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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猪     我家的大明郡主txt下载     我家的大明郡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零三节 专案

    许岩想,能看得懂那天书一般的符号和曲线,那起码得行业里研究生的水准吧?

    对这份报告,大家都看不懂,但大家都装出看懂的样子,一本正经地点头,邹有介事地严肃思考,仿佛对这份报告有着很深的思考和独到的见解——眼前这一幕,让许岩想起了小时候自己读过的童话故事皇帝的新衣。

    许岩刚想到皇帝的新衣呢,恰在这时,报告传到了唐敏的手上,她捻着那报告瞄了一眼,却不像其他人那样装作做样,而是直截蹙起了眉头,慵懒地说:“这玩意,我看不懂。”

    然后,她把报告又递给了许岩,好奇地问道:“许处长,还有你们,你们都能看懂这东西吗?真厉害啊!”

    许岩尴尬地扯了下嘴角,然后,他装作没听到,转过头大声地喊道:“嗨,服务员,麻烦给我续一杯咖啡!”——不止是他,在唐敏问话的时候,男军官都纷纷转过了头去,有人咳嗽,有人看手机,神情都显得很不自然。

    好在那位引起事端的史勋少校还算识趣,看着许岩和同伴们脸色不愉,他也不敢卖关子了,他尴尬地说道:“这个报告,可⌒↙能有点复杂,我就简单说下结论吧:变异之后的王中茂,他整个人完全变了——不单是外形上的变化,更可怕的,是他内在的变异。按照户籍信息登记的,王中茂本来该是a型血的,但被击毙之后,他血型已经不再是a型血了。。。”

    “变成其他血型了吗?变成b型还是o型了呢?”

    史勋摇头:“他的血型起了很大的变化。但不是变成了b型或者o型了。。。而是完全变成了一种新的、从未见过的类型血——彻底变异了,那种类型。根本不属于任何一种我们已知的人类血型——甚至我们所知的动物血型中也找不到与它相近的!”

    说到这里,史勋停住了话头。他望向许岩,仿佛在期待着许岩的回应。

    许岩微微蹙眉,他很客气地说:“史科长,医学上我懂的不多,麻烦你还是跟我说得简单些吧——血型变异了,这意味着什么呢?”

    史勋的表情很严肃:“血型性质的彻底改变,这不但是血型的改变,也代表着生物基因的改变,这是本质上的变异——这意味着。王中茂,他已经从人类,变异成另一种崭新的生物,一种从未在这世上出现过的生物物种!

    许处长,我有个建议,到时候,跟锦城公安局的同志们会晤的时候,我们可以要求他们对现场发现不明液体进行相关的检测,然后跟我们的报告对照。如果两份报告的参数相近的话,这样我们就可以知道,在蜀都大学校内作案的凶手是否与王中茂是属于同一类生物了。。。我想,明确凶手的性质。对案件进一步的侦办该是有帮助的。”

    许岩眼睛一亮——史勋的想法倒是蛮新颖的。他说:“可是,锦城市公安局听说已经把样本送去京城的公安大学化验室了。。。我们再往京城送检的话,只怕时间上来不及了。”

    “许处长。按照惯例,送检样本的时候。公安局手上肯定还留存有几份样本的。据我所知,锦城市局刑侦部门的技术力量很强的。在国内堪称一流。尤其是锦城市局的物证鉴证室和化验室,设备和技术人员水平都很强,并不比京城差,关键的是我们得给他们一个范围和方向,让他们知道要检哪些指标就行了。”

    许岩默默点头——比起其他人,史勋提出的建议已是许岩这两天听到的最有质量和分量的意见了。

    对这种积极表现的好部下,许岩当然是要鼓励的,他说:“史科长这意见提得好,开拓了我们的思路,到时候见了锦城市局,我们就这么办——其他几位,还有些什么意见和建议吗?”

    被许岩这样点了名,其他人也说了一些,不过,他们大多只是泛泛而谈,并没有很具体的,许岩有点遗憾,却也能理解——大家昨晚才接触的案情,匆匆忙忙飞机连夜赶了过来,对案件并没有什么了解,如果说立即就能有深刻的了解并能提出行之有效的措施的话,那才叫见鬼了。

    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许岩一行人这就出发,前往蜀都大学。刚到校门呢,里面已经有一群人迎出来了,领头的正是黄山,后面几个人有的穿便服,有的穿警服,显然都是专案组的干警了。

    看到许岩,黄山满面笑容,仿佛像遇到了什么大喜事一般。他大步跨上来,一把握住了许岩的手,热情地用力摇晃着:“欢迎欢迎,欢迎上级领导过来指导我们工作啊。。。首长辛苦了!”

    许岩笑道:“黄哥,别开这种玩笑——我算什么首长啊!”

    “肯定算——从京城下来的,怎么不算首长?”黄山喜笑颜开:“许组长啊,为了等你们,我们可是天一黑就在校门守着了!”

    许岩很理解黄山的这种异乎寻常的热情——为了这个未破的案子,锦城市公安局从上到下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而作为案件具体承办人的黄山,那更是压力山大。现在,他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把调查组给盼来了,他终于可以从这巨大的压力下解脱出来。

    黄山欢天喜地地把调查组迎了进去,双方进了学校的保卫处大楼——在上次,参加锦城公安局的专案组会议时候,许岩也进过这会议室的。

    这也是国人的习惯了,哪怕是天崩地裂的大事都好,互相问候寒暄的客套总免不了的。围着那会议桌,两边介绍了双方的成员,黄山发表了一通热情洋溢的讲话,对总参调查组的及时支援表达了衷心的感谢。

    黄山说。在前一段时间,尽管锦城市局已经下了很大力气。但由于能力水平不足,在案件调查上进展并不是很顺利。为此,同志们心急如焚。现在,由许处长率领的调查组过来了,久闻许组长是很有经验的特种事务处置专家,从今以后,锦城市局的专案组会全力配合调查组的工作。无论调查组有什么命令,锦城市局都会不折不扣地执行,坚决服从命令。

    黄山的话说得很漂亮,决心也表得很坚决。但屋子里的人,不少都是老油条了,大家都能听出黄山这番话的潜藏含义的。

    寒暄和客套过后,双方终于进入了正题。黄山简单地讲述了一遍案情,然后双方就自由交流了。在这个时候,史勋、张文斌等人就活跃起来了,他们频频提出一些业务上的问题,都是比较琐碎的,比如要求提供当时现场勘查的第一手记录啊、现场的照片啊、现场液体的生化检测指标等第一手材料。

    这些资料。专案组自然也是有的,只是资料比较琐碎和分散,整理起来挺杂乱的。两边忙着对接和签收材料,会议室乱纷纷闹哄哄的一片。

    调查组和锦城市局的干警在对接和沟通的时候。许岩随手拿过一叠案卷一个人翻看着——他知道,在这房间里的都是刑侦方面的菁英,这种时候。自己最好还是免开尊口免得出丑吧。

    许岩看了几本案卷,感觉都是一些干巴巴、很枯燥的术语和记载。他很快就没兴趣了,这时候。众人还讨论得热火朝天呢,许岩干脆把案卷一推,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从乌烟瘴气的会议室里出来,重新呼吸到清新的校园空气,许岩深深地吸了口气。他仰望头顶璀璨的星辰,心头泛起了寂寥和敬畏。

    在这璀璨的星空下,朱佑香,她在哪里呢?或者,她香魂渺渺,已消逝在那漫天的星空之下了?

    在这无限宽广的宇宙和时空之中,区区的自我,那是多么渺小的存在啊,犹如恒河流沙,沧海一粟。自己居然能与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朱佑香相遇、相识、相知,双方居然能成为了朋友,那是多了不起的机缘啊!

    朱佑香离开了,许岩很遗憾,自己没能对她说出心中的爱意——或许,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心意了吧?

    一定是的。她冰雪聪明,机敏过人,眼光高超——在她面前,自己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像张摊开的纸一般,没什么能瞒得过她的眼睛。自己对她的倾慕和心意,在兰心蕙质的她看来,那该是一览无遗的吧?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当初,自己选修诗歌鉴赏课,教授给自己讲述李商隐的这首诗歌,那时候,自己那时候只是觉得这些诗词很美,却没有很深的体会。但现在,想着朱佑香,想着伊人已去,今生不能再与她重逢,许岩心潮澎湃,他真切地感觉到了,在诗词深处蕴涵着的深沉爱恋和悲凉。

    “你什么都知道,却是不给我机会说出口。”

    想到这里,许岩只觉鼻子一酸——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事情可以重来一次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这时候,他能感觉到,有人正在身后向自己走过来。

    许岩转过身,看到了黄山,他招呼道:“黄哥,你怎么不在房里跟他们谈案子了?”

    黄山爽朗地笑道:“案子的事,让他们去谈吧——那些太细节的事,我也不清楚。我是看着你突然不见了,想着你该是出来透气乘凉吧,就出来找你聊聊天。”

    说着,黄山叹了口气:“对这案子,说实话,我们真是没办法了,现在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加强监控、守株待兔,等着凶手再出来犯案了——我们在学校里增设了两百多个监控摄像头,加装了五百多盏路灯,全天候监控。。。”

    黄山说着,指了下二楼:“二楼是总的控制室和调度室怎么样?岩老弟,有兴趣进去看看吗?”

    许岩反正闲着也是无聊,他点点头,随着黄山一起上了保卫处的二楼。在二楼的楼梯道入口处,挂着一个偌大的牌子:“监控重地,闲人莫进”,同时有一道铁拉闸门横在楼道的出口处,拉闸门是锁上的。黄山用钥匙打开了闸门,领着许岩进去。

    二楼的监控室很大,比许岩上课的教室还要大,屋顶悬挂着明亮的白炽灯,将整个房间照得犹如白昼。

    一进门,许岩就看到了,房间的墙壁上,都挂满了显示屏幕,大大小小足有几十面,上面显示着校内各个关键位置的实景图像——这么骤然一眼望过去,许岩就看到了东西两个主要校门、行政大楼前后、主干校道、操场、园、人工湖等各个熟悉场景的图像。

    但显示屏还不止这些,房间里到处都摆满了显示屏,密密麻麻的显示屏在桌子上排成了三行,每行足有二十多台显示屏,上面同样也在显示着学校内各个场景的景象。房间里显得很杂乱,到处都是仪器和显示屏,那些裸露的仪器机箱径直就暴露在桌子上,地上铺满了各种颜色的电线、数据线和不知道什么用途的电线,到处都是,以致许岩走进去时必须踩着各种各样的电线前进,小心翼翼。

    监控室里有六个值班人员,三个人穿着警服,三人是便装的,有男有女。他们坐在那显示屏前盯着屏幕看着,不时按动着手上的鼠标,神情困倦,眼睛通红,衣裳的领口都是敞开的。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他们无动于衷地回头望了一眼,见到是黄山,才有稀稀落落的人站起身打了个招呼:“黄头儿!”

    黄山也不见怪,反而乐呵呵地向众人打招呼:“大家辛苦了——吃过宵夜了吗?”

    回应他的,是一片有气无力的声音:“吃过了。。。”

    看到众人这副倦怠无力的神情,黄山对着许岩尴尬地笑笑——看到部下们这么无精打采的样子,他也不好意思向大家介绍许岩的身份了,免得到时候大家同样来个赖洋洋的应对,那样自己也好,许岩也好,都是下不了台。

    他尴尬地对许岩笑笑,压低声音说:“老弟,弟兄们都是从今早就开始接班的,一连值班了十多个小时,累透了。。。”

    “我明白,无需虚礼的。”许岩好奇地打量着屋子大大小小的荧屏和屏幕,问道:“这么多的屏幕。。。起码不有上百个屏幕了?就这么六七个干警,大家看得过来吗?”

    黄山苦笑着解释道:“最稳妥的,当然是每个屏幕安排一个干警监视呗,但问题是我们没那么多的警力。。。这里值班的,三个是我们的干警,三个是你们学校保卫处的干事,大家轮班监视呗。

    现在,只能是一个人负责十几个摄像头吧。。。好在这些摄像头的监控范围有些是重叠的,只要有事发生,即使监视那区域的干警疏忽了,但其他区域的干警也会发现异常情况的——比如说发生凶案之后,肯定会有人慌乱奔跑的,也会出现恐慌人群的剧烈动作,这些都会引起智能监控系统的示警,会提醒监控干警注意的。

    这是现在最先进的城市治安监控系统了,它智能化的,能自动辨别和提示异常状况,有了这套系统,只要有事发生,我们就能知道了。比起以前要靠人到处巡查和蹲守监控,这总算是个进步吧。”( )

第三百零四节 捉弄

    环视那挂满四壁的监控屏幕,许岩微笑道:“这……好像叫做守株待兔吧?”

    黄山一摊手:“没办法,那我们也只能这样了。”他压低了声量:“许老弟,有些话说来难听,但我们也没办法了——如果那畜生真的从此躲藏起来不再犯案,我们真拿它没办法了!现在,我们都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等这家伙冒头作案啊!”

    说这句话,黄山自觉也有点过分,他打了一下自己的脸:“说这种话,真是罪过!”

    许岩默然摇头——黄山所说的,何尝又不是他想的呢?现在情况就是这样,魔物潜伏在校园里,也不知道它用什么办法隐匿了身上的魔气[,竟让自己无法查探。只要魔物不出来犯案,自己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但若是这家伙出来犯案的话,那就意味着校园里将再次出现凶案和流血,又要再次有人要丧命的——黄山说盼着那怪物出现犯案,这诚然是为破案着想,但想到那代价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和鲜血,思之令人不寒而栗。

    黄山领着许岩,走过那一排排的监控屏幕,向许岩介绍着屏幕里的图像:这是监视校道的,那屏幕是监视后墙的……黄山一个个介绍着,许岩倒也感觉蛮有趣的。

    在经过监控后花园的屏幕时候,许岩“咦”了一声,站住了脚步:屏幕里出现的,是一对男女学生坐在石椅上正卿卿我我地亲热,许岩看男生有点面熟,定睛一看。不禁惊呼:“这……不是小胖子刘洋吗?”

    黄山站在许岩的身边,仿佛这样的事看多了。他倒不显得如何惊讶,只是问道:“这人……是老弟你认识的吗?”

    “嗯。他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哥们……以前大家都说,胖子很擅长泡妞,现在看来,这个说法还真是名不虚传啊……这女的是谁?怎么看着好像也有点面熟啊……”

    黄山笑笑,不动声色地转头吩咐道:“小张,把摄像头——呃,a23号摄像头,给调整一下。”

    虽然黄山并没有明说要如何调整那摄像头。但小张警员显然对上司的命令也是心领神会的。他默不作声地按了几个按钮,镜头聚焦到那一对男女身上,于是屏幕上,刘洋和女伴亲热的情景被放大了,图像也变得清楚起来了……他们正在亲热,刘洋正在抱着那女生的腰,俩人头碰头地说着什么,刘洋突然转过头来,吻那女生的脸。那女生显出了抗拒的样子,双手用力地推着刘洋,仿佛在阻挡着他的侵犯。

    但很显然,她抵抗的力度并不是很大。刘洋还是吻到了她的脸,然后又吻到了她的嘴。就在俩人你推我攘的亲热中,许岩终于看清了那女生的面孔——那女生也是自己认识的熟人。是宫雪婷和陈遥雨寝室里的室友,楚燕。

    确认了对方是楚燕。许岩顿时又吓了一跳:“靠!胖子的动作还真快!他什么时候把楚燕给泡上了?!我记得,好像胖子原来追的是张宁波吧?那晚吃饭的时候。他们还不是一对吧?”

    旋即,许岩立即明白过来了:该是给陈遥雨庆贺生日而自己提前早退的那晚了吧?他怪不得,那晚上胖子特别兴奋,表现得特别高调,话说得很多,而楚燕也显得特别高兴,整个晚上都在“咯咯咯咯”地笑着,像只欢快的小母鸡——话说回来了,那楚燕确实也有点拜金的性格,难怪她会看上胖子这刚买小车的暴发户了,敢情那时候,他们就彼此看对眼了啊?

    “真是孤男寡女,狗男女恋奸情热啊!”

    看着屏幕上正在亲吻的胖子和楚燕,许岩心头充满了郁闷——失恋的人看到有情男女都会有放火烧房的冲动。许岩记得,在陈遥雨喝生日酒的那晚,胖子和楚燕还不算是情侣,顶多只是算互有好感罢了,仅仅一天时间,他们就从同学和熟人的关系变成了亲密情侣了?

    胖子这家伙,下手也太快了吧?

    许岩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屏幕上的画面,忽然捉弄之心大起,他从口袋里摸出电话,找到刘洋的号码,给他拨了一个电话。

    在屏幕上,许岩看到,随着自己拨去了电话,正在搂着楚燕亲吻的胖子身形一滞,然后胖子犹豫了一下,仿佛是他在考虑:在这关键时候,自己接这电话还是不接呢?

    然后,很显然,在电话和美女之间,刘洋同志选择了美女。他任由电话响着,而是继续与楚燕亲吻着……

    在监控视频里,许岩对胖子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他忍住笑,却是明白胖子的想法——胖子多半是想任由那电话响上一阵,只要不接的话,估计响上一阵就没声音了吧?

    但既然打电话的人是自己,岂能这么便宜了胖子?

    看着胖子第一个电话不接,许岩又给他拨了第二个电话……在屏幕里,很明显地可以看出,胖子一边搂着楚燕的腰,他的脸却是痛苦地缩成了一团,显然他正在痛苦地挣扎着犹豫着——这个电话,我到底接还是不接呢?

    看着胖子那痛苦的样子,许岩忍住笑,又给他拨去了第三个电话……

    这下,胖子终于忍受不住骚扰了,他松开了搂抱楚燕的手,气急败坏地从石椅上站起身,从裤袋里里摸出了手机来……恰恰好,就在他摸出手机的那一刻,许岩挂断了电话。

    屏幕上显示,胖子拿出了手机,气急败坏地对着手机“喂喂喂”吼了一通,这才发现,通话已经被挂断了,瞅着手机上的号码看了一阵,胖子迟疑了一下,又把电话塞回了裤子的口袋里,重新又坐回了椅子上。他开始贴近了楚燕,凑近她耳边说着什么。想来定然是些诱人的甜言蜜语……当俩人之间的气氛渐渐融洽,又要进入亲热状态的时候。一阵悦耳的音乐声响起,刘洋的手机再次响起了铃声……

    这次,刘洋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恶狠狠地掏出手机,那神情凶恶得像是他要把这台手机给一口生吃了似的。

    很自然地,当刘洋拿起手机的那一刻,电话又被许岩挂断了。

    这次,胖子再也忍受不住了,他决心要一劳永逸地解除这个骚扰自己爱情甜蜜大业的隐患来着。他直截给许岩打电话过来——但许岩却不接,看着手上响着的电话乐不可支——不止是许岩,看到许岩这么恶作剧,黄山和在场的警员小张都给逗乐了。

    许岩“嘿嘿”一笑:“没事的,这家伙是我哥们……我逗他玩玩的。”

    黄山和警员们都是笑了,黄山笑着摇头:“我认得他,不就是在4s店里跟老弟你一起的那小伙子吗?老弟,你可是太讲义气了。谁交了你这种好朋友,那可真是倒大霉了哟!”

    许岩“嘿嘿”地奸笑一声。心想死胖子,平时你捉弄我,今天终于被我抓到机会了,你可别怪许老爷心狠手辣了!许岩看着监控屏幕。当胖子和楚燕重新坐一起要亲热的时候,许岩又拨了电话过去。

    这下,从监控视频里可以清楚地看到。胖子整个人都蹦了起来,他飞快地摸出了电话。恶狠狠地吼了一声:“喂喂!”

    即使隔着那遥远的距离,许岩都能感觉得到。一股愤怒得犹如火山迸发的怒气有如实质地透过话筒给传了过来。许岩默然片刻,然后,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喂,胖子吗?”

    胖子怒气冲冲:“啊,是我,岩子!”

    “哦,胖子,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在屏幕里很清晰地看到,胖子的脸因为生气而扭成了一团,他愤怒地嚷道:“岩子,你没搞错吧?是你先给我打电话的,还打了好几个呢!你自己不记得了吗?”

    许岩忍住笑,他依然保持着那种不紧不慢的语气:“啊,是吗?我想一下啊……哦,好像还真的有这么回事呢,刚刚我确实打电话找你了。”

    “岩子,你快说吧,你找我是为什么事呢?你快说,我这边还有事呢!”

    许岩一本正经地说:“哦,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班的辅导员李老师你知道吧?就是那个很年青的那个女老师,个子不高,戴着副眼镜的女老师,相貌不丑也不俊的……”

    胖子急不可耐:“知道知道!可李老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是这样的,今天下课的时候,我看到李老师自己端着饭碗亲自去食堂打饭呢!哈哈,居然有这样的事,你说好不好笑?”

    许岩“哈哈”地笑了起来,仿佛碰到了很开心很滑稽的事一样,他笑得十分开心——看着监控屏幕上胖子那莫名其妙的表情,许岩笑得更加开心了。

    胖子拿着手机,莫名其妙,他迟疑地说:“李老师自己去饭堂打饭……这有什么好笑的?岩子,今晚你说的,我怎么听不懂了?”

    许岩忍住笑,他说:“哦,其实没什么好笑的……我打电话来,其实是因为我的手表坏了,想跟你问个时间——胖子,现在到底几点了?”

    “滚,老子怎么知道!”胖子怒喝一声——刘洋就是再迟钝也听出来了,许岩纯心是在拿他消遣呢:“岩子,你今晚是不是喝多了吧,跟我说这些废话?喂……喂……喂……”

    他正待喝问,许岩抢先一步挂了电话。看到胖子在那边拿着电话满头雾水的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许岩心下好笑。

    过了几分钟,看到胖子搂着楚燕又要进入状态的时候,许岩又给胖子打了个电话:“喂,胖子,我找到准确时间了——‘迪’的一声,现在是晚上十一点零五分二十三秒,刚刚你说不知道时间,我特意打电话跟你说一声啊——好了,就这样,不用谢我了。”

    电话里传来了胖子愤怒的吼声:“许岩,我要杀了你!!!!”

    许岩赶紧挂了电话,看着屏幕里胖子暴跳如雷的样子,许岩嘿嘿奸笑几声,却是感觉心旷神怡,念头通达——死胖子,平时那么嚣张,你也有今天!

    许岩正得意呢,黄山也来凑趣了,他压低了声量:“咳咳,许处长,这个,我们的监控系统是有录像功能的,刚刚那小胖子跟女生亲热的场面,我们已经录下来存档了……这个,小张,把刚刚的视频给做个备份,刻张光盘出来给许处长,不要声张。”

    这一瞬间,许岩真是太佩服黄山的心思机敏了——这家伙,真是天生适合混官场的。

    回头,自己把视频放给胖子看,然后翘起二郎腿,问胖子愿意出多少钱来赎回这份光碟——许岩露出了开心的微笑,他仿佛已看到胖子那张欲哭无泪的胖脸了。

    看着许岩好像心情甚好,黄山也是高兴。他把许岩拉到了监控室的门外,轻声说:“老弟,有件事情,不知是否方便?”

    许岩心情甚好,看着黄山也顺眼,他笑道:“黄哥,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说就是了。”

    黄山迟疑了一下,然后,他才苦笑说了:“其实,还是那桩老问题了——我希望,事后,调查组的报告里,你能强调一下,这案子十分棘手,非同寻常,不是人力所能解决的。”

    许岩微微蹙眉:“为什么呢?”

    “有你们调查组给这系列案子下的定调,就算最后案子破不了,省里和市里对我们也会体谅一些,处分下来就会减轻一些——就算最终被免职也好,上头明白我们是受了无妄之灾,将来我复起还是有机会的。”

    黄山叹了口气,他说:“我今年才刚满四十一岁,按照惯例,被免职的干部起码要被雪藏两年的,两年之后,那时候我才四十三岁,还不算太老,没到年龄线上——如果那时候,领导还记得我,我东山再起还是有机会的。

    但如果被雪藏多几年,那时候我就过四十五了,就算重新复起,那也没什么意义了,这辈子也就那样了。当然,这种事,也不是说一定就成——总之,我尽力了,将来如何,看命吧。”

    夜深人静,四处寂静。可能是因为周围只有自己和许岩俩人,黄山把话说得很透彻,话中透出了一股深切的悲凉和寂寥味道,许岩听得也是心下凄然。

    他平静地说:“老黄,你放心,能帮忙的地方,我自然会为你说话的。但是,老黄,这案子,你就这么死心了吗?最后期限还有十天呢,你就放弃希望了吗?”

第三百零五节 间谍

    听到许岩的责问,黄山默然片刻,他露出了苦涩的笑容:“老弟,你责问的是,我确实有些灰心了——呃,说得更直截一点吧,我是有点怕了。”

    打开窗户,望着窗外那一片灯光映照的校园,黄山沉声说道:“我们做刑警的,一个案子能不能破,接触案情的时候,我们大概就能掂量出几分了——一开始我就有感觉了,蜀都大的这批案子,不是我们能处理的。”

    许岩微微挑眉,他“嗯”了一声,示意黄山继续说下去。

    “我们是刑警,我们拿着枪,我们受过专门的训练,但我们毕竟还是**凡胎的普通人啊,但是——”

    黄山转过身来面向许岩,手向着窗外划了一圈,指着窗外校园的黑暗处,他很坚决地说:“他,决计不是普通人!”

    “老弟,我不是胆小的人,从警到现在,我也有差不多二十年了,死人的场面我见多了,什么碎尸、斩首什么的恶心现场,我都见过好多次,现在都是麻木了。

    但在蜀都大学的案子,看到那颗被活生生拔出来的脑袋,我连续好几晚做了噩梦——这些案子很诡异,里面透着一股很重的邪气,这是一种很邪恶的力量,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对付的——”

    许岩笑了:“看来,今晚,见到我们的调查组后,黄哥感觉比较失望了?”

    黄山笑笑,他并没有否认:“。。。我看得出,张少校该是有功夫在身的,身手应该很不错的。还有其他几位,看他们的身架和动作,应该也是很能打的。不过嘛。。。他们再强,那也不过是普通人的范畴而已。但我们要对付的,却是超自然的邪恶。。。是真正的妖魔鬼怪。从这角度来说,我更宁愿上头给我派来一些能驱魔除鬼的和尚或者道士吧。”

    说着,大概黄山也觉得自己的话太荒谬。和许岩相视一笑。

    这时,黄山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老弟,有个好事。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了。”

    “啊,是什么好事?”

    黄山凑近许岩,压低声量:“老弟,我问你啊——你们是情报部门,你们首长应该比较重视间谍案吧?如果你能抓一个潜伏的国外间谍。这对你该有好处的吧?能不能拿个二等功或者三等功?”

    许岩一愣,答道:“抓间谍?我不是很懂。部里对这块应该是蛮重视的,不过,具体能立什么功,这就说不好了,该跟这间谍的分量有关系吧——如果是涉及重大情报的话,应该有立功嘉奖的。”

    “哦,有立功就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这线索给老弟你,总比便宜了市里的国安要好。”

    “黄哥。你说的什么啊?”

    虽然明知周围没人了,但黄山还是望四周一眼:“老弟,我记得,上次的专案组汇报会议,你也是一起参加的吧?”

    “对,参加过的。”

    “那就好!有些东西,那次会议上你也听到了,不用我给你解释了——总之,为了破获案件,也是为了避免引起社会恐慌。我们的网监和技侦联合市里面的通讯运营商,对蜀都大学和周边范围内的通讯和互联网活动进行监控,包括邮箱啊、QQ、微信等各种数据传送都在我们监控范畴内。。。只要有人用电话聊天或者用网上联络工具上谈到“凶案”、”“杀人”或者是遇害人名字、发案时间和日期等与案件相关的资讯时候,我们的监测系统会自动示警并开始备案存档。提醒我们的监听人员注意此人。。。”

    “我知道的——莫非,是你们监控到什么消息了吗?”

    “正是!那天,我们的监控系统注意到,有人通过校内的互联网向外发送电子邮件,邮件里包含着大量的照片。。。。。。当时系统并没有示警,我们的监控人员也没留意了。没有第一时间拦截。事后,偶然的机会,网监复核时候,才发现了不妥——那封邮件里包含着我们案件的大量现场照片,邮件是用英文写的,而且还配有英文的详尽说明,对案件情况进行了详尽的描述——也因为整篇邮件都是英文的,所以并没有触动我们的监控系统。

    然后,我们这才启动追查程序,才发现,这封邮件是发往一个美国的IP,接收的地址在美国的佛吉尼亚州。”

    许岩迟疑了下:“一封邮件而已,这说明不了什么吧?搞不好是我们学校的哪个学生偶然经过凶案现场,拍下了照片,拿出去吹牛炫耀呢?这种可能,该是有的吧?”

    黄山倒也没否认:“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孩子拿这些照片出去吹牛,这种可能确实有。不过我感觉,不是那么回事——那封邮件很有问题。”

    “黄哥,你说说看?”

    “那封信是用英文写的,我们找人翻译了,翻译说了,发信人的英文水准很高,肯定是在国外住过的。而且,他描绘凶案现场的用词十分专业,表达清晰,缜密细致——我不懂英文,不过我看过信函的翻译件,感觉对方应该也是我的同行,说得非常有条理——说得难听点,我们很多刑警写勘察报告都比不上人家,你说这是哪个调皮学生的玩笑之作,我是不会信的,这绝对是出自专业人士的职业作品,而且对方有很高的水准。”

    听黄山说得认真,许岩也认真起来:“这算是一个证据吧——不过吧,就算这封邮件很专业,这也不能就证明发信人就是间谍吧?”

    黄山好整以暇:“我们还有第二个证据呢——发现这邮件涉及到案件,我们网监马上就追查对方的IP地址,想确认对方的身份。但没想到,追查过去的IP却是个假的——呃,网络的事太复杂,我也不怎么搞得明白,反正,网监组的人跟我说,对方为了掩饰自己的发信地址,用了5层假IP和代理来掩饰他的真实IP。若不是我们的监控是设在校园服务器的端口,我们还真没办法确定这封信是我们校内发出去的。

    怎么样,老弟,感觉有些意思了吧?你想想。若是平常人跟外国朋友联系,用得着这么谨慎吗?要用那么多手段来掩饰自己的IP吗?可见这家伙做贼心虚,反倒更加可疑了!”

    黄山这么说,许岩倒也赞同——无缘无故的,谁会莫名其妙用上那么多假IP和假地址的?如果心里没鬼的人。发个邮件而已,用得着那么鬼鬼祟祟吗?

    黄山继续说:“而且,在邮件的末尾,发件人认为,发生在蜀都省锦城市内蜀都大学校园内的系列凶案,应该是归类于华夏政府秘密统称为‘F’病毒狂暴症凶案的一种。但这系列凶案,与其他‘F’病毒类型案件明显不同,这是一种新出现的特异物种,这是对人类安全的极大威胁,现在华夏政府尚无良策应对。。。这情况。应该引起联邦政府的重视和防范。。。”

    听着黄山的讲述,许岩的眉头渐渐蹙起——事情到了这里,就是不用黄山来解释,许岩也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即使到了现在,对国内的老百姓来说,“F”病毒狂化症,这依然是一个机密词汇。普通老百姓是接触不到这个名词的,对方既然对此十分清楚,他的身份十有**是国外派来的情报人员了。

    他点头:“这么一说,这人确实有问题——就算他不是专业的间谍也是业余间谍了。肯定该抓了!不过,我倒是奇怪了,美国在我们蜀都大学里安插间谍,想干什么呢?我们这里不是什么军事基地也没有什么军队。就是一所大学而已。”

    黄山神色很严肃地纠正他说:“老弟,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蜀都省虽然偏处西南,却是当年国家三线国防和军工建设的重镇,有很多军事和科研的重大项目都在我们省。

    而蜀都大学是国内知名的名牌高校,也是西南综合科研实力最强的科研基地,承担着好几个国家级别的重大项目研究。比如像最新一代战斗机发动机金属合成的研究项目、和三院合作的可控核聚变项目、五院的常温超导体项目。。。我们蜀都大的很多项目,在军事和民生上都有很重要的意义和实际用途,有些项目的研究甚至是走在国际前列水准的。美国人想探听我们这些项目的研究进展情况,在我们这里安插间谍,那是很正常的。”

    许岩听黄山说着,脸上微微发烫——他太惭愧了,身为蜀都大学的学生,也身为情报军官,却对自己母校的情况一无所知——这也是因为许岩学的是文科,平时不怎么关心理工院那边的情况,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座自己以为是平淡无奇的普通校园里,竟承担着这么重大的国家项目,进行着惊人的研究课题,甚至还能招惹来美国的间谍!

    “黄哥,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就在蜀都大学读书,又是干情报的这行的,这样的事情,我却一点不知道。。。真是惭愧了。”

    “这倒没什么,咱们干公安的,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懂一些才行。因为前阵子参加市政法委的综治会议,里面介绍了市里面的几个重点安保区域。。。里面就提到了蜀都大学里正在研究的几个项目,这是国家级别的重大项目,当时我就留意过,所以记住了——怎么样,老弟,这案子,有点搞头吧?”

    “嗯,后来,你们查清了吗?是什么人发那封邮件?”

    黄山把手一摊:“这个。。。我们的监控组,他们的任务就是防止有人外泄案件的情报,但要说追查间谍,这么高大上的任务。。。这个这个。。。我们有点承担不起啊。”黄山干笑两声,他压低了声音:“其实,抓间谍这种事呢,我们其实是不怎么想沾边的。”

    “啊,为什么呢?”

    黄山叹道:“你们情报部门的事情,太麻烦了!你们情报部和国安,哪个是省油的灯?凡跟你们牵扯上关系的事情,都麻烦得要命!本来,我们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这条线索移交给市里面的国安就好了,只是今晚见了老弟,我才突然想起来,反谍好像也是你们的任务吧?这功劳,与其送给市里面的国安,还不如给老弟你呢——怎么样,老弟你可有兴趣吗?”

    黄山这么热情,许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说杀魔物,许岩还是有点自信的,但抓间谍?这活到底要怎么弄呢?自己该不该接呢?

    好在许岩早有经验了——内事不决问黄夕。他一个电话把黄夕叫了上来,然后给她介绍了情况。知道锦城警方是有间谍案的重要线索想要移交给情报部,黄夕立即眼睛一亮,脱口说出:“好啊!许处长,这是好事,我们接吧!”

    既然内行黄夕都这样说了,许岩也是无可无不可了,他点头笑说:“好啊,既然这样——黄支队长,那我就愧领了——这,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黄山哈哈一笑:“怎么可能有麻烦呢?这种案子,我们移交给本地国安也是移交,移交给你们也是移交,都一样的,对我们没区别。对了,我带你去三楼的网络监控组见他们的负责人,由交线索给你吧。”

    然后黄山领着许岩和黄夕又上了三楼——这里同样是一间宽大的电脑房,与二楼监控室的混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个房间显得很整齐,房间里摆着整整齐齐的十几台电脑。灯火通明,房间里回响着一阵低沉的嗡嗡声音,那是抽风机在换风的声音,几个警员正在电脑前工作,有人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有人正在快速地打着字,房间里响彻一片滴滴答答的快速而有节奏的打字声音,气氛显得很宁静——倘若不是房间里穿着警服的警员,这就跟学校里的电脑机房或者电脑阅读室没什么两样。(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节 泄密

    黄山领着许岩和黄夕进了房间,立即就引起警员们的注意力。一个三十来岁、身材颀长的秀丽女警官站了起身,向着黄山走过来招呼道:“黄支,这么晚了,您还有空来我们这串门啊?有何贵干呢?”

    黄山笑笑,他向许岩和黄夕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局网监支队的副支队长赵荃,也是这次监控和封锁行动的负责人——小赵,麻烦出来一下,我有点事跟你说。”

    黄山把赵荃和许岩等人都叫到楼道里,四下无人,只有那幽幽的路灯在亮着。

    黄山很严肃地说:“小赵,这位是总参情报部的许处长,这位是许处长的同事黄少校。他们想跟你了解一下前两天截获的那封发往美国的电子邮件,麻烦你跟他们介绍一下情况。”

    听完黄山的介绍,女警官十分惊讶,她看着眼前年青的许岩,然后,她又望向黄山,迟疑着,欲言又止。

    这样的场面,许岩经得多了,已是很有经验了——自己太年轻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军官证,示意黄夕也拿证件出来,俩人把证件递给赵荃,笑道:“赵警官,货真价实,绝无虚假。”

    “哦哦,不好意思。”

    赵荃迟疑了下,还是把许岩和黄夕的证件接过去了。因为楼道里的路灯亮度不够,她还摸出了手机,用手机屏幕的光来照看证件,看得十分仔细,还拿去摸证件上的钢印。

    她看得太认真了,让黄山都不好意思了,他干咳一声:“咳咳,我们的小赵做事最认真了,一板一眼的——我说小赵啊,你看完了吗?差不多就行了,许中校是我认识的,我担保,绝不会有假的。”

    或许是黄山的保证起了作用。赵警官笑笑,把证件递还了许岩和黄夕:“不好意思,实在是许处长太年轻了——黄支,两位同志是来了解邮件的事吗?麻烦稍等一下。”

    赵荃进去了一下。然后,她很快地出来了,手上拿着一叠文件:“这,就是我们打印出来的邮件文本了。”

    许岩接过来扫了一眼,看到文本上密密麻麻的英文。他的脑袋顿时就大了一圈——他的英语四级都还过不了,这玩意真是要了亲命的。他赶紧把材料塞给了黄夕:“咳咳,黄夕,你来看下吧!”

    黄夕没推辞,她接过打印件,就着楼道的灯光,花了十来分钟,才把整份文件看了一遍。然后,她的脸色顿时变了,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很认真地问道:“黄支队长,赵支队长,到目前为止,这封信,你们有多少人看过了?”

    黄山干咳一声:“这个,我来说吧——这封邮件,是我们前天截获的。当时当班的两名监控民警,他们肯定知道的。还有我们的赵支队长,她是带班的领导,她也知道的。网监的一把手李支。他听说过这件事,但未必看过邮件的原文,另外,那天的内部协调会上。我们也向市局分管专案组工作的曹副局长报告过这件事,他也知道这事——呃,目前来说,关于这封邮件,知情的人就这些了。”

    黄山说话的时候,黄夕听得十分认真。还从随身包里拿出了笔记本,一个个记下了这些名字,然后,她在笔记本上数着名字:“监控人员两个,科级干部一名、处级干部两人、局厅级干部一人——还好还好,人数还不到十人。。。这消息还是能控制的。”

    然后,黄夕很严肃地对黄山和赵荃说:“黄支队长,赵支队长,你们都是公安干警,也是领导干部,级别比我还要高,但我还是要向你们强调保守秘密纪律——这问题,应该是不用我来特别叮嘱你们吧?

    黄山和赵荃对视一眼,眼神里都是流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这就是他们不愿意跟情报部门打交道的原因了。

    自己一把年纪,到头来却被个小女孩来教训自己什么是保密制度,对这种待遇,黄山也只能苦笑了:“小黄同志,我也是二十年的老公安了,纪律我当然懂,你就放心吧。”

    黄夕摇头,她的态度很强硬:“黄支,不但你不能传,其他几位知道情况的同志,你也必须去通知他们,绝对不能外传!”

    黄山吃了一惊:“我去通知?小黄,你没有弄错吧?这应该有正式命令。。。”

    黄夕很坚定地点头:“所有知情人都会收到正式命令的,但走程序需要时间,正式命令要过些时间才能到,所以现在只能拜托你了——必须立即就让知情人闭嘴,不然的话,等到正式命令下来之后,消息都传出去了,那时就算下封口令也没意义了。”

    黄山苦笑着摇头,他说:“好吧,小黄,我会去跟那几位知情人再强调一次保密制度的,但我可不能为他们的行为负责啊。如果他们谁说出去了,那也怪不得我,你可不能找我麻烦的啊!”

    黄夕不动声色地说:“如果泄密之后,黄支队长你有证据证明与你无关的话,那我们自然不会找你麻烦。”

    但黄夕的要求并不止如此,她又望向赵荃:“赵支队长,你给我看的是文本材料,这样的话,这份电子邮件的电子档存在哪里呢?”

    “自然是在电脑里了——喏,就是那台,左手第三台的电脑。黄少校,你是想要个副本回去吗?没问题,我叫人拿个光盘给你,你可以刻录一份回去。。。”

    “赵警官,不好意思:这不是要一个复印件的问题,按规定,这台贮藏过机密情报的电脑,你们是不能保留的。”

    “不能保留?”赵荃一愣,足足过了几秒钟,她才理解了黄夕的话,惊讶道:“难道,就因为存过一份机密文件,你们要把我们这台电脑给拿走了吗?”

    黄夕默默地点头,仿佛她也知道这种事很不合情理,她轻声说:“赵警官,规定就是这样——我们没必要拿走整个电脑,我们只要把硬盘带走就行了。”

    “啊。这电子档,我可以删了它,我们也不会留副本。。。”

    黄夕摇头:“赵支队长,您也是专业人士。你该知道,目前来说,所谓的电脑删除都只是逻辑假删除而已,所以,就算你现在删了文本。将来还是有可能被复原的。所以,我们唯一稳妥的处理方式,就是把硬盘给带走。”

    赵荃顿时急了:“但是,这电脑里存有我们的工作资料啊,你把它弄走了,我们怎么办?”

    黄夕礼貌而坚决地说:“需要的文件,你们可以留下资料副本,或者到时候,你们可以来我们这边申请备份——赵支队长,国家安全的工作需要是高于其它方面的。希望您能理解和配合。”

    听着黄夕和赵荃的对话,黄山再次苦笑,他用眼神望向目瞪口呆的许岩,那目光在无声地说道:“我为什么不愿意跟你们打交道,现在,老弟你可明白了吧?”

    黄夕这样大动阵仗,简直就是欺负黄山和这位赵警官了,弄得许岩很不好意思,他把黄夕扯到了一边,小声说:“黄夕。差不多点就行了——黄支队长是我朋友,别太为难他们了,让黄支队长没面子。”

    “按照国家安全法,所有公民都有义务配合安全机关的。。。”

    “法律归法律。人情归人情!接下来,我们很多工作还是要靠锦城公安局配合的。。。不就是一封邮件吗?反正都发到美国去了,该泄露的秘密都泄露了,根本防不住他们。。。”

    黄夕默然片刻,然后,她轻声说道:“许处长。您不明白——我要防的不是美国人,是咱们的自己人。”

    许岩一愣:“什么意思?”

    灯光下,黄夕的脸色显得很凝重:“许处长,我的英文不是很好,只是大概看懂那封邮件吧。那封邮件里提到很多东西,都是敏感的机密内容。。。”

    黄夕微微仰着脸,好像在回忆着信函上的内容:“邮件里除了写最近蜀都大学校园内的系列凶案意外,还提到了F病毒狂化症的事,提到国内最近频发的狂暴杀人魔事件。那发邮件人说:这次发生在蜀都大学校内的系列凶杀案,应该与F病毒狂化症案件属于同类型案件,在先前的案例里,这一系列凶案已经引起了华夏最高层的注意,由军方来主持这次的案件调查。负责案件调查的,是华夏军方的新锐少壮派将军文修之,他素来是以作风强悍和思维开阔在华夏军方中享有名声的。

    有可靠证据表明,华夏军方在对该类异常生物中的研究已有了很大的进展,由军方主导的调查组已提取和贮存了病毒的变异**,在军方控制的绝密防化研究室内进行提炼和培养。。。”

    听黄夕这么说,许岩不禁哑然失笑:“真是胡说八道,这也太扯了,说我们会研究和贮存F病毒,这根本不可能的——我们本身就深受其害了,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而且,这是魔魇附身导致的体质变异,谁有本事能提炼出来?这简直荒谬了。。。”

    许岩正骂得痛快呢,他忽然发现,就在他说话的时候,黄夕始终没说话,只是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幽幽地望着他,面无表情。在她的注视下,许岩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底气,最后,他迟疑地说:“呃,黄夕,我说的,好像没有错吧?”

    黄夕紧紧地抿着嘴,然后,她面无表情地说:“呃,许处长,您说的,基本上是正确的。。。嗯,基本上。”

    看着黄夕那张呆板的脸,许岩若有所悟:天朝的语言,那是博大精深的艺术,一般来说,如果有人对你说“基本正确”的时候,那往往就意味着你其实是错得很离谱了。

    许岩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这家伙说的是真的?”

    黄夕面无表情地与许岩对视了一阵,然后,她移开了脸,不做声。

    在无法回答的时候,沉默就是最佳的回答了。

    许岩呆滞了几秒钟,然后,他慢慢地点头,心头百味参杂,他缓缓地说:“呃,我大概明白了——是我太天真了吧?”

    看到许岩失落的样子,黄夕默然无语,然后,她轻声说:“许处长,这种机密,在你上任之后,会接触到很多的,现在这,其实不过是小事而已。进了我们这行当,您会接触到很多东西的,都是闻所未闻,甚至会彻底颠覆您人生观的——政治本来就是这样。明面上,大家冠冕堂皇,桌底下,那是无所不用其极。其实,在大国里面,我们国家已算是比较节制有原则的了,若是论起美帝,他们才真的叫无下限!

    国与国之间,没有法律也没有警察,那是一个群狼环窥、弱肉强食的世界。为了保卫国家,我们只能不惜一切地增强我们的国力。。。嗯,不惜一切。”

    许岩摆摆手,他嘘出一口气:“我明白了,黄夕你不用说了——我还没那么脆弱,听到这点事就会崩溃。我也是中国人,国家越强大,我也越高兴的。对了,那邮件后面还说什么了吗?”

    “后面。。。嗯,后面说的东西就更详细了,他列举了我们调查专案组所启用的几个生化试验室的地址,还提到被我们两次抓捕的王中茂。。。还有我们专案组一些专家教授的名单,其中包括生物学和病毒学方面的专家多人。。。”

    许岩诧异道:“不对啊!黄夕,我也算是专案组成员了,但这些生化实验室的地址,还有那些专家教授的名单,这些东西,连我都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现在,我分析,存在两个可能,一个可能,就是这家伙纯粹故意胡说的,编造一些假情报回去,骗美国佬的经费。。。但是就目前他所说的事,跟我所知道的情况,是完全吻合的。。。尤其是我们专案组的专家名单和实验室地址这些情报,那是不可能编得出来的。所以,这个可能性,基本上已被排除了。”

    虽然黄夕没明说,但许岩明白她没说出的言下之意了:“你的意思。。。我们的专案组内部有人泄密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节 手段

    黄夕默默地点头,她轻声说:“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情形了。。。正常来说,我们专案组的资料,根本不可能让外界知道的,但现在看来,保密措施已经失败了。出现这种情况,我们是要进行内部审查的,必要找出那个泄密源头的。。。事情很严重了!”

    许岩叹了口气:“我明白了!”——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看完那封邮件以后,黄夕为什么显得这么紧张,如临大敌。

    黄夕看着他,目光很深邃:“许处长,你明白什么了?”

    “呃,在我们内部出现了泄密问题,说明间谍渗透到调查组内部,这的确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许岩自以为已经把问题想得清楚了,但却见黄夕还是摇头苦笑:“不,许处长,事情糟糕的地方,您还根本不明白呢!泄密不算什么大问题。。。其实,正如你所知道的,关于f病毒狂化症的事情,最近发生得越来越多,国内的,国外的,这些案子出得太多,现在渐渐无法掩盖和封锁消息。

    我看最近的动态,上头好像已有意把这件事情进行有限制的公开了,公安、国安机关首脑,还有驻军和武警部队的各级主官,他们大多都接到内部通告了。。。。。。而且,国外也有不少这方面的新闻传入国内。

    我觉得,国家迟早会放弃封锁消息的。到时候,我们泄密的小问题,根本就不成问题!”

    许岩一头雾水:“既然泄密不是什么大问题,黄夕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黄夕笑了——摊上这样一个不懂政治的领导,这实在说不好是自己的运气太好还是太倒霉了。她解释道:“许处长,情报泄密。这不算什么大问题,但有人会不会用这件事搞鬼,那才是大问题!

    如果我们专案组泄密给美国的消息被确认上报了。这是一桩重大的责任事故,那——作为专案组组长的文部长。只怕就要承担责任了!

    现在,文部长是最年青的少将,仕途一帆风顺,不知有多少双嫉妒的眼神在盯着他呢,如果这时候爆出泄密事故来,对文部长的前途来说,那是一个重大打击。

    许处长,说得直白点吧——您是文部长最亲信的部下。我呢,是许处长您照顾的人,归根到底,咱们都是文部长这条线上的人,自然都希望文部长能一帆风顺的,我们也能跟着水涨船高是不是?

    但如果文部长毁了前程,我们这些人自然也没什么好结果。。。所以,刚刚我非常紧张,立即要从锦城市局手上把材料和证据给拿回来,免得这件事泄露出去。。。”

    许岩吃惊地望着黄夕——他实在没想到。就这么短短的几秒钟功夫,黄夕的反应竟是如此神速,由一桩泄密案子竟然就能联想到文修之的仕途。然后再由文修之的仕途联想到了自己和她的前程——这只是她接触到案情、看完资料的短短几秒钟功夫而已啊,她竟然就想到了这么复杂的事情,人的心思竟能复杂到这样的地步!

    一时间,望着黄夕,许岩竟有些隐隐的恐惧了——是黄夕太敏锐了,还是自己太迟钝了?所有的女人都能这么心思缜密的吗?或者,只是这位妹子是个特别的奇葩?

    许岩深呼吸一口气,他压下了心头的惊疑:“那么,案子拿回来以后呢?接下来要怎么办?黄夕。你说说看?”

    黄夕的眉宇间深有忧色:“这件事,老实说。我还真是为难了——如果我们正常把这案子接回去的话,按正规程序报给部里。然后部里公事公办,启动内部程序来对专案组进行审查,搞不好文部长会生我们的气,认为我们无端端地弄出这么一桩事情回部里,那是跟他为难,搞不好对我们有什么误会了;

    但如果我们不接这案子的话,那锦城市局就会移交给锦城的国安了,到时候国安系统也会插手进来调查,事情也是瞒不住的,搞不好更糟糕。。。”

    黄夕沉吟着,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咬住嘴唇:“许处长,我想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我们先把案子给接下来,然后将它压住,冷藏一段时间!”

    “压下来,不上报?”

    “压下来,不上报!”黄夕低声坚决地说:“家丑不可外扬!我们等上几个月甚至半年,等到上头解禁f病毒狂化症的秘密之后,那时候再把这个案子给递上去——那时候,上头就算知道专案组出过一桩泄密案,只怕也不怎么关心了——毕竟都全民皆知了,谁还关心先前泄不泄密的问题?那时候,我们再把案子拿出来,对文部长的冲击就小了。”

    许岩骂道:“真是个馊主意!这样绝对不行!”——就算许岩初出茅庐,他也知道,私下藏匿这么重大的情报线索,这是什么性质的错误——不,这已经不能算错误了吧,这该算是犯罪了!

    就算没有法律的约束,让许岩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心怀恶意的外国间谍在自己的学校里逍遥法外,他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某种意义上来说,许岩还是个精神上存在洁癖的愤青。

    黄夕轻嘘出一口气,吐气如兰——许岩干脆利索地否决了她的建议,黄夕并没有感觉到生气或者是被轻蔑,反倒让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提出这样的一个建议,她何尝不是心里惴惴?

    “许处长,可是,我们该怎么办呢?”黄夕愁眉苦脸的,在她看来,自己和许岩已经面临两难选择了,没法脱困了!

    许岩默然沉吟片刻,然后,他笑了:“黄夕,别急,我有办法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看了下时间,时间还没到十二点——跟文修之打交道那么久,许岩也知道了,这家伙是个夜猫子。这时间点,他还不会睡的。

    就像以前那样,电话很快被接通了。文修之的声音十分清朗,并没有刚睡醒人的那种迷糊:“岩老弟。这么晚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呢?是蜀都大学的案子?”

    “文哥,不是蜀都大学那案子,我们碰到了一桩新情况,比较急,不好意思得打扰你休息了。”

    “没事,我也没休息,正在看点材料呢。”文修之沉声道:“你说吧。我在听着。”

    “是,今天我们与锦城市局的公安同志们接触,发现了一个线索。。。里面有些东西,怕是牵涉到了我们的f病毒狂化症调研专案组。”许岩简单地把那封涉密邮件的相关情况和前后经过给简单地介绍了一番,然后,他问道:“喂,文哥,你还在听着吗?”

    “我在听。”文修之的语气还是很平静,但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关切起来了:“你继续说——锦城警方对这个泄密案件,他们追查到什么程度了?那间谍的身份。已经明确了吗?”

    “还没有。我跟锦城警方这边沟通,他们对追查这个案子的兴趣并不大,他们的意思。是要把这个案子交给国安部门,由国安部门来追究和调查这个案子。。。”

    “不行!”许岩还没说完呢,文修之已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他坚决地说:“这个案子,既然牵涉到我们的专案组,那就交给我们来料理吧。就算我们内部出了什么问题,那也是得由我们自己来清理门户——岩子,这案子,必须由我们自己来调查!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把这案子给拿过来,不能给国安插手!

    现在。锦城公安局那边,已经把案子移交给国安没有?你在锦城公安局这边。有没有说得上话的朋友,让他把这案子给我们拿过来?”

    文修之的反应正如许岩所料的那样,许岩暗暗好笑,他忍住笑,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锦城市公安局的刑警黄支队长是我的朋友,案子确实还没移交。。。可他跟我说,这是他们内部会议已经定下来的事了,不好改了。。。”

    “瞎,既然案件还没移交,那就谈不上什么定了。就算开会定了,可会后就改的事也不是没有。岩子,你马上找到你那姓黄的朋友——呃,他既然是锦城市局的刑侦支队长,那在公安局里大小也是个人物了,案子移交给谁,他该能做主的——就算他做不了主,他应该也能跟他领导说得上话。

    你就跟他说,这案子你们反正都要移交出去的,交给谁不是移交?国安是反谍的,但我们情报部同样是有反谍任务的,都一样嘛!移交给国安,国安又不给你们什么好处,可若是移交给我们——岩老弟,你就跟他说,若是这案子移交给我们,不但我们情报部记得他的好,我文修之也欠他一个人情!

    你让他好好掂量,好好考虑,打听一下我文修之是个什么人。如果他是个聪明人,他自然会知道怎么办了。”

    文修之顿了一下,他加重了语气:“但如果他是个笨蛋。。。那你也没必要跟他说了,你就马上给我电话,我给他们的局长邓伯南打电话——哦,无论他答不答应,你都立即给我打电话说一声结果吧——今晚我守着你电话了,无论多晚都可以!”

    许岩嘴边露出一个微笑,那是阴谋得逞的笑容:“好,文部长,我马上就跟他说!”

    挂电话之后,许岩转过头来,却正好是与黄夕那明亮的眼睛对个正着——在刚刚许岩打电话的时候,黄夕一直站得很近地听着,将俩人的对话都听得清楚。她眼里,充满了敬仰和敬佩之情,只差没从眼睛里冒出两个小星星了。

    “许处长,我对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在这刻,黄夕对许岩的敬佩确实是发自由衷的,她本来以为,这是个困难的两难选择,自己无论选择哪一个,都会面临艰难的后果。没想到的是,许岩另辟奇径,他直接把这道困难的选择题抛给了文修之,逼得选择的人变成了文修之。

    “许处长,您太厉害了,这一招,您是从哪里学来的?”

    许岩笑笑:“黄夕啊,咱的本专业可是企业管理。。。看点mba教材,上面就有这样的案例的。”

    刚刚,许岩也是灵机一动,想到教授给自己讲过的某个企业管理的经典案例:某个企业里,某下属跑去跟老板说:“报告老板,我们的某某项目损失了一百万元!”那老板准会大发雷霆训人的,说不定还会要开除那员工的。但如果那员工聪明点,他会跑去跟老板这样说:“老板,我们的某某项目即将要彻底失败,损失估计超过五千万了,除非我们能采取果断措施,这样才能挽回大部分损失!”

    这时候,面对要全军覆灭的巨大损失,老板肯定是顾不得骂人了——这时候,他哀求员工帮忙还来不及呢,怎么还可能骂人?最后,“经过了员工的辛苦努力”,终于把损失减少到了只有一百万,但这时候,老板却是已经心满意足了,感觉那员工实在很能干——两种不同的处理办法,虽然最后结果都是让老板损失了一百万元,就因为员工的处理方式不同,给老板的感觉就截然不同了。

    但黄夕还有点隐隐担心:“许处长,现在的难关是过了,可是,若是日后,文部长知道咱们在骗他,那可怎么办好啊!?”

    许岩反问道:“咱们骗文部长?没有吧,咱们哪里骗文部长了?”

    “你说,锦城市局要把这案子移交给国安的。。。”

    “他们专案组先前开会,就是说要把这案子交给锦城国安的。只是锦城市局的刑警支队长黄山是我朋友,见到我时候才想起来,要把这案子交给我——从这角度来说,我确实是凭着交情才从锦城市局这边截下案子的——就算是日后有人来查这事,难道他还能分辨得出这中间的微妙区别吗?”

    黄夕想了一下,却是不得不赞同许岩的说法——锦城市局确实本来是想把这个案子交给本市国安的,许岩并没有说谎。至于锦城市局是在许岩跟文修之打电话之前改变主意的还是许岩打电话之后才改变的主意,这根本就是个无法考证的问题,就算是黄山跟文修之面对面碰头都搞不清楚了。

    所以,许岩的假话,在理论上根本是无法被揭穿的。

    想通了这一点,黄夕心里对许岩的钦佩就更加了,她由衷地说:“许处长,这个问题,我真的是没办法,而您处理得太好了!我真是心服口服了——难怪上头安排您来做我们的领导,您的水平就是比我们要高啊,真是不服不行了呢!”

    听着黄夕的夸奖,许岩顿时也觉得自己甚是高明,全身飘飘然的,他笑着说:“哪里啊,黄夕,还是你的敏锐性高——不过嘛,跟老文打交道多了,糊弄他,我还是有点心得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节 对接

    接下来,赵荃向许岩和黄夕介绍了发现了截获这封邮件的详细经过——赵警官满嘴的术语,黄夕和许岩毕竟都不是计算机专业的人士,感觉颇为吃力。

    赵荃大概是见多了这种外行调查人员了,她很体谅地说:“许处长,黄少校,你们毕竟不是我们行内的人士,这些东西,您二位听着可能也是蛮吃力的,我就把事情简单点跟二位说吧——我们当时截获这封邮件的时候,没能反向追踪到对方的ip,那是因为对方运用了多种加密和伪装手段,但我们能从那个邮件通过的服务器端口大致地判断出对方的地址——呃,按照蜀都大学的服务器端口分配划分,我们能大概判断,对方发送邮件时候使用的上网电脑是在这个区域——”

    她说着,顺手拿出了一个ipad平板,很麻利地打开了一个软件,调出了一张地图,许岩立即就认出来了,这正好是蜀都大学的电子地图。她用手指在地图画了一个圈,把蜀都大学的西校园区给划了一个圈,她说:“我们跟电信核实过了,蜀都大实行的校内局域网和互联网并联,发信地址应该就是这一带了——这一带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也有着学校图书馆、网吧、学生公寓等大量人口。在这区域里,联网电脑的数量很多。如果要靠传统的排查方式一台台地检查那些电脑,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这案子调查起来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黄夕温和地问道:“那么,请教赵队长了,要抓到那个间谍,我们需要怎么办呢?”

    赵荃很无辜地双手一摊:“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是搞技术的。抓人,那不是我的能力范畴。”她的语气里微微有点怨气,仿佛是对刚刚发生的小争论还有点愤愤。

    这时候。旁听的黄山微笑着插嘴说了一句:“黄少校,恕我多嘴解释一句:这可不是我们推脱。如果我知道该怎么找他出来,那我们早就动手去抓人了,也不用把案子交给你们了,是不是?”

    许岩和黄夕对视一眼,俩人眼神里都是无奈——俩人都不是小孩子了,自然可以看出,这位赵荃警官在介绍案情的时候,给许岩的感觉就是显得比较冷淡。积极性不高。他们都隐隐猜到了,估计这是刚刚那场小冲突的后遗症了。

    这时候,赵荃却是已起身了:“许处长,按照局里面的安排,我们这边已经做好整个案件的情况说明书,在说明书里,我们对线索和后期追查的经过都有说明。这说明,你们可以交给你们单位的技术部门来看,他们应该能看懂的——不好意思啊,黄支队长。还有你们二位,我们这边工作还忙,就不留你们了。”

    许岩就是再笨。这番明显的逐客令他也是听出来了,他有点不知所措。这时候,黄山还想打圆场:“小赵啊,有些细节,最好我们还是口头讲述比较生动——你能不能跟许处长他们介绍得再详细一点?”

    赵荃漫不经心地扫了许岩和黄夕一眼,笑笑:“黄支,这二位明显都不是我们专业的人,你要我跟他们说得再详细点,那没问题。我无非就是费多点口水罢了,可问题是。这二位能听懂吗?”

    这一击真是犀利得很,许岩和黄夕面面相觑。无言以答,连黄山这和事老都显得是颇为尴尬。许岩和黄夕对视一眼,也只能尴尬地起身告辞了。

    忙活完这事,许岩才记起来,自己老板文修之还在那边等电话呢。他赶紧给文修之拨了个电话过去。

    听到许岩报告说锦城市局已同意把案件移交给情报部了,而许岩他们也拿到案卷材料和相关证据了,文修之才松了一口气,直到这时候,他才有空暇过问起案情来:“岩老弟,那封邮件,你看过原文了吗?到底说了些什么?”

    “文哥,那邮件是用英文写的,我看不懂,不过黄夕倒是看懂了一些,她说,里面提到了我们专案组来调查f病毒狂化症的事情,里面提到了你,称你是专门负责这案子的总调查,说我们想提取和贮存f病毒,还说了我们的几个秘密生化实验室的地址和具体负责人的姓名,还有参加我们专案组工作的一些专家和教授的名单。。。对了,那封邮件还说,发生在我们蜀都大学校园内的这个系列凶杀案,应该也是f病毒狂化症的一个变种。美国人认为,这是来自异界的新物种入侵现象。。。”

    文修之默然片刻,然后,他轻声说道:“来自异界的全新物种入侵。。。这说法,岂不是跟岩老弟你的说法很像吗?”

    许岩一愣,忽然发现,还真是这样:自己说的是魔界,而美国人说是来自异界,自己的说的是是“妖物魔物”,美国人的说法是“全新的物种入侵”——除了用词上的区别,其实是大同小异的。

    一时间,许岩还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现在,朱佑香已经失踪了,在这个世界上,能提前知道魔界魔物即将入侵地球这件事的,就只剩下许岩一个了。独自承担这么重大的秘密,这使得许岩有一种孤独的使命感,也承担着巨大的压力——足以覆灭全人类的可怕危机,却只有自己知道,许岩怎能不感觉压力巨大,怎能不心情忧郁?有好几次,他都是在梦里被噩梦惊醒的。

    现在,得知美国的情报机构也有人做出了和自己差不多的预言,这真是令得许岩松了口气:虽然那是敌人一边的,但总算不用自己一个人承担着这份关系到全人类生死存亡的巨大责任了!就算没有自己,也有其他人猜出事情真相了。俗话说得好,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美国这样的全球霸主和世界警察,他们肯定要承担更大的责任吧?

    然后,在卸下那重大包袱如释重负的同时。许岩也有点感慨:人类作为一个整体的智慧,那是不容小觑的。就算没有朱佑香那准确的预警,地球人类也同样能凭借着各种蛛丝马迹的痕迹。靠着自己的智慧,推断出来自异界的入侵事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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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件的交接。是一项很枯燥的工作,这天晚上,许岩领着调查组的成员们忙活了小半夜,从锦城市公安局对接案卷,这是一项工作量很巨大的任务:因为这系列杀人案是包括了十多人遇害,十多人失踪的大系列案子,光是那些凶杀案件的勘探现场记录就堆得半人那么高,刻录各种视频光盘就有几十份。

    就在专案组的办公室里。许岩的调查组要一页页地翻看和对照原始的卷宗材料,有些关键的地方还要做笔记和记录——这些原始的档案和证据,那是最敏感也是最要害的东西。多一张纸或者少一张纸,都是说不清楚的,到时候责任就不知道怎么划分了。

    部下在勤快地看案卷了解案情,作为上司的许岩自然也不好回家睡觉,只能在这陪着他们了。不过,许岩可没有老老实实地坐在办公室里看案子,他要不是拉着黄山去聊天吹牛,要不就是跑去监控室那边看视频。看看哪里有情侣躲在阴暗出亲热的,他就看得特别热衷。期间,张文斌等专案组部下不时向他投来了狐疑的目光。但许岩却是装作没看见,对堆了半屋子的案卷材料视而不见,而是专心致志地自个玩手机游戏去了。

    最后,就是连一向温婉的黄夕都看不下去了,她忍不住劝道:“许处长,您毕竟是咱们的组长,您这样一点都不关心案情,这样好像不怎么好吧?”

    许岩连头都没抬起来,他淡淡说道:“谁说我不关心案情?我——啊。糟糕,死一架机了。都怪你,让我分心了——哦。谁说我不关心案情?我一直都在进行认真的思考呢!”

    看着眼前正在玩手机游戏不亦乐乎的许岩,黄夕哭笑不得:“许处长,我也知道,您考虑案件的方式比较特别,但不管怎么说,看下锦城市公安局的案卷,了解案情,这对我们的侦破工作多少总是有帮助的吧?”

    许岩低着头“嗯嗯”有声,含糊地说:“那肯定是有帮助的,张文斌他们不是正在看卷吗——啊,你不要吵我,又到过关了!”

    许岩的表情骤然紧张起来,用力地抓住那手机,嘴里呼呼有声,显然他的游戏又到了关键关头,黄夕只能闭了嘴,安静地等待着。直到过了好几分钟,许岩才长吁出一口气,放下了手机,摇着头叹道:“又输了!”

    这时候,他才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抬头望向黄夕:“哦,黄夕,刚刚你好像跟我说话?你说什么了啊?”

    老娘身上有枪的话,真要一枪蹦了你的!

    黄夕肚子里痛骂,脸上却是依然保持着温婉的笑容,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了。黄夕,你说的很对,多看案卷,熟悉案卷材料,对破案确实是有帮助的。”

    “但许处长,您自己不看吗?”

    许岩摆摆手:“我没必要看了——老实说,这些案卷,对我真没多大用处。我看不看都是无所谓的了。”

    黄夕愕然地看着许岩,浑然不明白许岩到底在说些什么。

    看着黄夕那吃惊的表情,许岩露出了苦笑——许岩知道自家事,论起正规的科班刑侦业务,自己压根就是个门外汉。为了办这个案子,锦城市公安局甚至是蜀都省公安厅肯定是全力以赴的,各种刑侦专业方面的专家、行家都参与其中。既然那么多人都没办法在这些案卷里找到破案的线索,论起常规的侦破技术,自己也不可能比他们更为高明——这些案卷,自己看了也白看。

    自己最大的优势,也就是唯一的侦查手段,就是朱佑香传授给自己的魔物感应法门。现在,许岩是打定守株待兔的主意了,只要能感应到那怪物的存在,立即就召集大群人马,各种轻重武器一起上——许岩就不信了,火焰枪榴弹枪rpg火箭炮等武器齐齐上阵,不信还搞不掉一头落单的低阶魔物?

    所以,对锦城市公安局煞费苦心整理出来的档案和案卷,许岩根本不屑一顾——或许对正规的刑事侦查人员,这玩意还是有点价值的,但对许岩来说,这些资料毫无意义:比如受害人的社会关系调查汇总啊、第一个发现现场的目击人笔录啊、案件勘察记录啊、痕迹勘验报告啊。。。锦城公安局确实做了不少工作,也很辛苦,但正如邓伯南所说的,这工作大部分都是无效的劳动。

    所以说,许岩现在还坚持留在工作现场,这已经算他很有觉悟的表现了。但若是还要他去看那些碎肢残骸的照片和现场报告,他是绝对不肯干的——这种东西,看多了是会做噩梦的。有事没事,自己干嘛去受那个恶心啊?

    就这样,许岩陪着部下阅卷,从晚上十点一直熬到了凌晨三点,自己的部下也是明显地露出了疲倦之态,而锦城市公安局这边的陪同民警也是显得一个个脑袋耷拉下来,有个年纪大点的民警甚至是直接就睡着了。

    最后,还是许岩熬不住了——倒不是他的精神熬不住,作为修真者,哪怕三天三夜不休不眠,许岩也不会有多大的问题。但问题是,许岩顶得住,他的手机却是熬不住了——他玩了一夜的游戏,手机电量快耗光了,没法玩游戏了,许岩就顶不住了。

    “黄支队,我看着,同志们也很疲倦了,大家就休息一下,明天,咱们再继续交流和阅卷讨论吧!”——许岩说是明天继续交流,但他心里已打定主意了,这么无聊又耗时间的事,明天让张文斌带人来就是了,自己决计是有多远就躲多远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节 感应

    听许岩这么说,黄山心下失望,面上却还强撑着笑容:“许处长说得很是,弟兄们都很累了。今晚先到这里吧,明天再继续吧。”

    当下,双方握手分别,黄山将许岩一行一路送出了楼下,许岩领着众人坐车回宾馆。

    一路上,部下们还意犹未尽地讨论着案情,大家都感觉,这次的凶案十分特殊,与先前所遇到的f病毒狂化症案件截然不同,这凶手凶残而狡诈,善于潜伏和藏匿,作案手段十分高明。

    看众人讨论得火热,本来一直板着张死人脸的张文斌也顶不住诱惑了,主动开口说话:“那凶手真是十分厉害。除去那些失踪案,凶手起码已经是连续作案十一次。在蜀都大学这样的人口密集区域,凶手连续十一次出手杀人都能做到不留活口,没有任何目击者,这。。。”

    张文斌斟酌着用词:“。。。怎么说呢?这种作战效率吧,真是十分可怕。我们以前执行外勤任务,就算事先筹划了周密的作战计划,也有地方公安局和派出所的配合,布置得很周密了,但真正动手的时候,要做到完全隔绝不相关人员的目击,这还是很难办到的,每次行动,多多少少总会有一些不相关的群众看到了,每次都得拜托当地警察去做扫尾工作。

    但是,这凶手却能完全屏蔽掉周围人对他的目击,而且连续十几次都成功了,成功率竟然高达百分之百!它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实在想不通了!”

    这又引起了众人的一阵热烈的讨论:是啊,为什么那凶手每次作案,都没有目击者呢?如果说一次两次是这样,那还可以用凑巧来解释,但连续十几次作案都这样的话。这就无法用巧合来解释了。

    史勋说:“我觉得,事情该是这样的——那凶手动手,并非没有目击者的存在。只是它把目击者也都给杀掉了。。。”

    对史勋少校的说法,张文斌嗤之以鼻:“史科长的说法很奇怪了。要知道,作案的次数越多,被目击的可能性就越大。我们假设:凶手制造了一桩凶案,有两个目击者看到了,为了将这两个目击者灭口,凶手又得再制造两起凶案,但如果在制造新凶案的过程中,又被人看到了。那怎么办?凶手又去制造新的凶案不成?

    这样循环下去,人越杀越多,惊动的人也是越来越多,最后,难道凶手还能把整个蜀都大的师生都给杀光不成?这样下去,蜀都大学里还能有活人存在吗?”

    被张文斌反驳了,史勋也没有生气,他点头:“张队长说的倒也是道理,我确实是欠考虑了——这么看来,凶手该是有某种特别的办法。能屏蔽外人的观察。”

    心不在焉地听着部下们聊天,许岩并没有插嘴,而是望着车窗外的街景。车子正在经过校外的街道,昏黄的街灯黯淡地照耀着凌晨三点的街道,夜市散去的空荡荡街道上,店铺已全部关了门,只有一些广告的霓虹灯还在照明着,照亮了一地的遗留垃圾和废物。

    凌晨四点的街道,寒冷,空旷,寂静。

    看到那空旷的街道。许岩心下忽然一突,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许岩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肾上激素分泌。激动得浑身发颤,浑身发热,脸上开始冒汗了,手都开始颤抖了!

    模糊中,许岩好像感应到了某种黑暗的存在,那种强烈的刺激感觉,令他浑身颤抖、发热!

    他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停车!立即停车!”

    正在开车的司机是黄夕,听到许岩的喊声,她迟疑了一下,车子又开出了七八米,她才一脚踩下了刹车,只听“切~~”的一声拖音,车子停在了道中间了。

    没等车子停稳呢,许岩已打开车门,一下子跳了出去,脚还没落地呢,他已经把春婵剑从储物手镯中取了出来,握剑在手。

    “嗡嗡~~嗡嗡嗡嗡~~~”

    倾听着春婵剑那清脆的鸣叫声,许岩轻轻嘘出一口气:不是自己神经过敏,确实有魔物就在附近!自己的感觉可能出错,但春婵剑对魔物的感应却是不会出错的!

    魔物终于出现了!

    许岩站在空荡荡的街道边上,眺望四周。但他目光所致,都是街灯昏暗,四下无人。

    “许处长,出什么事了?”许岩突然叫停汽车跳了下来,黄夕等人也跟着下车。他们都看到了,许岩伫立在昏黄的街灯下,手上握着一把没出鞘的黑色长剑,他站在道上,目光梭巡着四面八方的街道,像是正在寻找什么东西似的。

    黄夕是心细的女孩子,她首先发现了异状:“咦,许处长,您手上的剑,是哪里来的?我记得,您先前好像没有带剑吧?”

    许岩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低沉地问道:“黄夕,你们带枪了吗?”

    听到许岩的问话,军官们都是凛然,他们有的摸向自己的腰间,有的摸向自己的手包,纷纷取出了手枪,然后,他们低声报数:“我带枪了——一个弹夹!”

    “我也带枪了,一个弹夹加十发子弹!”

    “我带枪了,一个弹夹!”

    众军官纷纷报数,六人中就有五个是带枪的,唯一没带枪的是那位唐敏少校,她望望众人,神情里显得有些尴尬,她怯生生地说:“呃,我把枪搁在宾馆的保险柜里。。。要不我现在回去拿了再回来?”

    纵然是许岩脾气好,听到这么奇葩的回答,他还是有种想骂娘的冲动。好在,对这位奇葩的姑奶奶,对她的战斗力,许岩本来也没什么指望的,只求她不要拖后腿就好了。

    他撇撇嘴角,压低了声音说:“可能有情况。。。凶手就在附近了!”

    此言一出,犹如寒风吹过。众人都是浑身发寒。但看着四面空旷的街道,连个人影都没有,众人不禁狐疑起来:许岩所说的凶手。到底在哪里?

    黄夕跟许岩的时间最久,她最清楚了。这位许处长平时是不怎么着调,但他确实有一身高深莫测、常人无法解释的本领,这些人当中,她是对许岩最有信心的了。

    她立即问道:“许处长,凶手在哪里?”

    凶手在哪里?

    对这问题,许岩一时也说不好——他只是感应到了,但那魔物到底在哪,这还是真说不好。

    许岩试着向东走了几步。春婵剑依然在震动着,发出“嗡嗡嗡”的低声呜鸣,响声并无变化;然后,他又向南走了几步,感觉春婵剑的鸣叫声反而低落下来了。

    这下,许岩心里有数了,他换了个方向,掉头向北走,刚走了五六步,他便能感觉到:春婵剑的振动和呜叫声在明显地加剧。震荡明显更激烈了!

    这下,许岩顿时心里有数了,他指着北边:“凶手在那边!”

    手刚指了出去。许岩便愣住了:自己所指的是一面墙壁!墙前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众人循着许岩的指点望过去,也是呆住了。过了一阵,有人迟疑地说:“这个。。。好像是蜀都大学的围墙吧?围墙后面,应该是蜀都大学的校园区吧?”

    一言惊醒梦中人,许岩立即醒悟:魔物确实出现了,但是它是在校园区里,自己一行人则是在学校外面的街上,双方隔着一面围墙。所以彼此看不见!

    能参加专案组的人物,哪个不是心思机敏的菁英。一瞬间,众人已想清楚了其中关键。张文斌简短地说:“在墙的后面!”

    “我们从校门过去,绕过去?”

    “最近的校门也要好远——来不及了!我们翻墙过去!”

    蜀都大学的围墙有两米多高,对普通人来说,这确实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但对这些被挑选出来的军队菁英,翻越一面两米多高的围墙,那是真正的小事一桩了。

    当下,牛元山中尉首先跑到墙下,双膝下蹲,双手兜起,做了一个姿势,然后他回头使了个眼色,许岩还没反应过来呢,王志文上尉已是一个箭步地蹿了上去,他一脚踩上了牛元山的手上,借力一跳,牛元山同时用力将他一托,王志文便抓到了围墙头,他很轻松地爬了上去,坐在墙头,然后回头招呼众人:“来吧!”

    当下,众人纷纷上前去,王志文在墙头一手拉一个,把众人都拉了上去,最后,他望向许岩,喊道:“许处长,我来拉你吧!”

    当下,在墙头上的众人都望向了许岩,那目光里蕴涵着各种各样的味道——有好奇的,有善意关切的,也有等着看热闹的——虽然大家都知道,许处长是文部长跟前迅速蹿起的红人,得罪不起,但是,明着得罪不起,暗暗看他笑话,那还是可以的。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翻一道两米多的墙,看着好像很轻松,但真要自己来做,那就不是那么轻松了。尤其是臂力不够的外行人,没有人在下面托一把,真要纯粹靠着自己的臂力来牵引,那是非常吃力的。

    现在,男军官们都纷纷抢先上了墙,就是故意存心想看许岩笑话了:“我们这帮做部下的都能轻松上了墙,许处长你这当领导的,不可能比我们还差吧?”——到时候,部下们都是干脆利索地就翻上了墙头,而许岩这带队领导却得吊在墙上挣扎半天才能勉强爬上去,这脸就丢得大了。

    黄夕也看出了这帮男军官的不良用心,她快步走过来说:“许处长,你上去,我在下面托着你!”——虽然被女生帮着上墙好像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总比一个人挂在墙上挣扎半天出洋相要好。

    但这时,许岩完全没注意到众人异样的目光——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想着如何应对即将出现的魔物,哪有心思注意到部下们闹的这点小别扭?

    看到黄夕要过来帮自己,许岩摆摆手:“不用了!黄夕,你和唐敏在车上等我们,枪拿着,小心警戒——哦,马上打电话给黄山,叫他们带人来接应我们!跟他们说,凶手出现了!”

    说罢,许岩也不需要王志文帮忙,而是直接朝着墙壁一个箭步就蹿了过去,而后“蹬蹬蹬”几下,许岩连续在墙上蹬了几步,就那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跃上了墙头,还没等众人反应下来,他已消失在墙头了,一下子蹿进校园里了。

    许岩的动作太快,翻墙的几个动作兔起鹘落,利索至极,几个男军官还坐在墙头等着看他出丑呢,一眨眼的功夫,许岩已经越过墙头了,那速度,比他们快了何止十倍!

    一瞬间,几名男军官脸上的表情都呆滞起来了——大家都是内行人,当然知道许岩刚刚的几个动作难度有多大了!整个翻墙的过程中,许岩压根就没用手,他纯粹就是靠着腿的蹬力和速度往墙上蹿的,从始至终,他的手都不用扶墙,上了墙头以后,他也不需要在墙头停顿,而是直接就越墙跳下去了——看到这种力量、速度和平衡感,几个军官立即就知道,自己差得太远了!相比许岩那干脆利索的单人过墙,自己又要多人配合、又是要手脚齐用,根本没法比。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是心头震惊:“真是想不到,这个文绉绉的许处长,竟有这么好的身手!”

    众人还在发呆呢,墙下面的黄夕却是看不下去了,她生气地嚷道:“张文斌,史勋!你们是打算要坐在墙上过夜吗?许处长都追过去了,你们还不赶紧跟上去?”

    “啊,啊,好!”被黄夕这么吼了一声,众人这才纷纷醒悟,纷纷从墙上跳下去,追着许岩的背影跑过去。

    围墙的后面,是蜀都大学生物大园区的后院,这里是属于新开的校内园区,附近只有校医院和网球场两个建筑。深夜时分,校医院和网球场的建筑群里都是关门熄灯,漆黑一片。(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节 女生

    军官们翻墙进来时候,恰好落在网球场里面。网.╊╬.┮c┯om

    网球场的面积很大,周围被一片树林包围着,树林里寂静无人,只有昏暗的路灯在林间小道上散着昏黄的灯光,月亮从树林边上升起来了,放出冷冷的光辉,照得林间的空地分外惨白,越使人感到寒冷。万点繁星如同撒在天幕上的颗颗夜明珠,闪烁着灿灿银辉。

    这片树林和网球场,白日里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但在夜里,不知是否错觉,那幽深的树林里透出了一股诡异的味道,寒气逼人。众人下意识地站得靠拢了一些,仿佛要借此来抵御那阵令人不安的寒气。

    “见鬼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了!”张文斌骂道:“刚刚我在那边还是感觉有点闷的,怎么翻过一面围墙就变成这鬼样子了。老史,小王,你们感觉冷吗?”

    史勋已把手枪从腰间抽出来了,紧紧握在手上,枪口朝下,他警惕地张望道:“没错,我也感觉冷了。。。气温起码下降了十度!大家拿好枪,好像不怎么对劲了!”

    “可能这边有树林吧,所以感觉比较冷吧。”

    “就这么丁点大的树林,能让气温降那么多?你还以为这是大兴安岭啊,能改变气候啊?”

    “嘘——大家不要吵了,许处长正在忙着,大家不要吵,干扰了许处长的。。。工作。”

    众人望过去,许岩依然伫立在网球场上,手上却是紧握住那把黑色的带鞘剑。在那寂静的夜色中,许岩双目紧闭,手上黑鞘的长剑出了低沉的呜鸣声,“嗡嗡嗡”的声响一阵接着一阵,在寂静的夜里远远地传开出去。

    若在平时,许岩这样装神弄鬼,肯定会引起众人的惊讶甚至是嘲笑的,但今晚。≡⊥≦≮≧网.╃.在这样的气氛和环境下,大家却是感觉这样很顺理成章很合理——这么诡异的氛围下,咱们这边的许处长有点特别之处,这也是应该的吧?

    仿佛感应到众人的注视。许岩睁开了眼睛。在他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两盏小灯似的——众人不知道许岩已在使用灵目术了,但都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不与许岩对视。

    “许处长。有什么现吗?”

    许岩已感觉到,魔气最浓郁的地方是在东北边的树林里,他指着那方向说:“那边,我感觉很不对劲!怎么样,咱们是现在就过去,还是等会合了锦城市局之后再过去?——我提醒一声,对方不是一般的凶手!”

    听了许岩的话,若是一般人,此时说不定就要踌躇迟疑不前了,要等到增援的大队人马过来之后才敢过去。但在这里的。都是精选出来的菁英战士,都是血盛阳刚的壮年男子,胆气壮得简直像一个个小火炉似的,再加上有枪在手——总之,在场军官没一个胆怯的,反而都显出一副跃跃欲试的冲动劲头。

    张文斌第一个说:“许处长,看来咱们运气不错,刚到锦城就遇到这家伙了。照我说,不用等了!天知道警察什么时候才能赶来,万一耽搁了。让凶手给跑了,那就麻烦了!

    咱们这么多人,这么多枪,不管碰到什么怪物。咱们直接上去轰就是了!哪怕对方就是妖魔鬼怪,还能顶得住这么多把手枪不成?”

    众人都赞同:“没错!看那家伙的皮厚,还是咱们的子弹犀利!”

    史勋说得更稳重些:“许处长,我们从京城千里迢迢赶过来,就是冲着凶手过来的,好不容易撞上了。.╋┭.┼c┯o┿m没理由不上去的!

    按部队的规矩,观察手是最重要的,是要重点保护的。等下,我和弟兄们走前面,许处长你跟着我们!许处长,你能感应得到凶手的话,记得给我们提示!”

    许岩本来还担心部下们畏惧呢,但现在看来,他们的求战**简直比自己还强烈,当下,许岩一挥手:“走,我们过去!”

    于是,众人离开了网球场,进入了树林中,沿着林间小道快前进着。在小路上,隔着几十步就有一盏路灯,但路灯的灯光昏暗,照不了多远。

    张文斌带着众人走在前面,许岩则跟在后面。几名军人紧握手枪,分别警戒各方,前后左右各个方向都警戒到了,一路小碎步地疾步急行,脚下一点声音都没出——许岩看得颇为感叹,也难怪张文斌那么傲气了,光看这串小碎步就知道了,他果然是有真材实料的。

    一行人走了没多远,忽然,张文斌停住了脚步,他做个手势,众人立即蹲下了,举着手枪指着前方。

    昏黄的灯光照耀下,前面遥遥走来一个人。从身形来看,那是个长穿休闲裙的女生,她背着一个学生挎包,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脚下的硬底鞋踩着水泥的道路,出“咯咯咯咯”的有声音。

    但在接近的时候,那女生的脚步缓了下来,慢慢地停下了——这种情形,许岩也能理解的,在这半夜三更的林间小道上,一个孤身女学生看到前方有几个汉子站在前头,正常的女生都会害怕和迟疑的吧。

    史勋回头来望着许岩,目光中带着探询,许岩迟疑了下,摇摇头——他并未感觉到魔气的接近,也没有危机逼近的心灵预兆。≮v≦≤.╬.

    看到许岩摇头,众人都松了口气。张文斌站起身,向前走去,大喝一声:“站住!我们是警察,你干什么的?”

    “啊~~~”看到个拿枪的汉子凶神恶煞地逼了过来,那女生出一声惊叫,她吓得倒退几步,面色惨白,尖声叫道:“我带有钱,我有钱!你们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看着那吓得脸色惨白的女生,几名军官对视一眼,都是感觉尴尬。张文斌不得不收起了手枪,温声安抚她道:“同学,你不要怕,我们是警察,不是坏人!你看,这是我的证件,你看看。这是我的照片。。。我们不是坏人。”

    女生惊魂未定:“啊,你是警察吗?”看到张文斌的警官证,那女生好像感觉安心了点,终于敢抬头望众人了。她一个个地望过众人。目光在每个人的面上都停留了一下,怯生生地问道:“那,你们真的是警察吗?不会抢我吗?”

    “我们是警察,当然不会杀你了。。。我们是保护老百姓的。”

    “啊,那你后面的几个人。。。他们也是警察吗?”

    “对。这帅哥是我们的领导——许处长,这个女同学看着好像是路过的,是蜀都大学的学生?你要不要问下她?”

    在张文斌和那女生对话的时候,许岩感觉到,自己手上的春婵剑振动得越来越厉害了,呜鸣声越来越响亮,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离那魔物越来越近了,他心不在焉地说:“老张,别磨蹭了!赶紧打了她。我们还要办正事呢!”

    这时候,女生走到许岩面前了,许岩抬头看了一眼她——女生留着披肩的长,额头留着刘海,面目白皙,瓜子脸,眼睛很亮——她的样貌,竟是异乎寻常地漂亮!

    许岩注视面前的女生的同事,那女生也在注视着他,两人对视一眼。≮∥∥∧⊥≮.┯许岩感觉到,这女生的眼神有一种异常的魅力,他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随口问道:“你是蜀都大学的学生吗?哪个系的?”

    女生清晰地答道:“我是外语系三年级的。我叫黄丹。”

    仿佛好奇面前这年轻的小伙子居然是这批警察的领导,黄丹明亮的眼睛一直盯着许岩的眼睛看,让许岩很不舒服。许岩垂下了眼帘,不耐烦地问道:“那么,你有证件吗?身份证拿出来,我们看一下?”

    “这个。我没带身份证,但我带了学生证,这可以吗?”

    许岩点头,于是黄丹从自己随身的小坤包里掏出了一本学生件,许岩翻开随手检查了一下,确实是外语系的黄丹——许岩本身就是蜀都大学的学生,学生证是真是假,那是瞒不过他的。

    这么说,眼前这颇为漂亮的女学生,还是自己的学姐。

    许岩把学生证递给了张文斌,后者看了一下,又递给了史勋,最后才递还给那女生,史勋问她:“黄丹同学,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出来干什么呢?”

    黄丹脸色微微一红,她微微侧过脸去:“没。。。没什么!我睡不着,出来散散步!”

    许岩蹙眉:“黄丹,你们外语系的女生宿舍在24楼吧,离这里足有半个校区那么远吧,你散步要散那么远吗?要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黄丹微微一窒,但随后,她很倔强地说:“警官,哪条法律规定了,晚上不能起来散步的?我喜欢晚上出来散步,犯哪条法了吗?”

    她这么说,众军官也没办法。史勋蹙着眉说:“我们又没说你犯法了!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的?我们是关心你,这么深更半夜的,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随便乱走,容易出事,知道不?没什么事,赶紧回家去!”

    “哦,谢谢警官同志们了,有劳诸位费心了,哼!”

    看着这小女生这么任性,许岩也不想和她浪费时间了,他说:“没什么事,你就赶紧回去吧!最近学校里不是很安全,你不要晚上一个人到处走了——对了,你从前面过来,前面有什么情况吗?你碰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吗?有人吗?”

    黄丹“哼”了一声:“我今晚就碰到了你们几个鬼!”说着,她“蹬蹬蹬”地飘然从众人身边走过。

    看着黄丹的身形渐渐走远,众位军官这才重新前进。

    突然邂逅了一个漂亮的小女生,经了这么一件小插曲,众人紧张的心情都给缓解不少,几个年青军官小声地议论道:“这小妞,真是傲得很呢!你们说,这半夜三更的,这小女孩还出来溜达,这是干什么呢?”

    “肯定不是睡不着——散步的人,哪会穿得这么整齐?!她还化了妆,分明是从外面刚回学校来的。。。骗我们说是出来散步咧!搞不好,这小姑娘刚从外面跟人幽会回来吧?”

    “女大学生吗,谈个男朋友,也没什么好丢人,用不着隐瞒啊!”

    “搞不好她幽会的不是男朋友呢!现在很多有钱人,都时兴包个漂亮的女大学生。。。很多女生自己也不学好,经常出去跟社会上的人厮混!”

    “耶,这还真说不定啊!咱们刚问她出来干什么时候,她那时候就显得很害怕,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都不敢抬头看人了。搞不好,咱们搜一下她的随身包,说不定还能搜出一堆避孕套什么的。”

    “呵呵,咱们又不是蜀都大学的老师,也不是锦城公安局的治安支队,那小妞干什么,关我们什么事?”

    “真可惜了,刚刚却忘记了,没把她的电话号码给留下了,改天约她出来聊聊多好。”

    “你要作死了——当着领导的面,你也敢说这种疯话!小心回去政治部要找你谈话啊!”

    “嗨,怕什么,许处长也是年轻人,怎么就不能说了呢——你看你看,许处长一路都不说话,搞不好他也在想着那小美女黄丹呢。”

    许岩确实在想着黄丹,被牛元山和高峰两名年青军官打趣,他才回过神来,蹙着眉说道:“我确实在想着刚刚那女生,感觉。。。好像有些不对似的。史科,张队长,你们感觉到什么不妥的吗?”

    张文斌摇头:“我没感觉什么。。。许处长,你说这女学生半夜里一个人出来晃荡很可疑吗?”

    “嗯,这自然是可疑的,但我感觉还有些别的事。。。黄丹,黄丹!”

    这时候,史勋也是蹙起了眉:“嗯,许处长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感觉了,这叫黄丹的女生,我好像见过似的。。。好像很面熟,似曾相识啊!”

    “史科长,你开什么玩笑。你是今天才到锦城的,蜀都大学的学生,你怎么可能认识?除非,是今晚看案卷资料里认识的。。。”

    许岩此言一出,他自己都愣住了,猛然停下了脚步。这时候,史勋也是全身剧震,同时停下了脚步,和许岩面面相觑,脸色白。

第三百一十一节 惊悚

    史勋少校脸色发白,他颤声道:“我记得了!黄丹学生证上的照片,我是看过的——今晚看资料时候,失踪人员的资料里就有黄丹,还有她的照片,和学生证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黄丹。。。按照记录,她是张静宛遇害案那晚和张静宛在一起的女生的,那一晚,张静宛遇害,黄丹和另一个女生失踪——大家都认为,那一晚,黄丹和另一个女生应该也遇害了,没想到,我们今晚却能遇到她!这家伙,她到底是人还是。。。”

    剩下的那个“鬼”字,史勋不好说出来,但军官们都明白他的意思。想到自己刚刚竟是和那不知是人是鬼的存在聊了大半天,纵然众人都是胆大包天的军人,但一股寒意还是抑制不住地从心头泛了起来,众人不由把手中的枪握得更紧了。

    牛元山脸色发白,这个粗豪小伙子,刚刚就是他,还嚷嚷着要去跟黄丹要电话号码的,现在,他狠声道:“许处长,不管这家伙是人是鬼,她还没走远!我们马上掉头,把她给抓起来,好好审一下,事情就水落石出了!”

    “好!就这么干!”

    许岩转过身,突然,他愣住了:自己一行是经过林间小道过来的,小道边上每隔十来步就有一盏路灯的,但现在,来路的方向却是一片漆黑——不知何时,沿途经过的路灯,已经全部熄灭了,呈现在许岩面前的,是一片彻底的黑暗!

    许岩咬牙切齿地吼道:“装神弄鬼!文斌,史勋,我们调头杀回去!我就看着,这妖孽能拿我们怎么样!”

    身后却是静悄悄的,无人回应许岩的命令。

    许岩觉得异样,他回头一望,只觉一阵寒意从头顶的天灵盖灌入,将他全身都给冻住了:自己的身周空荡荡一片。哪还有半个人?

    张文斌、史勋、牛元山、高峰、王志文。。。就在自己回头观看的那一瞬间,自己身边的五名军官,却是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面前的树林黑黝黝,静悄悄空荡荡。不见半个人影的踪迹。

    一时间,许岩全身如坠冰窟,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慌乱成一团——这是怎么回事?纵然有比自己强大百倍的魔物,也不可能就在这眨眼的功夫里、在自己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把自己的同伴给抓去了?

    许岩手脚发颤。他颤声呼唤道:“文斌!史科!牛元山!高峰!王志文——你们在哪?出来!”

    许岩喊了好几声,但始终不见有人回应。然后,他突然醒悟过来,从怀里掏出了手机,拨打史勋和张文斌的电话号码,但只听见手机有节奏的嘟嘟声音,电话却是无人接听。

    “怎么回事?!”

    许岩强自镇定下来,他突然若有所思,又拨打黄夕和黄山的号码,甚至连胖子刘洋、陈遥雨等熟人的电话都拨了。但没一个电话能拨通的——在许岩拨打电话的时候,他能感觉得到,春婵剑的振动显得越来越强了,剑柄已经热得滚烫了。

    许岩心里真切地感觉到了危机,但看着四面八方黑乎乎的树林,他却不知道危机来自何方!

    打电话不通,他又沿着树林间的小道跑了一阵,一边跑一边喊着部下们的名字,却是始终没人回应。

    这时候,许岩突然意识到了古怪:不对啊!自己分明记得。网球场旁的树林面积是很小的!上一次,自己十几分钟就穿过这片树林了!但今晚,自己在树林中到底走了多久?起码有二十分钟了吧?!按常理来说,自己早该走出林子了吧。为什么还在树林里打转?

    难道,自己是碰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许岩心下凛然,脚下陡然发力,开始狂奔起来,一边跑着,他一边回头观察。看到身后的路灯在他经过之后一盏盏地熄灭,自己经过的道路像是慢慢地被黑暗所吞噬、湮灭。。。

    “老子就不信邪了!”

    许岩咬咬牙,更加使劲地发力疾跑,但无论许岩跑得多块,他脚下的道路却是一直看不到尽头,仿佛这条道路是永远没有止境和尽头的!

    突然,许岩停下了步子:在前方的道上,出现了一个人——看那体型,那分明是个年轻女子!

    许岩警戒地缓缓接近,手中紧握着春蝉剑——他已打定了主意,如果是“黄丹”再出现,不论她是人是鬼,自己都要第一时间斩了她!

    那年轻女子站在路灯下面,背对着许岩伫立着,身形窈窕笔挺,透出了一股勃勃的英气。她穿着梳着漂亮的发髻,身材纤细,穿着一身白色的古装长袍,腰间系着紫色的腰带,系着一柄黑色的长剑,长袍飘逸如云,人影俏立,翩翩如蝶。

    看到那熟悉的背影,许岩如受雷殛,整个人都呆滞了,他颤着声音喊道:“你。。。轩芸?你回来了?!”

    听到许岩的喊声,那女子缓缓转身,那张令得许岩梦魂牵绕的美丽脸孔重新出现,朱佑香浅浅地一笑,她恬静地微微欠身道:“公子安康~吾回来了,这番,却是又来叨扰公子了!”

    春婵剑在剧烈震动着,那呜鸣声急切得简直像是在尖叫了!!

    看着朱佑香美丽的笑脸,许岩只觉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他的喉头哽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眼睛不住地落泪,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一滴滴地溅落在地上。

    然后,许岩心中升起了一股悲凉,他闭上了眼,不再看眼前朱佑香,反手紧握着春婵剑的剑柄,按照朱佑香留下的法诀,他用尽了全身的灵气,把灵气往春婵剑里拼命地灌输。。。。。。直到自己感到了一丝暖流从春婵剑的剑柄里返流回许岩的体内,那暖流让许岩浑身暖烘烘的,于是,许岩明白,自己终于完成了对春婵剑的认主,他有了种玄妙的感觉,能感应得到春婵剑的存在。。。

    “轩芸,对不起了啊。”然后,许岩陡然爆发。全身气劲迸发,怒吼一声:“妖孽,受死吧!”

    只听‘噌’的一声脆响,春婵剑发出了一阵清脆的龙吟。一道光芒从鞘中飞出,在半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银芒一闪,闪电般斩向了面前的朱佑香!

    只听“噼里啪啦”一阵狂响,许岩只觉眼前一黑。陡然天旋地转。眼前的世界——漆黑的树林、永无尽头的林间小道、眼前清雅淡然的朱佑香。。。春婵剑所到之处,划出了一道漆黑的裂缝,于是,眼前的世界就像是一副虚假的画那样沿着裂缝的两边被撕开了!

    “我是在哪里?”

    眼前的世界突然消失了,许岩眼前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许岩重新恢复了感觉,他全身受到了万钧的重压和束缚——他全身都被黑乎乎的厚实泥土掩压着,难以动弹,呼吸困难,他闻到了浓重的泥土惺味。还有一股难以言述的浓重恶臭味道,臭得让他难以呼吸,几乎窒息。

    苏醒过来的第一时刻,许岩本能地感觉到危机和警兆: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一股邪恶的黑暗力量正在朝自己逼近!

    危机逼近,许岩根本来不及思考了,他出于本能地将身体的灵气狂暴地向外迸发,脚下用力一蹬,只听“轰”的一声爆响,狂暴的灵气冲击波仿佛炸弹一般炸开包裹在许岩身周的泥土。也炸开压在许岩身上的负荷和束缚!

    借着着那一蹬之力,许岩整个人猛然地一跃而起,犹如凤凰化翅一般冲出了地面!他眼前一亮,整个身体已经冲出了泥土的重压和束缚!

    许岩一跃而起。挣脱了束缚,飞翔在半空之中,他重新呼吸到了清新的空气,他感觉一种难以形容的凌厉畅快的自由感觉,感觉自己好像挣脱了一道纠缠不休的巨网。

    许岩像长了一双翅膀,身子在半空中自由地回旋着。畅快淋漓,凛冽的寒风撕裂着他的脸庞,许岩重又看到了头顶的星星,看到了明月,看到了脚下密密麻麻的树林,也看到了远处高耸的一栋栋教学大楼和宿舍大楼,眼前的世界随着他的腾空跃起而变得光怪陆离的,化成了千万道飘逝如电的光华,万花筒一般变幻着——这一跃之力,竟然使得许岩飞得比树林顶端还要高!

    然后,随着冲力的消失,许岩开始由上升转为下降,重又向树林里坠落下去。这时候,许岩低头往自己脚下树林底下望了一眼,却是陡然惊恐,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在那林间的地上,就在自己刚刚冲出来的地方,大片的地面在激烈地涌动着,一层层一叠叠地向前滚涌翻腾,那翻腾的地面像是大海的波涛翻滚向前一样,一层又一层!

    看到这一幕,许岩心中惊骇万分:“地下有东西!”——不经思考,他立即直觉地知道,自己落地是危险的!

    在这间不容缓的一瞬间,许岩闪电般出手,在空中抓住了一棵大树的枝条,他猛然借力抓住了,整个人抱住树干攀在树上,这才心惊胆跳地低头望下去——就在自己下方的地面上,地面上突然绽开了一个口子,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大洞!

    那洞口约有一人大小,那洞壁像是活物一般在不停地蠕动着,湿漉漉地流淌着乌血、在那洞壁上,可看见一排又一排密集的雪白细小牙齿,深不见底!

    许岩失声喊道:“这是什么玩意!”

    还没等许岩反应过来,突然之间,腥风扑鼻,只听“呼”的一声剧烈劲风声响,血红的“大洞”猛然从地面跃起,向着树上的许岩猛扑而来,那“大洞”几乎要将许岩的整个人都给覆盖、吞噬进去了!

    这时候,许岩的人还在半空的树上,根本没办法躲闪!在这危急关头,他再次运气,春婵剑脱手而出,银雷般的闪电划过长空,朝着“血洞”的方向直劈而去!

    看到春婵剑飞来,“血洞”猛然一晃,躲过了春蝉剑的这一击——春婵剑这种辟邪功能的灵器天生就是各种魔物的克星,那魔物直觉地畏惧春蝉剑的杀伤力,那“血洞”陡然收缩,一晃一躲,又缩回了地面上。

    借着这下的**之机,许岩才能把那魔物的轮廓给看得清楚:就在自己的脚下,一条巨大的黑红色巨蛇在地上蜿蜒爬行着,它从地底下钻出来,部分身躯暴露在地面上,但更多身躯却依然潜在地下。在怪物头部有着两只眼睛和有一张巨大的口——先前,许岩所看到的“血色大洞”就是那魔物的血盆大口了!

    看着地上的蛇状巨兽,许岩心惊胆战——先前,许岩一直以为,被朱佑香消灭的东京巨兽就是自己生平见过的最大体型怪兽了,但眼前的这头蛇状巨兽却是颠覆了许岩的想象!这头怪兽到底有多大,许岩也说不清楚,因为它还有半截身躯藏在泥土里,它光是暴露在泥土之外的部分就有三十米长,直径起码有三米粗——也就是说,这条巨蛇光是卧着不动,它就有差不多接近一层小楼的高度!

    巨蛇太庞大了!面对着巨蛇的身躯,许岩感觉自己就跟面对一列火车差不多!直接面对着这样的庞然巨兽,不用动手,对方那可怕的身躯直接就给了许岩强大的压力,他呼吸困难,脑子里呈现一片绝望的空白:这根本不是人力能战胜的对手!

    “见鬼了,这么大的怪物,简直跟一栋楼差不多了,它到底怎么藏在学校里的?黄山那家伙吹牛说学校里有很多监控摄像头,怎么就一直没发现它?”

    这时候,巨蛇开始动了,它头部慢慢地抬高升起,两只斗大的眼睛发出幽幽的寒光,它的身躯开始蠕动着盘起,显然准备蓄力出手了!

    被恐怖的怪兽这样注视着,许岩心胆俱裂。这时候,他只知道一件事:不能让这怪物先出手!否则的话,自己所攀住的这棵大树只怕经不住对方轻轻一撞就断了!

    “春蝉剑,给我斩了它!!”(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节 战斗

    随着许岩的怒吼,春蝉剑应声飞出,居高临下地朝着巨蛇劈了下去,声势激烈!

    看到春蝉剑,黑色巨蛇明显地感觉到了危险,它将长长的身躯盘起,头部抬起,突然张开大口,喷出了一团黑色的浓雾,黑雾浓烈得犹如实质,散发出一股恶臭的味道,挡住了春蝉剑的砍劈——即使在树上,许岩也能闻得到那股恶臭,那团黑雾中明显地蕴含着强大的魔气和污秽气息!

    在春蝉剑和黑雾接触的一瞬间,只听“嗡”的一声龙吟声响,春婵剑的剑刃上突然焕发出灿烂的白光,陡然变得更长更大了——在这一瞬间,剑身上竟是自主地催发出了剑芒!一瞬间,春婵剑冒着耀眼的白光,拖着白光的尾痕,向着黑雾气团撞击而去,那一往无前的气势,让许岩想起了骑着战马端着长枪向敌人冲过去的骑兵猛将!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电光火闪之间,春婵剑再次与魔气团撞击,它的剑锋深深地刺入了黑气团中,漆黑的魔气团发出一阵尖锐的刺耳咆哮,刺得许岩耳膜生疼!只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连续细微爆炸声响,春婵剑的剑芒所到之处,那团黑气和黑水被迅速地被蒸发,快得犹如烈日融雪,一瞬间,春蝉剑就势如破竹地洞穿了那黑色的雾气!

    只听“嗤”的一声锐响,春婵剑已刺穿了那团黑色的魔雾,从魔雾团中穿透而过,然后,它再次返转,朝着黑气再次凶猛地刺去!

    眼看着春婵剑在空中那一系列迅猛又灵活的动作,许岩心旷神怡:春婵剑飘逸灵活,它就像是狼群在猎杀猎物一般,凭着自己迅猛的超高速度,反复刺击着那团黑色魔气,每次被击中之后,魔气团的体积都要变小一些。本来有篮球那么大的魔气团,现在变得只剩拳头那么大了——很显然,在这样的对冲撞击中,黑色的魔气团损失惨重!

    春蝉剑在激烈地战斗。许岩也不轻松,驱动春蝉剑对他来说也是一件艰难的事情,他浑身经脉在高速地运转着,灵气在飞快地消耗和流逝——更要命的是,许岩能感觉到。自己的灵气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境地了,为了支撑春蝉剑的攻击,许岩拼了命地运转真气,从自己的经脉里抽出灵气来,以供给春蝉剑的消耗。

    许岩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一根被放进榨汁机里压榨的甘蔗,身上的每一分潜力都给榨取出来了,每一秒钟都过得艰难无比,那种痛苦真是难以言诉。

    好在,比起许岩。巨蛇怪物明显更加支撑不住了。看到放出的黑雾被春蝉剑轻易地刺穿和削弱,巨蛇怪物明显地露出了恐惧——呃,许岩当然不知道怪物的想法,但他能看到,怪物巨大的身体盘得更紧了,它的身体在剧烈地扭曲着,摇晃着,突然,它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怪叫,血口一张。从空中将那团明显缩小的黑雾重又吞回了口中,头往地下一钻,身躯陡然往地下一潜,竟是打算就此遁地逃跑了!

    如此巍峨庞大的怪物。居然畏惧小小的自己?它居然想要逃跑了?

    看到这一幕,许岩又惊又喜,他精神一振,怒喝道:“春婵,刺穿它!”

    响应许岩的指令,春婵剑带着刺耳的呼啸声。拖着长长的剑芒,刺眼的白光,凶猛地凌空斩下,狠狠地插在妖物尚未钻进土里的背脊上,刺穿了巨蛇的外鳞甲皮,狠狠地刺入了妖物的体内!

    相比于巨蛇庞大的身躯,春蝉剑刺入它体内造成的伤口,那是微不足道的——简直就跟一根牙签刺入人手造成的伤口差不多,但这时候,令许岩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只听到“轰”的一声炸响,像是一颗闪光弹爆炸了,一道白光从春婵剑插入的怪物创口处陡然亮了起来,亮得让人不敢正视!一瞬间,那道白光顿时扩散,化作流动的光华,一层层地传遍了妖物的全身,将那怪物的整个身躯都给覆盖了!

    “嗷~~”长蛇魔物发出了痛苦的怒吼,震得许岩耳朵嗡嗡作响。它的头部再次从土里冲了出来,整个身躯都被白色的光芒覆盖着,它像是被烈焰灼烧一样,剧烈地翻滚着,像是垂死的鲤鱼在拼命挣扎一样,它也在拼命地扭动着身躯,在地上翻滚卷曲着,身躯拍打着地面,发出”砰砰砰”的连续巨响声。

    眼看巨蛇怪兽遭受重创,许岩顿时精神一振——本来,他的目标只是想在那巨蛇怪兽的口中保命而已,但现在看来,这头巨蛇怪兽的战斗力并不是很强,远不如轩芸曾在东京遭遇过的吸血魔!现在,许岩的信心顿时被鼓舞起来,现在,他的目标已从保住自己的性命变成要怪兽的性命了!

    怪物在拼命地逃,春蝉剑在追击!

    空气在激烈地震荡着,到处都充斥着“噼里啪啦”的密集响动声,春蝉剑在空中回旋飞舞,不时居高临下地朝着巨蛇凶猛地砍劈着,犹如一道又一道接连不断的闪电从天而降,声势凌厉无比,不停地击中怪蛇的身躯,给怪物身上增添新的创口!

    巨蛇的身躯胡乱地扭曲着,它的尾巴在胡乱地晃动着,到处拍打着地面,拍打着粗壮的树木——对学校后院的树林来说,这真是一场非常可怕的灾难,战斗所到之处,那些粗壮的大树像牙签一般被轻而易举地折断、被连根拔起,那些精心装饰的石椅、灯珠、青石小路统统夷为粉碎,巨蛇的身躯拍打着地面,发出大鼓一般的接连不断的轰然巨大声响,大地在剧烈地震动着——这简直就是一场恐怖的地震!

    地面震动得太厉害了,许岩藏身的大树都被折断了,他连站都站不稳,只能半蹲在地上,心里清楚:尽管巨蛇已经遭受重创,但它依然是恐怖无匹的霸主级怪物,它尾巴随便一扫就有好几吨的力量,自己的保护罩都是顶不住的,哪怕就是被巨蛇的尾巴扫到一点,自己都要彻底粉身碎骨的!

    突然间。巨蛇怪物发出了一声怒吼,它猛然向着空中跃起,那一跃之力,足足让它跃飞出了十几米之高。它庞大的身躯竟然遮蔽了头顶的星辰和月亮,巨大的阴影笼罩了许岩——那一瞬间,许岩差点产生了错觉,以为这怪物竟是要腾云飞走了!

    但事实上,这不过是巨蛇怪物最后的垂死挣扎而已。只听“砰”的一声沉闷巨响,巨蛇从空中狠狠跌落回地面,它沉重的身躯跌下来,震整个地面都猛然地颤抖了一下。

    巨蛇跌下来以后,它盘在一起的粗长身躯渐渐散开了,双目阖上,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了,本来笼罩在这头巨蛇身上的大团漆黑魔气也慢慢散开了,变得越来越淡,慢慢地散布在空气中。烟消云散。

    远远地看着巨蛇停止了动弹,许岩惊魂未定,不敢靠近。他暗暗猜测,对这些魔物来说,那黑色的妖气就是它们的魂魄或者灵魂吧?魔物身上魔气的消散,或许就是人类所谓的魂飞魄散,彻底灭亡吧?

    许岩还在望着那头巨蛇那庞大的躯体发呆呢,只听一阵“嗡嗡嗡”的声响响起,春婵剑已飞回了自己身边,盘旋飞舞着。像一只围绕着主人转悠的宠物。

    许岩心念一动,默念口诀,只见白光一闪,“嗖”的一声。春婵剑却是已经回到了剑鞘中——从外表上看来,这就跟普通长剑毫无两样的一把长剑而已。

    “真是一桩宝物啊!”

    端详着春婵剑,许岩发出了由衷的感慨。

    经历了这场凶险的厮杀,许岩终于明白春婵剑的珍贵之处了:春婵剑确实是一把“灵”器,最关键的是,它能与使用者心意相通。它不需要使用者进行细微的操纵。而是已经具备了一定意识和智能,能自动感应魔气并能自主判断攻击方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春婵剑就跟人类的智能导弹差不多,只要发射出去,发射员就不用管了,导弹会自动寻找并追踪敌人的战斗机!

    许岩暗暗感激,朱佑香真是留了一件了不起的好东西给自己啊。对于自己这种不具备御剑技法的低阶修真者来说,这是最适合的武器了。

    这时候,许岩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自己的同伴们,他们到底去哪里了?

    许岩忍住身体透支的疲惫,他蹒跚地走过遍地断树残枝的废墟,来到了自己被掩埋的泥土边上。沿着自己冲出的坑洞,许岩又跳回洞里,在洞壁的四周摸索着,很快,在那松软的泥土中,他摸到了一个凸出的、黏糊糊的东西——许岩心下一颤,然后,他确定了,这是一支人手,这只手被黏糊糊的黏液包裹着。他摸了一下脉搏,发现对方的脉搏还在跳动着,许岩顺势跟着挖掘,很快将一个人挖了出来。

    挖出人的时候,对方身上、脸上都全部是泥,在他身上,有着一层湿漉漉的黏液。许岩很费力地搽干净了覆在对方脸上的泥土和黏液,然后,他才认出来,这个被自己救出来的人是史勋少校。

    史勋昏迷不醒,但许岩摸了一下史勋的鼻子,发现对方依然在呼吸——虽然轻微,但确实在呼吸,而且对方的脉搏也很稳当。

    许岩有些奇怪:据他知道的常识,人如果被活埋超过两分钟就会有生命危险了。他不清楚史勋是什么时候被怪物拖入地底下的,但自己跟怪物的战斗起码持续了五六分钟了,在地下被埋了这么久,史勋还能活着,这真是个生命的奇迹啊!

    但现在,许岩也来不及感慨生命的奇迹了,他继续开始在泥土里挖掘和寻找,很快,他又发现了第二个、第三个战友,却是张文斌和牛元山——跟史勋一样,他们也被一层厚厚的黏液和泥土包裹着。

    三名军官摊手摊脚地躺在了地上,他们手上依然握着手枪,呼吸微弱,奄奄一息。许岩匆匆检查了下,发现他们三人呼吸平缓,脉搏有力,只是昏厥不醒,生命倒是无忧的,这让许岩松了口气——他隐隐有个猜想:生命的奇迹不是那么容易出现的,史勋他们被活埋十几分钟却都还能活着,搞不好是裹在他们身上的这层不明成分黏液的作用吧?

    接下来,许岩在周围挖了个遍,却是再也找不到其他战友了。进树林的时候,大家一共六个人,但现在,包括自己在内,却是只剩四个人了。。。还有高峰和王志文俩人,他们去哪里了?

    看到远处巨蛇的血盆大口,许岩从心底里泛起了一阵恶寒——那两个失踪同伴的下落,许岩实在不敢想象了。

    这时候,许岩也确实是精疲力尽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回想起今晚的经过:自己一行应该是中了敌人的陷阱,被魔物使用某种密法给迷惑住了。然后,对方使用着幻觉,操控着自己的身体,把自己一行人给送到了巨蛇魔物的面前,被巨蛇魔物拖入了地下。倘若自己不是在要紧关头醒悟了过来,靠着春婵剑的辟邪威力硬生生强行从幻觉中挣脱了出来,那么,只怕自己直到落到怪物的肚子里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呢!

    想起刚刚的幻觉,许岩仍然心有余悸:那幻觉,实在是太真实太可怕了,真实得让自己无法分辨!从战友们消失的那一刻起,自己明明就已经在警惕了,但依然无法从那幻觉中挣脱。直到朱佑香出现时候,许岩才彻底醒悟,下了动用了春蝉剑的决心。

    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进入幻觉的?是从张文斌他们消失之后进入的?还是从遇到了那个诡异的女孩子黄丹之后开始的吗?或者,是从进入树林开始,自己就身处幻觉中了吗?甚至就连遇到黄丹这一幕,都是自己的幻觉?

    自己所遇到的黄丹,那女孩子,她是真实存在的吗?

    可是,自己怎能活形活现地臆想出一个自己根本没见过的女子?

    这时候,许岩听到,远处遥遥地传来了警笛声,他抬起头来,看着远处那串连绵的车灯和一串的警灯正急速地开过来,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增援终于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节 震惊

    经历了这场激战,许岩的精力已是完全透支了,他连站在原地都勉强了。但想着增援的人马就要过来了,许岩还是勉力支撑着自己,蹒跚着脚步迎着警灯的方向向树林外走去。刚走出树林呢,许岩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许岩拿出来一看,却是黄山的号码——这时候,许岩才发现,手机上有很多个未接来电,有黄山的,也有黄夕等人的,想来都是许岩被迷惑或者是激战时候打来的电话,许岩竟是一点都没注意到。

    许岩按下了电话的接听键,他疲惫地说:“喂,黄支队长。”

    话筒里传来了黄山的声音,他的声音很急促:“啊,谢天谢地,许处长你总算接电话了!刚刚我们把你们的机子都打爆炸了!

    许处长,刚刚你的同事,那叫黄夕的小姑娘告诉我,说你们发现了一些情况追过去了,让我们增援,但我们搞不清楚你们在蜀都大学的哪个位置,那小姑娘不熟悉我们蜀都大学的情况,也说不清楚。。。刚刚好像地震了?我听到学校后院那里有几声很大的动静,像是什么东西倒塌的声音,我们正在赶过来——是不是你们在那里?”

    “对,我就在网球场旁边的那片小树林里。。。网球场和校医院之间的那片树林,那个读书人的雕像旁边。。。我等你。”

    “好,我们也快到了。。。刚刚我听到了一声很大的声响,天崩地裂一般!到底出什么事了?”

    “。。。一时半会的,讲不清楚,你过来自己看吧。记得带多点人手——哦,记得叫上救护车,我们有伤员,情况很危险。。。”

    “啊,还有伤员?”黄山急不可耐:“许处长,你们到底跟谁干上了?”

    “我只能告诉你四个字——案子破了!剩下的,你快过来看就明白了。”

    “案子破了?”一瞬间。黄山的声音尖利得简直要穿透了话筒,他激动地问:“凶手呢?凶手抓到了吗?跑了吗?”

    许岩实在没力气跟黄山啰嗦了,他淡淡地说:“你过来自己看就知道了。”说着,他疲惫地按了电话。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车队很快驶过来了,只听“唧”的一声急刹车,一辆黑色越野车在许岩身边停下,车还没停稳呢,黄山已从车上跳了下来。看到靠在读书人雕塑旁边的许岩,他急不可耐地问道:“许处长,凶手在哪里?”

    许岩反问道:“救护车在哪里?”

    “哦,我们已经通知救援了,但救护车要从市区赶来,估计还在路上吧。。。凶手呢?”

    许岩指指身后的树林,黄山立即二话不说地奔了进去。跟在他的身后,大群的便衣或者警察也跟着涌了进去,“咔嚓”、“咔嚓”的手枪上膛声接连不断,十几支手电筒的亮光晃成一片。看锦城公安局这股乱糟糟的焦急劲头。许岩很担心那边还在地上昏睡的张文斌和史勋等人被他们踩死了,他喊了一声:“黄支队,小心看着脚底下,我们的伤员还在那边昏迷呢!”

    黄山一边跑着,头都没回地喊道:“知道啦!我看得很清楚呢,我有电筒的,绝对踩不到人的——啊,这是什么玩意?!!!”

    听到黄山的那一声怪声惨叫声,许岩便知道,他是看到了那头被砍死的长蛇怪物了。许岩也懒得理会他了。而是钻上了黄山的车子——黄山下来得太急,连车门都没锁。

    许岩靠在座椅上舒服地躺下了,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碎了。他颤着手,在黄山的汽车储物柜里面找到了香烟和火机。一边听着树林里传来的乱七八糟的叫嚷声:“靠!卧槽,那是什么东西?”

    “天哪,这玩意到底有多大?!”

    “这是头怪物,大学里怎么冒出了这样的一头玩意来?”

    听着警察们的震惊之声,许岩却是麻木得一点感觉都没有,他的身子斜斜的、软软地靠在黄山的椅子上。双手发颤,用打火机给自己点烟。他打了好几下,手直发颤,怎么样也点不着那支香烟——刚刚生死一刻之时,他拼尽全力,灌注了体内的全部灵气进春婵剑里,灵气输出过度,身体已经虚脱了。刚刚在黄山面前,许岩只是借着战斗过后的那一股冲劲硬挺着而已,等到警察们涌过去的时候,他的整个人都已经累得透了,连一根烟都手颤得点不着了。

    许岩跟那根烟和打火机挣扎了半分钟,终于还是放弃了。这时候,他看到又开来了一辆汽车,车才刚停稳呢,有人马上就从车上跳下来了,急匆匆地向树林里冲过去。

    许岩看得清楚,车上跳下来得那俩人正是黄夕和唐敏俩人,他叫住了她们:“哎,黄夕!小唐!”

    被许岩叫住了,两个女军官才看到坐在警车上的许岩,她们吃了一惊,急匆匆地转过来冲过来:“许处长!你怎么在这里?”

    许岩给了她们一个白眼,他也懒得跟她们计较了,问道:“你们怎么才过来?”

    两个女军官面露惭愧之色,黄夕答道:“许处长,那扇墙太高了,我们翻不过,所以,我们把车子开回学校的大门,再从大门绕过来——许处长,您这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许岩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们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呢?”

    两位女军官一脸的茫然表情,看着她们脸上的蠢样,许岩恨得牙痒痒的。好在许岩也知道,依她们的战斗力,就算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或许是因为刚刚看到了自己两位部下——王志文上尉和高峰上尉——惨死,他不自觉就把这股邪火给发泄到了姗姗来迟的俩人身上了。他没好气地自个按着打火机“嚓嚓”地打着火,但不知道是黄山的打火机出了故障还是因为许岩的手太颤了,打了半天,那火机就是始终不着火。

    这时候,唐敏上前来,从许岩手上接过了火机,“咔嚓”一声帮着许岩打着了火机,又顺势帮许岩点着了香烟。许岩深深地吸了一口,辛辣的烟熏味入肚。他感觉到一阵舒缓,颤抖的手也停止了发颤。

    闷头抽了好几口烟,许岩低着头问道:“你们在外边,听到什么了吗?”

    看到许岩脸色阴沉不定。黄夕和唐敏对视一眼,黄夕小心翼翼地说:“我听到了一阵很大的轰隆声,好像是轻微地震了,又像是大楼倒塌了——那是什么声音?到底出什么事了?”

    许岩低着头,低沉地说:“高峰和王志文。。。他俩死了。”

    或许“死了”二个字从许岩口中说出来。缺乏那种令人震撼的力量感,两个女军官茫然地对视一眼,她们的表情依然是懵懂的,像是还没理解许岩这番话的意思。

    许岩紧紧地抿着嘴,神色阴沉——从实质上来说,他跟王志文和高峰二人认识并没有多久,大家也谈不上多深的交情。但就在刚刚,这两名昨天才刚被分配到自己麾下的军官就被魔物杀害了,尸骨无存,这个事实令许岩十分震撼。

    在短短的几分钟里。两个充满活力和青春朝气的年青小伙子,他们还坐在自己身边,跟自己有说有笑地讨论着路过的姑娘——然后,几分钟之后,他们已经变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肉泥。

    许岩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这时候,他才开始意识到,刚刚自己的处境到底有多危险——倘若那巨蛇先吞噬的人不是王志文和高峰,而是选择第一个来吞噬自己,那么。精神还沉浸在幻境中的自己,能否有能力抵御巨蛇的攻击?

    许岩很容易就得出了答案:不可能的。那时候,如果怪蛇选择先对自己下手了,自己必死无疑!

    自己面临的是真正的战争。是人类与来自异世界入侵者的生死厮杀,生死之间,命悬一线——这绝不是想象中轻轻松松地打电子杀怪的游戏!

    这时候,俩个女军官才明白过来,脸色顿时变得发白。

    “高峰和王志文。。。死了?”黄夕颤着声问道,她的眼中流露出恐惧之色——虽然是情报部的特工军官。但黄夕平素的主要工作还是文职,并没有经过实战。对她来说,接触到死人的事情,尤其死的还是刚刚还活蹦乱跳活的战友,这实在是一件很震撼的事情。

    “许处长,他们是怎么死的?”

    许岩默然片刻,然后,他摇摇头:“黄夕,相信我,关于这件事。。。你绝对不会愿意知道的。”

    仿佛是为许岩的话做解释一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三人同时转头望去,却看到有个年青警察踉踉跄跄地从树林里跑了出来,他就在道边扶着一棵树弯着腰呕吐了起来,“呃~~”那呕吐的声音即使离他二十米开外的许岩等人也听得清清楚楚了。

    跟在这名警察的身后,又有几名警察跟着跑了出来,各自扶着树站着或者蹲着呕吐起来,一个个脸色发白,心有余悸的样子。

    许岩倒是过来人了,知道这些警察表现得如此狼狈的原因,多半因为他们平素也没经历过这种血腥而残酷的犯案现场——不过,面对那怪物肚子里被嚼成粉碎的尸块,即使是最干练的老刑警也抵受不住的,这些年轻警察有这样表现,那也算不得丢脸。

    跟在这群年青警察的身后,黄山也出现了。他脸色也有些发白,但表现得却是比那几位年轻警察镇定多了,他指挥着众人抬着几个人出来,大声吆喝着:“把这几位昏迷的兄弟都抬到这边来,搁到这边的草地上吧。。。从车子上拿几件雨衣下来,在地上摊开来,给他们垫上了。。。对,就这样搁上吧。还有,通知校门口那边值守的兄弟,救护车一来,直截就给他们带路,把救护车领到这边来。”

    然后,黄山这才走到许岩身边来,看到许岩坐在自己的汽车上抽烟,黄山迟疑了下,向他伸出手:“还有烟吗?分我一支。”

    许岩抽出了一根烟,不动声色地说:“烟有,但我没法分你——这本来就是你自个的烟。”

    黄山接过了烟和打火机,点着了火,他狠狠地抽了一口——许岩注意到,在点烟的时候,黄山的手也是在发着颤,好几次都点不着那香烟。很显然,这位老练的刑警队长心里,并不像他表面表现得那么镇定。

    吸了一口烟,黄山才像回过神来一般,他直勾勾地盯着许岩,颤着声低声问道:“老弟,里面那家伙,这是什么玩意?”

    许岩低头吸着烟,他含含糊糊地答道:“黄哥,你不是自己进去看过了吗?”

    “我看过了啊!可,这玩意也太吓人了吧——这家伙,好几十米长,足有好几十吨吧?我们是在大学里,又不是在亚马逊丛林里,怎么会突然冒出了这种怪物?”

    黄山瞪着眼望着许岩,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像是怪蛇是许岩养出来的一般:“而且,这么大块头的怪物,它平时藏哪里了?我看它体型,足有几十米长,这么个小树林根本就容不下它!蜀都大学校区里少说也有几万人,大家都是瞎子吗,看不到这么大的一头怪物就在校园里?”

    黄山用力地摇头:“这不可能,我坚决说,这种事,坚决不可能的!我没法相信!”

    许岩撇撇嘴,轻松地往黄山脸上喷了口烟,他嘲笑地说:“是啊,我也没法相信。既然咱们都不相信,这家伙自然就是不存在的——老黄,咱们各自回家睡觉去吧,就当今晚做了个噩梦吧。”

    俩人眼瞪眼地对视好一阵了,最后,还是黄山先软化了,他亲热地凑过来:“这个,老弟,您在上头做事,知道的内情多,你就当时做做好事吧,给老哥透露一下吧,不然我这辈子都想不不明白了——这条大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从哪来的?”

    许岩有些好笑:“黄哥,你先前不是说,这次蜀都大学的凶杀案,凶手很可能是超自然力量作案——这不是你的观点吗?怎么现在怪物就在眼前了,你又不相信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节 怜悯

    黄山反驳道:“就算凶手是妖魔鬼怪也好,它们的行动也得遵守基本的物理规律吧?它们也得符合常识吧?

    这么大的巨蛇,在校园里生存,它总得要觅食吧?它要出来活动吧?它一个动弹,就得地动山摇,这么大的怪物,蜀都大学上下几万人居然没人见过它,这根本不可能!老弟,这个结案报告,你让我到底该怎么写?!”

    许岩淡淡说:“嗯,我们在回去的道上,发现这妖孽的痕迹,于是我们翻墙进来查看,在树林里遭遇了这头巨蛇。战斗中,高峰上尉和王志文上尉不幸牺牲,好在终于消灭了这怪物——喏,情况就是这样了。”

    黄山当然听得出,许岩的这番答话不尽不实:这条庞然巨蛇藏在蜀都大学校园内,一直没被人发现,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前些日子里,为了几名警员的失踪案,警方出动几百人,把大学里所有的偏僻角落都给翻了个底朝天,却偏偏找不到那么巨大的蛇,这事本来就是够奇怪的了,而藏匿得那么隐蔽的巨蛇,却是恰好在许岩经过的时候被发现了,这又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而且,黄山刚刚亲眼看了巨蛇的伤口,发现巨蛇外皮十分坚韧厚重,还有厚实的鳞片。蛇的生命力最坚韧,就算它不还手随便让人去杀,只怕也不是几位军官随身携带的手枪能杀掉的——这种九二式手枪,只怕连破它外皮都办不到,更不要说给它致命打击了。

    黄山真的很好奇,许岩到底是怎么样杀掉那条巨蛇的?

    这时候,许岩忽然想到一件事,他急切地说:“对了,黄支,有件事很重要,要马上做!”

    “啊,你说吧。许处长!”

    “黄队,把你的人赶紧散开,在附近找一个女生!她是个女大学生,名叫黄丹。她穿着白色的裙子,背着一个女生的小挎包,相貌挺漂亮的,瓜子脸,身高约一米六五到一米六八之间。留着长发刘海——特征大概就这些了,要找到她!”

    黄山一愣,他迟疑一下:“黄丹?这名字好像很熟悉,我在哪听过了。。。”

    “黄队,你还记得张静宛的遇害案吧?张静宛是遇害了,但和张静宛一起的,还有两个女生失踪了,其中的一个就是黄丹。”

    “哦哦!”黄山醒悟了过来,他嚷道:“我记起来了,确实有个叫黄丹的女生——她失踪那么久。我们都以为她遇害了呢!你们看到她了?她还活着吗?”

    “看到了。”许岩的脸色有点阴沉:“她不但活着,只怕。。。还是案子的凶手!很多事情,只怕得找到她才能说得清楚。”

    战斗结束了,但许岩并未觉得轻松,现在,他渐渐已把事给想得明白了:被自己用春婵剑斩的那头巨蛇,这该是魔界妖物“地虫”了:按照张卿如师兄的日记里的说法,这种魔物该具备“土遁”的异能,能潜藏在土中,并且能在土中不留痕迹地自如穿行。

    这种能肉身穿越固体的本领十分神奇。至于这到底是符合什么科学原理——在亲眼见过朱佑香的神奇和东京之夜里吸血魔的变形异能后,许岩早就放弃了用现代科学原理来分析魔物的想法了——用人类的科学理论来讨论的话,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法解释。

    但“巨蛇”的躯体太过庞大,就算它具备土遁的技能也好。但如果是它出动来觅食的话,很难不被人类发现——它的体型太过巨大,只要稍微露面和活动都会闹出地动山摇的动静,要想不惊动周围的人众,那根本不可能。

    所以,唯一的解释是。地虫必然还有一个合伙作案的同谋。

    自己一行人莫名其妙地陷入幻觉中,张文斌和史勋等人至今昏迷不醒——今晚遭遇之后,许岩隐隐想明白其中关键了:地虫能多次作案而不惊动旁人,是因为它有一个具备蛊惑异能的同伴,那个同伴帮助地虫迷惑受害者,将他们骗入幻境中,引诱他们自动走到了偏僻的地方,而在那边,地虫早已恭候着,择人而噬了!

    也就是说,在蜀都大学内作案的魔物并非只有一个,而是两头魔物在联手作案!

    许岩猜测,那晚失踪案中,三个女生的遭遇各有不同,张静宛被妖物所虐杀,尸体被发现;而黄丹虽然表面上完好无损,而其实,她的灵魂已经被来自魔界的魔物给夺舍了,真正的“黄丹”,灵魂已经被消灭了,现在驱动着黄丹身体的,已不是她本人了,而是来自异界的妖魔。现在的女生“黄丹”,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外在的躯壳,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东西,而她的内在灵魂,已被来自异界的邪恶存在占据了。

    魔物夺舍人类的躯体,还具备了人类的知识,能如常人一般地应对警察的盘问,对答如流——在胖人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许岩先前已经历过类似的同类型事件了——王中茂在被情报部关押的时候,那头隐藏在王中茂体内的魔物也很聪明地隐藏起了自己,它伪装成王中茂,甚至能骗过了情报部那些经验丰富的审讯专家们。

    因为知道这样的先例,所以,许岩能很快地做出这个判断:自己遭遇过的“黄丹”,她肯定也是一头魔物!

    听了许岩的话,黄山吃惊地望向许岩,又看向树林的方向,他问道:“许处长,你不要跟我开玩笑,凶手不是那头大巨蛇吗?怎么又变成黄丹了?”

    许岩摇头道:“其实黄丹本人也不能算凶手——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她本人应该也是受害者。”

    一时间,黄山脸上呈现出古怪的表情,他紧紧地抿着嘴,脸皮崩得紧紧的,像是他正在竭力忍着什么似的——那表情,仿佛倘若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许岩的话,这个脾气暴躁的中年警察就要动手打人了。

    黄山苦恼地说:“老弟,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你一阵说黄丹是凶手,一阵她又变成受害者了,你这样说法。我实在是听不懂!能解释明白些吗?”

    许岩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黄山解释这“黄丹”既是“受害者”又是凶手的问题——要把这问题扯清楚,只怕没一两个钟头是不够的。有这个闲扯的功夫,“黄丹”早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时间紧迫,许岩也只能不讲理了:“黄支队长。我没时间跟你解释了!作为专案组的组长,我命令,立即在附近搜查这样的一个女学生,请你们立即执行!”

    看到许岩语气严厉,黄山立即知道。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了,他肃然道:“明白了,许组长!”

    说完,黄山拍拍巴掌,吸引了附近干警的注意,他吆喝道:“来来来,大家都过来!”

    等干警们聚拢过来,黄山大声地宣布了命令:“你们立即散开来,凡是在附近看到有一个穿白裙子的高个漂亮女生,你们马上检查她的证件。如果她叫黄丹。立即把她带回来——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警员们发出了响亮的应和声。

    这时候,许岩插话说道:“大家搜查的时候,必须要提高警惕,那女子极其危险——呃,最好搜查的时候多人结伴,大家分开来,相隔十米以上,能确保互相看到,又不至于被人。。。呃。。。那个。。。”

    许岩想说“被人一网打尽”,但这种话说来实在很不吉利。他只能含糊而过了:“大家要互相照应,如果发现同伴有什么古怪的异常举动,会导致他自己或者他人受伤的话,要及时地制止他!重复一遍。目标极其危险!如果有人发现她,你们不要采取过激行动与她对抗,而要立即报告!”

    这时候,黄山插嘴问:“许处长,能详说下吗?那女的到底如何危险呢?她手上有枪或者刀吗?”

    许岩想了一下——记忆中,好像没见到黄丹有武器。她那身贴身的裙子,也不像能藏得下武器的样子。

    “尚未发现目标持有枪械或者刀具。。。但目标具备异能,能对人造成蛊惑,制造幻觉,所以,大家务必提高警惕——注意了,黄丹比这头巨蛇怪物更危险!”

    黄山疑惑地看着许岩——不止是他,在场的警察都是哗然:一个女生而已,怎可能比这条巨蛇怪物更危险?大家都以为,许岩是在危言耸听了。

    看到众人疑惑的神情,许岩只能是报以苦笑了——诚然,庞大的地虫魔物很恐怖很震撼,它能吃人,能造成可怕的毁灭,但当它出现时候,起码人类能知道防备,还能逃跑和躲避,还能用武器来抵挡;但是具备蛊惑能力的黄丹,那是根本无法防备的敌人——就连许岩这样的修真士都中了招,险些命丧蛇口,对那些根本没防范意识的普通人,它简直是无可抵御的存在!

    只是,这种事,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单凭许岩的话,他怎么都不可能相信的吧?

    许岩厉声道:“要小心这家伙的催眠术!我们一不小心就可能中招了!抓紧时间,别让那她逃了!”

    黄山挥挥手,下令众警员出发,同时,他自己也拿出挂在肩头的对讲机,对着吼着:“各组注意,把守好各处校门!从现在起,凡是女生要进出校门的,都要求她们出示证件!如果发现名为黄丹的女生,立即扣住她,向指挥部报告!明白吗——完毕!”

    安排好了各处搜查事宜,黄山走近许岩,他表情凝重,低声说:“老弟,我问你件事。。。”

    “黄哥,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们路过校外,发现了这头怪物的踪迹,然后,我们跟它战斗。。。”

    黄山烦躁地挥挥手:“老弟,我不是问你这个!你怎么干死这怪物的,这是你的秘密,我懂,我不问!我要问你的是——将来,在咱们锦城的地头上,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怪物会出现?”

    许岩心下暗叹:黄山不愧是做刑警的,感觉敏锐,一下子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了。

    许岩正视着黄山的眼睛:“黄哥,如果我跟你说:像这样的怪物,或者比它还要强大的怪物,将来必然还有,还会接连出现——你相信吗?”

    听到这个答复,黄山顿时脸色难看起来,他低声骂了一句,回过头来,望着树林的方向发呆。

    巨蛇尸体巍峨的躯体盘踞其中,夜幕中,犹如一座横卧的小山。

    良久,黄山狠狠吐了一口唾液在地上,他喃喃说:“还有很多这种怪物。。。老弟,照你这么说,这岂不是世界末日了吗?”他的声音显得低沉又虚弱,浑然没了平日的自信。

    听到“世界末日”几个字,许岩微微一震。他立即想到那不知藏在何处的魔界缝隙,现在,不知道有多少的妖魔鬼怪正在通过它从魔界源源不断地来到地球上。

    夜幕深沉,寒风擦身,许岩心下冒出一股无可抵御的寒意:黄丹能蛊惑修真者,将自己拖入幻境之中,这样的能力,只怕已不是低阶魔物能拥有的技能了——能直接对人的精神和意识发动攻击,对方很可能是中阶甚至高阶魔物了!

    有一头中阶魔物能通过时空缝隙,就有第二头,第三头,就会有第一百头、一千头!到时候,当那些拥有各种奇特技能的怪物从空间隧道蜂拥而至的时候,整个地球都会成为他们的猎场,人类将从万物之灵沦为被捕杀的猎物,整个文明将毁于一旦!

    想到这个可怕的未来,许岩不寒而栗——这时候,他又想起了朱佑香,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与自己相处时候,朱佑香总是沉默着,用那幽幽的眼神,默然地望着自己。在她的目光中,蕴含着淡淡的忧郁和难以诉说的感情。那时候,许岩看不懂朱佑香的眼神,但现在,他醒悟了:藏在朱佑香眼神深处的那一抹淡淡的忧伤,那分明就是怜悯!

    朱佑香是在怜悯自己——不,她是在怜悯整个的人类文明!(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五节 汇报

    时间过了一阵,黄山不断地催促,各组警员纷纷发回报告,称并没有发现那名叫“黄丹”的女子,而且,布置在各个门口的哨岗也发来消息,并没有这样的女子经过。

    就那么短短的半个小时时间,那魔物能跑哪去了?

    警察们抓不到那头逃逸的魔物,那是许岩料想之中的事情——许岩觉得,这样的魔物,恐怕也只有自己亲自出手才能对付了。但无奈,许岩自己知道自家事情——刚刚跟那巨蛇一战,自己超负荷地驱动了春婵剑,打出了致命一击,巨蛇是完蛋了,但许岩也是筋疲力尽、灵气耗尽——拿游戏里的行话来说,就是他已经是“空蓝”状态了。

    游戏里“空蓝”还可以喝药水来回蓝,许岩这边却是没这个本领——尽管他也给自己磕了一颗“灵气丹”,感觉丹田里暖烘烘的,灵气已经渐渐在恢复了,不过如果要恢复到全盛时期,估计没一天半天是别指望了。

    现在许岩的状态——呃,不要说让许岩去追杀那头逃脱的妖物了,现在,他压根就不敢离开黄山的身边——虽然说黄山的战斗力不怎样,但好歹起码也有十几把手枪在这里,那头魔物总不至于胆大包天地来冲击这样聚集警察队伍吧?

    看到了大群警车增援赶到,许岩感觉松了口气,这时候,他才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件,足足过了这么久,自己居然忘记跟总部汇报了!

    许岩避开众人,站到了树林边上的偏僻地方,又打响了文修之的电话——事态紧急,虽然现在还是凌晨四点,但许岩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许岩足足打了三次,电话才被人接通了,文修之含含糊糊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喂~~是谁~~”

    文修之的语音很粘糊,浑然不像他平时的干脆。许岩明白了,对方肯定是在熟睡中被吵醒的,现在还在迷糊着。

    “文部长,我是许岩。打扰你休息。但有很重要的消息要向你汇报——文部长,要不你先去洗个面吧?这消息很重要,需要你集中精神才能应对的。”

    知道文修之现在正是恍惚状态里,许岩故意停顿了一下,给了文修之一段时间的缓冲。然后,他等了好一阵,才听到文修之含糊地应道:“哦,是岩子啊。。。都怪这安眠药,吃得人晕晕沉沉的。。。好的好的,你有重要的消息?哦,你等我下,我去洗个脸再回来。”

    只听脚步声响起,过了差不多一分钟的功夫,文修之才回来拿起了话筒。他的声音这时候已经变得清朗多了:“岩子,我是老文,你说吧,什么重要的消息?还是为那外国间谍的事情吗?”

    文修之的语气很平静,许岩不禁佩服他的涵养过人了——普通人睡个午觉起来时候都会有个起床气,容易暴怒,何况这样半夜里吃了安眠药之后被人强行吵醒呢?文修之现在还能保持着这么平静的语气和态度对自己说话,这是真的不容易了。

    好在许岩很自信,自己要呈上来的绝非等闲消息——这是可以跟东京怪物事件是同一等级的事件,足以震撼世界。这样分量的消息报告上来。那是绝不会挨骂的。

    “文部长,不是间谍案的事,是蜀都大学的系列杀人案,案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所以必须要向您报告。。。”

    文修之微微蹙眉,暗暗不喜——许岩虽然能干,但毕竟还是太年轻啊!

    文修之估计,许岩所谓的突破性进展,大概无非是又获得了关于案件的重要线索,他惊喜之下。于是迫不及待地打电话来告诉自己了——要知道,人家锦城公安局也不是吃素的,人家上百人的专案组,那么多精兵强将,查了一个多月都查不出头绪,自己的调查组下去,才刚刚一天的功夫,怎可能立即就获得什么突破?多半是许岩这小子经验不足吧,大概他发现了什么线索以为是大功一件,马上就迫不及待地报告自己了——年轻人嘛,有点风吹草动就沉不住气了,容易一惊一乍的。

    他不动声色地说:“有进展吗?那是好事啊。不过,老弟,所谓突破性的进展,在我们这行里不是这么容易说的,一般来说,如果没有十拿九稳的破案把握,侦查人员是不敢这么说的——对了,老弟,你的进展到底是什么啊?”

    “文部长,今晚,经过同志们的努力和奋战,我们发现了那凶手,并将它杀死。。。”

    大概是安眠药的药力还没过去,文修之下意识地说:“哦哦,发现了凶手了?还打死他了?哦哦,同志们辛苦了,才仅仅一天工夫,调查组就取得了这样的进展,实在很不错了,但大家还不好懈怠,还得继续努力啊,要知道,案件还没最终告破,你们现在仅仅只是打死了凶手。。。呃,打死了凶手。。。”

    文修之话音迟缓下来了,像是他也发现不对了,他迟疑一下,反问道:“你们已经打死了凶手?!你们发现他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候,文修之陡然抬高了声量,语气中也透出了惊喜的味道来。

    “是的,就在今晚,经过侦查,我们已经发现了系列凶案的凶手,并且连夜对它进行追缉,并顺利将其擒杀——文部长,你刚刚说的,那是什么意思啊?”

    文修之:“。。。。。。我什么都没说,你也当什么都没听见好了,老弟。”

    虽然在许岩面前出了丑,但文修之并没有尴尬,他迫不及待地追问道:“老弟,你说的,凶手已经被杀了?”

    “正是,文部长!”

    “既然凶手已经被擒杀,那。。。你怎么又知道他是凶手呢?证据方面,是否足够充分了呢?

    呃,老弟,我不是在怀疑你,但有时候,我们做事真的不能太急躁了。要有耐心!

    尤其是这种大案,我们必须要经得起历史的考验。凶手一死,很多事情就说不清楚了。难免就有人狐疑——我们破案的时间实在太快,仅仅一天工夫,马上就破案了,有些人不明真相。说不定会说些怪话,说什么死人不能开口、死无对证之类。。。

    所以,当初如果将凶手生擒了,留下口供和笔录,那样比较稳妥些。。。当然。现在凶手都死了,这就是废话了。

    那接下来,你们调查组就要多辛苦了,要搜查充分证据,更要注意和锦城市公安局联合办案,每一步调查过程都要有记录和证据,要案件办成铁案,以免将来有人别有用心想翻案什么的——岩老弟啊,现在虽然麻烦一些,但这是为你们好啊!”

    文修之不愧是文家的传人。家学渊源,斗争经验丰富。许岩刚报告了击毙凶手,他马上就想到可能有人会用这件事来做文章来攻击许岩甚至是自己了,由此可见他的处事谨慎了。

    文修之苦口婆心地教诲,许岩这边听得哭笑不得:文修之实在太急了,自己根本没机会插话解释。最后,许岩只能苦笑着说:“文部长,其实,我也想把这凶手给生擒的,但无奈。这委实不可能,超出了咱们的能力范畴。。。”

    “哎,老弟,你这想法可不好了。不能为了图省事就把人一杀了事啊。你这样,当场处置是简单了,但事后,这很麻烦了。有时候,能不开枪还是尽量不要开枪的,哪怕是宁愿放凶手逃跑都好——凶手跑了。事后还可以抓回来,但是开枪打错人的话,那错误就是无法弥补了。”

    “文部长,我打死的凶手,那不是人。。。”

    “呃?不是人?”文修之愣了一下,反问道:“不是人,那凶手是什么?”

    “我也说不上它到底算是什么——跟日本东京出现的那头巨兽,应该差不多吧。”

    “跟东京怪兽差不多?”听到许岩的这句话,文修之哈哈一笑:“老弟,你别开玩笑。

    那样的怪物,怎可能跑到了咱们的大学校园里去了吧?学校里,怎么可能存在那样的东西?”

    知道这种事实在太匪夷所思,没亲眼见过的人是不可能相信的,许岩也懒得跟文修之废话了。他简单地说了句:“等我一下,我给你传证据过去。”然后,他挂了电话,去现场给大蛇的尸体前用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

    但看着拍下的大蛇照片,许岩却感觉不甚满意:照片很清晰,好像没把巨蛇那种巍峨、庞大的气势给显示出来?

    嗯,关键是没有对比!

    许岩琢磨了一阵,最后,他叫黄山找了几个穿警服的民警站在大蛇的尸骸前,给他们照了个全景照,然后又开来一辆警车搁在大蛇的尸体前对比合影——在那巨型大蛇的尸体前,那几个干警的身型被衬得小得像米粒似的,那种感觉,像他们站在某个大剧场前合影似的,许岩怎么也没办法把大蛇的尸体给全部拍进去,最后,他干脆也放弃了这样的努力。

    然后,许岩点开彩信,把拍下的几张照片给文修之传了过去。

    许岩传相片过去还不到一分钟呢,文修之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在电话里,文修之浑然不顾自己将军的身份,像个喝得兴奋的小地痞一样吆喝道:“我操!岩子,那几张照片,是哪里找来的——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搞什么ps吧?这些照片,是真的吗?”

    文修之那急促的喘气声,许岩透过话筒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文部长,照片当然是真的,我怎么可能用假照片来骗你?照片上的树林,就是我们蜀都大学的后院树林,照片上的警察,就是锦城公安局的警察,警车刚赶到现场——都是真的。”

    此刻,在文修之有着上千个问题想要问许岩的,但却是因为问题太多了,他反倒不知道该从如何问起了。最后,他问了一个看起来似乎很傻的问题:“这条巨蛇,它死了吗?”

    许岩一愣:“该是死了吧——我们这么多人围着它转悠这么久,它都不见动弹,该是真死了吧?”

    文修之“哦”了一声,喃喃说:“还好,还好,这家伙死了。。。”——这时候,文修之一张脸臊得发烫,他都不好意思提起自己刚说出来的蠢话了,说什么最好生擒不要打死——记得在日本电视台的播放里,东京巨兽能正面抵挡火箭炮和导弹的轰击,能摧毁战斗直升机,它强大的战斗力给全人类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现在,蜀都大学里出现的这头巨蛇,那块头好像比东京的巨兽还要大,估计它的战斗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对这种能毁灭一座城市,能正面对抗军队重型武器的毁灭级怪物,自己刚刚居然要求许岩将它“尽量生擒”——这种蠢话,文修之想起来都感觉脸上发烫,现在,他只盼着许岩不要重提旧事了。

    不过,因为想起了日本东京怪兽事件里,那些可怕的怪物所表现出的恐怖战斗力,文修之的心一下子纠结起来了——在日本东京银座的怪兽事件里,东京死伤的市民、警察和自卫队士兵加起来超过千人了,损失武装直升机十一架,警车三十多辆,现在,在国内蜀都大学里出现了同等规模的怪兽,措手不及之下,虽然击杀了怪兽,但估计,锦城这边的市民和警员的牺牲估计也不会小吧?

    想到这里,文修之问道:“那么,许岩,战斗情况如何呢?牺牲和损失的情况,你们统计出来了吗?”

    “统计?”许岩一头雾水:“这个。。。伤亡人数,需要统计吗?”

    文修之严肃地说:“统计,那肯定是要的!如果来不及,财产和器械的损失可以迟一步统计,但人员伤亡情况必须立即开始收集和登记——许岩,不用等正式数据了,你先给我一句话,这次事件伤亡惨重吗?参战人员牺牲多少了?”

    听文修之问起伤亡,许岩顿时就想起来了牺牲的两名部下——高峰上尉和王志文上尉,他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报告这个噩耗。

    听到许岩那沉重的叹气声,又听他迟疑着不敢说话的样子,文修之心下顿时一个机灵,心里直叫糟了糟了!听许岩这幅心虚的样子,搞不好那头庞然大物在蜀都大学里搞了个大屠杀,死伤几千上万学生?

    这真的糟糕了,现在这年头,学生是最敏感的对象,死伤上几千学生,这可比死伤上几千市民或者军警来得更轰动,搞不好,这次事件就要成为全世界的焦点了,追究责任起来,自己这副部长只怕也是要做到头了。

    “岩子,不要怕!你老实说,到底死了多少人?不要怕,你老实说就是了!”

    文修之口口声声让许岩不要怕,但自己的话音都在发颤着,一颗心笔直地往下坠着。(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六节 意义

    许岩沉重地叹了口气,心想丑媳妇终究还是得见公婆的,这件事终究还是要报告的,他迟疑地说:“文部长,有个不好的消息,我跟你说,你要有思想准备啊!”

    文修之心里大叫不妙,他艰难地说:“我明白的,你说吧岩子!”在这一刻,文修之做好了思想准备,他使自己坚强得如钢铁一般,准备迎接最沉痛的打击。

    “深夜里,我们突然遭遇了这头怪兽,措手不及之下,高峰和王志文二位同志,不畏强敌,英勇战斗,但最终……他们不幸牺牲了。”

    许岩诚挚地说:“文哥,这件事,是我的责任,是我没尽到做带队领导的责任,没能把同志们给保护好,你要怪就怪我吧!”

    现在,文修之哪有心思来怪许岩,他把耳朵都给竖长了,全神贯注地倾听着话筒里的声音,连呼吸都给放停了,他急不可耐地说:“调查组牺牲了两位同志?叫高峰和王志文?哦哦,这件事我知道了接着说,继续说,还有呢?”

    许岩听得一头雾水:“文部长,还有什么?”

    “哎哟,岩子啊,你只说了咱们调查组的损失,可没说其他单位的伤亡啊!锦城警方的人员损失状况,蜀都大学师生的伤亡,还有普通群众的伤亡,这些事,你都没说啊!所有的伤亡,都是要归入伤亡人数总统计里的。”

    “可是,文部长,他们锦城警方、蜀都大学的师生和普通群众,他们都没人死伤啊!这要怎么统计呢?”

    文修之下意识地说道:“就算他们没人伤亡也要统计进去呃,等下!岩子,你说什么?你说,他们没人死伤?”说话的时候,文修之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他屏住了呼吸:“难道,其他单位连一个伤员或者牺牲的都没有?这怎么可能?”

    许岩觉得莫名其妙文修之今晚怎么了。说话疯疯癫癫,颠三倒四的?

    “文部长,情况就是这样啊!因为与那怪物遭遇的时候,只有咱们的人在。与它战斗的时候,也是只有咱们的人,锦城公安局后来才赶来增援的。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巨蛇已被消灭了,战斗也结束了。他们就是帮着处置善后而已,所以并没有伤亡啊。”

    “那,普通群众有没有受波及影响?”

    “现在还没现……应该是没有吧。”

    文修之深呼吸一口气:“岩子,你确定,牺牲的人就只有咱们调查组的两人?锦城警方、锦城市民都没有死伤者?全部的牺牲者,就是只有两人?你能确定吗?”

    许岩不明白,今晚的文修之怎么变得这么啰嗦了,他翻来覆去地追问这个问题,实在让人搞不清楚原因。他不耐烦地说:“我确定!今晚的战斗,整个过程我都经历了。确定只有高峰和王志文两人牺牲,另外我们调查组有三人受伤昏厥其他的伤亡情况,现在还没有现。”

    听了许岩斩钉截铁的答话,文修之缓缓吐出一口气,悬挂的一颗心顿时安顿了下来,然后,他心头涌起狂喜:干掉这么凶残的大怪物,最终只牺牲了两名军人虽不能说是毫无损,但比起日本那边死伤数千人的惨重局面来说,这战绩已经算得上完美了!

    至于牺牲了两名军人在这样大胜的背景下。谁会在意这点小损失?要知道,日本人那边,除了平民的死伤以外,他们可是损失了整整一个6航团!

    文修之欢喜地嚷道:“好。很好!老弟,你干得漂亮,干得太漂亮了!这件事,我要为你请功的!岩子,你立功了,祖国感谢你。人民感谢你,我们情报部感谢你,我更是要感谢你啊!岩子,你真是天降的福星啊!”

    许岩听得越加莫名其妙:听到调查组里牺牲了两个人,文修之不但没有伤心,反倒是显得十分兴奋,连说话都显得语无伦次起来他该不会是太激动之下傻了吧?

    好在,文修之并不是真的傻了,激动过后,他马上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在东京,日本政府可是出动6航自卫队,出动直升飞机和导弹都没办法把那怪兽给消灭的,现在,许岩说把怪物给打死了,他用的是什么武器?就靠调查组随身携带的那几把小手枪吗?那是笑话了。

    想到这里,文修之不禁脱口问出:“岩子,你们是怎么杀死那怪物的?你们联系了当地的驻军请求他们支援重武器了吗?驻军出动了吗?”

    话刚出口,文修之就自己醒悟过来:“不对!驻军要出动的话,他们肯定要报告我们的而且,没有军委的同意,驻军也不敢在市区动用重武器!这么大的事,他们肯定第一时间报告的!岩子,你到底是怎么杀死那怪物的?”

    听到文修之的问话,许岩顿感头疼他最担心人家追问这问题。如果要答这问题,自己只能老老实实地交出春婵剑;紧接着,秉承情报机构那种刨根问底的习惯,对方肯定会继续追问:这么神奇的灵剑,你是从何处得来的呢?然后,许岩就必须得交代,朱佑香事件的真相和过程了。

    而且,许岩还存在着一个担心:如果国家现,春婵剑威力巨大,简直是对付魔物的克星了,到时候,国家会不会以“国防需要,大局为重”的名义,征用了自己的春婵剑,放实验室里好好研究仙剑的原理?

    好吧,这世上或许真的有大公无私、一心只想着奉献的圣人,但许岩肯定绝不是那种人。春婵剑是朱佑香留给自己的最珍贵遗留馈赠,这把灵器寄托了朱佑香对自己的情意,睹物思人,许岩是绝不可能放弃的不说纪念价值,且就说春婵剑对魔物的犀利杀伤能力,这本身就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使许岩对魔物的战斗能力整个地提升了一个档次。今晚,倘若没有春婵剑在身边,许岩估计自己绝对就要一命呜呼了。这种关键时候能救自己性命的法宝,许岩说什么都不可能放弃的。

    所以,对文修之的问题。许岩就只能保持缄默不语了。

    文修之等了一阵没听到答,他还以为是电话出故障了,“喂喂”喊了几声,问道:“岩子岩子。你能听到我声音吗?”

    许岩叹了口气:“我听到了文部长,你这问题有点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还是见面再说吧。现在,我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要向你请示的。”

    “啊。更重要的问题?”或许是今晚吃了太多的安眠药,文修之的脑袋还在昏沉着,他很轻易地被许岩转移了思路,问道:“岩子,你说吧,什么事情呢?”

    “文部长,怪物的尸体还躺在这里,还有三个小时就要天亮了,到时候围观的人就多了,恐怕就没法保密了这件事。该怎么善后和处理呢?这是很紧急的事,请你给个指示吧!”

    “这个嘛……”文修之微微沉吟:“岩子,你在现场,你有什么意见呢?”

    “文部长,我大概估算,这巨蛇长有五六十米多米,起码也有几十吨重呃,你看过照片了,大概也知道怎么事了。要将它完整地搬运,估计难度很大。我建议干脆把它浇上汽油一把火烧掉算了,这样的话,能在天亮之前将现场处置完毕。”

    “不行!”文修之大声打断许岩,他激动得像是许岩要烧掉他的房子:“这么珍贵的怪兽尸体。怎么能一把火烧掉?这肯定是要保存起来,要运送京城做标本和做研究的!”

    许岩一愣:“要把这怪物的尸体完整地运送京城?文部长,这好像很难吧……呃,我看着,这头大蛇除了块头大一些,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吧?”

    文修之没好气:“你唉。岩子,你根本不懂!这是全世界杀死的第一头特种生物的尸体,具有巨大的研究价值!如果我们科学家能取得怪物的**标本,分析出这头怪物的生物性质,这对人类揭开这些怪物的奥秘具有重大价值。

    同时,这也是咱们f病毒调查组的显著成绩我打个比方吧,咱们辛苦这么久,也取得了不少成绩,无论是实战成绩还是科研成绩都有很多,但那些玩意,外行人看不懂啊!就算我们写再多的报告给长看,估计长也看不懂,估计看完也就完了。

    但是,如果我们能把这头怪兽尸体摆出来,请长参观,那效果绝对是杠杠的,震撼一百倍一千倍这绝对能证明我们f病毒专案组的成绩和能力!这样实打实的铁证据,比一百份报告都更能震撼人心!”

    文修之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完整地保存好那怪物的尸体,这不光有科研上的价值,也有政治上的意义!”

    许岩又是一愣:“啊,这怎么说的呢?怎么又跟政治扯上关系了呢?”

    “当然有关系了!岩子,你要注意看当前的国际形势啊!现在,我们和日本都是亚洲的大国,谁都不服谁,关系很紧张。在日本东京爆了怪兽事件,然后,我们国内的锦城也生了巨蛇怪物事件。

    两件事件性质差不多,但结果却是截然不同要知道,日本人那边,他们可是死伤了几千人,却连那头怪兽的毛都摸不着一根!

    相比之下,咱们国家,却能兵不血刃、干脆利索地击杀了怪物,取得了怪物的完整标本岩子,你想想,当咱们把那怪物的尸体摆出去公开的时候,国际上会有什么样的反响?那绝对是爆炸了!

    这样,国际上自然会有有心人来观察对比,中日两国的民众也会不自觉地在心里将两件事给对比一下,很自然地,大家都会得出结论:“日本损失了整整一个6航团,东京最繁华的银座地区都给打成废墟了,结果都抓不到那怪物,咱们这边却是兵不血刃就顺利把那怪兽给消灭了,连一个老百姓都没受牵连。由此,可见,咱们人民军队的战斗力,要比日本自卫队要强得太多了!”

    这是实打实的战绩啊,这显示我们国家的优越性,也显示我们的人民军队有着强大的战斗力,有足够的能力来抵御那些异种生物的侵袭,保卫人民群众,给老百姓信心和安全感!

    这彰显了我们国家实力、军队实力,在国际上给咱们增添光彩的,也衬托出日本人的无能,让他们大大地丢了一个脸!

    所以说,一定要把怪物的尸体给完整地保存好,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这是关系到我们国家威信和形象的重要大事,说得严重点,就跟射神州飞船的意义一样巨大,绝对不能敷衍和马虎的!你想销毁怪兽的尸体,我坚决不能同意的!”

    文修之说得严厉,心下却是喜滋滋的许岩用微小的代价消灭了为祸巨大的怪兽,这件事的意义到底有多大,他现在还不能全面评估,但这肯定是一件了不起的功劳。

    许岩今晚的战绩,堪称震惊世界,这不但是许岩的光荣,也是华夏军队的光荣和骄傲相比于表现笨拙、伤亡惨重的日本自卫队,华夏军人却表现出强大的战斗力,完美地将日本自卫队打脸,大涨民心士气,这件事在当前局势下的意义,那是怎么估计都不过分的。

    许岩是自己一手特招参军的心腹部属,这是整个情报部都知道的事实。许岩在外面闯的祸,那自然是自己的责任,但反过来,许岩立下这样的殊功,自然也是因为自己不拘一格、慧眼识人的结果,始终这功劳还是要落到自己头上了的。

    许岩这家伙,还真是自己的福星啊!

    想到这里,文修之乐呵呵地安抚许岩:“当然了,我也知道,这是很大的工程,需要出动专业的工程人员和重型车辆和器械,还要协调铁路方面不过,这件事,岩子你就不用操心了,自然有专业人士来料理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节 困难

    许岩结束通话以后,他看到,现场的警察多了很多,新增援警察还源源不断地从市区赶来,远处不停地传来警笛声和连绵的车声,大队警车出现在校道上了,连绵的警灯在夜幕中显得十分刺眼。

    救护车也过来了,医护人员扛着担架抬走了许岩的部下们,许岩忧心忡忡地将几个昏迷的部下送上了救护车,然后,他才注意到,一长串的黑色轿车已经停在路边了——很显然,今晚锦城被惊动得大了,领导们也过来了。

    夜幕黑暗中,许岩也认不出来的谁是谁,但黄山认得啊!看到领导们的座车远远地过来,黄山立即迎到了道边,还没等着汽车停稳呢,他已经快步迎上去了:“邓局长,您好您好,惊动您了。。。”

    “啊,招书记,您是亲自过来了!”

    黄山这么一溜烟地招呼过去,一边还小声给身边的许岩介绍:“这个是锦城的国安局的劳局长,这位是咱们公安局的邓局长,你见过的。。。这位是咱们市委常委、政法委的招书记。。。这是咱们市局的曹副局长。。。”

    众位官员都是半夜里接到了通知紧急从被窝里赶过来的,他们一个个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衣裳颇为凌乱,神情有点茫然,显然还搞不清楚现场状况。

    官员中,锦城市公安局的局长邓伯南最清楚案情,一下车,他直截就问了:“黄山。你说,蜀都大学系列杀人案已经破了?作案的凶手已被击毙了?在哪里呢?”

    黄山有点不好意思地望了眼许岩。他委婉地提醒邓伯南:“邓局长,消灭凶手是京城来的调查组,有两位同志牺牲了。。。其他同志现在还在昏迷中。”

    邓伯南疲惫地抹了一把脸,他歉意地向许岩点点头:“许处长辛苦了,同志们也辛苦了,回头我们会为同志们请功的——那。凶手和现场在哪里呢?”

    “赵书记。邓局长,诸位领导,请跟我过来——现场我们还没动过,就是等着上级查验的。许组长,请您也过来吧,您亲手消灭凶犯,等下可能要麻烦您介绍情况的。”

    这帮官员中,许岩也没几个认识的,但黄山这样客气地邀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许岩也不好意思拒绝,他应了一声,跟在黄山的身后。慢悠悠地进了那片小树林里。

    进了树林里,一片刺鼻的腥臭味便传了过来,许岩微微蹙眉:怎么刚刚和那魔物战斗的时候,没感觉它是这么臭的?是刚刚战斗的时候太专心致志了,以致闻不到它的臭味?

    领导们显然也闻到了那股恶臭,纷纷蹙眉皱脸,脚步明显地缓慢了下来。有个不知是什么单位的领导出声问道:“黄支啊。你们怎么搞的?弄得这么臭气熏天的,这等下让我们怎么视察啊?”

    黄山尴尬地笑笑,心下却是大骂——这是击毙凶犯的第一现场,难道是自己能搞出来的?

    树林并不大,众人进树林后走了不到几百米,便到了真正的凶案现场——看到那大片被连根折断的树木现场时候,官员们已经意识到今晚的动静不同一般了,但骤然亲眼看到那头小山一般的庞然大物,纵然诸位领导都培养出“喜怒不形于色”的涵养,他们还是无法保持镇定,现场响彻一片鬼哭狼嚎的惊呼声和惨叫声,有人向外逃,有人大呼救命,甚至还有人吓得当场瘫坐在地,裤子都给尿湿了——这混乱的场景持续了好几分钟,在这期间,这狼狈场景自然不足为外人说道的,黄山花费了蛮大的功夫,好不容易才使得大家恢复了镇定。

    当官员们恢复镇定以后,铺天盖地的问题便朝着许岩迎面而来了:“许组长,这头尸体,那是什么东西?”

    “许组长,这头怪物是从何而来的?它怎么会出现在蜀都大学校园里的?”

    “许处长,你怎么就知道这头怪物是杀害多名师生和干警的凶手呢?有什么证据吗?”

    “请问许处长,听说有两名同志牺牲了,他们是怎么牺牲的呢?遗体在哪里呢?请问许处长,战斗的具体经过是怎样的呢?巨蛇怪物如此巨大,你是用什么武器杀了它的?”

    震惊过后,官员们围了过来,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地潮水般涌来扑向许岩。

    倘若是平时,许岩说不定还有耐心为他们们解答,但现在,刚刚经历了战斗,许岩精疲力尽,想到整个人类世界都在面临着灭亡危机,许岩更是心情沮丧,他根本没心情来搭理这些地方官员,对所有的问题,许岩统统就用一句话来打发了:“这是我们调查组的机密情况,暂时不便回答。”

    听了许岩的回答,官员们都是面露愠色——就算是中央的调查组也不能这么无礼的吧?倘若来的是情报部或者国安的部长级的首长,说这种话倒还能让人接受,但眼前这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论起岁数,自己的儿子都比他大,论起官职,那更是差得十万八千里。先前大家对他客气,不过是看他是京城下来的调查组负责人,大家面子上客气一下罢了,没想到这家伙还真的拽起来了,居然口口声声说什么“机密”——机密?老子看过的机密文件,比你小子看过的黄色小说都多!

    在场的官员当中,以锦城市政法委的招书记地位最为高,他隐隐也就成了在场众官员中代表。招书记年纪不大,四十多岁的样子,个头不高,但却显得十分精悍。他目光锐利,鼻梁硕大高挺,呈现鹰勾状,眉毛很浓,神色严肃——按照相书上的说法,这征兆此人精力旺盛。处事果断。

    招书记也是半夜里被紧急通知叫起床的,他却并没有显得如何困顿。反倒是精神抖擞目光炯炯,显得十分亢奋,有一股干练杀伐的味道——从外形气质来说,他比邓伯南更像一位公安局长,而邓伯南的外形气质看起来却是过于绵软了。

    招书记走到许岩跟前,很客气地伸出手与许岩握了下。握得十分有力:“你好。许组长!”

    “您好,赵书记!”

    赵书记爽朗地打了个哈哈:“呵呵,许处长,你从京城下来,这一趟辛苦了!我本来还想,这两天抽个时间,跟你们调查组的同志们安排个见面呢,没想到却是在这里见着了。

    许组长,你们不愧是中央下来的调查组。这水平和能力就是不一样,刚刚下来,立即就找出了案件的凶手,连夜将它消灭。铲除了这个大患,为锦城人民除了一个祸害,也为死难的群众和牺牲的干警们报了仇。

    对于调查组同志们的辛苦和功绩,我们锦城市委、政府和锦城市全体市民都是不会忘记的!我们要报告省委,请省委向中央请功,嘉奖你们的工作!

    许组长,作为中央下派的调查部门。你们要对上头负责,我们完全理解,也支持你们的工作!但许组长,你也要理解我们啊!我们锦城政法系统,我们也要对锦城的两千万市民负责啊!这案子,死了、失踪了几十号人,其中有我们蜀都省的大学生,也有我们的普通市民,甚至还有我们的公安干警——请许组长体谅我们的难处,我们要直接面对市民,面对那些遇害和失踪市民的家属,现在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咱们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吧?

    许组长,你就给我们一句‘工作机密无可奉告’,这样,我们没办法跟省委、市委交代,也没办法跟死者家属交代!这件事,你怎么也得给透露一些吧?”

    赵书记有着浓重的京城口音,许岩叹了口气,答道:“招书记,您要知道什么呢?”

    “很简单,咱们的市民,咱们的干警,他们到底是被什么东西给害了?这条巨蛇,它到底是什么玩意?它从什么地方来的?好吧,就算这些是你们的机密,但有件事,许组长,你得给我们透个底——”

    招书记站过来,凑近了许岩,他压低了声音:“像这头怪物,它还有没有同伴?还有没有其他的?会不会再在咱们锦城出现?许中校,其他的事,你可以不说,但这问题,你得给我透个底,身为政法委书记,我要对全市人民的人身安全负责!”

    招书记身量不高,但气势很足,腰杆笔挺,在那边一站,那气势就如同一根戳在地上的钉子,显得气宇轩昂,信心十足。他声音不高,但那语气却是不容置疑,充分显出了一位上位官员居高临下的强势感。

    许岩直面招书记,自然对他的气势感觉得更加明显,他暗暗感叹:这凝聚得犹如实质的气场,恐怕就是人们传说中的官威了吧?倘若是普通的老百姓,面对这样强势的气场,只怕招书记说什么都得答应下来了,但许岩却不是普通老百姓——作为修真者的一员,随着他修炼层次的提高,许岩的心志也逐渐变得坚定。招书记的气场,对他根本就不起作用了。

    “招书记,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现在,这恐怕不是当务之急,天马上就要亮了,咱们还是想想如何对几万大学生解释这条大蛇吧?招书记,邓局长,你们二位是现场的最高领导,要如何善后,还请二位拿个主意出来吧。”

    招书记一愣,和众人面面相觑——大家才想起,比起如何交代,案件现场要如何善后,这才是一件令人更加头疼的事情。

    招书记严厉地说:“今晚这样的事情,怎能公诸于众?那会引起社会恐慌的!”他环视在场众人一眼,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来说道:“立即安排人封锁现场,尽快把尸体拉走!这件事,绝不能外传,秘密处理了!”

    众人面面相觑:招书记的话没有错,按照通常的惯例,这种特异事件的案件,处理应该是秘密的,不会让普通民众知道的。

    但问题是,这次案件与众不同,发案地十分敏感,坐落在一座国内外都享有相当知名度的大学城里,这就决定了,有很多通常的手段在这里是没法使用的——蜀都大学的在校师生多达数万人,不是那种人烟稀少的荒村野岭,要怎么清场和封锁?

    其次,这次事件的特殊性也决定了,很难私下秘密处理。平常的秘密案件,找几个人把尸体抬上车一拉就走了,把现场的血迹和弹痕给收拾一下,基本上也没什么痕迹了。但这次事件里,一头巨兽横卧在蜀都大学的校园里,这么庞大的尸体,重量多达几十吨,可不是两个人拿着裹尸袋一裹就能搬走的。

    要把这具重达几十甚至上百吨的怪兽尸体运走,这就跟一项重大工程差不多,需要出动重型运载车队、重型起重机,需要专业队伍来施工,还得有专门的工程师来指挥和规划整个行动——这难度,就跟把一座大桥完整地运走也差不多了。

    在场官员,大多都是政法和治安系统的官员,论起如何办案或者维持秩序,大家都还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但要说到如何主持这样一项庞大的工程,大家全都是门外汉,都是深感棘手。

    邓伯南局长说道:“招书记,要对付这么大的怪物尸体,咱们公安局还真没处置过,怕是超出了我们的能力,得请市里面协调出动大型工程队了——同时,还得做到保密。。。这个,真是太难了!我们很担心完不成这任务。”

    大家都明白:没错,如果说搬运过程中还要求保密,这项工程的难度就会以几何倍数上升了——就算大伙能在蜀都大学里把现场给封锁,但要把这样的庞然大物运出市区,无论是运去机场也好铁路也好,途经之处,目击群众会是成千上万的——这么庞大的巨蛇尸体,到哪里都是惊世骇众的存在,要保密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

    招书记虽然强势,但并不是蛮不讲理。他脸色阴沉,微微沉吟半响,却是转向了许岩:“许处长,关于这件事的善后,你们情报部是个什么态度?你们首长有些什么指示吗?”

    许岩一愣——自己不过是想转移注意力而已,怎么这皮球又踢回到自己头上了?他沉声道:“赵书记,我向情报部的文副部长请示过,他指示:必须要保持怪蛇尸体的完好,运送京城。”

    招书记蹙眉,他问道:“文部长没有强调说保密和封锁消息吗?”

    许岩回忆了下文修之的话,他说道:“文部长并没有强调这。。。他只是说,要保护怪蛇的尸体完整。招书记,需要我给文部长再打个电话请示吗?”

    招书记点点头:“这样最好!这样,许处长,你顺便帮我们向文部长求援吧——咱们锦城市政府请求解放军的支援,请求出动有重型设备的工程兵部队来搬运这头巨蛇!”(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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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大明郡主介绍:
平凡的大学生许岩邂逅神秘少女朱佑香,
从此走上了不再平凡的道路,
开始了他震撼世界的神奇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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