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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猪     我家的大明郡主txt下载     我家的大明郡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二节 问答

    看着许岩连喝几杯面不改色,这下轮到文修之苦脸了,他赶紧说:“来来,我们先吃点菜,慢慢聊,先尝尝这土豆丝——对了,老弟,看你这身形和眼神,没有十来年练武的苦功夫,下不来吧?”

    许岩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文修之在说什么?自己在练武?还练了好多年?搞错没有?自己这运动神经,连跳个一米竿都常常跳不过,还练武?

    “文哥,我没练过武,这辈子都没练过。”

    文修之很自然地展颜笑道:“那是我看走眼了。不过看许岩你的眼神,像是个练家子咧——你真没练过武?那气功,你总该练过吧?我听遥雨说,当初你救我家老爷子,好像就是发功救人咧!”

    许岩含糊地解释道:“哦,文哥你说的是这个啊?我是没练过武,不过我读小学时候曾遇到个老头,教我练一种呼吸术,我也不懂什么回事,但还是一直坚持着练下来了,虽然没什么大效果,但练了感觉还是很提神的。”

    “哦,这就是了,这真是高手在民间啊——那老头,现在还在吗?”

    “他啊?那老头我也不知道是哪里人,不过他经常在我们小学那边晃荡,拣点破烂废旧什么的,叫啥名字大家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叫‘废旧老头’。我小学毕业以后搬过两次家,后来就一直没见过那老头了——听有的同学说,他早死了。”

    又是死无对证。

    文修之偷眼瞄了许岩几眼,看着许岩一脸坦荡,他倒也搞不清楚了。这年青人到底是说谎还是说真话——呃,无所谓了,就切当他是说真话吧。

    文修之顺手举起杯子,又跟许岩碰了一杯,或许是因为债多不愁。或许是因为麻木了,许岩这次压根都没推辞,很痛快地一口饮尽了。

    许岩整整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尽管他修炼小有所成,但吃饭是一种心理惯性来着,到饭点了。就算不饿也想吃的。他风卷残云地把餐桌扫荡了一番。

    文修之一直在跟他聊天,但许岩吃得正欢,也没多少工夫来搭理文修之,只能嘴里“呜呜”地回应他,这样搞了一阵。文修之倒是先灰心了,他拿着筷子,沉吟着不说话,仿佛有着很深的心事。

    文修之喋喋不休地说话,许岩还不怎么在意他,但他这样沉默起来,许岩反倒好奇了,他搁下了碗筷。问道:“文哥,您好像有些烦心的事?”

    “唉,还不是工作上那些事?上头催得一天比一天紧。我们这么几百号人,在全国各地这么到处乱转,折腾了好几个月,钱跟流水一般花销着,时间也一天天过去了,调查却是毫无进展——岩老弟。不瞒你说,作为负责人。文哥我的压力很大啊!这个联合专案组再拖上一两个月再没结果,上头只怕就要换人了。到时候。老哥我只怕要挨去哪里坐冷板凳了。”

    几杯烧酒下肚,许岩看文修之也觉得亲近了很多:“怎么能这样呢?上头的领导也太不讲道理了,这么复杂的案件,要追查彻底,哪是这么容易的?”

    “唉,老弟,部队上的事,就是这样的,上头不会跟你啰啰嗦嗦讲道理,你把事情办成了,破了案,那你就是功臣,立功嘉奖晋升提拔都没问题;破不了案,不管什么原因,你就是无能,就是废材,一边呆着去吧。尤其是这次,这个专案组是中央首长关注的,上头特别重视。如果老哥我这趟失败了,只怕这个冷板凳要坐到天荒地老,这辈子也未必能翻过身来了——我这辈子的前途,只怕也就这样了。”

    文修之叹着气,开始时候,他说这个只是想引起许岩的同情,但说着说着,他渐渐也进入了情绪,真的为自己的处境开始担忧起来了:是啊,专案组成立以来,抽*报部、国安和公安各部门的菁英力量数百人,奔走于全国各地搞调查和做实验,光是花掉的经费就快二十个亿了,这么大的人力财力投入,若是最后真的一无所获的话,自己的下场就算不是一辈子的冷板凳只怕也好不到哪去吧?

    就算上面看在自己老爹的面子上不会给自己什么处分,但将来,自己也别想得什么重用机会了——就像自己说的,这辈子自己也就是个大校了,那颗代表将军的金星怕是此生与自己无缘了。

    看到文修之垂头丧气的样子,许岩也动了恻隐之心。他说:“文哥,这件事,根本怪不得你们的。发生的那些怪案,根本就不是人为的,你们专案组再怎么查,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

    听得许岩这么说,文修之心中狂喜:这小子果然是知道原因的!

    他不敢抬头看许岩,怕被许岩看到了自己眼中的激动。他装着喝醉酒的样子,耷拉着脑袋,含糊不清地嚷道:“不是人为的?岩老弟,你这是胡说吧。不是人为的,难道这还是自然的不成的?”

    许岩认真地想了一阵,点头道:“文哥,您还真说对了。最近发生的这些怪案,你就不妨把它们当做自然灾难就行了,就像地震、台风、海啸一样,这些东西真的没原因可说的。就算有原因,这也不是我们人类可以阻止的。

    文哥,要按小弟说的,你这个专案组还是撤消了算,你们查不出什么的,查下去也只是白白地浪费人力和财力而已。”

    听许岩说得十分肯定,文修之心脏激动得砰砰直跳。这时候,他几乎可以肯定了,许岩肯定是知道事情原因的。想到自己这大半年来的辛劳终于有了结果,结果就在眼前了,即使冷静如文修之,身子还是禁不住微微颤抖——在文修之看来,要从许岩这个毫无社会阅历的大学生口里套出真相。这事要比从一个敞开的箱子里拿出东西来更容易。

    心中激动,文修之表面却是丝毫不露端倪:“老弟,你这样说,哥哥我倒也信你了,但只怕上头的首长不信啊!这么上百号人莫名其妙地发了疯变成杀人魔王。死伤好几千,你跟上头说,这就是自然现象,那他们肯定是不肯答应的——就算是自然现象,那也总得有个原因啊!

    就算是台风、地震,那也得有个形成的机制和原因啊。总不能突然凭空冒出这么多杀人的疯子来?我若是这样跟上头报上去,上头准会以为哥哥我是在推卸责任,到时候一样还是要收拾我的。”

    许岩咂砸嘴,他承认,文修之说得确实有道理。这么多人突然发狂,倘若说是自然现象,正常人确实很难接受。

    “文哥,要说原因,倒还是真的有,不过我只怕说出来了,上面的领导就更加不能接受了。”

    “岩老弟你莫怕,你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上面的领导接受不了呢?我跟你说,你不要给电视给骗了,真正的中央大领导。他们的思想是很开明的,能接受很多的新思维,甚至有些理论在你我看来都是匪夷所思的,上面的领导也会很认真地调研和考虑——岩老弟,你就算跟我说,这是外星人在捣鬼。上面也能理解的,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个理由吧?”

    文修之这么说,许岩感觉好受了些。他点头说:“那就好。我真要说出来了,文哥你可别笑话我啊!你要是不信,你就当我是说酒话,听过就算了。”

    “呵呵,岩老弟你只管说就是了,还能有谁笑话你不成?”

    “那就好。文哥,你是部队的军官,但你信不信阴间啊鬼怪这些玩意?”

    文修之微微一蹙眉,但他并没有简单地答道“信”或者“不信”,而是反问许岩:“老弟,你说的阴间,就是老爷子中怪病时候提到的那阴间?”

    “文哥,你知道了?”

    “嗯,你给老爷子治好了病,回去时候,姐姐和姐夫跟我说了你的事,你说的话,他们也跟我说过了——文老弟,你该不会认为,这些发狂的人,跟我家老爷子一样,也是受了那个什么阴间的影响吧?难道他们也是中邪了?”

    许岩很庆幸:自己碰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沟通对象,文修之不但视野开阔,而且思维敏锐,接受能力也很强。他不但迅速理解自己的理论,还能举一反三,这让许岩省了一番口舌功夫。

    “文哥,你猜得没错:阴间通往我们这里的通道已经出现了缝隙,阴邪之气已经进入我们的世间来了。碰到了这些阴邪之气,有人会得病——就像老爷子那样,浑身黑气缠身,奄奄一息,很快就会死掉;而有的人呢,就会变成嗜血的暴徒,失去理智滥杀无辜。”

    文修之听得聚精会神,他把手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偷偷地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又问道:“老弟,你的意思是,那些发狂者的出现,跟那个‘*型性器官急速衰弱症’患者一样,都是因为那阴间的出现?这样的话,老弟你说的‘阴间’,又在哪呢?”

    “阴间嘛。。。老实说,文哥,这个理论我自己也没搞懂。按我理解的话,阴间世界,应该是不同于我们世界的另一个很邪恶的世界,那个邪恶的世界与我们相隔着不同的维度层次,并不在一个位面里。。。呃,我说这个位面的概念,文哥您该能理解吧?”

    “老弟,呵呵,这不就是你们年轻人常说的什么穿越吗?老哥我还是看过不少科幻电影和小说的,这个我还是懂的。但你的这个说法,倒是跟我去美国那边听到的一个说法有点相似。”

    文修之能理解自己的说法,这已让许岩感到了意外的惊喜了,没想到还有其他人也提出了跟自己差不多的见解,这就更让许岩吃惊了:“美国那边?是谁说的?”

    “是中情局的一个调查官员,叫马丁弗雷德,他懂中文的,我在美国的那几天,就是他接待我,陪着我到处转。闲聊时候,我们也交换了一些看法。

    马丁告诉我。他有一个猜想,就是这些滥杀无辜的狂暴症患者并不是中了什么病毒,而是受到了某种邪恶力量的侵蚀而丧失了理智。

    我问他,那种邪恶力量来自何处?他想了一阵告诉我,他认为。那种邪恶力量应该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产物,应该来自一个不同的世界——因为我对他的想法有点不以为然,所以也没跟他继续深谈下去,不过看他那样子,他应该是掌握了一些内幕的。”

    许岩惊讶道:“美国人那边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我想,那不会是美国政府的官方意思。只是马丁弗雷德自己的私人想法而已——不过老弟,我们把话说回来吧,你的这个想法,有什么根据吗?”

    许岩摇头:“我没有什么根据。不过,这个怪病跟这种狂躁症同时出现。你们就没感觉奇怪吗?”

    文修之暗暗惭愧:亏自己还是专案组的负责人,一心只是扑在疯子杀人病身上,却没注意到同时社会上还出现了那种怪病,自己的眼界还是不够宽,视野还是太窄小啊!

    文修之蹙着眉,若有所思,他缓缓说:“在我们内部,已经给那些杀人的狂暴疯子取了个代号。叫做‘f病毒狂化症患者’。按照时间周期来说,第一批器官衰竭症病患的出现与第一批f病毒狂化症的爆发,确实是同一时期的事。老弟你说他们是同一个原因造成的,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老弟,你能治好我家老爷子的器官衰弱症,那,既然是衰弱症和狂化症都是同一个原因造成的,那些f病毒的狂暴症的患者。你也能治好吗?”

    许岩摇头:“我没办法。那些狂暴症患者,他们的理智已失。已不复为人类了。对他们,再高明的医术都是无法可施了。。。呃。等下,我想想!”

    这时候,许岩突然想起了朱佑香说过的话,他记得,朱佑香的二师兄制出的“驱魔丹”,这种丹药的本来用途就是为了解救和治疗那些被魔物灵体附体的人类,自己却是误打误撞把驱魔丹用到那些被魔气侵蚀的人身上,效果十分良好——但不知道,驱魔丹用在被魔物灵体夺舍的人身上时,那效果究竟会怎样呢?

    “文哥,我说无药可救,这倒也是未必。我有些想法,说不定可以尝试一下,只是。。。”

    许岩沉吟再三,最后还是摇头:“要解决问题的话,只怕还是不顶用啊!”

    文修之着急地等着许岩说下文,等得脖子都长了,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个答案。

    他忍不住问:“为什么不顶用呢?老弟,你给我好好说说!”

    “要救人的话,需要用到一种珍贵的古传丹药。而这种丹药的制方已经失传了,现存的十分稀少,现在是用一枚少一枚。这样的话,我们就救不了多少人了,而现在面对的是全国各地频频发生的狂暴疯子事件——剩下的这点丹药,绝对是不够用的。”

    文修之微微沉吟,他问道:“老弟,你说的那种古传丹药,现在还剩多少颗?”

    朱佑香给了许岩满满一瓶的丹药,许岩在宫雪婷的父亲和文老身上用了两颗,剩下的灵丹起码还有五六十颗,但面对文修之,许岩还是打了个埋伏:“那种灵丹,现在也只剩四颗了。它的制造办法已经失传,怕是世上已经再难寻觅了。”

    “四颗的话——要救回一个狂暴症患者,这需要多少颗灵丹?”

    “要治疗老爷子这样的阴邪入体之症,一颗就够了。但狂暴症比阴邪入体麻烦得多,要想治好,我想起码需要两颗灵丹吧。”

    文修之很果断地一挥手:“这样的话,四颗够了!两颗灵药用来救人,如果有效,剩下两颗就用来分析和仿制——这样的话,应该够了。”

    许岩愣了一下,他望着文修之,摇头道:“文哥,我觉得,这种古方的灵药,我们根本不知道它的配方和制药流程,想要破解仿制的话,只怕难度很大吧?”

    文修之自信十足,像是许岩的担忧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他自信满满地说:“仿制的问题,文老弟你不必担心。现在科技发达,文明昌盛,国家全力以赴的话。还有什么样的难题不能攻克?

    我们有那么多的科学家,医学家,有那么多的尖端科技和仪器,我就不信,以现代的科技水平和那些高端的提炼设备。难道还比不上古人那个简陋的炼丹房吗?”

    看着文修之,许岩欲言又止——老实说,文修之虽然自信满满,但许岩还是不怎么相信他能仿制朱佑香的丹药。朱佑香已经说了,这种驱魔灵丹之所以有效,关键还是里面灌输了大量的灵气。而按照地球上的科技体系来说。是根本没有灵气这个概念的。即使把丹药揉碎了,把每个成分都给放到显微镜下细细分析,许岩也不相信地球的技术能复制来自大明时代的灵气。

    看着文修之自信十足的样子,许岩也不好意思扑他冷水了,他含糊道:“嗯。好的,希望能顺利吧。”

    看着许岩忐忑不安的样子,文修之微微一笑——这就是思维的差距了。

    许岩担忧无法仿制丹药,但对文修之来说,这种忧虑根本是无所谓的。

    第一,文修之觉得,以现代人的科技水平和头脑,又有了现成的两件样品。有着国家最上层全力以赴的支持,集合全国最尖端的制药科技力量,要仿制古人的丹药。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第二,就算退一万步讲,即使仿制真的失败了,文修之也没什么损失。因为从职责上来说,他的任务只是找到怪病的原因,并为国家提供相应的对策。只要许岩提供的丹药有效。即使只救回了一个狂暴的疯子,那也足以证明。文修之确实找到了应对狂暴怪病的办法,也从侧面证明了许岩理论的正确。也就让文修之完成了任务可以交差了——就算不完整,但有这个阶段性的成果,他也可以从这个任务中解脱了。

    至于说丹药无法仿制——那就是不是文修之的责任了。他只是情报部的官员,又不是卫生部或者中科院的领导,丹药仿制不了,那并不是他的责任,所以,对这个问题,文修之真是毫不担心。

    现在,文修之只担心一件事:许岩的灵丹是否真的对症?是否真能治好那些狂暴的疯子?只要这个能确定,其他问题立即都能迎刃而解了。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许岩:“岩老弟,你的那四颗丹药,现在在哪里了呢?”

    “这,在我家中的房间里。”

    文修之的第一反应是想跟着许岩回家拿丹药,但他想了一下,压制了自己的冲动,问道:“岩老弟,服用这种丹药,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吗?”——文修之知道,一些古中医很讲究以丹入道,即使是相同的中药在不同的医生手里开出来,那效果也会不同的。尤其是许岩这种练有内家气功的修炼人,他自己拿出的丹药,说不出需要什么特殊的运气手法来帮助病人消化药力,在外人手上未必能发挥那丹药的效力,说不定就把药给糟蹋了。

    许岩也不知道,那些被魔物灵体附体的人来说,这种丹药喂下去,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个,如果可能的话,最好由我亲自来喂吧。我也好观察一下他的反应。只是。。。”

    许岩想到,自己并不是公务员,甚至连学生党员都不算,这么高规格的秘密调查组,怎么能让自己参与进去呢?想到这里,他微微脸露难色。

    许岩自己请缨,文修之很是高兴。但看许岩话说一半就停住了话头,还面露难色,文修之微微诧异,却是立即醒悟过来,他欢快地说:“哦,我知道老弟你的顾虑了。你不用担心,你献出了这四颗灵丹,这是你为国家做出的巨大贡献。只要这些灵丹对症有效,国家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那些太夸张的话,文哥不敢说,但说这几颗丹药,只要证明确实是对症有效的话,几百万的奖金那肯定是有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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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节 征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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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被文修之误会是自己贪财,许岩赶紧分辨:“文哥,我想的不是这个意思。。。”

    “哎,岩老弟,这没什么好丢人的,现在毕竟是市场经济了。要你拿出祖传的灵药来,还要劳烦你亲自出手救人,这总不能让你白干吧?”

    文修之笑容可掬:“人情世故的事,文哥还是懂的。就是现在有个问题,我们手上并没有活着的狂暴症患者,所以也没办法试验你的灵药,我们还得等,等哪里报告说发现出现了狂暴症的疯子,我们马上就带你过去,试验你的药品,所以,岩老弟你要做好准备了,做好接到通知随时出发的准备。”

    “啊,那什么时候出发呢?”

    文修之苦笑:“这种事,实在是说不好。这种疯子的出现毫无规则,就跟老猪的更新一样。有时候,一个星期之内,他会连续发生好几件,害得我们连续奔走于全国各地,马不停蹄,分身乏力。但有的时候,却是连续好几星期都是风平浪静——你做好准备,随时候命就是了。”

    许岩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自己最担心的问题:“但是文哥,我既不是警察,也不是军人,以什么身份加入你们专案组的行动里呢?你让我加入的话,万一有人说我泄密什么的,这只怕也不好处理吧?”

    文修之笑笑,许岩的心思很细,果然想到了这个。好在他也是早有计划了,说道:“这倒不是什么问题。既然以老弟现在的身份不方便介入,那你就加入我们的情报部好了。”

    加入情报部?

    许岩张大了嘴,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久,他才嗫嚅着发出声音:“让我加入情报部?那不就是说。。。让我参军?”

    “嗯嗯!”文修之笑吟吟地说:“有志青年投身国防建设,大学生参军,这是现在正提倡的好事。许岩你今年刚二十岁吧?还是重点大学学生,你加入部队的话,应该很有前途的。。。我看,你进来时起码可以给你个中尉军衔——你可别不知足啊,现在部队工资很高,比地方上公务员还要高呢!”

    听得文修之说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许岩顿时心神大乱。

    对将来的职业,许岩也是有过幻想和憧憬的。在他想象中,自己毕业以后,最大的可能是回老家继承家里的生意,接过父亲的担子,将来也成为一名卖家具的商人;或者,如果自己运气好,能考个公务员,那也是父母期待他走的路子。

    至于说参军成为一名军人——这个念头,即使许岩在最荒诞的梦里也没想过这个。军人这份职业,需要具备勇气、毅力和坚强,需要牺牲和奉献精神,许岩觉得,自己根本不是那块料,自己受不了军营生活的束缚,更受不了军营生活的艰苦——总之,许岩不愿意。

    “这个。。。要参军的话,我一时还真没想好,我现在还是大学生来着,还没毕业。。。呃,我的身体很差,跑不了五公里的长跑越野。。。总之,这么大的事,我要跟家里商量商量才行。。。呃。。。还是先不要了。”

    许岩慌张地、语无伦次地说,看着他惊慌的样子,文修之心里暗好笑。他板起脸来严肃地说:“老弟,这可不行啊!参军服兵役,这是每个适龄公民的神圣义务!既然是国家对你发出了征召,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要参军的,否则的话,兵役法可不是闹着玩的,拒绝服兵役,那就是逃兵,那可是要要坐牢的!”

    “啊!”许岩惊呼一声:“要坐牢?”

    他也搞不清楚文修之说的是不是真话的,但看对方说得那么认真,又有兵役法这种很吓人的名词,就算假也假不到哪去吧?

    这时候,许岩真的觉得倒霉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被警察带走溜了一趟,结果竟是自己被抓去当兵了,这个结果未免也太神奇了吧?

    看着许岩目光无神两眼发呆,文修之知道,自己怕是把这小男生给吓坏了。他笑道:“老弟,你别这样子啊!其实,能加入我们情报部,很多人都求之不得啊!事实上,很多社会上的有钱有势的大老板,他们都哭着喊着想要加入我们情报部,为这个,要他们掏出几百万都是舍得的。倘若不是我跟你投缘,你跟我们家又有这番渊源,只怕你想加入都不成。”

    许岩糊涂了:“文哥,你说的话,我不是很懂了。那些社会上的大老板,为什么要求着加入部队呢?他们难道是活得太舒服了,想去部队里锻炼了吗?”

    “这件事,说来就复杂了。。。我慢慢跟你说吧。”

    听文修之解释,许岩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总参情报部的特工,分有内情特工和外围情报员两部分。所谓的内情特工就是象文修之他们这样的,拥有现役军人身份、在部队服役的在役军官,他们的工作跟普通的军官一样,也要遵守军队纪律,穿着军服,管理和制度就是沿用部队的那块,没什么差别。

    但在外围情报员这块,情况就比较复杂了。

    为了搜集各方面的消息,情报部在社会上也安排了不少特工,这些特工,有的确实是货真价实的情报部军人,跟正规的特工一样,他们也有着军籍和现役军人身份,只是他们不穿军服,不表明身份,在社会上有着其他身份和职业作为掩护;

    还有一些另外的人员,那就是外围招募的情报员了,或者说俗称的‘线人’,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军人,但都是在社会上有一定影响力和能力的人士,有企业家、公务员、平头百姓甚至还有些混迹于黑白边界的帮派成员。

    按照情报部里不成文的规矩,局里面招募情报员,要的只是对方消息灵通能力强,对情报部工作有帮助就行,至于对方的人品啊道德什么,局里面一般是不考虑的,只要对方不是敌视我们社会制度的反动人员就行——又不是要选三好学生道德模范,要上一批思想好的废物回来干什么?

    许岩还是听得迷迷糊糊:“文哥,但我还是搞不明白,那些企业家和大老板啊,他们又不是好日子过得腻了?他们吃好睡好的,干嘛要来给你们情报部当情报员啊?”

    “呵呵,岩老弟,这个你就不懂了。现在社会上,能混得风生水起的,哪个不是在黑白两道上厮混的?富起来的那些大老板,他们更是需要交接黑白两道,自然免不了有各种各样的麻烦,比如说黑帮看你有钱了,就想来敲诈你一番;又比如有些当官的,看着你有钱,说不定也想从你身上拔一点羊毛什么的。

    这时候,那些老板加入我们情报部,其实也就是想找个靠山,弄个护身符。到时候,若是遇到什么麻烦,他们亮出自己的身份证件,说自己是咱们总参情报部的,认识上层的大首长,这往往也能唬住人的,别人不敢对他们乱来。

    有了我们的情报员证,你若是犯了杀人放火那种大罪,我们未必能保住你,但若是一般的什么**啊赌博啊打架斗殴这种小案,你只要把证给公安那边亮一下,他们是要立即放人的。有了我们的线人身份,能免很多麻烦的,所以,那些老板,为了搞个这种身份,很舍得花钱的。

    老弟,我真不是跟你吹牛,上次我去了一趟五羊城,跟当地的朋友吃饭,桌上有几个当地的老板。知道我是在情报部做事还是个领导,桌上那几个老板激动得不得了,当场就说了,只要给他们弄个蓝本子的情报员证,他们愿掏一百万出来;若是货真价实的红本子军官证的话,他们愿出两百万——所以说,岩老弟,你一毛钱不用花,就可以享受这种价值两百万的待遇,这种机会,其他人可是想都想不到啊!”

    许岩听着,只觉得啼笑皆非。按文修之的说法,给了自己一个情报部特工的身份就是莫大的好处,但许岩实在是敬谢不敏——那些企业家或许是担心麻烦才特意要个身份,但自己没有亿万身家,又不需要经常跟黑社会打交道,更不嗜好**赌博什么的,要这个身份干什么呢?平白无故地入了军籍,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嘛?

    这时候,倘若许岩是个冷静的聪明人,他该一口回绝文修之,坚决不肯加入。但偏偏,我们的许岩同学还年青,他还拥有着青春期少年的好奇和冲动——总参情报部的特工耶!

    这名字听着就带劲!多刺激啊!倘若让同学们知道,自己身边就有一个神秘的情报部特工,他们该用何等艳羡的目光来仰望自己呢?

    许岩在脑海中幻想着这样的一幕情景:某个深夜,宫雪婷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流氓,那个废材司徒笑被歹徒三拳两脚地打倒了——呃,不,该是他见到流氓就被吓坏了,可耻地逃跑了,丢下了宫雪婷一个人来面对流氓,宫雪婷泪眼汪汪,大呼救命。

    正在那危急关头,自己突然从天而降,掏出手枪,“啪啪啪”几枪,歹徒们非死即伤,纷纷跪倒在地求饶,宫雪婷仿佛不认识的人一般望着自己,美目圆睁:“许岩,是你吗?你怎么会有枪呢?”

    这时候,自己洒脱地吹了吹枪口的轻烟,深情款款地对她说:“对不起,雪婷同学,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其实,我是总参情报部的特工,我一直在为国家服务。。。”

    那时候,宫雪婷眼里该对自己发出何等憧憬和崇拜的目光啊!

    这个,岂不是现实版的电影《真实的谎言》?

    看着许岩坐那发呆,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样子,文修之立即知道,事情有戏!

    他放缓了声气:“到时候,你成了我们情报部的特工,不但有军装穿,还有证件带——想想,你若是看哪个王八蛋不顺眼了,亮出证件就把他带到公安局去,好好揍他一顿——”

    许岩惊讶道:“在公安局里揍人?警察不管吗?”

    “呵呵,情报部做事,地方公安怎么会管?告诉你,老弟,警察不但不敢管,只要你有要求,他们还会协助你呢!”

    看着许岩眼珠子溜溜转,显得颇为动心的样子,文修之凑近了他,用一副很诱惑的语气说:“而且,到时候,你还可以配枪的呢!我们给你颁发正式的持枪证,六四式,九二式,你喜欢哪种手枪,到时候可以自己选。我带你到部队的靶场去,在那边,你可以随便练枪,自动步枪和机枪随你玩,用多少子弹都不要紧!怎样,文哥待你够意思吧?”

    许岩犹豫:“可是,文哥,我听说刚刚参加部队的大学生都是很辛苦的,要参加新兵训练什么的,可我还是大学生,没时间参加新兵训练啊!”

    文修之在肚子里痛骂:“真是个孬种!想要当特工耍威风,却连个新兵军训都不肯参加,这未免也想得太美了!”

    文修之鄙视归鄙视,但没办法,许岩是个废材无疑了,但问题是,自己还有求于这个废材呢!

    他笑吟吟的:“想不参加新兵军训?这也不是不能商量的,我们部队招募地方上有专长的特殊人才,还有一个特招程序。特招进来的军官,是可以免去一般的入伍训练的——呃,要说完全免去,那也不可能。不过那程序是简化了,一般新兵入伍是要训练三个月的,而特招进来的人才就用不着了,只需一两个星期就够了——呃,你放心,对特招的军官,训练不可能太严格的,不会有那种很辛苦的五公里越野跑什么的,你就是要学学军姿啊、敬礼、射击训练还有一些军队中的常识以及熟悉下我们情报部的一些业务就行,不会很辛苦的。你是大学生,领悟能力肯定很高,学那些东西肯定不费什么力气的。”

    “可是,我好不容易考进了大学,现在才大二而已,我还想毕业拿学位的呢。。。这个,文哥,参加你们情报部,这跟我的学业不冲突的吧?”

    文修之肚子里大骂,脸上堆笑:“怎么会冲突呢?你是我们的外派特工来着,平时你只管继续读书,当你的大学生好了,有事情的时候我们才叫你协助——嗯,这样你就等于不用上班就能领工资了,多好!”

    看着许岩还在犹豫,文修之当场拍板了:“行了,老弟,这么好的事,你也别犹豫了,我们就这么定了!我就给政治部那边打电话。”

    说着,文修之根本不给许岩阻止的机会,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掏出了手机,当场拨了个号码:“喂,老董吗,是我啊,修之。对对对,我还在锦城出差,没回京城。。。这么晚,打扰你休息了,但有个事很急,你要帮我抓紧弄一下,今年我们部里特勤的特招指标名额还有吧?

    对,特招军职干部的指标,你给我留一个下来,我这边马上就要。。。啊,没有了?不行不行,老董,我这边的事很重要,这个指标名额怎么都得要一个。。。去哪里要?这个我就不管了,老董,这个事你非得办好不可,这关系到我现在的任务能不能完成。。。对对对,就是中央首长关注的那个任务,很重要的!

    老董啊,这件事不同寻常,我文修之平常啥时候开口跟你开过口?你要是给我掉了链子,那咱们几十年的交情也顾不得了。。。哎,这就对了嘛,这才是我的好兄弟!你这个人情,我文修之记得了。

    对象是什么人?放心,身家绝对清白,没有麻烦在身的——是个大学生,蜀都大学的在校学生,今年才二十岁。。。姓许,叫许岩。。。他的身份证号码是。。。”

    文修之望向许岩,后者背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号码,文修之的记忆力很好,他也不需要许岩复述,立即准确地向电话复述了一遍:“身份证号码是xxxx。。。身家清白,没有犯罪记录。。。哦,他还不是党员。。。本人和直系亲属的政审程序,将来再补吧,现在没时间了。。。嗯嗯,他的家庭情况记录,可以在公安局的联网上查到,身高一米八三左右。。。对,对——制作证件和档案的一寸照片,我等下就用手机给你发回去吧。

    老董,这件事很急,麻烦你抓紧了,明早一上班,你就帮我弄这个事吧。。。。。。军衔就定连级的上尉吧。。。什么,中尉?那不行,太低了,我没法跟人交代。。。实在不行,你向刘部长请示破例吧,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先例的,对于特殊人才,我们待遇一般都是特殊照顾的。。。对对,就走那个特殊人才的流程吧。。。

    这两天把程序搞好了,把他的身份录入系统里,把他的证件和配枪,通过锦城军区那边送过来给我,这两天我应该还在锦城。。。军装就不用了,我们联系锦城军区要上几套就行了。”

    说完,文修之干脆利索地挂了电话,然后,他拿手机直接给许岩拍了照,用手机给对方传了过去,然后,他才抬起头来,冲着许岩笑道:“好了,照片我已经传过去了。等总部那边申报,录好档案之后,他们会派人把你的配枪和证件送过来的。那时候,岩老弟,你就真的是我们的自己人了。”

    这时候,许岩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呵呵呵”地干笑着。

    显然对今晚取得的进展感到心满意足,文修之显得十分兴奋,他不停地跟许岩碰杯喝酒,跟许岩说着情报部的一些厉害的传说和故事——文修之说的那些东西有些实在太离奇了,许岩都搞不清他到底是说真的还是在吹牛。俩人一直喝到了凌晨一点左右,饭店都要打烊了,服务员过来催了几次,俩人才起身结账离开。

    看着文修之走路都有点打晃了,许岩担心他开不了车,但文修之自己却是满不在意:“没事的,我不开车,在这附近开个宾馆就睡下了。岩老弟,你自己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两人挥手道别,许岩走不了几步,文修之又追了上来,叮嘱许岩,这几天手机一定要开着机,到时候证件和配枪申请下来了,好通知他过来领取。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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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节 归来

    看着文修之摇摇晃晃地朝学校饭店旁边的那家如家宾馆走去,许岩感觉如释重负:终于摆脱这位热情的“文哥”了!

    文修之很热情,对待许岩也很亲切,称兄道弟,但许岩总感觉,跟他相处的时候,自己很有一种像是被什么东西窥视着的感觉,心中总有一种危机感——那种感觉很淡,但始终存在。==如您已閱讀到此章节,请移步到“/”阅读最新章节,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 ”或者“”,敬请记住我们新的网址 。/[ads:本站换新网址啦,速记方法:草莓,.cmxsw]

    深夜,许岩终于回到了家中。看到那空荡荡的客厅,他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朱佑香去哪里呢?

    往常,自己每次回家,朱佑香总是在家里的客厅这边看着电视,自己开门进来时候,总能听到一声熟悉的问候“公子您回来了!”但今天回来,见到的只是空荡荡的一片,许岩心下茫然,他陡然升起了一个恐惧:“朱佑香是否已经离开了?”

    许岩紧走两步,来到了客房门前。他还没有敲门,门却是从里面自己打开了,朱佑香从里面走了出来。

    “公子您回来了!”

    重新看到了朱佑香,听到了那熟悉的问候话语,许岩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他吁出一口气来:“谢天谢地,轩芸,你还在呢。”

    朱佑香诧异地望着他:“公子为何神色如此古怪?可是有何不对?”

    “呵呵,一天多没见你了,有点想念你了。”

    许岩随口答道,但旋即,他后悔了:“朱佑香可不是平常那些跟自己开玩笑的新新人类小女孩,她可是来自保守而封闭的大明世界。这等暧昧的语句,对现代的女生来说连暧昧都算不上了,但对朱佑香来说,搞不好她就以为自己是在故意调戏她了。

    果然,听了许岩的话,朱佑香粉脸上抹了一层红晕,她低下头,不敢与许岩对望,低声说:“公子休得胡言乱语呢。”说罢。她仿佛是要逃避许岩的视线一般,赶紧转身走开,说道:“许公子,你可吃过东西了吗?吾这边还有一些吃的。你可需要?”

    许岩苦笑,心中暗暗好笑:朱佑香这下可是露怯了。自己刚刚喝酒回来,满身的酒气,朱佑香灵觉敏锐,隔着墙壁都能知道自己运功状况的人。她怎么会闻不到自己得酒气呢?自己明摆是吃饱喝足回来的,她还问这种“吃过了吗“的傻问题,摆明是害羞之下慌不择言了。

    知道朱佑香脸皮薄,许岩倒也不为难她了,他走到沙发上躺下歇息,只觉浑身舒坦——被扣留了一天一夜,又跟文修之磨了半天嘴皮,许岩着实也感觉累了,那种累不是身体的疲惫,是从心底泛起的疲倦。

    虽然文修之表现得大咧咧很亲近的样子。但跟他相处的时候,许岩却是没有一秒钟敢放松自己警惕的。他直觉地感觉,对上文修之这种人,哪怕说错一句话都是危险的。直到回到了家里,在这熟悉的环境和氛围中,他才真正地放松了下来。

    朱佑香走过来,她坐在许岩的身边,饶有兴趣地问道:“公子,您昨天早上出去,怎么直到今晚才回来呢?发生了什么事吗?”

    许岩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兴致勃勃地告诉她:“轩芸,你不知道,昨天发生了多惊险的事!你猜猜,我碰到了什么?”

    朱佑香打量了许岩一阵。淡淡笑道:“莫非,是跟贵国的锦衣卫衙门有关?公子被他们带走了?”

    这一刻,许岩心中真是只有“震惊”二字可以形容了。

    “轩芸,你怎么知道的?”

    “吾只是猜想,没想到还真是猜中了。公子,锦衣卫衙门的人找你。到底是为何事呢?”

    “这个,事情就要从头说起了。轩芸,前段时间,有两个国安局的警官来找我搞调查,就在客厅里跟我问话,这件事,你还记得吧?”

    朱佑香目光一闪,她简单地说:“记得。”然后,她却是惜字如金,再不肯再说一个字了。

    许岩却也不留意:“呵呵,事情恰也这么巧,就在回程的道上,那两位国安局的同志,他们遭了车祸,都殉职牺牲了。”

    说罢,他期待地看着朱佑香,想在她的脸上找到一些惊讶或者震惊的表情。

    但结果,许岩失望了——朱佑香什么表情也没露出,她的反应只是简简单单地“哦”了一声,然后问:“然后呢?”

    朱佑香的反应如此平淡,倒让许岩吃了一惊,他惊讶道:“轩芸,那两名警官死了,你好像一点都不奇怪?你早知道了?”

    朱佑香目光一闪,她摇头说:“吾怎会知道呢?死了两个当差的公人,这好像不是什么大事吧?吾为什么要觉得奇怪呢?”

    许岩一想也对,朱佑香那淡漠的性子,一向是视人命如草芥的。两个自己认识的警官死在回家的路上,诚然,这件事对自己是天大的震撼事情,但对朱佑香来说,估计也就跟听到“隔壁的母猪生了小猪了”之类轶闻差不多吧,要指望她为此震惊,这要求未免也太高了。

    讲故事时候,讲述者兴趣勃勃,而听故事的人却是漠不关心,这是最让人扫兴致的事了。看着朱佑香一副兴致缺乏的样子,许岩都有点不想讲了,但朱佑香却是主动提问了:“然后呢?是否贵国的锦衣卫衙门,他们怀疑这两位警官的死因与公子有关,所以将公子带回去盘问了?”

    许岩一拍大腿:“轩芸,你真是冰雪聪明,一猜就中!事情就是这样了!警察们怀疑两个警官的车祸跟我有关系,但他们又找不出什么证据来,就把我带回去好好讯问了!”

    朱佑香微微蹙眉:“讯问?他们对公子您动粗用刑了吗?”

    “用刑倒是没有,现在我们这边要讲究文明执法,不许随便刑讯逼供了。但他们倒是把我关在一个小黑屋里——那时候,我想着这次糟了,这个飞横祸倒是遭得莫名其妙了。被抓进来容易,要想出去,只怕是难了。”

    朱佑香赞同道:“正是如此呢!锦衣卫这种衙门,历来只有错抓的,从来就没有错放的,吾倒是奇怪了。公子为何能顺利脱困呢?”她上下打量许岩一番,忽然问:“公子,您难道是越狱逃出来的吗?”

    “轩芸,你开玩笑了。这种事怎么可能呢?呵呵,这事恰好说来幸运了,上次我帮那位陈遥雨同学救了她的姥爷,事情刚好这么巧,负责这件事的调查组组长文修之恰好就是陈遥雨同学姥爷的小儿子——也就是说。我上次救回的文老爷子,就是他的爸爸!

    因为有这层关系在,他很轻松就跟我交了朋友,放了我回来。”

    朱佑香淡淡一笑:“这是公子吉人天相,也是因公子多行善事,方有今日善报啊。”

    许岩钦佩朱佑香的地方就在这了,不管有多么震撼多么欢喜或者悲伤的事情发生,这女孩子总能以一种云淡风轻的淡然态度来看待,在自己印象里,她好像从来不会大悲大喜。也没有过情绪失控的表现,她的表现,永远是那么恰如其分,不温不火。尽管她比自己还小着几岁,但对着她,许岩长却有着隐隐的尊敬,有种对着长辈的感觉。.

    许岩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教育,能培养出朱佑香这么有素质又懂事的美女来呢?

    若是平时,许岩是不会多事的。但今晚他喝酒喝得多了。人特别兴奋,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他问道:“轩芸,你们家里是不是从小对你管教很严呢?”

    “啊?”朱佑香愕然:“吾六岁就离开王府——呃。就离开家了,与父母相处并不多。不过公子您为何这么说呢?”

    “也没什么原因,我只是觉得,轩芸你的修养很好哦,好像什么事你都不会吃惊,不会激动。咱们认识这么久。我好像没见过你生气,也没见你发火过吧?”

    朱佑香笑笑,她淡淡说:“公子过奖了,这倒也不是吾涵养好,说起来,吾亦是个脾气急躁之人,实在不敢当公子的夸奖,只是。。。”

    她侧头沉吟一阵,摇头说:“一时实在很难跟公子言述清楚,不过,他日公子倘若修炼有成的话,那时你就该能理解了。在修真之人看来,凡人尘世的俗事,那只是过眼云烟而已,一般都不会很看重。就因为吾心态如此,所以。。。公子赞吾涵养好,吾是不敢当的。”

    朱佑香说得客气,但许岩还是弄了个大红脸。他是听出来了,朱佑香这就等于委婉地说,在她这样的修真人眼里,你们这些凡人就跟蝼蚁一般,有哪个正常人会为蝼蚁的事情生气发火呢?

    这种事,真的是越想越难堪,许岩干咳一声,赶紧转移了这个话题,他又谈起了文修之对自己的邀请,邀请自己加入情报部当特工。

    听许岩说了和文修之交谈的经过,朱佑香流露出了深思的神色,过了一阵,她才说:“公子结识的这位文先生,他的心思甚是缜密,不是好相处的人物。公子,这件事,你没答应他吧?”

    看朱佑香的神情严肃,许岩隐隐猜到了,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他低着头,有点不敢看朱佑香:“呃,那时候我也没多想,看文大校那么热情,也不好推辞,就随口答应了他的要求。。。他已经电话总部那边,加班给我制作证件和准备配枪了。。。这个,没啥问题吧?”

    朱佑香摇头:“公子,问题倒没什么问题,只是以吾多年行走游历的经验和见闻来说,锦衣卫和东厂,这种朝廷的侦缉衙门,最好不要跟他们扯上关系,否则很麻烦的。

    公子,那位文大校的心思,吾倒也猜到一些了,因为公子对他父亲有救命之恩,他不好对你强迫,但若是你加入了他们的那个什么部。。。”

    许岩连忙补充:“叫总参情报部。”

    “对,就是那个衙门,公子加入之后,那就是在籍的军汉了。公子从军以后,再有什么事,那时候依的就是军令军规,那便是要军令如山倒了,那时候,公子若还是不听他命令——公子对他有恩不假,但军中无私情,他用军法处置你。那就是大公无私不徇私情,国法大于私人恩怨,谁也没办法说他错。

    在国朝官军之中,有律令十七斩五十四禁。其中有律称‘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吾想,贵yankuai中肯定也有近似的律令吧?”

    许岩眼角微微跳动。他答道:“轩芸你说的没错,我yankuai队纪律十分严格,更有所谓‘一切命令听指挥’的说法,只怕严格更甚于你们大明的兵马。那依轩芸你的看法,我该赶紧推掉这份军职了吗?”

    朱佑香严肃地点头:“倘若能推掉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了。公子是修行中人,前程远大,何必与这些官府机构纠缠呢?”

    许岩连忙摸出了手机,按下了文修之给自己的号码,但手机响了一阵。却是没人接听。许岩不甘心地连拨几次,但文修之却是一直没接。最后,许岩颓然地放下手机,他苦笑:“文修之没接电话,他估计是喝多了睡着了。我明天一早再给他打个电话吧。”

    朱佑香摇头,她清晰地说:“公子,吾觉得,就算公子您找到他,只怕也没什么用处。那位文先生既然处心积虑地想邀请公子加入,他怕是不会随便松口的。”

    许岩点头。这时候,他身上的酒意已经化作冷汗冒出来了——他已想到了,明天,自己找到文修之说自己反悔了不肯当兵时候。那位文大爷会用一副怎样的无赖嘴脸来对付自己。

    是的,朱佑香说得对,文修之既然处心积虑地引诱自己参军,又怎么可能轻易松口呢?

    他隐隐感觉到,自己好像犯了个很大的错误,中了文修之的圈套。

    看着许岩发愁的样子。朱佑香倒是安慰:“公子倒也不必过于忧虑,既然那位文先生不肯放你走人,那你就不妨暂与他唯以虚蛇好了,反正公子对他有恩,他又有求于你,估计一时半会的,他还是会对公子怀柔的,暂时不会逼迫太紧。”

    许岩苦恼道:“但将来。。。事情始终还是要解决的啊!”

    “吾看公子的修炼进展,只需三年时间,公子便能进入引气期巅峰甚至是凝神初期,到时候,公子实力强大之后,可进可退,很多事自然而然地就有解决的办法了。再过几年,公子说不定就能达到吾如今的境界了,那时候,公子就可以——”

    朱佑香顿了一下,她嫣然一笑:“便如开平王所说的那样:‘给我十万兵马,我当纵横天下’,到时候只要实力足够了,那时候,区区一个军籍身份,那时候就不会是公子的束缚了——搞不好甚至会成为公子的助力了。”

    朱佑香这么说,许岩只觉心胸豁然开朗。

    朱佑香说得没错,有些事,现在自己觉得很为难,那只因为自己实力不够。当自己的实力达到更高的层次时候——比如说,倘若自己实力能达到跟朱佑香差不多水准的时候,那时候,在这世间,自己还有什么需要害怕的吗?

    到那时候,区区一个情报部上尉的身份,自己又有什么好恐惧的呢?

    想明白了这个,许岩顿时精神抖擞起来。现在,他已经明白:对自己来说,最关键也是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要增长自己的实力,把朱佑香传授的功法给练好了。

    “轩芸,这两天我也继续练了下功,你帮我看看,是否有什么进展吗?”

    朱佑香淡淡瞄了许岩一眼,看着许岩充满期待的眼神,她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公子遭遇突变也能勤练不缀,这很不错,以后也需得如此坚持啊。”

    听得朱佑香只有这么一句简单的评价,许岩顿时傻了眼:在他的感觉中,自己已经达到很高的层次了。因为在军营里,他被一个特种部队的士官正面揍了一拳一脚,却是感觉丝毫不痛,而且,连文修之这种见多识广的军官也看出自己练过内功了——这难道还不是很大的进步吗?

    在武侠小说里常常有这样的情节,某少侠彻夜苦修,忽然得机缘领悟了某某关键要诀,一夜顿悟从此便神功大成了。许岩也觉得,自己那一天一夜的练功肯定是得了某种机缘,出现了了不起的突破,进入了某个崭新的层次——就算没突破到金丹元婴,总也该到筑基什么的吧?

    自己便急不可耐地寻朱佑香来献宝了,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句淡淡的答复,许岩顿时傻了眼。他说:“不对吧,轩芸,我感觉变化很大呢,你再帮我认真看看?”

    朱佑香压根就没看。她头也不抬说:“公子,无须再看了。你还是在启蒙期,这是毫无疑问的。”

    “但我感觉。。。呃,好像浑身力气都变大了,被人打了也不觉得疼。人也变得耳聪目灵起来,好像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一般,感觉变化很大呢!怎么会还是启蒙期呢?”

    “公子你多想了。”朱佑香还是没抬头:“进入启蒙期,这是常人进入修真之路的开始,这时候身体自然会有各种异象发生——公子还是用凡人的眼光来看一个修真者,那自然会感觉变化会比较大,这并不为奇。

    按你们地球人类的说法,这是从零到一的转变,这时候,我们感觉到自身往往有很大的变化。变得强大了很多,甚至觉得自己真的能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了,感觉自己变得天下无敌了,变得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这是初涉修真路上新人最容易犯的错误。其实这种‘强大’的感觉,只是一种虚幻的感觉,只有静下心来继续修炼,才会发现,先前自以为的强大的那些本事,其实是很可笑的。很多只是幻觉而已。

    没有强大的真元支持,没有达到不坏的金丹境界,修真人根本不足以自傲,真正打斗起来——倘若此刻真要生死相搏。公子与一队贵国的官兵遭遇,对方皆是手持自动步枪或是手枪,毫无顾忌地全力向您开火攒射,公子在赤手空拳之下,公子可有把握战胜他们?”

    许岩脸色发白地摇头——真要碰到一队训练有素的武装士兵全力对自己开火,他连逃命的把握都没有。更不要说战胜对方了。

    朱佑香斜眼睥睨着他,淡淡道:“身为修道中人,却连应付几个手持火器的官兵都没把握,这样的实力,谈何强大?公子,你的‘强大’比起凡人来也好像强不到哪去啊!

    公子,修真路上有许多艰难的关卡,‘自妄’也是其中一个。那些初踏入修真道上的新人,往往因为自己有了一些神通和变化就变得骄妄自大起来,从而失去了自己的本心,削弱了进取之心,这是修行之人最为忌讳的。无论何时,都要记住‘坚守本心,始终如一’。

    修真之道漫长而辽远,只能一步一步克服难关踏实前进,容不得半分虚假和浮夸。任何妄想一步登天或者一夜之间就平白获得大神通的念头,都属于‘妄念’。持有妄念过多,对修真人是有害无益的,这不会助长你的修为,只会让你误入歧途,最后反倒变成修真大道上的阻碍。这点,公子可要切实注意了。”

    朱佑香这样说,许岩听得满头冷汗,连连点头称是,先前那点自得的小心思早丢到九霄云外。

    ~~~~~~~~~~~~~~~~~~~~~~

    许岩从深沉的睡眠中醒来,他是被窗外鸣啾的小鸟们吵醒的。醒来时候,他感觉身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和通透,那种沉静又恬静的感觉实在很难形容。

    他能感觉到,在自己体内的那股热流已经越来越茁壮了,这股热流——该是朱佑香所说的“灵气”了——这热流的运转已经变得很自然了,就像变成了自己呼吸的一部分,随着自己呼吸的节奏而运转、流动着,已经不再需要自己特意去运气驱动了。

    从开始修炼到现在,区区数天就取得了这样的进步,许岩心里是颇为此而沾沾自喜的,颇为怀疑自己就是那种“天赋异禀”的修真奇才,但因为昨晚被朱佑香刚训了一通,许岩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真正的进步还是朱佑香所说的只是“妄心”而已,他也不敢拿这事再去问朱佑香,怕对方笑话自己。

    早上起来,许岩懒洋洋的,一点都不想去学校,但问题是,他非去不可——前两天,文修之部下的警察把自己当着同学的脸带走了,这个事该是惊动全校了,自己倘若不回学校去露面澄清一下谣言。学校和同学还不以为自己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关起来了?

    想了一下,许岩打开手机,先打了个电话给陈遥雨。这妹子很有良心,许岩记得。文修之说过的,为了帮自己,陈遥雨先是找了她那个市委副书记的姨丈,接着又找了文修之——倘若不是她的插手和帮忙,许岩这时候哪能这么快活地躺在家里睡觉。说不定还在专案组的哪间小黑屋里凄惨地喂着蚊子呢。

    电话很快就打通了:“陈遥雨同学吗?我是许岩啊!”

    “呵呵,我知道是你。你没事吧?”

    接到许岩的来电,陈遥雨并不显得如何惊讶,仿佛她早料到许岩会打电话来的。许岩说了一些感谢的话,感谢陈遥雨的帮忙,但陈遥雨打断了他:“喂,许岩同学啊,说到这个,我还得先跟你道歉呢!”

    “道歉,为什么呢?”

    “呵呵。上次我答应你的,不把你的身份说出去。但这次,没办法了,我如果不把你救过姥爷的事告诉舅舅,他是不肯帮忙的。。。没经你同意我就说出了你的身份,这件事我是很抱歉的,你不会怪我吧?”

    “啊。”许岩这才想起,自己和陈遥雨还有这么一个约定,只是现在时过境迁,陈遥雨又是为救自己而事出无奈。许岩当然不会去怪罪陈遥雨,他连忙表态表示不要紧,瑶雨这是为自己好,这个道理自己还是明白的。

    “呵呵。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你会怪我呢。怎么样,我舅舅那边没凶你吧?他们那边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啦,文先生是个很和气的人,待人很亲切。知道了我身份后。他就亲自把我送回来了。”

    “呵呵,许岩啊,我跟你说,舅舅那个人是最狡猾的,你可千万不要给他那和善的外表给骗了啊。”

    老实说,对于陈遥雨对文修之的评价,许岩是深以为然的,但这种话,身为外甥女的陈遥雨说得,自己却是不怎么方便说了。许岩呵呵干笑两声,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他就找不到什么话题了,他正想挂了电话,那边的陈遥雨又说了:“对了,许岩,这个星期六,我们寝室打算出去青秀山烧烤,你要不要一起来?你的那个小胖子朋友已经报名参加了,你也一起来吧?”

    许岩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你们要去青秀山烧烤?这个周六?”

    “对的,我听朋友说,青秀山风光很漂亮的。”话筒里传来的陈遥雨声音十分平静,但不知为何,许岩能从她的话音中听出了一丝丝的紧张,然后,仿佛是为了掩饰那一份紧张,陈遥雨笑着说:“这次野营烧烤,参加的男生要交一百元,所以我要多拉些帅哥过去,不然经费不足啊!”

    许岩沉默了好一阵,直到陈遥雨不耐烦了追问:“喂喂,许岩,你还在听吗?”

    “嗯,我在听。你们去青秀山。。。还有什么人去吗?”

    “都是我们的寝室的人,还有一些也是我们寝室的朋友吧,都是一些玩得比较熟的朋友。你也一起来吧!喂,你该不会是舍不得那一百元吧?”

    许岩又沉默了一阵,然后,他轻声问:“那,宫雪婷,她去吗?”

    许岩能感觉到,话筒对面的呼吸声稍微重了些,然后,陈遥雨很平静地说:“这是寝室的集体活动,不能缺席的,雪婷她当然要去——我说许岩,男子汉大丈夫,不至于这么想不开吧,你连见小婷都不敢见了?”

    许岩脸露苦笑,他实在不知该怎么跟陈遥雨说了——他当然不至于害怕见宫雪婷,但他害怕见那位司徒笑老师。老实说,司徒笑老师人长得英俊,风度也好,见识广知识渊博,如果作为朋友,他是一个很可交的人。但作为情敌,那他就是个很可怕的对手了,他那种成熟温和的风度,是足以令许岩这种毛头小子绝望的,连竞赛之心都兴不起来了。如果司徒笑也去的话,他在那边和宫雪婷两个人在那秀卿卿我我的恩爱,自己也在场的话,怕不要当场从山崖上跳下去了?

    说是自欺欺人也好,说是掩耳盗铃也好,但许岩总觉得,有些自己不愿发生的事,虽然知道肯定会有。但看不到总比亲眼看到来得好些。

    仿佛从话筒的那边看出了许岩的踌躇,陈遥雨很爽快地说:“许岩,你放心吧,司徒笑老师那天不会过来。”

    被对方一个女生这么轻而易举地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许岩感觉很是没面子。这时候,他也感到兴趣索然了,但陈遥雨刚刚帮过自己,自己就这么硬生生地拒绝她,这好像有点不好意思。许岩便说:“周六吧,我看看吧,说不定那天还有点事,如果有空,我跟你联系啊!”

    许岩的回答其实是在委婉地拒绝了,但不知为什么,平素显得很聪明的陈遥雨却是仿佛失去了往日的机敏,她仿佛听不出许岩的言外之意,高兴地说:“好啊,那我就准备你那份了。你记得了啊。周六上午八点,我们在西校门口集合,有大巴搭我们去。”

    “喂喂,瑶雨,我说的是有空才能去,现在还说不定。。。”

    “嘟~嘟~嘟~”的沉闷铃声响起,许岩这才发现,通话已经被对方挂断了。

    拿着手机发呆了一阵,忽然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许岩连忙接电话:“喂。瑶雨啊,刚才你说的。。。”

    “瑶雨你个头啊!”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爽朗的男声,男声笑着说:“岩老弟,我说刚刚怎么拼命给你打电话都打不进呢。原来你在和我外甥女在谈恋爱聊天哪!喂,你给文哥老实交代一声,你跟我外甥女到底进展到什么地步了?一大早就在那煲电话粥,你们卿卿我我还没个完了啊?”

    听到那声熟悉的“岩老弟”称呼,许岩立即就知道对面的人是谁了,他干笑两声:“文哥。早啊。”

    “岩老弟,早啊,这么早找你,是有两个事,第一个是好消息来着。。。”

    许岩打断文修之:“那文哥,我们还是先说那不好的消息吧?”

    “呵呵,”文修之干笑两声:“我们还是先说好消息吧——总部政治处的同志们连夜加班走流程,你的特招入伍审批已经通过了。证件和配枪很快就会到了!恭喜你了,许岩上尉同志。”

    许岩撇撇嘴,心想这算什么好消息啊!朱佑香说得没错,文修之的动作果然很快,他根本就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只是几个小时的功夫就把自己入伍的事给敲定了,现在自己就算就不干都不成了。

    “哦,文哥,我知道了。。。还有另一个消息是什么呢?”

    文修之的语气转为严肃:“另一个消息就是:许上尉,你的任务来了。现在,你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来穿好衣服,准备好用品,等下会有车子过来接你。我们马上就要出差去外地了!”

    许岩吃了一惊:“外地?难道说。。。”

    文修之的话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没错,我们刚刚接到消息,今早,中部的襄城市又发生了疯子伤人事件。我们已经通知当地的公安机关了,让他们不要杀死那个病例。现在,我们要马上赶过去,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能试验岩老弟你的灵丹了。对了,岩老弟,等下,你记得要把你的灵药给带上啊。就这样,二十分钟后,接你的车到学校后门,你做好准备吧,呵呵,这一次,我们就要看你的了!”

    许岩茫然地放下了手机,他没想到,现世报来得这么快,昨晚自己忽悠文修之的话语,竟这么快就变成了现实。

    想到自己要去面对那些凶残的、刀枪打不死的疯子怪物,许岩打了个寒颤,打心眼里恐惧这个事情。他拿着手机,呆滞地出了卧室的门,走进客厅。跟往日一样,朱佑香正在那津津有味地看着早上的新闻,听到许岩出来的声音,她回过头来嫣然一笑:“公子早安!今天公子不去上学吗?”

    许岩呆滞地苦笑了下,朱佑香立即留意到了异常,她问道:“公子,可是有何不对吗?”(未完待续。)xh118

第八十五节 出发

    许岩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实情:“嗯,是的。刚才文修之电话来了,说襄城那边又出现了疯子了,要我收拾好东西准备一下,要我跟着一起过去。”许岩说着,眼中流露出了恐惧——那些拿枪的警察也挡不住那种疯子的冲击,被活生生地打死,这一幕是许岩亲眼看到的。

    现在,自己就要担当主力去阻挡那些疯子了。想到文修之那句“我们就要看你的了”,许岩不禁浑身颤栗,脸露恐惧。

    因为心中恐惧,许岩忍不住问道:“轩芸,你能陪我一起去吗?”——因为亲眼目睹过魔物的可怕,没有朱佑香陪着,许岩心里实在没底。在许岩眼里,文修之部下的军警再多,也比不上朱佑香一人单剑来得厉害。

    “哦,文先生今天就征召公子了吗?他未免也太急了吧。。。”

    朱佑香凝神沉思,过了一阵,她轻轻颌首:“公子既然邀约,那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就陪公子走上一趟吧。公子打算何时出发呢?”

    许岩大喜。经过了这么多的事,他已经对朱佑香的身手有了极强的信心,有她在身边护卫,不要说只是去对上一个疯子,就是去跟那些传说中恐怖的魔界生物正面硬捍,自己也是夷然无惧的。只是朱佑香个性冷静坚定,行事一向难以揣测,要说服她跟自己一起参加调查组的行动,许岩实在没什么把握。许岩没想到的是。朱佑香这次竟这么爽快,自己只是略微劝说了下,她很痛快就答应了。许岩当真是喜出望外。

    但欢喜之余,许岩也有点疑惑:朱佑香能跟着去,他确实很高兴。但她为什么要跟着过去呢?这件事,跟她并没有什么关系,朱佑香性情一向淡薄,不喜欢多管闲事的,更不愿意与政府接触。这次她为什么要这么积极?

    许岩想不明白,但他也不敢多问:朱佑香能跟着去。这是莫大的好事来着,自己还要多嘴多舌,万一惹恼了她改变主意了,到时候倒霉的人还不是自己?

    许岩赶紧拿起电话给文修之打电话。电话响了好一阵才接通,那边的声音乱糟糟的,有很多杂音,像是那边很是忙乱,文修之的语气也十分急促:“喂,许岩吗?你收拾好了吗?车子还有十分钟到你们那,你做好准备了吗?”

    “喂,文哥,这趟出去。我有个要求,不然我不去!”

    “什么?有个要求?”

    电话那边有人骂了一声娘,也不知道是不是文修之骂的。然后,文修之显然是换了地方,电话的嘈杂声音小了很多,他的声音再次传来:“喂,许岩,你刚才在说什么?你有要求?我说老弟。这是关键时候,你别给我掉链子了。有什么事,我们回来再说好了,临上阵的时候提要求,这不合规矩!”文修之气势汹汹的,能听得出来,他明显是恼火了。

    “不行的,这个要求非提不可,”许岩也大声嚷道:“这趟过去,我这边要带多一个人!”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下,显得文修之对许岩的要求也吃惊了,过了一阵,他才反问道:“是个什么人?为什么非要带上他不可?”

    “文哥,你就别管了,见面我再跟你解释好了——反正就是飞机上多添一个座位的事,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文修之又停顿了一下,显然他正在思考,然后,他骂道:“老弟,你真能给我出难题来着!这趟任务要是完成不好,我非让你屁股开花不可!行吧,你和你的人都抓紧点收拾东西吧,记得带上灵药,车快到了!”

    说完,他先挂了电话,许岩也跟着挂了手机,如释重负。他对朱佑香做了个“v”字的胜利手势:“好了,搞掂!轩芸,我们这就出发吧,你最好换上一身出远门的衣裳吧?这趟我们要出去很远的,搞不好还要坐飞机的呢。”

    朱佑香从善如流,很快便换好了一身出门的衣裳。许岩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一身粉红色的休闲外套、直筒休闲裤,脚穿尖底小皮鞋,青春少女的艳光逼人——除了她身后背的那把黑色的蝉翼剑,朱佑香看着跟个一般的青春美少女毫无两样,不施粉黛便自然而然地丽质天生。

    在许岩炯炯目光的注视下,朱佑香脸上浮起了一抹嫣红。但她并没有显出扭捏不安的样子来,只是微微欠身:“吾是自己选的衣裳——公子看着,可有什么不对吗?”

    “嗯,很好,没什么不对的。等下,他们如果有什么问话,你只管笑笑就好,回答的事情就全部交给我来做吧。”

    朱佑香很温顺地点头:“是,一切全凭公子做主了。”

    看到朱佑香那柔顺的神态,许岩心下一荡,他又回忆起和朱佑香初识的那些日子。

    那时候的朱佑香,礼仪周全,态度可亲,她是多么楚楚可怜柔弱无助啊!也正是因为怜悯了她,许岩才把她带回家中安顿,但随着接触,许岩才发现,在那周全的礼仪和柔弱的外表掩盖下,这女孩子的真正本质其实是一头不折不扣的暴龙来着,杀伐果断,冷酷无情。

    收拾了心中的涟漪,许岩领着朱佑香匆匆出门,直奔学校的西门而去。他们一路快走到了西门,刚到那边呢,许岩口袋里的电话铃便响了,他赶紧拿出来接:“喂!”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声,声音很客气:“你好,请问是许上尉吗?我们是调查组派来的,我们的车子已经到蜀都大学的西门了,你到了吗?”

    被人称为“许上尉”,许岩愣了一下,然后。他赶紧回答:“哦,到了到了。你的车子在哪里呢?”

    “我们开着一辆白色警车,停在冷饮店的前面。车牌是xxxxx,许上尉,你能看到我们的车子吧?”

    许岩转身望去,果然很快就看到了一辆白色越野警车停在冷饮店的前头。他对朱佑香招呼一声,两人向着警车那边快步走过去,许岩敲了敲警车的玻璃窗,车窗降下来了。可以看到,车里面坐着的是两名陌生的警察。他们蹙眉望着许岩,脸上布满的是不耐烦。

    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俩个大学生过来找自己,还没等许岩说话呢,那个坐在驾驶座的中年警察已先说话了。他很不耐烦地说:“两位同学,你们有什么事?哦,如果要报警,请你们拨110,等辖区派出所出警来处理。我们现在还在执行任务,不方便处警。”

    许岩笑笑,把手上还在通话的手机冲他们亮了一下,问道:“是调查组的同志吧?我就是许岩。”

    一瞬间,两个警察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们看着许岩。又看着许岩身后的朱佑香,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去了——他们是被临时抽调来调查组协助工作的本地锦城国保警察,接到命令。到蜀都大学这边来接情报部的许岩上尉回去。在他们想象中,情报部的上尉军官,那该是个沉稳又成熟的老练家伙,没想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个青涩的毛头小伙子和一个青春朝气逼人的靓丽女生。

    这家伙,看着到二十岁了吗?怎么就是上尉了?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那中年警察司机迟疑地接过许岩的手机。扫了一眼:没错,上面显示正在通话的。确实正是自己的手机号码。

    这下,他再无疑问了,赶紧推门下车,跟许岩握手道歉:“抱歉,抱歉,许上尉,没想到您这么年青,我们险些不敢认了呢——我是锦城市公安局的吴东,奉命来接你去机场。”

    说着,他顺手帮许岩打开了后座的车门:“许上尉,请进来吧。我们这就出发。”

    许岩点点头,却是转头示意朱佑香先上去:“轩芸,你先上车吧。”

    看着朱佑香这么青春美丽的少女,那名中年警察尽管震惊于她的美丽,但他还是说:“许上尉,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接您去机场,但这位美女。。。好像命令里没提到吧?”

    “哦,没事的,我们已经请示过调查组的首长了,她也要跟着我一起去的。”

    “哦,原来是这样。”

    两名警官接到的命令是接许岩去机场,至于车上除了许岩之外还会搭上什么人,他们其实并不在意——在涉密情报部门工作,大家都知道一个规矩,不该问的不要问。知道得多,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他们只要接到许岩过去就算完成任务了,至于许岩还要带上什么人,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反正许岩是情报部的人,有什么事,他自然会去跟首长自己解释。

    当下,一行人也不多说,警官们当即发动了汽车,打开了警灯,顺着江滨大道一路疾驰,汽车很快出了市区,向着机场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许岩是第一次享受这种警车接送的待遇,他有点心虚,怕说得太多让前面开车的两名警察看破了自己这个水货上尉的虚实。而那两名警察也不说话,一路木着脸面无表情;至于朱佑香,那更不用说了,以她修炼有成的稳健心性,就算是沉默直到天荒地老都没问题的。

    最后,车子都快到机场了,许岩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他主动开口问:“吴警官,你们是公安局哪个部门的啊?”

    回答的是副驾驶座上那位一杠三星的年青警官,他回过头很客气地说道:“上尉,我们是市局国保支队的,抽调到专案组才两个星期。”

    “哦。。。你们就是那个案子出来才抽调的吧?”

    许岩没有明说是哪个案子,但大家都知道他说的其实就是万和商场的疯子杀人案,12.26专案。那一杠三星的警官点头说:“其实也不是。。。那案子出来以后,本来是我们市局的刑侦立案侦办的。后来国安那边要接过去,就变成了我们的国保和国安的联合专案组,我们那时候就加入专案组了。接着过几天。你们中央调查组也下来了,我们这个专案组就全体被抽到了中央调查组里面,由中央调查组指挥着侦查——许上尉,我们这么急着赶去机场,不是哪里又出事了吧?”

    许岩随口答道:“没错,襄城那边,又出疯案了。我们正要过去处理。”

    两名警官的脸色都沉了下来。那名一杆三星的年青警官忍不住问道:“上尉同志。我们虽然参加了专案组也有一些日子了,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在云里雾里兜着圈子。我想问一下,这些疯子杀人的事件,在全国都有吗?对这些案子,国家找出原因了吗?这是不是自然现象?如果不是自然产生的病例。那到底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地用这种东西祸害我们?”

    许岩淡淡地望他一眼,没等他说话,担任司机的吴东警官已经发话了:“小齐,不要问了,你把纪律都忘了吗?不该打听的事情,你不要乱打听!

    案情是中央调查组掌握的,该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通报给你的!不该说的时候。你乱打听也没用——抱歉,许上尉,小齐他女朋友也是我们公安口的。在新江分局那边做事。上次12.26案件里,为了掩护群众,她英勇牺牲了。所以小齐对这个案件比较关心一点,他并没有别的意思。”

    知道了事情的缘由,许岩叹了口气,他同情地望向那名年青警察。只见他眼睛通红,一脸的不忿。却是不再说话了。

    警车一路畅通无阻,约莫半个小时就赶到了机场。警车亮着警灯,一路把许岩送到了机场大厅的门口才停了车。这时候,那名担当司机的吴东警官开口说:“许上尉,我们这边收到的命令,是把您送到机场一号航站楼的三号门口。现在,三号门已经到了。”

    许岩点头,意识到对方是在示意自己可以下车了。他伸手出去,跟两位警官握了握手:“辛苦了二位,谢谢,我们后会有期吧。”

    两名警官都连忙伸双手出来跟许岩握了下:“许上尉,我们后会有期!”

    许岩和朱佑香下了车,两名警官也跟着下车,他们在车门边上立正了向许岩敬了个礼。许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作为军人,这时候自己该敬礼还个礼的。但现在又是穿着便装。。。就这么犹豫的功夫,两名警官已经放下了手,重新坐回座位上去了。

    那名小齐警官降下了车窗,对许岩做了个加油的姿势,他喊道:“许上尉,加油啊!一定要消灭那些畜生!”

    许岩苦笑着,他也向警车挥挥手,目送着警车缓缓驶了出去。这时候,进出机场大厅的旅客们纷纷向他和朱佑香投来了异样的眼神——在旁人看来,这对年青的男女进出机场被警车接送,警官还向他们敬礼,他们准是那种传说中的权贵子弟了。

    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许岩感觉很不舒服。他望了一下四周,却是不见文修之等人的身影,正想打电话给文修之问他们在哪里呢,却是电话先响起来了,正是文修之来电话了。

    文修之的语气很急促:“许岩,你已到机场了吗?哦,到了吗?好好,我们也快到了,就在六号门那边等着我们吧。”

    许岩挂了电话,心下好笑:文修之一路火急火燎地催促自己快点,没想到他们来的比自己还要晚呢。

    许岩等了没多久,一长溜的十几辆警车出现在机场的匝道上,匆匆地开到了航站楼的六号门前停下。车门打开,只见大群全副武装的军人从警车里下来,许岩第一眼就看到了文修之,他一身军装,腰间挎着手枪,就坐在打头的那辆车上。

    文修之急匆匆地跳下车,他很快发现了许岩,快步向许岩走过来,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急匆匆地说:“许岩,这也真巧了,我们昨晚刚商量好,今天襄城那边就出事了,这真是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啊!对了,你的药,记得带上了吧?”

    许岩点点头,他拍拍自己的口袋,示意带上了,文修之如释重负:“那就好!我就怕许岩你这边出漏子了。”

    这时候,文修之才注意到了,一直站在许岩身后没说话的朱佑香,他一眼望去,眼中流露出惊艳的眼神,显然是被朱佑香的容貌震慑了。

    文修之转向许岩,他不敢相信地说:“许岩,你说带个人过来一起去襄城,难道就是这位美女?”

    “对,”许岩很干脆利索地承认:“这位是我朋友,姓朱。这趟我们去襄阳,要想完成任务,我朋友会很有帮助的。”

    文修之又看了一眼朱佑香——朱佑香的美丽,即使以文修之这种见惯美色的权贵子弟也不禁怦然心动。朱佑香的美丽不是那种单纯的容貌美丽,她有一种高贵的、超凡脱俗的气质,配合她略带柔弱的外表,是最令男人心动的那种类型。

    只是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少女,许岩说她对自己的任务有帮助,这话,文修之是不怎么相信的。在他想来,这多半是许岩借着公款旅游的机会把自己的女朋友也带去一起玩了——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不识大体了!出去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还要带上女朋友,占公家这么点小便宜,有什么意思呢?公私不分,这是做情报工作的大忌。

    心里存了这样的想法,于是,文修之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但想到许岩毕竟是新加入的特工,也没经过正规的纪律培训,说起来其实也就是个老百姓来着,而且现在自己有求于他,要完成任务,关键还得着落在他的身上,不好让他在女朋友面前下不了台——唉,算了吧,没必要跟他计较太多吧,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一张机票钱的事而已,何必为这点小事跟他闹呢?

    文修之对许岩点点头,又跟朱佑香打个招呼:“朱小姐,你好!我是文修之。”

    他伸出手去,想跟朱佑香握手,但朱佑香平静地望了他两眼,却没伸出手来,只是微微颌首,淡淡说道:“你好,文先生。”

    文修之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后是他自己收了回来,脸色尴尬。他呵呵干笑两声,为摆脱尴尬,他转头对许岩说:“岩老弟,你朋友很有性格哦!”

    “呵呵,小女孩不懂事,首长不要见怪。”

    “呵呵,没事的。”文修之说道,他脸有愠色,显然对方才的一幕还是有点不爽的,但出于身份,他也不好表露出不满来——以自己的身份来跟一个十几岁的小女生计较,那也太丢脸了。

    看着朱佑香那副爱理不理的冷漠样子,文修之也不愿意在这边讨没趣了。他匆匆地说:“那,这位朱小姐,就交给岩老弟你照顾了吧。等下,你跟上我们的队伍,该进候机室了。”

    军人们下了车,匆匆地整队。这时候,机场这边的官员也出来了,和文修之他们交谈,两边交谈了一会,文修之便领着这一行军人往里走,许岩和朱佑香跟在这支器宇轩昂的队伍后头,忍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异样目光。

    好在队伍中,穿便服的人并不止有他们——许岩也注意到了,队伍里还有不少穿着便装的平民,有男有女,相比那边清一色整齐的军人装束,这些人就显得杂乱了很多,他们戴着胸牌,手上提着大大小小的皮包和仪器箱,跟在军人的队伍后面走着——许岩猜,这些便装的人,该是调查组里科研专家组的成员了。

    这么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进来,有持枪的军人,有警察,也有平民,足有七八十号人,所经之处,无不引起了旅客们侧目。一行人没经过安检门,直接就被机场的领导领进了机场的贵宾候机室里,或许因为时间还早,贵宾候机室稀稀拉拉,没几个人。(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节 方案

    因为和专案组里的人都不熟悉,许岩也没和他们攀谈,和朱佑香随便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刚坐下,他就看到文修之和两个穿着白色制服的民航官员走进了候机室,他们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在争论着什么,双方说话的声音不时传了过来:

    “首长同志,按照民航局的规定,飞机上只有空勤警卫能携带武器的,即使是出差的军警人员也不能随身带武器上民航航班的,武器必须交由我们的空勤保管。。。这个规定,也是为了航空安全的考虑,以免武器走火等原因造成飞行意外。”

    “张主任,你们还没搞清楚状况!从总参通知民航总局的那时候起,东航的那架飞机已经不算民航航班了,他已经被我们总参征用了,已经是我们军方的飞机了。所以,我的人当然可以带武器上机了!”

    文修之很有力量地挥了下手:“我们到襄城以后,说不定立即就要投入战斗了,没有时间等你们发还武器了,所以,我们的武器必须随身。”

    看着那几个机场官员还待再说,文修之不耐烦地摆摆手:“这件事,是我决定的,将来如果真有什么意外,自然也是我负责。你们不用再说了——我们征用的那架东航班机准备好了吗?”

    “报告首长,飞机正在加油,地勤技师也在检查。。。”

    “那我们先登机吧。一边登机一边加油,两不耽误。等下,你们记得通知指挥台。优先给我们安排出跑道来,让我们优先起飞!十点钟之前,我们必须起飞!这是政治任务,谁让我们延误了,我们就要追责谁!”

    文修之厉声疾色地训斥道,机场的两个领导鸡叼米般点着头:“首长同志,您放心吧。民航总局已经给了我们指示,让我们机场一定配合好您的任务。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今天您的航班是最高优先级的!”

    许岩小时候,也曾跟父母一起坐过飞机出去旅游的。旅程中给他印象最深的,是在机场那漫长的等候时间——他记得,自己头一次坐飞机时候。航班延误,足足让他们一家在机场等了七个小时。事后,许岩的妈妈抱怨说,做这趟飞机还不如自己开车去呢。

    但今天,许岩的飞机旅程却是给了他完全不同的体验。许岩在候机室坐了还不到五分钟呢,立即便有人安排专门的贵宾通道请他们登机了。坐上飞机,屁股刚坐稳不久,飞机便广播说立即要起飞了,请大家在座位上坐好绑紧了安全带——许岩看了下手表。从自己到达机场直到飞机起飞,总共也不过是二十分钟的时间。

    对比今昔,许岩心中百感交集——这就是所谓特权的滋味了吧?这感觉还真是不错。难怪大家都在鄙视所谓特权。但真正能享受特权时候,却是不见谁主动放弃的。

    飞机起飞了,经过了上升阶段的颠簸以后,许岩正在座位上打着瞌睡呢,忽然他的肩头被人拍了下,他抬头一看。却是文修之,他冲许岩努努嘴:“去头等舱。我们开个会商量。”

    许岩“哦”了一声,转头过来跟朱佑香叮嘱了几声,叮嘱她勿要放开安全带,勿要乱走动,以免出现意外。朱佑香顺从地点点头:“公子放心吧,吾知道分寸的。”她一直在专心地看着舷窗外的云海,显得兴致勃勃的样子,许岩倒也放了心,他解了安全带,站起身朝头等舱那边走过来。

    头等舱这边已经坐了几个人,除了文修之以外,还有两个穿军装的军人,一个中校军衔,一个上校军衔,还有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官,另外还有两个穿着便服的人,看气质,像是搞科研的知识分子。众人分坐在几个位置上,隐隐围着中间的文修之成了一个圈子。

    看到许岩掀帘走进来,文修之朝他招招手:“许岩,你坐过来,坐我身边。”许岩看着文修之身边有个空位,便走过去坐下,文修之向着众人介绍他的身份:“大家认识一下,这是我们调查组的新成员,许岩上尉。”

    看着许岩那稚气的脸孔,那散漫的头发,毫无军人气质,在场几个人都是蹙眉,一个身形健硕的中校军官粗声粗气地问道:“组长,许上尉很面生啊,从前都没见过?他是从哪个部队调过来的?”

    文修之平静地说:“钟队长,许上尉是刚刚特招进我们情报部的。先前他还不是军人,是蜀都大学的二年级学生。”

    那名钟队长“哦”了一声,他点点头,掉转头望向了舷窗外的云海,却是不再说话。

    这时候,其他人也不说话,出现了一阵令人尴尬的寂静。众人都望着许岩,目光很是怪异,处于众目睽睽的焦点下,许岩手足无措,手都不知往哪摆了。

    众人心里在想什么,文修之心里很清楚:一个蜀都大学的二年级学生,凭什么就能特招进了情报部这种特殊单位?而且一进来就是上尉了?大家多半都是猜许岩是哪位高官或者权贵的子弟,是那种走后门进来的关系户,挤进专案组里想镀金捞点功劳罢了。只是这种话说了不礼貌,大家都不好开口罢了。

    文修之也不说破,他很随意地向许岩介绍在场的诸位:“这位是钟山中校,我们情报部狼牙特种兵的中队长,这趟我们的抓捕工作,就要靠中队长的狼牙中队了;这位是高敏上校,是我们情报部四局国内情报处的处长,许岩,到时候你的编制也是落到国内情报处的,高处长就是你的直属领导了。”

    许岩低头问好:“高处长您好,我是新人,什么都不懂。还请高处长多多指点。”

    高处长微笑着,扶了下眼镜,气质显得很斯文:“你好。许岩同志。不必客气的,进来专案组,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大家互相学习吧。”这位高处长皮肤白皙,气质温文尔雅,语气温和,气质很儒雅。倘若不是身上那套军装,许岩简直把他当做大学里的教授了。

    接着。文修之又介绍了在场的两位便装男子,都是有着教授头衔的专家来着,一个姓陈,一个姓陆。而那两位穿警服的警官。一个是从国安部十八局过来的余处长,一位是从公安部反恐局过来的张处长。

    没等许岩跟诸位客套完毕,文修之神情一肃:“好了,人都到齐了,我们就简单地开个短会,通报一下情况。大家都知道了,襄城那边通知,他们那边再次出现f病毒狂暴症病例,但这次不同。那病例到现在为止,还是活着的。根据襄城市公安的通报,他们已把那疯子逼在当地的一个空仓库里头了。。。”

    “仓库?”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发出声音。诧异地问道。

    文修之脸露笑容:“这次就是我们运气好了。”

    他看着手上的笔记本,读着:“根据襄城公安局的报告,这次发疯的疯子是一个工厂的搬运工,那工厂叫做——呃,叫做襄城市驿马镇第二纺织厂,是一家集体企业来着。今天早上六点多钟。按照工厂的安排,包括患者在内的十几个工人正在清理一个废弃的旧仓库。准备清空了用来囤货的,但突然间,其中一名工人突然发狂,对其他的当班工人进行殴打、撕咬,造成了两名当班工人当场死亡,其他六人受轻重不等伤。好在其他工人比较机灵,逃出来的时候顺便把仓库的门给锁上了,然后报了警。因为事先接到了我们通知,襄城市公安局接到报警后,在派员前去现场处置的同时,也给我们专案组发来了报告——呃,那个时候是早上的八点十分。

    我当即给他们命令,要求他们封锁好现场等待我们过去,不要打开仓库的门,动用武警在包围,将凶手封锁在仓库里头,但不要伤害他。

    九点钟时候,襄城方面报告,已经完成包围,等待我们过去处置。”

    文修之阖上了笔记本,他肃容道:“情况就是这样了,我们正在飞往襄城,飞机约莫半个小时候后就会抵达襄城市。在飞机降落之前,我们必须制定出一个完整的计划出来,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的——陈教授,您好,您有什么想说的?”

    陈教授放下举着的手,他问:“文组长,我想请教,您为什么要强调,让襄城方面不许伤害那个疯子呢?您该知道,这种疯子有多么危险的。”

    “原因很简单,就是我希望能抓一个活的标本。”

    在场几名负责人对视一眼,情报部四局的高处长代表众人发问:“可是,文组长,上次我们已经抓到过一个垂死的疯子了。从他身上抽取的血液样本已经进行过分析和化验,并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这次我们再抓一次,有什么意义吗?

    要知道,这种疯子十分危险,生命力强韧,即使我们动用了杀伤武器,想要消灭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一定想活抓的话,只怕很难,牺牲会很大——当然,我们都知道,战斗总会有牺牲的,但起码让战士的牺牲不要毫无价值。

    文组长,如果没有特殊原因的话,我个人的意见觉得。。。活抓是没有必要的,直截消灭他就是了。”

    众人嗡嗡地议论起来,基本上都是赞同高处长的说法,认为没必要让战士们冒那么大的危险来活抓那疯子。

    众人议论了一阵,文修之才不动声色地说:“同志们的意见,我已经清楚了,但我这样做,确实有必有的理由,需要活抓一个标本——我需要个活生生的标本,来做一次实验。”

    “试验?”听到这个词,众人都愣住了。两位便装的专家对视一眼,陈教授问道:“请问文组长,您要做的是什么试验呢?我们记得,上次的试验里,关于病理、疫情和病毒方面的常规和特殊项目测试,我们基本都做过了。记得并不曾遗漏过哪个项目。

    如果您要做什么特殊的检验项目,您该跟我们先打个招呼,我们好准备器材和试剂。不然的话。到襄城那边,未必立即就能找得到合适的器械和试剂,怕会耽误事情。”

    文修之客气地说:“陈教授,您不必担心,这次试验需要的物资,我已经准备好了。”

    陈教授显得松了口气:“哦,那就好。文组长。请问那这次试验的内容是?”

    “我要测试一种药物对f病毒狂暴症患者的治疗效果。”

    文修之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顿时都是目光大亮。陈教授惊讶嚷道:“什么?针对的药品已经研究出来了?这不可能!我们连病毒体都没法查明。哪里谈得上针对的药品——啊,难道,是国外的机构已先研发出来了吗?是哪家公司生产的药品?”

    文修之摆摆手:“这不是西药,是一种古方中药。提供药品的。不是什么国外医药公司,而是我们的许岩上尉——许上尉,拿你的药出来,给几位专家看看?”

    一时间,众人诧异的目光都转向了许岩,许岩默然地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里面装着四颗驱邪丹。众人接过瓷瓶,看了一下里面几颗红色的丹药,都是神情古怪。

    那位陈教授接过丹药。打开瓷瓶的盖,轻轻嗅了一下,马上又把瓶盖该塞上了。他微微蹙眉:“这几颗药丸很香,但我竟是闻不出这到底有什么成分了——许上尉,能否请教下,这几粒药丸的成分和功效呢?”

    要许岩解释这些灵丹,这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许岩脸露尴尬,干笑两声:“这个。。。我也不清楚。这是我偶然得到的灵丹。配方和成分早已失传了,我也不清楚怎么制成的。”

    “那。许上尉,你怎么知道,这种药对这些狂暴症患者有效呢?以前做过试验吗?或者,有什么药理上的根据吗?”

    “没做过试验。。。不过我想,应该有效吧!”

    许岩很不负责任地答道,让在场专家大蹙其眉,那位钟队长更是冷笑一声,显然对许岩说法很不以为然。

    这时候,文修之也是心下忐忑——许岩的这些药,到底行不行的?如果没用的话,这趟自己的襄城之行,只怕就要变成笑柄了。但他跟许岩不同,他是整个调查组的组长,他知道这个道理:作为领导和负责人,哪怕心里再没底,自己也得必须坚定自信,否则,部下军心涣散,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不用打就输了。

    这时候,如果还让大家继续纠缠许岩的这些灵药的来历或者效力之类的问题,那只会越讨论越觉得荒谬,是毫无意义的。即使许岩拿出他的那个“阴间”或者“中邪”理论出来,在这些唯物论者的科学家和军人眼里,那理论就跟笑话差不多——在灵丹把那些疯子治好之后,或许有人可能相信许岩的说法,但许岩现在说的话,那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的。

    所以,文修之沉稳地说:“许上尉提供的这些药丸的来历和功效,我们现在先不作讨论。现在,我们要讨论的是另一个问题:药有了,但如何要顺利地让那病例吃下药呢?大家集思广益,好好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文修之用自己担任专案组组长的权威,强行为会议定下了基调,在场的科学家和军官们纵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也只能先行服从了,转而讨论起这个问题来。

    大家都明白,要让那狂暴症疯子把药吃下去,其前提条件是必然要把那疯子给控制起来。在场的专案组专家、警官和军官们,都是经办过同类案件的,他们了解内幕,深知要活抓那样一个拥有着巨力又狂暴嗜血的疯子,那是多么不容易的事。

    文修之望向了那位钟中校:“钟队长,有一个患者已经被锁死在仓库里面了,特战队那边,有把握把他活抓吗?”

    钟队长沉吟了一阵,然后摇头:“文组长,我们的战士都是千挑百选出来的特种兵精英,可是但要在近身搏斗中跟病患较量,小伙子只怕还不行。

    要想活抓那疯子,必须要跟他近身扭打和擒拿。但这种f病毒狂暴症病患的力气太大了,我们看过现场的视频和照片,那疯子随手一击的力量。甚至可能达到上千公斤——也就说差不多1吨的力量。

    俗话说,一力降十会,双方力量的差距太大,这时候,无论什么招数都是没意义了。这样的巨力,挨着就死,碰着就伤。根本就不是擒拿或者搏击术能对抗的。要生擒的话,如果没有特殊器材。单凭人力,只怕是办不到的。”

    “你说的特殊器材是指。。。”

    钟队长说:“因为目标就在仓库里,我建议对他使用震撼弹、电击枪、催泪弹和麻醉枪——即使用了这些,我们也不敢保证这些对目标就一定有效。因为从以往的案例来看。目标能中几十枪不死,他们的生理机能已经明显不同常人了,目标连杀伤性武器都无效了,我们很怀疑,对常人有效的震撼弹、电击枪和麻醉枪对他也未必能起效。

    但不管怎么说,试一下总没错的,万一能奏效,那也是意外之喜吧。”

    “钟队长,你们先就这个内容做好准备——可能要用到的麻醉枪、电击枪、震撼弹这些装备。特战队先准备好。”

    “是!”

    文修之又把目光转向公安部的张处长,笑说:“张处,要说到抓人这个行当。你们公安可是拿手的行家了。有些什么好的手段,现在可是关键时候了,张处您可不能藏私了,得给我们传授传授了。”

    张处长连连摆手,笑道:“文组长客气了,要说专业。部队才是老大哥。要说装备精练,我们哪能跟部队上比啊?我刚才听了钟队长说用麻醉枪、电击枪、震撼弹。说得都很在点子上,要说有什么建议。。。”

    张处长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或许,我们可以考虑一下网枪?现在,地方上的公安抓人时候常用这个,要活抓嫌犯的时候,这玩意是挺有用的,襄城那边的公安局应该也有装备,通知他们准备就是了。”

    文修之问:“射网枪的射程有多长?”

    “五米到十米吧——稍微再远一些,也是可以的,只是超过十五米的话,那准头就没办法保证了。”

    文修之微微摇头:“这个距离,近了点。那疯子飚起来速度很快的,几米的距离只是一瞬间眨眼的功夫,在这个距离,我们发射网枪的同志就很危险了。”

    张处长摇头:“危险,我们倒是不怕,就是不知道对上那些狂暴疯子,这玩意还能不能管用。钟队长说,那种疯子随手就能有一吨的力气,我担心射网未必能缠得住他,因为那些网用来对付普通凶犯还成,但对付这样的巨力的疯子,我还真有点担心了,说不定被他一下就弄断了,他崩网而出,那时候就麻烦了。

    我的想法是,最好是同时多支射网枪一起发射,把他缠得死死的。即使他弄崩了一两张网,也没办法那么快就能挣脱出来。这时候,我们部队的同志也把麻醉枪啊、电击枪、震撼弹什么一起都给他弄上去,多多益善,多管齐下,就算这家伙是铁打的,我们也把他给弄软了去。

    然后我们准备个十条八条电棍,只要这家伙显得不行了,我们马上冲上去,用上所有电棍,开动最大电量把他顶着,把他电瘫了去,然后迅速把这家伙给反锁上铐——一副手铐不够,起码得五六副手铐和脚铐同时把他给铐上,这样,这家伙就算真的是头大象,只怕也动弹不得了。”

    文修之赞同道:“张处的建议很好,大家看,有没有什么其他意见?”

    在场众人交头接耳地商议了一阵——这个时候,在这群来自各个安全部门的经验丰富的老手面前,许岩这种年青小毛头基本是被众人无视的。大家商议了一阵,又给张处长的建议加上了一条:抓捕开始时候,军方和警方的人员都不要进仓库去,而是从屋顶上掀开一个洞,从那个洞口对室内的疯子进行射击。这样是确保抓捕人员有一条退路,万一抓捕不成功,也能让他们撤退,那病患也没办法跟着出来。

    这样商议了几分钟,众人都表示没意见,赞成张处长的方案,但钟队长还是加了一句:“文组长,我觉得,就算是作为预防万一的措施也好吧,我们必须还是准备好杀伤武器——自动步枪是必须准备好的!

    万一那些抓捕措施失效,我们必须有一个兜底的措施,以防怪物冲出来逃脱。组长,特战队请求授权,在活抓的行动失败后,允许我们用强力的杀伤武器来消灭那个怪物。”

    文修之紧紧抿着嘴,连许岩都看出来了,他是一心想活抓目标,对这位钟队长的说法很不以为然,但对方说得合情合理,他也没办法反驳,只能勉强地点了点头:“嗯,预防万一,这个想法还是可以的。钟队长,你们可以先做准备,但要记住,我们这次行动,还是要以活抓为主,不到彻底失败,不能放弃——没有我的明确命令,特战队不能动枪。”

    钟队长嘴角一抽,眼睛微微眯起,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他撇撇嘴,点头道:“明白!”

    “好!”文修之看看手上的腕表,说道:“现在距离飞机降落还有十五分钟,大家回各自座位上去准备吧。钟队,等下,你们的特战队是抓捕的主力,就按照刚才商议的思路,你回去跟战士们商议一个多种装备抓捕的配合方案出来,需要准备什么器械,等下报给我。

    张处长,我们进驾驶舱,在那里用驾驶台的通讯仪跟襄城市局联络,通知他们多准备一些射网枪和其他常用的抓捕设备。下了飞机之后,我们就直奔现场了。”

    众人凛然听命,纷纷散去各自做准备了。许岩没事一身轻,正要回自己座位上去跟朱佑香聊天呢,但却被文修之叫住了。

    “呃,文组长。。。”(许岩本来想想叫文哥的,但看着气氛这么严肃,这个称呼好像不怎么合适,他想叫‘首长’,又觉得太做作了些,最后,他干脆跟众人一样,叫了文修之的职务“组长”)“您有什么事吩咐我吗?”

    文修之脱下了军帽,解开了领口的衣领,他低着头,双手揉着额头和头顶,显得很烦恼的样子。他好久都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按着自己的额头。

    过了好一阵,文修之才抬起头,他望着许岩,他缓缓说:“老弟,刚才的事,你都看到了,同志们很多都有不同意见的。做出这个决定,我的压力也很大。你能不能给我透个底,你的这个药,要治好那个疯子,到底有没有把握?或者,有多大的把握?”(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 迎接

    自从许岩认识文修之以来,这位给许岩的印象是自信而能干,他永远精力充沛、自信十足的样子,像一台永不休息的发动机,许岩从未见过他流露出这种软弱的神态。

    在巨大的重压之下,文修之也在动摇。

    对于文修之的问题,许岩的回应只能是紧紧地抿着嘴,他垂下了眼帘,沉默不语。

    望了许岩一阵,却是始终得不到答复,文修之只能发出一声苦笑,他喃喃说道:“我明白。这个问题,是我问得不对,老弟你也没办法答我——F病毒狂暴症,这种怪病是新出现的,老弟你以前也不可能弄到个病人拿药来试验一番。”

    他坐直了身子,仿佛是为了舒畅呼吸,他解开了衣服的口子,敞着衣裳,久久望着舷窗外的云海。许岩从身后看着他,忽然感觉这个瘦削的身影显得落寞而脆弱,在这个单薄的身躯里,承担着巨大的重压。

    “文哥。。。”许岩喊了一声,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听到许岩的呼声,文修之回过头,他看着许岩,很认真地说:“老弟,没什么,我们照计划进行吧。”

    “但是,如果。。。。”

    “如果药效明显,顺利把人治好康复了,那自然是什么都好说;就算最坏的结果出现,药丸毫无效果,这样的话,专案组手上起码也有了一个活着的狂暴疯子作为研究样本了,这对开展下一步的研究工作还是有用处的——抓到了一个活的来研究,这怎么也算个说得过去的成绩吧。”

    文修之呆呆地想了一阵,对许岩摆摆手:“你回去休息吧,我再好好想一下。”

    许岩起身告辞,回了自己在普通舱的座位上。朱佑香还在那边看着舷窗外的云海,看得津津有味。许岩小声地把刚才商议的决定跟朱佑香说了,后者不动声色,只是微微抬起了秀眉:“要活抓一个已被魔物灵体夺舍的人?这只怕不容易吧。”

    “是的,他们打算网枪、电击枪和麻醉枪这些玩意来对付他——轩芸你怎么看?这能不能管用呢?”

    朱佑香摇头道:“公子所说的网枪、电击枪、麻醉枪等装备,吾不曾亲眼见过,也不知道这些器械的威力如何,恕无法答复。不过,吾记得记载,三百多年前,河南道曾经出现过一次小型天灾,有人被魔物灵体夺舍,当地镇抚司也曾想把此獠生擒,为此,动用了上千卫所兵,但最终,那次行动还是失败了,死伤官兵数十人。

    由此可见,魔物夺舍灵体虽然是低阶魔物,但没有修士押阵的话,想要将其生擒活捉,这还是有些难度的。被夺舍以后,人类就成为魔物的傀儡了,凡间兵器对他杀伤不大,十分难缠,公子等下要多加小心。”

    想到文修之方才的焦虑样子,许岩迟疑了下,开口问道:“轩芸,等下,如果我们的抓捕行动不顺利,你会不会出手相助呢?”

    没有丝毫犹豫,朱佑香斩钉截铁地说:“不会。”

    看着许岩沮丧的脸,她嫣然一笑,认真地说:“吾已经跟公子说过了吧?除非是遇到了危及公子你性命安危之事,否则,吾是不会出手的。”

    许岩轻声问:“为什么呢?”

    朱佑香笑着摇摇头:“这是贵国与天灾的斗争,吾到此地终究只是个过客,胡乱出手干涉的话,有违天道——呃,这个说得有点复杂了,不过,我们修道人最讲究的机缘和感觉,感觉不对的话,我们是不会插手的。到头来,你们始终是只能靠自己。”

    许岩还是想不明白:“这样的话,轩芸,你为什么又要跟我来走一趟呢?我还以为,你是想亲自出手解决几个魔物。”

    “公子误解了。吾陪着公子来,一来,是吾不怎么放心公子——公子需知,虽然修士是对抗天灾的主力,但历次天灾之中,死伤最惨最重的,往往也是那些初出茅庐的新修士。

    新人初入修真大道,对自己力量往往有种——呃,不切实际的过高估计,也低估了天灾和魔物的威力。他们年少气盛,却是过于勇猛了,往往也是最容易遭受伤亡的人群。公子您秉性善良,为人厚道,吾只怕在您危难之时会自发挺身而出——呃,这个吾就不说了。”

    想起昨晚自己修炼稍有小成便沾沾自喜的样子,许岩脸红耳赤,却也为朱佑香对自己的关心而暗暗感动。他红着脸说:“谢谢——那,还有其他原因吗?”

    “二师兄制出的灵药,今日终于有机会试验了,吾也想亲自过去看看疗效如何,回去也好跟二师兄说说——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吾的游历需要了。

    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有机会走来走走,饱览各地的风景,见识各地的人情,这亦是吾的人生乐事来着。尤其是能亲眼目见贵国兵马对抗天灾的战斗,这是十分难得的机会来着——公子您知道的,白鹿书院给吾的试炼任务,便是游历各处,考察天灾之事,纂写游历报告。能恰逢这种战斗的机会,能给吾的游历报告上添上精彩的一页,这种机会是十分难得的。”

    许岩苦着脸,心想文修之把这件事看得天大,把这次的事件看做一次生死攸关的小型战争来严肃对待了,用尽了浑身解数,而在朱佑香看来,这不过是一次“有趣的经历,能给游记上添上精彩一页的”趣事罢了。

    看着许岩沮丧的脸,朱佑香淡淡一笑,转头过去又开始望着窗外的云海了。看着朱佑香对天空的景物那么感兴趣,许岩有些不理解,他问:“轩芸,在天空飞行看云海什么的,这对你来说该是常事来吧?你不是常说御剑飞行,这种景色,你该是见得多了吧,为什么还这么感兴趣呢?”

    朱佑香转头过来,严肃地望着许岩,她摇头说:“不同的,这完全不同的。吾虽然也曾跟随师尊御剑飞行,但我们飞得没有这般高,离地顶多也就百来丈罢了,而这里,吾等居然能在这云朵之上了。。。吾看,这怕不要上千丈的高度了。

    而且,速度也没有这么这般迅疾。吾方才估算了下,这个速度。。。只怕已是破风之速了吧?即使是吾师尊驱剑全力飞行,只怕也没办法达到如此迅疾的速度。

    凭人间的凡物,不必灵气加持,也不用修士操控,居然能达到如此神奇的效果,丝毫不亚于我大明金丹修士的法宝——公子,无论是飞机也好,你们的武器也好,贵国的格物和器械之术,可谓鬼斧神工,令人生畏。”

    谈起这个话题,许岩就轻松多了。朱佑香恭维地球科技发达,他自然要回敬的:“可是你们自己就能飞,这样多方便啊!轩芸,你看着,我们坐飞机,要到专门的机场去,还要安检,还要等候航班——呃,今天我们等的时间不长,不过今天我们是沾光了,这个不算,平常搭飞机的话,那才是叫折腾啊,不等上一两个小时,飞机就是起不来。你们修真人多好啊,想去哪里,只要运起法力,放出飞剑,嗖的一下就可以动身了,瞬息千里。”

    朱佑香笑道:“公子,却是不能这么比的。你只知道搭乘飞机要等上个把时辰,却没想到一件事:即使是修真之人也好,要修炼到能御剑飞行的地步,那要经过多少时间的修炼呢?即使是天赋好的,没有个几十年时间的苦修,只怕也没办法达到御风境界。即使是吾这种筑基中阶的修道人,也算是修炼小有所成了,但要想御剑飞行,现在还是颇为吃力的,更何况还有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他们根本就不知修炼为何物呢。”

    指着舷窗外的云海,朱佑香感慨地说:“公子,能让千千万万的普通人都能如修真人一般腾云驾雾,瞬息千里,你们的器械精巧,当真是巧夺天工了。”

    飞机飞行了不到一个小时,舱内便开始广播说要准备着陆了,通知大家绑好安全带。十几分钟后,飞机便平稳地在机场上降落。一行人井然有序地出舱门离开飞机。

    许岩和朱佑香跟在军人队伍的后头,等他们离开机舱的时候,许岩看到,机场上空云层密集,阴沉沉的,显然是个阴天。机场上已经一字排开了十几辆警车在飞机旁边了。在飞机的边上,黑压压地聚着一群人,其中不少是军人和警察,显然是襄城官方的人。

    带队的文修之已经在跟候机的人在握手了,双方在快速地谈着话。许岩正躲在后边看热闹呢,文修之回头,看见了他,却是挥手叫他过来。

    许岩快步走上去:“文组长,您找我?”

    文修之点点头,却不说让许岩过来是什么事,只是在许岩站在一边。他对面前几个男子敬了个礼,客气地说:“这次我们这帮不速之客过来,多多叨扰了。给大家添麻烦了。”

    襄城的几位都连说客气,那位脸和肚子都圆滚滚的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正腔圆地说:“文组长客气了,这是哪里的话,发生这样的怪案,指导我们工作,这是对我们襄城工作的大力支持。我们工作起来感到有信心多了,腰杆子挺直了,感觉信心百倍啊!

    “哗哗哗”的一阵掌声响起,在场众人纷纷鼓掌,许岩也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说完,一众调查组的领导纷纷握手道别,然后潇洒地上了停在旁边的一辆小车,扬长而去。众人挥手,目送两位离去,然后才在文修之指挥下纷纷登车,文修之指挥道:“钟队长,还有襄城的各位,我们坐大巴,路上也好商量事情——哦,许岩,你也跟着上大巴!其他同志,自己找车坐,赶紧坐好了,我们这就出发!”

    莫名其妙地被文修之点了名要坐上大巴去,许岩感觉很是奇怪。他硬着头皮对文修之说:“你让我坐大巴,可我还有个朋友一起的。。。”

    文修之不耐烦地说:“也一起上车好了!”

    于是许岩和朱佑香也跟在众人的后面上车,许岩特意拉朱佑香坐在了大巴的后座,也好不那么引人注意。他低声对朱佑香说:“莫名其妙!他们既然不打算去现场的,那他们又何必跑来这里啰嗦一通,浪费我们时间呢?”

    朱佑香抿嘴浅笑,她低声说:“这是礼节,其中奥妙,公子您不懂的。”

    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比起许岩来,对这些人的做派,朱佑香的理解要比许岩深刻多了。方才做派放在外人眼里,或许会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朱佑香就明白,两位做法是有深意在内的。

    表明了他们的尊重,对这次事件的重视态度,也表明了他们对文修之个人的尊重;而他们说有事不去现场,未必说他们就真的那么忙,连一两个钟头都抽不出来了,原因嘛,一来,他们以此来表示对文修之的尊重,表示对他工作能力的放心,充分授权——现场以文修之的级别最高,他就可以放手施为了,可以独立指挥,不必担心擎肘的问题;

第八十八 备战

    大巴沿着襄城的公路一路疾驰,车开得很快。因为刚刚从飞机上下来,许岩感觉有点晕,他把头倚靠在了座椅的靠背上闭眼养神,耳朵却是听到文修之和各人在商议事情,说得很细很繁琐。

    “调查组的特战队抽调四人,襄城支队抽两人——那仓库的周围有没有制高点?拿地图来给我看看。。。”

    “除了外围警力,我们要组织两个分队,第一个是突击分队。突击分队共计十二人不持杀伤武器,他们只拿网枪、电击枪、麻醉枪等非杀伤性武器,力争将目标给生擒。这个分队,由钟队长亲自指挥。。。呃,再从襄城抽调五个干警加入,要能熟练操作射网枪的。。。”

    “第二分队是应急分队,这个分队跟随突击分队,持杀伤性枪械,装备九五自动步枪、暴力散弹枪——注意了,没有我命令,没我的同意,应急分队不准擅自开枪,谁乱开枪我处分谁!

    另外,通知外围的干警和武警,如果出现了极端的不利情况,被歹徒突破了仓库的外墙,那大家就可以自由开枪,一定要消灭那个歹徒,绝不能让他流窜逃逸!

    马局长,方支队长,你们要给参战的干警和战士打好预防针,让大家有思想准备:等下我们对付的,不是一般的歹徒。他不但性情凶残、泯灭人性,而且有很多怪异之处,比如生命力顽强,行动迅速,力气奇大,甚至爱吃人肉、人血——即使到时候出现什么异状,让大家也不要害怕,不要惊慌。要跟同志们说清楚,即使那歹徒再凶残再可怕,他也照旧是人,不是什么怪物或者鬼怪,我们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一样能消灭他。

    通知参战官兵和干警,开枪时候记得,优先瞄准歹徒的四肢,尤其是膝盖、小腿等关节部位,以消除歹徒的行动能力为第一要务。。。千万不要被那歹徒近身。如果歹徒逼近了,赶紧逃开,不要想着近身跟那歹徒搏斗,我们不提倡这种个人英雄主义,因为那不是人力能对抗的敌人,这只会白白地造成我们同志的牺牲。。。

    如果一切顺利,顺利将那歹徒制服,大家要记得,迅速将歹徒戴上手铐和脚铐,多戴几副,手铐和脚铐都准备好了吧?准备了几副?各十副?哦,那够了!然后,大家把歹徒交给许上尉处置。。。哦,许上尉就是坐在后排的那个小伙子,接下来的事,就由许上尉负责了。。。”

    听到文修之的讲话里出现了自己的名字,许岩睁开了眼睛,恰好看到车前头的众人正在向他望过来。许岩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继续闭目休息养神去了。

    车队没有进襄城市区,而是沿着环城公路绕了一个圈,进了城际公路,在分岔的道口,许岩看到了一个标有“襄城市驿马镇”的路牌,他精神一振,知道这趟旅程的终点就要到了。

    车队驶入了一个乡镇,一路驶来,许岩看到了,镇子沿途的街道已经停满了车辆,有军车,也有警车。车队毫不停顿地驶入了镇子边上的一个工厂,车速太快,许岩也看不清工厂门口的牌子,只见到厂区里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武警和警察,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车内的议论声都静了下来。

    调查组一行人下了车。担任现场指挥快步跑过来迎接众人,他拿着一台杂音很大的对讲机,向文修之敬了个礼,然后语速很快地向文修之汇报着现场情况。

    “你好,时间紧迫,直接说正题吧——仓库里情况怎么样了?凶手还在里面吗?”

    “凶手还在仓库里!我们已经确定了,包括凶手在内,当时当班一共有六个工人,现在撤出来的只有三个工人,其他应该也是被关在仓库里了,现在。。。怕是凶多吉少了。”

    文修之反复询问:“除了大门以外,仓库是否有其他的出路?是否有其他的暗道和小门?我们的包围圈是否严密,能否确定凶手还在里面?有没有可能,凶手已经破墙而出逃跑了?”

    现场指挥信誓旦旦地保证:“您放心吧!我们已经找纺织厂的领导核实过了,也亲自实地勘察过:仓库并没有其他的出口。这个仓库本来是用来储存化工原料的,为了隔热,它的墙壁做得特别厚实,足足有七十二墙那么厚。要想赤手空拳地破坏这么厚实的墙身,这是不可能的!

    而且,在仓库的四面八方都安排了警力,连一只苍蝇飞过大家都能看得清楚,更不要说一个大活人想破墙而出了,根本不可能瞒过这么多人!”

    听说得肯定,文修之也是松了口气。一路上,他最担心的就是在自己到之前,凶手已经逃逸了。文修之并没有立即行动,他问道:“今天上午跟凶手在一起的那些工人,还有人在这边吗?带过来,我们要问他们话。”

    从仓库里逃出来的工人,除了几个受伤的被医院外,还有几个人被留在现场,调查组对他们分别询问了几句,很快就确定了事实:

    第一:凶手叫王中茂,是一个在厂区做了十五六年的老工人,他今年三十七岁,平素老实本分,不惹事,也不怎么和人来往,性格内向;

    第二:凶手与被害的几个人,平时素无仇怨,这趟他突然暴起杀人,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第三:凶手在动手杀人之前,神态举止都显得有些异常,身体僵直,嘴里咕咕说着什么古怪声音,动作僵硬古怪,很不正常;

    第四:凶手动手杀人的时候,有很多人都看到了,凶手的眼睛通红,红得十分异样——拿工人的原话说:“红得透出了一股邪气来”,大家都不敢与他正视;

    第五:凶手动手杀人时,力气十分巨大。开始时候,工人们看凶手跟工友扭打在一起时候,还上去劝解,不料被凶手一拳一个,当场打伤多人,甚至将一名劝解的工人打得脑浆迸裂。其他工人这才起了恐慌,急忙逃离凶手身边。。。

    综合众多证人口述的证词,这时候,就算是在一边旁听的许岩也明白了,文修之是在作最后的确定,他在确定这个发狂的疯子确实就是他要找的目标。

    文修之扫了一眼调查组的各人,低声问:“怎么样?”在他的话语声中,有着隐隐的激动。

    被文修之的情绪感染了,众人也显得颇为激动,纷纷点头:“几个特征非常明显,就是F病毒狂暴病,确认无疑!”

    “那好!”文修之用力地一挥手:“大家动手吧!”

    文修之一声令下,整个调查组都象一台机器般运转起来了,大家从车上纷纷跃下,在仓库的门前开始列队。

    快速从车上搬了几个装武器的箱子过来,里面装的都是各种各样的武器,大家拥在箱子的四周选着武器,许岩饶有兴趣地站在旁边看着热闹,不时向提出各种好奇的问题:“这个是什么枪啊?哦,这就是九五式自动步枪啊?那枪口下面的这个是什么玩意?能装榴弹发射器的?哦哦,能装一个上去看看嘛?威力大不大?这弹夹能装多少子弹啊?”

    许岩问着各种不着调的浅显问题,碍着他是“情报部军官”,也不好意思不搭理他,众人又是好气又是奇怪——这个二百五是哪冒出来的?就是这样的水平?

    好在这时候,终于有人出来阻止许岩糟蹋情报部的名声了。

    “许岩,你在那边干什么?”许岩转身一看,文修之正朝自己快步走来,神情焦虑。

    看到忙得焦头烂额的文修之,许岩还真有点心虚,他连忙解释道:“我正在跟同志们学习枪械知识呢。”

    “瞎搞!”文修之喝道:“同志们等下是要执行任务的,你别在这胡说八道打扰!干你该干的事去吧!”

    “可我不知道该干什么啊!”许岩把手一摊:“没人给我安排任务,我也没有武器——要不,文组长你也发一支枪给我,我参加突击队去?”

    “瞎搞!”文修之没好气地说,他知道许岩的底细的,此人虽然学过内功,但从本质上说,他还是废物宅男一个,容易惊惶失措。把枪发给这种没经过训练的人,只怕对自己人的威胁比对敌人的威胁还要大,文修之可不想还没开始行动就接到伤亡报告了。

    文修之琢磨了一下,忽然发现,还真没什么任务给许岩的,这家伙没经过培训,什么都不懂,不要说要参加突击队了,只怕他连最简单的守外围都做不好,只是照直跟许岩说“你太废柴了我们用不上你“,这好像也有点太伤人自尊了。。。

    文修之琢磨了一阵,他觉得,放着许岩这样到处乱走乱逛,只怕他会惹出什么麻烦来——惹人笑话丢情报部的脸,这只是小事了。他担心许岩不懂战场纪律,万一他听到枪响凑近去看热闹,被流弹误伤着了,那才是真的大麻烦!

    不行,怎么样都得给这家伙找点正经事做,起码要栓住他,不让他到处乱跑添乱才行。

    文修之干咳一声,他严肃地说:“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听文修之这么郑重其事地跟自己说话,许岩顿时激动,感觉浑身充满了干劲,可以上九天擒龙下五洋捉鳖,他立正道:“请指示!”

    “咳!你都看到了,我们大家匆匆从锦城坐飞机赶来,很多行李、资料、设备和仪器什么的都没来得及安置好,现在只能简单地堆在那。。。”文修之转身指了下,循着他指点的方向看去,许岩也看到了,搭自己过来的十几辆警车和大巴都在那边围了个圈子,而在这些车辆中间的空地上,乱七八糟地堆着一堆行李等杂物,都是专案组的同志们匆匆丢在那边的。

    “咳,现在大家准备要行动了,这些东西放在那边不是很安全,需要有一个可靠的同志在那边帮大家看管帮。。。许岩同志,后勤工作至关重要,要让同志们免除后顾之忧,这个重大而关键的任务,我就要交给你了!”

    许岩的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尽管涉世未深,但许岩再幼稚也知道,看管行李的活计,怎么样都不可能是什么“重大的任务”。他郁闷地想:老子千里迢迢地过来,是想亲眼看火爆的战斗场面的,不是来看行李的!

    许岩还想推辞,但文修之已经拍拍他肩膀:“好吧,你就在那边看着吧,帮大家保管好东西,这里人多手杂,不要让什么人混进来顺手牵羊,那同志们就损失大了——你把你这位姓朱的朋友也带过去吧,等下会很乱,你要好好保护她,莫要被人冲撞到了。”

    没等说完,仿佛怕许岩争辩似的,文修之便急匆匆地走了。

    望着文修之的背影,许岩偷偷竖起了一个中指——他拿屁股想也知道了,文修之说的纯粹是屁话来着。整个厂区已经封锁了,戒备森严,连老鼠都溜不进一个来,怎么可能有什么小偷敢溜进来偷东西?哪个小偷活得腻味了,敢在这地方偷东西?文修之摆明就是怕自己捣乱坏事,把自己支开罢了。

    他垂头丧气地向朱佑香走去,刚走到朱佑香跟前,许岩还在琢磨着该怎么跟朱佑香解释呢,朱佑香已经先笑着说:“你这是奉命前来保护吾吗?”

    “啊?”许岩这才想起,以朱佑香的耳力,几米开外的谈话,要想瞒过对方的耳朵,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想到刚刚自己跟文修之的对话都给朱佑香听去了,许岩不禁面红耳赤。

    本来是被文修之盛情邀请、郑重其事地拜托,许岩才参与了这次行动。不管许岩如何表示不愿意,但被文修之这样的菁英权贵这么看重,他心里还是为此颇为骄傲的,颇有点美滋滋的感觉——这就是心理学理论上所说的那“自我价值的实现”吧(这种心态很微妙,就像去邀请领导出席某个会议或者仪式致辞时候,领导总会说“我很忙啊忙得不得了”拼命地推辞,大家一再坚请,表示这么重要的会议没有领导出席实在不行,于是领导最后才勉为其难地表示“实在拿你们没办法,那我就只好去一下了,不过我只能讲五分钟话就要走了”,但若是有哪个不懂事的真的以为领导真的很忙,我们开会干脆就自己开好了,不要去打扰领导了——这种愚蠢家伙的下场一般都会很惨的。)

    现在,许岩已在心里把自己的身份定位成被文修之“三顾茅庐”请出来的诸葛亮了,已经做好了惊世骇俗一鸣惊人的准备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到这边之后,文修之给自己安排的任务居然是看管行李包——你妹的,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就算自己当不了现场总指挥,但当个“总顾问”、“军师”什么的,许岩自觉还是绰绰有余的。

    更让许岩恼火的是,文修之是当着朱佑香的脸这样说的——先前,在朱佑香面前,许岩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描述情报部的人是多么重视自己,他们对自己是多么看重,哭着喊着求自己加入,自己实在是却不过他们的请求才不得已加入的。现在好了,这个洋相让朱佑香亲眼看到了,情报部根本就不重视自己,证明自己先前都是在吹牛,许岩真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让自己可以顺势钻进去。

    他尴尬地笑:“轩芸,你是在笑话我了。你的本领那么大,我有什么能力保护你呢?你都看到了。。。我顶多也就能保护行李罢了。”

    许岩的那点微妙的小心思,朱佑香自然能感觉得到——青春期的男生,他们的自尊心是非常灵敏而脆弱的。看许岩这样自哀自怨,朱佑香倒也不好意思笑话他了,她安慰道:“公子也不必妄自菲薄呢。只要公子勤学苦练,假以时日,必定能有所成就,令世人刮目相看!那位文先生不是让我们过去帮着看行李吗?我们这就过去吧。”

    “哎,好咧,我们过去吧。”

    应该说,朱佑香是个非常善体人意的好姑娘,她看出了许岩的困窘,却是转开了话题,问起了许岩近来修炼的体会。

    许岩如临大赦,连忙向朱佑香请教起来。在他心头始终藏有一个疑惑:上次,朱佑香曾告诫过自己,初涉修真,修炼经脉运转的次数不要过多,时间不要太长,但上次自己被抓进小黑屋里关押时,一次就修炼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事后许岩自己也有点后怕,担心出了什么岔子,但后来,自己继续修炼起来时候,却也没感觉到什么异常。现在,他就问起了这个问题:“轩芸,你看,我修炼了整整一天,这好像也不打紧呢!”

第八十九节 寻找

    听了许岩的咨询,朱佑香微蹙秀眉,默然沉思。

    过了好一阵,她才说:“许公您的这个问题,吾确实无法给您解释。在期,修炼的时间不宜超过个时辰,运转周天不宜超过十六次,这是当年吾师给吾的教导,他说,这是因为刚通的经脉还很脆弱,需要温养,不可负荷过重,以免无法承担,造成损伤。

    白鹿书院里的先生也曾给吾说过同样的话,说得和师尊差不多。因为吾自己也不曾试验过长时间运转经脉灵气,所以现在许公你要问吾此事到底有何弊病,吾还真说不上来。不过,既然是诸位尊长前辈都这么说,吾觉得,这肯定该有道理在里头的。

    在大明界,初者不宜长久运转经脉,这是个基础常识来着,就跟一加一等於二一般,从来没有人问过为什么。”

    听朱佑香这么说,许岩陡然兴奋起来——常识?所谓常识,那是针对那些资质平庸之辈的,而自己搞不好是那种天赋异禀的修真奇才呢?在天才面前,所谓的常识算个屁啊!

    那次不听朱佑香的教训,自己不知不觉修炼了整整二十四小时,最后也没什么不良反应,反而修为大进,连修之都把自己误认为是“内功高手”了——所以,许岩便对朱佑香的说法有些怀疑了,他觉得,朱佑香给自己制定的修炼计划保守了。

    所有许岩看过的武侠小说里都说了,那些投身名门正派循规蹈矩跟着师傅一招一式辛辛苦苦艺的,最后顶多也就能出来混个二流角色一刀领死,他们是绝对没前途的,最终只能衬托了主角的英明和强大。

    而那些充满叛逆精神的天煞孤星们,他们才有资格成为天下第一高手或者第一魔头。他们跳崖就能遇到绝世高人到盖世神功,走火入魔就能“天地交泰阴阳融合冲开了任督二脉”于是平添一甲功力,十几岁少年出来行走江湖就能把那些“辛辛苦苦修炼十年”的宗师和掌门秒杀得跟狗一样——你想想,从小看着这样的武侠小说长大的许岩同志,他怎有耐心老老实实地按着朱佑香的计划来慢吞吞地每天只修炼个时辰?经脉受损。这算什么啊,人家里都说了,哪怕经脉爆炸都不怕,说不定还能帮自己意外结成元婴呢?

    总而言之。许岩坚信:循规蹈矩听师傅话的人,那是决计不会有什么出息的,只有那些不走寻常的少年,他们才能成为的高手。

    许岩琢磨着,搞不好。这是自己发现的一条捷径?自己天赋异禀,继续修炼下去的话,从此就能进展一日千里,连续突破引气期凝神期练气期然后很快就能超越朱佑香达到筑基金丹元婴然后破碎虚空白日飞升?

    看着许岩跃跃欲试的兴奋表情,朱佑香自然知道他在琢磨些什么,她淡淡说:“公,你现在感觉不到异常,或许是因为你修炼的时间其实并不算很长,也或许你只尝试了一次,损伤还没有造成。恶果并没有显现——”

    她正视着许岩,沉静地说:“当年师尊曾跟吾说过,说很多初涉修真道的修行人,总想着另辟蹊径,总想着抄近道、捷径,把师门前辈的总结和经验看成是老生常谈,总想想另寻别好一夜登天。

    师傅说了,这些人真是愚蠢,师门之中的那些训导和讲解,便哪怕是最浅显的老生常谈也好。当初为了把这个教训总结出来,不知有多少修真前辈在这上面吃了大苦头。

    现在我们所走的修真之道,已是无数前辈趟过荆棘和丛林开出来的道了,就算这条道有些艰难。但总算是被证明能走通的一条。每一门修真的建立,都是建立在无数失败前辈血泪的基础上,经过岁月的沉淀而成。如果有人自恃天赋良好,放着能走的不走,却硬要在那荆棘之道上另趟出一条道来——这样的人,最终侥幸能成功的。只怕是万中无一,更多的人,却是贪图那一点快捷的便利,虽然开始进快了,却是打错了基础,荒废了天赋,走入了歧途。到后来,他的修炼进会越来越慢,停滞不前,直到寿元渡尽,他还是徘徊在低阶境界不得突破,那时候才知莫及。”

    朱佑香这么说着,简直就是拿着手指在戳许岩的额头一般,他羞愧无地:是啊,自己凭什么以为,以自己一人的才智,就能超过大明修真界千年来才智之士的智慧集合?自己刚刚踏入修真道呢,便开始怀疑起引人的教导了——这是何等的狂妄,何等的无知!

    一时间,许岩脸红耳赤,真不知该如何面对朱佑香了。好在这时候,有一件事情引开了朱佑香的注意力:一辆云梯消防车轰隆隆地开进厂区里。

    朱佑香诧异地问许岩:“这辆车,是干什么的?”

    许岩很高兴有个话题引开了朱佑香的注意力,他知道修之的打算,说道:“这多半是要用云梯送人上屋顶了——他们打算在屋顶打开一个洞,从洞里对那魔魇进行麻醉和射击。”

    “哦,这多半是那位先生的主意吧?他想得倒是挺周全的,就算武器无效,那灵体也逃不出来。”

    “呵呵,确实是大校的主意。”

    当下,两人都不再说话,看着那台轰隆隆的云梯消防车一开到了仓库的边上,然后,一队背着武器的士兵和警察顺着梯爬到了屋顶上,好在这种老式的仓库屋顶是平顶的,即使上面站了十几个人也是绰绰有余。有人携带了破墙用的冲击钻、大锤和铁钎,当下,一帮人便站在屋顶上叮叮当当地砸起洞来,轰隆轰隆的响声一片。

    接下来发生的事,许岩就有点看不明白了:士兵们在仓库顶围着那个洞在那望了一阵,却没见他们动手。过了一阵,有个军官跑到屋顶边上对下面喊话,因为隔得远,许岩也听不清他在喊什么,倒是朱佑香听得清楚。她告诉许岩:“他在跟下面的人说,仓库里暗了,什么都看不清,让下面的人给上面找几根强力的手电筒来。”

    手电筒是常用的警用装备。自然不难找,下面很快就找来了电筒送了上去。但事情依然不顺利,过了十几分钟都没见什么动静,屋顶的突击队员和下面的支援人员在来来往往地喊话,好在许岩有朱佑香这个顺风耳在身边解说。总算也明白他们在干什么。

    朱佑香告诉许岩:“上面的人用手电筒从洞口照进去了,但仓库里的货物和杂物很多,找不到那个凶手。。。他们请示下面该怎么办。下面的指挥部正在商量——哦,他们商量出结果了,他们要上面的人在屋顶其他地方再打多一个洞,再找找看。。。哦,他们又开始钻洞了。。。”

    许岩干咳一声:“这个,轩芸你倒是不用跟我说,冲击钻打洞的声音,我还是能听到的。”

    看着士兵们远远地在屋顶上打洞。许岩等得无聊,忍不住问她:“轩芸,你觉得,我们这一趟的行动,能成功吗?”

    朱佑香摇头说:“不好说。这次的魔物灵体很聪明,如果先生不小心应对的话,只怕要吃个大亏的。”

    “很聪明的魔物?”许岩吃了一惊:“轩芸,同样是来自魔界的魔物灵体,难道还分聪明或者蠢笨的吗?”

    “那是自然。同样是人类,也有聪明和蠢笨之分。魔物中间自然也分聪明和蠢笨的。”

    许岩点头:“这倒也是。那,轩芸你怎么知道这魔物灵体很聪明呢?”

    朱佑香淡淡说:“一般的魔物灵体,只懂得杀戮和对血肉的渴望,听到人声和响动。它们就会自动冲出来叫嚣和示威了;但这次,士兵在屋顶钻洞,这么大的响动都没能把那魔物给引出来,那很明显,它是躲藏起来了。”

    许岩听得聚精会神,忍不住说:“你是说。那魔物知道这是来消灭他的,它感觉到威胁,所以躲藏起来吗?”

    “呵呵,许公,你这样说,又把那魔物说得聪明了些——低阶魔物的智力也就跟动物差不多,他们只有本能,还谈不上智慧。

    在它们看来,人类,哪怕是人类中的士兵也好,也算不上威胁,只能算食物而已。这个魔物灵体还没见识过你们地球兵马的枪械武器,它根本就没有恐惧,更不会因此躲避。。。吾猜测的话,此獠躲藏,多半是因为屋顶高,它上不去,也没法捕食屋顶上的人类。于是,它就隐藏起来,等着屋顶上的人类放松警惕,说不定就会自己下来了,那时候它就冲出来大开杀戒了。”

    听得朱佑香的叙述,许岩不禁打了个寒战——朱佑香的叙述,让许岩想起了动物世界里播放的鳄鱼。为了捕食,狡诈的鳄鱼能连续数天一动不动,把自己伪装成飘浮的烂木头,等待牛羊前来喝水然后上当。现在,这个魔物的战术,几乎就跟那鳄鱼一模一样了。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顶着.辣的阳,士兵们又在屋顶上的不同位置又打了个洞,但结果还是一样,依然没发现目标。

    这时,已经是中午一点多钟,士兵和警察们没能吃上饭,很多人都是饥疲交困,疲惫不堪。那些守外围的警察,很多都偷偷跑到树荫底下闲坐乘凉了。

    事先定下的策略遇到了阻碍,指挥部不得不开始紧急商议对策。

    托福朱佑香的神奇耳力,她连指挥部那边的讨论都听得到,她告诉许岩:“指挥部那边吵得很厉害,先生在追问那位胖胖的官差头:‘凶手到底还在不在仓库里面?’

    那官差在不停地抹汗,他好像也没什么自信了,但还是坚持说襄城的官差一直在现场守着的,他本人亲自在现场督阵,那凶手不可能逃得出来。。。哦,这时旁边有人说,搞不好在官差到现场之前,那凶手就已经逃掉了呢?

    但又有人反对,说门始终是反锁的,即使警察没来,那凶手也没地方逃啊!

    又有人说,讨论来讨论去也没结果,干脆别磨蹭了。打开大门,进去查算了。这边有几的军队和警察,装备齐全武器精良,有什么怪物也完全对付得了。何必这么磨磨蹭蹭呢?

    先生没说话,他的脸色有点吓人——呃,他发火了,他把那个提议打开大门的人给吼了一通,骂得很厉害。骂了一些很难听的话,这个吾就不便给公您复述了。最后,先生生气了,命令他们立即拿生命探测仪来,他要围着这仓库外墙一寸寸地,不信找不出那家伙来——公,请问,什么是生命探测仪?”

    朱佑香望着许岩,脸上满是疑惑。

    “生命探测仪”,这玩意。许岩倒是常常在电视新闻里见过,尤其是前几年的蜀中汶川大地震时候,那些救灾的新闻里常常听说这玩意的名字,说某个救援队依靠生命探测仪,找到了被埋在地下n天的幸存者,又挽回了一条生命。

    许岩挠着头:“我也不懂这玩意,不过,我听说了,只要有活人,哪怕被墙壁啊泥地啊什么隔着。它也照样能找到的。”

    朱佑香赞叹道:“这不是隔墙视物了?真是厉害啊!公,贵地器械格物之妙,毫不逊色于我大明的法宝啊!”

    指挥部下了决心,执行也是雷厉风行。不到十分钟,两辆武警车便飞快地驶进了厂区,几个消防队军官提着几个深色的箱,快步向仓库那边走去。

    朱佑香继续给许岩现场直播讲演:“又有新的官兵到来了,先生在问他们问题,问他们这个探测器能探测多远的距离。。。他们回答说。这是最新式的雷达生命探测仪,十二米以内,只要有活人存在,基本都能探出来。先生指着那个仓库问他们说,现在怀疑仓库里面藏着一个其凶残的歹徒,不能打开仓库的门,隔着外墙,他们能不能确定人在不在里面?

    那几个官兵显得很自信,说这仓库并不大,只要里面有活人,我们肯定就探得出来。。。好,他们开始干活了,他们在仓库的墙边打开箱,开始做测试。。。哦,他们又换了个地方做试验。。。他们到仓库的后面去测了。。。那几个官兵回来了,他们跟先生说,他们敢确定,仓库里面是没有活人存在的。

    那个官差头不同意,他插话说里面绝对有人,他们一直在外头守着,歹徒不可能逃得掉,准是他们的那测试仪坏了;

    几个官兵说了,绝对没有活人,他们的测试仪也没坏,因为他们用了台生命测试仪同时测的,结果都是说没有人,不可能台仪器同时出错的。。。

    那个官差头说,我们这么多人,几双眼睛都盯着的,这么多人看着,难道还不如你的台仪器?

    那几个官兵说,这种事不奇怪,人会被骗,但仪器是不可能被骗,只要有活人在里头,只要有活人呼吸,他们就一定能探得出来!

    嗯,两边吵起来,吵得厉害,先生脸色很难看,他好像又要发火了。。。果然,先生果然又发火了,他把两边都骂了一顿。。。他下命令说,打开仓库的门,要进去全面查。”

    听到这里,许岩失望地叹了口气:“我们要空跑一趟了。那魔物已逃掉了,仓库里准是空空如也了。”

    “公为何这么说呢?”

    “轩芸,你自己亲耳听到的,消防队的专家都亲口说了,他们一共用了台探测仪来检查,都说里面没有人存在了。”

    朱佑香深深地凝视着许岩,她轻声跟许岩说:“公,您方才怕是没听清楚:他们说的是,里面没有‘活人’存在了。”在“活人“二字上,朱佑香加重了读音。

    “没有活人存在?这有什么区别吗?”

    话音未落,许岩便发觉了不妥:几个消防队的专家口口声声说仓库里面绝对没有活人了——但是,已经被魔物灵体附体了的人类,还算不算活人呢?

    许岩不清楚生命检测仪的工作原理,但对那些魔物灵体,他却是亲眼见过的:那些被弹打得支离破碎都还能活动的怪物,他们还是正常的人类吗?与其说他们是正常人类,倒不如说他们是丧尸或者僵尸之类怪物了。

    如果生命检测仪的是专门针对人类的生物频率的话,搞不好还真探不出它来!

    不行,得赶紧提醒修之才行,怪物很可能还在里面,进去的话很危险——修之这家伙虽然有点不靠谱又狡猾,但他毕竟对许岩还不错,又是陈雨的舅舅,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倒霉,许岩还是有点不忍心的。

    而且,如果怪物还藏在里面,修之打开大门,就是给了那怪物一个逃出来的机会,万一被它逃走了,不知要祸害多少老姓!

    许岩从口袋里摸出电话,拨打了修之的号码——但修之居然挂断了许岩电话!(未完待续。)xh118

第九十节 崩盘

    许岩拿着手机,茫然若失。lala如您已阅读到此章節,請移步到 筆趣閣( )閱讀最新章節,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笔.趣.閣”或者“”,敬請記住我們新的網址筆-趣-閣 [ads:本站换新网址啦,速记方法:,.]他犹豫了下,对朱佑香说:“我还是过去当面跟文修之说清楚吧,他要把那怪物放出来,那就麻烦了。”

    朱佑香微微蹙眉:“公子,不用去了。”

    “啊,为什么?”

    朱佑香没有答话,只是把身后的佩剑轻轻地连輎解下,摆到了许岩的面前。就放在许岩的面前,那把蝉翼剑正在有节奏地震动着,发出低沉的呜鸣声。

    朱佑香摇头,她叹道:“公子,迟了一步了。那魔物,已经冲出来了。”

    话音未落,仿佛是为朱佑香的话语做注释一般,只听到现场一片枪声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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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崩盘了!彻底大崩盘了!

    文修之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

    事实上,在下令打开仓库门进去搜查的时候,文修之还是很谨慎的,虽然他已经相信了消防队专家的说法,认为仓库里确实已经没人,凶手确实已经逃走了,但他还是命令由钟队长带领的十五名士兵全部带上了网枪、电击枪、电棍、麻醉枪等非杀伤性武器,同时要求他们,一旦发现目标,第一时间立即高声呼叫,让其他战友增援,不要孤军作战,千万不要贪功恋战。

    为了预防万一,在仓库的门口,文修之还做了第二手安排:在仓库门口安排了一队持枪的特种兵负责警戒,防止那疯子逃出仓库——有突击队,有接应队,做出这样的安排,文修之自认为已是十分周密,万无一失了,他怎么也想象不到,最后事情居然会变得一团糟。

    仓库的大铁门被打开以后,人们看到了,仓库里黑洞洞的。到处都堆放着一堆堆高耸的废弃布料和化工原料桶。看着那黑漆漆的仓库和堆放过人的仓库,所有人都大皱其眉:这么狭窄的地方,光线又差,障碍物又多。即使凶手真的在里面,要把他找出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仓库的主管被找过来,在仓库的门边指点着找到了了照明灯的开关,但不知怎么回事,这灯居然不亮。那主管满头大汗地折腾了一阵。最后战战兢兢地告诉文修之,可能是线路出故障。

    文修之不耐烦地喝道:“那就赶紧去修啊!”

    “可是首长,灯的线路在仓库里头,得进去才能修,在外面是没办法修到。”

    专案组中也有几个电工技术方面的人才,他们围在那里研究了一下,然后回来告诉文修之:很有可能,是刚刚在屋顶砸洞的时候,破坏了仓库里照明灯的供电线路。那主管说得没错,要抢修的话。必须要进到仓库里头才能办到,在外面是没办法的。

    “通知供电局过来,能修吗?”

    “即使供电局的来了,他们也是得照样要进里面才能修好的。”

    文修之紧紧地抿着嘴,脸色铁青。这时候,对这次的行动,他已经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了:部下随便在屋顶上钻了几个洞,居然都能把暗线给弄坏了,自己的运气实在太差了,好像一切事情都在跟自己作对似的。

    但文修之是个城府很深的人。他知道,即使把先前闯祸的那帮人给痛骂一顿,这对解决事情也不会有什么帮助。这时候,不管怎么样。自己都只剩一条路,就是硬着头皮继续前进了。

    这时候,文修之唯一想到的补救办法,就是找来了一批警用手电筒,给进去的士兵配备上,叮嘱他们多加小心。大家要彼此照应,千万不要落单了。

    带队的钟队长很有信心,他爽朗地说请文组长放心,我们特战队干的就是这个,我们是专业人士啊!

    于是,专业人士钟队长就领着十五个专业人士的特种兵进去了,其他人在仓库门外等候着。因为仓库的库区很大,足有一千多平方米,要在这么大的黑暗里搜查一个躲起来的人,大家都估计,钟队长他们要找很久的。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事情发生得很快:特种兵进去没多久,里面突然就传来了“啪啪”的枪声,对讲机里传来了特种兵的叫嚷声:“那团阴影里,有个东西在动的是什么东西。。。啊,是个人,发现目标了!他就在里边,第二库区——快用射网枪打他!”

    “不行,他行动太快。。。网枪打不中他。。。啊。。。糟糕又打偏了!”

    “电击枪。。。电击枪在哪里?!快射!”

    “电击枪瞄准。。。你妹的,怎么回事,是没打中吗?”

    “打中了,但这对方好像并未受到伤害。。。第二小队,向我们靠拢!我们在仓库中部区域!”

    “麻醉枪射击——啪啪啪,啪啪——啊,文修之我娘你个锤子啊!这什么破玩意,根本不顶用的,打中了都没事!”

    “你们这帮棒槌!拿电棍砸他。。。啊~~”

    “钟队长被打伤了,快来个人,把钟队长拖出去。。。”

    “报告,特战队遭到目标袭击,有人受伤了,目前的所有武器都无法制止对方,有五人受伤。。。钟队长也受伤了。。。请求允许撤退。。。”

    “还请求个毛啊,带上伤员,快走啊!拿电击枪的断后,挡他一下也是好的——啊——”

    “蠢货,你打到刘哥了。。。谁带了真枪的,开枪啊!”

    “都没有,文组长不准带枪,没他同意也不能开枪。。。”

    “让那姓文的白痴去死——那家伙追着我们来了!快来人增援,带暴力散弹枪来!那些破烂玩意根本不顶用!快啊!”

    “不行,这家伙太快了!根本打不中他——啊,救我~~”

    “他追上来了!”

    “跟这畜生拼了——啊!!”

    对讲机里传来的最后一声是一声长长的惨叫,接下来,任凭外边的联络员怎么呼叫,里面都没有了回答。

    “报告!文组长,突击队情况不妙,请求增援!”

    现场指挥部里鸦雀无声,官员们神色凝重,渐渐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文修之的身上——大家都记得,就是文修之命令突击队进去的时候不准带杀伤性枪械武器的。

    文修之脸色铁青得象戴了一个金属的面具,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跳动了几下,流露出狼一般的狠戾表情来。听着部下的报告。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眉头深锁,咬牙切齿的思考着。

    现在,文修之已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困境之中。在旁人看来,他该做的补救办法就是赶紧派带枪的增援部队进去。把那个疯子给干掉,也好把第一批的突击队给抢救回来,怎么样也能救活几个。

    但这只是平常人的考虑,作为决策者的文修之自己,却不是这样考虑的——要消灭那个凶徒,这并不为难。但如果那个歹徒给杀死了,不能达成生擒活捉的目的,那就等于宣告,自己所制订的计划彻底失败,这次的行动也是彻底失败。

    拿不到活的歹徒。也就没办法试验许岩的灵药,自己的成绩就就根本无从谈起,上级只会记得自己指挥失误,葬送了十几名特战队士兵的性命。

    但如果能抓到一个活的狂暴症疯子,如果许岩那边的药对他能有所作用——文修之也不敢奢望许岩能完全把那疯子彻底治愈了,只要就有点疗效,那都算了不起的突破了。这样,自己就可以跟上级报告,说是对怪病f病毒狂暴症的调查已经有了突破性进展,已经发现了可以逆转性治疗的药品。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上级肯定会很高兴的,这时候,自己只要在报告的末尾加上一句,“为了活捉试验用的f病毒yankuai。调查组发挥了英勇奋战不畏牺牲的奋斗精神,钟山队长十五名官兵不幸牺牲,恳请为烈士予以请功和嘉奖。。。”一般来说,看在成绩的份上,上级首长不会太计较这些枝节小事,特种兵伤亡惨重的事。估计也就能含糊过去了。

    这么电闪雷鸣的一瞬间,文修之已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哪怕死伤再惨重都好,这次,怎么样都要把那疯子给生擒活捉了!

    只是,要怎么样才能把那家伙给活捉呢?

    钟山队长虽然牛皮哄哄很牛逼的样子,常常跟文修之顶嘴,时常跟文修之闹点不硬不软的矛盾——这也是常事了,基层部队靠着跌打滚爬的实战业绩升上来的军官瞧不起那些机关军官,这也是军中常态了,文修之与钟山的关系不好,但他却是不得不承认,在战术素质和军体素质上,钟山这家伙确实有一手的。而且,钟山带领的特战队也同样是军中各大军区中精选出来特种兵好苗子,无一不是精锐中的精锐士兵。

    现在,就连钟山带领的这支精锐特种兵都被对方一击即溃了,这个失败已经充分证明了:事先准备的非杀伤性武器——电击枪也好、射网枪也好,麻醉枪,在对上疯子时候,统统不顶用。既然连最精锐的特种兵都失败了,那些地方上的武警和警察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如果不动枪械的话,不要说生擒了,就是想杀死对方只怕也很难。

    如果不能开枪的话,要怎么样才能将那疯子给活抓呢?

    这是最关键的一点了,文修之苦苦思索,但还没等他想出个结果来,事情又出了变故:众人都听到了,仓库方向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枪声!

    文修之勃然大怒,他霍然起身,喝道:“是谁开的枪?立即查清楚了!”

    事情很快就查清楚了,原来被文修之安排在仓库门口守门口的那队士兵,他们与钟队长带领进去的突击队来自同一个单位,战友情深。听到自己的同袍战友在仓库里遇到了危险急需救援,而指挥部却是迟迟不下达进去增援的命令,接应组的官兵实在无法忍耐。为了拯救自己的战友,在一个特种兵少校的带领下,十二名士兵不等文修之下达命令,便拿着枪自己进了仓库。

    接应组装备的是货真价实的真枪,但他们的命运比先前的同伴也好不到哪去,他们刚进到库区里,很快就遭到了袭击——看到前面的黑暗中有个影子在晃动,接应组也不知道对面来的是撤退回来的突击队战友还是目标,领头的军官也不敢下令开枪。只能先喊话,结果,他们等来的不是回话,而是黑暗中猛扑而来的一双血淋淋大手。

    那是一场黑暗中的彻底混战。血淋淋的疯狂杀戮者冲进了武装士兵的队列中,大开杀戒!

    开始时候,军人是因为顾忌文修之的命令,不敢随便开枪,但等到后来。他们就是想开枪也来不及了——在那黑暗中,士兵没法开枪,因为要抓捕的凶犯已经跟自己的战友贴身扭打在一起了,光线昏暗,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就这样,在漆黑一片的仓库里,接应组也被打得崩溃了,带队的军官因为走在最前面,也是第一个被打倒的。黑暗中,那些受伤士兵的惨叫、叱骂声和魔物低沉的吼叫声接连不停。终于。在极度的恐慌中,有一个士兵终于无法控制住自己,他大声叫骂着,朝着黑暗中晃动的身影扣动了扳机——黑暗中,谁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打中了那头魔物灵体,不过事后检查,确定他肯定打中了好几个自己人。

    这一阵密集的枪声,终于导致了接应队伍的崩溃——如果说只是面对着凶残敌人的进攻,就算力不能敌,大家总还能凭着坚强的意志继续战斗。那这名士兵的这阵乱枪,那就是压断骆驼驼背的最后一根稻草了。想到在这漆黑的库房里,流弹横飞,自己不但有可能会被面前的怪物杀死。还随时有可能被身后飞来的子弹打死——心里有着这样的恐惧,就算是再坚强的战士也支持不住了。士兵纷纷转身逃跑,向着外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胡乱射击着,阻止着怪物的追击——在这个时候,谁都没再把文修之的那个命令放在心上了。

    听到仓库里头枪声大作。听着对话机里传来的惊慌叫喊,文修之便知道,事情又一次大为不好。他知道,事情怕是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控制。因为先后进去的突击队和接应队都是专案组里面特战队里抽的人,现在专案组的武装力量损伤惨重,自己现在手头反倒没了能直接管到的兵了,只能依靠地方上的武警和公安了。

    文修之心急火燎——突击队和接应队的接连惨败,这不但导致了惨重的伤亡,还使得仓库门口的警戒力量出现了缺位。现在,仓库正门已经洞开,在那边镇守的武装力量,只剩下襄城公安局十几名只装备了警用手枪的民警!

    他气急败坏地嚷道:“劳局长,赶紧调你们的武警来,让他们带上冲锋枪,一定要封住仓库的门口!绝不能让那怪物冲出来!你快去叫人来!”

    劳局长连连点头,他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正要打电话呢,却是听到仓库方面又是一阵枪声大作——比起先前那密集的突击步枪连发枪声,这次的枪声明显是由单发的枪声组成的。听到这阵枪响声,文修之和劳局长脸色大变:“这分明是警用手枪的枪声!”

    这时候,一个警察快步冲进了指挥部,他大声嚷道:“不好了,凶犯已经冲出来了!咱们的手枪挡不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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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芸,那边好像很忙乱的样子咧。”听着那边传来的枪声大作,许岩不禁咋舌:“文修之不是说不准用枪的吗?怎么现在有这么多枪声?”

    朱佑香“嗯”了一声,却莞尔一笑:“没什么的,一点小意外罢了。”

    事情的整个经过,朱佑香其实清楚得有如目睹,只是她懒得再跟许岩解释罢了。在她看来,文修之的一系列应对都不甚高明——这样还是说得太委婉了,该说他应对得太拙劣了。

    朱佑香之所以有兴趣跟着许岩一起长途跋涉过来看热闹,主要原因就是她对地球这边的正规兵马的战斗力很感兴趣,尤其在面对天灾时候,他们会采取怎样的手段来消除敌人呢?她很想亲眼目睹一次地球官军的战斗经过。

    现在看到的情形,委实令朱佑香很失望:地球官兵的武器精练,禁军和地方卫军(朱佑香把文修之带来的中央调查组当成中央禁军,而襄城地方上的武警和警察则被她当成是地方卫军)也都堪称训练有素,纪律严明,士气高昂——甚至要超过大明帝国的正规官兵。

    但事情偏偏就这么奇怪,地球官军有那么精良的武器,那么好的士兵,他们的指挥官文修之看着也很精明能干,但他们的作战表现,却是一塌糊涂,被一头魔物灵体都弄得如此狼狈。

    听着那边传来的枪声和混乱的嘈杂声,朱佑香无动于衷地说道:“文先生不是笨人。。。只是,他太贪了,反倒误了自己。”(未完待续。)xh118

第九十二节 功劳

    许岩话音刚落,两个军人飞身扑上,一下子就扑到了那魔物身上,嚷道:“我逮到他了!快拿手铐来!”

    许岩还没反应过来,“哗啦啦”一大群人猛然涌了过来,却是把那魔物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しwxs520..围上去的人太多了,却是就把本来站在魔物身边的许岩给挤到了外围去。

    军警们给那凶手的手脚都戴上了手铐,大家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任凭你再怎么凶悍,手脚上同时戴了五六副手铐和脚铐,总不可能还有办法反抗了吧?

    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候,文修之也放下了高级军官的架子,像个普通士兵一般挤在人群里帮着七手八脚地给凶手戴手铐。看着凶手被绑得密密实实,他激动得满脸通红。

    这时候,他才想到一件事:“凶手的速度奇快,却是怎么突然倒在这里?难道,这又是许岩的原因?”

    文修之赶紧挤出了人群堆,他看到许岩和那个漂亮的少女离开人群站得远远的,站在大巴车的旁边,探头探脑地朝这边张望过来。

    逮到了凶犯,文修之心情大好,他向许岩走去,用力拍拍许岩的肩膀,笑容满脸:“好小子,真有你的!凶犯是怎么逮到的,你跟我说说!”

    许岩一脸的懵懂无知:“文组长,这个就是凶手吗?我也不知道。我只看到这个满身是血的男人突然跑过来,却是莫名其妙地突然自己晕倒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是他自己晕了倒的,可不关我的事啊!可能是他自己跑累了晕倒了吧?”

    许岩一本正经地说着,说得好像很惶恐的样子,像是担心文修之跟他索赔凶手的医药费似的。活脱脱一副小市民的胆小怕事不想惹麻烦的样子。

    可惜的是,许岩的这副伪装根本骗不了人,文修之压根就不相信他的话——跟这种f病毒类型的患者,文修之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老子就算没吃过猪肉起码也见过猪跑路了。

    以前那么多的狂暴疯子,哪个不是中了几十枪还能照样生龙活虎的?

    这个狂暴疯子,因为有着文修之要活抓的命令,所以军人也好,警察也好,开枪时候都比较节制。都是瞄准他的腿部等非致命部位开枪的,所以,文修之很清楚。这疯子其实并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

    而且,按照以往的案例,这种f病毒的患者都拥有很可怕的堪称“不死”的生命力和疯狂的爆发力,随手一拳能打出上吨的力量来,就在仓库里,他先后打垮了两个精锐的特种兵分队——这样的生物。会因为随便跑了几百米就会自己晕倒了去?

    这种低劣的谎言。你就不妨哄鬼去吧!

    文修之心里有数,知道这事多半跟许岩脱不开关系:这家伙还真是有点门道啊。先前就治好了自己爸爸的怪病,现在又赤手空拳地放倒了一个狂暴凶犯——这可是打倒了两队特种兵的强人啊——在许岩身上。到底还有多少藏而不露的本事呢?

    在文修之的眼里,许岩顿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了。

    只是现在凶犯已落网了,文修之心情大好。许岩不愿意承认,文修之倒也不去逼他——身怀绝技的高人总是各种各样怪癖的,许岩既然喜欢扮猪吃老虎,文修之也懒得揭穿他:反正许岩已经是情报部的特工了,他本事越大,就越有价值,从而也就越加证明我们文大校慧眼识才!

    “哦,这凶犯原来是自己跑得累倒的啊。。。”文修之一本正经地说,可他脸上那挤眉弄眼的古怪表情,却是摆明跟许岩说:你说的话,老子半个字都不信!

    “没错,就是这样了,是他自己跑累摔倒的!”

    “呵呵,”文修之凑近了许岩,他揽着许岩的肩头,压低了声量,以一种自己人推心置腹的口吻说:“岩老弟,你们有本事的人都是这样,不想出名抛头露面免得被名声所累,这个想法啊,老哥我是明白的,理解,理解!”

    (许岩已渐渐发现了文修之的特点,当他心情大好或者有求于自己的时候,他就会管自己亲热地叫‘岩老弟’,如果他心情不爽的时候,那就会叫自己的军衔‘许上尉’了;如果他心情很差的时候,他就干脆叫自己的名字许岩了。)

    文修之继续说:“但岩老弟,这次为了抓这个狗东西,我们出动了这么人,死伤也不小。我们得跟上头有个交代啊!如果说这凶手是跑累了晕倒才被我们抓到的,这好像有点怪怪的。。。我们那些牺牲和受伤的同志好像也很没有价值似的。”

    听文修之这样兜着圈子啰啰嗦嗦地说着,许岩实在弄不清他到底在想说什么。他直截说:“文哥,部队上的事,我也搞不清楚的,你想怎么办,直说就是了,我听你安排。”

    “呵呵,好,老弟你是爽快人,咱们就直截说了吧,老哥我想跟你商量下:那正式的报告,咱们给他变通下。这凶犯,咱们就不提他自己晕过去的这档事了,就说是调查组全体同志为了抓这活口,放着枪械武器不用,不怕牺牲,前赴后继,终于才把凶犯给生擒活抓,获得了宝贵的**标本——岩老弟,你看看,咱们强调集体的功劳和作用,就不要突出个人的成绩,你觉得怎么样?”

    文修之说完,紧张地看着许岩,观察他的反应——文修之也知道,那些有本事的人,往往都有各种古怪的脾性。高手自个淡泊名利,喜欢隐居在幕后,但若是别人以为他不在乎就随便抢了他那份功劳的话,高人却是会很生气的。

    现在,文修之很担心许岩的反应:这份功劳是许岩的,许岩若是不肯答应让出来,那也就罢了,就当自己没说过这事就好;但若是许岩当场发作闹起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有地方上的军警和领导,自己的脸面真的要丢得光了。

    听文修之这样说,许岩瞪大了眼睛:什么?抓到凶犯是集体的功劳?难道,文修之想抢功?

    顿时,文修之的形象在许岩的眼里黯淡了好几分。

    对许岩来说,抢功劳这种事,他以前只在电视电影里看过的,没想到如今却真实地发生在自己面前了。许岩一直以为,那些干出抢部下功劳为自己成绩的卑鄙小人,都是一副獐眉鼠脑的猥琐小人模样或者是肥头大耳的贪婪官僚样子。真没想到呢,出身高干家庭,气质儒雅。相貌英俊的文修之居然也干出了这种事情!

    压抑住心中不快,许岩沉声道:“文哥,这事,我听你的好了!那报告,你怎么写都行,我不会多事的。就算有人来问。我也会说。是文哥你亲手抓到那凶犯的。”

    文修之一愣,看着许岩。他笑着摇头:“岩老弟,你倒是误会了。那报告不是要写我的功劳——哎说点白点吧,我这年纪就到了这个级别,即使再加上这么点功劳。我也提不了将军。我的家庭情况,老弟你也是知道的,不缺立功的那么点奖金。

    今天为了抓这个疯子,我们前后派了两支队伍进仓库,第一批的突击队差不多死光了,十五个人只活下了三个;第二批的接应组也是伤亡过半——我算了下,光是殉职的弟兄就差不多二十人,还有受伤的。。。我想求岩老弟的是,这个功劳你如果不感兴趣,那是不是可以给弟兄们分上一些?

    那些殉职的兄弟,肯定是要评烈士的了,再给他们追认一个立功,他们的家属也可以分多点奖金,多少是份心意吧——文老弟,如果你答应帮我这个忙,我很承你的情,代弟兄们感谢你了!”

    “啊!”许岩愣了下,他没想到,文修之要在结案报告上作假,为的却不是他自己,而是为那些牺牲的军官和士兵,为的是帮那些牺牲军人的家属争取奖金。

    没想到,这身为纨绔公子、**、利益动物的文修之,还有着这样的一面。

    一瞬间,许岩还真的有些感动了。他立即点头:“没问题,文哥,您这个忙,我肯定要帮的。文哥,你这报告只管写好了,这个功劳,我也不在乎。”

    文修之听得出,同样是答应,但许岩两次答应之间的态度可是大有不同的。他自然知道,许岩先前是有些误会了,心里暗暗好笑——以自己的家世和身份,自己可以态度倨傲,可以狂妄自大,可以目中无人,甚至可以蛮横无礼,这些毛病都无所谓的。但自己若是干出了抢部下功劳为己有这种事的话,那可真是蠢到家了,会被人笑掉大牙的——身为红二代,自己本来在仕途上就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了,还需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才能进步的话,那自己得多无能才能办到?

    看到许岩配合,文修之也很高兴:“呵呵,老弟年纪轻轻,但这心胸真是开阔,淡泊名利。你放心好了,你配合组织上工作,组织上也绝不会亏待你的。。。”

    文修之还想再跟许岩再说上两句的,但这时,那边有人叫了:“文组长,您快过来看看,这凶手,好像。。。好像不对劲!”

    抓到一个活着的f病毒狂暴症患者,这是文修之破釜沉舟豁出了身家前途才获得的战果,所以,现在,对那凶手的死活,文修之简直比凶手的爹妈还更关心。

    听到有人说凶手不妥,文修之赶紧丢下了许岩,急切地奔了过去,他挤开围观的人群,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出啥事了?”

    “文组长,不知怎么回事,无论我们怎么弄,这家伙都醒不来。他的状况,很怪!”

    顺顺利利地给凶手上了手铐,大家兴高采烈地庆功时候,这时候,挤在近前的几个军人才发现,那凶手的状况好像有点不对——开始他们还担心凶手醒过来会反抗呢,但任凭他们怎么翻弄摆布,那凶手根本都没反应,而且,他的身体软得象瘫泥似的,一点力度都没有,倘若不是摸到凶手还有呼吸,脉搏也是正常,大家简直要以为这凶手已是死人一个了。

    这时候,众人才开始担心起来:这家伙该不会是死了吧?

    文修之凑到跟前来,听部下七嘴八舌地汇报了异状,他眉头一皱,立即就下令叫医生来——专调查组内部也配备了很高明的医学专家,为案件侦破提供医学上的参考。

    几名医学专家很快被请了过来,他们围着那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凶犯小心翼翼地做着检查,测试着凶犯心跳、脉搏等数据。

    测试完毕后,专家们交换了一下意见,其中一位资历最老也是最权威的专家告诉文修之:“文组长,我们检查过了。凶犯在腿部中枪三处,流血不少,但凶犯的体征显示,他现在并无生命危险。他的脉搏平稳有力,心跳虽然略慢,但也是平稳有力的,不像是性命垂危的人。”

    文修之问:“这样啊?那这家伙为什么醒不来呢?”

    “这个嘛。。。凶犯现在明显是陷入昏厥状态了。我们刚才测试了下,凶犯的瞳孔对光照刺激毫无反应,这反应很不正常,这只怕不是简单的昏迷了。

    凶手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暂时还不清楚原因,可能需要用脑部深度ct和核磁共振来做一个详细检查了。。。可能还要动用到一些更高级的设备,现在这里的条件不适合,这些设备怕是要到比较大的医院才有,要等结果出来才能进行分析了。”

    文修之蹙着眉,心想这就比较麻烦了,这些需要用到的高级设备,也不知道襄城人民医院有没有配备,搞不好要回到京城才有了。他正在发愁,忽然想到: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为什么不问问许岩本人的意见?是他放倒了这凶犯,他或许该知道原因吧?(未完待续。(lwxs520。.))

第九十三节 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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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修之赶紧找来许岩,他严肃地对许岩说:“岩老弟,你给老哥一句实话:你到底干了什么,把凶犯给整成这副样子了?”

    对这问题,许岩自然是咬死不认的:“文哥,你误会了吧?我都说了,这凶犯是自己跑过来然后晕倒的,我可是什么都没干啊!”

    跟着家伙说话太费力气了,文修之也懒得跟他兜圈子:“好了,岩老弟,文哥也不听你瞎掰了,就问你一句话:你还能把这家伙给弄醒吗?”

    许岩吃惊:“弄醒他?文哥,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闹腾这么大功夫,死伤这么多同志,好不容易把这家伙给制服了,你再把这家伙弄醒。jiemei如您已阅读到此章节,请移步到“筆趣阁/”阅读最新章节,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笔趣閣 ”或者“..”,敬请记住我们新的网址 。。。这不是折腾人吗?到时候,他闹腾起来,你怎么办?”

    文修之没好气地说:“大不了给他加多几副手铐脚铐吧,十几副手铐锁着,就是超人也挣不脱——岩老弟,你能不能救醒他?给我一个准话吧!”

    凶犯是朱佑香放倒的,许岩也不知道朱佑香究竟对他做了什么,一时间还真不敢答应文修之。但既然是自己放倒那凶犯的,这时候当着文修之的面,他也不能去找朱佑香请教,这只会让文修之怀疑——不是许岩你打倒那凶犯的吗?能不能救回人,为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却要向一个女孩子请教?

    一时间,许岩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困窘中。他装出沉吟的样子,像是正在思考,身子却是微微侧转,想看看朱佑香那边在给自己什么暗示,他身子刚动过去,耳中立即传来了一阵细微却是异常清晰的女子声音:“许公子,可以答应他。”——那声音,赫然正是朱佑香的话音。

    许岩一震,他抬头望了一眼文修之,却见后者毫无察觉,还在等自己的答复,他装作不经意地转头,不动声色望了一眼朱佑香,却见后者微微点头,眨了下眼睛,示意方才确实是她在讲话。

    传说中的“传声入微”绝技,那居然是真的!

    有了朱佑香的传话,许岩心中顿时有了底。他不动声色地说:“文哥,既然是你要求的,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就奇怪了,你抓这狂暴症患者,不是为了实验用的吗?

    凶手现在,那不是很好嘛?他不闹腾不捣乱,你们爱做什么实验都成,这不是最好的状态吗,何必还要让他醒过来呢?那时候,还要动用军警来看守和警戒他,麻烦得很。”

    “岩老弟,你不懂的,京城的事,复杂得很!我这样把这疯子弄回去,简单是简单了,但我只怕上头不认啊!”

    看着许岩懵懂茫然的眼神,文修之却也懒得跟他解释了:如果自己带回来一个只会淌口水睡大觉的沉睡人回来,回京城以后,上级领导肯定不满意的,搞不好还以为自己是去哪里抓了个植物人回去交差呢。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有人冷言冷语地嘲讽:“这种植物人啊,哪个医院不是一抓一大把?还用得着我们的文大校去襄城千里迢迢弄回来吗?听说还死了好多人呢,文大校真是太本事了,抓个植物人也死了几十号人啊!”

    所以,尽管明知道很麻烦,但为了证明这确实是货真价实的f病毒感染者,文修之必须把这家伙给弄醒了,这样的话,回去之后,让首长亲眼看到这个f病毒感染者的表现,自己的试验才有说服力。

    但许岩的担心,文修之也是颇为认同的:万一弄醒了这凶犯,又被他给逃脱了,那可怎么办?

    为了防止意外,文修之跟几个在场领导商量了下,决定给这凶犯再加上一点防护:除了给凶犯加上双倍的手铐和脚铐以外,专案组还跟襄城政府联系,从襄城动物园里借了一个钢笼子过来,把那沉睡中的凶犯给装了进去——根据襄城动物园介绍,这个钢笼是为运送大型猛兽而专门定制的,这笼子的钢条能承受五吨以上的巨力,动物园那边可是拍着胸膛保证的:“哪怕装一头大象或者北极熊进去都没问题的,它们绝对挣不脱的!”

    做好这些防护措施,文修之再次找到许岩,请他出手。文修之拜托得十分恳切:“许岩,这就拜托你了,请你一定要想点办法,把他给救醒过来!”

    许上尉很谦逊:“文组长,我会全力而为的,但成不成,那得看运气了。”

    在数百名参战军警的围观下,在文修之等一群领导前呼后拥的簇拥,情报部的新锐功臣许岩上尉闪耀登场!

    在万众瞩目之下,许岩大摇大摆地来到了铁笼边上。按朱佑香的指示,许岩蹲在那躺着的凶犯身边,隔着笼子伸手过去按住凶手的肩头。许岩双目紧闭,装出一副正在发功运气的模样,嘴里念念有词,说得又快又密,谁也听不清他到底在念叨着什么。

    看着许岩的做派如此如此神秘莫测,在场众人都是油然而生敬畏之感。那位来自安全部的余处长小声地跟文修之说:“文组长,我们的许上尉,他走的该是密宗的路子吧?我上次去藏区,见过一个有大道行的仁切波,他做法时候的做派,跟许上尉现在可是很像啊!”

    “密宗?不不,老余啊,你这就看走眼了。”情报部的高处长很有把握地说:“我们许上尉的做法,一看就是道家的法门来着!你认识张卜天吧?他可是当代龙虎山张天师一脉的传人,我看过他开坛做法,念的咒语就和许上尉现在念得一模一样!我就说了,许上尉走的绝对是道家的符箓法门,不信得话,咱们打赌?”

    文修之不耐烦地喝道:“嘘!都不要吵了,不要干扰了许上尉!”一众专案组领导,他们屏住呼吸,鸦雀无声,看着高手许大师在那运气做法

    许岩这样磨蹭着摆姿势摆了好一阵,然后,他的耳朵里终于传来了朱佑香的传音入密:“好了!吾已经收回了魔物体内压制它的灵气,公子,您可以离开了。”

    许岩赶紧把手从铁笼里缩了回来——其实,就是朱佑香不说,他也能感觉得到,自己手掌触摸下的躯体温度正逐渐升高,那魔魇的躯体正在微微颤动着,像是正在恢复活力。

    许岩缩手收了功,离开笼子后退了几步,沉着脸,看着笼中的凶犯不出声,那气势,竟也有了几分莫名的威严。

    文修之走上前来,低声问道:“成了吗?能将他弄醒了吗?”

    许岩默默看了一阵,道:“可以了。这家伙,很快就会醒过来。”

    许岩话音未落,却见那凶犯身子一颤,已是陡然睁开了眼睛,在他眼睛里透出的,却是那充满邪恶的红光。他陡然一个翻身,却是在铁笼里坐了起来了,扭头恶狠狠地望向笼子外的众人!

    “他醒过来了!”

    现场响起了一阵轻声的惊呼。包括文修之在内,领导们不是没看过f病毒狂暴症的患者,但他们看到的,都是那些已经被击毙打死的。第一次亲身跟这种活着的生物面对面站着,看着那充满邪恶和恶意的红色眼神,领导都是心中暗暗生惧,脚下不由自主地向后挪了两步。

    好在魔物的身体和手脚都被密密麻麻的手铐、脚铐和各种铁链捆住了,他的双手被反铐着,身体虽然能坐起来,却是无法出力,只能在铁笼里像毒蛇一般扭动着身子,嘴里流淌着口水,发出低沉的“赫赫”声,象条得了狂犬病的疯狗一般。

    文修之和许岩并排站在一起,离那疯子站得最近,也是最首当其冲地承受那疯子的凶焰的。看着那疯子醒来,他微微蹙眉:狂暴疯子双眼通红,里面不但充满了邪恶和杀意,而且还蕴涵着某种摄人心魄的魔力,仿佛是地狱深渊里泛起的两盏血色的魔灯。

    为了缓解心中的压力,文修之轻轻地吁出一口气,他转头对许岩说:“岩子,那次,你跟我说,这种怪物,是被阴间的怨鬼还是幽魂附体的。不瞒你说,那时候,我确实是不怎么信的。但现在——”

    文修之转过头,他凝视着那魔物,瞳孔却是渐渐缩小,他轻声说着:“我真的有点相信你了——这种东西,还真的是只有亲眼见过的人才会相信!

    你看,在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戮、仇恨、残暴和血腥,充满了.裸的邪恶,它憎恶我们,憎恨我们世间的一切!

    我见过很多穷凶极恶的犯人,他们很多都有反社会人格的,但即使那些临刑的死刑犯,他们也没有这样的眼神!没有一丝人性,没有一丝温情,只有彻底的嗜血和凶残——你说得对,这种可怕的眼神,绝对不是人世间该有的东西,只有来自阴间的魔鬼才可能有这样的眼神!

    岩子,这不是疯子,这是极端仇恨我们人类的敌人!”

    许岩望了一眼文修之,心中倒是对他的评价又高了几分。他问道:“文组长,这家伙醒过来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尽快将这家伙运回京城。。。把这家伙给首长们亲眼看下,让首长对这件事有个直接的感性认识,然后,我再给他喂药吧,看看他能否康复成正常人的样子。岩老弟,你的药真的能把这家伙给治好的话,那你就是为国家立下大功了!”

    许岩笑笑,他伸手进裤袋里,摸出了药瓶递给文修之:“文哥,这里有四颗药丸,你自己拿着吧。到时候,你想办法给这家伙喂下吧。其实没什么讲究的,用矿泉水冲,给他吃进肚子里就行了。一颗如果不行的话,你就再给他喂多一颗——如果还不行,我也没辙了。”

    文修之吃了一惊:“岩老弟,你不跟我们一起去京城了?”

    “不去了。”许岩伸了个懒腰:“文哥,说真的,跟你们在一起,我觉得实在好累——还是学校的生活比较适应我。”

    对于许岩的决定,文修之感觉非常突然,他连忙劝说许岩,要跟着去帝都一趟,还有很多事离不开他呢!

    许岩反问:“文哥,现在,疯子抓到了,药我也交出来了,答应你的事,我全部都做到了。还要什么事是非我不行的呢?文哥,莫非你还想把我当做试验品解剖试验不成?”

    “呃,老弟你开玩笑了,呵呵,老哥我怎么会这样想呢。。。”文修之呵呵地干笑着,看着他尴尬的笑容,许岩立即知道了——搞不好,这家伙还真是有过这样的打算呢!

    此路不通,文修之又换了另一个法子。他说,帝都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东西,很多风景名胜的景点区,比如啊,去看长城啊、去看升旗啊、去看故宫博物馆啊、吃京城烤鸭啊。。。

    看着许岩神色淡淡的,好像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文修之也没办法,只好使出了终极绝技:“岩老弟,我跟你说的,你可千万不要回去跟我那外甥女陈遥雨说啊——我跟你说,除了那些风景名胜外,京城还有一样很好的特产,那就是会所啊!

    那些高档会所,只有会员才能进去的,你若不是会员,再多钱人家也不对你开放。老弟,我跟你说啊,我恰好是这么一家会所的成员,那家会所那个富丽堂皇,那些吃的喝的,那自然是不消说了,更关键的是,里面的那些小妞啊,漂亮得不得了,我保准你这辈子都没见过。有些甚至就是电影电视里的明星来着!想想啊,老弟,你喜欢哪个少女偶像派明星什么的,搞不好就能跟她。。。呵呵!”

    听文修之说到了这种男人之间“你懂的”的事,许岩也是少年心性,很自然地来了兴趣:“真的吗?还能请来明星?那,能请来赵嫣然吗?”

    文修之茫然:“赵嫣然是谁?”

    “赵嫣然就是最近很火的偶像明星啊,中央台正在播的那个古装连续剧《双宫迷情》的女主角,演眉玉公主的那个。。。文哥,你真没看过?”

    “我连睡觉都没时间,哪有时间看古装剧啊!哎,不管了,老弟,只要你肯陪老哥走一趟京城,你看上哪个美女就只管说好了,她要是不肯,老哥派警卫员出去帮你抢回来!”

    听文修之越说越是不堪,许岩赶紧打断了他:“文哥,谢谢了,好意心领了,但老弟我对这玩意不是很感兴趣,谢谢,不劳您费心了。”

    开什么玩笑,许岩敢保证,现在自己跟文修之对答的每一句话,朱佑香正在旁边竖着耳朵听呢!

    文修之浑身解数出尽,却都没办法把许岩给劝成去帝都,他自己顿时就丧了气——倘若是普通部下,许岩这般敬酒不喝,文修之肯定会祭出罚酒来的。

    但对上许岩,文修之却是不敢这样硬来——接触越多,他发现许岩身上的秘密也就越多。这个人不但救回了自己的父亲,有着据说能治疗狂暴疯病的灵药,甚至他的武力也是深不可测,死伤几十人都拿不下的狂暴疯子,他轻轻松松就制服了;那么可怕的怪物,在他手上却像是个毫无抵抗力的小孩一般,许岩要他昏就昏,要他醒就醒。

    许岩这年轻人,虽然性格和为人处世方面还略显幼稚,不怎么懂世事人情,但他的一身本事,确实是深不可测。

    对这样身怀绝技的优秀人物,是只能交好,不宜得罪的。

    自己强迫他去帝都的话,那许岩即使去了帝都,他也是出工不出力,不肯拿出真本事来,自己一点办法没有——甚至有可能,他还会跟自己翻脸呢!那样的话,真是自己的损失了。要知道,自己还指望着许岩帮忙侦破这个案子,为自己挣上一颗将军的金星呢!

    文修之琢磨了下,忽然发现:许岩说得也对,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确实也不是非许岩不可了。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自己知道许岩在蜀都大学读书,只要跟他保持有那份交情,自己遇到什么问题,大可随时去蜀都大学找许岩的嘛,何必非要逼他去帝都呢?

    想通这点,文修之倒也释然了。他跟许岩说:“行吧,岩老弟你既然不想去帝都,那老哥我也不勉强你了。不过,老哥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可不能丢下我撒手不管啊!”

    许岩现在只求能脱身,他满口答应道:“那是自然!咱哥俩是什么关系?亲兄弟一般的关系,咱们那么好的交情,我怎么可能对文哥你的事撒手不管呢?何况,按你说的,我还是情报部的上尉呢,老哥给了我这么大的好处,我怎么可能不帮你呢?文哥你放一万个心好了,有什么事,文哥你只管给我打个电话好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许岩胡乱许诺,心里却在想,管他娘的!只要过了这关,回去就把文修之的号码扔给电话的黑名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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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节 机场

    许岩答应得十分爽快,文修之却有点隐隐忧虑:相处这么久,他对许岩的性子也有些了解,他是那种蔫坏的人。m有什么不满,他不会在明面上说出来,也不会跟你吵,但却是在心里对你敬而远之,从此不相往来。

    “看来,真的要给他点甜头尝尝了,不然的话,这小子下次真的不肯跟我玩了!嗯,他喜欢什么呢?少年人血气方刚,最喜欢的该是美女了!嗯,钱也是个好东西!

    这样的话,还真要考虑美人计了。。。看来,今后要拜托下外甥女陈遥雨,要跟许岩多多沟通,跟他加深点交情了,或者。。。”

    文修之暗暗盘算着,他将许岩拉过去,小声跟他说:“老弟,这一趟,你是帮了老哥我大忙了。倘若不是有老弟在,兄弟我今天险些就要弄得收不了场,这个脸丢得就大了。

    这个,报告上不能明写上老弟你的功劳,但你放心,文哥不是不懂事的人。你刚刚入职,工资程序还没走完,暂时还领不了工资,不过你给我一个账号吧,回京城以后,我给你打上一笔出勤经费和奖金——不多,也就略表心意吧,老弟也不要期望太高,这奖金,也只能说不让老弟你白跑一趟就是了。咱们情报部也不是那种富衙门,只能凑合着这个水平了。”

    文修之这么说,许岩倒也没在意:估计这个出勤费也就是千把两千块钱的事吧,自己干了活,国家给自己报酬,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来着,所以他拿得很是心安理得,毫不推辞。

    文修之把许岩的账号记在了手机上。点头道:“行了,到时候帐划过去,我再通知你。”

    “好的,谢谢文哥了——对了,文哥,你这趟去京城,还回来锦城不?”

    文修之摇头:“我工作单位本来就在京城,锦城那边,本来就是因为锦城这边出了案子,我们才临时设立的驻地。并不是常设机构。这趟抓到了活口,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调查组可能就要被撤消了,锦城的点估计也得撤了。老弟,你以后要是想见文哥的话,只怕你就得跑京城来了。”

    老子又不是嫌麻烦不够多,吃饱了撑得要去京城见你!

    许岩心中暗骂。不过,听到文修之说专案组可能撤消从此再也不回锦城了。从此就没人追查朱佑香的身份。彻底消除了威胁,许岩真是说不出的高兴。他心里拼命压抑。脸上还是抑制不住地出现了笑意:“啊啊,文哥。你不打算回锦城了吗?那可怎么行啊,我可舍不得你啊!”

    许岩嘴上说着舍不得,脸上却是流露出兴高采烈的表情。文修之都人老成精了,哪里看不出这家伙言不由衷?他心里很是郁闷:“老子的做人好像没这么差吧?好像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你犯不着这样送瘟神一般待我吧?”

    俩人唉声叹气地互道一番惜别不舍之意,这时候,车队也过来了,文修之指挥着吊车,将装有凶犯的铁笼放进了一个集装箱卡车里,再紧密地关上了车闸。在大队军警车辆的押送下,装有凶徒的集装箱车子开往火车站。

    看着车队越开越远,那片尘嚣渐渐消失在道上,许岩顿时轻松。

    调查组大部队走了,好在文修之还有点良心,交代襄城市公安局为许岩安排了返程的行程,襄城公安局刑侦支队一个很年青的副科长姓韩的,来给许岩送行。

    这位副科长询问许岩的去向,许岩说自己要回蜀都锦城了,于是对方当即打了个电话订了两张去锦城的票——最近的航班正好是下午的,离现在还有三个小时,时间却是刚好合适。

    韩警官开车载着许岩一路去机场,一路上,韩警官对这位年青的许上尉还是颇感兴趣的——这小家伙二十岁没到就是上尉了,进的又是情报部这种机要单位,估计是哪家太子爷吧?但看着许岩态度谦恭也没什么架子,韩警官渐渐也放开了,跟许岩有声有色地聊了起来。他对今天发生的事很感兴趣,拐弯抹角地向许岩打听着详情,为什么单单就一个疯子,就能造成那么大的伤亡?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

    然后,韩警官又自个抒情地感叹着:这肯定是咱们的体制有问题啊,要是在美利坚希望国的话,这种事是绝不会发生的啊!

    许岩心下嘀咕:难怪说反贼最多的是在体制内了!你丫吃着党国的俸禄,却是口口声声美利坚如何好,真是大大的坏!太平洋没加盖,又没见你小子游过去?

    许岩哼哼哈哈地装着傻,答非所问,好在韩警官也是知道路数的,见许岩语焉不详的样子,他虽然迟钝了些,但最终还是醒悟过来了,跟许岩道歉说:“啊,这个啊,许上尉,您别介意,我这个人啊,就是心直口快,嘴上少个把门的,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其实我不是有啥目的的,也不是想打听你们情报部的机密啥的,就是单纯好奇而已。您可千万别多想啊!”

    看着对方匆匆道歉还显得有点惶恐,好像很担心许岩怀疑他别有用心似的,许岩不禁莞尔:“别担心,韩科长,倒不是什么大事。。。呃,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就是现在还不能对外说而已,您也别多想了啊,呵呵。”

    韩科长虽然是个美分党,但办事倒还是很能干利索的。一行人抵达了机场,办理了登机手续。在候机的时候,韩科长还热情地在机场的特产店帮许岩买了大包小包的襄阳土特产,什么板鸭啊、牛肉干啊等一大堆,统统送给了许岩。

    许岩推辞了两下,韩科长笑着说:“许上尉和调查组的同志大老远地从京城过来支持我们的工作,又流血又流汗的,这么辛苦这么危险,总不好让您这样空着手回去吧?这也是咱们襄城父老乡亲的一点心意,许上尉就莫要推辞了——”他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地说:“这个,咱们有经费,是可以报销的。”

    看着大包小包的板鸭和板栗,许岩哭笑不得:襄城六百万人民的心意,就是这两只大板鸭吗?但既然是公家的钱,许岩也就却之不恭了。

    韩科长把许岩二人送到了安检口才回去。在目送着他回转的背影,许岩对朱佑香笑道:“轩芸,襄城公安局对我们这么热情,包了我们来回的机票,还派人来接送我们。”

    自从离了现场。朱佑香就一直心事重重,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像有点恍惚。听到许岩的说话。她像是被人从叫醒了一般,随口答道:“嗯,程仪往来,这也是正常的官场礼节吧——对了,许公子,不知吾等二人今天所乘飞机。在地球上。这东西售价多少呢?”

    许岩足足愣了五秒钟,然后他才反应过来:原来朱佑香是想买上一辆运客大飞机?!

    这妹子的土豪值简直要突破天际啊!

    因为受朱佑香的惊吓太多了。许岩倒也麻木了,他说:“我们来的时候坐的是一辆波音737飞机。这玩意好像是美国产的,听说一辆全新的客机,售价要上好几亿元。。。这玩意。实在太贵了。”

    听到“亿”这个数字,朱佑香神色不动,她问:“所谓亿,就是万万元吧?”

    “正是这样。”

    朱佑香微蹙秀眉,显然正在心里盘算着——她在想些什么,许岩心里也是大概猜得到的,她估计多半是在估算这上亿的售价要折算成多少金子吧。按照先前许岩的交易,一两金子约莫能售出一万三千元的价格,那要筹集过亿的资金,那怕不要过几万两黄金?

    许岩不知道朱佑香在大明那边的家境如何,但就算再阔绰的家境,要拿出上万两金子出来,这只怕也不可能吧?就算朱佑香家里有,她也带不过来吧?

    许岩趁热打铁,赶紧给朱佑香的热情浇上一桶水:“轩芸,你也得知道,航空业公司这玩意,不是说买两架飞机就行了的,接下来还有很多复杂的工作:要盖机场,要盖航站楼,还要培训飞行员——飞机可不是谁都能随便开的,得要培训专门的飞行员,飞行员要培养好多年,需要专门的机构和学校,听说那个培养费也好贵的——还需要什么导航台、指挥中心和通讯系统,统统搞起来怕就不是百来个亿能收场的了。反正,航空公司这玩意真是烧钱的,真不是随便搞的。”

    很明显,许岩的话,朱佑香是听进去了,她哦了一声,却是微蹙秀眉,低着头不说话了,许岩也不知道她是放弃了还是怎么样。不过,在这种涉及数十亿元的天文数字投资方面,许岩也没有多少见识的,他赶紧识趣地闭嘴免得惹祸上身——万一朱佑香真的弄来了上万两金子让自己去买飞机,自己还真不知道波音公司的大门往哪开呢!

    俩人正在聊着天呢,坐在他们斜对面候机室椅子上的一个西装革履、三十来岁的青年站了起来,他犹豫了下,却是径直朝他俩走过来了。

    其实许岩和朱佑香都是早注意到斜对面的那青年了,不光是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手上提着一个很高档的公文皮箱,那模样,与周围那些背着大包小包的候机人群显得迥然不同,一看就是所谓的菁英人士;更关键的是,这青年一直在注视着他们——更准确地说,是他一直在望着朱佑香。

    许岩已经注意到了,这年轻人多次有意无意地注视着朱佑香,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许岩和朱佑香都饶有兴趣地望着走过来的年轻人——其实,因为朱佑香的美貌和那蓬勃英气,她和许岩出去的时候,在人群中引起的回头率是相当高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俩人对此也早就习惯了,但碰到这样正面大大方方过来搭讪的,二人倒还是第一次。

    那个青年走到俩人面前,他停住脚步,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说道:“二位同学你们好,请问你们是回锦城的吗?”

    许岩看着朱佑香,朱佑香又看着许岩,俩人都觉得很是莫名其妙——这二号登机通道就是准备给回锦城的乘客登机的。在这附近两排等候的乘客自然大多就是准备回锦城的,这难道还需要问吗?

    朱佑香矜持地微微侧过了脸,显得是不屑回答这么明显无话找话的搭讪,许岩不好意思这么没礼貌,他回答说:“是的,我们是准备回锦城的。先生你也是吧?”

    听到对方终于回应了自己的搭讪,那年青人显得很高兴,他欢快地说:“是啊,我也是准备坐g526航班去锦城的,离登机还有快一个钟呢。看着你们也是同路,就想着过来大家认识一下聊聊天,这样时间也比较好过一点。呃。我叫赵同,两位同学怎么称呼?”

    许岩撇撇嘴,心想在这登机口这边坐着的上百号人,全都是要回锦城的旅客,刚刚你身边坐的那几位大婶一口的锦城口音,明摆着就是要回锦城的人了。你怎么不找她们聊天去?

    虽说醉翁之意不在酒。这道理男人都懂的,但兄弟你这搭讪借口也找得太别扭了。就差没在地上找块板砖出来问朱佑香是不是她掉的。

    虽然这位姓赵的青年不请自来显得很鲁莽,但许岩性子温和。也不习惯让人难堪,他温和地说:“你好,赵先生。我姓许,叫许岩。这位是我朋友,她姓朱。”

    “哦,原来是许同学和朱同学,你们好,你好!看二位的样子,还是大学生吧?”

    “赵先生说得没错,我还是蜀都大学的学生。”

    “哦,蜀都大学,那可是历史悠久的名校哦!”那位姓赵的青年微笑着,他说:“两位能考上这样的名校读书,那可是难得天之骄子,将来前途无量啊!”

    知道对方是把朱佑香也误会成大学生了,许岩心下好笑,却也不解释:“哪里啊,赵先生过奖了。赵先生去蜀都,是公务还是私事啊?”

    许岩这一问,好像挠到了这位赵姓青年的痒处,他立即显得兴奋起来了,声量也不自觉地高了起来:“哦,我这趟过去,是有一单比较大的合同要跟客户谈,这个合同比较重要,金额上亿的,我不过去亲自谈,实在放心不下。平常跟蜀都的客户合作,都是我手下的助理去处理的,但这次的合同实在关系重大,我得亲自过问一下才能放心啊!”

    说到“手下的助理”、“金额上亿”、“亲自过问”等词语时候,赵同明显地加重了读音,以隐隐暗示本人的身份不凡,乃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成功人士,并非那些普通的阿猫阿狗来着。但可惜,他的这番做作明显是做给瞎子看了,那位姓许的小伙子只懂“哦哦哦哦”地随口感慨两声,仿佛听不出什么味道来。而那位姓朱的美女更是神色淡淡的,仿佛没听见一般。

    看到两个年轻人毫无触动,赵同有点失望,但他并没有气馁,而是又问起了俩人读几年级了。许岩随口答道现在读二年级了,赵同说道:“哦,两位已经大二年级了啊?那离毕业也不太久了。小许,小朱,你们还在学校里,可能还不知道啊,现在的社会,就业可是太困难了!每年都有几百万大学生毕业,然后很多找不到工作的。象我们这种知名的外企大公司了,那更是难进了。每年的大学生毕业季,光我们hr那边,收到的简历多得都要用纸箱来装,一箱箱地卖给那些收废旧的——象我们这种名牌外企啊,因为待遇好,每次放出招人的消息,立即就轰动了,哪怕就只有一两个名额,可也会引来上百人应聘,挤得跟菜市场似的,我们根本就面试不过来啊!”

    赵同唉声叹气地叹息道:“看着那些大学生那么可怜巴巴地挤在那里,西装啊、连衣裙什么全乱了,有些还是清华或者北大的名校硕士呢,弄得我们都怪不忍心的。但没办法,象我们这种名牌外企,想进来的人实在太多了,僧多粥少,总有些大部分人被淘汰的,上百人中,能幸运进来的毕竟只是那么少数一两个吧。

    当然了,有些跟我们关系好的,我们也会暗中照顾一下,让他们顺利进来。。。你们现在虽然还是大二,但也可以考虑一下将来就业的问题了,未雨绸缪总是好的,不要事到临头抱佛脚,那就来不及了。”

    赵同每隔个三五句话就要强调一次,他所在的公司是某家“名牌外企”,弄得许岩都觉得尴尬起来了——人家都显摆到这个地步了,自己不好好配合一下,好像显得太不厚道吧?

    “赵经理。。。”许岩也不知道赵同身份,不过他爸爸教过他,见到场面上的企业人士,如果不清楚对方身份的话,管他叫经理一般没错的,这个称呼是从乡镇企业的业务员到微软公司的老总都适用的:“不嫌冒昧的话,请问,您是在哪家公司高就啊?”(未完待续。(lwxs520。.))

第九十五节 事件

    赵同矜持地笑笑,他从西装的里面摸了下,拿出了两张名片,一人给递了一张。&乐&文&小说 {}对于递到跟前的名片,许岩客气地双手接了过来,而朱佑香的反应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随后不屑一顾地掉头过去了,半点没有接过名片的意思,看她那冷傲的样子,像是眼前的人是根本不存在的。

    大庭广众下出了这么大的丑,一瞬间,赵同的脸一下子红了,他又羞又恼,但对方又是个漂亮的女孩子,还是他觊觎的对象,他实在发作不得,手上的那张名片收回也不是,递也不是。

    看着赵同依然保持着递名片的尴尬样子,许岩暗暗好笑。他帮赵同打圆场:“赵先生,我朋友性子有点任性,你别见怪,女孩子嘛。。。呃,我们两个人一起的,要一张名片就够了。”

    在生意场上磨练了这么久,赵同也是见惯各种尴尬场面的人了,这种羞辱对他来说倒也不算什么了——尤其对方还是个漂亮女孩子,而女孩子是天生有任性特权的,跟女孩子计较,那不显得自己太没风度?

    有了许岩递过来的台阶下,他倒也顺势下来,自我解嘲说:“呵呵,是我俗气了。朱小姐美得超凡脱俗,气质冰清玉洁,我用这种俗物来自我介绍,也确实亵渎了,难怪朱小姐您会生气了。”

    许岩拿起赵同的名片看了下,一眼望上去,名片上大多都是英文来着,只是在名片下最边角的地方用很小的字迹写着一行汉字“ddi集团中国区西南分公司总经理高级助理企划部执行总监赵同”。

    许岩看了下,咂砸嘴,他与朱佑香交换了个眼神,朱佑香不屑地撇撇嘴,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笑意——这位赵先生口气恁大。那优越感膨胀得快要到天上去了,害得自己还真以为他真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人物呢,没想到不过是外企里的一个助理罢了。

    当然,放在一般人眼里,能这么年纪轻轻就当上外企的总经理助理的,确实也算得上很很能干的人物了,但说顶天也就是一个高级白领而已。许岩和朱佑香年纪虽轻,但都是刚经历了惊心动魄的大事——朱佑香的身份显贵又游历各地,眼界远超常人,这就不用说了。就算是许岩这个平民子弟出身的少年吧,他起码也结交过文修之这种真正的权贵子弟,也经历过生死一刻的历险。眼界早已开阔了,哪还把这种普通白领阶层放在眼里?

    当然,许岩当然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他客气地说:“赵先生真是厉害,这么年青就当上总经理助理和总监了,真是年轻有为啊!”

    那位赵同先生也是经历蛮多的人。他隐隐看出来了。眼前的这对少男少女好像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呢。这对赵同先生来说,还真是很不寻常的经历。

    平时。碰到这种涉世未深的在校学生,只要自己亮出自己外企高管的身份。再甩上几句英文,再跟对方谈上一阵自己去美国公干的经历,谈些在外企工作的感想和轶闻。几乎毫无例外地,那些没见过多少世面的男女大学生都会立即给自己唬住了,都对自己崇拜得五体投地,眼中流露出仰慕的眼神——但眼前的两个家伙,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啊,你们能不能来点崇拜的眼神啊?

    虽然吃了个没趣,但赵同并没有放弃——关键还是朱佑香实在太漂亮了,她不光容颜美丽,更关键的是她的气质动人,她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中无不显得优雅而格致,有一种浓郁的古典韵味,显得十分动人。赵同在旁边对她观察了很久,他发现这个女孩子很少笑,总是一副很严肃的表情,微蹙着眉头,但正是这种严肃,给她平添了一份动人心弦的美丽,扣人心弦。也是因为如此,赵同虽然明知道女孩子身边还有一个男孩子陪着,但他还是忍不住上前来搭讪,想跟这女孩子认识。

    赵同还在琢磨着,该换个什么话题继续跟这两位攀谈接近呢,这时候,朱佑香却是自己站了起身来,她蹙着眉说:“好呱噪!吾等在此闲聊,偏生有此等无聊闲人滋扰——公子,吾等走吧!”

    说完,没等许岩反应,朱佑香已经旁若无人地自顾起身,走到了另一排座位上坐下。许岩这才醒悟,对着赵同歉意地笑笑,也起身随着朱佑香走过去坐下了。

    看着俩人走开了,赵同目瞪口呆。对方已经摆明表明态度说讨厌自己了,赵同只是见色心动而已,他毕竟还是那种有素质的高级白领,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小混混,这样尾随过去死皮赖脸,这实在有违他自诩的有素质人风度,所以,他也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走开,不好意思追上去继续攀谈了。

    看到赵同没有跟上来,朱佑香不屑地撇撇嘴:“此等登徒子,最是无聊,公子何必搭理他呢?”

    朱佑香对那位赵同先生不屑一顾,许岩很是高兴的。他言不由衷地说:“呃,轩芸,你不知道,在我们地球这边,看到喜欢的女孩子,都是鼓励男子自动上前去的,那些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敢于上前自动结识的,呃,我们就是管这叫做勇气。”

    朱佑香微微蹙眉:“勇气?”

    她摇头,认真地说道:“公子所言,恕吾不能苟同。以吾所见,唯有那些为国而战,面对强敌力战不屈的豪杰志士才堪用此词,而这些登徒子。。。只是脸皮比较厚而已,怎堪能担当勇气的赞许呢?如果这样的人被称为‘勇气’,那些战死报国的边关壮士,又将至于何地?”

    许岩一愣:“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了,只是嘛。。。”

    许岩想解释,想下,却也发现实在没什么解释的——从什么时候起,我们的风气就变成这样了?那些为国而牺牲的爱国者往往被看做炮灰和愚蠢,为国奉献的志士不再被人尊重。只被人看成愚蠢和死脑筋。相反,社会风气偏向了极度的阴柔化和琐碎化,大家整天津津乐道的话题是男女间的情事或者明星和娱乐节目的家长里短,很少有人关心国家大事了。

    是啊,到底从什么时候起,我们的社会风气变成了这样了呢?更让人吃惊的是,是几乎整个社会都觉得这是正常的,而持有朱佑香这种想法的人,往往被人视为异类了——但天地良心,明明朱佑香这样的想法才是正确的啊!

    想到这些。许岩心情有点沉重。但他毕竟不是社会学家或者微博公知,他也不知道如何向朱佑香解释这些现象,只能岔开了话题。问起朱佑香为什么会有购买客运飞机的想法。

    朱佑香笑道:“吾看飞机此物,能载人于青云直上,瞬息万里,确实甚为便利快捷,有心想为大明引进此物。但公子既言此物如此昂贵,吾却是不得不三思了。”

    朱佑香说得无心。许岩听得却是有意。他问:“怎么,轩芸。你还要回大明那边吗?”

    “那是自然,将来。吾肯定是要回去的。”

    “轩芸,跟你认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我们地球的?”

    这一瞬间,许岩看到,朱佑香脸上出现了明显的犹豫。然后,她对许岩歉意地笑笑,她不说话,许岩倒是自己记过来:“明白了——你上次说过的,这是不能说的秘密吧?”

    朱佑香歉意地笑笑:“正是如此——十分抱歉,公子。”

    两人闲聊了一阵,广播里通知登机时间到了,两人于是登机。

    这趟回去,许岩和朱佑香可没办法像来的时候那么爽了,来的时候大家坐的是包机,飞机上空荡荡的,大家可以任意选位置。但回程的路上,因为是买的普通机票,许岩和朱佑香都只能坐普通舱指定的座位了。两人按着登机牌标记来到了指定的作为前,却是又愣住了:在那座位坐着的,不赫然正是刚刚的那位赵同先生吗?

    看到俩人拿着登机牌傻傻地站自己面前,不知所措的样子,赵同放下了手上的财经时报,心中暗暗得意——小样,两个穷学生,就不知道钱可通神吗?两个穷大学生,又怎么知道咱们身为大公司高管人脉的厉害!要打探到你俩的登机牌号码,自己也不过打了个电话给机场的熟人罢了。

    他装出一副邂逅熟人很高兴的样子,招呼道:“啊,小许,小朱,这么巧?大家又见面了啊!你们也坐这边?来来来,快坐下吧!”

    许岩望了一眼朱佑香,又望了一眼赵同,傻笑着不知该怎么应答才好——刚刚才给了对方一个难看,现在不巧又碰到了坐到一起,这种场合大家都觉得难堪。

    好在赵总监情商很高,他合上了报纸,主动问道:“你们也是坐这里吧?想坐什么位置呢,坐靠窗还是靠里面的?”

    许岩望了一眼朱佑香,说道:“我无所谓,但她可能喜欢坐靠窗户的。”

    “那当然——女士优先!”

    于是,赵总监表现出了豁达的绅士风度,他翩翩有礼地起身让出了靠窗口的座位,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让朱佑香坐进去。别人表示了这番的善意,这时候,朱佑香就是再倨傲,也不好意思继续无礼了,她微微屈膝道了个福,便径直走进去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然后,许岩坐在了中间的位置,那位赵总监便坐在了外头靠走道的位置。

    许岩和朱佑香都做好了思想准备,准备在这回程的一个小时路程里要挨这位赵总监攀谈和啰嗦的了,但出乎他们意料之外,或许是刚刚受挫的打击太大了,吸取了刚刚的教训,在等候飞机起飞的十几分钟里,那位赵总监居然就忍住一直没吭声,只是在低头专心地看着手上的财经时报。

    结果,反倒是许岩沉不住气了,主动跟他攀谈起来:“赵先生这趟过锦城去,是为了公干?”

    “嗯。”赵同把报纸一合,很沉稳地答道:“有一个大项目,我要为公司过去落实一下。”——赵同已经总结了刚才搭讪失败的经验了,他已醒悟过来,方才自己就是太张扬太炫耀了。心态也太急切了,所以才招致了女孩子的反感。吸取了刚刚的教训,他自然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尽管心下依然急得猴子爪在抓挠似般痒痒的,但外表上,他依然是显得很沉稳而冷静,摆出一副有素质的高级白领应有派头来。他相信,自己这种成功人士的气质和派头,对这些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应该是很有吸引力的。

    果然,许岩接着又问下去了:“赵先生。恕我们孤陋寡闻了,请问ddi公司公司是做什么项目的呢?”

    于是,赵同轻描淡写地说:“我们公司涉及的业务很广。主要业务是在石化和原材料制造那一块,另外在房地产、金融和化工产业方面也有涉猎。我们这次到锦城去,就是要跟你们当地的石化厂落实一个合同,关于锦城石化厂的提炼改造产业升级的事,我们公司的西南分部负责规划和技术指导,合同就涉及三十多个亿的金额。我们的主要竞争对手是英国的bp公司。对方也是很强的石化企业。”

    许岩听得啧啧有声。就算是不通世事的他也知道,关涉到石化、房地产、金融的。那投资的规模就肯定小不了的,更不要说多个领域同时经营的。这赵同说自己的ddi公司是所谓的世界五百强公司。看来还真是不假呢。

    因为许岩自己的专业是企业管理专业的,这是一门商业经营的学科,是很需要理论和实践结合的。看着赵同言谈中收敛了不少傲气。倒也不显得那么令人讨厌了,许岩倒也虚心地向他请教了一些自己学习企管专业时候遇到的问题,比如说大学生出去工作最需要储备哪方面的知识、企业文化建设上的一些疑问。

    “赵总监,我很多同学都在疑惑这个问题,作为企管专业的学生,我们该加强哪方面的学习?有的同学说,该加修第二专业,而有的同学则认为,加修二专没什么必要,因为企业会觉得你学得太杂,还不如专修一门。与其学得杂而浅,企业更需要的是那些深而专的人才——赵总监,你是怎么看这个问题的呢?”

    吸取了刚才的教训,赵同也收敛了刚才的张扬态度,他很耐心地跟许岩解答道:“小许啊,你是企管专业的吧?小许,以我作为过来人的经历来说吧,学习经济单学一个企管就往往显得比较虚了,有点不接地气。我们公司也有不少是经济管理方面毕业的同事,他们往往都有一门比较接近实际的第二专业或者学位,或者是会计财会,或者是经济法,要不就是偏向理科一点的生产管理专业。

    我跟我们hr聊过,从hr的角度来说,除非那些很高端的技术岗位例外吧,在一般的行政岗位,公司在招人时候往往喜欢那些跨专业的复合型人才。一来呢,招收这样的员工,他们的知识涉猎面比较广泛,能适应的岗位多,人力调配上比较方便;

    二来呢,许同学你所说的知识面是杂而浅好还是深而专更好的问题。。。老实说吧,许同学,现在你们在大学所学的知识,百分之九十以上,将来出来工作时候都是用不上的。相比于企业需要的实际能力,在学校里面学的那些书本知识实在还是太脱离实际了,概念太多,操作实践太少。所以说,对于管理类的综合经济专业来说,你在学校里学什么,是深还是浅,其实企业不会很在意的。企业招人,主要考虑招募员工的综合素质。即使用不到你第二专业的知识,但公司往往也认为,主动加修第二专业或者学位的学生,他们较有主动进取的精神,积极性比较强,知识层面也比较全面,这样在面试时候一般会有加分的。。。

    尤其是要注意加强英文——我知道,现在大学生都很头疼英文,但没办法,英文素质是必须要加强的。特别是我们这种外企,几个高层都是外籍人士,业务也几乎大多面向国外,公司里大家只能以英文交流的,英文不行的话真是很难适应的。。。不过你也别把英文想得这么难,无非就是多听多说罢了,多看点国外的电视节目和电影,有个一两年时间。你的水平也能突飞猛进了。。。”

    在俩人聊天的时候,飞机起飞了。朱佑香一直在安静地看着舷窗外,对于俩人的聊天,她恍若未闻,宁静得像是一尊雕像。她这个反应,让赵同颇感失望——他花这么大的精力来和许岩聊天打屁,目的就是想吸引朱佑香的注意罢了。但对方这样毫无反应,他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空气上,精力都白费了,顿时丧了气——靓女不感兴趣。光跟这个小男孩聊天打屁,实在没意思得很。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小许,这位小朱同学。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啊?”

    朱佑香是自己女朋友?

    许岩苦笑,他偷眼看了一眼朱佑香,摇头道:“朱小姐不是我女朋友,我们只是朋友,一起出来旅游的。”他注意到,自己说话的时候。朱佑香的头微微动了下。却是始终没有回过头来。

    听到许岩和朱佑香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赵同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其实他也早猜到了。按正常说,有其他男人这样来跟自己女朋友搭讪。那男人多半是要不高兴甚至发火的,但许岩的反应却很平和——这对的少年男女,他们大概不是情侣关系?

    这么说来。自己还有机会?

    想到这个,赵同顿时来了精神。看着朱佑香气质高雅,神情淡漠,他猜想,对方该是那种比较清高或者说比较文艺的女孩子,自己该用些什么话题来吸引她参加才好?,音乐,还是时装、化妆品之类?

    赵同还在琢磨如何吸引朱佑香开口呢,没想到,这时候,在前排方向却是传来了一阵异样的声响,传来了男人大声的嚷嚷和女人的惊叫声,随着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像是有人在打斗似的,传来了很大的惨叫声和呼救声:“快来人啊!杀人啦!”

    听到这阵喧哗,许岩和众多乘客都抬起了身子,向前头喧嚣响起的地方望去。但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个个抬起的后脑勺——大家都在起身观望,什么都看不到。

    旅客中响起了吱吱喳喳的议论声:“怎么回事?出啥子事了?”

    “好像是打架了~头等舱那边打架呢!”

    “晦气,真是晦气!好端端地坐飞机,有啥事不好好说?都到天上了,还闹啥子闹呢!”

    “哦,空姐和空乘过去了!”

    在飞机上闹事,跟在地面上闹事,周围围观群众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如果同样打架的事情发生在地面上,旁观的人群多半是抱着看热闹不怕事情大的想法,大家多半是起哄嬉笑,甚至起哄让他们打得更激烈点。但这样的事情发生在飞机上的话,围观者的心情就截然不同了:没人喜欢在这万米高空中发生什么控制之外的乱子,众人都是希望空乘人员尽快把这打架的混乱给平息下去。

    “真是没素质,真是丢脸。”凭周围人的议论,赵同也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他唉声叹气地感叹着:“还是坐头等舱的人,该是有些身份的人了。闹事闹到到这样大庭广众下了,中国人的素质啊~唉~所以说,这些年,我们的钱包鼓起来了,但我们的素质还停留在原地啊!”

    他感慨着国人的素质,言下之意自然是他是素质很高的人,眼角却在偷瞄着朱佑香,期盼着对方能给他一个回应。

    朱佑香玉容冰雪不动,沉静如水。

    两个空姐和一位男空乘从飞机的后部急匆匆地走来,向前面的头等舱走去,显然是急着要过去处理纠纷的。许岩看着他们急匆匆地掀开帘子进了头等舱,他也坐回了位置上,摇头笑道:“真没想到,在飞机上都能碰到打架的——对了,我看电视上说,航班上都安排有空警的,不知有没有这事呢?”

    赵同有点不屑一顾地摇头说道:“那是电视上说的,理论上说该是有的,但我坐飞机这么多次,从未见过什么空警。你想想,我们国内的航班,每天起降上数千个班次,哪有这么多空警安排?有什么事,一般都是由空勤乘务员料理的。。。吵架打架这种小事,他们也处理得下来。。。”

    话音未落,只听前边传来了“砰砰砰”的几声巨响,接着马上传来了一声惨叫和女子的尖声呼救:“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帮忙,这人疯了,他乱咬人。。。啊,你放手啊~快来人帮忙啊,大家过来啊~”听声音,喊话的赫然正是刚刚进去的那两名空中小姐中的一位。

    “那乘客疯了?!”

    听到空中小姐惊慌的惊叫声,许岩赫然变色。他与朱佑香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许岩喃喃说:“不可能这么巧吧?老子的运气还不至于这么差吧?”一边说着,他的手已经摸到了肚子上的安全带钮扣上了,他问朱佑香:“蝉翼剑。。。有没有示警?”(未完待续。(lwxs520。.))

第九十六节 诛魔

    朱佑香摇头:“不知道……过安检时候,吾已将剑置于手镯中了。gege如您已阅读到此章節,請移步到 筆趣閣( )閱讀最新章節,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或者“”,敬請記住我們新的網址筆-趣-閣 ,,,,”

    “啊,现在能拿出来吗?”。

    “不是不行,但……”

    朱佑香望了一眼坐在许岩身边的赵同,又望了一眼周围的乘客和座椅,脸有难色,沉吟不语。

    这时候,许岩也明白朱佑香的顾虑:平时她从储物手镯里拿东西出来倒也没什么,但在飞机这么狭窄的空间里,前后座椅靠得这么近,身边又紧挨着一个外人,要把一米多长的蝉翼剑拿出来,要想不惊动周围的其他乘客,这怎么可能呢?

    到时候,自己要如何解释这把凭空变出来的长剑呢?

    许岩牙疼般咧着嘴:“麻烦了!飞机上没有警察,如果那魔物冲出来大开杀戒……”

    朱佑香转过头来望着他,她温婉而坚定地说:“许公子,你放心,无论如何,吾会护卫你的安全——飞机哪怕出事了,你也不会有事的。”

    朱佑香话语中情义切切,许岩心中一暖,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呢,旁边却有个酱油众来打岔——赵同在旁边听着二人对答,听得一雾水。他看得出来了,两个少男少女的神情很严肃,比如说什么“大开杀戒”、“护卫你的安全”,像是两人已经肯定了。接下来会发生一些很可怕的事。

    “许岩,小朱。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是说那个打架的事吗?没那么严重吧,这种小意外而已。空乘自然会处理好的。”

    许岩勉强地笑笑,眼中却没有一丝半毫的笑意。他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扣子,对朱佑香说:“要不然,我过去看看?”

    朱佑香反问他:“如果真是魔物,公子你打算如何应对?”

    “这个……”许岩挠着脑袋,尴尬地笑笑,跟着朱佑香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看着朱佑香轻而易举地消灭了两个魔物,许岩也产生了种“魔物不过如此”的错觉——就像寓言故事里说的。猪跟老虎狮子在一起混久了,就以为自己也是猛兽了。自己怎么忘了呢,自己的真正的实力,是一个刚刚修真入门的,还在启蒙期的菜鸟中的菜鸟。现在自己的真正实力,连一支小手枪都应付不了,一个魔物灵体随手一拳就能把自己打飞出去了。

    没办法,归根结底,还是要请朱佑香出手的。

    “轩芸。这个……”

    朱佑香知情识趣,没等许岩说出口,她已先表态了:“公子请放心,这次情形不同平常。同舟同济的道理,吾还是明白的。只是……吾担心,旁观者众多。事后该如何收场呢?”

    她心中发愁:一个机舱里包括乘客和空勤在内,足有两百多号人。难道,自己出手诛杀那魔物之后。自己还得制造一次飞行事故,让这两百多人全部遇难灭口吗?这样的话,未免太过有伤天和了……

    许岩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确实,在众目睽睽之下,朱佑香显露身手诛杀了那个魔魇,事后肯定会引起官方注意的。

    他左思右想,却是始终没办法找到两全之策:“轩芸,我们只能盼望,那边只是普通的打架事件,或者说只是普通的疯子吧。如果真不幸而言中的话……还是保命第一吧。事后要如何收场,那是得我们活着下飞机才能谈的事,在飞机上,我们性命难保,就不要想那么多了,该出手时,轩芸,你不要犹豫。”

    朱佑香微蹙秀眉,默然片刻,她点头道:“吾明白了。公子放心。”

    “喂,”这时候,赵同实在受不了了——自己问话,没人回答,自己简直被人当做了空气,看着这对少男少女在自己面前旁若无人、一本正经地谈着什么“魔物”、“保命”,赵同实在忍不住了,他也顾不得自己的“风度”了,很不礼貌地插话道:“小许,小朱,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到底出什么事了?”

    许岩看了他一眼,苦笑着摇摇头:“没什么——赵先生,麻烦让一下,我要出去。”

    赵同眉宇微微一沉。他也是走南闯北、经历颇多的人,方才许岩和朱佑香的一番对答,已经让他听出了一些端倪。自己亲口直问,如果许岩跟自己说了什么,那他反倒不怕了——准是这两个小毛孩在这故弄玄虚吓唬人而已;但许岩不肯说,这就让他心里隐隐发毛了。

    他一边解肚子上的安全带扣子一边问:“小许,是不是有事发生?难道,有人要劫机?”

    “还不清楚,我过去看看再说……”

    “好的。要帮忙的话,你喊我一声。”

    许岩诧异地望了赵同一眼——还真没想到呢,这位搭讪的花花公子还有这样的勇气?

    接触到许岩的目光,赵同苦笑了下,他低声说:“如果是普通的打架纠纷,机组人员应该能处理了……如果他们料理不下的,那肯定是大事!如果被我这个乌鸦嘴说中的话,大伙都在飞机上,我能躲到哪去?真被那些恐怖分子把飞机怎么样了,还不如跟他们拼了。”

    许岩微微一笑——赵同这人虽然好色了点,但关键时候,他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

    他解开了安全带的钮扣,站了起来,来到机舱中间的走道上,向头等舱那边走过去——不止是他,听到那名空中小姐的呼救声,两三名男乘客都站了起来,神色严肃地望着头等舱那边,跃跃欲试,看样子都是想过去帮忙的。

    一个三十来岁的运动装平头小伙子先前坐在许岩斜前方的座位上。他也站了出来,站在通道上翘首观望着。正好堵住了许岩的道,许岩跟他说:“你好。麻烦借过一下……”

    那平头小伙子回过头望了一眼许岩,目光里带着警惕:“那里在打架,你要过去干嘛?”这平头小伙子的语气很严肃,隐隐带有威严。

    许岩憨笑道:“我听空姐在那喊救命,我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小伙子严肃地对许岩说:“坐回座位上去,别添乱!这事由空乘处理,你们等着就是了。”

    许岩一愣,他也忘记问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能这样居高临下地对自己说话了,他不服地反问道:“可我明明听到空姐在里面喊救命了——他们处理不过来了。”

    平头小伙子摇头。他再次向许岩强调了一句:“立即坐回座位上去!”这时候,他的语气十分严厉,已经带有警告的味道了。

    许岩还待再说什么,但这时候,情况再次发生了变化:只见挡着头等舱的那扇帘子晃动了下,随着几声女声的惊叫,有人从帘子后冲了出来。跑在前面的是两个空姐,两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漂亮空姐花容失色,全然没有迎接乘客登机时候的优雅姿势和风度了。一个空姐的裙子还被撕烂了一半,她也不顾自己春光外泄,边跑边尖声叫道:“救命,杀人了。杀人啦!救命!”

    追在两名空姐身后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西装男子。看他的衣着和体形,此人该是属于那种成功人士的那个阶层。但此刻。谁都在他身上看不出半分成功人士的风度和身份了,他的面孔狰狞地扭曲成一团。血红的眼睛里透出了一股邪恶的味道,他的西装被撕烂了一半。里面的白衬衣斑斑点点地溅满了鲜红的血迹,看着令人触目惊心。

    这个西装男子的双手全是血,他以异乎寻常的敏捷追赶着那两个逃跑的空姐,嘴里发出低沉的吼声,那形态,全然不像人类,倒更像某种正在捕食猎物的猛兽!

    看到两个空姐逃跑得狼狈,坐在前排靠近过道的一个身材魁梧的乘客站起身想拦下那西装中年人:“干啥呢!大男人的,这光天化日的,你追人家女娃子干啥呢?大家正坐飞机呢,有啥事不好好……”

    魁梧乘客的话还没说完呢,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在整个机舱数十人注视下,那中年男子只是随意地一挥手,那阻拦的魁梧汉子便被当场击倒了,他的整个人像是被一辆200公里时速的大货车撞到了一般,整个身子都被砸飞了过去,越过身后的两排座椅,落到了第三排的乘客身上,只听一通“哐啷哐啷”的巨响和乱七八糟的惨呼声,那魁梧汉子本人当场昏死过去,而那几个被他撞到的乘客也不知是不是被撞断了骨头,也是惨叫连连,哀嚎不断,机舱里乱成了一片。

    整个机舱大哗,旅客们纷纷站起身来观望:“怎么回事?”

    看到那名西装汉子,看着他血红的眼睛,扭曲的面孔,还有那随手一拳就将人击飞的恐怖巨力,许岩脑子“嗡”的一下乱了:骚动开始的时候,自己就在担心了,千万不要是魔物啊,没想到,世上的事情真的是这样,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事也太倒霉了吧?按文修之的说法,迄今为止,在我国境内,发生的狂化疯子伤人案件也不过区区百来件而已,这些案子发案地遍布大江南北,按正常概率来说,正常人一辈子也未必能碰得上一起,但自己一个人就碰到了三桩——按概率学上的论述来说,就等于自己连续中了三次五百万的头奖了!

    难道,自己是那种传说中的厄运体质,身边专门会有倒霉的事情发生吗?

    这时候,机舱前部的惨叫和惊呼声响成一片,尽管那疯子展示了可怕的巨力,但其余的乘客并没有退缩,乘客们呼喝声此起彼伏:“他杀人了!大家合力把他拿下!”

    “那男的疯了!快抱住他,抓住他!”

    “男人都上去!女人和小孩到后排去!”

    机舱前几排的,几乎所有的男旅客都参战去了——倒不是所有的旅客都是勇士,这么齐心协力。只是大家都想得清楚,在地面上碰到打架。大家还可以事不关袖手旁观,但在这万米之上的高空中。若是不能制服这个疯子,任由他到处破坏,自己根本没地方躲去——说得难听点,就算自己躲得开,若任由这疯子砸坏了飞机,大家还是只有死路一条。

    正是因为通了这点,所以乘客们个个奋不顾身,众志成城。

    坐过飞机的人都知道,机舱的通道本来就狭窄。顶多也就容两人侧身通过,现在一下子涌上七八条汉子上去,顿时把过道给挤了个水泄不通,只见通道那边人压着人,人挤着着人,到处都是挥舞的拳头,到处都是疼痛的怪叫和呻吟。

    “你挤着我了!”

    “唉哟,别打!打错人了,坏人在那头!”

    不过这场混乱。倒是救了众人:若是在地面上,那魔魇一身巨力又是速度敏捷,只怕数十人也拿他没办法。但在飞机上,这倒是错有错着了。因为机舱的通道狭窄,谁都施展不开手脚,那个魔魇被大群人挤在中间。被众人身体夹着,七八条胳膊抱着他。这家伙空有一身巨力却是没办法施展,只能急得嗷嗷怪吼着。

    许岩也想上去帮忙。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实在令他目瞪口呆:站他前头的小平头乘客蹲下了身子,拉开了自己的裤腿。在他的腿上,赫然绑着一个皮枪套。他迅速地从枪套里一摸,一支小巧的手枪便已经出现在他手上了。

    看着那平头青年拔出了手枪,许岩震惊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连思考都呆滞了,过了好久才想到那念头:你妹啊,老子不是这么倒霉吧?坐飞机不但碰到了魔魇,还碰到了持枪的劫机凶徒?

    小平头青年双手握枪,身子微微躬身前倾,面对机舱前的混乱,他的神色显得很紧张,头左右微微摇摆着,额头出汗,警惕地看着两边的乘客。

    看着他手中的枪,周围的旅客都对他同样投来了恐惧的目光,所有人噤若寒蝉,想的都是同一个问题:糟糕,碰到劫机的了!

    注意到周围旅客那恐惧的眼神,那位持枪的平头青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本黑色的皮夹子民警证件,他打开了皮夹子高高举起,向周围的乘客展示,大声说:“旅客同志们,大家请放心,我是航班的空警!发生了一些意外情况,大家请不要惊慌,保持冷静!前面的同志让一下,让我来处理!”

    “哦,原来是便衣空警啊!”

    这下,大家终于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位持枪的平头年轻人并不是劫机匪而是传说中的空警,乘客们顿时放下心来了:既然有警察在这里了,这样的话,制服那疯子应该没问题吧?

    这时候,许岩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赵同,他没说话,但那诧异的眼神已经表达了许岩心中的惊讶了:刚刚你不是说过,航班上是没有空警的吗?

    被许岩看了一眼,赵同脸色微红——航班上有没有空警,其实他也不怎么懂。不过他坐那么多趟飞机都没遇到过警察,在他设想中,所谓空警应该是不存在的吧。

    刚才许岩发问时,为了在美女朱佑香的面前显示自己的见多识广,赵同以一种很肯定的口吻保证说根本不存在什么空警,却没想到,打脸来得竟是这般迅速而神奇——空警不是不存在,只是他们没有明装出现而已,而且是以便衣警察的身份隐藏在乘客中而已。

    不过现在情形紧急,也没有人有空暇来笑话赵同了。在空警的呼喝指挥下,拥挤在通道的乘客渐渐散开了一条通道,让空警一步步接近了那边的打斗现场。

    许岩落后几步跟在空警的身后,亦步亦趋。

    人群散开以后,现场终于明朗了:在最混乱的客舱前部,呈现一片凄惨而血腥的景象。几具人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座位之间的通道上,也不知是死是活,座位上、机舱的通道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躺着的人体,血水汩汩地流淌着,多得连机舱脚下的地毯都吸收不了,汩汩地流淌着。

    人群散开以后,魔物赫然出现在许岩的视野里——当然,放在外人的眼里。那只是一个疲惫不堪、气喘吁吁的中年男人而已,他弯着腰蹲在地上。脑袋低垂耷拉着,脚步有点蹒跚。身上血迹斑斑。在他脚下,是两个叠在一起趴着的人体,也不知是死是活。

    对着那魔物,空警举起了手枪瞄准,嘴里喝令道:“不许动!我是警察,把手举起来!”

    听到空警的喊话,许岩心下暗暗叫苦——你大爷哦!看这位老兄好像很干练的样子,原来却是个草包来着。看现场情况都就知道了,死伤了这么多人。简直是血流成河了。敌人有多可怕,这都是明摆着的了,这样还不赶紧开枪,还要喝令对方举起手来,这位老兄是读规矩读傻了吧?

    不过,看着空警手上的那支手枪,许岩也只有苦笑了——许岩也不是专家,不清楚空警手上的手枪到底是什么型号。不过,看那手枪那么小巧。比自己见过的六四和九二式手枪都要小得多,口径也要小得多,估计是为了在飞机上使用而特制的枪吧?为了防止子弹打穿机舱,估计这枪的威力大不到哪去。恐怕连普通民警使用的六四枪都不如。

    要用这种玩具般的特制小手枪来对付魔物?那还不如干脆自杀算了!

    想到这,许岩不由捏紧了手上的剑柄——趁着刚才打斗混乱的时候,众人都关注着前方。没人注意的时候,朱佑香已偷偷地把蝉翼剑从储物手镯里取了出来。递给了许岩。

    现在,许岩解开了外套。把剑夹在了左手腋下,用外套来掩饰着长剑。他紧张地观察着那魔魇,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正如许岩所预料的那样,被那空警喝叱了一声,像是猛兽进食时被人惊扰了,那魔物陡然抬起了头,一双通红的眼睛赫然直视过来,目光中饱含着凶残和邪恶。

    然后,魔物动了,他猛然一跃,纵身向空警猛然扑来!

    这时候,许岩陡然心生警兆。几乎是不经思索的下意识反应,他当即拔剑,猛然跨出一步,将前面的空警挤到了一边去,紧握剑柄,全身僵直地用力向前一刺——呃,说“刺”字还是把太抬举了,作为一个毫无经验的新手,许岩根本做不出刺的动作,只能竭尽全力地把剑向前一递——用个在场目击的乘客形容的话来说就是:“就跟拿把杀猪刀捅过去一般!”

    只听“呲”的一声轻响,许岩的剑锋像是刺中了什么,剑锋受到了一层软软的、韧韧的阻力,像是刺在了一个水袋上一样,但很快就刺破了进去了!

    一瞬间,他感到前方的阻力消失了,剑柄处传来了一股寒意。还没等许岩反应过来,体内流转的灵气已经自动做出了反应,一股暖流通过经脉涌进了剑柄中,许岩的胳膊像是陡然增添了数倍的力量,许岩低吼一声,再次用力向前一推!

    只听“呲”一声钝响,像是刺破了一个水袋子,一股腥味扑鼻的液体飞溅了许岩的一头一脸。闻到了那刺鼻的血腥味,许岩也被刺激得发了狂性,他闭上了眼睛,猛然抽回了剑,又捅了一剑过去,也不知捅到了魔魇的哪里,这才睁开了眼睛,望了过去:自己的第二剑却是捅到了魔魇的胸腹间,深深地捅了进去。那魔魇全身僵直,眼睛翻白,嘴巴张得大大的,却是已停止了动作。从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巴里都流出了大股的鲜血,殷红一片,滴滴答答地淌落机舱的地毯上。

    许岩紧紧盯着那面目狰狞的中年男子,随时警惕着,生怕他还有反击的力量。

    他退后一步,猛然抽回了剑,魔物失去了支撑的力量,身子摇晃了下,随即噗通一声,一头倒在了地上。

    直到眼睁睁地看着魔物倒下了,许岩才松了口气。他记得朱佑香跟他的叮嘱:“蝉翼剑是高阶灵器,而魔物灵体只是低阶的魔物而已,以高阶灵器对付低阶魔物,其实是很简单的事:只要接触到魔物灵体,剑上的灵气自然会攻击灵体,就如烈火焚薪、日融积雪,将它消灭得魂飞魄散。”

    所以,用枪械武器从外部来强行毁灭魔魇的躯体是很困难的,往往会出现打了几十枪都没法击毙一个魔物的尴尬情形——形象点来说,对灵体这种精神寄生的魔物来说,人类的躯体不过是它们穿上的一件外套罢了,就算把外套打得稀烂,对它们的本体也没多少伤害。而相反,灵气攻击的话,那就是直接攻击灵体的本身,只要挨上蝉翼剑的一剑,这灵体立即就死翘翘了。

    文修之带着几百荷枪实弹的军警都干不倒一个魔族,现在自己两剑就捅死了一个,想到这里,许岩还是颇有几分自豪的。他抽剑回輎,正待从地上扶起那两个死里逃生被吓得瘫软在地的漂亮空姐,没想到这时候,那名被挤到一边的空警才突然反应过来了,他转过身来,瞪大了眼睛盯着许岩,大声地嚷道:“你杀了他?你杀人了!”

    杀人了!

    大嗓门的空警嚷得十分大声,震得许岩耳朵里嗡嗡回响。还没等许岩回过神来,那空警已经陡然转身,他后退一步,调转了枪口指着许岩,厉声喝道:“你!放下手中的凶器!举起手来!”(未完待续……)

九十七节 首长

    许岩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心头陡然怒起——你这警察就算笨也该有点底线好不好?杀人闹事的是这个魔物,不是我!若不是我两剑捅死了这魔物,让他冲过来近身,你早没命了,拿枪指着救命恩人,这是什么态度?

    许岩心下愤怒,但他是内向的人,越是生气就越不会说话,他指了下躺地上的那个魔物,生硬地说:“他是疯子,我杀他,是为了救人,为民除害,正当防卫!”

    空警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握枪的手上青筋暴露:“是不是正当防卫,你说了不算!我是本次航班的空警,我命令你马上放下武器,等候公安机关来处置——这是第一次警告!

    我警告你,根据警令,在飞行的航班上,对不服从公安机关机关管制的犯罪嫌疑人,警方在开枪之前是不需要鸣枪示警的!”

    说着,他目露凶厉之色,显然是已经下了决心,手上的枪咔嚓响了一声,显然是已经上膛打开枪的保险了。

    许岩想了下,他慢慢地后退,一直退到了原来的座位边上,然后把手上的蝉翼剑放到了自己原来的座位上——朱佑香就在旁边的座位上坐着,许岩相信,自己的同伴知道该怎么处理那把剑的。

    因为被座椅和旅客隔着,看不清许岩把剑放下之后的事,空警只看到许岩依言听命地放下了武器,他顿时松了口气。把手上的枪口也垂下了——也怪不得他紧张。飞机上的环境复杂,形势要比地面上要险恶很多。空警是飞机上的最后一道安全阀,一旦自己失手。整架飞机的安全形势就要失去控制了。

    并非这位空警喜欢小题大做,关键是他确实对许岩有所提防。在接受空勤培训时候,教官反复强调这点,作为隐藏在乘客中间的空警,当意外发生时候,千万不要随便暴露身份处置——因为很多劫机的恐怖分子也是团伙作案了,他们习惯使用的伎俩就是先让一两个人出来闹事。引得隐藏在乘客中的空警暴露身份之后,那些隐藏在乘客当中的同伙就趁空警放松警惕的时机。趁着敌明我暗的优势,对着空警突然下手。

    所以,教官反复强调一点:在处置航班中的突发暴力事件时候,千万要提高警惕。对那些形迹可疑的乘客要加强戒备和警惕,因为他们很可能就是那些恐怖分子的团伙。必要时候,甚至可以先发制人地果断处置。

    现在,在这位空警的眼里,许岩就是那种形迹可疑的乘客了。刚刚在头等舱里出现闹事的时候,许岩就主动出来,探头探脑地想过去,这让空警心里十分怀疑——哪有这么喜欢多事的人?自己几次喝叱他回到座位上去,他都不肯坐回去。反而跟着自己过来了,这份热心就显得更为可疑了。

    倘若先前许岩的表现只是让空警觉得他“形迹可疑”而已,接着。他突然出手杀掉了那名发癫的乘客,这就让这位空警对他的警惕更上一层楼了——首先,这小伙子哪来的剑?

    许岩手上的那把剑看着象仿古的工艺剑,但看那锋利程度,一剑就能把人捅个对穿,这样开了锋的管制刀具。是绝不可能能通过安检带上飞机的。这个青年处心积虑地骗过了安检,把这利剑带上了飞机。又悍然出手杀掉了那个发癫了的乘客——谁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说不定他是想杀人灭口或者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团伙内讧呢?

    因为上述的这些原因,空警心中对许岩实在充满了戒心和警惕,直到许岩听话地放下了兵器,他才吁出一口气。他伸手在自己后袋摸了下,拿出了一副手铐,径直向许岩走过去。

    看着对方拿着手铐大步走来,许岩顿时慌了——看着架势,对方是要把自己铐起来?这也太冤枉了吧?他忍不住叫道:“喂喂,你要干什么?我是正当防卫啊!”

    空警的态度十分严厉:“是不是正当防卫,下了飞机再说!现在,你给我老实点!”说着话,他已经走近了许岩身边,抓着许岩的手腕就想上铐。

    放下武器,这还可以商量,但对方还要把自己铐起来,这下,许岩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用力一挣,从空警的手里把手挣了出来,厉声喝道:“胡闹!你再这样乱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少废话,安分点!”

    这下,许岩实在忍无可忍了。他用力挣脱了空警的手,用力把他一推,空警只觉得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涌来,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才能站稳,他心下却是大骇:这小子,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自己还是在警校经过体能锻炼的,也练过散打和自由搏击,等闲三五个人也近不得自己身,这小子一只手就把自己推得倒退好几步,他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被许岩推开了,那空警微怒,他还想继续上前制服许岩的,但这时,旁边的旅客实在看不下去了,赵同先生忍不住出声了:“这位警官同志,现在要紧的是救人吧?这位同学他毕竟是杀了个疯子,该算是正当防卫的,有什么事,等咱们下了飞机再说吧?再说了,现在航班还在空中呢,就算不上铐,这个小伙子能逃哪去?”

    赵同这么一说,顿时引起了众位乘客的共鸣。有位戴着眼镜学者模样的老先生也跟着说:“是啊,警察同志,刚才疯子出来闹事,打伤了好多人,还不知伤势如何呢。。。这小伙子虽然杀了人,但他毕竟也救了不少人吧?没必要那么严厉吧,等到地面再看如何处理好了。”

    “就是!”几个乘客也纷纷帮腔。有个四十来岁家庭妇女模样的人说:“这小伙子一看就是学生崽来着,斯斯文文的,怎么会是坏人呢?警官。你可不要欺负好人啊!”

    有个学生模样的年青姑娘更是语带讥讽地说:“是啊,刚刚疯子闹事的时候,警察屁都没见放一个,也没见这警察做什么好事。。。现在好了,有人出来把祸害干掉了,这警察就出来抓好人了——刚刚可没见你这么英勇的啊!”

    “就是,抓坏人不见他。抓好人倒是积极得很!现在的警察啊,真是是非颠倒了!”

    乘客们群情激奋。一边倒地谴责那空警不干好事,专门捣蛋。空警脸涨得通红,他也没办法跟乘客们解释,刚刚自己忍而不发是在谋定而后动。在观察乘客中是否还有坏人的同伙。眼见犯了众怒,众位乘客一致反对,他实在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的好,正在僵持的时候,机舱前头来了个空姐,正是刚被魔魇追赶的空姐。她急切地对空警说了几句,语速很快,许岩只是隐约听了个大概,好像是说前面头等舱那边有伤员。需要人手帮忙,机长让空警过去帮忙施救。

    这下,空警倒是如释重负了——总算可以离开这个进退不得的尴尬场合了。他把枪插回了枪套。指着许岩对众乘客说:“好吧,既然这样——大家就帮忙看着他吧,他如果捣乱,同志们赶紧叫一声,我马上回来处置!”

    说完,他急匆匆地转身。向机舱前头走去。许岩如释重负,向众人做了个团团鞠:“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帮忙!”

    回应许岩的,是众人的一阵热烈的掌声。那个家庭妇女模样的妇女大声说:“小伙子,不是你该谢我们,是我们该谢你才是!倘没有你,今天这事,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小警察咋咋呼呼的,架子挺大,本事没有,还不如你一个学生咧!一剑就把那家伙干掉了,多干脆利索!”

    众旅客纷纷应和:“说得是啊!小伙子,你不用担心,你干的是好事来着,我们都能给你作证明!下了飞机,我们就跟警察那边说,你这是正当防卫来着!”

    看着群情激涌,许岩连连拱手道谢。这时候,那位受伤的空姐腿一瘸一瘸地过来,请许岩坐回原位去,许岩听命地坐了回去,却是问了一句:“你的脚,没事吧?”

    空姐愣了一下,却是展颜笑道:“没什么,刚才跑的时候太急,被崴了一下——”她压低声音:“您好,许先生,我们都支持您!下了飞机,我们航班全体姐妹都给您作证!您一定没事的!”

    “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呃,”空姐脸色绯红,她小声说:“我们刚刚查过登机表了,看到了您的名字。。。哦,我叫徐彤!”

    听到众人的鼓励,还有这位美女空姐的鼓励,许岩心里暖烘烘的。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小声问徐彤空姐:“对了,航班上有使用电话吗?我要跟地面上联络一声,报告这个事情。”

    徐彤为难地摇摇头:“为了飞行安全,航班上乘客是不允许使用手机的。。。不过许先生您放心就是,驾驶舱里已经向地面控制塔报告这件事了,地面上现在已经有所准备了。”

    “地面上处理这事的,应该是锦城公安局的机场分局吧?”

    “。。。应该是吧,我们也不清楚,不过飞机上发现意外,一般都是由降落地的公安机关来处理的。”

    “这样啊。。。”许岩沉吟片刻,然后,他态度坚决地说:“这样的话,我能不能去机舱打个电话给地面上的一个朋友?”

    徐彤面露难色:“抱歉,许先生,按照规定,在飞行途中,非机组人员是不能进入机舱的,尤其您还是。。。嗯,您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许岩想了一下,只觉十分为难。犹豫了很久,他才低声说:“徐小姐,有件事,我跟你说,但您得为我保密。”

    徐彤面露微笑,在她想来,这个学生模样的大男孩能有什么要紧的机密呢?她微笑着说:“好的,许先生,您请说就是,我会为您保密的。”

    “那好!”许岩正视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是人民解放军总参军事情报部的外勤军官,正在执行任务!我有要紧的事要与上级联络,关系重大。必须尽快!”

    听到许岩这么说,徐彤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樱唇微启,眼睛睁得圆圆的,却是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笑道:“许先生,您这个年纪。。。您该是跟我在开玩笑吧?呵呵。这个玩笑可不好玩,冒充现役军人和警察。那是犯法的。您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

    许岩苦着脸,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向空姐证明自己的身份了——这时候,他开始后悔了,早知道早点跟文修之把军官证要到了。不然这时候把证件一亮,事情就好办多了。

    想了一下,许岩问道:“徐小姐,您有纸和笔吗?”

    “啊,有的。”徐彤从随身的袋子里拿了出笔和一张白纸:“许先生,您要记什么?”

    许岩说了一个电话号码,正是文修之的手机电话:“这是情报部文修之大校的电话,他是我们单位的领导,拜托徐小姐您让驾驶舱跟他联络。把今天飞机上发生的事告诉他,这就行了。”

    徐彤微蹙秀眉,其实从头到尾。她都不相信许岩所说的话——哪有这么年青的军官?

    她有心想拒绝的,但许岩提出的要求并不为难——只是打个电话跟地面上某个人通知一声罢了,并不为难。

    “估计这位姓文的先生是许先生的朋友吧?他该是有点办法的人,许先生想托他帮忙摆平这件事吧?也罢,许先生算我们的救命恩人,这点小忙。算不了什么的。”

    想了一下,徐彤还是收下了这张纸条。她点头道:“我去驾驶舱试试,看看机长肯不肯帮转。因为我们驾驶舱只能跟地面的控制台联系,要拜托地面控制台才能跟文先生联络的。”

    “那就好,拜托你了,徐小姐。”

    “不客气,您稍等。”

    空姐徐彤拿着纸条走了,许岩坐回了原来的座位上。赵同向里挪了下,给许岩让出了位置来,他看着许岩的目光有些异样。

    许岩倒也不惊奇——看到刚刚还跟自己同伴聊天的路人突然间出去杀了个人,然后又恍若无事地回来了,谁都会感觉不自在的。

    因为赵同刚帮自己说了话,许岩对他说了声“谢谢”,赵同说没事,这是应该的,然后,他反问许岩:“许岩同学,刚刚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啊?”

    “啊,什么话?”

    赵同指了下自己的耳朵,他说:“不好意思,许岩同学,我的耳朵很灵。你刚跟那位空姐说的,我听到了——呃,你说你是情报部的军官,这是真的吗?”

    许岩苦笑着说:“这个嘛。。。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吧。这个,随便怎么说吧!”

    许岩不想说谎,但他也不想对不相干的闲人说出真相免得惊世骇俗,所以故意含糊应答。但这句答复放在赵同的耳朵里,就是许岩承认自己确实是说谎了,他“啊啊啊”地惊叹几声:“啊,那你就是冒充现役军人了啊!你这样说,那是犯法的咧。”

    他想了一下,跟许岩小声说:“许老弟,你干的这个事,杀掉了那个疯子,真的惹上大麻烦了。”

    许岩不以为然,他说:“可我是正当防卫咧!”

    “没错,航班的乘客和机组人员都肯帮你作证,你是为了保护大家才干掉那个疯子的。可是。。。唉,你要知道,现在社会上,很多事情复杂得很咧,打起官司来,不是说你有道理就一定是你赢的——”

    他压低了声量:“我刚刚打听了下,死的那个疯子啊,是锦城合堂公司的董事长,是个有钱的大老板来着。就算他发疯了,但被你一剑捅死了,他家里人听到这个消息,他们怎么肯答应?肯定要找你麻烦的。

    你知道,这种大老板的家庭,社会上的关系肯定很广的。。。到时候,事情的青红皂白,那就要看锦城公安那边怎么定了,如果他们定你是正当防卫,那自然是一切好说;但如果他们把你定为防卫过当甚至故意杀人什么的,那就麻烦大了。

    我有朋友经过差不多的事。他在街上走着,挨小偷摸了钱包。他发现了,就跟那小偷打了起来。把那小偷打伤了,结果反倒挨赔了十几万,若不是找人托了点路子,险些就要坐牢了——这个世道,真是没天理了说。

    公安局是负责侦查的,案件的第一步要先过公安局的手,侦查阶段差不多就定性了。你家里若有什么关系和路子。能跟锦城公安局的领导说得上话,你赶紧找人去。托人跟公安那边打个招呼,不要怕使钱!不然晚了,他们把案子定了性,往检察院那边一送。那就真来不及了!”

    许岩似听非听,“哦哦哦”地含糊答应着,其实根本没用心听,倒是朱佑香侧过头来,像是把话听进去了不少,她侧头望了一眼许岩,没说话,只是嘴角含笑。

    看着朱佑香像是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在美女一双秋水妙眸的注视下。赵同也是来了劲,他说得更起劲了:“我说许老弟,你还是学生。你不知道,现在社会上的事情真是复杂得很啊!真的,这件事,你得按我说的做,千万得找人说去,还得抓紧找啊!

    这样。我有个大学同学,他就在锦城公安局那边工作。听说大小也是个中层领导了,等下下了飞机,我就赶紧给他电话,跟他说说这事去——再怎么说,许老弟你也是为了救我们才惹上这摊子事情的,我若是袖手旁观不闻不问,那还是个人吗?

    我虽然是外地人,但在锦城那边也有些认识的朋友,都是些很有办法和能量的人,等下下了飞机,我立即就联络他们,找他们帮忙去。。。放心,我那些朋友,都是些有办法的大能来着,他们一定能摆平这事的。”

    赵同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偷瞄着朱佑香。在他想来,少年人第一次杀了人,闯下了这么大的祸,知道了后果这么严重,这对少男少女肯定要被吓坏了吧?现在,自己表现出了既有办法又仗义的姿态,简直就像天神下凡一般浑身金光闪闪地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两个涉世未深、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少男少女怎么也该向自己开口求救吧?这个毛头小伙子也就罢了,关键的是这位美少女,想着她用娇嫩的声音温柔地恳求自己,赵同浑身的骨头都酥软了几分。

    眼看到朱佑香看着就要开口了,赵同赶紧屏息静气,摆出一副庄重的神态,准备在朱佑香开口的时候表现出一副义薄云天的仗义架势来——朱佑香问道:“许公子,你的那个本子放哪里了?”

    许岩惊讶地问:“什么本子?”

    “就是那个什么的,可以打游戏的那个。。。有些花花草草南瓜冬瓜什么打僵尸的那种。”

    “那是植物大战僵尸。。。你说的是ipad吧,我放行李包里了,放上面的行李舱上了。你要玩吗?”

    朱佑香想了一下,问道:“公子,飞机降落,还要多长时间呢?”

    “我琢磨着,起码还有半个钟头吧。。。”

    “那就算了,没多长时间,也不用拿下来了。”

    “哦。我记得我的ipad也没多少电了,要回家才能充电的,估计也玩不了多久游戏了——可惜飞机上也没个插座什么的可以充电咧。”

    “那——公子,能把你手机借来用下吗?”

    “手机?我现在已经调到飞行模式了咧,上不了网。。。你要用吗?不过倒是还可以打打手机游戏,我装了赛车游戏在手机上——喏,就这个!”

    “哦,这游戏吾还真未曾玩过。。。吾且试试,啊,好快!”

    “别怕,用这个键。。。来,这是加速键——啊,向左转,向——你太慢了,撞车了吧!”

    。。。。。。。

    看着少男少女旁若无人地在那边玩起了手机赛车,浑然没把自己的话给听进耳里,赵同险些没把鼻子给气歪了。

    “这两个小家伙,犯下了人命案子都不知道后怕,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看着吧,你们现在还不知道厉害,等下就知道了!”

    赵同心下恶狠狠地想。从本心上说,他倒不是个坏人,不然刚刚空警要逮捕许岩的时候,他也不会出来帮许岩说话了。但是。怎么说呢?他就是那种虚荣心很强的人,最受不了别人对他的无视了。在赵同看来,自己苦口婆心地向他们劝说。根据自己的人生阅历向对方提出了宝贵的建议,这是对对方极大的善意表示了,但这两个少男少女却浑然没当回事,自顾自地在那玩手机游戏了,他们的这种表现,简直是对自己极大的轻蔑和侮辱!

    这时候,赵同遥遥地看到。从机舱的前头,刚刚离开的那位姓徐的空姐和那位空警都在向这边走来。两人的表情都很严肃。看到他们走来,赵同立即意识到了,他们该是来找许岩的。

    赵同心下幸灾乐祸:“这下好了,找麻烦的来了。小子。看你还能这么优哉游哉地玩游戏不?”

    看到空姐徐彤和那位空警走过来,两人都是一脸严肃的样子,乘客们也都知道了,接下来肯定有事情发生了。众人纷纷向这边投来了关注的目光。

    两人在许岩的座位前站住了,许岩和朱佑香这才抬起头,跟他们对视了一眼。许岩问:“请问,徐小姐,有什么事吗?”

    空姐徐彤和那位空警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表情很古怪。严肃中带着惶恐,好像有种不知所措的样子。最后,还是那位空姐徐彤开口了:“对不起。许先生,打扰您了——请问,您身上带有身份证么?能让我们看下吗?”

    有身份证吗?

    许岩微微一愣,随即醒悟过来:“有的。”他从裤袋里掏出钱包,拿出了身份证,递给了空姐。空姐徐彤很恭敬地双手接过来,然后认真地看了一阵。嘴里轻轻念叨了几个数字,轻声说:“名字没错。。。身份证号码。。。也没错,确实是这个数字。。。张斌,你看下?”

    空警一脸严肃地接过了身份证,他看得就比那空姐认真多了,不但看身份证的正面、反面,而且,他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纸,拿纸上的数字跟身份证上的号码对比着,嘴里默默默念着号码。念了两次以后,他认真地打量许岩的脸,在把他跟身份证上照片在做对比,目光里满是不敢置信的眼神——反正,那股认真的劲头,仿佛他要把许岩当做被通缉的杀人犯一般来对待了。

    那空警翻来覆去地把那身份证查验了好久,一边查一边看许岩,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弄得许岩自己都开始怀疑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他忍不住问道:“我的身份证。。。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有,没有!”

    听到许岩的问话,那空警像是被什么吓了,赶紧回答,他很恭敬地双手把身份证递还给许岩:“抱歉,许先生——呃,对不起,抱歉,许首长!”

    许岩剑眉微微一挑:“许首长?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那空警仿佛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他陡然挺起了腰杆,向着许岩肃然立正,行了一个有力的敬礼,喊道:“报告首长!民航总局空警总队西南第三支队第二大队第一中队侦查员张斌,向您报道!请首长同志指示!”

    那位叫徐彤的空姐也肃然立正,她清晰地脆声道:“首长同志,我是东航g525航班的空勤徐彤,奉命前来报到,首长同志,请您指示!”

    一时间,整个机舱里的乘客都呆住了,乘客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这个敬礼的空警,又看着那个立正行礼的空姐,大家都有种恍在梦中的感觉,顿时,客舱里议论声嗡嗡地响了起来:

    “他们喊那小伙子叫什么?”

    “首长!他们管他叫首长咧!”

    “这小伙子才多大!我家小孩还没他大,大学都没毕业呢!”

    “这么年青的首长啊!真看不出来啊,比我还小上好几岁咧!”

    “完了。。。货比货,得扔;人比人,要气死——我们这大半辈子,算是活到狗身上了。人家十几岁的小孩都是首长了,那我们算什么?”(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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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大明郡主介绍:
平凡的大学生许岩邂逅神秘少女朱佑香,
从此走上了不再平凡的道路,
开始了他震撼世界的神奇经历!
我家的大明郡主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家的大明郡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家的大明郡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