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节 聚会
许岩还没来得及说话呢,楚燕却是已高兴地嚷道:“呵呵,这有什么不欢迎的?大家都是朋友,既然碰到了就一起吃个饭吧,什么大不了的?许岩,胖子,都进来吧!”
说着,楚燕已经探头进了包厢,她嚷道:“嗨,姐妹们,你们知道,要跟我们抢包厢的人是谁吗?是许岩和刘洋啊!”
包厢里响起了一阵吱吱喳喳的女生嘈杂声,几个女生已经涌出了包厢门口,一晃眼间,许岩已经看到了好几张熟悉的面孔——宫雪婷、陈遥雨、张宁波、虞兰等人都是在里面,看到许岩傻傻地站在门口,众位女生都是七嘴八舌地说道:“啊,真是许岩呢!还有胖子呢!”
“许岩,这阵子都没见你了,你上哪里去了?”
“我们还以为,你也失踪了呢!”
女生们一起说话,七嘴八舌,吱吱喳喳,话声混成了一片,许岩也不知道该答谁的话。+◆頂+◆点+◆小+◆说,最后,陈遥雨一锤定音,她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许岩,刘洋,你们是不是还没吃饭?不用去其他地方了,这个点了,哪个馆子都没空厢了,就跟我们一起吃吧!”
女生们都附和道:“是啊是啊,难得这么凑巧的,大家一起吃算了!”
宫雪婷这个寝室的女生,她们的相貌水准远超普通,看到这么多美女开口邀请,胖子骨头都酸了,他立即就顺着美女们的口风对许岩说:“岩子,你看,人家这么盛情。我们不吃也不好了吧?再说了,这个时候了。也难找地方了啊!”
许岩瞪了他一眼——这毫无立场和节操的死胖子!昨晚喝酒时候,到底是谁大呼小叫流着泪苦劝自己忘了宫雪婷的?怎么现在一见到美女。他立即就调转了立场,反倒帮着女生们一起来劝自己了?
胖子说什么,许岩倒不在意,他在意的的是宫雪婷——在走出来,看到自己的时候,宫雪婷的眼睛很明显地亮了一下,脸上也流露出惊喜的表情。
在众人都说话邀请许岩的时候,她是没说话,但她那漂亮而美丽的双眸却是一直在凝视着许岩。偶然间。俩人目光交接,宫雪婷的目光立即就闪开了。但在那眼神交接的那一瞬间,许岩却是读懂了宫雪婷的眼神,她也是想请自己留下来的。
这时候,许岩真是后悔了——刚刚认出楚燕的时候,自己该果断点立即就走人的。现在女生们一窝蜂地涌了出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现在自己就更加不好走人了。
有些事,做得太刻意。反倒显得自己心虚了。
许岩正在沉吟着,这时候,宫雪婷终于开口了,她眼睛看着许岩。轻声说:“许岩同学,如果。。。你没吃饭的话,不嫌弃的话。不如跟我们一起吃了吧?”
很奇妙的,女生们刚刚一个个争着说话。七嘴八舌的吵得像一群小母鸡。但不知怎么回事,宫雪婷一开口。在场众人都是很默契地停了嘴,眼里闪烁着莫名的激动光芒——女生们兴高采烈得像是在看热播的韩剧一样,看看许岩,又转头看看宫雪婷,兴奋莫名。
在众人炯炯的热烈目光注视下,宫雪婷仿佛也抵受不住那无数道目光注视,她局促地望着地面,画蛇添足地说:“如果。。。如果你实在没空,那也就算了。。。”
许岩心中暗叹——自己若是就这样走了,宫雪婷会很尴尬很丢脸的吧?
他笑道:“这样的话,几位美女。。。我和刘洋一起的话,不会有什么不便吧?”
几个女声高兴地嚷着:“不会啦!我们热烈欢迎!”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叨扰了——哎,胖子,美女们这么热情,赏脸跟我们吃饭,那你就没点意思表达一下?”
胖子看着许岩和宫雪婷的对答,一副津津有味地看好戏的架势呢,没想到许岩忽然把话题转向了他,他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啊,是是——今晚能与诸位美女相遇,这是难得的缘分!今晚的这顿,就算是我请的吧,还请美女们千万给这个面子!”
女生们发出了一阵嘻嘻哈哈的嬉笑声——胖子这样的表态,其实也早在她们的预料中中了。这也是学校里男女生聚餐时候不成文的规矩了,用餐的费用一般都是男生负责的。许岩甚至在恶意地想:楚燕和这帮女生们,为什么看到自己的时候会显得这么高兴,又不肯放自己走?搞不好,她们是看到有两个送上门的冤大头感到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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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众人涌进包厢里坐好。女生们很客气,说既然刘洋今晚请客,那主位就让给他了,许岩坐在下首——也不知道大家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不知怎么回事,许岩左手边坐着是宫雪婷,右手边却坐着陈遥雨。许岩有心想推辞,但宫雪婷和陈遥雨都坐下来了,他也不好再换位了。
菜还没上,众人都开始闲聊起来。那位热情的楚燕问起了许岩:“哎,许岩啊,我们好像好久都没见你上课了吧?好像大家都没见你咧,听说你离校出去了?”
从京城和日本回来以后,每个熟人都要冲自己问上这么一句,这次也不能例外。好在许岩对这个问题答得多了,他倒是也说得熟练了,随口胡吹一通,说是跟朋友出去干社会实践搞项目去了。听了这答复,楚燕不依不饶地继续问道:“啊,搞项目?许岩咧,你还是在校学生,这么年轻就开始做项目了?那是做什么项目啊?”
“呃,这个。。。我们是企业经济管理的,我们这专业的学问,从书本上学的知识比较空洞。感觉比较虚,还是要跟实践结合起来才行。这次。一个朋友在京城做了个企业拆分和并购的项目,请我过去帮忙。我也就过去帮看看——也就是帮帮他们打下手跑跑腿之类,倒是学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也算长了点见识吧。”
许岩说得含糊,女生们也是听得迷糊,大家都有种“虽不明但觉厉”的感觉。
陈遥雨若有所思地看看许岩,目光里光芒闪烁——上次的青秀山事件里,许岩随身携带着一把军用手枪和持枪证,这让出身官宦世家的陈遥雨隐隐猜到了点什么。
楚燕问道:“公司并购和拆分?这种事情,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这项目。能挣很多钱吗?”
“应该能挣一些钱吧,不过这是老板挣的钱,跟咱们这些跑腿的没关系。不过,能学到点东西,长了些经验,这倒是真的。”
说着,许岩感觉今天的话题怎么都是围着自己,他赶紧把胖子推出来:“要说挣钱,还是咱们的刘总厉害!这两天。刘总一下子就挣了好几十万!”
“哇!”女生们齐声惊呼,张宁波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么多钱啊?许岩,你不是在开我们玩笑吧?”
许岩毫无责任地把胖子推向了焦点:“怎么会是骗你们的呢?我们的刘总最近都买车了,他可是把车都开来了。一辆途观越野车呢,就放在饭店的停车场那边——不信的话,吃完饭时候。诸位尽可自己亲眼去看一下了。”
楚燕看来是懂行的,她说道:“途观吗?我家里买的也是途观——这车子要二十几万的哦!”
许岩为胖子造势。不遗余力,他很认真地说:“二十八万的高配版。我们刘总一次付款就解决了——全是他自力更生挣来的钱,不用家里出一分钱!”
“哇!厉害喔!”
这下,女生们看刘洋的目光又是不一样了:虽然说现代社会,买辆汽车不是什么稀奇事了,但那是说在社会上的职业人。而像刘洋这样,能以学生身份就创业成功,而且还一下子就挣到了几十万,这种事还是不多见的,由此也可见他的能力不凡了。
先前,刘洋曾追求过这寝室里的虞兰和张宁波,当时两位女生当时对他都是不假颜色的。现在,听到许岩说,这其貌不扬的小胖子竟这么能干,大二就挣来了几十万的家产——钱不算很多,但很多大学生毕业奋斗十几年都攒不下这笔钱。
不要看现在新闻上说大学生创业说得热闹,好像个个都能创业发了大财似的,但其实,真实情况却是大部分创业大学生都是在瞎折腾,所谓的创业无非是做些中介啊、搞点勤工俭学、炒炒股之类,甚至大部分创业者都是亏钱的。像刘洋这种,能在大学期间就创业成功,能货真价实地挣到了几十万的大学生,那还真少得凤毛麟角了。
不知不觉间,虞兰和张宁波看刘洋的眼神都有点不一样了——当初自己怎么就没看出呢?这个矮胖的小胖子竟是这么能干的人,早知道他这样的话,当初自己就应该。。。。。。不知不觉间,女生们对胖子的表情和语气都变得亲切多了。
“刘洋啊,你挣了这么多钱,那得请客才行呢!”张宁波对着刘洋娇滴滴地说,那声音甜得能流出蜜水来。
“是啊,胖子,你该得请客呢!”仿佛是不甘落后一般,张宁波语音刚落,虞兰马上也跟着接上了,同时轻轻瞄了张宁波一样,声音也变得娇滴滴起来。
看着女生们对刘洋在态度上的微妙变化,许岩心下微微好笑——不能说这几位女同学都是爱慕物质的,不过,女生喜欢倚靠强者,这是她们的天性本能。与其说她们是看上了胖子的几十万,不如说她们看上了胖子这个有能力的人。
自己造势帮胖子,许岩问心无愧:自己可是没有说半个字的假话,刘洋确实是挣了几十万,那辆途观越野小车确实也是刘洋自己挣来的,确实没用家里一分钱——至于说胖子自己会不会拆穿这个谎言,主动承认这几十万不是靠他本事挣到的,许岩压根就没有这个担心——在女生面前,如果胖子老实承认这钱不是自己本事挣来的,那——他还是自己认识的刘胖子吗?
果然,正如许岩预料的那样,听了许岩的话,刘洋挺起了胸膛,脸上出现了事业有成男子特有的自信微笑,他很矜持地摆摆手,笑道:“许岩啊,你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不过就一辆越野车罢了,又不是什么宝马保时捷之类的豪车,这也值得你说啊?
诸位美女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我就做了那么一丁点的小事,你就把我吹成这样,大家还不把我笑话死了——大家别听许岩的,他这人啊,说话就是爱夸张。”
许岩笑笑,低下头来喝茶——再不用杯子来遮住脸,许岩怕自己会笑出声来。
胖子这话说得还真是有水平,你说他说什么了吗?他确实什么也没说,但这番话就是给人这么种感觉,我们的刘胖子是一位虚怀若谷的成功人士,他性情低调平和,不喜欢张扬,但实质上,他是一位很有实力的人物,现在所显露的财力只是他真正实力的九牛一毛罢了。
被许岩这样一捧,刘洋顿时就成桌上的主角了。女生们都把他看做是一位经验丰富、颇有能力的小企业家了,几位女生纷纷向他发问,询问他有什么好的挣钱路子介绍,或者最近的股市是否值得投资之类问题。
被美女们簇拥关注,刘洋轻飘飘得快要飞上天了。为了不让“青年企业家”的身份露馅,他信口胡吹,居高临下地指点国内外经济大势,从美国股市的纳斯达克指数到国内的房价走向,从造飞船到炒大蒜,没什么经济问题是我们刘先生不懂的。
“市里面的常委会刚刚开过了今年的经济会议,我私下跟你们透露啊:锦城的房价,起码还要翻一倍的。。。这个,你们心里有数就是,可千万不要说出去了。”
“最近的股市,你们可以重点关注钢铁行业。。。特别是宁市钢铁这个股,你们可以下重注。。。。你们多留意最近的南海局势就是了。。。要炒股,怎么能不关心国家大事呢?
我跟你们私下说吧:军委昨天刚刚开过秘密会议了,xx同志说了,南海那帮猴子蹦跶得太厉害,咱们要给他们点教训了!你们看,仗一打起来,海军肯定就要造舰了,钢铁怎么能不涨呢?这可是国家机密,你们可千万不要传出去,不然让猴子们有了防备,这一仗就不好打了!”
“我一哥们,很好的哥们,他是在华尔街做事的,他偷偷跟我说。。。”
。。。。。。。。。。。
听着胖子信口雌黄,许岩听得好笑。好在他只是想把众人的注意力给胖子引过去,胖子也是希望能在美女们面前显摆,大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都没怨言。
许岩正笑嘻嘻地看好戏呢,忽然,他的耳边传来宫雪婷幽幽的话语声:“许岩,你最近还好吗?”
听着宫雪婷的说话声,许岩心下微叹,他转过头,看着那张曾令自己梦魂牵绕的美丽脸庞,微笑:“还好吧,托福了——你也好吧,雪婷同学?”(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节 嫉妒
宫雪婷望着许岩,她颌首笑道:“我很好。◎頂點小說,”
她打量了许岩一番,笑着说:“许岩同学,我怎么感觉,你出去了一趟,好像变化很大的。。。好像成熟多了。”
许岩剑眉一挑,笑道:“是啊,出去走了下,经历了点事情——人总是会有变化的吧。”
宫雪婷“噗嗤”一声笑了,心下明白,现在的许岩同学,真是变了很多——倘若是以前的许岩,他一定会很好奇他在自己眼里的观感,会刨根问底地追问。但现在的许岩,他压根就不问这个,只是轻描淡写地将话题就这样抹过去了。
她再打量了身边的少年一眼:剑眉醒目,肤色白皙,神色沉静,高挺的鼻梁,眉宇间透着坚定和沉稳——身边的这个男孩子,虽然还有着少年的容貌,少年人的朝气,但他那从容不迫的表情,那沉稳的神情,使得他更像一位从容大气的成熟男人了。
怎么也想不到,短短几个月时间,许岩竟有了这么大的变化。现在的许岩,跟以前的他,简直是完全不同的两人了。
宫雪婷心如撞鹿,她不敢去想,但却是禁不住想:在当时,倘若是现在的许岩在追求自己,自己还能那么义无反顾地坚决拒绝他吗?
宫雪婷不敢去想这问题的答案。仿佛是为了坚定自己心头的动摇,她轻声问:“许岩,上次我见过你的女朋友。。。”
“女朋友?你说的是。。。”
“你忘记了?你和你女朋友去万达商城,我们碰到了,结果在那里碰到了杀人的案子。你女朋友好像是姓——朱的吧?她现在还好吧?”
提到了朱佑香,许岩脸色一黯,他淡淡道:“朱佑香?她已经走了。”
宫雪婷诧异道:“啊,朱小姐去哪里了。她回老家了吗?她的家人找到她了吗?”
许岩默然摇头,过了好一阵,他才轻声说:“朱小姐,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了。”
宫雪婷愕然,她樱唇微启,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失声道:“许岩,你说,朱小姐她。。。逝世了?这怎么可能呢?她那么年轻,看着身体也很好啊!天哪!这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意外。”
许岩说是意外,宫雪婷却是理解成,是一桩意外事故造成了朱佑香的去世。她十分震惊,忽然隐隐明白了,为什么短短的数月不见,许岩却是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在他那平淡的表情下。隐藏的是淡淡的悲伤。
她忽然明白了:巨大的悲伤,也是使得男孩子变成男人的催化剂。
想到眼前的许岩在竟是经历了这样的悲伤,宫雪婷心中泛起了淡淡的怜悯和温柔,她轻声说道:“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你,还是要节哀啊。朱小姐在天有灵,她一定希望你能幸福的。”
许岩苦笑着摇摇头,他说:“但愿如此吧——我们还是别说这个了。对了,你最近还好吗?”
“还是老样子吧~我们学校的生活。你也知道的,就是在课堂、图书馆、饭堂、寝室这几个地方之间来回走,很平淡又无聊的,跟你们这些能收购和拆分企业的老板那多姿多彩的生活,那是没得比啊!”
说到这里,宫雪婷唇边挂着戏谑的笑意。显得狡黠又可爱,许岩也是莞尔。他笑说:“这个,其实平淡的生活,这未免不是一种幸福呢——我觉得平淡生活就很好嘛!”
宫雪婷迟疑了下,然后。她问道:“哎,许岩同学啊,我问你个事啊!”
“啊,你说吧。”
“嗯。。。。这个。。。”
宫雪婷踌躇着,仿佛不知该如何开口一般,许岩笑道:“雪婷同学,你再这样磨蹭下去,我就要怀疑你是想找我借钱了。”
许岩本是想开个玩笑的,但听到他的话,宫雪婷却是愕然,许岩也是愕然了:“该不会是我猜中了吧?”
“没有啦!”宫雪婷嗔道,然后,她又是自己笑起来了:“不过,跟这个也差不到哪里去吧。许岩,你社会上的人接触得多些,认识的人也多,你认不认识哪个家长有小孩需要辅导的?初中、高中都可以的,我在英语、数学这两门课上的成绩还不错,当年的基础也打得很扎实,应该能应付得来。”
“你要当家教?”许岩惊讶地望着宫雪婷。
宫雪婷也惊讶地望着他:“许岩,这很稀奇吗?我们学校的大学生勤工俭学,有很多人都是在外面当家教的啊?我先前还在服装专卖店打工呢,你也知道的啊——家教也不稀奇的啊!”
“嗯嗯,也是,也是!”许岩随口应付道。
宫雪婷认真地跟他说:“这个,我已经打听过现在的行情了,现在的初、高中学生家教的行情,从三十元一个钟头到七十元一个钟头都有。我是个新手,也没经验,收费可以低一点,就拿四十块一个钟就好——如果实在不行,三十块也可以的。
不过,我虽然是新手,但我的初高中知识很扎实,也会认真备课准备的,所以上课的质量,家长是不用担心的。”
宫雪婷望着许岩,绽开了笑容:“当然了,我也知道,现在家教这行也有规矩,介绍人也要给中介费用的。所以,我也打算好了,如果是你帮我介绍的主顾,我会一个钟头给你提成十块钱——”
看着许岩愕然的表情,宫雪婷“噗嗤”一声笑了:“这个,是不是你嫌少了点?其实也不少了,我一天补习四个小时,你就能拿四十块了——我担心,如果价钱提得太高了,家长说不定嫌贵,就不肯请我了。”
“啊啊,不少,不少了。”
许岩随口应付着,心里却是微微有些酸楚:这段日子。自己结交往来的都是赫赫的权势人物,应酬出入的都是高档酒楼,吃的是上万块一桌的酒席,一出手就是几十万乃至上百万的花费。就像今天,就为了还自己的一个人情,黄山一出手就是二十几万的越野车。
相比之下。自己曾喜欢过的女孩子,却是在认真考虑着,家教一个小时到底该拿四十元还是三十元?她还在认真地考虑着,要给自己十元钱的介绍提成!
想到这里,许岩有点想发狂地放声大笑——这就是生活的残酷啊!
许岩默然,然后,他说:“这个,雪婷,作为朋友。我想说一句啊,你不要怪我啊。”
“啊,你说吧,没事的!”宫雪婷显得很爽朗,神采奕奕。
“这个。。。我听说,你现在和司徒老师在一起了,司徒老师是从国外归来的,应该有点积蓄。学校讲师的收入应该也不低的。。。你何必这么辛苦呢?”
宫雪婷并没有生气,而是很平静地望着许岩:“许岩同学。你也听说,我跟司徒笑在一起了?”
许岩有些狼狈,他不敢与宫雪婷那明亮的双眸对视,转移开了目光,含糊道:“嗯。。。上次去青秀山的时候,你们就很亲近了吧?”
宫雪婷默然摇头。眼神有点复杂:“许岩,我最近确实跟司徒走得很近,或者同学们误会了。。。将来我们会怎么样,我也说不清楚,但目前。其实我们并没有真正在一起。
而且,就算我们真的在一起了,这也不意味着我必须要倚靠他——他是他的,我是我的。倚靠别人,这不是我的习惯。”
许岩尽量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要让自己流露出怜悯或者同情的眼神——有这样的想法,是对眼前这位自立坚强的美丽女孩的侮辱。
“明白了,我会留意这方面的信息,有合适的家长,我会帮你介绍的。”
听到许岩干脆地应承下来,宫雪婷显得很开心,她的眼睛笑得弯成了一弯新月,说道:“谢谢你,许岩同学。”
“这有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罢了。”
“我谢你的,不是这个。”
宫雪婷一双妙目深深地凝视着许岩,她笑着说:“我要谢你的,是你对我的尊重。上次在医院帮助我爸爸的时候,你是这样,照顾了我的面子;这次,你也是这样——你没有说,你缺多少钱,我给你算了——许岩同学,你真是个很温柔、很体贴的人呢。
自打认识以来,一直以来,你都对我很好,我知道的,这辈子能认识许岩同学,能跟你做朋友,真的是我的幸运呢!”
许岩苦笑——既然自己温柔又体贴,那为什么宫雪婷没有选择自己,做自己的女朋友呢?但成熟男人的尊严,使得许岩没有将这句话给问出口来,他喃喃地自嘲道:“雪婷同学,你发好人卡的技术真是越来越娴熟了,我纵然收了卡也感觉很不错呢!”
宫雪婷“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忍住笑,很认真地说:“许岩同学,不要这么说,我是真心这么觉得的,你真的是个好人——”话没说完,她自己也忍俊不止地笑出声来了。
双人目光交接,宫雪婷再次深深颌首,一双妙目深深凝视许岩,她轻声说:“谢谢你,但是。。。对不起。”
“爱,就是永远也不用说对不起。”
许岩脑子里浮现起《爱情故事》里的那句经典的名言,他摇摇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雪婷同学,你说遇上我,是你的幸运;那么,我遇上你,又何曾不是我的幸运呢?
人的一生里,总要经历过一段真心的感情,有过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恋。我很庆幸,在我追求真爱的青春岁月里,恰好是遇到了你——你这样美丽又优秀的女孩子,才配得上我的真爱,而我却很遗憾,没能成为你的白马王子,我的公主。”
听许岩说得真挚,宫雪婷也显出了几分动容。在那一瞬间,她的眼睛里,有着一些晶莹的东西存在。仿佛是怕被许岩看到眼中的异样,宫雪婷侧过了脸去,她脸上微微泛着红晕,轻声说道:“我只是个可怜的灰姑娘,不配成为你的公主。我勇敢的骑士啊,真正属于你的美丽公主,还在前方呢!”
许岩摇着头,莞尔一笑,却是感觉心头十分温馨,有种淡淡的温暖在流动着。
一般来说,男人遇到了拒绝自己的女人,相处时候会十分尴尬的,彼此都会感觉到不自然。但宫雪婷,这美丽的少女,她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动人魅力,能把一切都保留在恰到其份的程度。现在,许岩与宫雪婷交谈,只觉心情舒畅愉悦,却是浑然没了刚刚的尴尬和僵硬。
这时候,许岩真的相信了,男女之间,确实存在有一种感情,却是介于爱情与友情之间的。
这时,服务员推门进来,通知说菜已经好了,正在端上来。这时候,许岩才想起,问宫雪婷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啊?你们寝室怎么都出来吃饭了啊?”
“今天啊?今天是我们寝室一位美女的生日,我们大家都给她庆祝呢!”
“啊,是生日庆祝啊!”许岩吃惊:“雪婷,你说的这是哪位美女啊?”
宫雪婷正要说出来,但楚燕、虞兰、张宁波等几位女生齐齐阻止:“雪婷,不要告诉他,让他自己猜好了!猜错了,等下就罚他一杯酒!”
许岩苦笑,他说:“让我猜啊——那我就猜是陈遥雨了,是不是?”
“啊!”
众位女生都感觉十分吃惊,楚燕吃惊道:“许岩,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连遥雨的生日都记得?难道,你对我们的遥雨。。。”
陈遥雨脸上微泛红晕,她低声喝道:“楚燕,瞎说什么呢?有男生在,你乱说这种疯话。”
楚燕吐吐舌头,不敢再说了。眼看气氛有点尴尬,许岩暗暗后悔——早知道,自己就装着猜错一两次好了。他也不敢卖关子了:“我倒不知道遥雨同学的生日,我就是瞎猜的。”
“但是我们有这么多人呢,你猜也好,你怎么能一下子就猜到是遥雨同学呢?这蒙得太准了吧?”
许岩笑道:“很简单,因为雪婷同学跟我说:‘这是我们寝室一位美女的生日’——这个,雪婷同学总不会称呼自己为美女的吧?——呃,虽然她确实是一位美女。
然后,你们几个——楚燕、虞兰、张宁波——都制止雪婷同学说出是哪位美女的生日,你们当中,唯有陈遥雨同学一句话都没说过,所以,我就猜是陈遥雨同学生日了,没想到真给我蒙中了,这也是运气啦,呵呵!”
女生们这才恍然:“许岩同学很厉害啊!”
许岩这才转向陈遥雨,他很诚恳地说:“遥雨同学,祝你生日快乐!”
陈遥雨神色淡淡的:“谢了,许岩同学——”
她凑近许岩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入座都半天了,你才来跟我说第一句话——倘若不是她们说是我生日,今晚你只怕你都忘记还有我存在了吧?”
许岩尴尬地笑笑——他知道,陈遥雨这是在讽刺自己放不下。明知道宫雪婷是有男朋友的,但坐下来之后,自己却是一个劲地与宫雪婷说话,却对同样坐身边的陈遥雨不管不顾,连个招呼都没打——难怪一向心高气傲的陈遥雨咽不下这口气要兴师问罪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节 猜疑
好在许岩上了一趟京城,别没学会,京城老油条们插科打诨的本事倒是学了十足。他干笑两声,岔开话题说道:“遥雨同学,没想到今天是你生日,我们来得匆忙,却是没带什么礼物,失礼了。”
陈遥雨纵然是满腹幽怨,但许岩这样诚恳地向自己祝贺生日,她也没办法冷脸对人。她轻轻点头:“谢谢你了,许岩同学,其实,你有这份心意就成了——我事先也没跟你说。”
“行,那遥雨同学,我就以茶代酒,祝你生日快乐了!”
看着许岩手上的杯子,陈遥雨眼里闪过一抹难以形容的异色,然后,她淡淡说道:“为什么要以茶代酒呢?既然是祝贺,那是该喝酒的嘛。许岩,我记得你能喝酒的吧?”
说着,她目光炯炯地盯着许岩的眼睛,眼睛一眨不眨的!
许岩一愣——通常,这种男女学生聚餐的时候,往往都是男生强烈主张喝酒,而女生则是很矜持地表示她们只能喝饮料,经过男生们的再三恳求和拜托,她们才不得已很勉为其难地喝了那么一小杯啤酒,然后皱着小巧的鼻子苦着脸说:“真是很难喝,真不知道你们男生那么爱喝啤酒是干什么的呢?”——现在,事情却是调转了过来,却是陈遥雨主动向自己挑衅要喝啤酒!
许岩还在发愣呢,那边的刘胖子已在大声喝彩了:“好!硬是要得!遥雨同学豪气!岩子,女生都主动了,如果你怂了,老子今后就真瞧不起你了!”
不但是胖子在起哄,几位女生也是在起哄:“对哇,许岩,你该不会连女生都不敢喝吧?”
“遥雨今天生日,她可是今天的寿星公呢!寿星公说话最大,我们都得听她的!”
眼看众口一词,许岩也没推脱的理由。他点头:“行!既然这样。那大家都换成啤酒吧!”——许岩有点怕陈遥雨,这女孩子表面看着很冷艳淡漠,但骨子里,她有股敢豁出去的豪气。她喝酒之后,那真的是什么都敢说的,许岩很害怕她借着酒力说出什么来。
但许岩又不好明着拒绝陈遥雨,所以,他就干脆来个大捆绑——要喝。就所有人都一起喝吧。许岩琢磨着,在场有那么多的女生,她们不可能都赞成喝酒吧?只要有人不肯喝,那自己再跟着顺势反对,那也就可以自然而然地将这事给搅黄了。
但今天的事情却是邪门了,许岩此言一出,那帮娘子军非但没有退缩,反而雀跃地附和道:“好啊,既然是生日庆祝宴,没有酒怎么行?!”
“喝就喝。谁怕谁啊!”
女生们纷纷给自己倒酒,陈遥雨举着杯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许岩,眼中闪烁着光芒:“怎么样,许岩同学,这下,你该是没话说了吧?”
许岩苦笑,他拿起杯子:“来,遥雨同学,我敬你一杯。祝你生日快乐,永远美丽!”
陈遥雨瞟了他一眼,那目光是很深的,然后。她和许岩碰了杯子,很爽快地昂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她挑衅地望着许岩,亮了下干净的杯子底:“我喝完了,你呢?”
许岩“嗯”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喝完了一杯啤酒。陈遥雨看着他,露出鄙夷的眼神:“喝杯酒都这么磨磨蹭蹭的。你真不像个男人。”
许岩无所谓地耸耸肩——倘若是换了个男学生,被女生这么鄙视法,他还不得气急败坏?但许岩经历的事情多了,他的心态也放淡了,陈遥雨鄙视也好,敬仰也好,他都无所谓了。他笑道:“是啊,我的酒量确实不行,胖子知道的。”
刘洋正和美女们谈得火热呢,听许岩这边突然提起了他,他转头望过来:“啊,岩子,你在说我吗?说我干嘛呢?”
这死胖子怎么长了一副这么灵的耳朵!昨晚自己还跟他一起吃喝,俩人加起来喝了足足两打啤酒,若是问他自己会不会喝酒,岂不是让他当场戳穿?!
许岩头也不转,低头吃菜:“没事,我说的是三班的胡胖子。”
刘洋释然:“哦,是这样啊——不过三班好像没有姓胡的胖子啊!”
“瞎,刚转学来的,你不知道。”
许岩和刘洋一问一答,流畅无比,陈遥雨看看许岩,又看看刘洋,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许岩,刘洋,你们这么对答如流的,可是在说相声吗?”
许岩尴尬地笑笑,他故意地张望左右,仿佛在寻找什么。陈遥雨问道:“许岩,你在找什么?”
许岩笑眯眯的望着陈遥雨,笑容里颇有几分不怀好意:“遥雨,你的那位男同学,好像是叫王路的吧?今天是你的生日,他怎么没来啊?”——许岩已发现了,对付这帮小妮子,单纯防守决不是好办法。自己一味招架,这帮小妮子却是越加过分,倒不如自己也给这位小妮子找些麻烦,这样她就没空暇来骚扰自己了。
听到王路的名字,陈遥雨微蹙秀眉,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撇撇嘴,说道:“提那个人干什么?坏了大家的心情——不要提他。”
许岩笑吟吟地望着陈遥雨,一直到她抵受不住自己的视线而慌乱地避开了目光,他才心满意足地点头:“也好,那就不要提他了——不过你干嘛那么反感?我看着,王路同学相貌堂堂,蛮体面斯文的,身家富裕,对你又很热情。。。”
陈遥雨瞪了许岩一眼,她有点生气地低声说:“都说不要提这个人了——”
像是对自己的语气有点不好意思,她放缓了声气,低声说:“这个人,别看表面上看着还算体面,但内在,实在很差劲的。上次,在青秀山上的事情里,他的表现实在够丢人了。。。”
许岩扬了下剑眉:“很丢人吗?”他想了一下上次事件里王路的表现,感觉也没什么特别丢人的事——当然了,对比枪法如神的司徒笑,他的表现肯定没有那么耀眼光彩,不过,他只是个普通大学生。突然遭遇一伙持枪的歹徒,就算表现得稍微狼狈,那也没什么吧。
“遥雨,你是不是太苛求了?我觉得王路同学的表现。。。倒也没差到哪去啊!”
陈遥雨不屑地撇撇嘴:“还说不差?回来以后。回想起那件事,大家都说了,其实这次的事件,王路才是罪魁祸首。若不是他自作聪明招惹了那帮毒贩,那件事根本就不会闹起来的——人笨一点没事。但最怕的就是笨人又自以为聪明,没事找事,那就是无可救药了。”
许岩哑然失笑:“遥雨同学,你这未免有点苛求了。大家都是普通人,突然碰到意外,无心犯了些错误,那也是正常的。。。”
陈遥雨哼了一声,这时候,在陈遥雨旁边的楚燕插话道:“如果只是无心之下犯了些错,那倒也没什么。可这家伙实在太恶心人了!
因为上次在青秀山的那次事里,他出了大丑,丢了面子吧,回来以后,他时时处处想找机会在遥雨面前挽回脸面,偏偏这人又笨,做得太刻意了,我们这些姐妹都看不下去了。。。
有一次,他找了几个地痞混混过来骚扰我们,然后他装作路过附近。过来大呼小叫地扮好汉,要英雄救美——开始的时候,看他拳打脚踢,把几个混混打得东歪西倒的。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但王路那家伙演得过头了,踢了一脚,把那混混给踢痛了,那混混惹恼了,破口大骂说:‘你一千块钱请来演戏的罢了。说好了不能真打的,你还真想弄死老子啊?’结果从假打变成了真打,双方扭打成一团了,最后是王路被那几个混混痛扁了一顿,打得都跪在地上喊爹喊娘地求饶了,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别提多难看了!
偏偏那么巧,那天学校里恰好有警察经过,王路和几个痞子都挨抓回派出所去了,在派出所一审,什么事都清楚了。派出所通知我们学校,系里给了王路一个留校察看处分。。。这件事,在我们系里都成笑柄了,连我们的遥雨都挨这个人渣牵连,因为这件事出了名。。。实在太生气了!”
陈遥雨闷闷地说:“燕子,别说了——这人太恶心了,我们不要提他。”
“啊!”听着楚燕讲述,许岩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王路的表现如此拙劣,实在也是个奇葩了!陈遥雨这么高傲的人,名字却不得不跟这样的人联系到一起了,也难怪她显得这么郁郁寡欢了,提起王路就像提起了一坨屎那样恶心。
许岩其实很想对陈遥雨说上一句“可喜可贺,其实王路同学其实也是因为一片真心嘛”,只是陈遥雨警惕地看着许岩——她用目光对许岩无声地警告:许岩敢说出半句风凉话,那他就死定了!
所以,许岩“哦哦哦”一阵后,却是恍若无事地换了话题:“哦哦,遥雨同学,今天天气不错哇,没有刮风,也没有下雨,真是个好天气呢!”
听着许岩在那边一本正经地扯谈着,陈遥雨心里痒痒的,很有种抓住他耳朵猛扯的冲动。她没好气地说:“行了,许岩,不说这些废话你会死吗?我只是不想提那个人渣而已,又不是不让你说话了。”
许岩讪讪地傻笑,心里却在想,问题是,除了这些废话,我实在不知跟你们说什么好啊!对着你们这帮在校园里无忧无虑的女生们,难道我能跟你说f病毒狂化症的事吗?能跟你们说魔界的事吗?能跟你们说,我在日本那边连杀了几个警察吗?
虽然许岩的身份还是一个大学生,但论起内在的见识和阅历,自己已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了。也是这原因,所以,跟学校里的女生相处的时候,许岩不知道该跟对方说什么才好——许岩感兴趣的东西,她们根本就不知道也没听过;而她们感兴趣的事,无非是最近的四六级英语考试啊、司考和注册考啊,或者是哪个歌星出新专辑了啊,或者是哪部韩剧男主角很帅之类——对这些玩意,许岩又膛目结舌地说不上来了。
而相反,在跟文修之和黄山等人相处的时候,许岩却能感到很舒服很自在——尽管他们的心机和城府都很深,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良民。但跟他们相处,绝不会出现无法沟通的问题。很多事,只要许岩说个头,他们马上就能心领神会。
在自己成长的道路上,能跟一些成熟的、高智商的人相处,这是难得的幸运,能提高自己的素质和眼界。
想到这里,许岩不自觉地又想起了朱佑香——如果说幸运的话,那么,自己能遇到朱佑香,这才是自己最大的幸运了吧?
说来也是巧,许岩想到朱佑香的时候,陈遥雨也问起了她:“对了,许岩,听说你交了个女朋友,长得很漂亮的,怎么不带出来让我们见见?”
“啊?”许岩装糊涂:“什么女朋友?”
陈遥雨给了他一个白眼:“何必那么小气呢?你有女朋友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吧。。。大家是老朋友了,你瞒着我们,又有什么意义呢?”
许岩心里好笑:我跟你认识都不到三个月,谈什么老朋友?
“遥雨,你误会了,我真的没女朋友。。。你也知道,男男女女的这些事,大家最喜欢传的。前阵子,大家也不是在传,说咱们俩是一对吗?你也知道,那其实是扮出来的,是吧?所以说,这些传闻,那是最靠不住的,你不要相信了啊!”
听许岩提到自己和他的绯闻,陈遥雨脸色一红,然后,她翘起可爱的鼻子,摆出一副厌恶的表情:“许岩,我真受不了你这股酸劲,就跟我爸爸那些当官的那样,什么都一本正经的,好像政府发言人在辟谣似的,说得一套一套的——不就是谈个女朋友吗?用得着否认成这样吗?”
“问题是,我确实没女朋友啊,怎么能承认呢?”
“去!很多人都知道的,你何必瞒着我们呢?”
“遥雨,你说的很多人,无非就是胖子罢了。。。胖子说话一向喜欢夸张的,从来靠不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被许岩这幅拼命抵赖的劲头给激怒了,陈遥雨昂起了头,她有点生气地说:“哦,胖子的话靠不住,那我小舅的话,那总该靠得住吧?他也给我电话问起你那女朋友了——哦,她好像姓朱的吧?我小舅他是干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话,总该靠得住了吧?”
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听到陈遥雨这么说,许岩陡然一激灵,他不动声色说:“你小舅。。。他虽然是干那行,但他的消息,却也未必是真的呢。。。对了,文部长特意给你电话打听我的事吗?”
这时候,陈遥雨仿佛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她避而不答,含糊道:“呃,反正,你是有一个姓朱的女朋友吧?不许抵赖!”
陈遥雨不这样还好,她这样躲躲闪闪,反倒让许岩更加明白了:文修之肯定是打电话向陈遥雨打听过朱佑香的事情。
文修之已经开始怀疑朱佑香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节 求救
看到许岩端着酒杯发呆,一副走神的样子,陈遥雨关切地问道:“岩子,你怎么了?”
许岩勉强地笑笑:“呃,我没事。”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他站了起身,他说:“不好意思,我上个洗手间。”然后,他快步走出了包厢。
出了包厢,许岩也不停留,径直穿过走廊和大厅,来到饭店门外的空地停车场上。
习习的晚风迎面吹来,许岩感觉后背上凉飕飕的,他这才意识到,就在刚刚短短片刻,冷汗已经浸透了背后的衣裳。
许岩很想认真地考虑,但此刻,他的脑子乱得跟马路上滚滚涌过的车流差不多,根本无法思考。
许岩在饭店边上的小卖部买了包香烟和打火机,然后,他坐在停车场边上的栏杆上,点着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一股强烈的烟熏火燎和尼古丁的味冲进了许岩的鼻腔里,让他整个人精神一振。许岩深深地吸气,吸进去香烟,再缓缓地吐出,那紧张的心情才随之缓和。
这时候,许岩按自己的习惯,把问题一条条地梳理出来:第一个问题:朱佑香,她异世来客的身份,是否已经暴露了呢?
这是许岩面临的最大危机,也是许岩担心的最大问题了。
许岩躲在黑暗的停车场角落里,他蹙着眉头,足足抽了两根香烟才得出了结论:朱佑香确实引起了国家的注意,在朱佑香的档案和履历里,存在着太多的破绽。文修之只要注意到她,要发现她的问题,那几乎是个必然事件。
但若说朱佑香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却还是为时尚早。文修之只能对她怀疑——就像他在怀疑自己一样,但却不能确认她的身份和来历。
即使国家机器再神通广大,但要查明朱佑香的来历和身份,这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朱佑香已经不在了!谁能想到,那么活灵活现的青春女孩子,竟是来自异时空的来客?
确认了这一条。许岩并没有感觉到轻松,正相反,他的心情变得越加沉重了——如果国家穷尽一切手段之后都是依然查不出朱佑香的来历,那么,从自己的口中得到答案,那是他们的唯一出路了。
现在,许岩担心的问题就是:情报部,他们会不会对自己下手?
想到那可怕的后果,许岩不寒而栗:审讯、监狱、实验室。。。这些可怕的场景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盘旋着。
对这关系到自己命运的关键问题上,许岩考虑得特别慎重,他足足花了三分钟时间,才模糊地得出了一个猜测:自己应该或许可能说不定。。。该是安全的吧?
刚刚听陈遥雨说出消息的时候,许岩真是非常恐惧,一瞬间,他真的有种冲动,想拔腿就逃。但现在。经过了几分钟的考虑之后,许岩忽然觉得。自己的处境,并不像刚刚想的那么糟糕。
得出这个结论,并不是许岩觉得自己跟文修之的交情很好——许岩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跟特务头子谈交情,那是人世间最傻的事情了。在生死攸关的利害关系面前,除了父母和爱人外。什么交情都是脆弱的——关键之处还是许岩觉得,对文修之也好,对文家也好,甚至对国家来说也好,无论是公私两面。自己都可以算得上一个“有用”的人才。
对国家来说,自己是一个优秀的特勤军官,擅长对付各种魔界妖物,给国家提供各种预测和参考意见——许岩倒不是自我膨胀,但他能感觉到,文修之虽然嘴上不说,还常常笑话自己,但他对自己说出来的意见还是很重视的。
而且,许岩还考虑到一个重要的因素——自己曾亲手救回了文老爷子的性命!
许岩觉得,就算人性本恶吧,就算假设文修之是个翻脸无情的恶棍,他也未必敢对自己如何——不说文修之一定要对许岩感恩,他至少也得考虑到,文老爷子现在已是**十的人了,上次的难关是许岩帮着他渡过了,如果他跟自己交恶翻脸的话,那下次如果文老爷子再出现问题的话,那时候,他们要找谁来救老爷子的性命?
所以,形势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险恶,在现在来说,自己还是大有生机的。
至于将来——许岩压根就不担心什么将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魔灾会越来越严重,自己的修为会越来越高,自己的重要性也会越来越凸显。到了那时候,国家把自己当国宝那样供起来还来不及呢,怎可能为这点小事来为难自己?
想清楚了事情的缘由,许岩如释重负。他抬头仰望,夜空中已经出现了星星,天色已经入黑了,身后的饭店里依然酒红灯绿,传出了食客们的欢声笑语。
但此时此刻,许岩已经没了继续进去吃喝玩乐的心情了。他给胖子发了个短信,告诉他自己有事先走了,让他陪着女生们继续吃喝。
这时候,许岩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他拿起电话一听,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许岩按下了接通按键:“喂,你好,是哪位?”
电话传来了一个清脆而柔和的女声,声音显得怯生生的:“您好。。。请问,是岩子吗?”
对方的声音有点耳熟,许岩却听不出是谁了:“嗯,我是许岩。你是哪位?”
听到许岩自承身份,对方并没有显得高兴,反而像是显得有些失望,她幽幽地说:“岩子,我的电话,是给过您的,你没保存吗?”在她幽幽的话语中,蕴含着淡淡的幽怨。
许岩在脑子里急速地回想着——对方是自己认识的人,从她那哀怨的语气来说,大家的关系应该也不浅,否则她不会觉得自己应该记得她——电闪雷鸣间,许岩听出那声音了,他问道:“是——嫣然吗?”
“哎!”电话的那头。赵嫣然欢快地应了一声,对许岩能认出她的声音,她显出了由衷的欢喜。她说道:“岩子,你好!不知道你现在讲话方便吗?这么晚突然给你打电话,十分冒昧。。。没打扰您吧?”
许岩淡淡说道:“没打扰,我还在外面——嫣然。你找我是有事吗?”
“是这样的,许公子,有件事,我想求您帮忙一下了。。。”
赵嫣然要找自己帮忙?
这话一听,许岩就觉得头大了——对方是什么人啊?现在影视圈里正当红的偶像女星,按她的收入,肯定是不缺钱。按照她在京城影视圈里的人脉,她认识的官员和老板,肯定要比自己要多得多。人脉也要广得多——这样一个不缺钱又人脉广的女明星求到自己头上来,这肯定是件很棘手很麻烦的事了!
“嗯?赵小姐,你们娱乐圈里的事,我不是很在行。。。只怕帮不上你什么吧?”
“不是娱乐圈子里的事。”赵嫣然急切地说,她仿佛怕许岩说出拒绝的话,急速地说着:“许公子,您还记得,我那位朋友杨姐吗?开徽菜饭店的杨姐。那晚我们一起见过的杨姐啊!”
“我记得的。。。嫣然,那晚吃饭时候的饭店老板杨姐。。。我记得她是叫杨易吧?”
“对对!就是她!”赵嫣然连声说:“许公子。杨姐她出事了!”
“呃?她出什么事了?”
“许公子,那晚,吃饭的时候,您跟我和杨姐说过,要她注意身体,去医院检查一下的。。。当时。杨姐是不怎么相信呢,还跟我说私下笑话过你,说你是危言耸听。
但没想到,第二天的白天,才中午呢。杨姐就出事了,那时候,杨姐正在饭店里招待客人呢,忽然一头就晕厥过去,然后送医院一检查,却是查不出什么毛病来,就是整个人昏迷不醒。。。医院说,杨姐得的是一种怪病,叫做‘**型性器官衰竭症’,现在全世界都治不好的,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医生说,杨姐全身的机能正在衰弱中。。。”
许岩安静地听着,对于杨易突然昏厥被送治,他并不感觉奇怪——魔气入体,病症表现就是这样的。许岩奇怪的是,那晚按照自己的观察,杨姐中魔气很深了,她还能拖延到第二天才发病,这才是奇怪的——不过,这位杨姐的发病,倒是解释了许岩心中的疑惑,不然的话,他还以为朱佑香传授给自己的灵目术失灵了呢!
许岩打断了赵嫣然:“嫣然,杨姐生病了,病情很危急,这事我也很难过,希望她能早日康复。不过,你把这事跟我说,那是干什么呢?”
“岩子,在饭店的时候,你事先就看出来了,杨姐她得了病——您有这么厉害的眼光,医术也一定很厉害吧?您能不能帮我们,有什么办法能救杨姐吗?”
许岩明知道这时候优柔寡断,接下来会后患无穷的,但他还是没办法做到铁石心肠地断然拒绝。。。他迟疑了下:“嫣然,这时候,我们应该相信科学吧?听医生的话,不要胡思乱想。如果这家医院治疗效果不好,那就换一家更权威的医院吧?你先前不是说,杨姐家里有人当领导的吗,找家好的医院,对她家里来说,应该不难的吧?”
“可是,杨姐住院的那家医院已经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好医院了,协和医院,那也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若是还要更好医院的话,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既然事关人命,总要尽力而为吧。”
“嗯,你说的倒也是。协和虽然说也是一流的医院,但听说301也不错,但听说那是领导干部才能进去的,也不知道杨姐家能不能办到——”赵嫣然喃喃地说,这时候,她突然回过神来:不知不觉,这话题已经被许岩带得越来越远了!
赵嫣然不是笨人,相反,能在娱乐圈里打混,混到今日的地位,她绝非只有一张漂亮脸孔。虽然许岩没明说,但他这样的态度,很显然——这位许公子并不想插手这事。
明确了许岩的态度,赵嫣然并没有灰心丧气,正相反,她感觉到的却是精神陡然一振——虽然许岩没有立即答应,但也没有一口回绝自己!
要知道,作为普通人,听到有人向自己求助去治一种连名牌医院都治不好的绝症,正常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感觉震惊,然后连忙声明自己的确无能为力——这才是正常人的表现!但这位许公子,他只是劝自己另外找一家更好的医院,却没有表示自己无能为力——这是否意味着,他其实是真的有办法的?
想到这里,赵嫣然陡然精神一振——要知道,她打电话给许岩,也不过是抱了万分之一的侥幸心而已,其实在内心里,她对许岩能救回杨姐也是不抱希望的。
医院里那么多有学问又有经验的专家都说,这种病是新出现的绝症,全世界都找不到有效的治疗手段,医院顶多只能延缓病人的死亡过程而已,对这种绝症,许岩这种纨绔子弟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只是杨姐在医院里短暂地醒过来一次,那时候,她奄奄一息地地说了两句话:“找赵嫣然。。。她的男朋友许岩。。。他能看出我的病,也能救我。。。”——就说了这两句话,杨易又昏过去了,一直都没有醒来。
受了杨姐家人的拜托,赵嫣然其实也是将信将疑的。虽然许岩准确地看出杨姐的病情,这事是她亲眼所见,但要说许岩懂什么医术能救治绝症,她还是觉得很不靠谱,直到现在,听到许岩的回答,她才觉得:“搞不好,这事还真的有希望!”
她颤着声问许岩:“岩子,这病,你能不能治呢?”
许岩紧抿着嘴,一言不发:要救杨姐,许岩倒有几分把握。按照先前在文老爷子和宫雪婷父亲身上实验的结果,许岩知道,朱佑香留下的那种灵气灵药,对魔气入体的怪病确实有奇效。既然连文老爷子那八十几岁的老头吃了都能活奔乱跳,那杨姐吃了多半也是会有疗效的。
许岩有能力救,但问题是,许岩该不该出手救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节 埋伏
许岩依稀还记得,当时文老爷子劝说自己的话:“小许,你还是太年轻啊,你还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人怕出名猪怕壮啊!出了名,为你带来的可未必是好事啊!到时候,你拥有起死回生和妙手回春的能力,这事若是传开,你想想看,那该有多少病患到你那求救啊,你还想不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了呢?”
这是文老爷子给许岩的忠告,虽然许岩不明白文老爷子跟自己说这话的用意,但他还是觉得,这是很有道理的人生劝告,是对自己最好的选择。可问题是,明知道是这个道理,可听着赵嫣然在自己耳边倾诉着,他实在硬不下这颗心来啊!
这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自己也见过的、活生生的一个人,不是报表上的一个数字,也不是报纸上的一条新闻。倘若许岩不知道这件事,或者他对此无能为力,那倒也罢了,但现在,对方已经求到了自己身上了,自己也有能力拯救那个杨姐的,若是这样见死不救,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死去,就算旁人不知道,自己的良心却是受不了,只怕这一辈子,自己都要在愧疚中度过了。
许岩一直默然无语,这让赵嫣然很紧张,她颤声问:“许公子,您怎么不说话了?”
许岩叹了口气,他说:“嫣然,你问我这问题,我没办法答你。”
“啊?”赵嫣然诧异道:“许公子,这怎么会呢?您能不能治,一句话就行了,为什么说没法答呢?”
许岩平静地说:“嫣然,我确实掌握着一种办法——呃,或者该说是一种技术吧,这办法可能对杨姐的病情是有效果的。但问题是,杨姐的病情到底是什么回事,我的办法到底能不能奏效,连我自己都不能肯定。
谁都不知道。那方法用在杨姐身上的话,是能使得她更好,还是让她变得更严重甚至是一命呜呼,这个。我自己都没把握。
所以,你问我到底能不能治好杨姐,我也只能这么回答你了。我这种办法,那是未经科学验证,也不符合什么科学道理——而且。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向你声明的,我不是医生,甚至连医科的学生都不算,对于现代医学,我就是个纯粹的外行人。对于救治杨姐的病,我没办法给你或者杨姐的家人任何承诺,我也不承担如何责任。”
许岩顿了一下等待对方,话筒里没声音传出来了,于是他继续说:“如果说。即使这样了,杨姐的家人,还是愿意把病人交给我来救治的话——”
赵嫣然急切地说:“这样的话,你就愿意出手救杨姐了吗?”
“不。”许岩平静地说:“就算杨姐的家人相信我也愿意把人交给我,我也没办法出手——这几天,我在忙一件很重要的事,没办法离开锦城去京城。所以,就算杨姐家属愿意请我出手救人,那也得请他们把杨姐送来锦城,把人交到我手上。”
听了许岩的说话。赵嫣然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位许大少爷,他未免也太牛逼了吧?他的意思就是说,要我出手的话,疗效我不能保证。而且我也不是医生,信不信随你们——好吧,就算家属鼓起勇气把死马当活马治,真的鼓起勇气请他来治病了,最后还得把病人从京城送来锦城走一趟!杨姐都昏迷不醒了,哪还能坐飞机几千公里地折腾一趟啊!
她为难地说:“岩子。病人家属那边,我想办法劝他们吧。但要说把杨姐送来锦城,这实在太难了,杨姐都这样了,她未必顶得住飞机的颠簸。。。岩子,我知道你是大人物,忙的事情应该也很重要,但这毕竟是挽救一条生命啊!这是性命攸关的事,能不能请你先搁下手头的其他事,来京城走一下呢?”
许岩平静地说:“不行——因为我在忙的事,也关系到很多人的性命。这是关键的时候,如果我离开锦城的话,也有很多人会死的。”
很多人会死?没那么夸张吧!
许岩虽然说的是实话,赵嫣然却是把这事当做许岩在吹嘘了——这位纨绔少爷,他的性子也太牛逼了吧,分明是架子大请不动他罢了,还吹嘘说什么“关系到很多人性命”,简直是吹牛不打草稿的!
尽管不信,她却也不敢去揭穿许岩——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在这位许公子眼里,估计自己算不上什么。这些豪门少爷,他们身边从不缺美女的,而且这位许少爷看着也是个很有定见的人,自己若是想靠着撒娇卖萌就能让对方改变主意跑上几千公里来救人,那未免太自不量力了。
但是,自己的好友杨易又在奄奄一息的重病中,自己倘若是就此放弃的话,杨易就要一命呜呼了,所以,赵嫣然也实在是说不出放弃的话。所以,她就这样左右为难,不知该说什么好。
对于赵嫣然的困窘,许岩也是明白的。他叹口气:“嫣然,我也知道,你是一片好心,想救朋友一命。但是,这世上,很多事都是复杂的,不是说好心就一定能办好事。
你请我给你朋友帮忙,但你不是患者的家属,我也不是正规的医生。。。在法律上,你的请求是没有效力的,就算你答应我说后果自负,那也没用的,将来若是出现了什么纠纷,我会有很大的麻烦,你估计也够呛——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赵嫣然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许岩这么一说,她立即明白过来,她轻叹一声,轻声问道:“岩子,我明白的。。。我不是病人的家属,自然没办法代他们做决定。那么,岩子,倘若是杨姐的家人亲自来向您请求的话,您会不会答应他们呢?”
“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嫣嫣,你或许相信我,但人家家属却未必会相信我这样的一个无证医生呢。我觉得,杨姐的家人应该会更相信正规的医学治疗吧,他们该不会来找我这样的人——好了,时间不早了,嫣然。我们先就这样吧,我还有些事,回头再说吧。”
双方就此结束了通话,按下挂断键的时候。许岩仿佛能听到赵嫣然那边浅浅的幽怨声,这叹声令得许岩心头一软,但旋即,理智令得他重又冷静下来了,心中暗叹:杨易能不能救活。就看他们的家人能不能下这个决心了。
许岩想起了自己的两次施救过程:第一次,自己对宫雪婷的父亲施救时候,被赵天宇大呼小叫地质疑着,被医生们猜疑,简直要把自己当做无证行医的骗子扭送派出所了;
第二次,自己帮陈遥雨的姥爷文老爷子治病,也是被李书记一家大小猜疑着,李尚元冷眼相看,李书记的二儿子险些要把自己当做神棍扭送派出所了。
从这两个例子里,许岩觉得。文老爷子对自己的教诲实在太正确了:给人治病,那其实是一桩很不划算的事情。
从经济上来说吧,自己并不缺钱,从得奇遇到现在,只要自己不是故意作死去花天酒地或者沾染嫖赌毒这些坏毛病,这辈子的花销都够了。自己也没必要去靠着这门手艺去挣钱养家。
说得难听点,治好了一个病人,病人家给自己个十万八万的酬谢,自己是老实看不上的——朱佑香留下的灵丹妙药虽然很多,但却是用一颗少一颗。再也没有补充的,不该这么糟蹋的;
但如果自己跟病人家里狮子大开口一次要个一千几百万的——虽然自己知道,朱佑香留下的灵丹妙药很珍贵,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好东西。堪称起死回生的无价之宝,完全值这个价,但问题是别人不知道啊!只怕自己刚说出口来,只怕病人家当场就翻脸给派出所打电话控告自己无证行医兼敲诈勒索了——这太划不来了!
而且,自己没有正式的执业医生资质,自己的行医其实是违法的。自己的每次行医过程。都伴随着周围人的质疑、猜疑、反对、污蔑。。。。。。自己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自己去找这麻烦干什么呢?
所以,文老爷子说得一点没错,自己给人治病,这种事看起来十分风光,但实质上却是一桩得不偿失的笨事,自己要承担的麻烦和风险远大于收益。倘若是为了自己的亲人朋友的话,这种险倒是可以冒上一些,但若是为了关系不大的外人,这种事就大可不必了。
而且,自己近期确实是不好离开锦城,确实没办法去京城救一个不是很熟的人。
魔灾的阴影越来越逼近了,自己只是一个等级很低的修真者,不是全能的神祗,自己没办法拯救全世界,只能拯救那些相信自己的人吧。如果杨姐的家人下不了这决心全身心地相信自己,那只能说大家无缘了——佛度有缘人,修真者出手救人,那也得讲究一个缘分的吧。
打完了电话,许岩才散步回家,这时候,时间已是晚上八点多了。许岩走在夜幕深沉的街道上,还没走出几步,只听“铃铃铃”一阵响声,手机再次响起来了。许岩还以为是赵嫣然又来电话了呢,他拿出手机一看,却是个完全陌生的来电号码。
“喂,是哪位?”
话筒里沉寂了好一阵,许岩还以为对方是打错了呢,都快要挂电话了,才听到话筒里传来一个很古怪的沙哑声音:“许岩吗?”
“嗯,我是许岩,你是哪位啊?”
电话里又沉默了好一阵,许岩都等得不耐烦了,话筒里才重新传来声音:“许岩,你快跑吧!”
许岩一愣,停住了脚步,他问道:“你是谁?你说什么?”
“快跑,不要回家了!”这是陌生人跟许岩说的最后一句话了,然后,话筒里很快就传来了“嘟~嘟~嘟~”的连续盲音了——对方已经挂电话了!
许岩握着话筒愣住了。他在自己的脑子里反复回忆着,刚跟自己说话的那个声音——那声音腔调很怪,也分不清到底是男是女。他按这个号码回拨过去,但电话里却总打不通,无人接听。
许岩再把那号码看了下,却看到这号码是来自锦城本地的号码,而且好像是个座机的号码——看着好像是蜀都大学附近的号码?
“许岩,快跑!”
有人通知自己逃跑?这是干什么?
许岩想了一阵,却也想不出什么原因——好吧,这多半就是个恶作剧。
许岩一边琢磨着事,一边慢悠悠地走回自己居住的小区。
在走到小区楼下时候,看着黑洞洞的住宅楼,想着刚刚那莫名其妙的电话,许岩心里还真有点发毛。为了预防万一,他特意从储物镯子里把春婵剑拿出来感应了下——黑色的长剑静悄悄地躺在许岩的手上,丝毫没有颤动的迹象。
许岩吁出口气——好,这证明,附近并没有魔物出现,自己多虑了。
他快步上楼,掏出钥匙开了门,还没推开门呢,他马上就感觉到不怎么对劲了——自己的房间里,潜藏有其他人,在黑暗的房间里,他听到了轻微的呼吸声,而且那呼吸声不止一个人!
许岩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在这瞬间,许岩优柔寡断的老毛病又犯了——在自己家里藏的人,到底是谁?自己是该佯装不知地继续进房去,然后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还是该立即转身就出门走人?
就是因为这一瞬间的停顿,但埋伏在房间里的人已察觉到不对了。只听劲风响起,黑暗中有人一声不吭地向许岩扑了过来,显得来意不善!
对方明显是在趁黑偷袭,但放在炼气期修真者许岩的感应里,这简直比一头大象扑过来还明显,许岩很轻松地向旁边一闪,躲开了对方的近身扑击。
这时候,黑暗中有个男声大喝:“动手,弄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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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节 组长
黑暗中,五六个男人同时从客厅的各处向自己扑来,然后,他们很快就被许岩随手打飞或者打倒——虽然许岩并没有学过格斗术,但炼气期修真者的身体素质和反应速度都比普通人类要强得太多。纵然许岩不会武术,但他随手一拳随意一脚就有好几百斤的力量,随意一个跨步就能闪出好几米,这样的巨力,这样的速度,根本不是普通人类能抵挡的。
只听“砰砰砰”的一通乱响,皮肉接触拳头的沉闷回响声音,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一阵玻璃粉碎声和男人的惨叫声——许岩听得清楚,那被自己一脚踢飞的那倒霉蛋,他撞上了客厅的玻璃茶几,那玻璃茶几肯定是完蛋了,不过那家伙肯定也不好受,那些碎玻璃和渣子估计有得他难受的。
屋子里埋伏的人都给许岩打倒了,许岩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呢,只听门外的楼梯传来了“噔噔噔”的急促脚步声,许岩心下凛然:又有人来了!听这急促又响亮的脚步声,来人还不少呢!
好几个人来到房间门口,他们显然听到房间里打斗声,站在门口却没进来,冲客厅里喊道:“大黄,老张,你们没事吧?”
客厅里的男人痛苦地喊道:“死不了。。。小心了,这家伙好扎手,他拳头好硬!”
“他在哪里?”
“还在里面。。。他没逃!”
许岩站在客厅里,捏紧了拳头,严阵以待,正待把要闯进房间里的几个人也给打翻呢,没想到,站在门边的几个人手中忽然亮光一闪,几道刺眼的光柱直直地照在许岩的脸上,让他不由眯起了眼睛。还没等许岩反应过来,接着便是“砰”的一声脆响,一股浓重的硝烟味顿时充斥许岩的鼻子。
对方居然有枪?!
许岩凛然。这时候,有人大喝一声道:“我们是警察!许岩,不许动!我们已经鸣枪示警了,你再反抗的话。我们要开枪了!”
对方是警察?
许岩一愣,顿时呆住了。这时候,有人打开了客厅的灯,许岩才把整个客厅的情形给看得清楚:明亮的灯光下,自己客厅的家居已被打了稀巴烂。五个便装男子或躺或坐地倚在客厅的各处,一脸的痛苦之色。而在自己客厅的门口,还站着四五个精悍的便装男子,其中有两个男子紧张地双手握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指着许岩。
看着许岩望着自己,那持枪的皮夹克男子再度大喝道:“警察!许岩,你立即走到墙边,双手靠墙——再动,我们就要开枪了!”
许岩蹙着眉看着他,他环视在场众人一阵。暗暗点头:没错,深夜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的这帮人,虽然一个个都是穿着便装,但从他们的气色和神态里,可以看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傲气——对方身上有一种有恃无恐的气质,这样的气质和神态,是执法人员身上最常见的了。
这帮人,看着还真有点像警察的味道呢。。。
看着许岩好整以暇地打量着自己,那持枪的男子有点不耐烦了,他喝道:“小陆。出示证件给他看——磨磨蹭蹭的,没什么好看的!”
他身边的一个男子应声站出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皮夹子,打开来递到了许岩面前:“警察。你自己看吧!”
许岩扫了一眼证件——确实是一份警官证,是锦城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二大队的陆费警官,他再看了一眼递证件的便装男子,确实跟证件上的相片很像。
许岩并没有立即就信了——他还记得以前的雷子入屋来打伤自己时候,他的身上也有一份假的警官证呢!
许岩沉声说:“证件可能有假。。。你等下,我要打电话核实你们的身份。。。”他伸手正要掏手机。但这动作引起了在场众人的厉声喝止:“住手!你的手,不准靠近裤口袋了!”
“把手从口袋边拿开!不然我们开枪了!”
一片严厉的吆喝声中,许岩听到,有个熟悉的女子声音轻声说:“许岩,不用查了,证件可能有假,但你该认识我。”
听到这女子的声音,许岩身子微微一震,他顿时投向了声音飘来的方向——门边的几个中年汉子自觉地闪开了,许岩看到了一个便装的青年女子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灯光下,许岩一眼就认出了这熟人,是锦城市刑警支队的副支队长郑秋怡。
一时间,两人目光默默对视,郑秋怡看许岩的目光很复杂,里面像是藏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双方对视了好一阵,郑秋怡才再次出声问道:“许岩,还需要我拿证件出来吗?”
许岩苦笑——郑秋怡出现在这里,那就再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晚上出现在自己家里的这群人,确实是真的警察。
他环视众警察,问道:“郑支队长,我到底犯了什么法?你们要出动这么多人来抓我?”
郑秋怡微微垂下了眼帘,她平静地说:“许岩,现在我们怀疑你跟一桩命案有关系,要对你进行传唤,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不要阻挠和抵抗——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害。”说话的时候,她有意无意地朝身边同事手上的手枪望了一眼,对许岩使了个眼色,微微摇头。
许岩明白,郑秋怡是在向他暗示,警察们是真的敢开枪的,劝他不要抵抗,免得真的被击伤。
他慢慢举起了手,示意自己不打算反抗:“好,我配合你们调查——到底是什么事?”
看到许岩举手愿意投降,在场的警察都是松了口气,有两个警察走上来,给许岩戴上了手铐。有人过去搀扶起几名被许岩打倒的警察,帮他们检查伤势——好在许岩力气虽然大,但他下手时候都还是留了分寸,几名被打伤的警察都没什么大碍,都能自己站起来了,只是一个个捂着伤处叫疼。
“这小子,下手够黑够狠的啊!”
看到同事们被打得乌黑淤血的伤处,警察们都颇为愤怒。有几个警察愤愤不平地走近许岩身边,磨拳搽掌。跃跃欲试,看来是很想给许岩来上一通拳脚报复的,但他们都被郑秋怡制止了:“住手!不许乱来!搜查一下吧!”
有个男警官走上来,开始给许岩搜身。他的动作很粗鲁。径直把许岩口袋里的东西统统都给拿倒了出来,随手丢到了许岩脚边的地上——手机、钱包、钥匙。。。。。。然后,他把许岩的皮带也抽出来了,却发现皮带被什么东西挡住抽不出来,那警官诧异地“嗯”了一声。却是顺手在许岩的后腰间摸了过去,很快就摸到一块硬硬的凸起东西。
“枪!”那男警官的声音在微微颤抖了:“枪!他身上带有枪!”
一瞬间,在场的警察都愣住了。然后,众人反应过来,几名警察飞快地扑了上来,几只胳膊死死按住了他——尽管许岩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但被几个精壮的汉子这样压住,他们的身体重量统统压在自己身上,这让许岩感觉很不舒服。
许岩忍不住说:“我说警官们啊,我都戴上手铐了。你们还担心什么?我真要有坏心,刚刚我就拿枪出来跟你们干了,还用等到现在啊?”
“老实点,少废话!”
说话间,警察们已经拔出了许岩腰间的配枪,那支九二式的军官配枪。有个警官很熟练地把枪在手上检查了下,还卸下弹夹看了下,看到那装满子弹的弹夹,那警官的脸色也是微微变了,他低声说:“九二式手枪?还有这么多的子弹!许岩。这手枪,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我外套,内口袋。”
“呃?你说什么?”
“我说,你在我外套的内口袋摸一下。自然就知道了!”
那警察犹豫了下,还真的伸手去摸许岩外套的内口袋了。他掏出了几份证件,先看到了第一份证件也是他最熟悉的证件——一本黑皮的警官证,几位警察都发出了“咦”的一声惊叹:“警官证?他居然是警察?”
有个老成一点的粗壮警察看起来像是在场众警察的头,他打开警官证,一字一句地念叨着:“许岩。公安部政治保卫局二处侦查员,嗯还有他的警装照片。。。”然后,他发出“嗤”的一声笑:“呵呵,这证件做得还蛮像的。非法持枪,冒充警察,这家伙的罪名又多一条了。这小小年纪,居然知道冒充公安部的领导了,真是胆子够大的了。”
几个警察都发出了“呵呵”的欢快笑声,郑秋怡走过来,接过许岩的证件看了两眼,眼里露出了惊疑之色。她说:“余政委,这本证件。。。我看不出哪里是假的。要不,我们打个电话跟部里核实一下?”
那粗壮警察显得不屑一顾:“小郑,你还是太嫩了,还是被这些诈骗分子给骗到了!他们既然敢冒充我们警察招摇撞骗了,道具自然要做得尽量逼真了。
小郑啊,这些骗子行骗的方式都是一套套的,他一会冒充咱们公安,一会说不定又去冒充军人,要判断他是不是骗子,很简单,看看他口袋里还有什么证件就是了。。。”
说话间,那位被称为余政委的粗壮警察已经翻看了接下来的几份证件,然后,他发出了欢快的叫嚷声:“哈,哈哈!我就说了,这家伙果然是个骗子!你看,这还有一份军官证,说他是总参情报部的军官。。。这还有一份假的持枪证,冒充部队颁发的持枪证。。。”
这时候,许岩插嘴道:“这位警官,军官证和持枪证都是真的,你们可以打电话去跟锦城军区的政治部核实。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电话号码,在军官证的封皮里夹着一个字条,上面有电话号码。。。”
“然后我们打过去,让你电话那边的同伙帮你证明身份?”余政委嗤之以鼻,他斜着眼睛瞄许岩:“我说,许岩,你可不要把咱们的警察想得那么傻啊——莫非,我们看起来就那么笨,会蠢得相信你的鬼话?”
说着,余政委有意无意地看了郑秋怡一眼,得意地哼了一声。他一挥手:“把他带下去!回局里好好审一下,今晚连夜开审,我亲自突审!”
郑秋怡的脸色很差,她一言不发,脸寒如水。
说话间,两个警察上来,从左右两边抓住了许岩的臂膀,很粗鲁地把他向外推着走。但这时候,余政委手上拿着的许岩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余政委看看手机上的号码,微微蹙眉:“这号码怎么有点熟?这是谁给你的电话?”
许岩也望了一眼电话,来电的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许岩摇头:“我不知道。。。估计是朋友吧。”
“朋友?那不用管他了。带他下去吧。”
余政委随手按下了拒绝接听键,正要出门,但很快,电话声音又再次响起,余政委拿起了手机,看着上面的电话号码,他蹙着眉:“又是那号码。。。”
这时候,郑秋怡插话道:“余政委,还是让许岩接下电话吧——搞不好,是他同伙的电话呢?我们也可以顺藤摸瓜吧?”
余政委蹙眉沉吟:“嗯,也好。奇怪了,怎么感觉这号码在哪里见过了。。。”
说是让许岩接电话,他却是自己拿起电话给接了:“喂,你好,请问你找谁。。。。。。找许组长接电话?要汇报工作?你找哪个许组长。。。。。。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中央下派调查组的许组长,总参的许处长。。。。。。哦是找许岩啊!还是中央首长咧!”
听到这里,余政委强忍住笑,他嘲笑地看着许岩,在场的警察们也露出嬉笑的表情,大家都凑近来听着,一个个乐不可支,余政委一本正经地说:“你要找许组长汇报案情工作?哦哦。。。好的,好的,许组长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啊,你是哪位啊,请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等许组长回来我让他给你回电话啊。。。哦,你姓邓是吧?叫啥名字啊。。。”
说到这里,余政委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他拿电话的手都颤抖起来,他失声喊道:“——邓伯南?邓局长?”(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节 尴尬
电话里,邓伯南的语气依然很客气很温和:“是啊,我是锦城市局的老邓啊。这位同志,麻烦你跟许组长说一声,就说我联系他了,请许组长方便的时候能抽空跟我见个面,我好向他汇报关于案情进展的最新情况。。。”
邓伯南说话的时候,余政委如同雕塑一般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手上依然拿着许岩的手机,脸色发白,眼睛发直。这时候,许岩上前去,很轻松地从余政委手上接过了手机——余政委呆若木鸡,对许岩的动作,他根本没抵抗,让许岩轻而易举地拿回了手机。
许岩戴着手铐,他不方便把手机放到耳边,只好按下了免提键,对着话筒说:“是邓局长吗?我是许岩,你好!”
电话里,邓伯南陡然变得热情起来,他的声音众人都听得清楚:“啊,是许处长吗?你好你好~~不好意思,这么晚还给你电话打扰了,我刚刚得到的消息,知道这次上面派下来的调查组是由许处长您来带队,心里太高兴了,所以赶紧打个电话来跟您报个到吧,也算咱老邓态度端正吧。许处长您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坐一起聊聊,我也好把情况给您好好汇报一下?”
听着邓伯南那亲热中带着讨好的口吻,屋子里的警察们都是惊呆了——邓老板是锦城市公安局的一把手,他的声音,大家平时参加大会时候可是听得多了。邓老板为什么会跟许岩这么一个毛头小伙子这么亲热,居然说要向他“请示”?
天哪,搞不好,难道连邓局长都被这个骗子给蒙骗了?
一片寂静中,许岩轻松地笑了:“邓局长啊,我是很想过去跟你见面的,但问题是,有人不让我走啊!”
“呃?有人不让你走?”邓伯南也是十分机警的人物,他立即醒悟起,刚刚有个陌生人接许岩手机的事。他的声音立即严肃起来了:“许处长,您现在在哪里?你现在安全吗?”
许岩不紧不慢地说:“我在家里。现在,我也说不好是不是安全了,有人拿枪指着我。不让我走。”
“什么?居然有人敢拿枪指你!?真是胆大包天了!”
听许岩这么说,邓伯南勃然变色: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许岩这个小小的副处长,在京城那种高官遍地走的地方,那是根本不算什么。但这个副处长是京城派下锦城来的调查组组长后。那就截然不同了——京城下来的一条狗,地方上也得恭恭敬敬。京城下派的调查组,那是代表上级意志的。对案子的处理,无论蜀川省政府也好,锦城市政府也好,他们都会尊重调查组的意见。到时候,许岩只要在调查结论里帮锦城市公安局说上几句好话,搞不好这次自己就能平安过关保住位置了。
自己和很多人的命运,就在这位许处长的调查结论里了!
所以,虽然邓伯南是老资格的厅级领导。许岩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副处级军官,但邓伯南可一点不敢在许岩面前摆什么架子——自己的命运都在人家手里捏着呢,他怎么敢!?
正相反,邓伯南还要极力讨好许岩呢——说得最差了吧,这位许处长就算没办法救自己,但他毁掉自己的本事还是有的。
听到有人居然敢持枪威胁许岩,邓伯南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在锦城地头上,居然有人敢持枪威胁总参的调查组组长,若是许岩有个什么闪失,那真是雪上加霜。自己这局长也算是到头了;喜的是这也算是个机会,自己总算有机会讨好许岩,跟他加深交情了!
“许组长,你家在哪里?我马上通知人过去。在蜀都大学里就驻有我们的特警——我亲自过去!对了,对方是什么人?在我锦城的地头上敢对中央首长无礼,我一枪崩了他去!”
邓伯南怒气冲冲,许岩悠然地瞟了一眼余政委,后者脸色发白,全身索索地颤抖着。那表情,像是快哭出来了。
许岩悠悠地说:“邓局长,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不过他们给我亮过警官证,应该是锦城公安局的刑警吧。。。”
“是我们市局的刑警?”邓伯南一愣,心中顿时叫苦:怎么是我的手下得罪了许岩?
“许处长,他们找您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刚回家,他们就已经埋伏在我家,就动手抓我了,还鸣枪示警了,把我家里给砸了个稀巴烂。”
“啊?居然有这种事!”
邓伯南勃然怒起,他现在若是在现场的话,估计连拔枪枪毙人的心思都有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自己也好,锦城市局也好,要讨好许岩都还来不及呢,自己的部下居然去把许岩给抓起来了!这帮王八蛋,他们难道不知道,现在得罪许岩就等于绝了自己的未来啊!这下惨了,这帮王八蛋得罪了许岩,自己不知要花多少功夫才能弥补过来了!
“对不起,太对不起了,许处长,这是我管教不严,我要向您诚恳道歉!”邓伯南连声地道歉:“这个。。。许处长,你赶紧告诉他们,你是部队的军官,情报部的处长,也是中央下来的调查组组长,让他们不要乱来——我马上就赶到!”
“我告诉他们了,也给他们看我证件了,可他们压根不认,还把我给铐起来了。。。邓局长,你带的兵厉害啊——刚刚,我连接你电话都不行,他们把我电话都抢过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太对不起了,许处长,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收拾他们的——许处长,他们带队的人是谁?你把电话给他,我来跟他们说!”
“好咧!”许岩转手就把电话塞给余政委,他笑眯眯地说:“余政委是吧?有人要找你说话咧~”
刚刚许岩和邓伯南的免提对话,整个屋子里的警察都听得清清楚楚,听到邓局长在电话里大发雷霆,一屋子的警察都吓得噤若寒蝉,尤其是带队的余政委。
看到许岩要把手机递给自己,余政委脸色发白,哭丧着脸,那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了。他紧紧抿着嘴。求饶般连连摆手,连连后退,就是不敢接许岩手上的电话。
看到余政委不敢接电话,许岩又把电话递向其他的警察:“诺。这个电话,谁接一下?”
“轰”的一下,许岩身边的警察轰地散开了,警察们吓得纷纷四散逃跑,纷纷逃到墙边、门后。离许岩远远的,惊恐地望着许岩手上的电话,仿佛那不是一台手机,而是一个点燃的**包。
刑侦支队抓人,事先对许岩也做过调查的。资料里写得很清楚了,许岩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家里也是普通家境,并没有什么特殊背景,但怎么回事的,他居然跟自己的顶头上司扯上关系了?
许岩到底是什么身份。大家还搞不懂了,不过,看邓局长对他那么客气,口口声声说要向他“汇报工作”,据说他还是个什么中央派下来的调查小组组长——听着好像他比邓局长还要了不起,连邓局长都要对他很讨好的样子?
邓局长大发雷霆,刑侦支队这次,好像要闯大祸了啊!
一屋子的警察看着一台手机战战兢兢如临大敌,看到这样子,许岩倒也感觉蛮滑稽的。他不由地笑了出声:“哈哈!”
看到同事们战战兢兢的样子,郑秋怡叹了口气:尽管她也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现在,闯祸的支队政委余昭明显方寸大乱。已是慌了手脚。这种情况下,作为副支队长,自己必须得担当起责任来了,不然的话,警察的面都要丢得干净了。
“这个电话,我来接吧。”
在同事们钦佩的目光里。郑秋怡盈盈地走上前来,从许岩手上接过了电话,清晰地说:“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局长邓伯南!”邓伯南很生气地说道:“你的声音,我听出来了。。。你是刑支的郑秋怡吧!怎么回事,你们刑支怎么把中央下来的许处长给抓起来了?许处长是中央派下来调查组的组长,也是现役军官,你们刑警有什么权力抓人?还有,刚刚的那个人是谁,居然敢抢许处长电话,在电话里糊弄我!
这样,郑秋怡,我不管你们是什么烂事,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立即把许处长给放了,并且你们要诚恳地向许处长道歉!听到没有,这是任务!”
许岩手机的音质实在太好,郑秋怡在那边听着电话呢,那电话的声音却是全场都听见了。一时间,在场众警察都是目瞪口呆。
听着邓局长的指示,余政委终于回过神来了,他从郑秋怡手上拿过了手机,对着电话喊道:“邓局长,我是刑支的余昭啊!今天,咱们发现了1225凶案的嫌疑人,过来抓人。。。报告邓局长,许岩有很重大的涉案嫌疑啊,他的身上还有枪,这个人,咱们可不能放了啊!”
“1225凶案?余昭,你说的,是丰原小区的那个案子。。。”
“对对对,就是那个案子,涉枪的特大命案,五条人命的案子,公安部都督办了,限期破案的!”
“胡闹!”邓伯南略一迟疑,然后,他生气地说:“人家许处长是中央下来的首长,人家是京城人,怎么会跟这案子有牵扯?你们刑支到底是怎么办案的?事情都没查清楚就乱抓人!真是乱弹琴!”
“可是,邓局长,许岩他明明是蜀都大学的学生。。。”看余政委的表情,他都快哭出来了:“我们查得很清楚的,许岩是蜀都大学的二年级学生,是经管学院的学生。。。他不是什么中央首长啊,邓局长,您该不会是被蒙骗了吧?”
“胡说!许处长是什么身份,我会不清楚吗?”邓伯南更生气了,他说:“公安部传达的文件今晚刚刚电传送到局里了,许岩是咱们总参情报部特种反恐处的处长,这次为了蜀都大学的系列凶案特意从京城下来的工作组领导——整个事件经过,我都清清楚楚的!余昭,肯定是你们工作不细致,搞错了!”
“可是,邓局长。。。”
看着余昭还有啰啰嗦嗦的迹象,邓伯南也不耐烦了:“余昭,这件事你不用再说了——按我说的,立即执行命令!
你现在在哪里?蜀都大学对面的梅花校区?几号房?401房?好,我立即赶过去跟你们会合——哦,我听出声音来了,刚刚抢许处长电话的人是你吧?你胆子够大的了!
余昭,你也听好了,我到之前,你们要是没跟许处长诚恳地道歉,要是不能得到许处长的原谅,那么——你这政委也不用做了!”
“啪”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余政委捧着许岩的手机,像是捧着一块烧红的木炭,欲哭无泪。
屋子里静悄悄的,警察们你瞅着我,我瞅着你,一个个都是神色尴尬,大家谁都不敢看余政委的脸。
过了好一阵,余政委才干咳一声,他脸上很勉强地堆起了笑容,小心翼翼地将手机递还了许岩:“咳咳,您看您看,许处长,咱们是有眼不识泰山,这误会闹得。。。呵呵。那谁,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过来给许处长把手铐给解了啊——真是不懂事,呵呵,许处长,您别见怪,咱们的年青小伙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反应慢了些。。。”
一个年青警察赶紧过来,掏出钥匙要把许岩的手铐给解了,许岩把手一缩,冷眼瞅着余政委:“余政委,我就那么贱,你要抓就可以随便铐我,要放就随便解?这手铐,你给我戴上去容易,要放下来,那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了——邓局长正在赶过来,咱们还是等邓局长过来评评理吧再说吧!”
~~~~~~~~~~~~~~~~~~~~~~~~~~~~~~~~(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节 面子
倘若是刚才,许岩这个嫌疑犯敢跟自己这样说话,余政委还不得当场大巴掌教他做人。/xshuotxt/但现在,接了自家局长的电话,再给余政委一个胆子他都不敢对许岩乱来了。
想到邓局长刚刚放下的狠话,余政委心里直发慌——邓局长正在赶来,搞不好,今晚自己真的要完蛋了?
这时候,他只能把哀求的目光投向了郑秋怡:“咳咳,小郑,你不是认识许处长的?你来跟他说说,跟许处长好好道个歉?”——小郑是女同志,又是许岩的熟人,这种时候,求饶的话也只能拜托给她说了。
听到余政委这样恳求自己,郑秋怡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倘若不是碍着这么多同事在,她真想破口大骂了:你妹的,祸是你闯出来的,现在又要我来帮你擦屁股?
看到这位一贯喜欢倚老卖老乱抢功的余政委吃了这样的一个大亏,郑秋怡真是心下暗爽——若按她本心来说,她是恨不得许岩把余政委往死里整的!
只是郑秋怡也知道,这种时候,自己是不能袖手旁观的——公安系统不同其他单位,公安系统很讲究义气和名声的,如果传出去说自己对前辈和同事落井下石,那自己以后在系统里也不用混了。这个时候,不管自己愿不愿意,自己都必须帮余昭的忙。
她走上来,对着许岩嫣然一笑:“许岩——呃,或许,我该叫你许处长?”
对上郑秋怡,许岩态度客气多了——许岩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当初自己还是个普通大学生时候,郑秋怡就对自己很照顾,朱佑香的户口还是她帮自己办下来的,所以,对上她,许岩也不摆什么架子了,他笑道:“郑师姐。你还是叫我师弟吧。”
“嗯,也好!许师弟啊,这个,咱们今晚是办了一件错事。闹出误会来了,我要向您诚恳地道歉——今晚我们闯入你家,打伤了你,还给你家的财物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事后咱们核算清楚以后。肯定要向你赔偿,也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许岩摇头:“师姐,财物的损失还是小事,但这事,我觉得还是要给我一个说法的——你们莫名其妙地把我说成什么犯罪嫌疑犯,还打我抓我铐我,这件事不搞清楚,那我是不能答应的。”
郑秋怡心下苦笑——要个说法?自己能给许岩什么说法呢?
关于1225专案,现在,警方掌握的所有线索都指向了许岩。虽然还没搞清楚普通大学生许岩到底是怎么杀掉五名绑匪又是怎么把他们抛尸在数百米外的另一个小区里,但凭直觉,郑秋怡就感觉到,许岩与这案件脱不开关系的。
对这特大凶案的嫌疑人,自己能给他什么说法?难道自己能拍胸膛保证,他绝对是无辜的,是刑警支队错怪了他?
这种事,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问题是,邓局长正在赶过来呢,如果自己不把许岩给安抚好。等下邓局长发起火来,谁来抵挡?
郑秋怡微微蹙眉,她温和地说:“师弟,这件事很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我们还是先把手铐给解下来吧,见了邓局长,大家当面说清楚就是了。”没等许岩说话,她低声说了一句话:“×××。。。”
听了那个数字,许岩陡然一震——这个数字,赫然正是刚刚自己接到的神秘示警电话的号码!他失声道:“刚刚。。。”
许岩话还没说完。郑秋怡已迅速地用眼神警告了他:“嗯嗯,许师弟,总之,给师姐我一个面子吧?事情如何解决,等邓局长来了再说,但现在,你给我一个面子,先把手铐给解了,好不好?”
许岩叹口气——既然知道先前打电话来跟自己示警报告的人是郑秋怡,那自己还有什么好说?她作为一个公安干警,私下给自己通风报信,通知自己潜逃,这是严重违反纪律的,事情如果暴露的话,她被开除甚至被判刑都可能的。对方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帮助自己,自己确实欠下了她偌大的人情,这种情况下,自己还要为难她的话,这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许岩郁闷地说:“好吧!看在师姐你的面子上,咱们先把手铐给解了吧。。。回头,师姐你得把这件事情给我说清楚。”
郑秋怡松了口气,她连连点头:“当然,当然!这件事,我肯定要给你一个交代的。”
当下,警察们赶紧客客气气地给许岩解了手铐,余政委讪笑地凑过来,看起来是想跟许岩搭讪结交一番的,但许岩没工夫睬他,背着手在客厅里慢慢地踱着步,打量着那些被打得稀巴烂的家具。
看着那满屋子破烂的客厅,余政委额上冷汗直冒,他小心翼翼地凑近去,低声下气地说:“许处长,您放心,屋子里损坏的东西,我们明天一早就安排人给您收拾好,全部给换上新的。。。呃,或者,我们直接给你赔钱吧!”
许岩淡淡一笑——屋子看着狼狈,真要计较起来,其实也没多少东西。这是许岩租来的房子,家具也就是一些二手旧沙发、茶几、冰箱、电视之类,也不值多少钱。他淡淡说:“赔偿的事,倒是不忙了。余政委,我想知道,你们今晚闯进我家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这个。。。”余政委吞吞吐吐半天,最后只能憋出一个苦笑:“这个,纯粹是个误会!是我们工作失误,给许处长您造成了损失,是我们的错!您是完全无辜的,完全是我们的错,我要向您做诚恳道歉!”
许岩瞟了余政委一眼,却也懒得跟他计较了——从刚刚余政委跟邓伯南的对话里,许岩听到了一个词:“1225专案”。去年的十二月二十五日晚上发生的事,许岩至今记得十分清楚:五个歹徒闯入自己家中,意图谋害自己,幸好被朱佑香制止,将他们统统杀掉了。
当时,朱佑香把那五名歹徒的尸体抛出了几百米外,许岩自以为把这件事情已经处理得很干净了,没想到几个月之后,警察终于还是找上门来了!
许岩瞟了一眼满头大汗的余政委。又看看表情平静的师姐郑秋怡,心中若有所思——警察们敢采用这么暴力的手段来拘捕自己,还敢悍然开枪,那他们手上多半有很不少证据或线索了——当初。自己自以为把事情做得很完美了,却不知在哪里留下了纰漏和线索?
看来,自己还是小觑了国家机关的力量啊!
半个小时不到,许岩就听到楼下的汽车声了。很快,邓伯南就出现在许岩的家门口了。他显然是急匆匆地赶路过来的,大冷的天,他头发凌乱,额上都出现了一层淡淡的汗水。
见到许岩,他就快步上前来,双手紧紧地握住许岩的手,连声说:“对不起啊,许处长,我来迟了!我管教无方啊,实在对不起您了!”
“哪里。邓局长,您言重了——劳烦你这么晚还亲自赶来了!”
“哪里啊,这也是我的责任啊!”
看到邓局长急匆匆地进来,一帮闯了祸的警察早就乖乖地躲到了墙边,恨不得学会了隐身术让邓局长看不到自己。
邓伯南环顾左右,看着那砸得一塌糊涂的客厅,他紧蹙浓眉,脸色顿时阴沉起来:“好啊,你们这帮家伙,居然把许处长的住处给弄成这样了。这可是下来视察的中央调查组领导啊,你们的胆子太大了!
余昭,你倒给我说说,你们刑警支队到底干的什么好事?为什么来骚扰许处长?”
被点到名的余昭没办法躲了。他哭丧着脸走近来,望着邓伯南,又望望许岩,却是欲言又止——倘若是私下场合,他还能给邓伯南解释一下原因:刑警确实是掌握了一定的线索,他们抓许岩是有理由的。邓局长一向开明。是个讲道理的领导,说不定能听得进自己的话?
但问题是,当着许岩的面,余昭不敢冒这个险啊!郑秋怡好不容易才把这位许处长给安抚下来的,倘若自己再胡乱说话,激怒了许处长,对方再给邓局长来个添油加醋,自己真的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现在,形势比人强,尽管明知自己并未做错什么,余昭也只能哭丧着脸自认倒霉了:“对不起,许处长,邓局长,是我们工作出错了,搞错人了。。。总之,是我们的错!我们要向许处长诚恳道歉的,我们愿意赔偿许处长家里财物的损失。。。”
“搞错人了?你们这帮混账东西啊!”
邓伯南十分生气,连额头都气得红通通的,他转过头来,嚷道:“许处长,你说吧,该怎么处理这帮混账东西?只要你能出了这口气,要怎么处理都行!
撤职也行,处分也行,关禁闭也行,甚至你就是要扒了他们衣裳,都没问题的——许处长,我明天立即就开局党组会,统统开了他们!”
听到说要被“扒衣裳”,在场的警察无不惊骇。在暴怒的邓局长面前,警察们不敢吱声,只是纷纷把哀求的目光投向了许岩,一个个可怜巴巴的。
听到邓局长处置得如此严厉,居然要开除人,许岩也是颇为意外的——其实,今晚的警察们虽然伏击了自己,但许岩对他们却没有多少怨恨之心。许岩心里有数,自己确实是有罪——虽然杀人的是朱佑香,但自己确实参与了这件事,算同犯也不为过。
自己参与杀人,所以警察来抓自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警察秉公执行公务,大家没有个人恩怨,所以许岩对他们也没什么怨恨——这跟在京城时候,那几个京城的派出所警察受了丁家的关照来为难自己,那是截然不同性质的事情。
现在,邓伯南为了帮自己出气,要把今晚的几个警察给统统开除了,许岩觉得,这样未免有点过于苛刻了——何况,这帮警察中间,还有个对自己颇有恩惠的郑秋怡呢!她冒着风险给自己通风报信,自己却害得她把饭碗都丢了,那就太过意不去了。
他沉吟着说:“邓局长,我觉得,刑警支队的同志们工作有些疏忽,犯了错误,该批评的要批评,该教育的要教育,但还不至于到要开除的地步吧?开除的话,那就太过重了。”
邓伯南用力坚决地摇头,他头顶的几缕散发凌乱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许处长,您心肠太好了,太宽纵他们了,这样不行的!今天他们敢对您这个上级调查组的组长动手,搞不好明天他们就敢去打市委书记了!这股无法无天的歪风邪气,必须要坚决刹住,绝不能姑息纵容!我的意见是,必须得开除!”
“咳咳,邓局长,您的工作,我不好干预,不过,咱们还是要实事求是吧,不要因为他们冒犯了我,问题的性质就变得特别严重了。。。”
“许处长,您是宽宏大量,但这帮人的问题性质确实是很严重啊!居然殴打围攻中央调查组的组长,这是什么性质的行为?放在从前,他们统统都得落个反革命罪坐牢去的!现在只是开除而已,我觉得还不够咧!”
“邓局长,没那么严重吧,只是一场误会而已。。。大家说开也就是了。。。”
“不行不行,怎么也得开除。。。这个没得商量的!”
邓伯南的态度十分坚决,声称明天一定要开除这帮刑警,结果反倒是许岩拼命地帮他们求情,好说歹说,终于才把怒气冲冲的邓伯南给劝下了:“邓局长,你就听我的,好不好?就当是给我面子,不要开除他们,好不好?本来就是一场误会而已,何必要搞成这样呢?”
邓伯南气喘吁吁,很是不情不愿的样子:“这帮混账,真把我给气坏了,我是真想开了这几个害群之马的!但既然许处长您非要帮他们求情——唉,没办法,既然您发话了,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就听您的,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许处长,我跟你说,倘若不是给您面子,他们真死定了,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们!”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节 怀疑
深夜,锦城市公安局局长邓伯南走出了许岩所住的小区,夜幕中,他的身形显得有些疲惫,脚步沉重,肩膀也垂了下来。
几个警察小心翼翼地跟在邓伯南的身后,谁都不敢乱说话:刚刚,邓局长为了安抚那位从京城下来的许处长,可是好生陪了半天的不是。五十多岁的堂堂的厅级公安局长,却要给个二十岁的小副处长赔着笑脸道歉,听人家发火训话——下属们自然猜得出,莫名其妙地摊上这桩倒霉事,邓局长的心情肯定是很不爽的。
在自己的汽车前,邓伯南停下了脚步,却是回头招呼道:“余昭,你过来一下。”
听到邓局长的招呼,刑警支队政委余昭心脏猛的一跳,他硬着头皮走过去,低声说:“邓局长,对不起,今晚是我们给您闯祸了,我们保证一定会认真反省。。。”
“嗯,”让余昭诧异的是,料想中的雷霆震怒并没有降临,邓伯南并不显得如何生气,而是异乎寻常的平静:“你们支队的小郑,她跟许处长是认识的?”
余昭怎么也想不到,邓伯南把自己召过去,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这好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他迟疑地说:“这个,应该是吧。许处长管我们小郑叫师姐,他们。。。看起来很熟的。当时,许处长生气的时候,还是小郑把他安抚下来的。”
邓伯南默默地点头,却是若有所思:“有交情就好啊。。。这个,老余,道歉和赔偿工作,就交给小郑来做吧。让她跟许处长多沟通,热情一点。一定要表达我们锦城市公安局的歉意和诚意——当然了,你们刑支这边的诚意也要体现,主动一点。大方一点,不要什么事都靠小郑一个女孩子。”
余昭知道。这是邓伯南在暗示自己,赔偿的时候出手要大方一点,一定要摆平许处长的怒火。他苦着脸说:“邓局长,我们支队的经费已经很紧张了。。。局里能不能给支持一点?”
“经费不够,老余你就自己出钱吧。”邓伯南的语气很平淡,说的话却是毫不含糊的:“你们捅的篓子,局里不可能给你们兜着的。何况,你们刑支会没钱?那是笑话了!办案经费。永远是紧张的;钱,是不缺的——我也是基层刑警出来的人啊,老余。”
“是是,邓局长,我一定会想办法,尽快解决赔偿的问题。”
邓伯南摇头:“不是尽快解决,是明天一定要解决!明天,赔偿金一定要送到许处长手上,这样才显出你们道歉的诚意来!老余啊,我这把老脸。可是被你们丢得干净了啊!好在小郑跟许处长认识,不然的话,今晚的事。真不是你写个检讨能解决的了!
老余啊,最难的事,我已经解决了,如果连赔钱这种小事都办不好,你这个政委就太不称职了。”
余昭心下一凛:“呃。。。是是!局长,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办好的!”
“嗯。。。”邓伯南沉吟着,望着远处的黑黝黝树丛好一阵,忽然压低了声量:“老余。你给我说下,1225案子怎么会跟许处长扯上关系的?”
听到邓伯南这么问。余昭顿时凛然,知道这才是今晚谈话的关键之处。他也压低了声音:“邓局长。1225专案,您知道案情吧?”
“嗯,小郑跟我汇报过一次,我大概记得——好像有个小区的停车场里发现了五具尸体和枪吧?这案子,怎么跟许处长有关系了?”
余昭把声音压得更低:“邓局长,发现尸体的小区,就在那马路的对面——跟许处长的住处,就隔着一条马路!许岩与1225凶案有关,这结论,并不是我们拍拍脑袋凭空想出来的,这有很多线索佐证的。”
“哦?”
“邓局长,我们现在已经查明,就在去年的12月25日当天,许岩和我们市一个地痞头目赵六发生过冲突,派出所里还有那次冲突的调解记录。
我们也查到了,五名死者,他们都是赵六的手下,当晚,他们开着面包车进了许岩住的梅花小区,从此再也没有出来——那辆面包车一直停在小区里没有动,被我们找到了,车上到处都是死者的指纹。。。而且,车上还有绳子、麻袋、刀具等东西,在座位上,我们还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房号,就是许岩房间的号码!”
邓伯南也是老刑警了,不需要解释,他立即就明白过来:“你是说,许岩跟一个叫赵六的地痞头子有冲突,当晚,赵六派了他的五个手下想去绑架或者谋害许岩,结果反倒被许岩干掉了?”
余昭很严肃地点头:“是不是许岩杀掉他们的,现在还不好说,但许岩确实有很重大的作案嫌疑!我们还有一个线索,有人打匿名电话向专案组举报,称五名死者那晚本来是要去对付许岩的,但反倒被许岩给干掉了——但我们查不到那举报人。”
邓伯南沉声问道:“那个地痞头子,赵六,他到案了吗?”
“刚发案时候,他曾经来过我们支队协助过调查,却是一问三不知。那时候,我们也没搞清楚案子的来龙去脉,不好对他上手段。现在,我们想找他了,却是找不到他了。”
“失踪了?”
邓伯南回头望了一眼远处许岩的住处,看着窗台处亮着的灯光,他眼睛微微一眯,却是沉吟不语——邓伯南刑警出身,一直干到了公安局长的位置上,什么事情没见过?
本来,余昭先前报告,说许岩是1225凶案的嫌疑人,对这说法,邓伯南是嗤之以鼻的——怎么可能?许岩是总参情报部的处长,怎么可能是去年这桩凶案的凶手呢?
但方才,许岩反复强调,要求公安局必须就这件事给他个说法。这就让邓伯南心下起疑了:什么叫给个说法?不就是要自己这公安局长给他打包票,保证以后锦城公安局不能再来找他追究1225凶案罢了——这明摆着,是这家伙心里发虚嘛!搞不好。刑警支队这次还真的没抓错人!1225凶案,搞不好还真的跟许岩大有关系!
邓伯南微微眯起了眼睛。眼中寒芒一闪,显得深不可测。他问道:“说许岩是凶手。。。有过硬的直接证据吗?哪怕就是一个指纹、一滴血迹都好!”
余昭沮丧地摇头:“没有。。。我们现在搜集的,都是间接证据,很多线索都指向了许岩了。他有动机:与赵六发生过冲突,赵六派人来谋害他,他自卫杀人,这是很明显的动机;他也有作案的能力——他的身手很好,今晚。我们五六个干警都制不住他。他肯定有重大的作案嫌疑了,但我们就是没有直接证据。。。
我们本来想着,把他抓回去审问,给他上点手段,只要一两天功夫,我们肯定能突破他防线,能取得他口供的,那时候证据就有了,但没想到。。。”
说到这里,余昭尴尬地停了口。
邓伯南默然。他摇摇头:“老余,你说的,都只是间接证据。整个案情过程都只是推测。。。没有过硬的直接证据的话,那我们是不能扣人也不能审人的——要知道,许岩是部队的军官啊!”
余昭迟疑道:“是的,这规矩我自然也懂。。。但如果不把他抓回来审,又怎么能找到证据呢?”
一时间,邓伯南和余昭都无语了:许岩是部队军官,如果没有确凿的涉案证据,地方公安是不能对他执行侦查和审讯的;但如果不能把许岩扣回去审,又上哪去找确凿的证据呢?
邓伯南叹了口气:“是啊。这就是个矛盾了——可惜了!”他叹了一声,显得有些失望。
邓伯南为什么叹“可惜了”。余昭搞不明白,但看到局长不高兴的样子。他迟疑了下,说道:“按正常程序来说,碰到军人犯案的案子,我们是应该移交给部队的保卫部门的——要不,我们把这案子移交给部队上,让部队的保卫部门继续追下去?”
邓伯南冷笑,他说:“老余,你觉得今晚闯的祸还不够吗?”
现在,刑警那边掌握的只是一些间接证据而已,根本形不成证据链来证明许岩就是杀人的凶手。许岩二十岁出头就在情报机关当了处长,他背后肯定有大人物力挺的。这种不疼不痒的东西交过去,部队里根本就不会当回事,所谓调查也就是走个过场,根本就伤不了许岩一根毫毛,只会平白无故地跟许岩结下死仇——这可不是邓伯南想达到的目的。
邓伯南沉吟片刻,他的神色转为严肃:“老余,这案子,你们不妨查查其他的线索吧,看看还有什么可能的嫌疑对象吧,就不要光盯着许岩了——许岩是情报部的处长,就算真的是他犯了案,就算你们真能找到他的确凿证据,这也不是咱们地方公安局有权侦查和处置的,最后咱们还是得移交给京城那边。情报机关的这潭水,太深了,咱们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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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送走了邓伯南和警察们之后,许岩也没了睡意,他在家里看朱佑香留下来的各种典籍,看了很多资料,却是始终不能确定那魔物的种类。
最让许岩疑惑的事情是,如果真有一头魔物潜伏在校内,为何自己在校内巡查的时候,却连丝毫魔气都感觉不到呢?难道,那魔物如此聪明,能屏蔽它散发的魔气了吗?但这样的事情,有可能吗?典籍上并未记载过啊!
许岩在家里苦苦看书,一直看到了天色发白,却是始终没能在书里寻得解释。
这时候,许岩深切地感觉到,失去了朱佑香之后,自己真是损失巨大——许岩有种感觉,自己冥思苦想,苦苦烦恼的事,在大明世界那边,是很简单很容易解决的。很多知识,或许在大明那边是很习以为常的,甚至是连小孩子都懂的,但在地球上,没人捅开这张纸,自己就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天色已经发白了,新的一天清晨已经到来了。
因为修炼有成,即使熬了一夜通宵,许岩也没感觉如何疲惫。他正要起身来吃早点,手机恰好就响起来了,上面显示的却是一个熟悉的号码,是黄夕的。
“喂,黄夕,你好!”
话筒里传来了黄夕开朗的声音:“许处长,您早!这么早来电话,没打扰您休息吧?”
被黄夕的欢欣气氛感染了,许岩心情也好了一些,他笑道:“当然不会,昨晚我一直在等你们的电话——你们到锦城了吗?”
“嗯,我们到了!刚刚才下的飞机。”
“你们在机场吗?我过去接你们吧。”
“许处长,这个就不用了。军区安排有车接我们进城的,我们现在都上车了,正准备出发赶往蜀都大学。许处长,这个,与我同行的还有几位同志,我们想跟您见个面,聆听您的教诲和指导,您看方便不?”
许岩估计,黄夕身边应该有人,否则以大家之间熟悉的关系,她没必要这么一本正经地跟自己官腔说话。
许岩笑道:“跟大家见面接风,那自然是应该的,我在这边恭候了,只是黄夕,你说话没必要这么一本正经吧?咱们也是老交情了,你这样说话,我感觉好怪。”
许岩听到了黄夕的笑声:“交情归交情,但工作起来,我们还是要认真的。许处长,我们见面再详聊吧!我们从机场到蜀都大这边,大概还要一个钟头的车程,您不用着急的。到附近,我再给您电话。”
搁下了电话,许岩便忙碌起来了。他考虑,今天是和调查组下属们正式见面,这是自己的第一次正式亮相。部下们很可能都是一身军装的,自己穿着便服去见大家,这好像不够尊重?
许岩从卧室的柜子底下翻出了军装——自从上次黄夕给自己发军装以后,许岩连一次都没穿过呢!倘若不是这次,这箱军装恐怕还塞在柜子底下发霉呢。
许岩拖出了箱子,拣出了一身冬装的常服,然后装好了领花和肩章等饰物。他到镜子前照了下,然后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人靠衣装”这话还真不是吹的,许岩身材高挑,两腿修长,穿军装的制服显得特别衬身和英武,制服笔挺,相貌英俊,儒雅中透着英气勃勃——看镜中的自己,许岩感觉很满意:就是拿去给哪个剧组拿去电影当剧照,那也足够了。
唯一缺陷的事,好像头发显得稍微长了些,好像跟军人的仪容礼仪不是很符合,不过时间匆忙,许岩也只好就这么算了。
首次穿上军装,许岩心里雀跃着异样的欢快,他哼着歌儿吹着口哨,悠然地整理好了着装,看看手机,才过了半个钟头。反正在房间里也坐不住了,许岩干脆就不等了,他悠然地出了门,直奔了街道对面的咖啡馆那边。一路上,许岩感觉,一路上,周围人群对他的回头率还是蛮高的,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姑娘们,一路秋波对着自己频闪,这让许岩的心情变得更加好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节 见面
时间还早,咖啡馆刚开门。/xshuotxt/许岩挑了个靠窗的空位坐下,招呼服务员拿了本订餐菜单过来研究呢,这时候,他的手机又响起来了,却正是黄夕的来电:“喂,许处长吗?我们的车子已经到蜀都大的门口了,我们在哪里会合好呢?”
“黄夕,你还记得吗?我们当初第一次见面时候那家咖啡馆——”
“哦哦,记得的,是在你们学校大门对面的巷子里吧?”
“对的,我已经在这边定桌子,你们过来就是了。”
许岩没等多久,便听到了餐厅门口的响动声,抬头一看,黄夕俏丽的脸容映入了许岩的眼帘——黄夕穿着一身红色的大衣,笑容满面。在许岩看到她的时候,她也看到了许岩,她一边跟许岩挥手致意,却是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眼睛却是瞪得圆圆的。
许岩也站起身迎接黄夕,这时候,又有五六个人跟在黄夕身后进了门——来人有男有女,都蛮年轻的,身上洋溢着年轻人的朝气和活力。他们风尘仆仆,神情显得有些疲惫,很明显是刚经历长途跋涉过来的。他们有人穿着大衣,有些穿着羽绒服,有些穿着厚实的休闲装。。。。。。
这时候,许岩也愣住了——包括黄夕在内,来的这群人,没有一个穿军装的。
穿着军装和许岩和一群穿着便服的男女面面相觑,大家的表情都是颇为古怪,你看着我,我看你,却是谁都没说话。
良久,还是黄夕打破了那尴尬的寂静,她笑着对许岩打了个招呼:“许处长,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军装,蛮好看的,很衬你的身材!”——她抿着嘴淡淡一笑:她不好意思告诉许岩,他胸口的资历章戴错了。
许岩傻傻地笑了:“我听文部长跟我说。你们今早过来,这是第一次跟大家见面,所以我特意穿了军装在这边等,没想到。。。”他扫视众人一眼。“呵呵”干笑起来。
众人都和善地笑起来,黄夕脸上微微一红,却是朗朗大方地承认了失误:“许处长,这是我的失误了。出发之前,大家也问过我。去锦城那边穿什么衣裳好,是军装还是便装?
我想着,许处长您平时都是习惯穿便装的,我们当部下的,也该跟您保持一致才对,所以我就交代大家来锦城穿便装就够了,没想到,呵呵。。。”
见面时候关于服装的讨论,只是个无伤大雅的小插曲。许岩赶紧招呼大家坐下:“大家过来,辛苦了。快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来人包括黄夕在内,一共是六个人,是四男二女。听到许岩的吩咐,众人纷纷把身后的行李袋给解下,围着桌子坐了下来——被一群便装的部下围绕着,自己却是穿着笔挺的军装制服,许岩觉得浑身不舒服,感觉自己像是在冒着傻气的感觉。他扭捏了下身子,很想回家换了身便装过来,却又知道这种想法实在小孩子气罢了。
当下。黄夕很客气地说:“许处长,我想把这次来锦城调查组的几位同志向您介绍一下。”
许岩摆摆手,笑道:“黄夕,你叫我外号岩子就好了。不必那么拘谨的。”
黄夕抿嘴一笑,却没回应许岩:“这,我先来介绍吧。女士优先吧,几位男同志没意见吧?——这位是唐敏少校,是我们情调处的副科长,别看唐少校年轻。却是文宣方面的行家呢!”
其实唐敏进来的时候,许岩就注意到她了,却是一直不敢对她望得太久了——这女子的外貌,实在太过妩媚了!
这个女子穿着一身紫色的大衣,脚上穿着深色的厚实丝袜,年纪估计约莫也是二十三四岁,她身材高挑,一头短发,相貌很美——她的美与黄夕那种英气的美不同,她是那种妩媚的美丽,她的脸很小,五官轮廓非常精致,媚眼如丝,气质如水一般柔顺,顾盼间,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像猫眼一般眯起来,仿佛在散发着无穷的魅力,像只慵懒的猫一般,动人心魄。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许岩就想到了“天生媚骨”四个字。尤其她的那双眼睛,水汪汪的,又媚又亮,许岩简直不敢与她目光相对了——许岩注意到,不禁自己,其他几位男军官也一样,在望向这位唐敏少校的时候,他们的目光都显得有点躲躲闪闪的。
许岩不敢望她,目光注视着桌面,沉声说:“你好,唐少校,一路过来辛苦了!”
唐敏少校站起身,她那懒洋洋的动作让许岩想起了冬日里伸懒腰的猫。她的声音很低沉,略带着一丝沙哑的味道,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蛊惑味道:“许处长,您好!今后,我就是在您手下的兵了,听说这任务是很重要的,我这人脑子笨,还得请您多多关照啊。”说着,她主动向许岩递了手过来。
许岩也起手,和她浅浅地一握手,感觉她的手又滑又嫩,只是有点凉。他沉声说:“唐少校客气了,大家互相学习,共同进步吧!”
在握手的时候,许岩能感觉到,对方的小拇指若有意若无意地在自己的掌心浅浅地勾了一下,勾得许岩手痒痒的。然后,对方很快地松开了手,对着许岩嫣然一笑。
许岩干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说:“唐少校以前是文宣系统的?不知有些什么特长呢?”
唐敏舒了个懒腰,她瞟了一眼许岩,懒洋洋地说:“我啊?许处长,你们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我是不懂的。不过,许处长如果想找人唱唱歌喝喝酒跳个舞说说笑话什么的,那找我就行了。”
许岩看着唐敏,目瞪口呆——他实在搞不清楚,文修之给自己安排这样一个美女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黄夕一个,赵嫣然一个,现在又来个唐敏——文修之给自己塞女人上瘾了吗?
许岩注意到,在自己跟这位唐敏少校对话的时候,其他军官的眼神都颇为暧昧——倒不是说部下们在做鬼脸或者挤眉弄眼什么的,实际上,他们脸上的表情一丝一毫都没变化。只是他们眼里的味道,那就丰富得很了。
黄夕干咳一声,说道:“许处长,唐少校是刚从文工团调过来的。。。你们的沟通。可以等下再进行,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
许岩觉得很冤枉——怎么感觉黄夕妹子在含沙射影地暗示自己不干正事?老子现在在认识新部下,这不是正经工作吗?
太冤枉了!
许岩干咳一声:“黄夕,唐少校我已经认识了。麻烦帮我介绍下其他同志吧?”
“好的,许处长。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张文斌少校,他原先是特勤大队的二中队长,正营级别。现在调到我们调查组来担任副组长。张少校是兵城陆军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军体素质十分扎实的,在几次军内比武大练兵中都是得过嘉奖的。”
就是黄夕不说,在进来的人众中,许岩也是特别留意张文斌了。这位张少校身材很高,竟比身高一米八五的许岩还要高上少许,此人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脸孔白皙,鼻梁高挺,相貌看着有点那位像我国著名的田径运动员,穿着一身宽大的羽绒服,进来之后,他一直没有说话也没笑,只是用目光冷冷地打量着许岩,那气质显得有点冷,在众人中显得鹤立鸡群。
听到黄夕的介绍,张文斌冲着许岩点头。淡淡地说:“黄少校过奖了。我那点小小成绩,怎么好在许处长面前显摆?你这么说,我实在受之有愧。”
说着,他从座位上身子前倾。向许岩伸手过去:“许处长,您是我们四局出名的标杆英雄,曾成功处置过多起特种事件。在这方面的经验,你比较丰富的,还请多指点。”
许岩微微蹙眉——纵然他是没多少人际交往经验的菜鸟,此刻也能感觉到异样了。先前介绍唐敏的时候。那位媚姐纵然是显得慵懒,但她还是先站起身来跟自己握手,表现出下属对上司应有的尊敬。但这位张帅哥却是就这样大刺刺地跟自己伸手过来握了,这未免太托大了。
而且,他说话也有点怪。虽然表面看来,他赞许岩过去的战绩很了不起,听着好像是好话,但那味道却是让人觉得怪怪的——许岩过了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说这番话的时候,那是居高临下地对自己夸奖的,那种感觉就像是大人拍拍小孩子的脑袋赞赏道:“这小孩很聪明嘛,干得很不错啊!”
这感觉真是让人很不爽啊!
这时候,倘若是正宗的部队军官,受到部下的这种冒犯,他就算不会当场大发雷霆也会暗暗冒火的,但许岩却不同——他本来就没把这顶官帽子看得太重,他之所以答应文修之当这调查组组长,只是为了能借助军队的力量,在跟魔物战斗时候有个助力罢了。
所以,包括黄夕在内,这些从情报部调过来的军官,对许岩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如果真的碰到了东京银座吸血魔那种级别的魔物,他们的战斗力根本就起不到作用——哪怕这位张文斌先生的军体拳练得再好、刺刀拼得再好,枪法再好,估计也不起不到什么作用。
因为对他没期望,所以也不在意他的冒犯。
这时候,许岩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为什么正常的官员会很在意部下对自己的态度是不是恭顺呢?那是因为他们的权力就是来自于对部下的统治,权力来自于敬畏和服从,没有了部下的服从,那就意味着官员从此失去了力量,一无所有了。
但对修真者来说,人类官场的规则,却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就像人类不会在意某只蚂蚁在冲自己咧牙威胁一样,修真者也不会在意凡人部下的恭顺或者不恭,因为修真者的力量来源是他自身的强大,是他本身的力量,并不需要倚助外部的人或者力量。
在修真者看来,凡人就跟蝼蚁差不多——这只蝼蚁对我恭敬也好,不恭敬也好,我有必要在意吗?会为此生气吗?
所以,对这位张文斌先生的无礼,许岩也没生气——张文斌明知道自己过往的战绩,明知道自己军衔比他高,明知道自己是文修之的心腹爱将,他照旧还敢对自己不客气,这样有恃无恐,肯定是有所倚仗的——不过,这关我什么事呢?
你牛逼哄哄的,老子不想惹你,但不理你还不行吗?你再牛逼,又关我什么事呢?
许岩微笑着对他点点头:“你好,张少校,欢迎来锦城啊!”
许岩和他浅浅地握了下手,然后,他转过头来望向黄夕,恍若无事地笑道:“那么,黄夕,还有这几位同志呢?你不给我介绍了吗?”
“啊!”黄夕这才回过神来——黄夕和同伴们虽然一同前来,但事实上,大家却并不熟悉——情报部很大的,各个机构之间的来往沟通并不频繁。所以,只是一路上同机过来时候,感觉这位张少校还是挺傲气的,言谈间对许岩显得很不屑的样子。
先前,她还有点担心,张文斌的倨傲会激怒许岩呢,如果许岩年少气盛跟对方针锋相对,那就显得太失去身份了;没想到许岩就这么淡淡应对,这样不冷不热地的,倒是显得许岩气量宽宏、高深莫测呢!
接着,黄夕又介绍了剩下的四名军官,分别是史勋少校、王志文上尉、高峰上尉和牛元山中尉。
“报告许处长!技术侦查科史勋少校,向您报到!报告许处长,我擅长刑事案件的现场勘察和取证,另外我的枪法和身手也还可以的。许处长是我们四局的英模人物,我也是久闻大名了,这次能参加许处长负责的专案调查工作,我感到十分荣幸。希望许处长能多多指点,让我能有所提高。”
“报告许处长!我叫王志文,军衔是上尉!我原来在**的特种兵大队,后来被抽到了情报部的特战队。有机会能参与这次重要的任务,我感到十分光荣,一定坚决完成任务!”
。。。。。。
这四名军官中,除了史勋少校是从技术侦查科抽过来的技术军官外,其他三位军官都是从基层的一线野战部队调过来,高峰上尉、王志文上尉和牛元山中尉都有过当特种兵的履历。
几位军官的共同特点就是年青,都是二十几岁的人,目光炯炯有神,他们的身体素质和体能都处于巅峰时期,军事素质比较过硬,举手投足间显得干脆利索,很爽利的样子。
让许岩欣慰的是,这四名军官里,并没有出现第二个张文斌这样的二愣子,大家的表现得很礼貌很得体,一个接一个地起身向许岩行礼,作自我介绍,许岩也客气地还礼,与他们握手,说上欢迎鼓励的话。
然后,许岩忍不住瞟了唐敏少校一眼,心中狐疑:包括张文斌在内,这些军官应该确实都是精英了,应该是特意挑选出来给自己的精兵强将了——但中间夹了一个唐敏,这到底算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节 同伴
这一通介绍,足足忙活了小半个钟头。然后,大家才坐下进入正题。许岩干咳一声:“诸位从京城紧急飞过来锦城,为什么事,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吧?蜀都大学这桩连续杀人凶案,大家刚刚过来,我跟大家介绍一下案情。。。”
许岩打开了笔记本正待介绍,但这时,黄夕插话道:“不好意思,许处长,昨晚,蜀都警方已经传了案情介绍给我们了,我们在路上已经看过了,对案件也有了初步了解。所以,关于案情方面的介绍,我觉得可以省略了。
哦,这是锦城警方发给我的案件汇总,请您过目。”说着,黄夕向许岩递了一个打开的笔记本电脑过来。
许岩接过了笔记本,看了几眼,心中颇为失望——为了准备这次见面,自己昨晚可是做了一夜的笔记,本是想给新人介绍案情时候用的,没想到锦城市公安局的案情纪要,比自己做的还要清晰和详尽——这下,自己昨晚的工作就全成无用功了。
“也好,既然案情大家已经知道了,那我就省下了介绍案情的功夫了。对这个系列杀人和失踪案件,大家有什么意见和看法,不妨随便说说,我们也好探讨一下?”
许岩说是“随便说说”,但军官们却是不敢真的随便了——大家都是知道官场套路的,这是自己跟上司的第一次见面,周围的同伴们也是刚认识的。在这种讨论案情的场合,自己如果有什么独到的高明见解还好说,否则的话,那还不如藏拙算了。随便乱说话,那就等于平白无故地给别人递了个靶子,让同事们可以批评“自己不够成熟的意见”来显示他们的高明。也给上司留下肤浅、冲动的印象。
许岩环视众人一圈,但回应他目光的,只有沉默。
许岩心下微微失落。但他还是笑着说:“大家都没什么看法吗?也是,昨晚才接到通报。我们还没多少感性了解,匆匆就要得出结论的话,这确实太为难了。”
“许处长,我想说两句看法。”
许岩循声望去,有点惊讶:第一个要求发言的,竟不是那几位擅长侦查的高手,而是被自己以为是纯粹花瓶角色的唐敏。
看到许岩那惊讶的目光,唐敏淡淡地笑笑。笑容间,慵懒之意展露无遗。不知什么时候,在她手上已经出现了一根又长又细的香烟,过滤嘴是红色,十分精致,明显是专门为女士特制的。她用打火机点燃了香烟,声音低沉:“我抽根烟,诸位不会介意吧?”
许岩感觉啼笑皆非——这句话,平常都是男士抽烟之前问女士的吧?今天,双方的角色却是颠倒了。而且。你烟都点着了,才问我们介不介意。。。算了吧,跟女士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唐少校。你随意就是了。”
唐敏冲着许岩嫣然一笑,她夹着香烟,小手指微微地翘了起来,那烟只是在红唇上浅浅地抿了一下,像是蜻蜓点水一般——她抽烟的动作,好像并不是真的需要尼古丁,只是她需要这么个形式罢了。
然后,她冲许岩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许处长。没办法,以前养成的坏毛病——手上不夹着一根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没关系,我们男同志也有不少抽烟的——对这案子。唐少校有些什么意见吗?”
“嗯!”唐敏优雅地点点头,她慢条斯理地说:“昨晚,在飞机上,我也看了下案情,得出了结论——我觉得吧,这个凶手,他一定是个大变态!”
许岩和众人都点头,大家没说话,安静地等着她继续往下说——但接着,唐敏仿佛已忘记了自己正在发言了,她优雅地倚靠在椅子上,翘起兰花指夹着香烟,慢条斯理地吸着烟,恍若无事。
等了好一阵,许岩忍不住了,他问道:“唐少校,你的意见呢?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了?”
唐敏睁大了眼睛,精致的脸上充满了诧异:“说了啊!我不是说了吗——这案子的凶手,他是个大变态,这就是我的意见了。”
一瞬间,许岩真想要跳起来骂娘了:你妹啊,这算什么意见啊?这根本就是一句废话好不好?真是应那句话了:漂亮脸孔的女人多半没脑子的!
只是许岩也不好发火:自己说的:“大家不妨随便说说”,现在这个妹子真的“随便说说”了,自己又发火的话,岂不是显得自己出尔反尔?所以,许岩只能肚子里暗骂,脸上却还得装出笑容来,别提多憋闷了。
好在,这口气有别人代许岩出了,张文斌少校冷笑一声,他也点着了一根烟:“唐少校说得真好,真是好!你这意见真是太有用了!”
唐敏嫣然一笑——许岩也不知道她是否真听不出来还是装听不出来——她媚笑说道:“张副组长也赞同我意见吗?呵呵,其实我本来是不想说的,我想,大家这么多领导在这边,没准有人比我的看法更高明吧?但却是没想到,大家都不说话,也不出声,我就只好壮着胆子来发个言吧,就当是是那什么——对对,抛砖引玉吧,没想到您还表扬我,真是不敢当的。”
张文斌看来是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的,他冷笑一声:“唐少校你的意见太宝贵,太有用了。剩下的只是一个问题,我们如何去抓那个凶手呢?唐少校,关于这问题,你是不是也能给我们继续指点一下?”
唐敏瞅着张文斌,瞪大了美丽的眼睛,她很诧异地说:“确定凶手是个变态,剩下的不是很简单了吗?我看过美剧的,有一部叫沉默羔羊,还有一部叫什么海军调查组,我可是都看过的!人家就是推断凶手是个变态,然后美国的警察就分析凶手的心理,很容易就把他给抓住了!”
听了唐敏的这说法。张文斌吃惊得连夹在手上的香烟都掉下去了,他气急败坏:“你~你~你~~你~~”
张文斌到底想说什么,许岩其实是心里有数的——不止是许岩。只怕所有人都心里有数的——其实,许岩倒是很赞同他的看法:唐妹子空长了一张漂亮的面孔。本质里却是个胸大无脑的白痴!
唐敏糊里糊涂,张文斌气得满脸通红,这样气氛,许岩也只能哀叹了。他无奈地苦笑:“这是我考虑不周了——同志们坐了一夜的航班,还没休息,可能思路还不是很清晰。这样,大家先去吃饭和休息,正式的案情讨论。等休息好了再说吧——”
说着,许岩对黄夕转过头去,问道:“你们的住处,部里有什么安排吗?”
“部里的意见是,这件事由锦城市政府来解决。来的路上,我们已经联系了锦城市政府了,他们打算把我们安排在锦城宾馆那边——许处长您有什么意见呢?”
许岩微微蹙眉,他是知道锦城宾馆的,那是锦城市里一家很有名气的五星级宾馆,也是锦城市政府的接待定点宾馆。
“锦城宾馆的规格是很高。但它的地点不是很合适。锦城宾馆在市中心,而且市区经常堵车。如果碰到什么突发情况的话,我们从锦城宾馆赶到蜀都大学。足足要一个多钟头——我们这次过来是办案的,不是来追求规格和享受的。黄夕,就跟锦城市政府说,我们在学校附近找个宾馆落脚就行了——不需要多好的条件,距离蜀都大学近就好了。”
黄夕点头:“是!我马上跟锦城市政府那边联系!”
说完,她拿着手机出去了,很快,她又回来了,将许岩带到了旁边少人的地方。说道:“许处长,锦城市政府同意了我们的意见。他们道歉说,他们先前是考虑不周。没考虑到这个,现在,他们打算在附近给我们另外安排一个住处。
对了,市政府的张副秘书长跟我说,邓副市长想请您和我们调查组的同志今天中午吃个便饭,帮我们接风洗尘,您看是否合适呢?”
听到有饭局,许岩不禁微微蹙眉,他是最烦这种官场应酬礼节的:“吃饭?吃饭干什么?能帮着我们破案吗?”
黄夕尴尬地笑笑,她知道的,虽然许岩当了副处长兼调查组组长,但本质上,他依然还是个不怎么懂事的大男孩而已,根本不懂官场规矩。
“许处长,张秘书长的态度很热情,他说,这是邓副市长交代的任务,请我们一定赏光。。。许处长,我多嘴说一句:平常我们到地方上调查的时候,地方政府一般都会接待我们,一般都是差不多级别的官员来款待我们,这是不成文的惯例了。
但这次,锦城市政府对我们的接待,这非常给面子了——许处长您才是个处级干部,锦城市政府却安排了一个副市长来接待我们,这是很客气很尊重了——这不单是对您个人的尊重,这也是表示锦城市政府对我们总参情报部的尊敬。”
说到这里,黄夕默然片刻,她凝神看着许岩,等待着他的反应。
果然,许岩已是会过意来了,他说道:“黄夕,我大概明白了——我在锦城这边,并不是代表我个人的,也是代表情报部。。。”
“正是这样!说得更严重点,许处长,您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我们情报部的态度——正如张秘书长的邀请是表示市政府对咱们的尊敬,如果许处长您拒绝邀请,这就是说咱们情报部对锦城市政府不怎么尊重了。。。锦城市政府或许会觉得我们的架子很大,不好沟通。。。如果他们更敏感一些的话,说不定会觉得我们连顿饭都不肯吃,面也不肯见,必然是来意不善,故意给他们找茬,或许对我们会有些不必要的误会。。。搞不好就拖累工作了。”
听着黄夕的理论,许岩不由笑了:“黄夕,听你这么说,这顿饭这么重要。。。好像比工作还重要?”
黄夕没有笑,她严肃地说:“许处长,这种交际和接触,这本身就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这次的调查工作,虽然说是以我们为主,但我们也需要地方政府、公安局的支持啊,没有地方政府的配合,光靠我们调查组这几个人,是干不成什么事的。。。如果能跟锦城的领导建立良好的个人关系,沟通顺畅,对我们的工作是有很大帮助的。”
许岩苦笑——从个人角度来说,他是最讨厌这种没有实际作用的官场应酬的。话说,如果是刑侦支队长黄山邀请他去吃饭,许岩是很乐意赴宴的。因为跟黄山吃饭,大家可以交流关于案件的各种信息,讨论关于下一步案件侦破的思路,这种交流和讨论,对案件的侦破是有用的。
但跟市政府的副秘书长吃饭,自己能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吗?许岩就是不用去也知道那位副秘书长会说什么了,无非就是大家你来我往地说上一通官话套话,
但问题是,按照黄夕说的,自己不去也不行啊!
许岩痛苦地揉着额头的太阳穴——所谓身在官场,身不由己就是如此了。既然身为官场中人,自己就要承担起官场中人的责任和义务来了。许岩忽然感觉很累,更加坚定了信心:这案子处理完了以后,自己一定要跟文修之辞职了!
“黄夕,你觉得我们必须去吗?”
黄夕很恭顺地低声说道:“去不去,那是许处长您的判断,我只是说出了一些个人的意见,供领导您参考的。”
许岩“呵呵”地笑起来了,他望着黄夕,笑声中,黄夕面红耳赤——她也明白,自己啰啰嗦嗦说了那么长长一通,然后最后说句“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还是领导您抓决断”,这就未免太虚伪了。
“好吧——你回复政府张副秘书长,就说我们感谢市政府的热情款待,中午时候一起吃饭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节 搞错
市政府安排的饭局地点是在蒲州宾馆。
在蜀都大学当学生的时候,许岩就听过蒲州宾馆的名字了,这宾馆坐落在锦城城郊,是座度假山庄,里面娱乐设施一应俱全,什么高尔夫球场、健身房、游泳场、歌舞厅ktv、别墅都是应有尽有,是锦城高大上娱乐场所的代名词。
许岩开着越野车过去赴宴,车上还有他的部下,分别是张文斌、唐敏和“刚刚晋升少校”的助手黄夕——黄夕本来就是少校副营了,先前,只是为了掩饰,才让她以中尉的身份出现在许岩身边。但现在,许岩升迁神速,黄夕也没必要用一个中尉军衔来伪装了。这次下来,黄夕就恢复了自己的副营级少校军衔,职务依然是许岩的助手。
当然,黄夕当然不会这么对许岩说,她告诉许岩:“托了许处长您的福气,跟着您,我也立了一些功,上级给我越级提拔了,给我提了个副营少校——总之,要多谢许处长您了。”
短短几个月内从中尉被越级提拔成少校,这种惊人的提拔速度,若是懂行的部队人士知道了,肯定会十分惊讶的,肯定会被刨根问底地追问。
但问题是,我们的许处长虽然当了官,但对部队上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懂——既然自己这上尉能在短短几个月里被越级提拔成中校,那黄夕这中尉被提拔成少校,这好像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吧?
车子在道上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中午赶到了蒲州宾馆——许岩真搞不懂官场中人的思维:一顿饭,在哪里不是吃呢?难道市区里就没饭店吗?何必非跑到这么偏僻的郊区来,来回一趟都要三个钟头了。一天吃上两顿饭,那真的是什么事都不用干了。
在蒲州宾馆正门口,两个保安从值班室出来。他们很客气地问道:“您好!请问几位,你们是有预约的吗?”
黄夕降下了车窗,探头出来喊道:“对。是政府接待办定的。”
“请稍等,我们查下——”保安对着对讲机问了几句。然后很客气地问道:“是张秘书长的客人吗?请问,是不是许处长呢?”
“对,我是许处长的秘书。许处长在车里面。”——黄夕不好意思告诉保安,正在开车的许岩就是许处长本人。许岩实在是太嫩相了,若是告诉保安们这个小毛孩就是许处长,只怕人家根本不信,还要生出一些误会。
两名保安很恭敬地立正,向着车后座的方向敬了个礼。然后。他们很客气地告诉黄夕,该去贵宾六号宴会厅,前面有辆先导车给他们带路。
先导车把许岩一行带到了一栋单独的别墅前停下了。这栋别墅坐落在一处湖滨的旁边,周围是繁花似锦的花圃和绿草,视野开阔,风景秀美。
许岩一行人下了车,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看着像是经理的端庄女子笑吟吟地走过来,微微躬身:“几位先生们女士们,中午好!我是宾馆的餐饮经理小黄,请问。是京城来的许先生吗?”
这位女经理问着,但她的眼神却是径直瞄向了张文斌了——许岩一行人四人,黄夕和唐敏都是女的。很自然地被排除了。许岩太年轻了,看着就像个司机或者随从之类的角色,黄经理自然也不会把他当做正主了。
一行人当中,只有张文斌成熟一点,看着也有二十几了——虽然说作为处长来说,这年纪也是年轻得出奇了,但京城的高官多,这位许处长说不定善于保养,看着比真实岁数年轻些。那也有可能的。
被人当做了许岩,张文斌脸色一黯。他没好气地说:“我不姓许!”他别别下巴,很不客气地虚点向许岩:“喏。那位才是许处长!”
黄雪经理大惊,她转头望向许岩——看着许岩那白皙幼嫩的脸,看着他唇上淡淡的茸毛,那明澈宁静的眼神,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对于判断年龄,女人的感觉特别敏感:看他青春洋溢的脸,那溢于言表的青春活力,这分明还是个少年!
这样一个少年,居然就是处长了?邓市长和张秘书长都要宴请的京城贵宾?
天哪,这怎么可能?!
震惊之下,黄雪经理说话都结巴起来了:“许。。。许处长,您。。。您好!很抱歉,我们没认出您来。。。您这个。。。实在太年轻了,我实在想不到。。。您太年轻有为了!”
许岩摆摆手,阻止了她的道歉,他自嘲道:“没什么,黄经理——反正这样误会的,你也不是第一个了。对了,邓市长和张秘书长到了吗?”
“哦,知道您过来,我们已经跟秘书长联系过了。邓市长、张秘书长和相关领导正在路上赶来,他们说,大概还有十五分钟就能赶到,让我代他向您说声道歉。
许处长,离吃饭还有一阵功夫,您有兴趣的话,我带你在我们周围游玩一下,观赏一下山景和湖色?”
对黄经理所说的山景和湖色,许岩提不起多大兴趣——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想着如何揪出那头魔物,哪有心思看什么湖光山色。
但许岩不想去,他的部下们却是蛮感兴趣的。黄夕和唐敏都欢呼起来:“好啊好啊,我们去湖边转转!”
许岩挥挥手:“好吧,你们想看的话就去吧,记得早点回来,不要耽误吃饭了——我就不去了,我进房间等一下。”黄夕和唐敏一声欢呼,跟着服务员坐着电动观光车出去了。
饭局安排在独体别墅的二楼,里面布置得雅致又堂皇。因为锦城市政府的人还没到,许岩和张文斌都坐在宴会厅旁休息室的沙发上休息。
服务员进来给二人上茶之后便退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许岩和张文斌二人。
张文斌坐在离自己最远的一张沙发上,他低着头,把玩着手上的一根香烟,却是没点燃。把香烟在手指间转来转去,像是学生在玩转笔一样。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大家都不说话。气氛就显得有些尴尬了——其实,对张文斌。许岩还是有点好奇的。许岩奇怪的是,自己明明跟他素不相识,为什么自打见面起,他就一副跟自己闹别扭的架势?
许岩干咳一声:“张少校,能问下吗,你什么时候进情报部的呢?”
没想到许岩会主动找自己说话,张文斌抬起头来,诧异地望了许岩一眼。然后。他不吭声地又低下头去,专注地凝注着手上的香烟,过了好几秒钟,他才慢吞吞、很不情愿地答道:“那是两年的事了。。。”
“哦——我听黄夕说,你是兵城陆院毕业的,你学的是什么专业呢?”
张文闷头闷脑地答道:“陆军合成部队作训参谋。。。嘿嘿!”说到自己的专业时候,他“嘿嘿”笑两声,笑声里充满了自嘲的味道。
许岩诧异:“张少校,这有什么好笑的吗?”
张文斌摇着头:“这难道不好笑吗?我在陆院的时候,学的是如何指挥以师和旅为单位的兵种协同作战。运筹上百万人的国土防御战略。。。当我们毕业之后,却是在军区基层的连队里,每天的工作就是带着新兵排去浇水、种菜和养猪。。。”
许岩愕然。然后,他也苦笑了:“这个,宰相必起于州郡,猛将必发于卒伍。就算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也好,也是要从基层做起的,这是正常的吧。。。”
在许岩说话的时候,张文斌始终保持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也不看许岩,目光只是专注地盯着自己手上的香烟。那副表情,像是许岩所说的话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然后。他淡淡地说:“许处长说得对,您一定也是从基层单位脚踏实地地奋斗出来的吧?不知您到情报部之前在哪个部队的呢?”
许岩差点没被张文斌给噎死。他只能含糊地转移话题:“张少校,你现在进了情报部,这就说明,金子总是会发光的,真正的人才也总是会脱颖而出的,不会被埋没的。。。”
“是啊。。。我的专业是参谋专业,擅长的是运筹和谋划,但情报部需要的却是打打杀杀的特种兵。。。于是,我就从一个副连长成为了四局特战大队的中队长——嘿嘿,不管怎么说,总比每天铲猪屎好多了。”
“张少校,你这两年在特战大队。。。出过很多任务吧?”
“嗯,两年里,出过十一次任务,三次受伤,受过两次嘉奖,一次三等功,前年混了个少校正营——都是些打打杀杀的事,我就不说了,估计许处长您也不会感兴趣的。”
在张文斌的话中,许岩能感觉到一股浓烈的嘲讽味道。这样兜着圈子,许岩也烦了,于是,他径直问道:“张少校,可能是我这人比较敏感吧,我感觉,你好像对我有什么看法?是不是有些什么误会吧?如果有的话,还请明说出来吧。”
张文斌一震,他抬起头,深深地望了许岩一眼。这时候,他很明显地犹豫了,很烦躁地从口袋里掏出了火机,点燃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在吐出来的烟雾中,他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座凝重的雕塑。
足足过了十秒钟,张文斌摇摇头,他吸了一半的香烟在烟灰缸里一下按灭了,沉声说:“许处长,你误会了。我们以前素不相识,我怎会对您有什么看法呢?
我一直在基层部队,在特战队跟那帮痞子一起混久了,性子习惯粗鲁。许处长您是斯文人,可能不习惯我这武夫的粗鲁作风——是我失礼了,该说对不起的。”
许岩微微蹙眉——看张文斌的这样子,明显言不由心的。他正待再问,但张文斌已经站起身了,他左右张望,说道:“许处长,失陪一下,我上个洗手间——服务员!服务员,洗手间在哪了?”
张文斌大踏步地起身,风风火火地推门出去了。望着他急匆匆离开的背影,许岩十分诧异——自己连情报部的大门朝哪边开都不清楚,怎么就跟里面的人结怨了?
真是莫名其妙啊!
许岩本来还打算,等张文斌从卫生间回来之后再好好跟他交心沟通一下的,但是,他却是没这个机会了。张文斌还没回来呢,只听窗户外面的车声响起,几辆小车停在了别墅边上的停车草坪上。
黄雪经理推门进来,笑容满面地告诉许岩,市府的邓市长和张副秘书长已经到了。
许岩跟着黄经理出了包厢,却在走廊里见到了张文斌——他正低着头抽烟,看到许岩突然出来,他一愣,尴尬地点点头——许岩也看出来了,张文斌所谓去洗手间,估计只是他躲开自己的借口罢了。
许岩恍若无事:“文斌,来,一起出去迎接锦城的领导吧。”
“哦哦,好的。”
两人快步出了别墅门口,只见那边遥遥来了几个中年人,都是穿着白衬衣西装裤,衣冠楚楚,那微圆的肚皮,自信的面貌和气质,很明显地看出是官场中人。
那一行人过来,当头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位是个相貌清癯戴着眼镜的高瘦中年人,另一位则是许岩的熟人,锦城市公安局长邓伯南。
看到许岩,邓伯南露出了亲热的笑容,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上前跟许岩招呼,而是对着许岩笑眯眯地眨眨眼,那笑容,好像小孩子准备要搞一个恶作剧似的。
许岩还没搞清楚邓伯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这时候,那高瘦的中年人已经快步走过来,他满面堆笑地握手:“这位一定是从京城过来的调查组许处长了吧?你好你好,我是市政府的张朝阳,许处长,辛苦辛苦,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了!”
他握手的对象是张文斌。
许岩:“。。。。。。”
张文斌苦笑着,被张秘书长握着手好一通摇晃,邓伯南才爽朗地笑出声:“我就知道,老张一定会搞错的!老张啊,这位才是许处长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节 诉苦
听到邓伯南这么说,现场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张朝阳愕然地看向许岩,又转头望着张文斌,又看看许岩。。。这样来回看了几次后,然后,他解下眼镜,不敢相信地拭擦了下镜片,又仔细地端详了许岩一番,他才回头望向邓伯南,惊讶地问道:“你不是在开我玩笑吧?这个年轻小伙子。。。他就是?”
“千真万确,我保证就是。”
许岩站前一步,沉声道:“您好!我是情报部四局的许岩!”
张秘书长明显呆滞了,他下意识地答道:“哦,你好,你好。。。”
很明显,对张朝阳来说,眼前的事情实在超出了他能接受的极限——许岩觉得,这倒也是正常的。倘若不是邓伯南在场证明,如果突然有个大学生跑出来跟自己说,估计自己也会把他当做个骗子的。
不止是张朝阳,在场众人看看许岩啧啧称奇,脸上却是满是感慨。
好在,张朝阳很快反应过来,爽朗地笑道:“您不厚道啊,也不事先提醒一声,让我出了这洋相——不好意思啊,我们接到通知,说会派遣一位对这种特异案件很有经验的人来负责这系列案件的调查,是这方面的权威——我就想了,既然是很有经验的,那该是一位年高德勋的同志了,没想到您居然这么年青。。。这个,真是出丑了!恕我多嘴问您一句——我看您这个相貌。。。您今年有没有二十岁啊?”
“秘书长,我是93年的,今年刚好20岁。”
张朝阳一拍大腿,他感慨道:“刚好二十!刚好二十!您年轻有为啊,这么年青,还担任了重要职务——看到您,我就感觉啊,我们这帮人的年纪,统统都活到狗身上了,哈哈!”
众人都是“哈哈”一笑,尴尬的气氛才渐渐散去。这时候,黄夕、唐敏等人也是坐着游览的电动车赶回来了。
大家相互介绍了下双方的身份,知道眼前众人身份,许岩这门外汉倒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黄夕却是微微凛然——她是知道路数的。
为了接待,这么隆重的礼节,很明显地不符合规矩。
所谓重礼于人必有所求,今天的这场宴席,只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也不知道锦城市这边想要干什么?
趁着众人进入时候乱哄哄的时候,黄夕凑近了许岩,低声说了自己的顾虑,许岩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没事的。”——许岩心里有数,这次锦城市异乎寻常的隆重接待,多半是邓伯南为昨晚的误会表达歉意罢了,并没有黄夕想的这么复杂。
当下,众人入席——按照国习惯,入席时候总要谦让一番的。
众人座次排定,服务员飞快地上菜。菜上齐之后,邓就开始致辞了,他举起了酒杯,笑眯眯地环视众人:“这个,我就先来说两句吧——今天,是个大好的日子!因为,对我们的工作进行指导,我们表示热烈欢迎!
来,这第一杯酒,对许组长和各位同志的到来表示欢迎吧!来,我先饮为敬了!”
邓伯南说着,率先一杯饮尽了杯中的红酒。这第一杯酒的理由十足,众人都是纷纷举杯,跟着一饮而尽。
很快,邓伯南又举起了酒杯,他笑吟吟地说:“这第二杯酒呢,就是要表达我们锦城父老对许组长的感谢!这里的几位同志,我是第一次见,但你们的许岩组长啊,我可是老相识了!
说着,邓伯南又是一饮而尽,众人也跟着饮尽。许岩还没放下酒杯呢,邓伯南又举起了杯子,他再次笑吟吟地说:“这第三杯酒呢,就是我们的美好心愿和祝贺了——正如大家所知道的那样,那桩案子,十分棘手!凶手手段凶残,案件至今未破,我们忧心忡忡啊!
我们祝愿,能顺利破获这个恶性大案,早日将那个凶残的凶手给抓获了,除掉这个大祸害!来,大家干杯吧!”
邓伯南巧舌如簧,一连串的好话不重复地出来,许岩听得眼睛都直了:“不带这样的吧?大家一口菜都没吃呢,就连喝三杯——这好像不是正常的应酬路数吧?”
但邓伯南提出的敬酒理由实在冠冕堂皇,许岩也找不到理由来推辞,只得第三次举起杯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然后,看着邓伯南又伸手想摸酒杯了,许岩看得头皮发麻,他赶紧抢在前面拿起了酒杯,干咳一声:“咳咳,我来说两句吧——这次,我们来锦城,目的就是要查明凶案真相,抓获凶手!我们刚下飞机,寸功未立便受到了这么热情的接待,我们感到很高兴,又是受之有愧。
在这里,我代表调查组的全体表个态吧:我们一定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案件的调查工作中,尽最大的力量,竭尽全力来破案,绝不懈怠!只要有一丝线索,我们都会追查到底,绝不放过那凶手,为那些遇害的无辜群众讨还这笔血债!
当然了,我们也希望能得相关部门的大力支持!在这里,请允许我先向诸位领导表示感谢了!”
这是许岩第一次在这种应酬场合说这种套话,这番发言稿还是黄夕事先给他拟好的,许岩不过是临时背出来罢了。但因为许岩平时跟那帮老油条厮混得多了,耳染目濡之下,这一番套话说起来居然也是四平八稳,像模像样的,不漏什么破绽。
当下,席间众人都是热烈鼓掌起来,邓伯南大声叫好:“好,好,好!这番可是立下了军令状了,我们大家都是听到了!这么有信心,同志们也是精神饱满,信心十足的样子,我这颗心可是放下一半了!我相信,有了这样的决心,这样的气概,在同志们的共同努力下,案件一定能顺利侦破的!来,大家来干一杯!”
几杯致辞酒下肚,酒席才算正式开始。然后,众人这才放开来,开始吃饭夹菜。有人招呼外面的服务员进来,来给大家上汤碗。在服务员端碗上汤的空暇时候,张朝阳笑道:“说句心里话,我不怕邓伯南和大家笑话,今天看到你们过来了,我这颗心啊,可是踏实了一大半了,今晚上才睡得着觉啊!”
“您太客气了。。。这是怎么说的呢?”
“唉,您不知道,蜀都大学那块,那一直是我对口联系的,自打这案件发案以来,大学的领导可是天天找我闹啊,说我们工作不力,没做好对他们师生的保护工作,说要告我们状去——
您别看,学校里那帮老师啊,别看着平时斯斯文文的,但关键时候,他们耍起流氓来,那也是蛮狠的。
看得出来,张朝阳是一位很诙谐的人,他操着一口山东口音的普通话,显得活灵活现,众人又是齐齐抱腹大笑,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许岩没那个荣幸能亲眼见过锦城,不过他看众人笑得那么开心,顿时心下有数了:这位齐声,多半是口音比较重的领导了,以至于下属们都喜欢拿他的口音来开玩笑。
等着众人欢笑过后,张继续讲述:“那天,害得我足足花了半个钟头,才把事情解释了,可我瞅着他还是不怎么相信的:‘嗯嗯,老张,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吧。反正,在外面有什么麻烦,你赶紧处理妥了,不要再闹出这样的事啊。’——我说,这是哪跟哪的事啊,问题是我一根毫毛都没碰她们啊!好不容易跟齐声说清楚了,可回家里,那麻烦就更大了——我老婆那边,可是好几天没让我进门了。
邓伯南可以作证的,为了蜀都大学的案子,我可是被多面夹击,焦头烂额,不得安生啊!直到您过来接手这案子,咱才松了口气,这话是怎么说的——可是终于来救咱们了,亲人啊,咱可是总算把你们给盼来了!”
满席哄堂大笑,几位女士都是笑得花枝招展,前仰后合。
第三百零一节 赔偿
邓伯南点头道:“老曹说的是真的,许处长,你不知道,这段时间里,咱们锦城市局为这案子,那确实也是拼老命了。不说别的,就我知道的,老曹驻点在蜀都大学的办案点那边,已经是大半个月没回家了,这趟,他是知道了京城的专案组过来,才特意专门从办案点过来欢迎许处长您的。
许处长啊,咱们市局为这案子,确实是尽心尽力了。前阵子的寒冬腊月里,零下五度的雪天,我们民警还坚守在岗位上蹲守,一个个都冻成了雪人了,跟我敬礼时候人都直哆嗦站不稳了,话都快说不出来——看着同志们这样子,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感觉吧,破案的事,不但是讲努力就行了,还是要讲点运气的。就像古人说的,谋事成人,成事在天,咱们市局已经够拼命了,但无奈运气不是很好,就是找不到线索,这也怪不得咱们的同志,许处长,您说是不是这道理?”
说着,邓伯南手上握着酒杯,却是没举起来,他目光炯炯地看着许岩,虽然脸在微笑,但那眼神深处却是透出了几分紧张和焦虑的味道——不止是他,曹副局长也在注视着许岩,此时此刻,他的脸上早就没了丝毫笑意,有的只是焦虑和祈求。
那一刻,许岩真的有种感觉:眼前的这几位论起岁数可以当自己父亲那辈的高级官员们,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被审讯的嫌疑犯看着警察,目光里全是哀求,像是自己接下来的言行举止能决定他们的命运似的。尤其是那位曹副局长,他紧张得额头都出汗了,手紧紧地抓住了杯子,眼神焦虑不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岩搞不明白,不过,他直觉地知道,这是今天宴席的最关键时候,这时候。自己是万万不可随便说错话的。
许岩缓缓点头,很谨慎地说:“邓市长说得有道理,很多事,确实是要看运气的——办案子。也是这样,进展不顺利,不能怪同志们。”
听许岩附和邓伯南的说法,在座锦城的几位领导都像是松了口气。他们很隐蔽地交换了个眼神,邓伯南很感触地感慨道:“许处长不愧是中央下来的干部。这水平就是高,通情达理,知道我们基层工作的为难,体恤我们做事的同志啊!这一杯酒,我要单独敬许处长的,感谢许处长对我们基层工作的关照和体谅啊!还请许处长对我们的工作多指点,多批评——来,干了吧!”
“哪里哪里,是我要向锦城的同志们学习才对——邓市长,我敬您!”
随着许岩和邓伯南单独干了一杯。席间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了。当下,张秘书长又大声地招呼道:“来来来,许处长,您是第一次来咱们锦城吧?我们锦城的特色菜,那风味可是一绝,是中国八大菜系中的独具特色的。来,尝尝这个‘夫妻肺片’——呵呵,许处长,夫妻肺片这个菜,全国的馆子都有得做。但只有在咱们锦城,您才能吃到最正宗的!
许处长,不瞒您说,外地的川菜馆子。我也吃过几次,感觉特难吃——那些厨子,除了拼命地放辣椒和放油,他们还懂什么?咱们锦城菜肴里的鲜活、美味这些特色,那些外地的川菜馆厨子没一个能学到神韵的,一说到咱们锦城特色。他们就只知道拼命放辣椒,把我们锦城菜的名头都给搞坏了——许处长,您尝尝,这个肺片,跟您在外边吃的,可有什么不同吗?这味道,是不是更鲜活一些?”
许岩夹了几片“夫妻肺片”——这玩意跟自己在蜀都大学后门巷子里小店吃的味道好像没啥不同。但看着张秘书长盛情款款的样子,他也不好意思揭穿,只能顺着张秘书长的口吻说:“果然味道很鲜活,这味道,跟外面吃的果然不一样啊!”
众人一番杯觥交错,彼此敬酒。警备区那位脸庞黝黑的吕副政委在开始的时候说话很少,显得颇为低调,但几杯酒下肚,他就活跃起来了,开始问许岩:“许处长,你们情报部那边,有个姓文的局长,三十几岁的人,他跟我很熟的,交情很好!他叫文。。。文什么了?”
许岩心想你连文修之的名字都说不全,还好意思说跟人家交情很好?他不动声色地使个眼色,黄夕却是已经甜甜地微笑了:“吕政委,您说的,是不是我们的局长文修之文呢?”
场面上应酬,上司在谈话的时候,当部下的一般是不好插话的。但也有例外,比如黄夕这样青春靓丽的美女,那是什么地方都有特权的,她这样插话回答,吕政委一点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反倒是显得很兴奋:“对对对,就是叫文修之的!他可真是个人物,酒量可真是好,上次他带队下来锦城,警备区请他吃饭,我和张政委请他吃饭,结果他一对二,硬生生地把我们给灌倒了——厉害啊!后来,我就跟张政委说了,就凭文大校的这酒量,又这么年轻,他迟早是要升将军的啊!”
许岩和黄夕对视一眼,许岩微微颌首,黄夕这才甜笑着出声道:“吕政委啊,您真是火眼金睛,料事如神!蒙您贵言了,文局长刚刚从国防大培训回来,已经晋升少将军衔了——现在,他已经晋升咱们情报部的副部长了。”
听到文修之已经晋升了少将副部长,那位吕政委“啊啊”两声,一拍大腿:“我就说咧,我就说咧!我早说这小子是将军的料!唉,这家伙,升了将军都不打个电话请客,莫非是想躲过这顿酒了吗?不行,我得打电话骂他去!”
吕政委说得眉飞色舞,很是兴高采烈的样子,但在座几位都是人精,哪哥看不出吕政委兴奋表情下所掩盖的那一丝失落和寂寞——三十几岁的文修之,都已经直截升了将军,而吕政委都已经五十多了,却依旧还是个大校,这辈子估计都不会有升将军的机会了。若说这位吕政委心里没点失落,那估计是不可能的。
好在这位吕政委很快调整了心态,恢复了欢快的表情。他跟许岩讲起他跟文修之交往的事情——在许岩看来,他跟文修之的交往无非就是上次文修之带队下来,他负责安排后勤事务,陪着吃了两顿饭喝了几通酒而已。但在这位吕政委口中,这一番际遇那实在是人间罕见的深厚友谊啊!在酒桌上,文修之亲口喊他“老哥”,他管文修之叫“老弟”,简直就是亲兄弟一般的过命交情啊!
吕政委喷着酒气。攀着许岩的肩膀:“许处长,这次来锦城出任务,你好好干,加油干!把事情处理好了,我给我那老弟打电话,让他好好关照你!只要我开口了,我那老弟是一定帮忙的!我跟文部长的交情,那是没说的,这种事,我老弟准给我这个面子!
我那位老弟现在已经是副部长了。有他为你说话,你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许处长你那么年轻,前途无量啊,将来啊,我瞅着也准是个将军的料子!”
吕政委说话的时候,黄夕在抿着嘴笑,唐敏则微微迷离着眼睛,看着许岩,眼神中蕴涵着说不出的嘲讽味道——其实在座的大家都知道的,文修之跟许岩的关系好得很。哪用得着谁给文修之打电话,许岩本身就是文修之的头号心腹。
文部长谁的面子都可能不给,哪怕是上级领导都好,文局长都有可能给顶回去的。可唯独是许岩的面子。他是绝不会驳回的——哪怕是文局长正在大发雷霆呢,可只要许岩的电话打过来,他准马上变得喜笑颜开地接电话,绝不会有什么迁怒之类的事情——这种待遇,只怕文部长老爹也不过如此了。
大家都在私下猜测,文局长对许岩这么好。这么异乎寻常的宠信,搞不好他其实是文局长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呃,要不,许岩就是哪位大领导的私生子,托文局长照顾的?
感受着众人异样的目光,许岩不动声色:“这可真是太好了,我们可是要谢谢吕政委的提携,拜托一定要帮我们在文部长那边多多美言了!这杯酒,我们可就先干为敬了!”
这一顿饭吃了约莫两个多小时,席间很热闹,大家杯觥交错,谈笑风生,说笑得十分快意。但事后,许岩回想起来,好像这顿酒席里,好像也没说什么正经事,总结起来的话,无非就是一些攀交情和套近乎的话罢了。
这场酒席,许岩作为主宾,自然是作为众人的火力聚焦点,锦城的领导们轮番地向他敬酒。许岩体质特殊,倒是无所谓,杯到酒干罢了,但部下们就看不下去了,黄夕挺身而出,自告奋勇地帮许岩挡酒,唐敏则更厉害,她端起酒杯,主动向锦城的众人敬酒,七八杯红酒下肚,她依然面不改色,还笑吟吟地要跟张副秘书长和曹副局长来个“单挑一串”,吓得张秘书长连连拱手求饶:“不行了不行了,许处长,您强将手下无弱兵,我甘拜下风!我认输还不行吗?”
许岩看得好笑——其实酒桌上喝酒这种事,也是欺软怕硬的。开始时候,看到许岩这边人少还有两个女的,锦城的官员们自然就嚣张起来了,连连主动敬酒。但等黄夕和唐敏一发力,他们才发现不好惹,立即就暴露了弱鸡本质。
一通酒喝到了下午两点多,大家都是饭饱酒足了,邓市长才提议散席了。大家交换了各自的电话号码,踉踉跄跄地往外走着。
许岩倒是无妨,他体质特殊,只要稍一运气,所有的酒精便都从毛孔里散发出来了,他重又变得一身清爽,头脑清醒了。
邓伯南凑近许岩,招呼了一声,许岩诧异地转头望着他:“邓市长?”
邓伯南今天也喝了不少酒,他说话的舌头有点大,但声音还是清晰的,他说:“许处长,麻烦稍等下——我有点事跟你商量的。”
许岩点头,他对部下们交代了一声,让大家先在车上等着自己。然后,许岩才重新回到别墅里,和邓伯南一起上了二楼,在那边有个小隔间。
进了隔间里,邓伯南再次为昨晚刑侦支队误会的事向许岩道歉,许岩笑道:“邓市长太客气了,一点小事而已,没必要这么介意的——同志们也是为工作,邓市长对他们也不要太责怪了。”
俩人又闲聊了一阵,都是些无关重要的闲话,邓伯南抬手看看手表:“时间不早了,咱们就到此为止吧——许处长真是海量啊,咱们老骨头,真是不行了。”邓伯南起身,却是把拿着的黑色皮包很自然地塞到许岩的手上了。
看着那鼓鼓的皮包,许岩一愣,他蹙着眉头问道:“邓市长,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邓伯南很坦然地说道:“许处长,您别想多了——昨晚,那帮小崽子闯进你家,砸坏了你家不少东西,这个,天经地义的,砸坏东西肯定就要赔嘛!咱们锦城市局执法错误,这当然要给您赔偿了,当然,这还不能弥补咱们的错误,但总算是一点心意吧,希望你能原谅吧。”
许岩想了一阵——公安局的干警砸烂了自家的家具,现在要赔偿,好像在道理上说得也通?他迟疑道:“损失。。。只怕要不了这么多钱吧?”
邓伯南笑道:“许处长,除了家具的损失赔偿,还有人身伤害的损失赔偿啊!我知道的,昨晚咱们的那帮小崽子下手不轻啊,搞不好脑震荡啊内出血就麻烦了——许处长您去医院拍个片子,再买点营养品补下身子,这也是正常的开支嘛!现在的医疗费和营养费可不便宜啊!
反正,许处长,您只管放心治疗就是了,一定要把伤势给彻底治好!如果这赔偿不够,我们还可以追加的!反正,咱们锦城市局负责到底就是了!”
许岩不禁佩服起来:明明是给自己塞好处的**事,但邓伯南就有这个本事,人家就是能做得光明正大摆得上台面,哪怕就是监察部门来查都不能说什么——打坏东西打伤人要赔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至于赔偿损失该多少钱,那就完全是一笔糊涂账,赔一万不少,赔十万也不多。至于说起医疗费营养费开支,只要自己往医院一躺,那就是无底的黑洞了,谁都说不清楚到底该多少合适!
一切过程完全合法合理,不怕人查!这种手段,这可比黄山高明多了——这就是水平的差距啊,难怪邓伯南是局长而黄山才只是个支队长!(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节 缘由
许岩开车把部下们送回了宾馆——按照锦城市府的安排,专案组的住处安排在蜀都大学前门附近的一家宾馆,档次不算很高,但却还干净,离学校很近。
回宾馆以后,许岩宣布:众人都回房间休息,晚上七点集合!
部下们如临大赦,各自散去回自己房间休息了。许岩却叫住了黄夕:“黄夕,你留一下!”
“啊,许处长,您还有事吗?”
“哎,黄夕,我跟你打听点事,你跟我来。”把黄夕带到了宾馆大厅的偏僻角落,许岩才严肃地问道:“黄夕,这次总部给我安排的人员。。。我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啊?”
听许岩这样问,黄夕眼睛骨溜溜地转,像只狡猾的小狐狸:“许处长,您这样问法,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了——哪里古怪了?”
“嘿嘿,还不古怪?这么重大的案情,怎么派了个女同志过来?”
“女同志?”黄夕露出了悲痛的表情:“许处长,你在嫌弃我吧?我虽然是女同志,但我很能干的,我跟你也这么久了,您怎么能抛弃我呢。。。”
许岩没好气地挥手:“去去去,黄夕,你别跟我耍嘴皮子,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你——你知道我说谁的!”
黄夕唇边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她笑吟吟地说:“许处长,我还真不知道了——您到底是在说谁啊?”
对这个小妮子的狡猾劲头,许岩还真拿她没办法。他恨得牙痒痒的,压低了声音:“黄夕,你再这样跟我装傻,我可是要恼了啊——唐敏!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她一个文工团出身的,既不懂刑侦又不能打,她到底来干什么的?顺便来公款旅游的吗?”
听到许岩痛骂唐敏,黄夕脸上和眼里都是笑吟吟的,显得十分开心,但她的嘴上还是口是心非:“许处长。老人家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呢!您瞧不起女同志,这不好吧?唐敏同志是从文工团调来的,那又怎么样呢?难道文工团的女战士就不能担当重任了吗?难道许处长您对咱们的文艺工作者有什么歧视吗?难道说。就因为唐敏同志长得漂亮一点,许处长您就对她有什么偏见了吗?难道说。。。。”
“去去去!”许岩打断黄夕,他没好气地说:“哪来这么啰啰嗦嗦!说,部里调她过来到底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
“废话了。部里的用意,老娘当然知道!无非就是局里看着老娘这么久还没能把你这废物骗**拿下,所以你干爹文修之猜你可能不是很喜欢老娘这种青春美少女,说不定你喜欢的是妩媚的诱惑御姐,所以派多一个类型给你选择罢了!这么简单的事情,有什么猜不到的?你丫装着猜不到,是在故意装傻还是在老娘面前扮纯洁?你真以为老娘还信你是纯情小处男啊?!我呸!去日本那次,你就跟台湾过来的小娘们打得火热,搞不好滚过床单了吧?!”
以上是黄夕的心理吐槽,但她当然不会出来。她很无辜地说道:“许处长,上级首长安排人事的用意,怎么会告诉我这小少校呢?许处长,您既是反恐处的处长,又是专案组的组长,咱们的人事安排,您该知道才对的,怎么反问起我来了呢?”
被黄夕这样反问,许岩还真是答不上话来——是啊,无论是军衔也好。级别也好,职务也好,自己都在黄夕之上,怎么是反倒过来要自己向黄夕提问?
许岩被哽得哑口无言。他郁闷地说:“算了,那我不问你这个事了——”
黄夕马上转身:“哦,那许处长,我回去休息了。。。”
“哎,黄夕,你别忙着走!我还有另外一件事问你咧!”
黄夕转过身来。她呈现给许岩的已是一张苦瓜脸:“我说许处长,你就放过我吧!我昨晚七点钟从京城的总部紧急出发的,十一点多钟到机场,午夜二点的飞机,午夜六点到锦城降落。。。然后我就一直马不停蹄地东奔西走,忙到现在,我连个补水面膜都没敷呢。。。许处长啊,您可要知道,熬夜和休息不足,那是女孩子美容的大敌咧!您这样把我当成牲口来使唤,把我熬成黄面婆了,嫁不出去,到时候你负责的吗?”
许岩吓了一跳,连忙举手示意投降:“最后一个问题!问完这问题,马上放黄夕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快说快说!”
许岩压低了声量:“安排给我的副组长,张文斌。。。他好像跟我有过节?但这个人,我从来都没见过,更没得罪过,我搞不明白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听了许岩的问话,黄夕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她反问道:“许处长,张文斌的事。。。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呢?”
“我当然不知道了——我若是知道,又何必来问你呢?”
“哦。。。”黄夕沉吟着,她目光游离,然后,她迟疑地说:“这个事吧。。。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要说是我说的啊!”
“好,你放心吧——快说吧!”
“好咧,这个事,说来就有点话长了,我就简单点说吧——今年,我们四局有一个提副团的名额,本来局里面已开过局务会了,决定是给张文斌的,因为张文斌是三年的正营了,够年限了,又有几次嘉奖和一次三等功,大家都认为,这个名额给他是很合适的,其他几个正营级干部,条件都不如他。。。但后来,他没能晋升成。”
黄夕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许岩,那怯生生的神情,像一只偷吃大米的小老鼠在观察猫一般。许岩听得莫名其妙:“哦哦,张文斌没能晋升成?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不让他晋升的?他干嘛对我有意见啊?”
黄夕低声说:“张文斌没能晋升的原因,是因为那提副团的名额,临时被别人给抢了——”
许岩:“。。。。。。。”
“局务会都开过了,后来,不知怎么回事了,文局长忽然改变了主意,拍板决定要把这名额给你,让你越级提拔——从副营越过正营级。直升到副团。咳咳,事情就是这样了。”
许岩:“。。。。。。。”
“然后,局里打算组建特别反恐处,张文斌当副处长的希望也是很大的。因为这两年,他带队出任务次数最多,任务成功率也很高,几次出生入死,但是没想到。。。”
说到这里。黄夕就不继续往下说了,许岩也猜得出她想说什么:“但是没想到,这副处长职务,又让许岩这个连情报部的大门都没踏入过一步的新人给抢了。”
黄夕怯生生地观察着许岩,小声地说:“许处长,那个,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我是不是能回去休息了?”
许岩无意识地挥挥手,黄夕欢欣雀跃,快步走人了。
望着她的背影。许岩又想起在宴席前单独相处时候,张文斌脸上那种苦涩的、嘲讽的笑容,还有他眼神中的黯淡和失落。
张文斌正值人生最巅峰的年华,正是满怀意气准备施展才华的时候,却是两次进步的机会都被自己给挡路了。
现在,许岩终于理解了那位张文斌那苦涩的脸——假若是自己,一直兢兢业业,出生入死,多次受伤和立功,平时都是得到上头和同志们一致看好的。。。好吧。到了真正要提拔的时候,上头却是提拔了其他人。
要知道,在情报部内部,和许岩接触过的。只有很少的寥寥数人,而知道许岩的神奇本领和他在几次危机事件中所起到的关键作用的人,那就更少了。对四局大部分人来说,“许岩”这个名字仅仅只是花名册上的一个符号而已。他们不清楚这叫“许岩”的少年到底干了什么,有什么业绩,他们只知道。这少年几个月前被特招加入,一进来就是上尉军衔了,然后在随后的三个月里,许上尉晋升的速度连直升飞机都望尘莫及,飞快地从连级上尉晋升为副营级的少校,然后又迅速从副营级的少校越级提拔为副团级的中校!
这么神奇的晋升速度,却是发生在一个连四局大门都没有踏入过、连一天正式班都没有上过的少年身上,这样的事情,怎让大家服气?——这么说来,张文斌对自己有意见,那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
想通了事情的因果,一时间,许岩只觉得心头百感交集——这件事,对张文斌好像确实有点不公平,可是,又该怪谁呢?
是自己的错?可是自己又不是官迷,这副团级级别,这处长的职务,都不是自己去哀求谁得来的,是文修之主动给自己争取的——而且,许岩觉得,自己的能力也好,过往的贡献也好,都配得上这职务。
难道,是张文斌的错?
许岩的思路忽然豁然开朗:嗯,没错,就是张文斌的错!张少校如果能秉承一个军人的大公无私觉悟,以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来看待这问题,以对国家和人民高度负责的态度来思考,那他肯定就能正确对待这次提拔事件!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张文斌的心胸狭窄,过于看重个人得失,没能正确对待待遇和级别问题——难道,不提副团级,不能当处长,他就不能继续全心全意地为国家服务了吗?
难道,张文斌同志就忘记了,在革命战争时期,我们有多少先烈,抛头颅洒热血,壮烈牺牲——这些无私先烈的事迹,至今依然历历在目。张文斌同志为什么不能向他们学习,做一个高尚的人,纯洁的人,不计较个人得失的人,一心为公的人呢?
难道。。。。。。。。
接下来的思路,许岩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再循着这条思路想下去,他怕自己会恶心得呕吐了。虽然从小到大,老师都是用这样的道理来教导许岩的,但现在,轮到自己当领导了,许岩发现,自己实在没有这么厚的脸皮,能对着别人一本正经地说着这种大家都明知很虚伪的大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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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许岩准时地来到调查组下榻的宾馆。许岩进宾馆大堂时候,看到黄夕正急匆匆地从里面出来,她穿着一身浅黄色的高领毛衣。衬得她的身材越发窈窕和俊秀。见到许岩,她招呼道:“许处!”
“嗯,黄夕?大家都起来了吗?”
“都起来了,大家都在餐厅吃东西。”
许岩和黄夕联袂进了餐厅。他看到自己的部下们都穿着便装,围坐在一张卡座前聊天。看到许岩走过来,众人都是纷纷起身,许岩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客气地打着招呼:“都吃过了吗?休息好了吗?”
众人纷纷点头,都说是已经吃好睡好了,许岩才安然在卡座坐下。黄夕招呼服务员帮着许岩叫来一杯咖啡,许岩道声谢,这才目光炯炯地望向众人:“既然大家都是吃好睡好了,那我们就来谈下工作吧。”
许岩话音刚落,众人纷纷掀开了自己的随身包,从里面拿出了笔记本,摊在了桌子上,手上拿着钢笔。一副聆听领导指示的架势,许岩不禁苦笑:“这是我们内部商量,不用这么郑重的——把笔记本收起来吧,这是在餐厅,摆出这样的阵势,周围人看到会奇怪的。
是这样的,我已经跟锦城市局约了时间,两边的案件碰头会定在今晚八点,就在蜀都大学的保卫处,我们跟锦城市局的专案组见面。接手他们的调查资料。呃,在接触锦城市局之前,大家有些什么意见,都可以畅所欲言吧。
不必要有什么顾虑。我们是自己人,这是内部交流——老史,你是技术侦查的专家,有些什么意见,不妨给我们说说?”
看到许岩的目光望过来,史勋少校点头。平静地说:“既然许处长点名了,那我就谈下技侦方面的个人意见,不是很成熟,还请同志们多多批评和指正。”
然后,史勋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他看了几眼,沉稳地说:“许处长,看了锦城市公安局通报的案情纪要,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在凶案的现场,锦城公安部门检查到了一种不明成分的液体,按他们的说法是‘很像某种生物的体液分泌’,但他们却无法分析得出这种分泌液的成分和源头出处。现在,他们已把这种液体给封存然后将它给送给公安大学的刑侦实验室给送检了。
这个细节,让我想起了一件事:当初王中茂被击杀后,我也是负责案件的现场勘查的。在王中茂藏身的那处房内,除了遇害者的尸骸之外,我们也发现了一种特别的黏稠液体。。。。。。当时,我们对那些液体进行了提留和检验,对其成分进行了分析和化验。”
许岩饶有兴趣地问道:“哦?得出什么结论了吗?”
“许处长,来之前,我考虑到了,蜀都大学的案子,可能会与王中茂的案子有些重合,所以,来之前,我带来了王中茂案件的一些检测报告,请您过目。”
史勋说着,兴致勃勃地向许岩递上了一叠报告。
许岩接过了这叠报告,打开来匆匆一阅,顿时头晕脑胀:这叠报告上到处都是各种弯弯曲曲的曲线和数据,还有各种英文字母的代号和一些莫名其妙的代名词,什么“pcr”、“rtp”、“核酸检测量”、“部分变性”、“细胞仪”、“酸变性”、“细胞增殖周期”。。。。。。那些曲线复杂得像是印象派画家喝醉之后的杰作,各种英文字母和数字掺杂,复杂得像一团扭曲的乱麻。
看着手上的厚厚的检测报告,许岩眼皮发跳,尴尬得脸上微红,他很想说这些玩意,它认识老子,老子可不认识它,但这话却是委实说不出口来——自己可是专案调查组的组长,现在,当着那么多部下的面,自己承认自己看不懂一份检测报告,那自己这个堂堂领导的面子往哪里搁?
尤其是,在场的还有张文斌这个对头在,对于自己当他的领导,张文斌这家伙可是一肚子的不服气的。
许岩偷眼瞄了一眼张文斌,然后,他不动声色地点着头,一页页地翻阅着报告,口中“嗯嗯”有声,仿佛对手上的这叠报告看得很入神很认真的样子,赞叹道:“不错不错,史科长的准备工作做得很踏实,这检测报告也是做得很认真很全面,可见你是用心了。。。嗯嗯,不错不错。。。来来,黄夕,你也看一下吧!”
许岩把报告递给了自己左手边上的黄夕,那迫不及待的神态,像是他递出去的不是一叠纸,而递出一块烧红的煤炭。
黄夕接过了报告,翻了几页,她诧异地微微抬起眉,望向了许岩,目光中微含惊讶——许岩脸上一红,他避开了黄夕的目光,望向其他的地方。
黄夕看得很快,几页报告“哗哗哗”很快就看完了,然后,她什么也没说,顺手又把报告递给了她身边的张文斌,张文斌打开报告,只看了一眼,他马上就皱起了眉头。但是,他也是什么都没说,也是像许岩这样邹有介事地看了几分钟,转身把报告给递给了身边的王志文。。。然后王志文看过之后又递给了高峰。。。高峰看过之后又递给了牛元山。。。
许岩在看着部下们一本正经地做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动作,倘若不是要顾忌自己的形象,许岩简直想要笑出声来了:这件事,委实也太滑稽了!
许岩不是妄自狂妄,但他觉得,以自己重点大学大学生的水准都看不明白这份检测报告,那,眼前这帮只懂得翻墙走壁端墙杀人的特种兵大爷们能看得懂,那才叫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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