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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猪     我家的大明郡主txt下载     我家的大明郡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八节 善后

    这时候,唯一保持镇定和从容的也只有许岩了。他知道,这该是情报部文修之他们的手笔了——老实说,空警和空姐这样突然对他敬礼,许岩还是吓了一跳。好在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跟文修之一路从锦城来到襄城,看到军人之间敬礼的场合也蛮多的,许岩也知道该怎么应对。

    他站起身,对着空姐和空警点头回了个礼,问道:“跟地面上的控制台,已经联络上了吗?”

    还是那位空姐徐彤回答道:“报告首长,已经联络上了。按您先前的指示,我们向地面报告了今天的事,也让控制台联络了那位。。。”

    许岩打断了她的话,不让她说出文修之的名字:“我知道了。控制台那边怎么说?”

    “控制台传来指示,让我们全部听从许首长您的指挥——对于本次飞行中的一切事务,许首长您可全权处置,对于有危险的敌对分子,许首长您可以采取任何的果断措施,我们航班全体机组人员和安保人员都将坚决服从您的指挥——”

    那位空警插话道:“报告首长,当时控制台上的原话是‘许岩同志是来自军方的上级机要部门领导,这件事,让他全权负责,让他自由行动。在应对本类型的危机,许岩同志有经验,知道该怎么处置——这是紧急情况,上级已授予许岩同志最高等级的权限,对任何威胁可先斩后奏!请全体空乘和安保人员保持镇定冷静。听从许岩同志的指挥,不得违令!请全力以赴保证机上乘客和空乘人员的安全,确保本次航班的安全降落!’”

    听那空警读完命令。许岩恍然,他喃喃说:“我明白了。”

    徐彤恭敬地说:“许首长,请您下指示吧!”

    许岩问道:“飞机还要多久才能降落?”

    “报告首长,还要二十来分钟。”

    “刚刚的混乱里,死伤人数已经统计出来了吗?”

    空警和空中小姐对视一眼,漂亮的空中小姐亲昵地把头凑到了许岩耳边,低声说:“报告首长。刚刚包括那个发疯的旅客在内,一共有七名旅客死亡;另外有五名旅客受轻重不等伤。有一名乘客被肋骨扎得内伤了,伤势很危险。。。请首长不要声张,以免引起乘客的恐慌。机长正在那边安抚受伤的乘客,进行一些善后工作。等下他也要过来向首长您请示的。”

    听到死了几个人,许岩心情沉重了起来。他叹口气:“让机长不用过来了,请他安心做好善后工作就是,赶紧跟地面联络,安排救护车等候,不要再死人了!”

    “首长请放心,我们已经向地面控制台报告了,地面会安排的。”

    空警张斌干咳一声,他小心翼翼地说:“首长。地面控制台说,让您全权负责本次航班的安保工作,让我们全听您的指挥——请问。这趟航班的安保,有些什么特别要注意的地方吗?您有些什么特别的指示吗?”

    许岩苦笑,心想自己不至于这么倒霉吧,同一趟航班里会碰到两次魔物?他摇摇头:“倒是没什么特别的,现在来说,危机已经消失了。你们照往常的程序按部就班走就是,注意救治伤员——对了。有件事,我倒是想问下,你们刚刚反复看我的身份证,这是在干什么呢?”

    徐彤跟张斌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最后,还是徐彤报告说:“首长,刚刚地面发指令过来时候,我们还有点不敢相信。。。因为您实在太过年青了,我们都没见过这么年青的首长来着。最后,我们跟地面控制台反复询问,想确认您的身份,怕是不是有人跟您同名同姓弄错了。。。最后,地面控制台干脆把您的身份证号码和姓名都发过来给我们,以便让我们确认。”

    许岩这才恍然:“原来是这样。。。我这边没什么事了,你们回去照顾伤员吧。”

    “是,首长。。。但如果地面上要问您的意见,这件事,我们该怎么说呢?”

    “你们就跟地面说,一切正常,已经安全处置了——放心,他们懂的。行了,你们回去做事吧。”

    许岩这样吩咐了,但两人却不肯离开,期期艾艾地站在那,尤其是那位空警,脸涨得通红,欲言又止。

    许岩正奇怪呢,美女空姐徐彤又凑近了他耳边,低声说:“首长,今天小张他先前犯了错误,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想跟您认错。。。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吧?他实在不知道您的身份!”

    听到这,许岩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对方不肯走,是因为那个空警因为得罪了自己,担心自己会事后报复——天地良心,他们还真把自己当成真的首长了?

    许岩嘴角浮上了一抹笑意,放在那个犯错的空警眼里,这笑意大有几分高深莫测的味道,他怕得更厉害了,浑身都微微哆嗦起来,颤声道:“首长,我。。。知道错了,请您饶过我一次吧,下次绝对不敢了!”

    虽然不清楚许岩的真正身份和职务,但在民航空警部门工作的张斌却是十分明白,对方肯定是在某个级别很高的秘密情报部门工作。

    这种秘密情报单位,级别很高,拥有的权力也很大——象这次,只是跟地面打了个电话通报了一声,十分钟不到,地面控制台立即就给了自己命令,让许岩来接管整个航班。如此的高效,如此的雷厉风行,可见对方所在的部门拥有着很大的特权。

    这种部门,绝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而象许岩这种十几岁的小男生就能进去了。甚至还能在里面当上了领导,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位“许岩同志”的家庭背景肯定不一般,多半就是那些传说中的红三代甚至红四代了。

    想到自己刚才不但拿着枪指着许岩。还甚至用手铐想拷上许岩,张斌实在心里悔恨:对方不但是神通广大的情报机关特工,还是货真价实的太子党啊!

    张斌心里忐忑,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在那些真正的权贵子弟面前,自己这小小的警察,算得了什么?

    传说里,这些纨绔太子党的脾气都是很坏的。心眼都很小,都是睚眦必报的人物。如果对方怀恨在心,事后要报复的话,只怕自己的命运要大大的不妙啊!甚至不用找别的理由,光是凭在自己值守的航班上居然死了七个乘客。这么重大的安全事故,自己这个当班空警是责无旁贷的,不用找别的理由,光是这条就足够让自己扒衣服了!

    许岩挥挥手,打断张斌的话:“没事的,你也是履行公务而已,我没怪你。你去吧。”

    听许岩这么说,张斌微微松了口气,但随即。他心里又提起了担心——谁知道对方是不是说的真心话?也有可能,对方嘴上说不怪,其实却是怀恨在心。准备暗暗使坏呢?

    但这种事,担心也是没用的,他只能向许岩低头深深地一鞠躬,道声:“对不起,请您原谅!”然后才快步离开。

    空姐徐彤也离开了,但她很快又回来了。端着一杯橙汁:“首长,我记得您刚刚点的是橙汁吧?我给您再拿了一杯。您提提神吧?”

    许岩其实并不渴,但对方的一番好意,他也不好意思拒绝,接过了橙汁。在接过杯子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空姐往他手里塞了一张小小的纸片,他微微一愣,抬起头望了一眼徐彤,却见这位短发的空姐表面上若无其事,脸上不知何时却已经浮上了一抹轻轻的绯红。望着许岩,她微微鞠躬:“您请慢用。还有什么其他的需要,请随时找我!”

    “啊,谢谢。”

    许岩手指一夹,若无其事地把纸条夹在了手心里,心里紧张得“砰砰”直跳——许岩也不是未成年的小孩子了,往常跟寝室里同学聊天时候,也常常意淫过航班的漂亮空姐们。寝室里的师兄们常常绘声绘色地跟许岩描绘,那些高富帅的少爷们是如何泡妞的,如何跟航班的空姐们陶瓷。如果空姐们也看上那高富帅的少爷,她们也很主动的,会偷偷塞张纸条给帅哥,上面有空姐的联络电话——这种事,对以前万世宅男的许岩来说,这简直是天边的神话一般遥不可及的传说来着,他万万没想到,这样的艳遇,居然也能在自己身上发生了?

    空姐婀娜着腰身离开了,许岩把纸条揣进了口袋里,却是偷眼望着周围的旅客们,看看有谁注意到刚刚的动作——还好,谁都没有注意到徐彤刚刚的小动作来着,就连坐在自己身边的赵同也没注意到,他现在还处于极度的震惊中呢,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像是看着一头史前恐龙。

    许岩微蹙剑眉:“赵先生,您怎么了?”

    赵同眨巴着眼睛,像是很困难地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他结结巴巴地说:“许岩,你。。。你不会真的是什么首长吧?”

    许岩摸摸头,苦笑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吧,这个我也说不准。”

    许岩还是说得含含糊糊,但这次,赵同却是不敢再把他看成是吹牛了。他惊疑地打量着许岩,目光中带着震惊和不敢置信,久久没有移开目光。突然,赵同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打了个寒颤,浑身微微哆嗦起来了。

    看着赵同浑身打颤,许岩微微蹙眉:“赵先生,你没事吧?是不是太冷,你是不是感冒了?需要我跟空姐要条毯子过来吗?”

    “没~没——事,啊,不用,不用,谢谢~~”

    赵同说着没事,但他的牙却在咯咯地打着颤,像是掉进冰窟里的人一般,从内心深处泛起的寒意已渗透了他的全身,冻得他浑身发冷,在望着许岩的目光里,他满是恐惧和震骇。

    很显然。这个时候,赵同也想到了跟那空警同样的问题——这个小男生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部门的领导,但很显然。他拥有很大的权力,他只是跟地面上打了一个电话而已,地面上便立即让他接管了整个航班,甚至拥有“先斩后奏”的果断处置权——这等的雷厉风行,这等杀伐果断,这样的事情,赵同只在以往战争年代的故事里听过。

    这时候。赵同和那个空警得出了同样的结论——无论这个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男生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毫无疑问。他肯定是拥有极大权力的上层人士——按他的岁数来说,搞不好他该是哪个实权世家的太子党吧?

    但就算是哪家的公子爷,他们也不敢这么张狂地声称可以“随便杀人,先斩后奏”吧?在这个法治昌明、媒体发达的年代。对方还有这样嚣张行事的胆量,那对方拥有的权力,那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恐怖啊!

    天哪!

    想到这里,赵同恨不得狂抽自己的脸——自己刚刚都干了些什么蠢事啊!自己刚刚,居然想勾搭这位太子党少爷身边美女!天哪!这可是男人最忌讳的事啊!

    赵同哭丧着脸,心里恨不得抽死自己去,居然犯下了这样的愚蠢错误——自己早该想到的,刚刚杀了个人,不显得丝毫惊惶和恐惧。回过头来便能若无其事地跟女伴聊天谈笑的少年,有着这种从容底蕴和胆量的少年,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想到自己刚刚居然还在对方面前炫耀自己的所谓关系和能量——这时候。赵同真是又羞愧又惶恐又害怕,恨不得飞机底舱上钻出一条缝来好让自己钻进去,或者自己突然缩成一个细菌大的小人让许岩看不到才好。

    好在这时候,许岩也是因为收到了美女的纸条心神激荡,也浑然没注意到赵同的古怪表情。他又问了赵同一声:“你是不是发冷啊?没事吧?”

    “啊,没事。没事~”

    “哦!那就好。”

    这时候,机舱前头又有人过来了。来人穿着航空公司的深色西装制服,来人约莫三十来多岁,相貌俊朗,身材修长,气质和神情都显得成熟干练,只是神色间显得有些疲惫。

    这人径直来到了许岩的座位前,微微躬身:“请问,是许首长吗?”

    许岩点头道:“我是许岩。请问,你是?

    来人站直了身体,很潇洒地向许岩行了个敬礼:“首长,您好!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我叫韩世东。”

    “啊,原来是韩机长,你好你好。有什么事吗?”

    “首长,很抱歉,打扰您休息了,根据地面的指示,您是这次事件的全权负责人,请允许我把情况向您做个介绍吧,您看着现在方便吗?”

    许岩其实是不想理这摊善后的烂事的,他很想说飞机马上就要降落了,有什么事等到了地面上再说吧——那时候,自然会有情报部或者地方公安或者国安来接手这件事了,许岩也可以一身轻松地走人,但看着韩机长神情憔悴又疲惫的样子,眼睛里藏着惊慌,他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好说:“韩机长别客气,您说吧,有什么我们商量着办吧。”

    “首长您客气了,是我们听您指示才对。”韩机长客气了一句,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纸,双手递给了许岩,他压低了声量:“这个,是我们刚刚统计登记出来的,事件中的死亡和受伤的乘客名单,还有他们的性别年龄和身份证号码,这个,首长您要不要过目一下?”

    这位韩机长问的是“要不要”,但实际上,他已经双手把名单递到了许岩面前了,许岩也不好意思不接过来,既然接过来了,他也就只能顺手打开看了一下——一张航空公司的专用信笺纸上写着整整的一排十几个名字,上面的八名乘客名字后都注明了“身亡”二字,下面还有四个乘客后面则注明是“受伤”,后面还标注着初步诊断的受伤部位。

    许岩微微蹙眉,他问道:“刚刚不是说死了七个人吗?怎么现在变成八个人了?”

    韩机长微微低下了头:“首长,刚刚有一名伤员伤得很重,已经不行了。就在几分钟前刚刚走了。。。”

    许岩“哦”了一声,他的目光茫然徘徊在名单上,毫无焦点。又像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应该说,这位韩机长是很有眼力和应变的水准的,他伸出手指,在第三个死者的名字点了一下:“刘爱国,这就是那个肇事者。。。就是被首长你果断处置的那个。”

    “刘爱国,男,四十五岁。蜀中绵阳人,头等舱旅客。身亡。”

    看着那简单的一行字。许岩默然。他把那张纸又递回了给机长,摇摇头,却是没说话。他表面看着若无其事,但他的内心里却是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毕竟就在刚才的一刻,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已经被自己的双手扼杀了。

    刚刚剑锋刺入人体那一刻的感觉,那种恶心的感觉令得许岩几乎想呕吐,只是在韩机长和众位乘客的面前,许岩用表面的镇定掩盖了。

    许岩知道,就算自己不出手,那个被魔物灵体夺舍的人也是注定活不成的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地在脑海里一遍遍地转着这些念头:“自己杀掉的那个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从襄城到锦城来。是为了办什么事呢?

    他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呢?

    他有没有妻子、父母和小孩呢?

    当知道他突然意外身死的消息,他的家人会有些什么反应呢?他们会伤心吗?”

    许岩知道。自己不该去想这些问题的,但不知为什么,这些想法就是牢牢地盘踞在他的脑海里,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让人明知不该接近又忍不住靠近去想。

    机长仿佛也了解许岩的心情,他默默地低下了头。却是问:“请问首长,这些资料。我们能报告给公司吗?还有,整件事,我们要如何定性呢?是该定犯罪行为呢,还是该定为意外事件呢?”

    “定性?”许岩愣了一下,他问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看出许岩对此确实不怎么在行,韩机长认真地说:“首长,事情还是有点区别的。如果事件定性为犯罪事件,那这个刘爱国就是凶犯了,受害的几位乘客就是犯罪事件中的受害人;如果事件定性为意外事件,那就没有凶犯和加害人的概念了,包括刘爱国在内,几位身亡的乘客都是意外事件的受害人——这个定性,还牵涉到抚恤、赔偿等很多法律上的问题,还有等下降落后如何如何对外公布的问题,这个,我们都要事先考虑到的。”

    许岩微微蹙眉:“这个,该是地面上的民航局和公安部门考虑的事情吧?韩机长,你该向他们请示才对呢,跑来找我,却是找错人了。”

    韩机长脸色微红,他低声说:“其实,先前,我们也先请示了地面,但地面回复我说,这件事牵涉到国家安全,是高度涉密的事件,要由军方来决定的。他们说,事情的原因和经过,只有您知道,所以,要听取您的意见。。。”

    许岩默然地想了一阵,然后,他点头:“我明白了。如果要听我的意见的话。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定性为意外灾难比较合适,因为,这个人——”许岩用手指在名单上“刘爱国”的名字点了下,他摇头:“其实并不是坏人来着。事情,也不是他想发生的。本质上,他也是个可怜的受害人来着。”

    说着,许岩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叹气中声中带着深深的无奈。

    许岩说得有点高深莫测,韩机长也听得似懂非懂,但他也不敢向许岩提问——开什么玩笑,地面来的通知都明说了,这是牵涉到国家安全的高级涉密事件来着,自己问那么多,是想活得不耐烦了找麻烦吗?

    他点点头,恭敬地说:“明白了。首长,我会把您的指示如实传达给地面的指挥中心的,让他们在这个基调上遵照执行。”

    “啊,我先说清楚啊,这不是什么指示,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来着——唉,算了吧,你们爱怎样就怎么样吧。”许岩开始还想解释,但想着这些事解释了也没用,干脆就听而由之了——反正是文修之硬逼自己做这个首长的,到时候有什么烂摊子。那就让他那个货真价实的文首长来收拾好了,谁让他们逼鸭子上架的。

    韩机长得了指示,很客气地告辞而去了。许岩坐在座位上发呆。这时候,机舱里开始响起了空姐的广播,告诉乘客们,飞机即将要降落了,请旅客们留在座位上不要随意走动。

    这时候,许岩突然问朱佑香:“轩芸,你杀过人吗?”话刚出口。许岩便立即意识到,自己问了句蠢得不能再蠢的话了——那一次。几个杀手上门找自己麻烦,就是当着自己的面,朱佑香干掉了五个人,一剑一个。毫不拖泥带水,比自己吃饺子还要干脆利索。看这架势,就知道,朱佑香这家伙在大明那边也是个杀人如麻的好手来着,自己还问她杀过人吗,这简直就跟问拳王泰森“打过架吗”一样,完全的废话来着。

    果然,朱佑香淡淡地望了许岩一眼,却没说话。只是问道:“公子何故问起此问题呢?”

    “轩芸,你在大明那边,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你有些什么感受呢?”

    听到许岩的问话,朱佑香微蹙秀眉,她的目光有点茫然,却是默然久久没有说话。过了好久,她才慢慢地摇头,却是说:“第一次杀人时候的感觉。。。吾却是忘记是什么时候了。”

    朱佑香目光深沉。神情凝重,许岩很少在她脸上看到这般的严肃表情。于是,他隐隐也猜到了,朱佑香说“忘记了”,倒未必是真的忘记了,只是她不愿意提起这件事罢了。

    在俩人的默然间,飞机开始了下降,空气的呼啸声开始变得刺耳起来。客舱里,众人都不再说话,只是安心地等候着飞机降落,约莫十分钟后,随着剧烈的一震,飞机在锦城机场安全降落了。

    飞机降落了,众位乘客纷纷起身,想拿自己的行李。但这时,客舱里的广播再次响起,却是一个男声在讲话,许岩听得出来,正是机长本人:“各位旅客,下午好,感谢诸位乘坐东航的本次航班。虽然途中发生了一点意外,但本次航班还是顺利完成了,感谢各位旅客对我们工作的支持,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在此代表机组全体人员对你们的支持表示感谢。

    但飞机降落了,还请诸位旅客暂时留在座位上不要走动,因为地面上的救护人员要上来搬运受伤的乘客,为了让受伤旅客能尽快得到救助,也为了避免发生拥挤,请其他的乘客朋友暂时配合一下,留在座位上不要走动。”

    飞机既然降落了,大部分的旅客也都放下心来了,心情都好起来了。大部分乘客都是通情达理的,大家都觉得,既然是为了抢救伤员,自己就算暂时等上一会也是情有可原的。但还是有个别素质不高旅客不愿意了,有两个带着浓重口音的汉子站起身来,骂骂咧咧地嚷道:“干哈呢?干哈呢?飞机都落地了,咱还不让人走呢?咱这是有急事咧,咋能等咧?”

    一边嚷着,他们一边扛着自己的行李顺着过道要出去,有个空姐闻声赶来,好声劝说道:“先生,现在还不能走,要等伤员先撤下去,旅客才能走。。。”

    两个汉子却是很粗鲁地把那空姐推到了一边,大声嚷嚷着,很粗鲁地从空姐的身边挤了过去。

    这时候,许岩认识的那位空姐徐彤也从前舱赶了过来,她拦住了俩人:“对不起,两位先生,按照应急指挥部的统一指挥,本航班的乘客还不能下机。请二位回到座位上坐好,等候我们的通知好吗?可以下去的时候,我们会尽快通知你们的。”

    两个汉子嚷道:“干啥呢?飞机都落地了,你们凭啥不让俺走呢?俺有急事咧,俺朋友给俺接风咧,俺不能让他们久等咧~喂,俺说你给让开哦,不然俺真的对你不客气的咧!”

    面对两个很凶的乘客,徐彤却显得很镇定,她沉声说:“很抱歉,先生,就算我让您们二位过去了,你们也是照样下不了飞机的,不信的话——麻烦这边靠近窗户的乘客,把窗户打开看下吧。”

    这边靠近窗户的是位带着金丝眼镜气质很儒雅的中年男子,听到空姐的招呼,他点点头,伸手就打开了窗户上遮阳板,看到了机舱外的情形。

    一瞬间,机舱里响起了一阵起伏不定的惊叹声:透过那机舱的窗户,乘客们看得十分清楚:就在夕阳的斜照下,就在飞机机舱下面的跑道上,已经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军人和警察。站在最前面的,是两排手持防爆盾牌的武警,全副武装的武警们排开了一字队列,把盾牌并着竖起,成了一面盾墙,而在这盾墙的上方和空隙间,可以见到一个又一个黑森森的枪口;有的武警,甚至手里还拿着着火焰发射器在那边严阵以待了。

    乘客们在飞机机舱里居高临下,可以看得很清楚,由武警组成的盾墙并非只有一层,而是密密麻麻的三层。而在三层武警盾墙的后面,则是穿着黑色警服的特警,他们同样举着标有“防爆”、“”等字样的大盾牌,手持冲锋枪,同样组成了一个盾牌阵。一眼望下去,下面穿绿色制服的军人和黑色制服的警察,足有两三百人之多,密密麻麻的一大片。而在这些荷枪实弹军警的后面,还有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而在人群的背后,则是长长的一队停在道边的警车和军车,警灯还在不停地闪烁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节 请功

    听到有七名乘客遇害,邓局长并不显得如何惊讶,显然这个消息他早已得到了通报了。gege如您已阅读到此章節,請移步到 筆趣閣( )閱讀最新章節,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或者“”,敬請記住我們新的網址筆-趣-閣 ,,,,追莽荒纪,还得上眼快。他拍拍许岩的肩头,感慨地说:“小许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想想,以往通报的那些f病毒感染者的案例,哪次不是死伤数十甚至上百的?你也知道,我们市万和商场的那次事件,伤亡了多少人?光是我们殉职的干警,就不下两位数啊!若是包括群众的伤亡,那就更没法算了,我一想到那个数字就觉得渗人。

    相比他们,你就更不容易了。要知道,你是赤手空拳,孤军奋战,毫无准备地遭遇这怪物的,再加上还是在上万米高空飞行航班这个特殊环境里——要按我说,哪怕旅客的死伤再多,只要你保住了飞机能平安降落,这就是大功一件了!我不是你们情报部的领导,但我觉得,许岩同志,你这次的表现,已经非常优秀了,非常了不起!

    等调查告一段落后,我们锦城公安局准备走正式程序,对许岩同志你的英勇表现,向你们情报部行文请功!”

    “啊,邓局长,您太客气了,我不过是做了点本职的工作而已,不必这样夸张的。”

    但邓伯南局长却是坚持要请功:“许岩同志,你太谦虚了。有了成绩,我们就要大胆地表扬,这样才能鼓励先进,鞭笞后进,才能更好地开展工作嘛!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们是一定要做的!”

    很显然,这位邓伯南局长是位深通做人之道的老官僚,深知花花桥子人抬人的道理。他当然知道,刚刚自己对许岩的怀疑和试探,肯定已被面前的这个年青小伙子看出来了,对方说不定心存芥蒂——虽然说以邓伯南身为正厅级实权公安局一把手的身份来说,也不必在意这个毛头小上尉对自己有什么看法,但许岩毕竟是中央机要情报部门的军官,这么年青就当了上尉,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背景。有些什么路子。在这种部门工作的人物,那是不能看他级别的,搞不好这小家伙是能直达天听的。

    象邓局长这种地方实权派,最头疼的就是许岩这种小人物了。像这样的小军官。他是军情系统,自己是地方政法系统,要说要帮自己的话,他未必能帮得上自己什么忙;但说想害自己的话,说不定凑巧哪个关键时候。他就在哪位首长面前歪歪嘴,说上两句:“锦城的治安好像不是很得力啊~~”就会给自己添上无数麻烦;

    二来呢,邓伯南也是看好了许岩的实力。这一趟f病毒在全国范围内的发作,病患不断,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既然是病毒嘛,就会传染,有了第一例,就有第二例、第三例。。。连科学家都搞不清楚这病毒是怎么传播的,搞不好,感染还有蔓延的可能呢!

    每次只要出现f病毒的感染事例。随之而来肯定就少不了死人和流血,而且一死就是一大串,而且死的不光是群众,连参战的干警都要伤亡惨重。。。作为负责地方治安的公安总负责人,这是最让邓伯南感到头疼的事了:如果每次都要自己的干警拿人命去跟那些怪物拼,只怕这样的事件再来两次,自己部下的士气就要崩溃了。既然许岩这个有本事赤手空拳杀死怪物,邓伯南局长自然想要跟他搞好关系了——这样留下点交情,万一下次自己辖区再出这种事的话,就算请人帮忙增援。也知道该找谁啊!

    有人可能就觉得了:既然许岩是情报部的军官,那邓局长何必要结好他呢?邓局长完全可以直接联络情报部,通过正式的组织渠道求援吗,何必要讨好许岩这么一个小上尉呢?

    但邓局长知道。道理上是可以这样说,但实际上这样却是决计走不通的。作为一个副省级城市的公安局,如果通过正式渠道向军方求助帮忙的话,那放在外人眼里,这往往意味着事态已经很严重了,地方治安形势已经面临失控的危险了。一次两次还好。如果次数多的话,上级领导就会觉得,连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处理不好,每次都要求解放军帮忙,自己这个公安局长未免也太无能了,掌控力也太差了吧?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通过正式程序的话,行文繁琐,审批众多,要等到那份求援申请抵到情报部,那说不定黄花菜都要凉了。

    相比之下,自己私人跟许岩打好关系,等出事的时候,一个电话就把对方请来帮忙,直截了当,快捷迅速,也不用惊动上级领导——相比于走正式渠道,这样的好处实在好得太多了!这样做唯一的麻烦,就是不好白使唤许岩,需要私下要给许岩一些金钱补助什么的,对这个,邓局长也觉得毫不为难——难道公安局还缺钱不成?比起给殉职干警的抚恤金,就算花上个几十万请许岩出手,这根本不算个事嘛!

    第三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锦城公安局行文情报部为许岩上尉请功,也就花费一张白纸写几行字盖个章的功夫而已,这份行文过去,不但这位许上尉自个高兴,想来对面的情报部也会感到脸上有光暗暗高兴的,更关键的是,自己公安局也不用花一毛钱成本,真可谓皆大欢喜——至于最后情报部那边肯不肯给许岩奖励,邓伯南就不关心了。反正,他的人情是已经送出去了,无论许岩最终能不能拿到那个奖励,都得承他的这个人情。

    若说跟魔物打交道,许岩还能勉强算是个半通不通的行家的话,但要跟这些老奸巨猾的官僚斗心眼,他实在差得太远了。听邓伯南坚持要为自己请功,许岩还当对方是真的欣赏自己呢,他真的是打心眼里高兴——虽然许岩还不知道这个请功有什么用的,但他毕竟是少年心性,知道的自己的表现得到了对方赞赏,心里真是乐滋滋的,对这位半秃头的公安局长顿时好感飙升100%——原来,这位邓局长还是很善解人意,很可亲的一位好同志嘛!

    邓伯南也是事务繁忙,既然确认f病毒感染者已经被许岩干掉了。他顿时就放下心来了,剩下的例行收尾工作,自然也不需要堂堂的公安局长亲自押阵。

    “小许啊,市委那边还有个重要会议要开。我要赶回市委参加会议去了,今天我就先告辞了。”邓伯南留下了自己的名片给许岩,很亲热地对许岩说:“啊,小许,这是我名片。咱们有事常联系——哦,你在锦城这边,有些什么事需要办的,不妨给我个电话啊。呵呵,我也知道,你们情报部神通广大本事强,你们特工个个都是精兵强将,那是不用说了,不过我们也是地头蛇,熟悉那些三教九流的人物。有些事情,我们出面比较方便些。

    啊,不好意思,小许,我要回去先开会了,这边就拜托你主持大局了,辛苦你了——”

    眼看着邓伯南说完就急匆匆地往警车那边走,许岩急了,连忙叫住了他:“哎哎,邓局长。您别急着走啊!您说的我来主持大局,这是什么意思啊?飞机已经降落了,剩下的工作,可是该交给你们锦城公安局负责处理了啊。”

    听许岩这么说。邓伯南一张脸顿时皱了起来:“哎哎,小许同志啊,你就莫要为难我们了。你也是知道,涉及f病毒的案件都是中央调查组负责,以你们情报部为主的,现在在锦城的专案组成员就只有你一个人。而且事情从头到尾你都参与了,熟悉情况,你不在这里指挥,谁指挥啊?”

    一听这话,许岩顿时跳了起来,他嚷道:“邓局长,您这就不地道了吧?我就这么孤身一人在这里,你让我怎么负责调查法?”

    “谁说许上尉你是孤身一人?”邓伯南嘴角带笑,笑意中含有几分坏坏的味道:“喏,你明明还有人的嘛!”

    “啊,哪里?”

    “喏,你旁边的这位美女,她难道不就是跟你一起的吗?她难道不是人么?”

    从许岩下飞机之后,直到跟邓伯南谈话的时候,朱佑香就一直跟在许岩的身后,只是她一直没说话,沉默得象根会走路的柱子似的。邓伯南惊诧于朱佑香的美丽和气质,也好奇她的身份,只是许岩没主动介绍,他也不好主动提起来对方的女伴,免得显得不够庄重,现在,借着这个机会,他就顺手将了许岩一下。

    听到对方提起自己,朱佑香微觉诧异,她转头过来,用秋水般眼眸扫了一眼邓伯南,也不主动跟邓伯南打招呼,而是又恍若无事地转过身去了,像是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

    这女子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却是这般我行我素,连个招呼都不打,仿佛没把自己放眼里一般,这般的独立特行——看到朱佑香的表现,邓伯南倒也不禁暗暗称奇,心想这位许上尉本事很大,跟在他身边的人也很有个性,看着女孩子的傲气,搞不好她的来头也不小。

    许岩实在很忌讳对方提起朱佑香的话题,他干笑两声,扯开了话题:“邓局长,您就别开玩笑了。你说吧,这么大的事,我就一个人在这里,如何收尾的?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嗯,许岩你如果担心人手不足的话,我们锦城局这次倒是来了不少干警,我可以把他们调给你指挥。。。中央调查组下来调查时候,碰到人手不足的时候,都是借调我们地方公安的人手,往常都是这样搞的。”

    其实邓伯南倒不是真的是想为难许岩,他也知道,涉案的飞机既然降落在锦城,锦城公安局负责第一手调查,这个任务肯定是跑不了的。只是事情既然牵涉到了f病毒,那都不是小事,最后所有调查材料肯定都要上缴给中央专案组的,由锦城市的公安局来向中央专案组做专项汇报。

    邓伯南也在担心:这种大案子不同寻常,自己部下的干警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或者纰漏,到时候将材料交上去时候被上头发现了,事情就麻烦了。为防止这样,那还不如趁现在就把许岩这个调查组成员拉进来,到时候就算有些什么纰漏,自己也可以跟上头有理由了:“当时负责调查的是专案调查组的许岩同志,是他指挥的。”这样,文修之看到是自己人搞的案子,碍着自己人的面子。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了——说白了,邓伯南就是想把许岩拖下水罢了。

    听邓伯南要求自己来指挥调查,许岩听得头一下大成了两个——你妹啊,从小到大。自己就从来没管过人,当过的最大的职位就是小学生时代当过半个学期的组长;现在,邓伯南却说要把几百荷枪实弹的公安干警派给自己指挥,要自己负责安排调派他们的去搞调查——自己连自己房间都搞得乱糟糟的,真给几百人自己指挥的话。自己非把事情弄成一团糟不可,这个责任自己可担不起。

    许岩不懂刑事侦查程序,不过他电视也看过不少了,要搞命案调查,免不了要勘查现场、取证、搜索指纹取证、伤员验伤、跟证人做笔录。。。这些都是必要的工作,程序繁琐复杂。自己若被扯进了这堆麻烦事里,那就倒霉了,只怕要牵扯上自己一两个月的时间。

    许岩扯住邓伯南的袖子不让他走,这一瞬间,他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很强大的理由:“邓局,你想想啊,我干掉了那个f病毒感染者,我就是这次事件的参与人了,按照调查程序来说,我该回避的吧?你怎么让我来指挥调查,那是违背原则的。”

    邓伯南牙疼般咧着嘴角,他不得不承认,许岩说的这个理由,确实很有说服力。许岩刚刚杀了个人。现在还是个身份未定的人物——他是有罪、无罪,是功臣,是罪犯,这都要看调查的结果而定的。

    虽然大家都清楚。许岩杀掉了那个疯子,是为了保护全飞机的旅客,是完完全全的正当防卫,合法合理,但按照正常的法律程序来说,要得出这个结论。毕竟还需要走个调查的过程才行,哪怕就是走上一个过场也好,公安这边也得跟在场的旅客做上几分笔录材料充当证据。如果让许岩也参加到调查中,甚至让他担当总指挥的话,那这个调查就变成笑话了,就变成了“许岩来调查许岩是否有罪,是否是正当防卫”,这样瓜田李下,将来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了。这样的话,对许岩自己也好,对锦城公安局也好,都不是一件好事。

    邓伯南考虑再三,终于只能放弃了硬推许岩去担当指挥的想法,他很遗憾地说:“许上尉,你既然有这个顾虑的话——也罢,既然你不想接手,那就回避一下吧。我们还是按程序来,锦城公安局先做初步调查吧。”

    听到这话,许岩如临大赦,握住邓伯南的手连声感谢,邓伯南哭笑不得,他摆摆手:“唉,小许,你这个无赖的劲头,我可是拿你真是没办法,你可是真的一点不像情报部的人啊!对了,我现在要回市区,你要不要跟我的车子一起回去吗?”

    许岩愣了下,诧异地反问:“啊,我可以走了吗?我可以回家了吗?”

    “你当然可以走了,谁拦着你了?”

    “那我不需要做个笔录口供什么的?”

    邓伯南沉吟道:“小许,你是今天事情的主要当事人,既然要调查,肯定要找你做个材料的,这个过场还是免不了的。。。不过做材料,不一定非要今天做,许岩你今天来回跋涉,跟怪物搏斗了两次,我估计你肯定也很累了,你先回家去休息,改天精神好了,那时候再做笔录也不迟嘛。反正你又不会跑,这个,急什么!”

    把刚杀了人的嫌疑人放离现场,还允许他改天再做笔录,让他有充分的时间来酝酿和准备说辞——这时候,许岩就算再笨也看出来了,邓伯南是在故意向自己示好。他笑道:“这样啊,那就谢谢邓局长您了。”

    因为邓伯南还要回市委开会,他回市区的路与许岩并不相同,为了照顾许岩,邓伯南特意调了辆越野警车,派由两名警员开车送许岩回家。可能是因为事先得到上头的吩咐了,那两个警察的态度十分恭敬,对许岩和朱佑香都是十分热情,口口声声称他们为“领导”,弄得许岩好不尴尬,几次推辞和解释,说自己并不是什么“领导”,叫自己许岩就好了,但两位警察笑嘻嘻地说:“领导别客气。上头已经跟我们交代了,您是从中央下来视察地方的领导,我们不能失礼的——哦,也对。你们部队上都是管领导叫首长的,是我们叫错了,那——首长好!”

    很显然,虽然上头交代了,但两名年青警察显然也不怎么相信年纪轻轻的许岩会是什么“领导”或者“首长”。一番话说得嘻嘻哈哈的,像是恭敬又像开玩笑,许岩也是哭笑不得。

    他偷看了一眼,看到坐在身边的朱佑香神色不动,一副泰然自若稳如泰山的样子,对方的热情毫不在意,对方称“领导”也好,叫“首长”也好,她都是毫不客气地照单全收,仿佛这份恭敬和客气是理所当然的一般。这份安然的定力倒是让许岩心里暗暗佩服。

    警车一路开到了蜀都大学的大学院区,在学校前门把许岩和朱佑香放下了车子。下车谢过了两名警员以后,许岩和朱佑香便慢悠悠地向家走去。

    这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太阳刚下山,最后的晚霞已经消失在西边的天际。看着那些三三两两拿着书本要去上晚自习的男女学生,还有那些紧紧地偎依着一起的学生情侣们,重新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学校环境和氛围中,许岩才有了种真实的感觉。

    今天从早上开始,在自己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自己跟随文修之和中央专案组一同奔赴襄城。在那边见识了很多以前根本未曾想象过的事。残酷的杀人事件、可怕的血腥、大批的军警、自己立下的功勋、杀人后肾上激素分泌的刺激,被人尊崇为“首长”的荣耀,还有那不期而来的艳遇——可以说,一个少男在幻想中期盼的所有事。今天许岩都遇到了,都发生了。直到现在,回到家门口的校园,看到眼前熟悉的情景和气氛,许岩一时还有点不敢置信的感觉——今天发生的那些事情,不会是做梦吧?

    但很快。许岩马上知道,今天的事情决计不是做梦:他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响起来了,来电的却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许岩按下了接听:“你好,哪位啊?”

    “你好啊,岩老弟,是我啊,修之啊!”电话里,文修之十分热情,一副喜气洋洋的架势,那份热情简直要顺着电波从话筒里钻出来扑到许岩的脸上似了。许岩听声音就知道了,这家伙准是碰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你好啊,文首长。”许岩顺口说道——他也是这么顺口一说,今天被人管自己叫首长叫多了,听到文修之打电话来,他就顺口这么说了。

    没想到他这么一说,电话那头的文修之顿时不高兴了:“唉唉,岩老弟,咋回事呢?才半天不见,你就跟文哥这么见外了啊?你再这样乱说话,文哥可要不高兴了啊!”

    许岩干巴巴地笑笑,他听到电话里传来文修之的话音显得背景音很嘈杂,有着很大的杂音,他问:“文哥,你在哪里呢?怎么声音好像好嘈杂的样子。”

    “哦,我在火车上呢——你也知道,今天我们逮到的那个大家伙,笼子太大了,用飞机没法装运,只好用装上它去帝都了。这事太大了,文哥我得亲自押送,现在我还在火车上呢,现在才到冀北,手机快没电了,借了别人的手机给你电话。”文修之喜洋洋地说:“岩老弟,听说,在回锦城的航班上,你又干了一件大事出来?”

    “嗯,文哥,我也是刚到家,正想把事情跟你汇报呢——”其实下了飞机以后,许岩根本没想到把事情跟文修之报告,只是现在文修之打电话来了,他才想起这事,假惺惺地说:“只是刚刚被锦城公安局的领导缠住了,现在才得空,没想到文哥你却是先打电话来了。”

    “少来了,你小子准是忘了!”文修之却是明察秋毫,一下子就戳穿了许岩的谎话,不过许岩听得出,文修之倒不是要责难自己,只是借着这个玩笑跟自己拉近距离:“呵呵,岩老弟,你干得好啊!刚刚锦城公安局已给我们来电话了,他们问询在场的旅客和空乘人员,综合各方面的证据,初步调查结论已经出来了,认为在飞机发疯的那个刘——刘什么了?”

    许岩提醒他:“刘爱国!”

    “哦,对,刘爱国!这个人确实是个f病毒感染者。锦城公安局认为,倘若不是你在飞机上及时果断地出手杀掉了他,那接下来事情的发展会很可怕了,甚至有导致空难机毁人亡的危险——”

    “等下,”许岩打断文修之说:“这么快,才一个小时不到,锦城公安局的调查结论就到你们那边那了?”

    “哦,他们做完了初步勘查,这是初步的调查结论,但基本上就是定论了。正式的调查报告还要过几天才能出来,不过他们先打电话过来跟我私下通风透个气吧,让我们也好放下心,毕竟事情牵涉到我们专案组的成员,上面的首长也很关心这个事,想尽快听到消息——我也是刚刚才接到他们的通知,第一时间就跟你恭喜了!”

    “恭喜?恭什么喜?”

    “呵呵,你还装!锦城公安局,他们连表扬信都写好了:‘。。。在危急时刻,许岩同志挺身而出,不惧个人安危,英勇地与狂暴患者做殊死的搏斗,并通过娴熟而高超的军事技能巧妙地将狂暴症患者制服!在一万米的高空上,他处置得当,制止了一桩可能的空难事件,挽救了两百名人民群众的安危,也为国家避免了惨重的损失,为国家、为人民做出了突出的贡献,树立了我们人民子弟兵危难时候挺身而出的良好形象,体现了当代军人大无畏的英勇气概,是我们学习的楷模’——岩老弟,我先跟你透个气,锦城公安局那边还要通过蜀都省公安厅,直接为你向部里请功的,搞不好,这次的事还要上中央新闻的。

    部里首长已经听说这事了,很是高兴,说我们这次特招,总算招了一些真正的人才回来,这个许岩很不错,有勇有谋,为部里长脸了。。。老弟,你有福了,部里多少同志辛辛苦苦干了大半辈子,首长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老弟你刚进部里,立即就被首长记住名字了,今后真是前途无量了!呵呵!”(未完待续。)xh118

第一百零二节 突破

    放在以往,碰到有人怀着不明意图想接近自己的话,许岩肯定要刨根问底地打探清楚的。jiemei如您已阅读到此章节,请移步到“筆趣阁/”阅读最新章节,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笔趣閣 ”或者“..”,敬请记住我们新的网址 。但现在,经的事情多了,许岩渐渐也成熟了不少,知道有些事,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不管这位黄支队长到底有什么目的,这都跟自己没关系。许岩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实在不想再招惹上其他麻烦事情。

    说来也是奇怪,就在从襄城回来的第二天晚上,许岩正在修炼灵气、提炼经脉的时候,突然之间,经脉之中,一种从未有过的清凉感觉陡然而生,继而,许岩感觉全身清凉,无可抵御的庞大灵气源源不断地从头顶的天灵穴涌入自己的体内,那股清凉的灵气沿着脊背直冲而下,犹如海啸一般势如狂飙,迅速地冲过了头顶、后颈、背脊、尾脊等部位,最后狂暴地涌入许岩下腹的丹田内。

    全身冰凉,头顶灵气泉涌,这分明就是走火入魔的先兆啊!他想停下收功,但那股从头顶天灵穴涌入的灵气犹如江海决堤,汹涌无比,根本无法停止,迅速地在许岩体内运行起来,许岩腹中的丹田迅速地旋转和扩大,火热滚烫。

    第二天,还没等到天亮呢,心急如焚的许岩就急急忙忙地跑去敲朱佑香的门,请她帮忙查看,自己的修炼是否出什么岔子了?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了?

    看到许岩红光满面的状态,朱佑香也是微露诧异。她伸手帮许岩摸脉,却是脸色变幻。久久沉吟不语,那凝重的神色。让许岩看得心惊胆跳,连声问:“轩芸。轩芸,我到底怎么样了?这个,还有补救和挽回吗?”。

    朱佑香缓缓摇头,神色凝重,她微蹙眉头,沉吟不语,像是有件为难的事无法解决。

    看到朱佑香的脸色,许岩的心顿时凉了一半:朱佑香是个十分镇定的人,无论处置何等困难的事情。她都显得举重若轻,很少见她有这样为难的神色——看样子,自己只怕不单是修炼出岔子的问题啊,搞不好还有性命之危啊!

    “轩芸,我这样……还有救吗?还可能恢复吗?”。

    朱佑香沉吟良久,最后缓缓摇头:“公子,你想要恢复……那只怕是不可能了。”

    一时间,许岩简直有种五雷轰顶的绝望感,他勉强地笑笑。颤声说:“没事的,轩芸,你说吧,我顶得住的——我大概还有多少时间能活。你直说就是了。”

    朱佑香抬起头,用充满同情的目光望着许岩,她深沉地、哀婉地说:“公子。倘若吾所料不差,如果不出意外。您的寿命……恐怕就只剩三百年不到了。”

    足足呆滞了半分钟,许岩这才反应了过来:“轩芸。你在开我玩笑吧?”

    朱佑香展颜一笑,笑容如鲜花般盛开,如同阳光般驱散了先前的沉重和阴霾,她站起身,对着许岩行了个屈膝道福礼:“恭喜公子了,就在昨夜,你已突破了启蒙期,进入了引气初阶——从今以后起,公子才真正地踏入了修真之路,已经有资格堪称为吾辈中人。从今以后,吾就可以称公子为道友了。”

    “道友?”一时间,许岩沉浸在巨大的狂喜中,他挠着自己的脑袋,傻笑着:“轩芸,你这样说……弄得我好像香港警匪片里的吸毒粉仔一样。你还是叫我许公子好了。不过轩芸,你的表情为什么这么古怪呢?对你来说,引气期只是很低阶的层次吧?”

    朱佑香点头:“确实如此,对吾而言,引气期倒不算什么,但只是公子的引气期却是让吾有些把握不住了,所以考虑得久了些——吾记得,当年吾修炼时候,从启蒙以至引气期,足足花费了近两百日的功夫,而公子所耗费时间却仅仅只有数日而已——七天,仅仅七天!

    公子的修炼如此进展神速,吾实在不敢相信,所以方才反复查验公子体内的经脉和灵气,但一切查验结果都是确切无误,公子的灵气确实是已经达到了引气阶的水准了……公子,你自己感觉如何?”

    昨晚发现自己修炼状况不对之后,许岩就一直处于惊惶之中,根本没心思想别的。现在被朱佑香提点了,他才注意到了一些异常——自己好像体重变得更轻了,走起路来有种轻飘飘的感觉,身体变得轻巧起来,走起路来有种御风而行的轻飘飘感觉——那种感觉就像,只要自己愿意,自己就能在空气里浮起来一般。

    许岩心念一动,他试着运转体内灵气——往常,许岩每次运功,都要屏息打坐,冥想半响才能进入入定状态,灵气运转也是十分缓慢,需要凝神驱动才行。但现在,许岩感觉:天地之间充溢满了充足的灵气,自己只是心念一动,灵气立即从头顶天灵穴源源不断的涌入体内,运走全身,运转速度快得惊人,一个周天不过瞬息之间!许岩能感觉得出,自己体内的灵气总量并没有增加多少,但那运行和补充的速度却是大大加快了——何止快了十倍!

    许岩把自己的感受向朱佑香诉说,后者笑着点头道:“引天地灵气为己用,这么说来,确实是引气期没错了。恭喜公子,直至今日,您终于正式成为修道中人了。”

    “轩芸,其实,从我找到气感进入启蒙期以后,那时我就开始修炼了吧?为什么直至我修炼到了引气期,才能真正算是修真中人呢?”

    对这个问题,朱佑香也愣了一下,她微蹙眉头想了一下,说:“在大明修真界,大家都是约定俗成地这么认为的,吾也是一直这么说。至于为什么嘛,吾却是一直未曾深究……公子您这样问。吾还真答不出来。”

    她沉吟片刻,终于展颜笑道:“许公子。对修道者来说,进阶引气期是件标志性的大事,引气期与引气期以下,那是截然不同的分界点。因为在启蒙期时,修道者体内的经脉太脆弱,灵气的蕴量也太过少,补充又慢,根本不足施展哪怕一个最低阶的法术。

    而到引气期之后,因为有源源不断的天地灵气补充。也因为因为经脉运转灵气的速度加快,才使得吾辈真正有能力施展各种法术——也就是说,直到引气期,吾辈修炼之士才算是真正‘身具神通’,才有了超乎常人之上的法力和本领。

    而在引气期之下的修炼中人,他们顶多也就身体比起常人来健硕一些,或者身手比较敏捷、灵巧一些,但这些,常人中的练武之人经过锻炼也能做到。所以。习惯上,我们把那些还在启蒙期的修炼中人往往是视作凡人而已,并没有把他们视为同道。”

    朱佑香说的,许岩似懂非懂。但有一句话,他却是听得清楚,朱佑香刚说完。他立即就追问:“轩芸,你是说。我现在已经可以使用法术了?”

    对许岩的提问,朱佑香给了十分肯定的答复:“确实如此!方才。吾查验公子的灵气和体脉,发现公子体内灵气充沛,已足以施法了,按公子您现在的灵气水平,已经可以使用很多初阶的法咒了,比如清凉术、驱邪术、圆光咒、光亮咒、清洁咒、定心术、观邪术、望气术、剑芒、鉴定术——”

    听到可以学习那么多的法术,许岩顿时欢欣雀跃,没等许岩欢呼出声,朱佑香话锋一转:“不过,吾却是不建议公子现在就学习法咒,吾现在也不会传授法咒给公子。”

    犹如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下来,许岩失望地问:“为什么?”

    “公子,您进展神速,仅仅七天就抵达了引气期,吾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公子您天赋异禀,或者是公子您的体质特别适合此功法,但按照常识来说,进度太快,往往就意味着根基不稳,这就给您留下了隐患。吾觉得,公子您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匆忙学习各类法术,而是要抓紧修炼,夯实根基——所谓法术神通,那只是小道而已,吾辈修真中人,最要紧的还是提高自身实力和境界。

    公子您刚达到引气期,这个时候,你与其勉强驱动法术伤了自己的根基和经脉,又分散了精力和精神,还不如专心继续修炼,争取早日抵达更高境界——”

    说到这里,朱佑香变得严肃起来:“许公子,吾本以为,你该还有一些时日才能修至引气期,所以,有些心性上的东西,吾也一直未曾跟你提起。没想到,公子您进展神速,远超预料,是以,有些话,吾也得提前跟你说起了。”

    许岩坐正了身子,认真地说:“轩芸,你请说,我洗耳恭听。”

    “公子,修真之道乃是一条不归之路,千百人中也难有一人能得成功,得证不朽,这确实是条孤独又凶险的道路。公子,您踏上此路,到底目的何在?”

    自己修真,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时间,许岩也陷入了茫然中。

    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考虑过。朱佑香问他是否有兴趣学习修道时,许岩只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不假思索地立即答应了,也没想过为什么。现在被朱佑香突然问起,他才醒悟:是啊,自己为什么要学修真呢?

    要为长生不老吗?但朱佑香已经明确跟自己说了,即使是修真中人,除非是能修炼至破碎虚空的那些万中无一的仙人境界,绝大部分的寿命也是有限的,他们也就三四百年的寿命,也要跟常人一样经历生老病死的苦痛,直至陨落。

    是为了获得各种神通和法术,好在社会上大出风头?嗯,许岩承认,这确实是自己学习修真的一个重要动机,毕竟他还是是年轻人心性,哪个少年心里不藏着一个行侠仗义、策马江湖的英雄梦?哪个少男不想吸引少女的仰慕的目光?但许岩又觉得,自己想学修真的目的,应该远不止如此。

    看着许岩久久不语。朱佑香沉声说:“在真正的修道人看来,追求神通和异能。这其实是很低的层次,心性和意志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修真人会多少法术,并不代表他的实力,这只是修炼过程中的副产品而已,并不值得惊讶。当公子您抵达更高层次时候,那时候,这些低阶法术在公子您的眼里就不值一提了,那时候,公子您甚至不必刻意学习,身上就自然而然地出现了各种神通了——这就是方家所谓的“不求神通而神通自现”了。”

    许岩听得懵懵懂懂。朱佑香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还是讲得太深了,以这个少年现在的层次和阅历,还是没办法理解,她沉声说:“公子,您一时恐怕还是没法想通,以后修炼之时,慢慢体会,终能领会吾今日所言。”

    这时。朱佑香微微沉吟,却是脸露为难之色,许岩问道:“轩芸,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是的。公子,吾想到了一件事:在修真界,新人进入引气期是一件很隆重很正式的事。正如小儿辈入塾受教之时。长辈往往要给他赠送笔墨纸砚以祝愿学子勤学苦练、学业有成一般,在修真界。亦有这样的传统,当有新人进入引气期之后。他的师尊或者长辈也会赠送他一件修真的灵器,以祝愿其修业精进。就像吾的蝉翼剑,便是吾师尊在吾踏入引气期之日赠予吾的,吾一直将它随身携带,练为护身灵器,只是……”

    朱佑香尴尬地苦笑道:“今日是公子的喜庆日子,吾作为公子的引路人,按说也该有所表示的,只是吾流落此地,身边唯一具备神通的灵器就只有这把蝉翼剑而已。而此剑又是吾师尊所赐,不宜转赠……所以——”

    她望着许岩,充满歉意地说:“这份贺礼,吾只能先欠着了,且容吾日后回到大明后,再给公子您补上了。”

    这一刻,许岩的感受真是欲哭无泪,他的心情像是刚刚坐了一趟过山车,大起大落——没想到啊没想到,朱佑香你这个纯洁的妹子也开始学赵本山了?你打算不给就不用说了嘛,何必前面啰啰嗦嗦地扯了这么多的废话,什么修真传统啊,当年你自己的例子啊,把老子胃口吊得老高了,期望值直线飙升,最后却是告诉我,你现在身上没货,给不了礼物,等将来我回大明那边再给你补上啊——你妹啊,你能不能回大明那边,现在还是个未知数来着;就算你真的回了大明那个异世界,难道我还能追过去跟你讨礼物不成?

    许岩哭丧着脸,有气无力:“轩芸,你客气了,谢谢,你真是有心了。”

    ~~~~~~~~~~~~~~~~~~~~~~

    许岩突破启蒙期,进入引气期,除了境界突飞猛进之外,这对许岩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他从此的修炼方便了很多——许岩不再需要用专门的盘膝打坐姿势来修炼了,无论什么姿势,什么环境,哪怕就在喧闹的街道或者讲课的课堂上,只要许岩愿意,他随时都可以进入修炼状态,甚至在许岩没有刻意的情况下,他体内的灵气也无时无刻不在运转流动着,真正做到了无时无刻不修炼。

    这样,许岩又恢复了自己习惯的生活。早上,他精神抖擞地背着书包回学校,正常地上课、下课,跟同学们嬉笑打闹,吹牛聊天;中午,他跟胖子刘洋一同拿着饭碗嘻嘻哈哈地挽肩搭背地去饭堂打饭,见到漂亮的女生就狂吹口哨,引得对方投来白眼时候,这两个家伙就无心无肺地哈哈大笑;晚上,许岩则是候在图书馆的门口,跟本系或者外系那些考研的师兄争先恐后地抢座位,用书本来霸占座位——在外人看来,许岩所表现的,就是一个普通大学生的平凡生活。

    往常,许岩总是觉得,这样平淡无奇的大学生生活甚是无聊,一直渴望着一点新奇的、刺激的事情发生,但就像人们常说的那样,失去后才懂得珍惜。经历了各种惊心动魄的奇事怪事之后,许岩才终于发现,这样如同常人一般的平淡无奇生活里也蕴藏着特有的魅力。

    可惜的是,仅仅只过了一天,许岩的平静生活就被打破了。

    这天,许岩还在学校里边上课呢,他被调成无声模式的手机却是嗡嗡的震动起来了。许岩拿起电话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码,他低下头,按下了接听键,低声问:“喂?哪位?”

    话筒里传来了一个温柔而清脆的女声:“请问,是许岩同志吗?”。

    听到来人称自己是“许岩同志”,许岩立即知道了,对方应该该是情报部的人了。这时候,讲台上的教授不满地望向了这边来,许岩压低声量,飞快地说:“嗯,是我……我现在不方便讲话,我们短信联系吧。”说完,没等对方答话,他已经干脆利索地挂了电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节 装备 1

    |->第一百零三节装备一?果然,过了一阵,许岩的手机微微颤动,一条短信已经发过来了:“你好,许先生。[ads:本站换新网址啦,速记方法:,.]我叫黄夕,是你在京城的同事,文经理托我带了一些公司的特产过来给你。我想约你见面,请问你觉得什么时候比较合适呢?”

    许岩沉吟片刻,回了个短信:“我现在还在上课。今天中午十二点,蜀都大学西门对面的上岛咖啡厅,你过来方便吗?”

    短信又来了:“好,就那里吧。我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白色围巾。”

    “好,中午见。”

    中午下课之后,许岩沿着校道向学校的西门走去,在心里暗暗琢磨着,文修之派情报部的人过来跟自己联络是为什么。

    蜀都大学的西门是一个比较偏僻的校门,午饭时间,这里出入的学生不多,人迹较为稀少。进上岛咖啡的大厅,里面的人很少。许岩扫了一眼,第一眼就看到靠墙坐着的一个漂亮女孩子——这女孩子留着利索的短发,穿着一身黑色外套,脖子上戴着白色的围巾,正在看着咖啡馆提供的时尚杂志。

    许岩再看了一眼,在大厅里并没有第二个女性有这样同样的装束。他快步走过去,轻声问:“请问,是黄夕同志吗?”

    女孩子抬起头,一瞬间,许岩有了种惊艳的感觉。

    有人说,女孩子是否漂亮,基本上看眼睛就决定了。这女孩子相貌清丽,她的五官很精致,不像朱佑香那种张扬的、近乎完美无瑕的美丽,而是一种第一眼看着就感觉很舒服,然后越看越好看的美。这女孩子的轮廓第一眼就是让人觉得很舒服,但越看越是让人觉得挑不出毛病来,尤其她的眼睛,如秋水般妩媚,让她的整张脸都变得生动起来。她有一种成熟又动人的女人味,第一眼看来。像是她只有十七八岁,但她的风韵和气质,又让她显得成熟多了。

    女孩子抬头打量了许岩一下,眼睛一亮:眼前的是个陌生的少年。身材高挑,腰挺颈直,相貌英俊——单是外形俊朗,也只是说他投对了胎捡了一副好皮囊,这倒没什么了不起。更让人瞩目的。是他的气质,那种清爽自然的气质,让人一见就产生好感。他眼睛很亮,看人的目光很柔和,但偶尔间却也透出一股锋芒来,让她想起了一句诗:“扬眉剑出輎。”

    女孩子微笑着站了起来:“许岩少校?”

    “啊,是我,请问你是?”

    女孩子主动向许岩伸手来,笑着说:“您好,认识一下。我叫黄夕,是情报部四局的中尉,是许少校您的部下。”她的普通话说得很好,带有明显的京城口音,吐字清晰又显得绵软温柔。

    许岩伸手与她浅浅地握了下,感觉对方的手很软,又细又滑。他心神一荡,却是随即反应过来。他拉开椅子,在黄夕的对面坐下了,问道:“黄夕小姐。初次见面,你好啊!你是刚从京城来锦城的吧?”

    黄夕很温柔地点头:“嗯,我是昨晚刚到锦城的,今早就立即联系许少校您了。”

    “呵呵。真是辛苦了。但有个事——你叫我少校,这是搞错了吧?我记得,当时文修之特招我的时候,情报部给我的军衔只是上尉而已。你记错了吧。”

    黄夕笑着摇摇头,她正待说话,但这时候。服务员已从远处向他们走来了,俩人都很默契地停住了话头,望着那走来的服务员。

    “您好二位,不知道你们需要点些什么?”

    许岩望了一眼黄夕,笑着问道:“黄小姐你还没吃过午饭吧?不如就在这里解决了吧,我在这里吃过,上岛咖啡的牛排和套餐味道都还是可以的。”

    黄夕柔顺地点点头:“好的,我听许先生你安排。”

    “那就好,我来了一份七分熟黑椒牛排,一份意大利酱面吧——黄小姐,你呢?”

    黄夕侧着脑袋想了一下,她的眼睛水汪汪的,给人的感觉像是个天真的孩子一般,她接过菜单本子来翻了几页,妩媚地说:“也给我来一份牛排,五成熟就好——另外,再给我一个冰激凌吧,草莓味道的。就这样,谢谢!”

    “好的,二位请稍等。”服务员微微躬身,拿着点餐本离开了。两人都一直看着她走远了,才重新把目光投向对面。

    “少校,我并没有弄错呢!”黄夕笑着说:“因为您的突出表现和贡献,四局昨天召开了局务会,经文局长提议,在会上已经通过了,晋升您一级军衔和级别的决定。您本来的级别是正连级的,现在变成了副营级,而军衔则是晋升为少校。。。”

    看着许岩一脸茫然的表情,知道他大概也不懂这些,黄夕耐心地给他解释:“副营级,按照地方上公务员的标准来说,大概对应于副科长的级别吧,部队上一般就是这样跟地方上对接的。”

    许岩“哦”了一声,心里还是茫然,又有点惊喜:“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成为了副科级公务员了?”

    这时候,许岩大概也意识到了,这次提拔,应该是文修之对自己的示好了,对方事先不说,而是故意给自己一个惊喜。许岩也不是矫情的人,既然对方有这番好意,他当然也不会扮清高回绝,他笑道:“这个消息,我真的还是第一次听到呢,谢谢你给我带来了这个好消息啊,黄小姐。”

    “哪里,许少校您言过了,”黄夕抿嘴一笑,她的笑容显得很妩媚:“这是许少校您个人实力和努力的结果,也是文局长对许少校您的照顾和栽培。”

    “文局长?那是谁啊?”

    黄夕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在情报部工作,她见过的新人不少,但这么脱线的新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都当上少校军官了,却连自己直属上司的职衔和职务都不知道。她温柔地说:“许少校,文局长就是文修之大校同志,他是我们情报部四局的局长,也是我们的直属领导。”

    许岩“哦”了一声,却也不显得如何惊讶——原来那个人模狗样的狡猾家伙文修之居然还是个局长咧!

    不知怎么回事。可能是受那些网络上那些负面新闻和一些影视作品的影响吧,一听到“局长”这个词,许岩马上就在脑子里想起了一个穿着不合身的西装、油光满脸、肚子圆圆的猥琐半秃头的中年形象,而这个形象往往是还跟各种例如“猥亵女学生”、“受贿两百八十万被双规”之类的负面消息联系在一起的。

    看着许岩在发呆。黄夕嫣然一笑。她从座位下拿出了一个大的手提袋子,微笑着说:“许少校,这次,受局里命令,我奉命前来蜀都。带了一些您配备的装备过来给您,这些东西都是比较重要的,请您仔细查阅,然后验收。”

    她从身旁的座位上拿起了一个手提的皮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本子,打开来轻声念着:“第一项,许少校您的军官证和特勤证件,还有您的护照。”说着,她递给了许岩一个信封:“除了护照以外,都在里面了。请许少校您查阅。”

    许岩打开来看了,自己的军官证是一个红色封皮的小册子,而军情局的特勤证件则是一本蓝色封皮的册子。许岩翻开自己军官证,看到里面自己穿着正式军装的一寸免冠照片,不由惊讶地问:“啊,这个是我吗?我还从没穿过军装,哪来的这张照片呢?”

    黄夕嫣然一笑:“这确实是许少校您本人,是文局长用手机给你拍的照,至于这军装。。。因为赶时间,许少校您也不在京城。没法帮您照军装照,只能请局里的技术部门帮着加工修改了下。现在看来,修改得还不错呢。”

    许岩也觉得修改得不错,拿一句论坛上常说的话来说。叫做“浑然天成,毫无ps的痕迹”,但他还是有点担心:“但这些ps过的照片,万一被人当做是假证件,那可怎么办啊?现在外面有很多那些假冒军人犯罪、诈骗的事情,万一被人误认为是假的把我当假军人骗子抓起来了。那可怎么办啊?”

    听许岩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黄夕露出了笑容:“呃,许少校您多心了。这军官证是真的,钢印是真的,您是真正的少校军官,在情报部有存档和留底的,国家承认的,那就行了。就算照片上有些小瑕疵,谁会在意?”

    听黄夕这样说,许岩才放下心来:“说得也是——哦,你说还有我的护照?在哪呢?不过我听说了,现役军人不能随便出国的吧,我怎么能办护照呢?”

    “许少校,您说得对,未经上级同意,现役军人是不能随便办护照和出国的。但我们情报部的情况跟一般部队有不同,因为我们的性质特殊,因为工作需要,我们的人员需要经常出差的,有的甚至要到国外去执行任务。有时候任务的情况比较紧急,临时加办护照都来不及,所以我们的特勤人员一般都是办有私人护照的。只是按照部里的规定,我们的私人护照是不能自己保管的,都是交由局里的政治处保管,需要出任务时经局领导同意再向他们领取。”

    听说是这样,许岩“哦”了一声:“我明白了,所以现在,我能拿到手的,就只有军官证和特勤证两样而已吧?”

    黄夕点头肯定:“确实如此,许少校,证件还请您收好了,莫要遗失,来,请在这里签个字,证明您收到了这两本证件。”

    许岩依言在黄夕的那个本子里的一张表格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黄夕满意地点头:“这样很好,接下来是第二件领用物品。”

    这时候,她抬起头,向四周张望,看看四周无人,她才压低了声量:“qsz92式军官手枪一支,5.8mm口径,配备三个弹夹和一百发子弹,枪号是293583610,配备红皮持枪证件一本。”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带把手的黑色小盒子,递过来给许岩,许岩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伸手就要接过来,但黄夕却没有立即放手,她严肃地看着许岩,很认真地说:“许少校,您也知道。枪支在我国是受最严格管制的武器,枪支的颁发和管理都是十分严肃的,尤其在民间,枪支使用不当的话。会造成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损失,也会给我们部队的形象造成极大的损害。

    其实,许少校,对于是否该给您授枪,局里是有过争议的。有部分领导认为。许少校你未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没受过枪械的使用培训,也没有学过关于枪械管理的法律和规定,甚至你连一天兵都没当过,把枪授给你,实在太过危险,搞不好就要出什么乱子的。

    但最后,还是文局长力排众议,最后拍板决定,给许少校您授了枪。这是文局长对许少校您的信任。我们也希望您能不辜负这份信任,用最谨慎的态度保管和使用枪械。

    这个,具体的用枪规定和法律限制,有一本手册,等下我会给少校您,不过那些太繁琐了,少校,你只要记住一样就行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你不要随便亮枪;不是在生命受到极端威胁的情况下,你都不要开枪。更不能对着人开枪——就这个,你能答应吗?”

    眼看手枪都到面前了,许岩哪还管那么多,就是眼前的靓女请他做飞人跳上十八楼他都会一口答应下来;他把头点得跟鸡叼米似的。连连点头:“没问题,没问题!这个,我一定做到!”

    看着眼前迫不及待的少年,望着那小匣子,他的眼睛都快伸出一只手来了,黄夕叹了口气。松开了手,把匣子递了过去——按她的看法,眼前的少年气质不错,看着也很成熟稳健,但他毕竟没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也没接受过部队纪律的约束和熏陶;少年人血气方刚,心性未定,情绪也容易激动和愤怒,把枪交给这个少年心性的小伙子,万一他碰到些什么事,一怒之下就。。。她觉得这实在是个很大的冒险。

    但没办法,既然这是上级的决定,那作为军人,自己只能服从上级的命令。

    许岩接过那个黑乎乎的匣子,接到手里感觉沉甸甸的。按着黄夕的指点,他打开了匣子,看到了里面赫然装着一支手枪,枪柄上印有红星的标志,旁边还有两个弹夹和一盒子弹,另外还有一个皮做的枪套。

    因为还在公共场合,许岩也不好意思把枪拿出来把玩,这样万一被别人看到会引起惊慌混乱的。他伸手进匣子里,摸着手枪那冰冷而质感的枪柄把玩了一阵,才恋恋不舍地关上了匣子。

    黄夕微微低下了头:“少校,枪里面没装子弹。子弹全在盒子里了,还没拆封,子弹的总数是一百发,您需要开封清点吗?”

    许岩看了一眼子弹盒,确实正如黄夕所说的,盒子还没有拆封,他点头说:“既然还没拆封条,那就不用清点了。”

    “那就好,手枪和子弹您都验收了,麻烦给我签收一下吧,在这里,还有,表格的这里,请您签个名字和日期。。。呃,这里还有一份持枪证证要的保证书,也请少校您签字,抄这句话:‘本人保证遵守国家法律、军队纪律和公安部门关于枪支持有的管理规定,妥善用枪,绝不会威胁社会和他人的安全。如若违背,则承担相应的刑事法律责任’。

    一般的部队军官,他们是不用持枪证的。因为他们都是把枪交到单位枪械室保管的,平时是不配枪的,只有训练或者出任务时候才临时领枪,有必要出外地出远差时候才开上一张临时持枪证——比如需要配枪上飞机啊、高铁的时候需要证明。但许少校您的情况不同,你是独立在外,平时也不在单位的,为了方便起见,所以给你单独开了一张持枪证。

    这个持枪证的颁发单位是帝都总参情报部的四局,但平时如果碰到其他单位查验——公安或者是国安那边都有可能,如果出示了军官证和持枪证之后对方还不信,你让他们直接联络蜀都军区的情报部,在那里可以核实枪支和你的军官身份。。。哦,蜀都军区情报部政治处的紧急联络电话在这里,我已给你写了张小纸条,你把这个号码记住,存在你的手机里面吧,号码是。。。对了,我记得许少校你好像还不会用枪吧?关于枪支的使用、上膛或者保养等方面的知识,你好像还没有接触过吧?”

    对方一口气说了这么长长的一通。许岩真有点头晕,他老老实实地承认:“没有,我只在电视上看过枪,真没碰过——大学入学军训时候倒是打过几发子弹。不过那是用自动步枪打的,仅仅如此而已。”

    黄夕点点头,一副“我早猜到是这样”的表情。她说:“许少校,按说这些话,不该我这个当部下的人跟您说的。不过,这边也没有其他合适的领导跟您谈了,所以,倘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您莫要见怪。”

    “没事,你说吧~”

    “是,许少校,您没学过枪,也不知道怎么保管和使用,这样就带枪出门的话。实在太危险。恕我乌鸦嘴说一句,您这样,如果不小心这枪打到了不相干的其他人,这还算好的了,我们想点办法,再花些钱,说不定还能把事情摆平了去;但。。。恕我乌鸦嘴吧,您别见怪,若是您运气不好,万一枪走火伤到了您的亲人或者朋友甚至是伤到了您自个。那就没办法补救了。

    我觉得,您如果方便的话,近期最好抽几天时间出来,到靶场去练习一下。不求您学得如何精通。但起码基本的枪械使用、拆解和保养常识,这个您最好还是要具备了。”

    这位黄夕小姐虽然说得很委婉,但许岩知道,她说的并不是她个人的意思,应该是背后的情报部四局的意思,甚至就是文修之本人托她说这个话的。许岩也没有生气——对方说得确实有道理。自己对枪械一窍不通又拿着把手枪到处乱晃,这样对自己也好,对自己身边的朋友和同学也好,这都是很不负责任的、危险的行为。文修之敢力排众议发枪给自己,他应该也是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担心自己出事闯祸,这位纨绔少爷怕是晚上连觉都睡不好了。

    许岩郑重地说:“黄小姐,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尽快抽空去学枪的——呃,就是不知道哪里可以联系到能练枪的靶场呢?”

    听到许岩答应去练习,黄夕也松了口气——她听上级交代,许岩这人脾气有点古怪,他虽然军衔高,但却不是一般的军人,让她不要刺激他。所以,她还真的有点担心这位大爷的性子发作起来,不管不顾地胡闹呢。听到许岩答应去练枪,她顿时松了口气:上头未免也太过危言耸听了。这位小伙子虽然脾气怪了些,但却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只要把道理跟他讲通了,他还是很配合的嘛。

    她展颜笑道:“许少校,只要您确认有时间,那就行了。练枪的靶场,这是不成问题的,我们可以联系锦城的警备区,去他们的靶场练习。”

    “啊,这也可以的吗?”许岩脱口而出。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黄夕诧异反问道,看到许岩茫然的样子,她隐隐也猜出来,对方应该是还没适应自己身份的转变,思维还停留在地方老百姓的想法里。

    她认真地说:“许少校,您已是人民解放军的一位少校军官,到军区的靶场练枪,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这有什么呢?其实,就算不用我带路,只要您亮出身份,跟锦城军区的保卫处或者政治处联络,安排靶场练枪这点小事,他们也会给您协助安排好的。

    我们情报部的人下地方,经常需要地方军区协助或者配合的,这是很正常的事,按照纪律,他们也必须得配合。我帮您联系,只是我对这套程序熟一点,第一次带您熟悉这个流程吧,其实,就算不用我带路,您也完全可以直接跟他们联系的。”(未完待续。)xh118

第一百零四节 装备 2

    |->第一百零五节任务

    许岩牙疼般咧着嘴,从本心来说,他是不情愿身边拖着一个情报部的联络员的——这位黄夕小姐虽然说得好听,说她只是“协助许少校”的助手,但她肯定还赋有监视自己并向情报部汇报的任务。在自己身边多上这么一个耳目,这当然会让人很不舒服。

    但黄夕话中的暗示,许岩也是听得很明白,自己虽然说有所谓的“最终决定权”,听起来好像权力很大的样子,其实自己只能对情报部派来的联络员进行挑选而已。如果自己不选黄夕,那情报部马上会派另一个人来代替她,自己还是免不了被监视的命运——也就是说,自己只有选择的权力,并没有拒绝的权力。

    看着许岩脸色阴晴不定,黄夕也是芳心忐忑,七上八下。

    为一个外勤的小少校当联络员和助手,放在旁人看来,这任务实在算不了什么好差使,而且还要离开京城,来到数千里外的西南锦城去——虽然锦城也算得上国内有数的大城市了,但比起帝都的繁华和舒适,这毕竟还是有差距的。

    但黄夕却是知道,这个任务非同小可,自己能否前途顺利,关键就看这个任务完成得如何了。这任务是四局局长文修之亲自主持的,他在整个情报系统的范围里进行筛选,甚至还借调了国安、公安甚至是军队文工团的人士档案,最后才在数百名女性的资料里选中了自己,文部长亲自召见自己谈话并交代任务。

    文局长亲自与自己谈话,交代这项工作的重要意义。文局长斩钉截铁地向自己保证:“这是重大的政治任务。无论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把许岩笼络住。把他的底细查清楚,三年之内。我保你直升正团上校!你不用担心我办不到,这是上头首长的指示,只要能完成这个任务,一个正团算不了什么!”

    其实有一件事,黄夕向许岩说谎了:她的真正军衔不是中尉,而是少校,正营级少校军衔——没错,倘若论起级别来,她比许岩还要高。

    但若是让一个正营级的少校军官为另一名副营级的少校军官担当秘书和联络员。这样古怪的安排,谁都看出不正常了,估计许岩也猜出来情报部别有用心了,更加不肯接受这个联络员了。为了让许岩比较容易接受,文修之拍板,命令黄夕只以中尉的身份出现在许岩面前。

    其实,若是让其他经验的人来听,黄夕的话语里已经有很大的破绽了——黄夕是浙大的本科生,又在情报部内部任职数年经历数个部门。这样的学历和资历,怎么都不可能照旧是个中尉。好在许岩是个对部队事务一窍不通的半调子,这个谎话才能蒙混过关。

    不过,有一件事。黄夕倒是没有欺骗许岩——如果许岩选不中她,局里确实会调派其他的联络员过来的。为了这次任务,四局确实做了充分的准备。文修之准备了一份十五人的特工名单,黄夕只是这份名单上排列顺序第一的候选人而已。甚至不是唯一的候选人。

    而这份名单上的候选特工,都有着几个共同的特征:都是在十八到二十五周岁之间的女性。面貌和身材姣好,气质良好,都是大学本科以上学历毕业的,有的甚至是政治部文工团那边抽调的青年女艺人。

    从这份名单上,大家很容易就猜出来了,文修之大校对许岩是打着什么样的主意了。

    黄夕也知道这点:如果自己被许岩否决掉了,局里立即可以毫不费力地派出其他人来接过这个任务,也有无数野心勃勃、跃跃欲试的女特工想取代自己的位置,局里是不可能再给自己第二次机会来争取的。

    现在,自己的前程和命运,全都掌控在眼前这个迟疑不决的少年手里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嘴里嘴唇,望着许岩的目光也充满了渴望和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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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岩琢磨了一阵,最后还是决定,就黄夕吧。

    至于原因嘛,许岩自己安慰自己说:起码这妹子看着还知情识趣,长得漂亮,看着也养眼,而且看她做事好像也很能干的样子,也答应不打扰自己的生活——如果不选黄夕的话,到时候情报部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彪形壮汉过来担当联络员,整天在自己面前晃荡着亮肌肉,那自己岂不更加难受?

    当然,被美女这样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许岩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当然,对这个原因,许岩是坚决不肯承认的。

    在黄夕焦虑的等待中,许岩沉吟着开口了:“黄小姐,我想问下,你这个联络员,平时是在哪里上班呢?”

    黄夕顿时喜上心头——许岩已经开始考虑细节了,她当然听得出,这是许岩倾向于接受自己了。她毫不犹豫地说:“我这个联络员并没有固定的办公地址,但为了为您少校您更好地服务,我打算在蜀都大学附近也租一个民房借住,这样方便跟少校您沟通和联络。。。”

    话音未落,看着许岩脸色大变,黄夕也是善于观颜察色的,她顿时醒悟,自己办了一件大蠢事——估计这位许少校喜欢的是自由自在,不希望被人干扰和打搅。自己在他附近住下的话,岂不会给他感觉受了跟踪,很有压迫感,让他感觉私人空间受压迫一样?

    她马上口风一转:“。。。但看着蜀大附近的房子好像好贵,我的经费也是有限,我也在考虑着,要到其他地方找房子住下。。。但这样的话,我担心少校您如果需要的话,我不能及时赶到。会耽误少校您的事,所以。我也在犹豫着,不知该选哪里——不知少校您觉得怎样好呢?我都听您的。”

    许岩松了口气。他一本正经地说:“这样的话,我觉得黄小姐你还是去其他地方找便宜些的房子租吧,毕竟部队的经费是有限的,我们应该用在更有意义的地方。为我一个人浪费,我心里很不安——我听说温江区那边的房子租金比较便宜,黄小姐你不妨考虑下?”

    黄夕虽然刚到锦城,但也知道温江区和许岩所在的新江区大学园一个是锦城的东边,一个在锦城的西边,两个区相隔三十多里。来回一趟要跑上一两个钟头。她就算再笨,这时候也知道许岩的心意了,就是要把自己远远地甩开,不要干预和妨碍他的好事。

    黄夕心下好奇:“这小崽子这么心虚,这么想方设法地躲着我,他到底想干什么?怕我看见他在大学里泡妞吗?可他本来就是外勤特工的身份,干什么并不违反纪律啊!我被赶到温江区的话,就算我能在锦城留下来了,但跟他隔着整整一个蜀都市区。离这么远,想跟他攀交情建友谊交朋友,只怕也很不容易吧?”

    黄夕心下也是明白,现在自己的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让许岩把自己留下来。只要能留下来。这些困难,以后都还有机会拉近跟对方的关系。若是自己现在惹恼了许岩,自己留不下来的话。那什么都不用说了,自己直截打包袱回京城算了。以后的事也根本不用考虑了。

    她立即很愉快地笑着:“行,许少校。您是我的领导,在这件事上,我听您的。我下午就去温江区租房子,等租到房子明确地址之后,我再向您报告——对了,许少校,请问,最近您要安排些什么任务给我呢?”

    这就是黄夕精明的地方了,她借着一个选租房地点的普通话题向许岩请示,在许岩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悄然地改变了双方之间的身份和关系,把自己担当联络人工作这个还没决定的问题变成了双方已经确定的事实,也让许岩潜移默化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聪明的她,根本就不问许岩:“您是否选我当联络员呢?”这个问题——虽然黄夕也有把握,即使自己问了这个问题,许岩这个不善于拒绝别人的宅男多半也是会同意的,但没必要的险,自己何必要冒呢?万一这宅男脑子发昏,说上一句‘我再考虑一下’,那自己岂不是给自己添麻烦?

    现在,她直截了当就以联络员和助手的身份向许岩身份请示工作了,在她巧妙的暗示下,许岩已经不知不觉间接受了这个事实,真的开始为她考虑起具体的工作安排来:“我想一下。。。呃,黄小姐。。。”

    “少校,我们以后还要在一起共事的,不必那么客气的,请您直截叫我黄夕或者小黄就好了。”黄夕微笑着,彬彬有礼地说,心里却在悲鸣:小黄?听着这不就是我家宠物狗的名字吗。。。老娘比你还要大上三岁啊!

    许岩还真的不懂客气,他点头道:“那就好,小黄,你是京城人吧?”

    “我老家是浙江那边的,不过毕业以后,我就一直在京城工作了。”

    “北方气候比较干燥寒冷,西南蜀都这边却是比较湿润,你刚从京城来锦城这边,也不知道你能否适应这边的饮食和水土,这两天我就不安排工作给你了,你就专心找房子和布置新家。你看着,搬家和布置新家什么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给我打电话好了——你一个女孩子孤身在这边,也是蛮不容易的。”

    听到许岩的话,黄夕第一反应是想谢绝的——情报部都把你当宝贝供着了,谁敢劳动老大你去搬家啊?但转念一想,她立即就意识到,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搬家这种共同劳动的活计,朋友之间才会互相帮忙的。借着这个机会,大家一同劳动,一同说笑,这样的过程,是拉近感情的好机会啊。然后,搬家之后,自己可以很自然地请许岩吃个晚饭,这样一来二往的,大家不就成朋友了?

    吃饭时候,如果气氛和睦的话,说不定大家关系还可以更进一步,可以发生点什么别的事,那时候,自己的任务就真的不成问题了——想到这里,黄夕的粉脸微红,她不敢与许岩对视,微微侧开了脸。

    黄夕并不是傻瓜。虽然没人跟她明说什么,但四局特意挑了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出来作这个任务的备选,上级到底是什么意图,这已是很明显的了。

    文局长已经暗示得很明显:“我们情报战线的工作,是具有特殊性质的。为了完成国家交托的重要任务,在关键时候,我们要有不惜一切代价,做出奉献和牺牲的思想准备。当年革命战争年代,我们从事地下工作的前辈们,为了帮革命工作筹集经费,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卖掉换成大洋来充当工作经费!只要有这种敢于牺牲和奉献的精神,我们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黄夕同志,组织上给你的任务,就是无论用什么手段,你都要尽快成为许岩同志的好朋友、知心人,摸清他的底细,尤其是关于f病毒专案的相关情况!完成好这个任务,对我们的国家安全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我这么说,你是否明白了?”

    对此,黄夕的回答是肃然的一个立正敬礼:“我明白的,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好!我等着你胜利归来,到时候,我会亲手为你授勋和嘉奖!”

    那时候,自己既然肯接下这个任务,对此就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对这件事情本来就有思想准备了——自己平民子弟出身,也没有什么后台。本来,倘若没这个意外出现的任务的话,自己在部队里最多干多两年,然后就要考虑转业回地方找工作的问题了——现在的转业军官很多,要想顺利找到一份进大城市的政府机关公务员职务,那实在很不容易,搞不好自己就要去哪个穷乡僻壤的县城甚至乡镇当基层公务员了,一辈子出不了头。

    但这任务如果能顺利完成,自己能提为正团级军官的话,自己就可以不再担心转业问题了,可以在部队里干到退休了——即使迫不得已要转业的话,对正团级以上的转业军官,地方上还是比较照顾的,一般都会给个副处级的岗位,这是很不错的待遇了。

    在这种关系到自己一生前途的大事上,如果自己想不付出点什么代价,就想获得越级提拔,这未免也太轻松了——黄夕是个很聪明的人,她对此也是有所思想准备的。

    那时候,黄夕唯一担心的是,是自己的任务对象是那种很猥琐很难看的人——不奇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使女情报人员也是人嘛。直到看到许岩本人,发现对方非但不难看,反而是个很英俊、帅气的小伙子,这才让黄夕一直担的心落了地——就算是任务对象也好,跟这样年青帅气的小伙子,就算发生了些什么,自己也不怎么反感吧?

    但现在,黄夕又起了别的担心:“糟糕了,这么年青帅气又有钱的大学生,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

    许岩有身份、有钱又英俊,这样的帅哥,只怕在大学里也是很招女生喜欢的吧?尤其他现在又多了一辆奥迪越野车,那简直是学校里泡妞的必杀利器啊——自己面临的竞争,只怕很激烈啊,自己必须得抓紧每一个机会了!”(未完待续。。)

    ...

第一百零七节 拜托

    拿到了新车子,这着实让许岩激动了整整一天。下午,他连课也不上了,开着车子满大街地兜风去乱转——许岩并不是没见过汽车的人,其实,在他家里就有一辆小车,是他父亲开的雅阁小车,父亲也曾手把手地教过许岩开车的。

    但怎么说呢?许岩觉得,家里的车,只是父亲的玩具,对自己并没什么吸引力,直到自己真正拥有——呃,这话说得不是很准确,毕竟这车只是公家配给许岩的,并不是所有权真正归他了——该说自己真正支配了一辆小车,许岩才明白了,为什么说汽车是男人的玩具了。

    就像男人对自己的初恋印象比较深刻一样,男人对自己拥有的第一辆汽车,那种感情也是不一般的。汽车,不但是男人的玩具,它还暗暗彰显着男人的底气、身份和地位。

    下午,许岩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转了两个钟头,五点多才回家。进入小区时候,门卫开始还不让这辆陌生牌照的汽车进去,许岩从车里面探头打招呼:“是我啊,张师傅!”

    看到是许岩,门卫这才释然:“哦,是小许你啊!什么时候买新车子了?”

    “呵呵,借朋友的车子过来玩玩。”

    许岩所在的梅花小区靠近大学校园,这里的住户很多都是租住的蜀都大学学生,这样的坏处是住户频繁变幻,治安情况有时候很乱。但好处也是有的——小区里的车位基本是都是空着的,因为在这里租住的大学生基本上都没有汽车,所以在其他小区那些常常引起邻里矛盾的车位不足的问题的。在这里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许岩停好了车子,还没下车呢,口袋里的电话又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号码,却是陈遥雨的号码:“嗨,你好,瑶雨同学!”

    “呵呵。你好,许岩同学!”陈遥雨的声音很清朗。像是她很高兴的样子:“你在哪里呢?忙什么呢?”

    “哦,我刚回家,还没上楼呢,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话筒里。陈遥雨反问

    听到女孩子充满挑衅味道的反问,许岩只能苦笑了:“当然能,大小姐您干什么都行——有啥事,你快说吧,我这边还在外面吹着风,冷得直哆嗦呢!”

    “哎好吧,明天,我要跟你通知一声的,上午七点五十分。大家在学校正门集合,然后集合去青秀山野营——这个事,你知道了吧?”

    “我知道个毛!谁说我要去的?”

    许岩很想这样对陈遥雨说的。倘若陈遥雨不说,许岩还真把陈遥雨说的这周六要去野营的事都给忘了。但他不敢说——因为他知道陈遥雨的身份,对方也是一号背景不亚于文修之的太子党来着,他只能软软地说:“瑶雨同学,明天我还有其他要紧事情要办的,这个野营我就不过去。你们玩得开心点,啊~~”

    “许岩同学。你不能不去,必须得去!”陈遥雨大声道:“你上次答应过我的,这次想耍赖吗?”

    “啊?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

    “我上次打电话给你,你说过的,会跟我们寝室一同去玩的。。。”

    “胡扯,我明明说的这个周六,有空才能去,但问题是我没空啊!”

    “没空?好,你跟我说,你这个周六要忙什么?”

    “唉,作为新时代的大学生,我要专心学业,刻苦专研,认真学习,争取在学业上更进一步,若能考研就更好了。。。”

    “屁话!”陈遥雨真是个很剽悍的女孩子,她毫不忌讳地喊出那个不雅的词,嚷道:“我今天下午去二教找你,就是想跟你说这个事的,结果去了才知道,你今天下午根本没上课——你这整天逃课的家伙,还好意思假扮勤奋学习?”

    “嗯?”许岩愣了一下:“遥雨,你怎么知道我下午我在二教有课的?你倘若不说,我自己都忘了我下午在二教还有两节生产管理课了。。。”

    电话里的声音窒了一下,陈遥雨的声音变得有点不自然起来:“这,我当然是知道了!本姑娘神通广大,耳目灵敏,我若想打听什么,还有什么事能躲得过我的眼睛!”

    许岩咂砸嘴:“我明白了,瑶雨姑娘你厉害,我甘拜下风——可你打听我的课程安排干嘛?”

    电话里又停顿了一会,许岩听到,陈遥雨像是有点气急败坏了:“男子汉大丈夫,哪来那么多啰啰嗦嗦的废话,这也要问那也要问,你好三八啊许岩同学!你这么爱打听,要不要来我们寝室参加我们姐妹的卧谈会算了!”

    “呵呵,那敢情是件好事来着!”

    “呸,你想得美!你若真敢来,拿棍子揍死你去!好了,不跟你扯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反正明天上午,你有空也得来,没空也得来,就算腿断了,你坐着轮椅都得给我乖乖地过来!”

    听得出,陈遥雨确实十分着急,许岩微微诧异:“瑶雨,不至于吧?不就是一场踏青野营吗?要搞得这么紧张吧?你这么着急,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话筒里沉默了好一阵,许岩都以为是不是电话断线了,他“喂喂喂”地嚷了几声,那边的陈遥雨才出声:“不用叫了,我能听到的。好吧,我跟你老实说吧,其实叫你去那儿,也有我自己的原因。”

    “嗯嗯,你说,你说。”

    “嗯……怎么说呢,班上,有个男生,他一直对我有点那个的。。。”

    许岩反应不过来:“那个?那个是什么意思?”

    “废话了。那个自然就是那个了!许岩,你别跟我装傻啊!”

    陈遥雨气鼓鼓地说:“这次,去青秀山野游。那个男生也会去,我要你也跟着一起来,就是要你帮我挡一下那家伙……咱俩假装那个一下,让他也好死心了,免得他整天那个我,我这边也少了件腻味的事。”

    “你说了那么多个那个。。。我还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岩,你丫的非要跟我装傻是吧!”话筒对面传来了陈遥雨咬牙切齿的声音:“好吧。你非要装傻,我就跟你说明白了去——我就要你明天。假扮是我的男朋友!你就当帮我个忙吧!”

    虽然许岩已经隐隐猜到陈遥雨的用意了,但对方这样明白无误地说出来,他还是吃了一惊:“这种事情啊……”

    许岩微微沉吟,陈遥雨突然对他提出这种要求。他觉得很突兀——这种事情,不是该关系很好的朋友之间才好帮忙的吧?自己跟陈遥雨之间,好像也不算很熟吧,认识了还不到一个月,也就吃过一顿饭喝过一通酒的交情。。。呃,许岩差点忘了,自己还拿了陈遥雨的两百万,有了这两百万,这交情可就足足够铁了。

    “瑶雨同学。这个事,不能让其他同学来扮吗?比如你班上关系比较好的男同学?”

    听许岩这么说,陈遥雨也是长叹——她当然知道。自己跟许岩的交情说不上很深,让他来扮这个,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但问题是,她委实也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人了。

    因为陈遥雨一向的清高和矜持,她跟班上的男生打交道很少。即使有一两个谈得过来的男同学,但因为要欺骗的对象同样是班上的同学。这样莫名其妙地让同班的男同学突然成了“情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相处起来很尴尬——即使对方肯答应假扮,陈遥雨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而且,大家是同班同学,要朝夕相处的。既然开始了这个假扮的开头,那为了维护这个谎言,那陈遥雨和班上男生岂不是要一直假扮男女朋友下去?这样的话,时间一长——陈遥雨隐隐有些担心,找班上的男同学假扮男朋友,时间长了,万一被对方弄假成真,真的起了那个心思,那自己岂不是前门驱虎后门进狼,旧麻烦没去新麻烦又来?

    所以,陈遥雨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认识的人当中,许岩这个人是最合适的:一来,他跟自己不同班,平时在一起接触的时间也不多。只要他出现假扮一天而已,让班上的同学知道自己有男朋友,那就足够了,许岩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可以功成身退,自己也不用继续演戏下去,大家都轻松;

    二来,陈遥雨也知道,许岩喜欢的人是自己同寝室的宫雪婷,对自己并无心思,这样的话,她就感觉很安全,起码没有那种“前门驱虎后门进狼”的担心。而且,许岩这个男生看着就没什么侵略性,也让陈遥雨觉得安心;

    第三嘛——那就是陈遥雨身为女性的矜持心理在作怪了。因为身为权贵子弟出身的高傲性子,她平时行事虽然低调,但却是容不得自己被人小觑和说闲话的。就算是个假扮的男朋友都好,自己决计不能成为其他女生议论的笑柄。

    她下定了决心,即使是假扮的男朋友也好,出演人也绝不能是那种歪瓜裂枣的货色,必须是个“拿得出手”的男人。

    这种情况下,她就很自然地想到了许岩:许岩身材高挑颀长,相貌俊朗,气质洒脱,性子温和,不是那种俗气的人物,在同学们面前亮相的话,也是可以过得去的男人了——陈遥雨觉得,若是拿来当挡箭牌的话,这是最合适的角色了。除了他,她还真想不到别的人选了。

    她平心静气地说:“许岩同学,帮帮忙吧,就一天时间而已嘛!我求你了!”

    许岩沉吟了几秒钟,他为难地说:“这不是说时间的问题,也不是我不肯帮忙,这其实是有些原因的。我对你们寝室的宫雪婷。。。这件事,反正你也知道的,我被她拒绝了。这样的话,我被雪婷同学拒绝了,一个月没到,我马上又去追她同寝室的另一个女生,这样岂不是显得我很没有节操?而且,你和雪婷同学朝夕相处,也会很尴尬吧?

    而且,你们寝室的女生都知道了,我是被宫雪婷同学拒绝了的,然后我又成了你男朋友。。。呃,我不是很懂你们的女生的想法,但在我们男生这边,如果某个男生把女朋友给甩了,另一个男生跟那男生是朋友,知道了这事还跟那女生好的话,这个。。。还是有点被圈子里的朋友笑话的。

    这样的话,岂不是让你在雪婷同学面前没面子了?所以,我建议,你最好还是联系其他的男生商量这事比较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节 进展

    陈遥雨心细如发,其实,许岩想到的问题,她也早想到了。许岩话音刚落,她立即很有把握地说:“许岩同学你不要担心,这件事,我会事先跟寝室的姐妹打好招呼的,她们会知道,你跟我只是假扮的而已。。。尤其是宫雪婷同学,她也会知道的,我会特别跟她说清楚的,她不会误会什么的,你只管放心好了。”

    陈遥雨直言不讳,一时间,许岩还真有点狼狈:“喂,喂,瑶雨同学,我是担心你面子过不去而已,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是为你担心罢了!”

    “呵呵,这样的话,就劳您费心了。”话筒里,陈遥雨在笑,在她的笑声里,许岩听出了几分嘲笑的味道:“许岩啊,其实,知道你追我们雪婷同学的,也就我们寝室的几个姐妹而已,班上的同学,他们只是大概知道雪婷同学又拒绝了一个经管系的男生而已,却不会关心那男生是谁。知道你名字的,其实没几个人。”

    对方都说到这份上了,作为朋友,许岩实在是被逼到了墙角。他沉吟良久,最后艰难地说:“遥雨同学,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只能答应了。。。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啊,本姑娘给你那么好的事,你居然还有条件?好吧,你说吧,什么条件?”

    “这个,咱们只能当假扮的男女朋友,你可不能弄假成真,有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啊!还有啊。假扮这事仅仅只能明天一天而已,明天事情完了,我就要干脆利索地走人了。你可不能对我死缠烂打、纠缠不休啊!咱们可得有言在先了,你可不能反悔抵赖,对我纠缠不休啊——这个,我可是要跟你说清楚了啊。”

    “啊————”

    许岩听到,电话筒里传来了一阵嘶心裂肺的尖叫声——实在难以想象,陈遥雨看着那么斯文矜持的女孩子,也能发出这样的声音。然后。许岩听到,话筒里传来了陈遥雨咬牙切齿、杀气腾腾的声音:“许岩。我要杀了你!”

    许岩慢条斯理地说道:“遥雨同学,咱们有话好商量,就算这些条件你不肯答应,咱们也有得商量。不要喊打喊杀嘛,这样多不文明。”

    “啊呸!混蛋,什么叫有话好商量!这分明就是本姑娘要提出来的条件——凭什么让你先说了?”陈遥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恨得牙齿痒痒的,她啐了一口:“你还真当你是个稀奇宝贝,女孩子们争着抢着要啊?呸!臭不要脸的家伙!

    行了,别开玩笑了,明天上午七点五十,我们在校门口集合。有大巴搭我们去——记得准时来!”

    对方挂了电话,许岩看着那亮着的屏幕发呆,最后还是苦笑:没想到。假扮男朋友,这么狗血的俗套剧情居然也让自己碰到了。

    在香港的狗血连续剧里,这样的剧情一旦出现,那些熟练的观众就知道了,接下来那对假扮的情侣很快就会弄假成真了,很快就会在各种阴差阳错的巧合之下步步靠近。马上就会变成真正的情侣了。

    但对这个,许岩真的一点憧憬都没有——倒不是说他对陈遥雨没兴趣。陈遥雨这个女孩子相貌漂亮,气质高雅,为人处事的风格也颇让许岩欣赏。如果能有这样的女朋友,许岩也会感觉很满足很幸福的。

    但问题是,许岩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陈遥雨的姨夫是锦城的市委副书记,陈遥雨的舅舅是情报部的大校局长,陈遥雨的姥爷生病了,享受的是中央派来的专家组治疗——有着这样的亲戚和家世,许岩用膝盖想都知道了,陈遥雨的父母肯定也不是一般人。

    而自己呢?许岩清楚,自己的家庭,说白了其实也就是个小康而已——或者说小康有余,但富裕还算不上。看看人家陈遥雨,随手就甩给了自己两百万,顶自己老爹干上好几年了。

    现在,陈遥雨还在蜀都大学读书,不显山不露水,行事低调,看着跟自己好像也没无区别,都是一样的大学生而已,但许岩很清楚,大家生活的阶层和圈子根本不一样,相差悬殊。

    对陈遥雨这样家庭出身的子女,他们即使要找对象也要讲究门当户对,根本不可能跟自己这样的平民子弟有什么牵连,所以,自己跟陈遥雨,即使走得再近,大家相处得再融洽都好,最后都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许岩担心的是,自己假扮是陈遥雨男朋友,这件事传回陈遥雨家里,不要给他们误会了——不说别的,单是陈瑶雨的舅舅文修之,那就是个很难缠的人物。他如果派上一队当兵的来跟自己好好“讲道理”,自己就真的头大了。

    想了一下,许岩又开始打电话了。这次,他的电话是打给文修之的。

    电话很快接通了,文修之的心情显得很好,他仿佛像是早料到许岩会打电话来似的,很爽朗地笑道:“喂,岩老弟,找我啊——哦,对了,给你派去的那位联络员,我让她给你捎点东西,她跟你见面了吗?那小姑娘。。。好像是姓黄的吧?”

    许岩哑然,他这才想起,自己收到了文修之那么多的好处——车和钱倒也罢了,加起来也不过百来万的东西,估计文修之也看不上这个,关键是那把92式手枪。要把枪和子弹授给自己这个根本不受部队纪律监管的新人,文修之应该顶了很大的压力——礼貌上,受了他这么多的好处,自己该跟他打个电话道谢一声的。

    “文哥,东西我拿到了,谢谢你啊!那把九二。。。”

    文修之打断许岩:“电话里不要说这些。。。你拿到就好。记得要把东西保管好了,千万别搞丢了。有时间的话,去联系锦城当地的部队靶场。好好练下吧。对了,我记得了,好像刚刚有人报上来,说你那个联络员,那个姓黄的小姑娘——她叫什么来着了?”

    “黄夕!她叫黄夕!”

    “哦哦,我记起来了,她叫黄夕——奇怪了。这小姑娘的名字,我就是一直记不牢呢。”

    文修之的记性其实很好。堪称过目不忘的奇怪,四局和情报部上上下下数百名机关人员和外勤特工,凡是在重要岗位上的军官,不要说名字了。就连年龄和大致履历他也能记得七七八八。黄夕是他特意从数百人当中挑选出来的优秀特工,他连她上的是哪家小学都记得清清楚楚,又怎会记不得她的名字?

    但在许岩面前,文修之故意就是装出记不得的样子来,这样会给许岩造成一个错觉,即这联络人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物,也让许岩觉得,对情报部来说,他本人也不是很什么重要的人物来着。以减轻许岩的警惕性和戒心。

    现在,这个策略显然是非常见效的,许岩真的没起什么怀疑了——四局那么大的单位。派个女联络员到西南锦城来见自己,对他来说该不是什么大事吧?

    “对了,你的那个联络员黄什么的,她今天下午跟局里联络,说要抽调借阅专案组的一篇论文,上海震旦大学的余教授写的那篇东西。说是你要的——是真的吧?你要这个干嘛?”

    “啊,文哥。这么小的事,没想到也惊动到文哥你了?我听小黄说,你是四局的局长,平时该是很忙的吧,我想借阅一份材料而已,没想到还惊动你了。”

    “唉,”文修之沉重地叹道,他半真半假地埋怨道:“岩老弟,你不知道,你老哥我命苦啊!我不但是这个局长,还兼了专案组的组长,涉及这案子的大事小事,他们都要报过来,让我厌烦得没够,但不理又不行!

    对了,老弟,你突然要看发病的地域分布和时间分布的统计资料,这是干什么呢?如果你有什么好思路,你可要跟文哥说一声啊!为这案子,文哥我正焦头烂额呢!你可不能光在锦城花天酒地快活,不管文哥我了啊。”文修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呵呵,我哪有什么思路。我就想着了解一些案子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帮文哥你找到什么线索——我也是个外行,未必能提出什么在行的点子,文哥您要是觉得不方便或者太麻烦,那就算了,没什么的。”

    “啊,岩老弟,别这样啊!”

    文修之吓了一跳:自己处心积虑,花费了那么多心思,还派了精选的美女特工过去色诱加收买,目的到底为何?不就是为了能从许岩口里套出事情的真相来吗?

    现在好了,许岩这家伙好不容易探出头来想干些正经事了,自己终于有机会窥知他的真正想法了,但却被自己一番话吓得退缩回去了——这时候,文修之简直想用力抽自己的脸,他赶紧说:“岩老弟,你要的那资料,我已经让人传过去了,你联络员会发到你邮箱里的。

    我们搞这案子都小半年了,思维都已经固定了,陷入惯性思维里出不来了,而你是新接触,从一个新的角度着手,说不定能给我们一些启迪吧!就算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你帮老哥我看看材料,提供点参考意见也是好的。”

    文修之态度这么诚恳,许岩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说:“好的,那我就帮文哥你参考参考了——对了,文哥有个事我想问你下,我的那几颗药丸,用给襄城抓到的那个家伙,效果怎么样呢?有效吗?”

    电话对面沉吟了一下,文修之沉吟着说:“老弟,你的几颗药,倒是有点效果的,但现在,又出了其他的问题了,事情搞得很复杂——”

    许岩微微紧张:“啊,是我的药出问题吗?”

    “不关你药的事,但是。。。呃,跟你的药也是有关系的吧!电话里头也说不清楚,过阵子我碰到你时候当面跟你详说吧。对了,你的那些药。。。还有吗?”

    许岩放下心来了——听文修之的口气。不像是出了什么坏事。

    文修之还想问自己要药,许岩立即摇头——他也不管文修之在电话那头根本看不见自己的动作,直截就说:“没了~我上次跟文哥你就说过了。这是我偶然机会得到的祖传丹药,就剩那么四颗了,全部给你了——你不是说拿去给国家分析成分和仿制了吗?”

    说到这个,文修之显然来了气:“老弟,真让你当初说中了,这药的仿制,出问题了!那帮狗屁的专家教授啊。什么科学院士啊长江学者啊,别看一个个头衔忒响。要钱的时候嘴巴嚷得那个凶啊,真要他们干点正经事,立即就哑巴了,说什么成分不明流程不明无法仿制。还说什么样本太少不够分析。。。当场把我那个气啊!他们当这是泡泡糖啊,一抓一大把啊,如果单单是蔗糖加点淀粉果酸什么的,那我也会制,哪用得找你们这帮家伙!

    对了,有个事忘记跟你说了:岩老弟,你那四颗药,国家已经买下了,我们正在向上头申请特别拨款。到手再给你打过去把,直接打你工资本上吧。”

    “钱的事倒是不急,不过——”许岩迟疑道:“文哥。那钱,你不是给过了吗?我看工资本上,已经有了五十万的打款。。。”

    电话那头传来了文修之哈哈的笑声:“哈哈!岩老弟,你真是老实人啊!你那个药这么珍贵,又是绝版的,区区五十万。那怎么够?人家有些年头的人参都要卖上几百万了,我若是拿五十万买了你这么珍贵的绝版丹药。那是我在欺负你了,回去不让老爷子揍死我去?就算老爷子肯放过我,我那外甥女也不会放过我啊!

    那五十万是你上次参加襄城行动的奖励,至于那四颗灵药,那是另外算的,不记在里面。”

    许岩听得暗暗咋舌——好像自从跟朱佑香认识以来,自己不但走了桃花运,也走了财运了,银子一笔笔地进账,好事一件件的过来,源源不断。

    这时候,许岩才想起,自己打电话找文修之的目的,他把陈遥雨要自己假扮男朋友的事跟文修之说了:“这个,瑶雨同学跟我这样说了,她这样拜托我,我也不好推脱,但我觉得,这个事该跟你说一声,免得文哥你对我们这边有什么误会了,将来大家不好见面了。”

    话筒里,文修之沉默了好一阵,许岩正提心吊胆地等着的时候,却听文修之爆发出一阵大笑声:“哈哈哈,老弟,这个事,你跟我说,可也没用啊。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上一辈的人,可不好插手啊——反正,我在这里就先表个态,你俩的事,我完全同意!”

    “哎,文哥,我的意思是。。。”

    “岩老弟,你听我说完——我们文家,家风可是很开明的,因为我家的老爷子,他也是平民子弟出身,所以,我们家跟那些王八蛋不同,我们没有那种门户之见的。

    瑶雨的爸爸,我的二姐夫,他现在已经是荆北省的省委书记了,但当年,瑶雨他妈,也就是我二姐,跟他好的时候,他也不过是沪海震旦大学的一个普通学生而已,他家里全家都是乡下种田的,就出了他一个大学生,但我二姐还是照样选了他,老爷子也很支持,没说半句闲话。

    所以啊,你跟遥雨的事,关键还是看你们两个人了,只要你们能相处得来,我跟你保证,我不会有意见,老爷子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我们都同意的。”

    “喂喂,文哥,我跟你电话,可不是这个意思。。。”

    “呵呵,我明白,我明白!反正岩老弟,这次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了,我那外甥女啊,可是从小被家里宠坏了,从小就把鼻子翘到了天上去了,你要真能降服得了她,那才叫大快人心咧!好了,明天你就跟她好好出去玩吧。”

    说着,文修之已经把电话挂了,许岩呆呆地看着那屏幕,却是哭笑不得:“你妹啊!我明明打电话过去是想跟陈遥雨家里把话解释清楚的,但文修之这家伙,但我的电话当成什么了?还同意——同意你个妹啊!老子又不是找你提亲的,你同意个头啊!”

    摇摇头,许岩下了车,上楼回家去。他开门进去,却没见朱佑香像往常那样来迎接,许岩暗暗诧异呢,他探头进去一看,却见后者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哪个卫视台播出的韩剧。

    许岩一直很奇怪这件事:以朱佑香的智商,她怎么看得下韩剧那种哭哭啼啼的肤浅玩意呢?有一次,朱佑香看韩剧看得都哭了,眼泪汪汪的,说是因为‘谁谁白血病要死了。。。’让许岩听得浑身不舒服,当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么英明神武、杀伐果断的少女,居然也能被棒子低智商的剧情给骗到,这实在是让许岩觉得很不可思议。(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节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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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岩跟她打了个招呼:“轩芸,我回来了,给你打包了烤鸭饭啊!”

    很显然,朱佑香看的某个韩剧已经到了男女主角要生离死别的关键情节了,不是女主角又要得白血病就是男主角要去服兵役了,朱佑香看得全神贯注。听到许岩的呼声,她头也不抬,根本都没转头望许岩一眼:“好的!公子,劳烦你放桌子上吧,吾等下再用就是了。”

    碰到这么个韩剧深度中毒患者,许岩也是无奈何,他自顾进了自己的卧室,打开电脑上网。他先打开了自己的邮箱,果然有一封新邮件过来了,邮件的发件人赫然正是“huangxi(黄夕)”。

    许岩心下暗赞,妹子的效率还真厉害啊。自己中午刚跟她说了,下午自己刚到家,妹子就把材料发来了,这份敬业精神还真是难能可贵。

    邮件里带了个大附件,足有上百m,几十张图片文件,全部是资料。二十多分钟后,附件已经下载完了。许岩也懒得看,直截就把这些图片点击了打印,老式打印机咯吱咯吱地响了好一阵,才把几十页文件给打印好。

    许岩看了下打印好的资料,全部是都是震旦大学余教授写的论文,论文太长,光导论就有两三页纸,论述和结论加起来有二十几页,许岩看了几眼,简直乐不可支。

    从论文的开始,余教授就坚定地认为,这次的f病毒发作事件,是国外某组织针对我国蓄谋已久、处心积虑的攻击行动。余教授根据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构建了一位潜入我国的敌国特工携带着生化病毒沿着我国的铁路、高速公路和飞机航班游走全国各地,到处散发和传播病毒的故事。

    按照官方确认。有记载的第一起f病毒感染者发狂伤人事件爆发在沪海,第二起事件发生在赣江的九江。第三起事件爆发在江南省的苏市,第四起事件发生在江南省的钱塘,相隔都是两到三天时间,基本都是在发生在我国的华东地域。

    根据这些情报,余教授很坚定地认为,那个敌对势力的特务分子首先肯定是先从国外入境沪海,然后通过发达的高速铁路在华东各省市内游走作案——想象力发达的余教授甚至连那外国特务乘用高铁和飞机航班的日期、班次都猜出来了,他建议专案组对乘坐这几个航班上的乘客加强筛选,对外国籍的旅客更要重点盘查和监控——还没看完这论文呢。许岩就笑得前仰后翻,心想文修之好在还有点脑子,没按这教授建议的去做,不然浪费人力物力不说,到时候这笑话就闹得大了。

    对余教授长篇累牍的论述过程,许岩根本不感兴趣,一眼扫过。他关心的是论文的论据部分——关于f病毒密集爆发的时间段,还有爆发在各个地域的分布图。为了让自己的论点更有说服力,那个教授显然也是花功夫的了。在论文的末尾,他弄了一副我国的大地图,然后在地图上清楚标注了发生过f病毒感染者狂化事件的地区和时间。

    而这张地图,也正是许岩需要的东西。把其他的打印资料和图片都撕了。丢进了废纸筐里,许岩只拿了那张地图出去,他对朱佑香说:“轩芸。上次你说,关于探询魔界的位面通道的事情……我这里有一份魔物灵体事件的分布图。你看,能否从中找到线索。调查那魔界缝隙的所在?”

    “啊,什么缝隙?”朱佑香转过头望了一眼许岩,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她诧异道:“公子你在说什么——哦,你是说那些魔物灵体夺舍之事?”

    “轩芸,你上次说过,越靠近通往魔界的通道,魔气便越浓郁。我在琢磨着,是不是越靠近魔界的通道,这些魔物灵体夺舍的事件发生的次数也该比较多?”

    “原来公子想的是这个啊……魔物灵体夺舍事件比较复杂,它跟魔气入体不同……如果要探询魔界空间缝隙所在的话,还是查魔气入体的发病密度比较靠谱点……不过,公子你说的魔魇夺舍之事也算是个线索吧,起码让可以知道天灾影响的范围到底有多大——从天灾影响的范围里,倒过来也是能推测魔界通道大小的……”

    还没说到一半,朱佑香已再次转过脑袋去看那韩国肥皂剧了,却是显然已经心不在焉了。

    看到这小妞如此轻忽,把关系整个地球存亡的大事根本不当一回事,甚至还没有那韩国肥皂泡剧更为重要,许岩实在也是没办法。他说:“轩芸,这样的话,我就把材料放这里了,你有空时候帮我看看?”

    朱佑香明显是心不在焉,她头也不回,嘴里应付道:“好的好的……公子您放桌子上好了,等下吾有空便看……”

    看到她这般状态,许岩也知道了,跟她再说下去也是没用的了,她现在已经陷入肥皂剧的梦幻状态中,许岩叹了口气,却是转身回了卧室。

    朱佑香坐在电视机前,看完了最新的一集韩剧,看到屏幕上“明天继续”的字样,她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正准备起身回房歇息呢,却是突然看到了许岩搁在桌子上的那张地图:“这是何物?哦,这好像是方才许公子留下的,说记载有魔物夺舍事件的资料吧?”

    朱佑香随手拿了过来,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就凭一张事件分布图,就想确定通往魔界的通道所在?公子想的也是太天真了,哪是这么容易的事!如果真那么好找,上次天灾之时,为了探访魔界缝隙,朝廷的钦天监和兵部职方司就不用死那么多人了……”

    只是许岩煞费苦心地制作了这副地图,朱佑香不看一下好像也不好意思——算了,就当是敷衍许公子吧。不然自己也太无礼了。

    朱佑香漫不经心地瞄了两眼地图,正待丢下。突然,她的身形陡然一震。瞳孔骤然缩小,把那地图骤然抓紧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回到房内的许岩,他静坐窗前,忽然对明天的踏青游山活动又有点期盼起来。

    自从被对方拒绝、喝得大醉的那晚之后,自己已经有小半个月没见过宫雪婷了吧?

    想到能再次见到宫雪婷,不知怎么的,许岩还真的有点微微激动,心脏怦怦直跳。

    其实,从个性来说。许岩是个很慵懒的人。对现在流行的什么“亲近自然回归原始”之类的野游活动,许岩一向都是呲之以鼻的。他认为,文明发展到了现在的阶段,不管承不承认都好,人类已经完全是都市生物了,白领们热衷和提倡的“亲近自然”,都是无病呻吟的装逼——亲近自然?这帮嘴炮小清新,有本事你们露营时候连花露水都不带,跟蚊子和虫蚁更亲近一些?所以。对陈遥雨提出的爬山踏青活动,许岩还真没多少兴趣。

    现在,他之所以最终还是肯答应了陈遥雨的邀请参加那游山活动,除了因为陈遥雨的恳求要求。自己欠对方人情不好拒绝外,还有一个重要的、连许岩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原因:他很想再见宫雪婷一面。

    这是属于少年人特有的多愁善感了。对宫雪婷的感情,许岩是处于一种很矛盾的状态上。从理智上。许岩不断地告诫自己,自己与宫雪婷之间。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自己最理智的应对。就是不要再见她了,免得越陷越深。所以,自己应该避开一切有宫雪婷出现的场合,以免大家见面之后尴尬,也免得自己越陷越深。

    但偏偏,许岩内心的感情,却是不受理智控制的——所谓初恋就是这么毫无理由,毫无原因的。哪怕许岩明知道,对方已经有了喜欢的心上人,大家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他也是一样渴望见到她;哪怕是明知道会越陷越深,明知道这是饮鸩止渴,他也照旧没办法停止。

    这就是少年的爱恋,纯洁、真挚而热烈。

    第二天一早七点钟,许岩就早早地从床上爬起来了。他洗漱了下,把一些出野外必备的生活用品整理装进背包。他背着背包走出自己卧室的时候,却看到朱佑香已经起来了,正坐在客厅里低头看着什么,看得十分认真,聚精会神的。

    许岩走过去一看,却是发现,朱佑香正在看昨晚自己给她的那份地图。他招呼道:“轩芸,早啊!你这么早起来了?可是在研究这东西吗?有什么发现吗?”

    朱佑香抬起头,她的神色有点憔悴,眼睛也有点发红。她抬头看看许岩,那眼神却是让许岩一个激灵——朱佑香的眼神很是怪异,像是在瞅着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似的。

    “轩芸,你怎么了?你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朱佑香的神情有些恍惚,她茫然地看了许岩几秒钟,这才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吾很好,身体并无妨碍。公子,你这般装束,又背着包裹,这是要去哪里呢?”

    “哦,几个同学约我去踏青,我正要出去和他们会合——轩芸,你没事吧?”许岩瞄向朱佑香手上的地图,忽然有些惊喜:“莫非,你已经找出线索,确定了那魔界缝隙的所在?”

    朱佑香摇头,她微微蹙眉,有点憔悴:“还没有……吾确有些想法,但尚需思虑和考证。”她挺直了腰杆,笑道:“公子游玩去吧,待吾想得有些眉目了,再与公子分说。”

    “好吧——轩芸,你也不要累着了,找魔界缝隙的事,那确实是大事,但也不差在这一天半会的。”

    朱佑香轻轻点头:“公子放心,吾有分寸的——公子,既然已与同窗有约,那便赶紧去吧,勿要误了时辰,让人久等了。”

    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许岩也没多想,他招呼一声:“那我走了喔!”提着背包就出门了,心下却是嘀咕:朱佑香今天的表现怪怪的,也不知道这妹子是不是又发什么神经了……

    一月的冬日,雾气还没散去,天空灰蒙蒙的,空气很冷。提前了十分钟,许岩来到了学校的门口,因为是周末,学校门口人烟稀少,空无一人。

    许岩在校门口等了一下,却是有人来了:三个不认识的男生,扛着大包小包的烧烤用品和几个折叠帐篷来到了校门口。他们把东西搁在地上等人,聚在一起聊天。许岩远远地瞅着他们,心里却也在猜测,他们是不是今天要一起去踏青的同伴?

    那边的男生也注意到了许岩——许岩一身野地休闲装、脚穿登山鞋、背着野营背包,一看就是要到野外的架势。

    几个男生商量了下,有个瘦高个男生主动向许岩走过来,打招呼道:“同学,你今天也是要到青秀山玩的吗?”

    许岩和气地应道:“是啊,同学,难道,你们也是?”

    那瘦高的男生伸手主动跟许岩握了下手:“嗨,你好,那我们就是同伴了。我是13国贸二班的李锐,同学你怎么称呼?”

    “我叫许岩,跟你们一样是二年级的,我是经管院的。”

    “经管院的啊?难怪没见过你。”李锐笑道:“过来吧,我们这边几个同学都是一起去的,都是国贸二班的,过来大家聊聊,认识一下吧。”

    既然是今天一起出游的同伴,那提前认识也是无妨。许岩笑着走过去了,跟那边的几个男生打了个招呼。

    大家互相做了介绍,那边的两个男生,一个叫王路,一个叫秦山,都是国贸二班的学生。聊了几分钟,许岩便看出来了,三个男生中,李锐和秦山都比较开朗,对自己很热情,而王路则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对自己这个加入的新人爱理不理的。他的神情也比较倨傲,下巴向前微微翘起,爱斜着眼睛睥睨人。(未完待续……)r1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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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节 假装

    王路对许岩不热情,许岩倒也不怪,毕竟大家刚认识。但许岩看到,即使是对上自己的同班同学李锐和秦山,他也显得态度甚为倨傲,说起话来总有种高高在上教训人的味道:“这种事,正常智商都知道的,你怎么就不动脑子想想?”、“这点小事,随便想都知道了,还用得问吗?”说话冲得很。

    也不知道是因为脾气好还是习惯王路的脾气,对王路那些很冲的话,李锐和秦山两个男生都没显出生气来,没跟他顶嘴,这让许岩有点看不下去了,他也不愿跟这几个男生一起聊了,随便找了个借口:“你们先聊,我的烟抽完了,我买上一包回来。”

    说罢,许岩转身正要走,但这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了王路的叫声:“哎,那个许什么,你啊,帮我也买一包烟回来。我要抽黄鹤楼的!”

    许岩微微蹙眉——既然大家一道出去玩,顺手帮他买包烟,这倒不是什么大事。但对方话语中那种颐指气使、居高临下的口吻让他很是不爽。

    但对方还是陈遥雨和宫雪婷的同学,自己不好跟他闹得太僵,许岩不动声色地说:“好,你等下啊。”——许岩心里说,你就不妨等到天荒地老吧!

    女生们还没来,许岩按自己的经验知道,跟男生出去游玩的话,女生们起码要迟到半个小时的,这是她们应尽的礼节。所以。许岩倒也不急,他在学校的门口悠闲逛了下,找到一家早餐店。慢悠悠地吃了早点,再晃荡着往回走。

    走着走着,许岩忽然发现,前面道上,有个身影好像很眼熟,他不禁叫了起来:“哎?刘胖子?是你吗?”

    前面的人影闻声转身,却不是刘胖子是谁?只见刘胖子只穿了一身的运动服和运动鞋。身后也背着个大大的包裹,显然也是要去野游的。

    看到许岩。刘洋喜笑颜开:“呵呵,岩子,你可是来了!”

    见到老友,许岩顿时欢喜。上前就要抓刘洋的头发——这是平常他俩见面时候常互相捉弄的见面礼来着。但这次,刘胖子不肯让许岩抓到了,他后退一步,护住了自己的头发,嚷道:“岩老大,别动手,别乱来!这个发型,可是我昨天去理发店花了八十块请金牌总监帮设计的造型啊,为了保持这个发型。我昨晚可是半宿没睡!若被你弄乱了,那就惨了!”

    许岩愣了一下,然后指着刘胖子哈哈大笑。

    “胖子。你终于也开窍了,青春期终于到了哇——你快老实交代,这次的女生里,你想追的到底是谁?”

    胖子厚颜无耻地抒情朗诵道:“胖爷我有一颗博大的、伟大的心灵,区区一个女生怎能满足我胖爷关爱全人类女性的伟大理想。。。”

    “滚!你丫再不老实交代,再跟我说蠢话我就要揉你头发啦——”许岩作势伸出了魔爪:“什么鸟毛金牌总监。区区八十块的货,有啥稀奇?来来。让许大爷亲手帮你操刀,好好剃一把你这把猪毛。。。”

    眼见许岩就要抓到自己头发了,刘胖子被吓得哇哇直叫,他叫道:“岩老大,放手啊——好好,我投降,我认输,我交代:我想追的是张宁波同学,但觉得虞兰好像也不错,对我也很热情,好像机会也蛮大的。。。现在我还拿不定主意呢!

    许老大,你放心吧,陈遥雨和宫雪婷两个,我是绝对不敢打主意的!朋友妻不可欺,这道理俺还是懂的,胖爷我是讲江湖道义的!”

    “我呸,胖子,你就算想打主意也得打得动才行啊!”许岩哭笑不得:“宫雪婷连我都。。。人家会看上你?还有陈遥雨,你知道人家是什么身份吗。。。算了,我不跟你说了,你爱追谁追谁吧,反正你追哪个都跟我没关系。”

    两人说笑了一阵,并肩往校园的门口走去。去到那边时候,却见在校门口那边的人已经多起来了,还多了辆大巴车。许岩认识的那几个女生已经过来了——陈遥雨、张宁波、虞兰、楚燕等人都过来了,却不见宫雪婷。许岩微微失望,却还得一脸平静地跟众人打招呼。

    许岩跟宫雪婷之间的事情,她寝室的几位女生都是知道的;今天,许岩受陈遥雨委托,要扮陈遥雨的男朋友,这件事大家也是知道的。所以,张宁波、虞兰等几位女生看着许岩的目光就十分暧昧了,她们表情似笑非笑的,抿嘴浅笑。

    许岩也不好意思跟这些女生的目光对视,他装傻地打了个招呼,转身就像躲开,却一眼看到了从大巴车上跳下来的那个倩影。

    宫雪婷,那个许岩朝思暮想的倩影。

    从许岩的角度看过去,初升的太阳照在宫雪婷的身后,阳光从她的身后照过来,映得她的脸呈现一片异样的光辉,她的整个人都像是在光环笼罩着一样,美丽得让人炫目。

    许岩看到宫雪婷的时候,她也看到了许岩。她愣了一下,然后,她脸上绽开了笑容,像是俩人之间不存在任何芥蒂似的,她冲许岩打了个招呼,快步向许岩走过来:“嗨,许岩,好久不见了。上周的科幻鉴赏课,我还帮你占了座呢,可你一直没来。”

    看到宫雪婷,许岩心里暖烘烘的,心情顿时好起来了——许岩发现,对自己来说,宫雪婷简直就跟一味毒品差不多。自己若是几天见不到见到她,就会朝思暮想,就会慌神,就会干什么事都没心情;见到她,自己就感觉很舒服,很高兴。

    听到宫雪婷若无其事,许岩也尽量装得自然点:“雪婷同学,好久不见了。前几天我有事去了外地。没办法去上课,劳烦你了。”

    “哦,”宫雪婷目光一黯——她也知道。许岩为什么不去上那科幻鉴赏课的。她微笑地望着许岩:“哦,你回来了,那就好。前些日子,我听说你身体不怎么舒服,现在好了吧?”

    “嗯,已经没事了,谢谢你关心啊。”

    “那两天。我也有点担心,本来想打个电话去问问你病情如何的。但是后来碰到刘洋同学,他说你没什么事,我也就放心了,偷懒省下了两毛钱话费了——呵呵。既然大家是朋友,互相关心是应该的。”

    许岩也在笑,但心里却是不怎么舒服:显然,对自己,宫雪婷并非无情。她还是知道自己生病了,也担心自己的病情——但她却画蛇添足地加上一句,强调这份关心只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关心’,这是怕自己有误会吗?

    宫雪婷偷眼看着四周,眼波流转。说不出的妩媚,她说:“许岩同学,你准备好了吗?快要进入状态了吧?”

    “啊。准备什么?”

    “今天你不是要扮瑶雨同学的男朋友吗?到这边之后,你该跟瑶雨同学在一起的,你们要亲热一点,这样扮起来才像啊!”

    看着宫雪婷调皮又狡黠的眼神,许岩淡淡地“哦”了一声,这时候。他真的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了,酸甜苦辣种种滋味齐涌上了心头。

    现在。他忽然很后悔,自己不该答应陈遥雨要求的: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扮另一个女孩子的男朋友——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的烂事!

    许岩都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了——该苦笑?该冷笑?还是该面无表情,冷酷到底?最后,他什么表情也没扮出,只能淡淡地“哦”了一声。

    宫雪婷舞着小拳头,她显得十分兴奋,喊道:“加油!许岩同学,我知道,你一定行的!”

    她显然还想说什么,但突然停住了话头,吐吐舌头,又对许岩比划了个加油的手势,笑着说:“我们回头见,我先帮男生他们搬东西了,不好光让他们卖苦力的。”

    “好的!回头见。”

    看着宫雪婷蹦蹦跳跳地跑远了,许岩的心头百感交集。他摇摇头,转过身来,却是突然看到陈遥雨默不作声地就站在自己身后,许岩吓了一跳,叫道:“你在我后面干什么?”

    “我是在你旁边,不是在你后面。”陈遥雨说话的时候,脸色和语气都是淡淡的,缥缈得跟一阵清烟似的。

    看着陈遥雨,许岩实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能又“哦”了一声。

    “让你为难了,对吗?”陈遥雨淡淡地说。

    妹子,你的嘴巴不这么毒会死吗?许岩的脸微微抽搐,但他还是死撑着说:“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呵呵,死鸭子嘴硬。”

    陈遥雨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许岩却有种奇怪的直觉——她很不高兴。许岩试探着问:“你不高兴?”

    陈遥雨摇了下头,“怎么会?我为什么不高兴?天气大好,阳光明媚,我们要出去游玩——我怎么会不高兴?”

    “去,你就只差在脸上明白写着‘我不爽’三个字了。”许岩心下嘀咕着,他望了一下四周,把目光投向了那几个搬东西上大巴的男生,随口问:“喏,我今天的对手,在哪里呢?”

    陈遥雨诧异地望着许岩:“对手?什么对手?”

    “喏,你今天不是要我过来扮挡箭盾牌的吗?现在盾牌是有了,但那棵箭,可在哪里呢?”许岩东张西望着:“现在,我只盼着那箭最好不要太锋利了,免得把我这个劣质盾牌一下给扎穿了。”

    陈遥雨噗嗤一笑,她的笑容犹如一缕阳光,把所有的阴霾气氛一扫而空。她浅浅地笑着:“真是贫嘴。许岩,当初还以为你是个好人的,没想到你的嘴巴这么坏,早知道就不找你来干这个了——喏,你看到了吗?那边的那个男生,穿着灰色夹克、白色皮鞋,背着黑色旅行袋的那个。。。”

    许岩循声望过去,在男生中间找到了那个人,他诧异道:“那个人。。。好像叫王路吧?”

    陈遥雨转头过来望着他。目光有点惊讶:“你认识他?你们以前认得的?”她显得有点担心:如果许岩和王路是以前认得的,甚至他们是有交情的朋友,那自己让许岩假扮自己男朋友的这个主意就显得不怎么厚道了。会让许岩很为难的,自己当初做好的计划就要做重新改变了。

    许岩摇头:“没什么,我跟王路同学也是十分钟前才认识的,以前没打过交道——你不用担心咧。”

    说着,许岩的狡黠心又起,笑着说:“看来,这颗箭不是很锋利。我这个劣质盾牌也可以放心了,扎着估计不会很疼吧。”

    陈遥雨给了他一个白眼:“又来贫嘴了——你怎么觉得他不行呢?觉得他不够帅吗?”

    许岩摇头:“倒不是帅不帅的问题。只是我觉得。。。哎,算了吧,我还是不说了吧,免得干扰你的判断。”

    陈遥雨脸上不动声色。她的手却是悄然无声地伸了出来,暗暗掐了一把许岩的腰,许岩措手不及,被掐得疼得叫了一声:“哎哟——你干嘛呢?”

    陈遥雨目视前方,仿佛刚才那狠狠的一掐与她半点关系没有,她淡淡说:“我最讨厌人家说话讲一半藏一半卖关子了——你自己到底说不说?”

    “哎,我这是好意,只是免得干扰了你的判断,影响你的选择啊。。。”

    “根本就没有什么判断。也没有什么选择好不好!”陈遥雨气冲冲地说:“我对这种人,根本就不在考虑范围内的。。。你到底说不说?”

    “哦,”许岩脸上摆出一副“既然你逼着我说那我也只好被逼着说两句”的受害者表情。他想了一阵,开口说:“这位王路同学,他的心理年龄可能与他的实际年龄不怎么相符,可能因为他的家庭十分幸福,父母对他也十分宠爱,于是他一直沉浸在美好的童年时代回忆中。对整个世界,他有着充分的心理优势。。。

    总的来说吧。瑕不掩瑜,王路同学的总体品质还是好的——遥雨,他可是个好人啊!”

    许岩说得云来雾去的,陈遥雨听得一头雾水。过了几秒钟,她才慢慢地回过味道来:前面说王路的心里年龄和实际年龄不一致,说他的思维还停留在童年时代,其实不就是说他“幼稚”吗?说他对世界怀着充分的心理优势,其实不就是说他“傲慢自大”吗?至于最后的那句总结,那句“他是个好人”,那更是可圈可点的妙笔了——对女生来说,如果称赞一个男生是个好人,那位领了好人卡的好人同志最好就自动知情知趣地消失了。

    陈遥雨越想越是乐不可支,她先是捂着嘴偷偷窃笑了一通,但越想越是忍不住要笑,越笑越是止不住,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弯着腰“哈哈”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捶打着许岩:“你。。。你这缺德家伙!骂人不带脏字的啊,呵呵。。。他是个好人。。。哈哈,是个好人啊。。。你太坏了,许岩。。。”

    许岩一本正经:“是啊!我觉得,我们认识身边的同学要全面,不能带有偏见,更不能以偏代全呢!依我看,王路同学肯定是个好人,这是毫无疑问的!”

    许岩这样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跟他的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陈遥雨笑得更止不住了:“哈哈哈哈,好人。。。许岩,你这家伙。。。哈哈~”

    在班上一向矜持冷静傲气的陈遥雨,在跟一个陌生的男生聊天时候,突然不顾自己的淑女形象,弯腰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还不时很亲近地捶打着那男生,在场的同学都甚为吃惊——这还是国贸二班被誉为“冷傲公主”的陈遥雨吗?这位女孩子,平时无论对哪个男生都是冷冰冰、不假颜色的啊!

    那个男生,看着也不是那种特别优秀的人啊,那个高傲的公主,陈遥雨何以会对他另眼相待呢?

    跟陈遥雨同寝室的几个女生还好说,她们都知道内情,知道今天许岩是要扮演陈遥雨男朋友角色的,现在俩人表现得比较亲密一点,搞不好是表演做给周围同学看的,所以她们也不如何惊讶。

    虞兰小声地扯了一把宫雪婷。笑说:“精彩的表演时刻开始了——雪婷啊,你看,我们遥雨和许岩搭档得真好呢。他俩的表情好自然,好有默契的样子!遥雨还扯着许岩的衣裳要打——若不是遥雨同学事先跟我们说了,我都以为他们真的是一对呢!”

    宫雪婷也在淡淡地微笑着:“是啊,他俩表演得真好,真的好像呢。”只是不知为什么,只是比起其他的女生来,她的笑容显得淡了很多。眼神也显得幽深起来,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泉水。

    相比于女生这边单纯是看热闹的心态。国贸男生那边的心态就复杂多了。他们低声议论着:“陈遥雨身边的那男生是谁?”

    “刚刚我们见过他了,他说是经管院的大二学生,好像姓许什么的。”

    “我们班的集体活动,怎么经管院的人过来了?谁让他来的?”

    “估计是哪个女生请了他吧。。。搞不好就是陈遥雨请他的?”

    “我看刚刚宫雪婷也跟他说话了。好像也很熟悉的样子?”

    “嘿,这家伙还真是走运,我们最漂亮的两个女生都被他泡了。。。我们的女生也太不知道自爱了。”

    “谁让你长得没人家俊啊。。。看看人家,又把陈遥雨给逗笑了。”

    “不过是个油嘴滑舌的小白脸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在男生们的议论声中,王路也在望着许岩和陈遥雨,他脸色阴郁,眼神阴沉,紧紧抿着嘴。却是不发一言。

    许岩也注意到了,从国贸系男生那边投来的几道不友好的目光。但现在的许岩,枪林弹雨的场面都见过几回了。这样的小嫉恨,他压根就没放眼里。他轻松地对陈遥雨说:“喂,遥雨同学,你注意到了吗?你们班上男生的眼神。。。拿句你们女生言情小说里常说的话吧,倘若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我现在早死了千百回了。”

    陈遥雨也望了男生们一眼。她笑道:“需要我帮你找件防弹衣吗,许岩同学?”

    许岩摇头。他笑道:“算了吧,这种程度的火力,我还顶得住——轻伤不下火线,这是身为盾牌应有的觉悟啊,遥雨同学,你可要知道,我可是入党积极分子,一直是以党员的先进标准来要求自己的呢。”

    听闻许岩此言,陈遥雨又是一阵“咯咯咯咯”的笑声,但她抬头望向远处,却是忽然收敛了笑容,眉头微蹙,小声说道:“许岩,喏,你的真正对手来了!”

    许岩还以为是那位王路同学要过来打扰俩人呢,他望过去,却看到王路还是站在那边没动,他诧异道:“没有啊?王路同学还在那边呢!”

    陈遥雨不动声色:“我说的是真正的对手,喏。”

    她头微微侧过,用下巴轻轻点了下自己左边的方向。许岩循声望过去,他看到了一个身材匀称、神情开朗的青年男子,他正背着旅行背包沿着校道方向从学校里走出来,他神清气爽,举手投足间显得从容又大气,很有成熟男人的韵味。

    看到来人,许岩的眼角微微抽搐,一颗心陡然下沉。

    司徒笑老师,他也来了。

    看司徒笑一身休闲装的打扮,脚穿旅游鞋,还有身后的那大背包,许岩立即就知道了,他也是来参加这次踏青爬山活动的。

    许岩转过头,望向陈遥雨,他微微蹙眉:“你不是跟我说过,司徒老师不会来的吗?”

    陈遥雨左顾右盼,望天望地望左望右,偏偏目光就是不肯与许岩对接,仿佛没听到许岩说话一般。

    “喂,遥雨,我在跟你说话哪!”

    陈遥雨“啊”了一声,如梦初醒:“啊,许岩同学,你在跟我说话吗?你说什么了?我刚刚没听到。”

    陈遥雨平时冷艳高傲,没想到在关键时候也会耍这种小惫懒。碰到可爱女孩子耍无赖,许岩偏偏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蹙着眉说:“你不是跟我说过,司徒老师今天不来的吗?”

    “啊,本姑娘说过这话吗?说过吗?”陈遥雨侧过脑袋,蹙眉思考着,仿佛正在记忆的深处搜寻答案一样。但看着许岩的脸色渐渐不对,生怕许岩翻脸走人了,她也不敢再刺激许岩了,赶紧说:“哦,对,我好像是跟你说过这事的。。。”

    “那,他怎么现在又来了?”

    “这个啊,我怎么知道?。。。人家是老师嘛,临时改变主意来参加,这也是很正常的啊——哦,我没通知你吗?”

    许岩生气地说:“没有!!!”

    “哦,那可能是我忘了吧。。。”

    许岩怀疑地盯着陈遥雨:“我怎么感觉,好像很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是不是司徒笑老师从一开始就说要来的,是你故意骗我说他不会来的吧?你只是想骗我来参加而已吧?”

    陈遥雨把手摇得像只鸡爪:“没有没有啦,许岩同学,你可不要多想了,司徒笑老师确实是临时改变主意来参加的,我没骗你的,不信你去问宫雪婷同学。”

    对于陈遥雨的这番话,许岩只能是抱以苦笑了——这种事,自己怎么可能去验证?特别是陈遥雨让自己去向宫雪婷求证,这怎么能问得出口呢?就算杀了自己,自己也不可能向宫雪婷开这个口吧?

    他恨恨地瞪了一眼陈遥雨,却见后者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只是在嘴角偷偷藏着一丝笑——陈遥雨这鬼丫头,她搞不好就是看准了自己不敢去问宫雪婷,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地撒这个谎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节 风波

    看到司徒笑走过来,宫雪婷脸上露出了笑容,她快步向司徒笑迎了上去:“司徒老师,我们在这边呢!你今天可是来迟了呢。”

    “啊,呵呵!”司徒笑扬起手,他先是跟宫雪婷打个招呼,再冲众人挥挥手:“大家好!不好意思,因为临时学校有点工作安排,打电话的时间长了点,耽误了时间——抱歉了,你们还在装车,还没出发吧?幸好我赶到了。”

    宫雪婷代替众人答道:“我们差不多装好车了,马上就要出发了。司徒老师,您可是来得正合适呢!”

    “呵呵,那我就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了了,这就太好了——不好意思啊,诸位同学,我可是偷懒占你们便宜,沾你们的光了。大家不会有什么意见吧?呵呵!”

    看到这一幕,许岩只能感叹同人不同命了——刚才看到自己跟陈遥雨亲近聊天时候,看国贸班男生眼神,许岩很担心他们马上就要操起刀子杀过来了。但司徒笑老师对上他们,无论是阅历、学识、相貌、社会地位,哪个方面都是远胜。更不要说自信心和底蕴了。对上司徒笑,这些未经世事、阅历不足的大学男生们连争胜之心都兴不起来。

    所谓敌人。那是在跟自己实力差不多的对手身上才成立的。但碰到实力压倒性碾压的对手,那是根本就连敌对之心都兴不起的——毫无疑问。司徒笑就是这种实力远超的对手了。

    要说与司徒笑争锋,许岩倒觉得自己勉强还算是够格——托了文修之的福,自己还没毕业,就已经是国家高级情报部门的少校了,将来的前程应该不会差到哪去的,算是年轻有为;自己年纪轻轻就挣到了几百万身家,也应该算是有本事——论起各方明里暗里的条件,许岩觉得,比起这位海龟的司徒老师。其实自己并无逊色。比起他,自己唯一欠缺的,是因为经岁月沉淀下来的成熟和稳重底蕴了。

    看到许岩在定定地望着那边,看着宫雪婷和司徒笑俩人,陈遥雨扫了他一眼,打趣道:“如何?要不要送你一丸速效救心丸?”

    “算了吧,我还撑得住——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的!”

    陈遥雨不屑道:“可我看你脸色,很像马上就要活不下去的样子了,你今天可是我男朋友。你没面子,就是我没面子了……哦,他过来了——你要顶住了啊,拿出克制来。别捡砖头砸他脑袋啊——就算想砸,你也要换个地方,别在校门口干啊。这里可是有摄像头的。”

    “你说得我好像那种给室友下毒的人似的……”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拌着嘴,这时。宫雪婷领着司徒笑老师也走了过来。看到许岩,司徒笑老师眼神一亮。露出了温和的笑意:“许岩同学,我们又见面了。我记得,我们可是一阵没见面了吧?”

    “司徒老师,您好!是啊,我们确实好久不见了。”

    司徒笑含蓄地微笑着:“许岩同学啊,你知道吗,我们好久不见,对你来说,这可未必是一件好事哦……许岩同学,你知道为什么吗?”。

    许岩脸色微变——司徒笑莫非赢得了美女芳心,故意到自己面前来炫耀来的?

    这时候,两位在场的女生——宫雪婷和陈遥雨——也是脸色大变,她们都在担心:司徒笑莫非是知道了许岩对宫雪婷的感情,故意过来挑衅他的?

    许岩镇定了心神,他淡淡说:“司徒老师,我真的不懂,还请您指点。”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暗暗捏紧了拳头——如果司徒笑敢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那么,管他是什么老师,自己直截一拳揍他鼻子上去!

    看着众人神情紧张,司徒笑哈哈一笑:“呵呵,我跟许岩同学好久不见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这就说明,许岩同学逃了我好几个星期的课啊!许岩同学啊,你这可是让老师很伤心的啊!”

    听司徒笑这么说,众人愣了一下,都是“哈哈”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显得有点夸张,尤其是宫雪婷,她笑得特别响,像是要用这笑声来掩盖空气中某种若隐若现浮现的尴尬气氛一样。她看着许岩,又看着司徒笑,虽然脸还在笑着,但眼神却是微微有点紧张。

    好在司徒笑并没有觉察到什么,他只是笑眯眯地跟许岩说:“下次,可不要缺课了啊!虽然我上课不点到,但你这样,我还是觉得很没面子呢。所以,也拜托你照顾一下老师的虚荣心啊。”

    许岩微微颌首,笑着说:“好的——抱歉,司徒老师,上节课时候我有点事,所以没去。下次我会注意的,对不起!”

    “呵呵,今天是野游踏春,就不要叫我老师了,叫我司徒就好了。我是国外回来的,那边,他们的老师跟学生之间混得也很随便的,有说有笑随便玩甚至一起打球喝酒聊天,就跟哥们一样,不讲究那么多的。”

    许岩摇头道:“那怎么行呢?国外那些是坏风气,咱中国人就得讲究尊师重道的。老师就是老师,学生就是学生——您跟我们和气,那是您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但我们当学生的,如果没上没下不懂得尊重,那就是我们不懂事了。”

    司徒笑愣了一下,笑道:“没想到许岩你年纪不大。思想倒是很老派的。呵呵,我还一直以为。你们九零后都是些新新人类呢——你这样的性格,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啊。”

    他望了一眼许岩身边的陈遥雨。笑道:“这是女同学,好像是姓陈的吧……我记得,上次吃饭的时候,你也来过。你是雪婷同学的室友吧?”

    陈遥雨微微颌首:“司徒老师,您好!”说着,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她往许岩身边故意侧着站过去了一步,许岩的第一反应是想避开,但忽然想起。今天自己是要跟陈遥雨扮情侣角色的,于是他只能僵硬地站住了,和陈遥雨肩并肩地站得很紧。

    司徒笑看着俩人,先是有些诧异,继而,他又有恍然,他望望许岩,又望望陈遥雨,笑道:“这个。许岩同学,陈遥雨同学,你们是不是……呃,我是猜的啊。说错了你们别见怪——你们俩个,是不是在谈朋友啊?”

    许岩苦着脸,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答。陈遥雨却是微微低下头,娇声噌道:“司徒老师您说的什么啊。人家怎么会跟他……那个谈朋友?”

    许岩木着一张脸,毫无表情。心里却是在嘀咕,难怪说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看陈遥雨平时冷冰冰的样子,她真要骗起人来,这演技也够可以的,真是惟妙惟肖,十分自然。

    很显然,司徒笑老师也是被骗过的一员,他笑道:“呵呵,陈同学,许岩同学,按说学校的规定嘛,是不赞成你们在校学生谈恋爱的,毕竟你们还没成熟,以我这个老师的身份,也不方便对你们说一句恭喜什么的……但怎么说呢,看着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毕竟还是一件好事来着,所以……”

    他沉吟片刻,还是点头说:“好好珍惜这段美好的青春时间,珍惜你们所爱的人吧。无论将来的结果如何,你们相处的这些时光,都会成为你们这一生记忆中的宝贵财富,值得一辈子铭记的。”说到这里,司徒笑的神情显得颇为感慨,仿佛他也想起了自己的一些往事。

    听了这番话,陈遥雨微微一愣,显得颇为动容,和许岩对视了一眼——不管在心里对司徒笑的观感如何,但许岩不得不承认,对方确实是一个很有深度和底蕴的男人。

    接下来,司徒笑打趣了许岩和陈遥雨几句,便和宫雪婷一起告辞走开了,去跟其他同学认识去了。看到他俩刚转身走开,不约而同地,许岩和陈遥雨都是齐齐向侧边走开了一步,然后相互瞄了一眼,彼此都觉得好笑。

    “如何?”陈遥雨问道,语气显得很轻松:“还顶得住吧?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

    许岩苦笑着摇头,却是望了陈遥雨的脚下一眼:“你刚才,干嘛要这样呢?”

    陈遥雨粉脸微红,她瞪了许岩一眼:“怎么样?本姑娘这样,可是帮你撑面子来着——难道很委屈你啊?”她狡黠地笑道,她说:“仇人相见,是否分外眼红?许先生,能否请您谈谈您的感想?”

    陈遥雨揪着许岩的痛处不放,许岩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不想再讨论这件事,转移了话题:“今天我们要坐着这面包车过去是吧?这车是王路借来的吗?”。

    “是啊,是王路找朋友借的。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许岩笑笑:“你听听那边的说话——我就是想不知道都很难啊!”

    王路和几个男生正在那边谈笑,他仿佛有意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车子是他借来似的,嚷得很大声,声音远远地传过来了,王路平均每隔五句话里就要出现一次——“这是最新款的依维柯了”、“进口货啊”、“房车规格”、“不用花钱,找朋友说一声就拿过来开了”。

    借来一辆依维柯商务车,在现在的许岩看来,这算不上什么了。但对普通大学生来说,他们与社会接触得不多,能弄来一辆商务车子,这还是颇不容易的。现在,王路就是借这机会,在同学们——尤其是喜欢的女同学——面前炫耀,以显示他交游广阔,能量颇大。

    自然,这一番做作,放在许岩和陈遥雨面前。那就显得颇为可笑了。许岩听得好笑,他转头跟陈遥雨正待说着什么。后者却以警惕的目光盯着他:“我警告你啊,许岩。你要想拿这个笑话我的话——我跟你没完啊!”

    许岩本来确实是想笑下陈遥雨的品位的,不然怎么有这么奇葩的人会喜欢上她的——不过想想好像也不对:喜欢上一个很烂的人,这固然可以说陈遥雨的品位有问题;但被个烂人喜欢上,好像跟她的品味没什么关系吧?

    陈遥雨料敌机先,识破了许岩的阴谋,许岩只能举手投降:“好的好的,我不说还不行吗?”。

    “哼,算你识相!”

    两人聊了一阵,时间也差不多了。有人呼唤道:“好了,人集齐了,大家可以上车出发了!”

    许岩和陈遥雨向着大巴那边走去,陈遥雨先上了车,许岩也待要上车的时候,这时候,站在车门边的王路伸手拦住了他,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位同学,麻烦等下!”

    许岩停下了脚步。笑吟吟地问道:“怎么了,王路同学?”

    王路干咳了一声,他的神色有些紧张,假笑着说:“咳咳。许岩同学,不好意思,这趟车子座位不够。所以没安排有你的座位,所以。咳咳——麻烦你自己想办法过去吧。”

    许岩听得一呆,他诧异地盯着眼前这个长着一脸青春痘的男生。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面目俊朗的大男生竟是这样的一个大草包来着。

    他惊讶地重复了一句:“座位不够了?你确定?”他望了一眼,看到茶色的玻璃窗里,影影绰绰还是有不少空位的。

    王路的脸红了起来,他眼神有些躲闪,但还是强硬地说:“对,车上的座位满了,抱歉,你不能上来了!”

    许岩注视对方一阵,哑然失笑:“有意思,呵呵,真有意思。”

    被对方拒绝上车,许岩倒没感到如何生气,他更多感觉到的倒是惊讶——要知道,这里毕竟是学校里,大家也是同学。就算对自己有不满,你也要讲点风度好不好?要知道,你的目的是泡妞,却做得这么霸道又野蛮,跟乡下的土鳖地痞没什么两样,这是要充分展现自己的愚蠢吗?对方挑衅和制造麻烦的手段如此低劣,幼稚得简直跟小孩子差不多。

    经历的事情多了,许岩在生死之间都走了几个来回,对这种小把戏,他根本都不放心上,更不会因此生气了。他一挑剑眉,好整以暇、微笑地说:“我看着,座位好像还有不少嘛,你看,车后面还空着几个位置呢。”

    王路愣住了——在他设想中,突然受到这样.裸的挑衅和侮辱,作为年轻人的许岩,他要不该是手足无措地慌乱不堪,要不是深感侮辱然后拂袖而去,要不就该勃然大怒地跟自己吵起来——但因为车子是自己借来的,他跟自己闹翻了,最后肯定也不好意思再坐这辆车了,也不能参加这次野游活动了。

    王路没料到,许岩能这样冷静地跟自己讨论“到底有没有空座位”这个问题——任何一个智商正常的人都该能看出来,自己根本就是在随便找个借口故意挑衅刁难他而已,难道许岩就看不出来?他是个傻子,还是个天真的大好人?

    王路恼羞成怒:“反正我说没有座位就是没座位了!这车子是我弄来的,我说了算!”

    这时候,两人间带着火药味的对话已经惊动了其他同学。已经上车的学生们纷纷打开车窗探头出来张望,陈遥雨本来都上车了,但还是从车上走下来,问道:“许岩,怎么了?你怎么还不上车?”

    许岩望望王路,他慢悠悠地、略带讽刺地说:“王路同学说,车子已经没空座位了,他不同意我上车。”

    “啊?没有空座了?不是还有很多空位吗?”。陈遥雨愣了一下,她望了一眼许岩,又看看王路,看着许岩那泰然自得的神情,又看看王路躲躲闪闪不敢与自己对视的眼神,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立即就明白了,这是王路故意搞出来刁难许岩的。

    她盯着王路,问:“王路,这是怎么回事?车上还有很多空位,你为什么不让许岩同学上车?”

    围观的同学越来越多,王路期期艾艾。脸红耳赤。他毕竟还年青,心里尚存廉耻。还没到那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境界。对上许岩,他可以蛮不讲理地声称“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但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陈遥雨,他却没办法保持这样的骄横态度。

    王路支支吾吾了一阵,忽然急中生智地找到了一个理由,他脸上挤出了假笑:“遥雨同学,诸位同学,你们不知道:这车子表面看着还好,但其实车子的承重轴是有点问题的,载不了太沉的东西。我们原先计划的人数是十五个人,但没想到其他班的许岩同学也参加了。这样原定的承重就不足了,要出城去野外的话,这安全系数不够,是很危险的。

    其实,我并不是有意针对许岩同学的,这也是迫于无奈,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啊!”

    王路一边说一边对许岩假笑着,仿佛他真的不是冲着许岩来的——私下对许岩,他可以蛮横无理。但当着这么多同班同学的面,他就得必须找个理由了。

    陈遥雨气呼呼地说道:“王路,许岩是我请来的客人,是我朋友——你非要跟他过不去。那是故意要落我的面子,是不是?”

    在陈遥雨气势汹汹地责问之下,王路后退了一步。然后,他耷拉着脑袋说道:“瑶雨同学。我可没有跟你过不去啊。只是车子有问题,没办法坐那么多人……就只好请许岩同学想别的办法了。”

    “位置不够?为什么不让别人下车。为什么专挑许岩?你是看他好欺负,还是看我好欺负?”

    “这个……”被陈遥雨这么喝问,王路呆了一下,却突然福至心灵,找到了理由:“这个,因为其他人都是我们班的同学,我不好让他们下车……许岩同学是男生,又是外系的学生,所以我就只好委屈他了……那也是没办法的。”

    陈遥雨闷哼了一声,却也不知道如何反驳——哪怕陈遥雨再骄傲再任性,也不能说出“赶自己班上的同学下车,让许岩上车”这样的话来,在这里的,大多都是国贸二班的同学,说这种话,既伤同学感情,也会激起众怒的。

    听着二人对答,许岩“哈哈”一笑:“王路,这个车坏得还真是巧啊。为了大家的安全,你看要不要把车子开去修理厂那边看下?”

    “这——呃,我本来有这个打算的,只是现在快出发了,我们也不想耽搁大家的时间。只是车子超载的话,行路上实在很不安全——这个,就只好委屈许岩同学你了,希望你能理解,顾全大局吧,呵呵!”

    许岩也是灿烂地一笑:“没事,我能理解的~”

    就像狮子不会在意野狗的狂吠一样,对这种层次的挑衅,许岩根本就不在意,也不会动气。老实说,看到司徒笑和宫雪婷在亲密交谈,许岩已感到很不舒服了,他都后悔参加这次活动了,只是因为答应了陈遥雨不好反悔。现在,能趁这个机会开溜,他简直求之不得。

    许岩很惋惜地说:“既然车子载不了那么多人,那就没办法了——好吧,这次活动我就不参加了,你们去玩吧,祝大家玩得开心点,我先回家了,拜拜~”说罢,他笑着冲众人扬扬手,转身就走,却是把众人都惊住了。

    王路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思议。

    在他预料中,被自己拒绝上车,许岩该很愤怒,说不定还要大发雷霆,谴责自己阻挠他上车。自己呢,只要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不断地解释自己的迫不得已,装出一副很受委屈很无辜的样子,这就足够了。只要大家吵起来,车子就没办法出发,最后,同学们才不会管谁是谁非,他们只知道因为许岩耽搁了大家,很自然地会站在自己这边,帮着自己谴责许岩——或许陈遥雨或者宫雪婷这两位跟许岩熟悉的女孩子会帮许岩说话,但在面对群议纷纷,她们也没办法逆众议而行的。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许岩这么轻松而潇洒地选择了放弃,这样挥挥手就走人了。胜利来得太过轻松,这反倒让王路有种措手不及的错愕——不会吧,对方怎么不按剧本来演的?

    许岩刚走两步,却听到身后传来了娇叱:“许岩,你等下!”

    许岩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却见陈遥雨快步向他走过来,急匆匆地喊道:“你……你怎么走了?你答应过我一起去的啊!”

    许岩一摊手掌:“人家不让我上车,又不是我不肯去,这有什么办法?这不能算我不守信用啊!”

    “去,你绝对是故意的!“陈瑶雨恨得咬牙切齿,她沉声道:“许岩,我不管!你现在是我的男朋友,我的男朋友被那个土鳖就这样灰溜溜地赶走了,我的面子往哪搁去?”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许岩,你要走的话也行——我二表哥李源认识不少社会上的人,我找他要几个人给你,你领人把王路揍一顿之后再走也行!不然的话,你就这样灰溜溜走了——我的男朋友,可不能是这样没出息的货,我会被全班笑话的!”

    陈遥雨性情如此刚烈,倒是让许岩愕然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节 解决

    陈瑶雨性情如此刚烈,倒是让许岩愕然了——我说妹子,咱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颠倒了?按照电视剧里的套路,这个时候,应该是我这男生大发雷霆地扬言要叫人来收拾王路,而你这女生则该该泪眼汪汪地劝我宁事息人吧?虽然王路这货是很贱,但毕竟也是学校的同学,叫社会上的流氓来把他揍一顿——呃,这主意太好了,真是爽!

    但这样的想法也只在许岩脑子里一闪而过而已,许岩很快还是冷静下来了:揍王路一顿,以后或许有可能,但今天是绝对不行的。否则的话,就算陈瑶雨神通广大,能帮自己摆平学校的处分,但这件事传出去,自己跟陈遥雨的名声绝对要坏掉了,想想同学们该要怎么议论这事?

    “经管系的许岩为了追一个女生,跟国贸系的男生争风吃醋,叫社会上的烂仔来打人!”

    “真是过分!没想到我们学校里还有这么蛮不讲理的人!简直是马加爵第二——为了安全,大家可要记得离许岩远点啊!”

    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件事自己要是真做了,剩下的几年大学生涯,只怕自己都要在同学们异样的眼神中度过了。

    许岩干咳一声:“咳咳,遥雨同学,你怎能有这么暴力的想法呢?打人是不对的,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咱们要以和为贵,要建设和谐美好的社会。需要我们每个人的共同努力。。。”

    “我呸!”陈遥雨气鼓鼓地说:“我都快被那蠢货给气死了,你还跟我说这种废话!打人不好的话,你倒是快给我想个办法出来——我先声明啊。你不许不去!”

    许岩正沉吟着,这时候,有几个国贸班的学生走了过来,许岩只认识其中的秦山和李锐,其他几个人他就不认识了。这些学生把陈遥雨从许岩身边拉开了,对她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陈遥雨听了之后反而更加生气了。她嚷道:“你们几个,都跟王路是一伙的。你们合伙来欺负人!反正,许岩不去的话,我也不去!”

    那几个学生显然也知道自己的偏帮算不上光明正大,陈遥雨这么嚷破了。他们也显得尴尬起来,一时都没人说话了。

    就在这片尴尬的寂静中,又有人出声了,一个女声平静地说:“如果遥雨不去的话,那——我也不去了。”说话的人是宫雪婷,说罢,她转头望向司徒笑:“司徒老师,您怎么看?”

    在整个纠纷过程中,司徒笑一直都站在旁边观看着。他一句话都没说。表情沉静。听到宫雪婷的问话,他点点头,平静而清晰地说:“既然王路同学说车子有些问题。安全起见,我觉得还是不去比较好。”

    这下,不但陈遥雨声称要退出,连宫雪婷和司徒笑都要退出这趟野游,消息传开来,在学生当中引起了一阵骚动。那些已经上车的学生们纷纷下车来。询问事情经过,有人在劝王路。有人则在挽留和陈遥雨和宫雪婷,拉住她们的手不让走。这里面,男生大多是支持王路,女生则是多数支持陈遥雨,尤其是几个女生,更是吱吱喳喳跟男生们吵成一片,一时间,场面颇为混乱,大家你说你的,我说我的,闹成了一团,谁都听不见谁的。

    许岩在一边看着,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虽然事情是王路闹起来的,但自己也是事件的起因之一,把人家好端端的一次野游活动搞成这样,他也有点不好意思。

    尤其宫雪婷为了自己,不惜跟她的同学闹翻了,这更让许岩不安——虽然宫雪婷说是帮陈遥雨,但这种事,许岩心里有数,她真正想帮的多半还是自己。

    他对陈遥雨说:“遥雨同学,大家这么热情,你不去不好吧?”

    看着事情当事人许岩居然来劝解自己了,陈遥雨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板着脸说:“我当然不想扫大家的兴,但人家都不让你上车,这有什么办法?”

    许岩沉吟良久,他迟疑道:“这样,要不我自己开车跟你们一起去?”

    听许岩这么说,陈遥雨和宫雪婷都愣住了,陈遥雨诧异地问道:“许岩,你有车子?我怎么一直不知道?”

    “是朋友的车子,借给我用的。。。这样,我开自己的车,跟着你们的大巴走,这样不就行了?”

    学生们都纷纷点头赞好。大家都觉得,陈遥雨和王路这样相持不下,谁都不肯让步。许岩说他自己开车走,这倒是个解决的好办法。

    陈遥雨瞪了王路一眼,讽刺地说:“王路,怎么样?许岩他开自己车,不用上你的车,这下,你没意见了吧?”

    在众人的注视下,王路面无表情——王路当然不想许岩跟去,但问题是许岩自己开车跟去,他也找不到理由拒绝。而且,陈瑶雨和宫雪婷等女生态度强硬,他也同样不希望这次自己筹划已久的野游活动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王路想不到,许岩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生,竟然还有一辆私家车?要知道,很多出来工作的年青人,也要省吃俭用多年才能买下一架车的。这许岩看着衣裳和气质都平常,又是外地生,没想到他家里竟然还给他买了车子?——不过想着,王路又释然了:搞不好,许岩的车是那种三两万块钱的二手廉价车?这种车,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生硬地说:“许岩同学自己开车,我怎么会有什么意见呢?那自然再好不过了,我热烈欢迎!不过,我要事先声明了,这次我们可是要去青秀山野游,不是在城市里面跑,到时候还要爬山的。那路况恐怕不怎么好。

    许岩同学,你那是什么车子啊?如果是那种柳微面包车之类的,那就还是不要开出来了。省得到时候车子在山路上出问题了,还得拖累大家等你——荒山野岭的,我们也不好丢下你不管,那时左右为难,连找拖车的维修店都没有,那更麻烦了,恐怕你得推车下山了!”

    王路明看着是在关心许岩。但在场的哪个是傻子,都听出了他隐晦的讽刺之意。知道他在暗示许岩开不起什么好车。

    许岩恍若没事人一般,他说:“我的车,跟面包车也差不多大小吧。你们等我一阵,让我把车子开出来啊。”

    许岩回去开车子了。众人站在原地等候着,都在议论纷纷。许岩这个外表平凡的普通学生却有着一辆自己的私家车,大家感觉颇为意外。只是,大部分人也都觉得,只怕王路还真的说准了,看着许岩的样子也不象有钱人家的少爷,只怕他还真的会开辆qq或者长安面包车出来。

    众人在原地等了约莫十分钟,都有点不耐烦了,这时候。只见一辆白色的奥迪越野车才慢吞吞地从长街的对面开了过来,开到学校的门口才停下来。

    看着那辆停下的崭新白色奥迪越野车,众人隐隐有了些猜测。却是不怎么敢相信——那车子的车窗被摇下来了,许岩从里面探了个头出来,笑容灿烂:“嗨!不好意思,我来得慢了点,让大家久等了!”

    看着从车窗里探出脑袋的许岩,一时间。在场众人都被惊呆了,有个女生震惊得甚至都把手上的眼镜给跌到了地上了——好在没摔烂。

    倒不是众人被这奥迪给吓坏了——这年头。街上跑的豪车到处都是,大家就算没吃过猪肉起码也见过猪跑,一辆奥迪q7,这还吓不倒蜀都大学的学生的。但问题是,开着这辆车出来的,就是自己身边一个看着很普通的同学,这就不能不让大家震惊了——如果是某个富豪或者领导开这样的好车,大家会觉得这很平常,但如果是自己身边差不多的人突然开上这样的好车,这就让大家感觉无法相信了。

    还是陈遥雨见的世面多,首先反应了过来——以她的家境和交际圈子,再昂贵的豪车她都见得多了,只是开这车子的人是许岩,这才让她觉得难以接受罢了。她快步走上去,惊疑地问:“许岩,这是你的车子?”

    许岩轻松地说:“朋友的车子,借过来玩玩的。”

    陈遥雨斜瞄了许岩一眼:“你什么时候认识那么阔气的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许岩笑而不语——陈遥雨这么说法,好像跟自己是很熟的朋友似的,其实大家认识也不过个把月而已。

    “那太好了,那我就坐你的车子过去吧,也省得看那些人的脸色,借来辆破车便以为天大了不起了。嘿!”

    陈遥雨故意说得很大声,让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她笑吟吟地拉开了许岩的车门,一跃就跳了上来,坐在副驾驶座上,然后从车窗里探头出来,笑眯眯地冲同学挥挥手,目光却是有意无意地扫了王路一眼——自从许岩开着奥迪车出来以后,王路一直目瞪口呆,还反应不过来呢。

    学生们窃窃私语:“哇,是奥迪啊!这车子看着好漂亮,不知要多少钱?”

    “我看过车展,这是最新款的,搞不好要过百万的。。。没看出来,许岩这么有钱啊!”

    “人家又有钱,又帅气,脾气也好。。。咱们班的王路,那真是那啥想吃天鹅肉了——人家有这种豪车,家里肯定很有钱,王路根本没法比的。”

    被陈遥雨轻蔑地睥睨了一眼,看着周围同学那异样的眼神,想起刚刚自己居然嘲讽许岩开不起好车——王路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地上裂开一条缝好让自己钻进去了。

    他面色发白,却还硬撑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来:“不过一辆奥迪车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将来我们毕业了,这种车。。。。。。”

    “将来你毕业了,一个月挣五千,只要你二十年内不吃不喝不拉不撒不买房不看病不养家——等到你四五十岁时候就能买上一辆这种车了!”陈瑶雨的室友楚燕笑嘻嘻地说:“确实没啥了不起的。嘿嘿!”

    楚燕笑嘿嘿地抛下这句话,然后,她朝许岩奔过来。大声嚷道:“嗨,许岩,等等我!我还没坐过这种车呢,载上我吧!”——在她身后,王路脸色白一阵青一阵的,郁闷得差点要吐血。

    许岩有些诧异:“楚燕,你不和你的同学们一起走?”

    “呵呵。有奥迪,傻子才去坐什么依维柯!”

    听楚燕这么说。许岩不禁莞尔——但很快,他笑不出来了:宫雪婷和司徒笑也跟着走过来了,向他招招手。

    许岩摇下车窗,诧异地说:“雪婷同学。怎么了?”

    “许岩同学,”宫雪婷亭亭玉立,脸带微笑:“我和司徒老师也想跟你的车子过去,可方便吗?”

    宫雪婷要坐我的车子,为什么?

    看到许岩发愣的表情,宫雪婷调皮地眨了眨眼:“这个,许岩同学,你请放心就是,我和司徒老师都是很识趣的。不会妨碍你和瑶雨同学的,也不会做你们的电灯泡的。”她又冲许岩眨眨眼,做了个鬼脸。显得可爱又充满活力。

    许岩苦笑:“哪里,雪婷同学,你不嫌弃我们碍事当电灯泡就好了,请上车吧!”

    其实,本心里,许岩是不怎么欢迎宫雪婷和司徒笑上自己车的——眼睁睁地看到宫雪婷和司徒笑就在自己身边卿卿我我地亲热。对许岩来说实在太残酷了。

    但许岩也没办法拒绝,刚才争执的时候。司徒笑和宫雪婷都是站在自己这边帮自己说话的。为了帮自己,他们已经得罪了王路,无论在人情还是道理上,自己都不能拒绝他们。

    这场风波总算解决了,众人纷纷上车出发。前面的依维柯商务车缓缓开动,许岩也驱动了汽车,跟在它后面驶了出去。

    青秀山风景区位于锦城市的南郊,距离市区约莫六十多公里,行程约莫一个小时。

    许岩本来还担心,跟宫雪婷和司徒笑共处一车,自己会感觉到很尴尬。但车子还没驶出市区,他这个担心就完全消失了——宫雪婷和陈遥雨的那位室友,那个叫楚燕的女生,她实在是个大嘴巴来着,从一上车开始,她的嘴巴就一直吱吱喳喳地说个不停:“许岩啊,这车子买了要多少钱啊?奥迪喔,这该不会要很贵吧?”

    许岩一边开着车,一边随意地答道:“这个,我也不是很知道。。。”

    司徒笑老师是懂行的,他很有把握地说:“这车子确实不便宜,奥迪的车子在国内上税卖得很贵的,这种越野型的奥迪,没个九十多万拿不下来。。。再加上牌价的话,搞不好要过百万的。看这车,新得很,刚买的吧?”

    听到过百万,楚燕张大了嘴,露出震惊的表情,过了好久,她才“哇”地叫了一声:“哇,真的要上百万啊!哇,我还以为他们乱说的呢!天哪,许岩你好有钱啊!你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啊?大款吗?许岩,你有女朋友了吗?不妨考虑下我如何?”

    听楚燕这么剽悍的发言,许岩的手颤了下,车子也跟着颤了下。

    陈遥雨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盯着楚燕:“小燕子,你刚刚说什么?你要跟我抢男朋友吗?”

    楚燕一愣:“啊,瑶雨,你不是跟许岩是那个。。。哦哦哦,我知道了,我不跟你抢。唉,怎么回事呢?好男人都有主了——许岩,当初认识你的时候,我怎么就没看出你来呢?你竟是这么的一个大财主哇!早知道,我就。。。唉。。。太可惜了!”

    听到楚燕这样口无遮挡,许岩尴尬地笑笑,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好在宫雪婷识趣,她扯住楚燕,小声说:“燕子,别这样,少说两句,遥雨会不高兴的。”

    “啊?怎么会?瑶雨又不是真的跟许岩——哦哦,我明白了!好的,我知道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这位口无遮拦、让所有人都尴尬的楚燕妹子终于住了口,许岩终于得以松了口气。他才能把精力集中到了开车上,也有余暇欣赏起了沿途道边的风景和人物。陈遥雨熟练地打开了车子的音乐频道,于是,一阵浑厚的男低音回荡在车子里,许岩也不知道那歌手是谁,不过那激昂和浑厚的音乐让他听着很舒服。

    “。。。就像每个青年一样,你也会遇到个姑娘,她将和你一路前往,勇敢穿过风和浪。。。听,风雪喧嚣;看,流星在飞翔,我的心向我呼唤,去动荡的远方。。。”

    在悦耳的音乐声中,车子开出了市区,前方出现了郊野。正是一月时分,寒冬时月,道边的郊野光秃秃的,到处都是长满低矮野草的荒野和山坡,天空碧蓝,一清如洗,视野开阔,空气清新。

    众人久在都市生活,现在进入了荒野,都感到有一种兴奋感和跃跃欲试的激动,心情也变得开朗愉悦起来。尤其是许岩,他是练气的人,感觉更为敏锐,进了郊野以后,他发现天地间的灵气更为浓郁,体息运转也更为轻松了。自己根本不用刻意运气,只要人处在这天地间,自己的整个躯体就在自然地吐纳和呼吸着,心旷神怡。

    许岩正在细细地体会着这野外的天地灵气,却听身后有人轻咳了一声:“许岩,呃,我这样跟你说话,不妨碍你开车吧?”

    许岩微侧过了头:“司徒老师,您客气了。有事您请说吧。”

    “呵呵,现在是课堂外,许岩你就不用叫我老师了。大家都是认识的朋友,你叫我司徒就好,或者叫我英文名杰克就好——许岩你不要笑,我知道这英文名俗得烂街了,尤其那个泰坦尼克号播了以后,十个男生英文名就有八个半是叫杰克的。但天地良心,我学英语起这英文名字的时候,那时候泰坦尼克号还真没沉呢!”

    司徒笑说话很幽默,尽管心里对他心存芥蒂的,许岩也不禁莞尔一笑:“司徒老师——我还是叫你司徒老师吧,我不怎么习惯叫英文名那一套的。而且,老师毕竟是老师,无论在校内还是校外都一样的。万一叫得顺口了,回到学校也照旧那么叫,那就显得不礼貌了。”

    许岩说得客气,但在场的有哪个是笨蛋。陈遥雨和宫雪婷两女目光微微一闪,都知道,许岩其实是与司徒笑保持距离罢了。

    陈遥雨微微叹气,却是心知许岩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宫雪婷。她微微抬头,从后视镜望了一眼宫雪婷,却见自己的这位同室姐妹秀眉微蹙,低着头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着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节 意外

    司徒笑笑着摇头:“许岩你年纪轻轻,但做事还是很刻板的嘛。对了,能开得起这样的好车,许岩你家里应该经济境况很不错吧?”

    这是楚燕刚问过的问题了,现在司徒笑又来再问一次。但奇怪的是,刚刚楚燕那样问的话,大家都在心里暗暗笑话这小女生财迷心窍,但同样的问题,换了司徒笑来问,他那种温和沉稳的风度,在场众人却是都觉得,司徒笑老师这样问,一点不显得唐突。

    许岩摇头:“我家里父母都是蜀川罗丹县的人,在县里面开个家具城卖家具的——也不能算很有钱的人吧,只能算小康水平。”

    “哦,”司徒笑老师微微一挑剑眉,众人都看得出,他显然很好奇许岩的这架奥迪q7车子到底是哪里来的,但直接询问太过无礼,他换了个角度说:“哦,我还以为,这车子是许岩家里给你买的呢。”

    “这样的话,许岩你这么年纪轻轻就白手起家,挣到了一辆豪车?真是少年有为啊!”

    司徒笑感慨着,口气中带着轻轻的羡慕。许岩微微蹙眉——跟文修之那些老奸巨猾的家伙待一起混得久了,还是有点好处的,许岩在勾心斗角的本领上有了极大的长进。

    倘若是往常,自己还是个单纯的大学生时候,听到有熟人这么夸奖自己。自己的正常反应就是要谦逊地客套一番,然后向对方解释这车子的来历。但现在。许岩却是隐隐感觉到,司徒笑好像在存心在套自己的话似的。对方未必存有什么恶意。只是单纯的好奇心罢了,但这还是让许岩很不舒服。

    “司徒老师说笑了,要说年轻有为,象您这样年纪轻轻就从国外学成归来的青年学者,才有资格这么说吧。我这边只是小打小闹而已,算不上什么的。”

    “呵呵,许岩当年我还是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可是没你这样的成就啊。”

    “呵呵,司徒老师您过奖了。但我觉得。把挣到多少钱当做人生的成就,这未免有点世俗了吧?”

    “呵呵,可能是我庸俗了吧。你们还在读书,可能还存在一些清高的想法,感觉不是很深。但真实的社会上,谈挣钱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金钱自然不能说是万能的,但拥有金钱,却能让人拥有很大的自由。没有钱,就没有自由——人生的自由。选择自己喜欢职业和爱好的自由,爱情和友情的自由——这些事,等将来你们进入社会工作之后就能感觉到了。不管你从事什么职业,都必须考虑到金钱。人毕竟是活在物质社会里的生物。没有物质基础,空谈理想和爱情,那是不现实的。”

    许岩默然片刻。还是点头:“老师您说得很是。就像我高中的政治课说的,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钱不是万能的。但有了钱,很多事都好办得多。”

    “呵呵。许岩,你的政治课学得不错嘛,活学活用。”

    “我随便乱说的——司徒老师,你在美国留学,他们的学校里也有政治教育课程吗?”。

    听到许岩提起外国的政治课,司徒笑老师明显来了兴趣,他坐直了身子,饶有兴趣地说:“美国人当然也有思想教育方面的课程,不过他们这方面的课程设计得比较隐蔽,是分散在美国历史啊、公民道德等、社会科学里的。

    上中学时,他们就要给学生讲授各种历史文献比如《独立宣言》和《宪法》,英国光荣革命时期的《大宪章》、还有1863年的林肯《葛底斯堡演说》之类比较有代表性的历史文献,潜移默化地接受美国人的那一套世界观理论和价值理论。

    相比之下,我们同阶段的初中生就只能死记硬背政治课本的理论了,比方说马列主义和唯物主义理论教育之类——因为美国人教授的是比较感性的东西,如果用通俗易懂、学生容易接受的这个角度来说,美国人做得比我们好。”

    许岩随口问道:“司徒老师,您是认为,美国这方面的教育制度,比我们这边安排得要好吗?”。

    “不。”出乎许岩意料之外,司徒笑做出了明确的否认:“美国人那套听起来是很好听,但从真正价值来说,美国学生所学的那些东西其实是很肤浅,什么“人人生来平等啊”、“天赋人权”、“自由民主”的这些玩意,从我们国家出去的人,一看就能看穿到它虚伪了——肚子都填不饱,再民主再自由,有什么用?天赋人权?索马里的难民有这玩意吗?

    我去美国那边,有个强烈的感受,就是美国的年青人,他们无论在世界观也好,对世界的认识也好,成熟度也好,都远远比不上我们国内的同龄人。在很多问题上,他们根本不懂——他们获取知识的主要来源是好莱坞的电影、肥皂泡电视剧还有新闻网,他们根本就不懂国际上的事情,显得天真、狂妄、无知,真是非常肤浅幼稚。

    所以我跟那边的人讨论社会问题,总有种鸡对鸭讲的感觉。比方说,在国际关系上,在我们这边,即使我们的学生也很清楚,决定国际关系的那肯定是国家之间的力量对比和利益,哪怕我们的中学生也能脱口说出:‘国与国之间没有永久的友谊,只有永久的利益。’

    但美国人不懂这个,他们看待国际关系就是凭印象和感觉,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他们压根就是乱来的。可悲又可恨的是,他们不懂也罢了,但还常常嘴硬,说道理辩不过我的时候,他们就怜悯地看着我说:‘哦。杰克,你是被你们的红色政府给洗脑了……’

    所以。跟他们,真是没办法讲道理的。难怪英国人常常说。说美国人就是又蠢又懒,一帮被宠坏的猪。

    而相比之下,我们学生所学的唯物哲学,如果抛去那些意识形态的东西——呃,本质来说,唯物辩证法其实是一种非常实用而有效的思维方式,能帮助你们正确地认识世界和分析问题,在关键时候做出正确的判断和选择,这是对你们一生都有益的宝贵财富。”

    就像许岩你顺口就说出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不就是中学政治课的内容吗?这说明,你自觉或者不自觉地,已在用唯物辩证法的论点来看待世界了。”

    许岩目光专注地望着前方的道路,他说:“司徒老师,我有点理解您的意思了:美国人那边的政治教育,就像块奶油蛋糕,看着很漂亮,味道也很好,但其实没什么营养的。对人体没什么益处;而我们这边的政治课程,就是粗粮做的窝窝头,看着不好看,味道也不怎么样。但吃下去却是对人体有益的。”

    “哎,对!许岩你说得太对了,你这个比喻太好了。就是这么回事!”

    许岩和司徒笑聊天的时候,几个女生都在凝神倾听着。没怎么插话,听着许岩和司徒笑有来有往地讨论——要说观点。许岩的见识倒也不见得如何新颖和稀奇,但他那种不卑不亢的态度,倒是让众人感觉“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这已经不是老师对学生之间的讲授了,双方已经是完全平起平坐的交流了。

    尤其是许岩谈吐间透出的自信底气和沉稳态度——女生们说不出来,但她们隐隐能感觉得出,比起一个月前,现在的许岩已经成熟稳健很多了,他正在经历从男孩子向男人的蜕变。

    在俩人的讨论声中,车子顺着高速路一路疾驰。q7的底盘很稳,开起来噪音很小,即使是许岩这样的新手司机驾驶,众人也没感到如何颠簸。在高速路上开了约莫半个小时,前面的商务车转下了高速路口,转入了平常的公路,道边的车子渐渐稀少,已经可见到青秀山风景区的指示牌了。

    车子行驶了十多分钟,又转入了一个岔道,在岔道的入口上摆着一块巨大的装饰石头,上面用金色的字体写着“青秀山风景区”几个大字——风景区已经到了。

    在景区的大门前,前面的车子停了下来,许岩也跟着停下了车子,他奇怪道:“怎么停车了?”

    陈遥雨很有把握地说:“青秀山风景区我来过一趟,进去是要买门票的,十块钱一张。不过我们都有学生证,按规定是可以半票的,有时候他们心情好,甚至不收钱都有可能——前面车子该是在跟景区的人在交涉谈价吧。”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是第一次来。”

    陈遥雨虽然这么说了,但许岩却有点不怎么相信——今天风景区大门的气氛好像有点不对。他看到景区门口聚了不少人,有很多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不过,现在的保安常常穿得跟警察差不多,许岩也不清楚那是是景区的保安还是真正的警察。

    许岩转头问:“青秀山景区有这么多保安?还拿着长警棍和防暴盾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遥雨,你们上次来的时候,有这么多人吗?”。

    陈遥雨顺着许岩的视线望过去,诧异道:“没有啊,上次我们过来的时候,只有两个大妈在那边买票检票而已,没见到这么多人——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众人都从车窗里探头出去张望,这时候,有几个穿着黑色作训服的警察向他们的车子走来,看见他们,许岩微微蹙眉:看对方的肩章和臂章,还有他们挎着的微型冲锋枪,很显然,这些都是真的警察,不是保安。

    一个领头的警察站在许岩的车旁,示意许岩摇下车窗。许岩听命照办,问道:“警官,请问有什么事?”

    那中年警察满脸的疲惫,神色显得很憔悴。他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的?”

    “警官,我们是蜀都大学的学生,来这里搞野游活动的……”

    那警官微微诧异:“学生?蜀都大学的学生。开这么好的车子……你们一共几个人?”

    “我们这车有五个人,和前面那辆大巴是一起的。”

    “哦。五个人。”警察探头看了下车厢里,看到车子里的几个女生。他的脸色缓和了点:“是学生啊——拿你们的身份证出来,检查一下。”

    众人纷纷拿出了自己身份证,警官匆匆看了,把身份证递还给他们。然后,他严肃地说:“这个,我正式通知你们:青秀山风景区今天关门闭园了,不对外开放和接待。你们不要进去了,这就回去吧。”

    听到这警察这么说,众人都感觉十分诧异。楚燕忍不住插嘴说:“警官。我们事先安排活动时候,事先在网上查过的,今天不该是青秀山园区的关门休息日啊!园区的对外网站明明说了,今天是开放的,我们这么多人,准备了那么久,还带了那么多东西来,大老远地跑来这边,你现在跟我说不开门了。那我们怎么办?”

    听到有人顶嘴,警官脸一板,喝道:“怎么办?凉拌!今天就是关门了,这是政府的决定。你们要么回家,要么找其他地方玩去——别啰嗦了,马上走人吧!”

    看着那警官板起了的脸。楚燕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了。

    许岩摇起了车窗。望着陈遥雨说:“你说吧,怎么办好?”本心里。许岩其实是高兴的,这样就回去的话,不用陪对方耗上一整天,他更高兴。

    陈遥雨也有些犹豫,然后她给前面商务车那边打了个电话,电话里跟对方商量了一下,然后她告诉许岩:“我们先调头吧。这里警察多,我们到前面路口再停下来,大家再商量怎么办。”

    前面的车子开动调头了,许岩于是也跟着调车头,车子转头开向来路,走了十几分钟后,前面的商务车停下了,停在了路边,许岩也跟着停车。

    学生们纷纷从前面的车子上涌了下来,陈遥雨说:“走吧,我们下去跟他们商量一声吧。”

    众人纷纷下车,

    郊外的气温要比室内要低很多,道边寒风凛冽,很多学生都哆嗦发抖起来,众人纷纷聚到了商务车边上躲风,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有人说,既然青山区今天关门了,那就改天再来好了;但大多数学生都不同意,大家都觉得,既然难得出来一趟,那肯定要玩得开心点,就这样灰溜溜回去算什么事呢?

    许岩很识趣地站在一边不吭声,也不发表意见:他知道,以自己跟他们的关系,就算说了也是白说。

    学生们商量了一阵,有人把目光投向了在场的唯一老师司徒笑:“司徒老师,你说,该怎么办好?”

    司徒笑很谦虚,说自己只是来参加活动的,由大家做主就好,他跟着玩就行了;但学生们不依不饶,非要他说一个看法,于是,司徒笑沉吟片刻,沉声说:“这个,国内的情况我不是很熟悉,不过,一般来说,有大批警察聚集的地方,一般都是出什么事了。今天园区可能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发生了,我觉得,大家还是不要去吧,就这样回家——或者换个地方玩算了。”

    但反对的人依然有,王路阴着脸举起了手:“司徒老师,我觉得,大家抽出时间聚一起,这么远出来一趟,实在很不容易。就这么回去的话,好像太扫兴了吧?”

    “那怎么办呢?”司徒笑温和地说:“警察已经封锁了大门,我们进不去了。王路同学,你有什么建议呢?”

    “老师,我听朋友说过的,青秀山园区很大的,包括一个大湖和方面十几平方公里的山林。管委会的围墙其实并不严实,在青秀山园区附近有些村民,他们就是专门带人抄小道进去玩的,只要给他们一人三块钱就够了,说起来比买门票还要便宜上一些。”

    “这个……”司徒笑微微沉吟,却是摇头,默然不语——许岩看得出,他其实是不赞成这主意的,只是不想扫大家的兴头不好反对就是了。

    很快,王路的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成——毕竟大家兴冲冲出来游玩一趟,谁都不想就这么扫兴地回去。如果有可能。大家还是希望能进园区游玩的。

    当下,王路自告奋勇。去找人带路。他离开一阵后,很快地回来了。带回了一个当地乡民打扮的汉子,王路向众人介绍说:“这人说了,他能从小路带我们进去,只要收三十块钱带路费就行了。大家上车吧,我们出发!”

    当下,众人欢声雷动,纷纷上车。

    许岩摇头叹了口气,和陈遥雨等人回到了自己的奥迪车越野车上。陈遥雨注意到,许岩的表情不是很高兴。瞄了他一眼:“怎么了,许岩?你不高兴?”

    许岩的想法其实跟司徒笑一样——这么多警察聚在风景区门口,那景区多半是出事了。这样的地方,安全起见,自己实在不该再去凑热闹了。但这些话,他也不好跟陈遥雨说,免得这些女生嘲笑自己胆小。

    他淡淡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样逃票进去不是很好。”

    “呵呵,许岩你是做乖孩子做惯了吧。这没什么。以前我跟同学出去玩,哪次不是逃票的——雪婷,你还记得不?上个学期我们逃课去白虎园区玩,也是当地村民带我们逃票进去的。好像哪个风景区旁边都有一帮当地的农民干这种带人抄小路的活的,呵呵!”

    “呵呵,是啊。每次都这样呢,他们干这个都做成产业。”

    几个女生吱吱喳喳地议论起来。许岩和司徒笑相视一眼,也只能无奈苦笑了。

    跟着前面的商务车。许岩驶入了一条岔道——不是公路岔道,而是那种乡村小路的岔道,连水泥都没铺,车子行驶在坑坑洼洼的泥路上,颠得众人七歪八倒的,楚燕被颠得火了,大骂王路:“王路那笨蛋,到底带的是什么鬼路啊!把老娘的胸都给颠得下垂了!”

    这大嘴巴女生如此口无遮拦,弄得陈遥雨和宫雪婷两个女生脸色红扑扑的,使劲扭打着楚燕,许岩和司徒笑就只当没听见,嘴角抿笑。

    好在这段颠簸的乡村路并没有多长,十几分钟后,拐了几个弯,越过了一片茂密的树林,车子终于又驶上了正规的道路。这时候,大家可以看到,在道路的左边出现了一个明澈的大湖,四周都是草地和山坡。看到那清晰的大山和湖泊,许岩便知道,自己一行已经成功进了青秀山风景区了,现在,自己一行人已经行驶在景区的正规道路上了。

    前面的车子停了下来,那带路的农民下了车,他站在车前,指着远处的道路笑眯眯地指点着,该是说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山上走之类的话吧。但到这里了,其实他指不指都无关重要了,因为道边已经随处可见给游客指路的指示牌了。

    上山的路程是一段很长的爬坡路,两辆汽车沿着道路一直上山。爬上山坡的时候,可以一直看到蓝色的湖,甚至能看到成群的鸟从湖边的树林里飞起,在茂密的树林间徘徊。看到这青山绿水的美景,车上的女生哇哇惊叹着,拿出了手机和相机,打开车窗噼噼啪啪地拍起照来,一边吱吱喳喳地赞叹着美景。

    山道是沿着山麓展开的,十分曲折而漫长。因为许岩也没来过青秀山景区,只能跟着前面的商务车一路行驶。他感觉,青秀山景区真的是很大,车子在山间足足开了小半个小时都没到山顶。车子有时上坡,有时又转而下坡,方向也是七弯八拐,在山麓间的岔道里转来转去。作为一个标准的路痴,许岩很快就迷失了方向,好在前方还有一辆车子,他倒也不至于慌张。

    但首先发现不对的还是陈遥雨,她放下了手上的相机,蹙着眉头说:“前面的车子……他该不是开错方向了吧?开往山顶观景台的不是往这条路的,而且也不用走这么久的。许岩,你认得路吗?”。

    许岩苦笑:“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哦,你不认识路啊——那我给前面打个电话。”

    陈遥雨打了个电话,她说了几句,但很快又挂了,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坐在后座的宫雪婷问她:“瑶雨,怎么了?”

    “前面也发现路走错了,但开车的是王路那笨蛋,他说他认识路,硬说这条路是对的,没问题,也不听旁人说话——这笨蛋,真是气死人了!”

    “呵呵,遥雨同学不要急吧。反正我们也没什么目标,就是出来玩的,去哪里不一样?我们不一定非要去那山顶的观景台吧,只要心情好,身边的伙伴好,其实哪里都是好风景嘛——你说是不是?”

    司徒笑这样安慰,陈遥雨勉强地露出了笑容:“呵呵,司徒老师你说的也是。行,那我们就等着瞧吧,看王路那笨蛋要把我们带到哪去——不过看那笨蛋,多半要把我们带到哪条绝头死路上去吧。”

    陈遥雨此言一出,许岩和司徒笑都是微微蹙眉,都觉得她的话实在太不吉利了,陈遥雨自己也自知不妥,她吐吐舌头:“不好意思——我乱说的,说错话了,大家不要在意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节 野游

    看到他这样子,陈遥雨“哈”地笑了一声:“王路这笨蛋,准是发现自己迷路了。我会告诉你,小说更新最快的是眼.快么?活该,不懂又固执,活该被骂!走,我们过去糗他去!”

    许岩熄了火,跟着众人一起下车,向人众那边走过去——果然正是陈遥雨预料的那样,学生们正在对王路开批判大会呢,都在七嘴八舌地谴责他固执己见,不听其他人的意见,以致走上这条岔路,大伙现在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王路被众人七嘴八舌地数落了一通,最后,还是他的同学秦山出来帮他解围:“大家别说了,王路也是好意想抄近道而已,没想到迷了道——反正出来游玩,哪里不一样?来青秀山,不一定要到山顶的观景台嘛,我觉得这里的风景也不错,依山傍水,视野开阔,真的也不错,适合烧烤和露营。”

    秦山显然是想帮王路解围,但他的话还真没说错,这个王路无意中领着众人到来的地方,风景还真是不错。

    这是位于半山腰的一个平坦草地,在这片草地的旁边,是大片茂密的树林,草木莽莽,空气清新。在这里野营,视野正好对着山下的湖泊,从这里望下去,能把整个湖山景物一眼饱览,看着飞鸟飞过湖泊。

    许岩没到过青秀山顶峰的观景台,不知道那边情况如何。不过,平心而论,他觉得,这真的是个很适合露营和搞烧烤的地方,搞不好比那山顶的观景台更合适,毕竟自然的风景总比人工的风景要好,王路无心插柳,还真给大家找到了一块风景优美的好地方。

    这时候,众人也发现了,这地方的风景不错。大家纷纷招呼着:“喂,那是青秀湖哦!在这个角度看下去,真的很漂亮,跟块蓝色的镜子一样!”

    “小心啊。不要离山崖太近了,这里可是没有栏杆防护的——这是什么树?好高啊!”

    “快来这边看,这边有花丛——李锐,你帮我拍张照片。帮我把这丛花拍进去啊。”

    “哎,快过来帮忙,从车上卸帐篷下来吧,还有烧烤炉。。。我们干脆就在这边露营了吧!这地方真的不错,有山有水。真是错有错着啊!”

    在这里的大多是国贸系的学生,他们彼此是认识的,玩起来毫无隔阂。倒是许岩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多。看着众人忙碌的忙碌,游玩的游玩,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过去帮忙好还是该走开游玩好,有点不知所措。

    这时,陈遥雨远远地喊他:“哎,许岩,过来帮我拍个照啊!”

    这种事,自然是照办的。许岩虽然说不专业。但是捏快门,他还是有不少经验的。这天是阴天,阳光更均匀,人的表情也自然一些。镜头里的陈遥雨背着登山包站在一棵大树旁微笑着,风把她的黑色长发抚起——镜头中的陈遥雨,靓丽得让人不敢直视。

    看着陈遥雨,许岩忽然有点心跳加速,他干咳一声,移开了视线。

    那边,陈遥雨已经在叫唤了:“喂。许岩,你快一点儿拍呀。我脸都笑酸了!”

    “哦,好的,好的。”

    许岩觉得。所谓的踏青游玩活动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活动的组织者说这是为了亲近自由回归天然呼吸新鲜空气,结果是一大帮人嘻嘻哈哈地出去,在路上颠颠簸簸地跑上几个小时呼吸着汽车尾气和灰尘,跑到某座山或者水旁边的荒田野地里搭起炉灶烧烤啊打牌啊,如果跟女孩子一起出去的还可以调yankuai亲热什么的——许岩觉得,这些事完全可以在学校里面干的。论起风景来,蜀都大的校心湖和湖边公园的景色完全不比这个青秀山风景区来得差,甚至更有过之。但没办法,一帮小资女嚷着要亲近自然,总有象自己这样的无脑少男来捧她们马脚的——就像自己,本来也该算是头脑清晰立场坚定的大好男子,但被陈遥雨这么娇滴滴地喝叱了几声,还不是乖乖地跑过来为她鞍前马后服务了?

    “女人是祸水啊!”

    许岩由衷地感叹了一声。听到他的慨叹,陈遥雨奇怪地转头过来看了她一眼:“怎么了,许岩?”

    “没什么。我们该回营地去了吧?”

    陈遥雨嫣然一笑,她并没有按许岩说的走回人群,反而转身想着树林的深处慢慢地走了过去,她饶有兴趣地望着那些绿树和花草,漫不经心地说:“急什么,出来野游,就是要看看风光的——或者,是许岩你还放不下那位心中的公主?”

    许岩“嘿”地笑了一下:“遥雨同学,我记得跟你说过的——雪婷同学,现在跟我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或许吧。”陈遥雨脸上的表情是不怎么相信的,她一边走着,一边用脚尖踢着脚下的小石头,用一种闲聊的口气悠然说道:“说实在的,跟许岩同学你认识得越久,我就发现越认不清你了。”

    许岩感兴趣地说:“嗯?这个,怎么说呢?”

    “说实话,刚认识许岩同学你的时候,我对你的印象不是很好,那时候,我觉得吧,你就跟赵天宇那种人差不多,是那种专门追女生的无聊男生。。。呃,忘记告诉你了,雪婷同学很多人追的,在以前,象这种男生我们打发过不少,很厌烦他们了。”

    “瑶雨同学,我反对:我是个未婚的健康青年,喜欢上一个没结婚的女孩子,这有什么错误呢?”

    陈遥雨嫣然一笑:“没人说你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人都这么说了——但我就是讨厌这种见了女生就迈不开腿的男生,不行吗?”

    跟女人是没有道理可说的,许岩举起了手示意投降:“行行,大小姐你喜欢什么都行。但从什么时候起,大小姐你开始对我青眼有加的呢?”

    陈遥雨小声地啐了他一口:“谁对你青眼有加了,许岩你的脸皮也太厚了。。。反正,我对许岩同学你印象开始改变,是在瑶雨同学父亲生病的那次。那时候,我觉得,许岩同学,你的身上好像藏着很多的秘密吧。对你觉得有些好奇了。后来,我姥爷生病那次,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那时候也是没别的办法了。我也是抱着反正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吧,没想到你还真的把姥爷给救活了。。。”

    说到这里,陈遥雨停了口,她凝望着远处碧蓝的湖水,神情中像是在怀念着什么。然后。她转过身,问起许岩:“许岩,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但不知道该不该问。。。”

    许岩马上说:“呃,瑶雨,觉得不该问的事,我们最好还是不要问了吧~”

    陈遥雨愣了下,她没想到,许岩会给了她一个这样的答案。她噗嗤一笑:“你这个无赖啊——不行。这个事我非得问不可,这问题梗在我心里好久了,不搞清楚,我心里实在睡不着觉。”

    “好吧,你问吧——”许岩自以为是地说:“是关于你姥爷的病吗?我上次已经跟你说了,你姥爷的身体状况很好,只要不出什么意外,按照他现在的体魄,活多三十年该没问题。”

    陈遥雨摇头:“姥爷的事,我很谢谢你。不过我的问题跟他没关系。”

    “啊,那是什么事呢?”

    陈遥雨转过头,她专注地凝望着许岩,目光深沉:“许岩。那次你帮姥爷治病之前,我看得出,你显得十分犹豫,很为难的样子。你救我姥爷的丹药,效果十分神奇。。。事后,我的四舅说。你的药能迅速起死回生,这么神奇的效力,应该不是你这样的学生能制得出来的,该是什么人给你的,背后应该有很先进的技术和庞大的力量——我只是想问你,你是不是加入了什么组织?这药,是你们组织给你的吧?”

    许岩微微一震,他停住了脚步:“遥雨同学,你问这个问题——是你自己问的,还是代你四舅文局长问的呢?”

    陈遥雨轻轻吁了口气,她诚挚地说:“许岩,你不明白,我四舅那种人,他是不可能直接开口问你这些东西的——如果他真的开口跟你问这些,那情况就一定是非常不好了。

    我来问你,那只是因为,作为一个朋友的。。。关心。能告诉我吗,你的那个组织,它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许岩心里叫苦——他千想万想也想不到,文修之那边居然是把自己当成了某个神秘组织的代言人!

    他沉吟道:“这个嘛,我不能说。”——确实不能说,一时半会的,你让许岩怎么编得出一个像模像样的组织出来?

    陈遥雨并不显得如何失望,显然许岩的表现已在她的意料中。她问:“是你们组织的规定,让你不能对外泄露的吗?”

    “呃。。。这个,算是吧~”

    “那,你参加的这个组织,是我们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呢?”

    “这个,我也说不好。。。国内国外都有吧。”

    陈遥雨微蹙秀眉,她望着远处茂密的树林,良久没有出声。一直到许岩都觉得沉不住气了,她才转过身来:“许岩,你可能也知道,我家的亲戚和朋友很多,有很多都是在公安、部队或者其他一些机要部门里的领导,我从小跟他们来往。

    虽然工作上那些特别机密的事,他们不会在我面前说,但平常的一些事情,他们当做趣谈聊天的时候,我也听他们说过一些的。

    我不知道许岩你加入的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但一般来说,一个非政府组织如果体系严密,对外界保密,又对体系的成员有着种种强制性的约束和要求,这样的组织,一般是很危险的,不是蛊惑人心的地下教派就是拥有政治目的的秘密团体。

    你知道,我们国家对这种有体系的秘密组织一向是非常警惕的,牵涉到这种事情里,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许岩你不要急着解释,你听我说完,我也不知道许岩你是怎么加入这个组织里的,也不清楚你是自愿还是被迫的,我如果劝你立即退出,你估计也不会听我的。

    但如果说,某天你的组织强迫你去做一些你不愿意做的事,或者是你感觉厌倦,或者是感觉到生命安全受到威胁了。你如果想脱离他们的话,需要帮助的话,你可以跟我说。

    你见过我的姥爷,也见过我的姨夫和舅舅他们。你该知道,我们家还是有点办法的,特别是在涉及政法、安全和情报的这条线上,我家有不少亲戚在这工作,姥爷也有不少老部下是干这行的——如果你需要帮助和协助。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哪怕你就是在这个组织里,以前不得不听命于他们的安排,做出了一些违反国家法律的事情,他们用这个来要挟你,你也不用担心——我如果解决不了,我还可以请姥爷出面,他说话,还是有不少人要买账的。”

    听陈遥雨这么说,许岩一时间还真有点感动——对自己的事,陈遥雨一直记在心上念念不忘。帮自己设身处地着想,想办法帮助自己。在这人情淡漠的社会里,能这样不带功利目的关心自己的人,确实已经很少了——不过,从陈遥雨的话里,许岩也能听得出来,文修之把自己招募进情报部的这件事,他肯定没跟自己的侄女陈遥雨说过。

    对方这么设身处地地为自己着想,自己还是拒人千里之外的话,这好像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许岩沉吟了一阵。他说:“瑶雨,我要谢谢你的好意,真的。不过,你不用为我担心呢。我确实认识了一些朋友,他们也有很大的本事,但我是完全自愿的,并未受到什么压迫和强制,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这个,你可以完全放心就是——我的那些朋友。他们不是坏人。”

    听许岩这么说,陈遥雨微微放松了表情:“那,你们这个组织的性质——呃,就是说你的那些朋友,他们是干什么的,这能说吗?”

    许岩沉吟良久,最后,他点头:“也罢,那我就跟你透露一点,不过你不要泄露出去就是了——我的这些朋友们,他们管自己的组织叫‘大明’。”

    陈遥雨诧异道:“‘大明’?这名称真有点怪!那,你们组织里的,到底是些什么人,又是干什么的呢?”

    因为关心朱佑香的来历,许岩特意留意了一番明朝的历史,现在,事先做的功课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他沉稳地说:“我也是刚加入不久,‘大明’组织到底起源于何时,我也搞不清楚。不过,听我的朋友透露,说他们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了。。。组织的起源,据说是当年明亡后,一部分志士怀念故国,不愿做清朝的顺民,心怀壮志,图谋恢复明朝。组织的一部分成员出走海外,一部分人则在国内潜伏结社,组织以恢复大明帝国为目的,积蓄实力。。。”

    陈遥雨听得很认真,她微微蹙眉:“听许岩你这么说,我怎么觉得你的‘大明’组织好像跟当年的天地合、洪门差不多,也是要反清复明的?”

    听陈遥雨脱口而出地说出“天地会”和“洪门”,许岩不禁对她刮目相看了:看来,陈遥雨还真不是那些只懂看《甄嬛传》之类宫斗剧的脑残妹子能比的呢!

    “呵呵,瑶雨你也知道洪门和天地会?”

    “呵呵,说来惭愧,是从周星驰的电影里听到这些的。。。不过你也知道,我舅舅是干那行的,因为工作上的关系,他经常跟国外一些三流九教的华人社团有联络的,有时候还请了几个国外华人社团大佬过来这边拜访我姥爷,我也在场帮着姥爷泡茶招呼客人。。。

    开始我还以为,这些大佬也跟电影上的那样,个个都是身手高明、能飞檐走壁的武林高人,要不就是豪气的武林大豪,很豪迈很气概的大侠呢。。。没想到一见之下真是太失望了,这帮人要不是土里土气的,要不就显得市侩死了,见面就跟我姥爷诉苦,为他们在国内投资的企业要优惠要地皮要减税,为降低那么一点税率,他们能跟我姥爷缠上小半天,求我姥爷给当地政府打招呼,弄得我姥爷很不高兴,后来把舅舅训了一通,让他不要把那些阿三阿四的人随随便便都往家里带。。。不过这些就扯得远了,还是说回许岩你这个大明的事吧。”

    陈遥雨微蹙秀眉,她想了一下,微微摇头:“而且,许岩你也知道。当年宗旨是反清复明的很多抗清组织,后来就慢慢就演变成地下帮派了。比如当年的洪门和天地会,后来有些分支就变成了三合会了,在香港那边很多。。。你们的大明组织。不可能这么几百年来就一直在干这种反清复明的事吧?再说了,现在清朝是早亡了,现在都共和国了,大明也不用他们复了,他们还在忙活些什么呢?没了目标没了宗旨。这几百年了,你们的组织到底是怎么维持下来的呢?”

    许岩本来只是就朱佑香的背景胡诌上一个组织糊弄下陈遥雨就是了,但他没想到,陈遥雨聪敏又见多识广,自己编出来的组织根本就经不起她三言两语的盘问,眼看着马上就要露陷了,他赶紧补充道:“我的朋友到底想干什么,这个,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是刚认识他们不久的。不过。他们的实力还是很强的,他们拥有一些远超出我们社会的能力,比方说救治你姥爷的药,就是从他们那里拿来的。。。而对组织体系的成员,他们还是蛮照顾的,如果我有什么困难无法解决的,向组织求助,组织一般都会帮我解决。当然,我有余力的时候,上面安排我帮助其他的成员。这个我也是要办理的。”

    陈遥雨频频点头:“许岩你这么说的话,这才合理点——几百年过去了,不可能真的还有人死抱着大明复国的傻念头吧?”(许岩心想根本不用复国,朱佑香压根就认为大明还存在着。)

    “照许岩你这么说的话。我感觉你们好像跟欧美那边的同济会或者骷髅会之类的精英团体差不多,组织一些精英人士加入,大家好互助互利。。。这么说的话,我倒也可以放心了,这种自助组织一般不带政治目的,对成员的管理也比较宽松。该没什么危险。呃,不过。。。”

    陈遥雨目视许岩,目光流露出疑惑,许岩心中一跳,还以为她看破了自己的假话,沉声说:“不过什么?”

    陈遥雨嫣然一笑,她转过视线去:“呃,许岩,我这人不懂说话,有什么说得不妥的,你可别见怪啊。我只是奇怪,按说许岩你只是个普通大学生而已,也没什么特别优秀的地方,为什么他们会看上你,邀请你加入呢?”

    许岩的脸一下垮下来:“喂,瑶雨,说话不用那么实在会死吗?”

    看着许岩气急败坏的脸,陈遥雨“咯咯”一笑,却是率先走上了一条山路。许岩紧随其后,却是心中庆幸——如果刚才跟自己问话的,是文修之这种老奸巨猾的情报头子的话,自己一番胡编乱造破绽百出,决计是瞒不过去的。

    知道许岩不是加入了什么邪教或者黑社会,陈遥雨放下了一番心事,表情瞬时变得活泼起来了。她欢快地沿着山间的小道疾走着,不时地拿着相机拍拍这里,又看看那里的花草,显得十分愉悦。

    俩人转过了一片树丛,恰好看到前面也转来了两个人,正好是宫雪婷和司徒笑,看到对方,两边人都愣住了,然后大家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嗨!雪婷同学,司徒老师,你们也在这里啊。”

    司徒笑看看陈遥雨,又看看许岩,脸上带着暧昧的笑意:“呵呵,我们是不是。。。妨碍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呵呵,放心吧,我们马上就走的。”

    陈遥雨立即反唇相讥:“司徒老师,您这话说得就反了吧。。。该说是我们妨碍您二位才对吧?你们要不反对的话,要不,我们一起走?”

    “好啊,”司徒笑爽朗地笑道:“一起走走,人多热闹点,大家也可以聊天嘛。”(未完待续。)xh118

第一百一十五节 血迹

    其实许岩一点都不想跟司徒笑一起走,但问题是陈遥雨自顾自跟司徒笑定下了约定,他连反对的余地都没有,只能苦笑着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了。

    四个人一同并肩闲聊,因为说话的只有司徒笑和陈遥雨,结果,大家走着走着就变成陈遥雨和司徒笑谈笑风生地走前头,而许岩和宫雪婷被拉在后头了。

    看着宫雪婷默不作声地走在自己身畔,许岩心下感慨,他问:“雪婷同学,最近,过得还好吧?”

    像是没想到许岩会主动找自己说话,宫雪婷抬起头来,但她立即反应过来,微笑道:“是啊,我过得还好。你也还好吧?”

    “嗯。。。”明明有很多东西想要跟宫雪婷说的,但许岩就是找不出一个恰当的话题,他迟疑了下,还是问出口了:“雪婷同学,你跟司徒老师。。。嗯,那个。。。交往了吗?”

    许岩话没问完,但宫雪婷显然很明白他想问些什么,她粉脸微红,低头说:“许岩同学,你问女生这种问题。。。实在太过分了。”

    然后,她抬起头,一张白皙的瓜子脸上洒满了阳光,她犹豫了下,像是下定了决心,抬头凝视着许岩,平静地问:“我跟司徒老师的事,许岩你也知道了吧?”

    许岩“嗯嗯”几声,心中大骂——许岩,你是天下第一号的蠢货!

    宫雪婷笑笑。笑容很是纯净:“我知道,许岩你一直很关心我。。。嗯,我跟他吧。现在暂时还没有确定关系。因为,他毕竟有个老师的身份,我还是在校学生,我们俩人之间的这种关系,还是有点忌讳的。

    但我们商量好,再过两年,等我毕业了。那时候再确定关系。估计那时候,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吧。”

    听着宫雪婷这么说。许岩心中酸楚,实在难以形容,偏偏他脸上还得挤出笑脸来:“呵呵,恭喜你了。雪婷同学。不过,能设想到毕业以后的事,雪婷同学你们考虑得还真长远啊。”

    “呵呵,他说的,人要有长远考虑。他说,毕业以后,希望能带我出国去读硕士,他到时候也回美国继续读博士。。。我们一起过去。不过,要去美国。我还真有点下不了决心,毕竟我一直是在国内的环境下长大的,到那边的话。语言和环境都不熟悉,只怕真适应不了呢。”

    宫雪婷说着很忧虑的话,但听她的语气,却是充满了跃跃的欢喜,每个字都像小刀一般刻着许岩的心头,他心如刀割。却还得装出平静的样子来安慰她:“雪婷同学,你该是不要紧的吧。你聪明又好强。适应能力很强,我想,即使到了美国那边,你一定能很快适应那边的生活。

    宫雪婷流露出幸福的微笑,她说:“但愿如此吧,但我还真有点担心呢。他那么优秀,到了美国那边该是如鱼得水的,听说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有好几家美国企业给他发offer了,但我去了那边,连英语都说不好,真不知道能干什么呢。搞不好,我到那边只能帮饭店洗碗刷盘子了。”

    “我听说,你的英语蛮好的啊,在大二就考过了六级。。。而且听说分数还很高呢。”

    “我六级是过了,不过,书本上的英语,没经过实践,跟实际的英语还是有不少差距的。到那边,很多东西都听不懂的。”

    “这倒不用担心,我有个朋友,原先也就初中的学历而已,英文也就懂‘hello’、‘ok’而已,但他爸妈有钱,把他送到了澳洲读书,也就三两个月功夫,他就能在那边用英文跟洋鬼子对骂了——其实语言这东西,只要有那氛围和环境,掌握还是很快的。”

    宫雪婷笑笑:“是啊,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但我这个人比较笨,不能跟人家比的。”

    “呵呵,雪婷同学你若是笨的话,世上就没有聪明人了。”许岩自嘲道:“象我这种人,才真正叫做笨的吧?明知道。。。呵呵,算了。”

    宫雪婷脚下停了一下,她转过头,专注地凝视着许岩,平静地说:“许岩同学,你并不是笨,你是太善良了。能认识你,成为你的朋友,我一直都是觉得是我的幸运。”

    许岩心下苦涩,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低头默默地走着,宫雪婷陪在他身边,也是良久没有吭声,最后,她轻声说:“我们寝室的遥雨同学,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呢。许岩同学,你该抓紧机会,寻找你自己的真正幸福啊。”

    许岩猛然抬起了头,他吃惊地说:“呃?雪婷,你什么意思啊?今天我和遥雨同学,是假扮的,并不是真的那种。。。朋友。”

    宫雪婷悠悠然地说:“我当然知道,遥雨特意来找我事先说明过的,我们寝室的姐妹都知道,不过——”她转向许岩,眼中含笑:“——这也说明了,起码遥雨同学对你的感觉不错吧?我们了解遥雨同学,她是那很细心很讲究的女孩子,如果她对你没有好感,她是决计不会让你来扮这个的,不然她心理上接受不了的。”

    许岩打了个哈哈,他说:“雪婷同学,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你说其他人,那还有可能,但遥雨同学和我,那是不可能的。”

    “啊?那为什么呢?”

    “有些事,涉及到遥雨同学的隐私,我不方便跟你说,但你可以知道,遥雨同学家里不是一般人,她是不可能跟我这样的平常人谈恋爱的。”

    宫雪婷悠悠地望了一眼树林外边,许岩的奥迪越野车正摆在那里。她淡淡地笑道:“在我看来。许岩同学你的家境也很不错啊,也不算平常人了吧?”

    在宫雪婷看来,拥有着一辆奥迪越野车。这该算是有钱人的标志了,只有许岩才知道,自己和陈遥雨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她随手就拿两百万出来酬谢自己,这钱足可以买上两台越野车了。

    “惭愧,惭愧。我这暴发户,还不是人家手指头里漏掉的一小点呢。。。”许岩正待继续说,但这时。前面的司徒笑忽然叫道:“许岩,雪婷。你们上来看看。”

    两人加快了脚步,快步走上前去,却见陈遥雨和司徒笑站在一条林间小路的边上,司徒笑蹲下来。盯着地上很用心地看着。

    许岩笑嘻嘻地说:“司徒老师,遥雨同学,你们是捡到钱了吗?这么认真的样子。”

    司徒笑站了起来,他摇头说:“捡到钱倒是好了,但这只怕不是什么好事。许岩,你过来看下。”

    许岩闻声快步走上来,循声往地上看上,却是微微一震——在那黄褐色的沙地上,赫然出现了一行鲜红的、触目惊心的血迹。血迹很长,一滴滴的,一路蔓延伸向树林的深处。

    那行血迹的颜色很红。许岩小心翼翼地拿条草根挑了下,发现还是那血迹还是粘稠的,并未凝固。

    他抬起头来,和司徒笑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望向那血迹延伸过去的树林深处。

    司徒笑凝重地问道:“明白了吧?”

    “明白了——估计最多也就十来分钟?”

    “他们走得很急啊!”

    “司徒老师,要不要跟大家说一声?”

    “但情况未明。只怕引起恐慌,扫了大家的兴啊。”

    “我觉得。这个情况已经算危险了,打个预警总还是好的。”

    看着两个男人一来一回地打着哑谜,两个女生不明所以。陈遥雨忍不住出声问道:“司徒老师,许岩,你们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许岩和司徒笑相识一笑,许岩摇头:“还是请司徒老师来解释吧。我也是半调子,不是很懂这些东西。”

    司徒笑并没有推辞,他说道:“其实我也懂的也不多,说得不对的地方,许岩同学帮我指正一下——遥雨同学,在地上的这滩血迹,该是人血。”

    陈遥雨蹙眉:“怎么见得呢?青秀山风景区也有不少野生动物的,有猴子啊,山猪什么的,那些动物受伤,一样有可能流血的。”

    司徒笑和许岩相视一笑,对着女生,他们很有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司徒笑老师温和地说:“风景区确实有不少野生动物,但遥雨同学你注意到了吗,这行血迹的附近,并没有动物的足迹,反倒有人的脚印——你看看,这里就有个脚印,还踩在了血迹上,很明显的是一双运动鞋。”

    看到那只运动鞋的脚印,陈遥雨脸色微微一红——真是奇怪,这些东西自己也是看到的,却没想到什么东西来,许岩跟司徒笑就这么瞅了一眼,就注意到是人的脚印了呢?

    陈遥雨没想到的是,这是男女之间的思维方式差别——男人是习惯用理性思维来思考问题的,就像许岩和司徒笑,看到这滩血,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在脑子里问“这是人还是动物的血?”,因为带着这个疑问,他们再通过观察来寻找答案,自然很容易发现那脚印的特别之处了。

    陈瑶雨问:“那,你们说危险啊。。。这是什么意思呢?”

    许岩也不想陈遥雨太过难堪,他告诉她:“遥雨,司徒老师的意思是这样的,一般来说,人的血液离开人体后,在这种天气和温度,顶多十几分钟就该凝固了。但现在我们看,这血还是粘稠的糊状,说明受伤的人离开这里并没有多久,也就十来分钟而已。而从出血量来说,对方的受伤受得不轻——这就显得很可疑了,遥雨,你知道的,十来分钟前,是我们刚刚到这里的时间,那些受伤的人该是见到我们过来就离开了。

    我和司徒老师都觉得,这些受伤的人,怕是路数有些不正,有些危险了。”

    陈遥雨心中“哦”了一声,心中暗暗佩服许岩观察细致。但嘴上却还不服气,她说:“就算是这样,那又怎么样呢?说不定。人家意外受伤了,是自己离开去找地方医治呢?”

    司徒笑插嘴道:“这个道理说不通的。如果他们想求救,我们开着车子上山,这不是最好的求救对象呢?”

    陈遥雨像是存心要抬扛到底了,她说:“这可是说不定的哦,司徒老师,万一受伤的对方只是普通的游客。他并没有发现我们,只是凑巧在这个时间段离开了呢?或者他发现了我们。但不想跟我们求助,这可能也是有吧?毕竟现在社会复杂,他们说不定也担心我们是坏人呢”

    被陈遥雨反驳,司徒笑并不显得生气。反而脸露微笑:“遥雨同学考虑问题的逻辑性很强,确实很好——许岩同学,你来帮她解释下?”

    许岩叹了口气:“遥雨,你想想,你若是一名普通的游客,在游玩时受了伤,你这时候该往哪走?”

    陈遥雨脱口而出:“自然是该往山下走,找医院和医生了!”——话音刚落,陈遥雨便恍然明白过来:倘若对方要下山。他们该顺着向山道的地方下去。但现在看这些血痕和足迹,对方却是要往更高处的树林走去的。

    受了伤,却不想着要下山求助。反而要避开游客,往更高处的深山里走去,这么一看,对方确实有些蹊跷——陈遥雨不禁暗暗佩服许岩和司徒笑,心想男人毕竟是男人,在碰到这种突发情况的时候。他们对危险的感觉和意识都比女性要敏锐上很多。

    宫雪婷小声问道:“那司徒老师,许岩同学。我们要不要跟同学们说一下这事?”

    许岩和司徒笑对视一眼,司徒笑严肃地说:“我认为应该要说,就算最后是虚惊一场也好,起码也要给大家提个醒,游玩不要往太深的地方走,不要单独出去,安全还是要放在第一位的。”

    当下,四人当即转头,往树林外的草地走去。

    在树林外的草地上,三个野营的大帐篷已经搭了起来,男生女生们围在这帐篷边正忙活着搭炉建灶,准备午餐。他们找到了活动的组织者——那个人,恰好许岩也是见过的,却正是刚刚在校门口见过的李锐同学。

    宫雪婷和陈遥雨找到李锐,跟他说了一阵。开始时候,李锐脸上还带着笑的,显得并不怎么放心上,但渐渐的,他的笑容渐渐消失了,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他们商量了几分钟,李锐也走过来了,然后,他客气地说:“司徒老师,还有这位许同学,我听陈遥雨和宫雪婷说,你们在林子里发现了一些带血的脚印?”

    司徒笑不答反问:“李锐同学是吧?这次活动,是你组织的吧?”

    李锐点头,他说:“活动是大家一起商量的,我是班上的体育委员,负责一些联络工作。王路是副班长,他才是组织的人吧。”

    “那就好,你赶紧把大家叫回来,把事情跟大家说一下,让大家提高警惕,莫要走散了——在这荒山野岭的,出事都没有小事,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面对司徒笑作为老师和成年人的双重身份,那李锐根本没有抗拒的意思,唯唯诺诺地应是,就要去喊人。

    但这时候,捣乱的人又出来了——王路走过来,正好听到司徒笑的话。看到李锐要走开叫人,王路拦住了他,他说:“等一下,李锐——司徒老师,没这么严重吧?说不定是哪个游客摔伤了自己,那也是有可能的吧?这样兴师动众惊动大家,好像不好吧。”

    司徒笑倒也不恼,他平静地说:“王路同学,你说的确实有可能,但如果事情不像你说的那样,那对同学们就是很危险的事了。王路同学,作为班上的学生干部和活动的组织者,你必须要为同学们的安全负责,所以,我的意见是,立即召集所有人回来,把这情况跟大家说明。”

    “但这多半就是虚惊一场而已。。。”

    “王路同学,就算是虚惊一场,也比出事好吧,是不是?我们把同学们叫回来,跟他们把事情说清楚,也就耽误大家几分钟而已,跟同学们的安全比起来,哪个更重要,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看着司徒笑这样不温不火地跟王路对话,许岩也不禁佩服他的涵养——许岩也看出来了,那王路纯粹就是没事找事。他倒不见得有什么主见,但就是喜欢挑别人的刺显示自己水平高,踩着别人抬自己。

    司徒笑应该也看出来了,但从始到终,他始终是面带微笑,语气平和,也没有用自己老师的身份来强迫对方,只是很平静地讲道理,耐心地说服对方——许岩觉得,自己肯定是没有这份稳健的心理素质和耐心。

    许岩望了一眼旁边的宫雪婷,心中暗叹:大概,这就是成熟男人跟自己这种毛头小伙子的区别了。

    司徒笑言之有理,王路也是语塞,无言以答。

    于是,在场的学生纷纷向四处散开,有的高声呼喊,有的则是拿出电话来拨电话拨打。收到通知,学生们纷纷从山间林间的各处转回来,在空地上集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节 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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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学生们集得差不多了,李锐出来向众人说话。为免引起恐慌,李锐也没有说这附近有身份不明的可疑人物,只是告诉大家游玩时候注意安全,不要离开大队太远,也不要到太深的丛林中去。游玩时候,最好多人组合,不要单独出去。

    因为李锐这样说得不明不白,学生们顿时都鼓噪起来了——大家游玩得正开心呢,却被这样叫了回来,还以为有什么要紧大事呢,没想到还是这些老一套的“注意安全”的废话——这些话,出发之前早说了好几遍,何必在这里又说一遍?

    看出大家的不满,司徒笑站出来帮李锐打圆场:“当然,我们特意叫大家回来,叮嘱大家注意安全,这是一件事;还有一件事是,眼看着中午快到了,同学们再不帮忙做烧烤,中午就真的没东西吃了,大家真的就得饿肚子了。”

    说到烧烤和午餐,学生们顿时都哄笑起来——折腾了一个上午,眼看日头都升上了中央,大家还真有点饿了。当下,十几名男女学生纷纷忙碌起来,男生忙着搭灶台点炭火,女生则拿出了鸡翅、鸡腿和牛肉等事先准备好的食物出来烧烤,众人忙成一团。

    陈遥雨见许岩清闲,给他也派了份帮串鸡翅的活,许岩也摆脱了无所事事的尴尬处境,和众人一样忙碌开来。

    人多力量大,很快,一股浓郁的孜然粉和肉香味传出,第一批烤熟的鸡翅和牛肉宣告成功。这时候,女生们也顾不得她们的淑女风度了,嘻嘻哈哈你抢我夺,一时好不热闹,陈遥雨一个人就拿了两个鸡翅回来,递给许岩一个:“来,给你的,尝尝味道。”

    “遥雨,你这手艺——呃。你的手气也太差了。。。你看这鸡翅,半边都被烤焦了,半边还带红红的呢。。。”

    “我知道啊,这鸡翅肯定是烤得不好的。”陈遥雨笑吟吟地说:“废话了,要是烧烤得好,我干嘛要给你啊?我自个不会吃啊?”

    许岩举着那支带血的鸡翅,端详再三,终于还是不敢吃:他担心禽流感。

    美女靠不住。没办法,许岩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他亲自动手,精心调配好调料,慢悠悠地烤了几个鸡翅,那股香味传出去,引得众人鼻子耸动不已,陈遥雨第一个被吸引过来,嚷道:“许岩,没想到你还有着这番手艺啊!跟你说了啊。这两个鸡翅,烤好之后,我可是预订了啊!”

    “我也要一个,我也要一个!”楚燕蹦蹦跳跳地跑过来,鼻子用力吸着气:“好香!许岩,你是怎么烤的?怎么我就烤不出这个味道来呢?”

    张宁波和张宁波两位女生也过来了,笑眯眯地说:“呵呵,看不出啊,我们的许岩还是位名厨大师呢——帮我们烤两个,没问题吧?”

    有机会在女生面前大展身手了。这是所有男生的梦想,许岩心下甚是得意,他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了下来:“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

    刘胖子从张宁波身后钻出来。腆着脸笑道:“岩子,我。。。。。。”

    “先生很面熟啊,请问贵姓?”

    胖子伤心欲绝,美女们喜笑颜开:“呵呵,谢啦!许岩,你烤得这么香。可有什么秘诀吗?”

    许岩板着脸,学着电影《食神》里的周星驰,双手合十,摆出肃穆庄重的样子来:“阿弥陀佛,女施主,要想烤得香,秘诀只有一条,那就是用心!阿弥陀佛!”

    许岩装神扮鬼,几个女生嘻嘻哈哈,笑得花枝乱颤,远处的王路看得咬牙切齿,投过来的目光犹如投来一根根标枪,恨不得把许岩戳得千仓百孔。

    因为接下了美女的订单,许岩在火堆旁忙个不停。每当鸡翅烤好,总有一位美女迎上来,对他展开甜美的笑容:“谢谢你呢,许岩同学~~”然后接过烤好的鸡翅到旁边大饱口福。

    这样,许岩一连烤了十几个鸡翅,结果都便宜了陈遥雨的室友们,他一个也没吃到。这样下去,陈遥雨都看不下去了,她不好直接说自己的室友,只能凑近许岩低声说:“许岩啊,你这个笨蛋,这帮女生是在故意利用你白干活呢!别傻了,你烤好自己吃就好吧。”

    许岩笑笑,他低声地说:“没事,男人被女人利用,那是天经地义的。男人嘛,这点觉悟该有的。最怕的是没有美女来利用我,那才是悲哀吧,是不是?”

    陈遥雨噗嗤一笑:“你的歪理论真多。”突然,她愣了下,摇头说道:“不对吧——你该不会说,我也是在利用你吧?”

    许岩憨厚地傻笑着,低头专心烤鸡翅不说话——废话了,都拿我来当挡箭牌,还说你没利用我?妹子你的感觉未免也好得过头了。

    有经验的过来人都知道,烧烤这玩意,其实只是闻着香,真吃起来,味道其实也不怎么样。许岩烤了几批鸡翅,女生都可以悠然地吃上了鸡翅,那股拼抢的劲头倒也松懈下来了。

    这下,许岩终于可以休息了,他坐在烤炉边,悠然地给自己串上了一对鸡翅,用心地给鸡翅洒上了孜然粉,用刷子给鸡翅抹上了油,然后把鸡翅放到炭炉上烤着——这时候,他注意到,旁边有人注意着他,他很自然地转过头来,望了过去,却与陈遥雨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嗯?遥雨你盯着我干什么?”

    陈遥雨脸色一红,她转过了头:“没什么。”她不好意思告诉许岩,其实是她是看许岩看得入迷了。刚才,许岩那一系列动作,挥洒自如,动作赏心悦目,犹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动作间仿佛有一股好看而神秘的韵律,让陈遥雨看得入迷沉醉了。

    看着陈遥雨神情古怪,许岩正待继续追问,但这时,他眼角的余光一闪,仿佛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在晃动着。

    许岩马上转过头来,看着刚刚感觉异样的地方:那是来自高处树林中的一片灌木丛林,草木郁郁葱葱。他转过头问陈遥雨:“遥雨。你刚刚可看到了?那处灌木丛那里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陈遥雨循声望去,然后她摇摇头:“没有吧?我可没看见什么东西——就是树林嘛!”

    “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话音未落,那处灌木丛又晃动了一下,陈遥雨和许岩都看得清清楚楚。俩人异口同声地说道:“那边有人!”

    确实有人,从那边的树林边上,钻出了一个穿着青色运动服的汉子出来,这汉子留着很短头发的平头,身材魁梧。身形显得很壮实。接着,从树林里又钻出了几个汉子,身材有高有矮,但都是穿着运动服剪着短发留着平头的。

    许岩微蹙眉头,他数了一下,对方有六个人。

    那几个穿运动服的汉子在树林边上站住了,望向这边的大学生们,然后,他们并没有立即接近,而是在那边围成一圈商量。不时望向这边来。

    陈遥雨在许岩身边问:“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许岩摇头:“不知道。。。可能是来爬山的游客吧。”——这句话,与其说是许岩的猜测,倒不如说是许岩的希望。但他自己也知道,这可能性是很小的,因为警察封锁了青秀山风景区的入口,平常的游客,他们根本进不来这个风景区,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这时候,其他的大学生也注意到站在树林边上的那伙陌生人。大家纷纷议论起来:“那是什么人?”

    “他们站在那边一直看着我们。却是一直不走,这是想干什么呢?”

    学生们吱吱渣渣地说成一团,却没人能做一个定论。许岩咂咂嘴,却是心知这是大多数人共有的通病了。遇事往往难以定见。

    事情往往也是这样奇怪,人在单独一个人的时候,在碰到危机时候,往往能迅速判断危险并做出避险决断。但若是人混在人众中,他就会有随众心理,在碰到事情时候。无论是观察能力还是判断能力都会迅速下降,往往很难做出及时而准确的判断。

    这时候,那边的几个男子已商量完了,他们三三两两地散开来,然后向这边走了过来。

    看着他们过来的阵势,许岩看得心下一紧:可能是因为修炼的缘故,许岩对人的气机感应很灵敏。那些人虽然离得还远,但许岩隐隐感觉到,在他们身上散发着一种很不友好的味道——完全没有任何理由,许岩就是感觉很不舒服。

    而相比之下,自己这边的大学生们要不还是团坐在原地拿着鸡翅大啃特啃,要不是在吱吱喳喳地发议论,对即将出现的冲突和意外,大家完全没有半点准备。

    许岩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轻声对陈遥雨说:“你跟我来。”

    许岩用这种命令式的口吻来对自己说话,陈遥雨很不高兴,但看出许岩的神色严肃,她她微微凛然,她乖乖地放下了手上吃了一半的鸡翅膀,听命地跟在许岩身后,问道:“干什么呢?”

    许岩看了一眼陈遥雨身边的几个熟悉的女生,招呼道:“你们都跟我过来。”说罢,他也不解释,转身就向自己停在远处的汽车。

    许岩快步走到了汽车那边,打开了汽车,回头一看,却见只有陈遥雨跟在自己的身后,楚燕、张宁波等几位女生都没有跟来,她们照旧坐在原地那边,仿佛反应不过来地望着许岩,目光里带着诧异和惊讶,不明白许岩为什么突然要叫她们过来。

    看着那几个坐在原地的女生,许岩叹了口气——自己给过她们机会了,是她们自己没抓住。他也不啰嗦,径直打开了车门,对陈遥雨简单地说:“坐上去。”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许岩神色不对,陈遥雨听命地开门上了车。许岩打开驾驶室的门正待上车,却是忽然看到另一边的车门也被打开了,司徒笑领着宫雪婷站在车门。

    许岩和司徒笑对视一眼——聪明人之间,很多话都不用说的,就那么一眼,双方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但让许岩诧异的是,司徒笑并没有上车,他让宫雪婷坐上了车,而自己依旧站在车门外,这使得许岩颇为意外。他诧异地说:“司徒老师?你不上来?”

    司徒笑摇头,他快速地说:“许岩,你开车走吧,帮照顾雪婷同学。”

    “啊。你不上来吗?”许岩迷惑不解:司徒笑是那种智商和悟性都很高的人,他该不会看不出,那几个过来的男子不怀好意,他们特意从树林的那边绕了过来,隐隐组成了一个半圆的包围圈。已经把这群还在欢天喜地吃烧烤的大学生给堵在了这片悬崖边上的草地上了。倘若不想从悬崖上跳下去的话,这帮大学生根本无路可逃——这个,司徒笑不该看不出来的,他为什么不跟着自己一起走?

    司徒笑摇头,他快速地说:“我毕竟是老师,他们还是学生,我对他们有责任。我留下来看看,看能帮上什么忙吗。你帮我照顾好雪婷同学——呃,和遥雨同学。

    你这边先不要动,观察一下。如果有什么不对,你马上开车走,有人拦,你只管撞上去就是了,不要慌!他们拦不住车子的——路上小心,别迷路了。”

    他转身向那边的学生群走回去,但又停住了脚步,他对许岩说:“发现血迹的时候,我就已经打电话报警了,但我们这地方偏了点。警察未必能来得了这么快。许岩同学你开车冲出去,见到警察就赶紧给他们带路。”

    许岩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呃,好。”当下,他在驾驶座上坐好。拿出钥匙插进了汽车,却没有打火,而是透过车窗看着司徒笑向那边的学生群走回去。

    许岩没说话,两个女生也没开口——陈遥雨和宫雪婷都不是笨人,看到司徒笑和许岩的举动和对话,她们也猜得出即将发生什么事了。

    许岩坐在驾驶座上。沉默不语,但他能感觉到,身后有两道目光刺在他的脊背上,让他如针芒在背。

    “司徒老师。。。他不会有什么事吧?”说话的人是陈遥雨,她的声音有点惴惴不安,微带颤音:“那些人,不会是坏人吧?”

    许岩低着头“嗯”了一声,并没有答话,手还是紧紧抓着汽车的钥匙,但他并没有发动车子,只是沉默地看着那边的学生们——那几个陌生的汉子,已经快接近学生们了。

    他抬起头,望了一眼后视镜。在后视镜里,他看到,坐在后排的宫雪婷脸色苍白,手紧紧地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拉链,她望向那边的学生人群,不时又望向自己的后背,目光里流露出极复杂的眼神——惊恐、担忧、祈求、哀求——不用说话,那目光已把把她的想法展露无遗。

    谁都没说话,车厢里寂静一片,沉默中,气氛显得有点凝重。

    这沉默压得许岩心头沉甸甸的,他感觉,身后投来的目光仿佛针一般刺着他的背。

    尽管许岩表面显得平静而镇定,但他的内心,却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他的一再告诉自己,自己的应变是正确的,是针对即将到来的危机而应采取的应变措施,是十分必要的,但他的目光却是一直盯着那个离去的背影,看着司徒笑的身影。

    看到司徒笑转身走回去的那一刻,许岩才明白,自己和司徒笑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宫雪婷为什么选择了他,而不是自己——这就是一个少年和一个成熟男人的区别,那就是担当和责任。在危机来临之时,自己一心只想到了逃跑,而司徒笑还记得自己身为老师的责任。

    时穷节乃见。关键时候,最见人的真性情。

    没错,自己是情报部的少校军官,自己有着几百万的存款收入,自己还是俯视众生的修道中人——但那又怎么样?在心态上,自己只是个不成熟的少年而已,还远远够不上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

    自己一直在痛苦,为什么宫雪婷选择了司徒笑,而不是自己——这,应该就是答案了!

    面对危机,自己当了逃兵!

    许岩紧紧捏住了方向盘,捏得手指都发白了。一个声音咆哮着告诉他:如果自己就这样走了,自己就永远输给了司徒笑——如果说在知识、涵养和阅历上输给司徒笑,那还是情有可原,毕竟这些东西需要时间的沉淀,但如果连身为一个男人的担当和勇气,自己也输给了司徒笑,许岩绝不能忍受!

    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都敢留下来,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自己这个按照朱佑香的说法是“已经初步入门”的修真之士反倒害怕了要逃跑?

    许岩猛然抬起头,他对陈遥雨说:“遥雨,你坐过来我的位置上——坐驾驶位这边来!”

    ~~~~~(未完待续。)xh118r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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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大明郡主介绍:
平凡的大学生许岩邂逅神秘少女朱佑香,
从此走上了不再平凡的道路,
开始了他震撼世界的神奇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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