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节 心魔
隐隐听到了赵天宇的感慨,他身边女孩子好奇地望向他,看着他那凝重的神色,她不由又转身看了一眼许岩,她轻声问道:“天宇,这个男生,是什么人啊?我看你好像对他很重视的样子他是你很好交情的朋友吗?”
赵天宇苦涩地一笑:“小娜,男人的事情,女人不懂的——在我们男人之间,彼此重视和尊敬的,往往都是我们自己的敌人,而不是朋友。”
“敌人?”听到敌人两个字,小娜微微惊讶,她睁大了眼睛,回头又看了一眼许岩,看着那大男孩双手插在裤袋里悠然闲逛的样子,看着他那和煦的微笑,她怎么样也没办法把眼前这个气质温和、相貌俊朗的大男孩和“敌人”两字联系在一起在她印象里,赵天宇可是一位很有本事、很有能力的成功企业家,而眼前的这个大男孩,看着顶多也就是个在校大学生罢了,两人压根是不同世界的人,他怎有资格成为赵天宇的敌人?
她诧异地说:“天宇,不会吧?这该还是个学生吧?他怎可能是你的敌人?”
“说是敌人可能过了……该说是对手吧。”说着,赵天宇忍不住又望了许岩一眼,他叹道:“不可小觑的对手。”
“岩子,我说,你跟那装模作样的家伙有什么好聊的?”胖子刘洋郁闷地说,他愤愤地望了一眼赵天宇那边,低声说道:“你不记得了吗?当时,他为了追宫雪婷,干的那些龌龊事情,你不记得了?咱们一起出去野营时候。他故意给你使绊子,假装说车子满座了,不让你上车呢这样的人。你对他那么客气干什么呢?”
许岩微微挑了下眉:“是吗?我还真忘了。”倘若刘洋不说,许岩还真忘记有这么一桩事情了。
他望了一眼赵天宇的背影。心里感叹:这是为什么呢?当初自己暗恋宫雪婷的时候,可是把赵天宇给恨得半死的,但现在,胖子重提往事的时候,昔日的点点滴滴,在自己心头却是激不起一点涟漪了,自己不再怨恨和记仇,只是觉得有点好笑:
当初。大家都太年轻啊!
这是因为经历了生离死别的惨痛,使自己变得宽宏大度,还是因为修炼的功法,使得自己的心性变得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冷漠呢?
许岩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了。
胖子愤怒地说起当年赵天宇故意为难许岩的事情来,但许岩外面闯荡一段时日,见的世面也多了,他倒是觉得,赵天宇做的这些算不了什么许岩问心自问,倘若是自己身处昔日赵天宇的地位。自己有钱也有身家,社会上略有地位和身份,自己喜欢上了一个漂亮的师妹。但那漂亮师妹身边却是出现了一个*丝小白脸,这小子一没钱二没势,有的只是一张讨女孩子喜欢的小白脸和一条如簧之舌,偏偏自己那漂亮小师妹对他又很亲热许岩自问,倘若是自己身处当时赵天宇的位置,自己做出的事情说不定会更过分。
起码,这位赵师兄为难自己的时候还是放在明处来的,还算得上光明磊落这位赵师兄虽然使坏,他可没有找黑社会的混混来揍自己一顿来恫吓自己不能再接近宫雪婷。也没有收买几个派出所民警把自己抓回所里教训一顿以赵天宇的实力来说,这些事情。他应该完全能做得到的,但他却是并没有做。这就说明了,赵师兄做事情起码还是心存底线的。
倘若是自己的话,如果有个*丝突然冒出来调戏挑逗朱佑香的话,自己可未必能有这么好的修养,搞不好会公报私仇请情报部的人去抓他回去收拾一顿也有的呃,就比如那位丁三先生那样。
因为碰到了赵天宇,许岩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问道:“胖子,我不在学校的这段日子里,你可听到宫雪婷同学的消息?”
“宫雪婷同学?”胖子望了许岩一眼,这目光中可是大有深意的但好在,他并没有嘲笑许岩,只是沉吟着说:“说起宫雪婷,这些日子里,我倒是和她碰到过几次。有一次,她还跟我问起你,说好久没见到许岩同学你了,问我你去哪里了?我那时当然不知道你去哪里了,只能说不知道了除此以外,我跟她就没什么交往了。”
刘洋看着许岩,欲言又止,许岩微微蹙眉:“胖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了,别搞吞吞吐吐那套。”
“呃,也好吧我虽然跟宫雪婷没什么交往,不过,我听国贸系的一些女生说了,听说宫雪婷同学最近……跟司徒老师来往得很密切,他们之间……差不多也是公开化了,只怕已经是恋人关系了。”
刘洋惴惴不安地看着许岩,然后,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岩子,我觉得,对宫雪婷,你还是不要再惦记了。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再想也没有用了,是不是?何况,岩子你现在,有钱有身家,人长得又帅,要找什么样的女朋友不行呢?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要惦记着她一个呢?”
许岩默然无语宫雪婷和司徒笑老师会走到一起,这是他早就预料之中的事情了。但不知为什么,有些事情,就算是自己明知道也好,亲耳听到有人明确地说出来,许岩还是忍不住心里隐隐难受。
但还好,许岩的难受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剧烈或许是经历了朱佑香牺牲的惨痛,许岩对痛苦的承受能力已经大大提升了,他并没有那么痛苦,只是心脏隐隐的抽痛了几下。
然后,他勉强地笑了笑:“咦,胖子,你还没选你的车呢?你不跟那李小姐问问,看看有些什么好的车子介绍?”
老实说,许岩这番转移话题的技巧是颇为笨拙的。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好在胖子颇为善解人意,他没有揭穿许岩,只是笑笑就走开了。
许岩松了口气。他觉得气闷,走到4s店的门口。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习习凉风,心情却是莫名地郁闷起来了。
他透过玻璃橱窗,看到胖子还在里边和销售小姐围着一辆新出的途观suv在聊得火热呢,胖子在车旁蹿上蹿下,那臃肿的身躯活跃得像只老鼠似的,说得眉飞色舞,而那销售小姐李小姐仿佛也看到了今天售车的希望,脸上笑意盎然。有几次,像是胖子对她说了些什么挑逗的话,她笑得花枝直摇,乐不可支。
许岩站在门口等了足足十来分钟了,胖子还是跟那位美女说个没完没了的,透过销售大厅的玻璃,他看到了大厅里一排排明亮发光的崭新车子,看到了展厅里在汽车旁边穿梭观看的人群,耳边听着那杂乱的喧嚣,许岩的心情却是莫名地烦躁起来了胖子也太不识趣了吧。买个车子而已,看中就行了吧,那么多啰嗦废话干什么呢?
胖子难道不知道。浪费时间就等于浪费生命,就等于谋财害命。对修真者来说,浪费时间就等于耽搁修为胖子,他是故意的,他就是在故意谋害自己!
他故意的,他就是想害自己不能修炼得道!
许岩忽然变得愤怒起来,眼前的一切,这繁华的街道,这熙攘的人群。这热闹喧哗的城市街景,还有街上人们那各种各样的表情无论人们是笑的、皱眉的、平静的、焦急的他们的表情都是苍白的。虚伪的,眼前的世界。虚假得像是一层蒙在自己眼前的油画一般,那油画是活动的,栩栩如生!
这时候,在许岩心里充满了暴戾的力量,他浑身都涌动着跃跃欲试的冲动,无穷的力量从他体内涌出,他迫不及待地要把眼前这层虚假的画面给打破了去!
一瞬间,许岩的心中充满了破坏的冲动,他盯着周围的人群:“那个穿黑色西装的青年男子,看着他的打扮,该是哪家4s店的员工吧……还有这个穿着冬装裙子的丰满女郎,看装束打扮,该是来看车的顾客……还有那个戴着粗大金链子的壮汉,一看就不是好人……对,还有赵天宇,他和他的女朋友,太讨厌了……”
在许岩的心头,有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在迫不及待地怂恿着他:“上去,冲上去!一拳打爆他的脑袋,让他的血流出来,让他的脑浆爆炸飞出来!把这个胖婆娘的衣服给撕掉,让她光着屁股在街上逃跑,然后再追上去,把她的腿给打断,把她的脖子给扭断了去!杀!杀!汽车展厅里的所有人,街上的所有人,眼前的所有人,都全部杀了去,一个也不要放过!”
心头那嗜血的咆哮冲动是越来越为强烈,许岩从喉头里发出了低沉的一声咆哮,他的眼睛慢慢变得通红起来了,拳头也用力捏紧,发出“咯咯”的骨响声就在这一瞬间,突然,“心魔”两个字突然在许岩的脑海里闪了出来。
一瞬间,许岩心下凛然,他猛然从那暴躁的情绪中醒悟过来,背上冷汗直冒他深呼吸一口气,暗暗运行几个周天,平定了心神。
“刚刚,自己心里突然冒出来的这无名杀意,这就该是朱佑香以前曾说过的心魔吧?”
想起刚刚那一瞬间无来由的暴戾冲动,许岩心下恐惧,背上冒着冷汗自己性情一向温和,性子也颇为安静,刚刚怎么突然会有那么可怕的冲动想法,竟满脑子想着挥起拳头将眼前这些不认识的男女陌生人统统给打杀了?
那些暴戾的想法,就是这样突然地产生出来,完全没有预兆,自己也没有丝毫察觉,在刚刚那一瞬间,控制自己的脑袋和想法的,好像已经不是自己了,而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其他人!
自己刚刚竟会出现心境失控的现象,许岩不寒而栗。他隐隐猜测,怕是自己修行进度过快,根基不牢,在修炼的心境上出了问题,否则的话,刚刚自己那莫名其妙的烦躁和狂暴实在是没有理由的!
这时候。许岩才发现,自己的背上已是湿漉漉的,他正心有余悸呢。但这时候,身后却是突然有人在叫他。声音略微显得有点迟疑:“这位是……许少校吧?”
听到那叫声,他诧异地转过身来,却看到身后有几个人正在走近来,领头的一个中年男子身材粗壮精悍,短发平头,眼睛炯炯有神,一张瘦脸轮廓分明,脸相十分凶悍。许岩立即认了出来,来人却正是自己打过交道的熟人,锦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支队长黄山。
看到黄山,许岩心里“咯噔”地愣一下他还记得,黄山与自己合谋,干掉了那帮毒贩灭口,吞掉了那笔赃款。虽然说死的是死有余辜的毒贩,而且许岩对此也没有什么良心上的愧疚,但许岩对这件事是很不愿意记起的,顺带着。对黄山这个人,许岩也是不怎么想见他的。
许岩不想见黄山,但看起来。黄山却是很想见许岩。
确定是许岩之后,黄山露出了由衷的、惊喜的笑容,他大步走了过来,向许岩热情地伸出了手来,用力地和许岩握手,高兴地嚷道:“许少校……”
许岩向黄山使了个眼色,然后,后者猛然醒悟过来,连忙改了口:“呃。许……呃,许老弟。我们好久不见了!”
对方这么热情,许岩也不好太冷淡。他勉强地笑笑:“黄支,你好!好久不见。”
“呵呵,老弟啊,别那么见外,直接叫我黄山或者黄哥就好了。”黄山十分热情,他问许岩:“许老弟,前几天我一直想找你呢,但是可一直联系不上你,恰好今天过来给汽车做个保养呢,没想到恰好在这碰到你了对了,老弟今天你过来,是过来买车还是看车啊?”
“我陪一个朋友来看车,也顺带着买辆车子吧……”
“哈!巧了!”黄山很夸张地笑了一声,他指着身边的那个穿着西装的半秃中年男子,很高兴地说:“老弟,要买车的话,今天碰到我,可是找对人了。这位就是这家大众4s店的老板赫总,这位许少是有大来头的人物,也是我兄弟,他要买车的话,你可不许坑他啊!”
赫总是个四十来岁脑袋光秃秃的汉子,他的相貌有些凶,三角眼短眉毛,满脸横肉,但现在,他的表情可是一点不凶,他对着许岩喜笑颜开,弯着腰向许岩递过了一张名片,态度显得很卑微:“许少,您好!在下姓赫名春来,不敢称什么老总,就是做点小买卖养家糊口,都是靠朋友们的关照混口饭吃黄哥是开我玩笑了,许少是您的兄弟,我坑谁也不敢坑许少的啊?没说的,许少您要什么车,跟我说一声就成,我按成本价给您,一分钱不赚你的以后还请许少多多关照!”
这位赫总的态度过分客气,许岩诧异地望他一眼这位赫总能在市区开这么大的一家4s店的商人,身家起码也有几千万,他对自己的态度客气得有点过头了。看赫总那剃着青皮的脑袋,还有他亦步亦趋陪着笑脸跟在黄山身后的跟班姿势,许岩隐隐猜到了什么,心中若有所悟这位赫总,搞不好也是黑白两道兼做的吧?
许岩点点头,淡淡说:“赫总客气了,赫总是做大生意的人,我只是个普通学生,哪里敢说什么关照啊。”
许岩没想到,自己显得不冷不热的,那位赫总反而显得更加客气和巴结,他连连点头:“不敢不敢!许少,您有什么吩咐,尽管给我打电话好了,我一定给您安排满意了!”
正如许岩所猜测的那样,这位赫春来老板早年也是干混混起家的,后来帮地产公司搞拆迁,挣了第一桶金,现在已经是洗手上岸做正行了。但因为有着早年的经历,免不了有些大大小小的污点和黑账,最怕的就是被人掀老底,对着黄山这种警界实权官员,赫春来一向是刻意巴结的。
现在,眼看连黄支队长都说眼前许少爷是“大有来头”的人物,赫春来心中油然而生结交之心这位姓许的少年小小年纪便气度俨然,神态从容,多半是大有来头的人物,既然连黄山都要笑面相迎的人物,那赫春来怎么敢不去用心巴结?
黄山插话进来:“唉唉,老赫你就别忙了,许老弟是有大身份的人,未必看得上你的车子……哎,老弟啊,最近你上哪去啦?我一直想找你呢,可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我也没办法联系得上你。倘若不是今天在这边恰好碰到你,我可是打算要去京城总部找你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节 求助
黄山显得很热情,拉着许岩说个不停,弄得许岩老大的纳闷:虽然俗话说的四大铁中有一个就是说“分过赃”的,但我跟你黄山,虽然是有过“分赃”的交情,但你也不至于见到我就这么激动吧?
而且,许岩很清楚,黄山这种介于正邪之间的地头蛇,别看他只是个处级或者副处级官员,但他的能量却是远非他的官职的。他这种身份,也没必要这么刻意讨好自己吧?
“黄哥,我们要经常出任务,经常身不由己的。你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了许岩的问话,黄山没有说话,而是先看了下身后那位赫总一眼,后者也很识趣,立即笑道:“黄哥,许少,你们先聊,我还有点事情,先过去处理一下。”
黄山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看着郝春来走开了,他才不屑地笑笑,然后亲热地攀着许岩肩头:“来,岩老弟,我们找个地方喝茶去我知道有个馆子不错,就在附近不远。”
对于黄山的盛情,许岩敬谢不敏,他微笑道:“我还有朋友在这里选车呢,走不开,喝茶的事,我们改天再约吧黄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找我呢?有的话就在这边直接说好了,没必要走那么远的。”
黄山犹豫了下,他转头看看周围,迟疑了下,还是答应了:“我是找个安静的地方跟你好好谈的好吧,那我们出去说吧,这里的人还是太多了。”
黄山领着许岩出了4s的店门,走到了路边的树荫下,这里距离4s店有一段距离,在这喧闹的街边。只要不高声喧哗,在这里的谈话是不会有旁人听得到的。
看到黄山做出如此郑重其事的态度要和自己谈事,许岩微微诧异这位刑警头子心狠手辣。做事胆大包天,老实说。许岩对这个人还是有几分忌惮的,对他的事情,许岩可是一点都不想沾边,但既然不巧在这里碰上了,对方又抓住自己要详谈,许岩却也没办法推脱。
“怎么了,黄哥,这么紧张兮兮的?先说好了。如果是你们工作上的事情,你就不用跟我说了,咱们都是公务人员,犯纪律的事,咱们可不能做。而且,我这个人嘴巴特别大,又爱说梦话,怕是保守不了秘密的。”
黄山咧开嘴笑笑,那笑容显得别有深意:“老弟你真爱开玩笑,老弟你在那种部门上班。怎可能是多嘴的人?而且,老弟你也可以放心吧,我跟你说的事。也只是普通的密级,以老弟你的密级,绝对有权能知道的。”
许岩也起了一点好奇心:“哦,黄哥,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老弟,这阵子,你不在学校吧?”
“嗯,确实,我去京城走了一趟……不过。这跟你的事有关系吗?”
黄山摇头:“没什么关系……不过,我觉得。如果老弟你最近在学校里的话,老弟你应该立即就明白我想跟你说什么了。”
许岩愣了一下。他失笑道:“黄哥你真会开玩笑,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你想说什么呢?你这个干刑警队长的……”
说到“刑警”二字时候,许岩突然顿了一下,他突然想起路上胖子跟他提起的失踪案,他迟疑了下,问道:“黄哥,是不是跟我们学校的案子有关系?”
黄山翘起大拇指,满脸的赞叹之色:“许老弟,真有你的!不愧是情报部的特工,难怪年纪轻轻就是正营级少校了,心思机敏,料事如神,我们这边很多老警察都比不起你啊!”
许岩毕竟还是个少年,还有着少年人的好胜心和虚荣。虽然明知对方是在故意奉承自己,他还是心头一阵舒畅:“黄哥,你就别夸了,我也就是随便蒙的我刚刚从外地回来,刚刚听同学跟我说,说学校出了一个很轰动的案子,听说在校道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个人头,是我们学校女生的……其他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
“你说的,是你们学校张静宛遇害的案子……她的这案子,和另外两个女生的失踪案,还有先前的一些案子,都是归我们刑侦支队负责办。”
他看着许岩,笑了下,笑容有点狡黠:“最近,在你们学校出的事蛮多的。”
看着黄山那吞吞吐吐的狡猾表情,许岩就知道他是在故意卖关子了。倘若换个人这样做,许岩哪有功夫理睬他,但问题是,对方现在谈的是自己的学校的事,那些事甚至就可能发生在自己身边的,许岩不能不关心,虽然明知道对方是在引诱自己提问,他还是忍不住问道:“黄支队长,我是刚回来,不是很清楚我们学校的情况你说的这些,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个月,我们学校出了很多案子吗?”
黄山眼里掠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点点头:“多,很多!”
他压低了声音对许岩说:“这个把月来,在你们蜀都大学和周边,凶杀案件数量急剧增多,光是发现尸体的就有十一个遇害者了,其他的还有十多个失踪案,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
因为蜀都大是我们省里头号的大学,连续发生凶案,省、市两级领导都非常重视,市局已经安排了精干力量过来,派驻到蜀都大学我们已经成立了专案组,就设在你们蜀都大学的保卫处里。”
许岩惊讶地“哦”一声十多人遇害,十多人失踪,这样的案件,一旦公布了,那是震惊全国的大案了,但他还是不明白,黄山特意跟自己说这件事,到底是什么原因?
他笑道:“有黄哥出马,还有公安局那么多精兵强将,案子肯定是手到擒来了现在已经有点眉目了吧?”
黄山蹙眉苦笑,他摇头道:“老弟,如果案子真的很顺利,那我也不用特意来找你了压根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许岩有点惊讶:“黄哥。你在跟我开玩笑吧?既然上头领导重视,你们刑侦的力量应该也很强。
凶手犯案一次,找不到他的痕迹。这或许情有可原,但既然发现了十一具尸体。那就有十一处现场了,什么血迹、足迹、指纹、毛发、dna残留提取啊,这些东西凶手总该留下一点吧?
凶手连续犯案十一次,真的一点痕迹没留下?真能做得这么干净利索?”
黄山叹道:“许老弟,你说的,跟我们市政法委招书记说的,可是一模一样!不过,招书记可没你这么客气了。他就是指着我们的鼻子大骂了,说凶手连续犯案十几次,不可能一点线索都不留的,我们现在没进展,那是因为我们都是饭桶,废物,唉,就差没拿一盆狗血扑淋我们头上了。
老弟,其实我们有线索,只是。上头的领导不肯接受这个结论,认为我们是在瞎扯!”
许岩心头泛起不祥的预感:“呃?黄哥,你的意思是……”
黄山深深地望着他:“倘若我的判断没错的话。这次犯案的,不是人类。”
许岩脸上抽搐看着一面严肃的刑警队长郑重其事地对自己说“凶手不是人类”这种没有常识的话,他实在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对方了。
“凶手不是人类?黄支,你怎么知道的呢?”
“老弟,我跟你详细解释:这结论,可不是我随便得出来的。第一个原因,我在勘察现场的时候……”
“打住!”看着黄山越说越深入,竟有向自己这个外行透露侦查细节的意思,许岩赶紧叫停他是知道规矩的。就算自己是隶属情报部的特工也好,但像凶杀案这么严重的东西。一旦缠上身还是很麻烦的。在京城和日本,经历了几次冒险。许岩已是身心疲惫,回到了锦城这边,他希望做一名平凡度日的大学生,一点不想卷入这种重大案件里。
“黄哥,案件的具体细节,那是属于你们公安局侦办案件的机密,我不是公安局的干警,你说给我这样的外人知道,只怕不合适吧?”
黄山正色望着许岩,认真地说:“许老弟,这种事说给外人听,或许不怎么合适,但跟你说,这却是无妨的我记得,你还是病毒狂化症案件调查组的成员吧?说起来,你的密级该是比我还高呢!”他笑道:“难道,我们跟上级领导汇报都不行吗?”
“瞎,黄哥,别开这种玩笑。”
许岩苦笑道:“老哥,你的上级领导,我是不敢当的话说回来,黄哥,你跟我说这些,那也没用啊,对你们刑侦业务上的事情,我一窍不通。你就算跟我说了,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的。”
“如果是一般的凶杀案,我也不找老弟你了,但是,这次的案件,很可能是那种不一般的案件,对应对和处置这种蹊跷的案件,我们锦城警方没什么经验,而老弟你却是这方面的专家……”
听黄山这么说,许岩心头陡然警醒:因为自己成功处置了几件特殊的案件,在情报部里,自己也算是薄有虚名了。在京城时候,自己也被人称为应对病毒狂化症的专家但问题是,知道自己这个身份的,都是情报部和四局的官员,怎么黄山这样的地方警察也知道了?
“黄哥,我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许岩陡然变得警惕的眼神,黄山眼里露出了一丝狡黠,他笑吟吟地说:“天下公安是一家嘛!”
“啊?你的意思是说,京城公安那边……”
“没错我当年是公安大学毕业的,在京城公安局那边,我有不少同学,他们中间,有人也参加了搜捕那个王中茂的行动。前些日子,我跟同学通电话时候,把我遇到的难题跟他说了,我那同学就向我推荐了你他说了,在情报部有一位叫许岩的少校军官,很年青,但很了不起,特别擅长处置这种怪异案件。他跟我说了那次搜捕王中茂的行动,说那次见过你,还把你的相貌和岁数给形容了。我说啊,喝,还真这么巧啊,你说的这人我恰好认识!”
黄山这样对许岩说,脑子里却在回忆着自己同学的说话:‘老黄,你说的这个案子,我听了下细节,感觉这好像不是正常人类犯的案子。
我觉得吧,你这案子,倒是跟我们前不久碰到的王中茂案有点像,都是凶手特别强大、凶残、血腥,反人类特征非常明显,凶残程度超乎一般人想象,搞不好,你们的这案子也是这种类型的案子。这种案子,处理起来是很棘手的,没有上头的全力支持,这种案子是搞不下去的你们的当地政府那边怎么样?支持的力度大不大?”
“老赵,这案子,我们锦城的地方政府很重视,要人要钱都很痛快,我们不缺人力也不缺经费,但却是缺个办案的方向和思路对了,老赵,你刚刚说起的那王中茂案,那是个什么情况?能不能跟我说说这案子是怎么破的,让我也跟着学习一下经验?”
老赵在话筒里笑笑:“王中茂的这案子,在外面还是秘密,我也不方便跟你说得太多。不过,办这案子,我们京城公安局其实也就是给人家打打下手,负责一下外围警戒和搜查吧,真正复杂这案子的,是人家总参情报部的四局,他们有个专门的工作组,就是专门负责这种特种事务处理的。
我知道,里面有个姓许的少校,人是很年青,斯斯文文,看着就跟个大学生差不多,但人家确实是真材实料的!为围捕超级杀人凶犯王中茂时候,来了几百武警和警察,但看着一个小区里的十几栋大楼,我们齐局长和一大堆领导都是大眼瞪小眼,不知怎么办好。
这时候,就是那许少校,他在现场走了一圈,立即就定位了,指着一栋大楼,很肯定地说:就是这栋大楼,凶手就藏在这里面!结果,指挥部派人一搜,嘿,还真的就在这里面!
最后,还是那位许少校亲手击毙了那凶犯我可是听同事说了,那凶犯是个怪物,子弹都打不死的!倘若不是那许少校出手,那天死的人就多了!
老黄啊,我估计,你这案子,找谁都不好办,最好就是直接跟情报部联系,请他们派高手过去指导你们他们有专门的工作组,直接对中央负责,专门就是负责调查和处理这种特殊案子的,肯定比咱们地方公安局有经验……”
“啊,这敢情倒是好!只是老赵,总参的情报部,人家的规格太高,咱们锦城市局只怕高攀不上,人家未必肯搭理我们啊……老赵,你在情报部里有没有熟人?有没有路子,能不能给介绍一下?”
“这个……老黄,我倒是认识个姓柳的主任,是他们政治部的,以前有过业务联系。不过要请人家的高手下去你们锦城,他的面子未必够啊那姓许的少校,别看他年纪轻,但人家却是有真材实料的,架子也不小。
人家就一个少校,就连我们市局的边副局长和我们南城局的齐局长对人家都得客客气气的,我们边副局长私下想把他招揽过来呢,结果被人家首长发现了,把我们边副局长当场骂了个狗血淋头,平时那么牛逼的边副局长,却是连个屁都不敢放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节 案情
那天,挂了电话之后,黄山就一直在琢磨了:怎样才能把情报部的工作组给请下来呢?
部队和地方政府,那是完全不搭边的两条线。如果是锦城市公安局请求锦城警备区协助的话,警备区还是会给锦城政府一点面子的。但问题是,这次对象可不是地方军区啊,对方是总参情报部,是中央的要害部门,人家眼里可未必看得上一个地方公安局啊!
如果是按程序走公务流程,正常的流程只能是锦城市公安局请求蜀川省公安厅协助,然后蜀川省公安厅再向公安部请求协助,然后公安部再转给情报部请求协助——这样一级级地请示,一级级审批,就算对方最终肯答应都好,到情报部肯安排工作组下来的时候,那还真不知道是牛年马月的事了,破案的期限也早过了。
到时候,就算中央派下来的工作再厉害,能把案子破了把凶手给抓住了,但那时候,事情跟自己也没关系了——市里面不可能那么有耐心的,自己早被免职了!
总之,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关系到自己的仕途,黄山肯定是全力以赴的。既然知道情报部有能够解决这种案件的高人,于是,很自然地,他就想起了许岩——那个很年青的少校军官,蜀都大学的在校学生,他恰好就是情报部的。
在上次青秀山风景区的毒贩事件里,自己跟他还算结下了一份不浅的交情——在黄山看来,交情的深浅,那是以人民币来计算的。在上次的事件里,自己给了许岩塞了一份很大的谢礼,虽然自己的目的是为了让许岩闭嘴,但不管怎么说,这份交情,大家还是结下了。
本来,黄山的本意是想请许岩介绍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路子能跟情报部的首长联系上——但想到许岩,他忽然一个激灵:“很年青的少校军官、姓许的、看着像个大学生模样——搞不好,那位自己同学很推崇的高手少校军官,就是许岩本人吧?”
那一瞬间。黄山真是幸福得快要晕了:自己的运气不至于那么好吧?
当即,他立即找出许岩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但连续几次拨电话,话筒中都是说“你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当下。黄山也是急了,立即跑到蜀都大学找许岩。到了大学那边,他把身份和来意一说,说自己想找蜀都大学一位叫许岩的同学,对方的回答是:“许岩?那个经管院二年级的学生许岩吗?黄支队长,我们刚刚收到一份政府的一份借调函,记得这么个学生——你看,黄支队长,这份锦城市人民政府的公函呢,今天刚刚发过来的。说我们学校的学生许岩去京城参加国防项目的课题去了,他现在不在学校里——对了,黄支队长,你找我们许岩,有什么急事吗?”
如同当头被浇了一盆冰水,黄山整个人都呆滞了:“啊!许岩去京城了?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公函上没说。。。这样,事情就不好说了,黄支队长。你也知道的,部队上的事情,那是说不准的,顺利的话。三两个星期就能解决了,许岩很快就能回来了;但如果不顺利,事情拖个一年半载,那也是有可能的——总之,谁都说不好。”
世上最残酷的事情,莫过于给了一个人希望。然后又把那份希望给无情地剥夺去。这次的打击实在太沉重,黄山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蜀都大学,满心的沮丧。
他本以为,事情就此绝望了,没想到的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自己前阵子苦苦寻找不见的许岩,却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锦城的大众4s店里,恰好又给自己碰上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黄山碰到许岩的时候才会显得这么激动了,他哀求道:“许少校,你就别谦虚了。我同学说,你有些很神奇的办法,能感觉出那些怪物藏在哪里。。。总之,无论如何,许少校,你得帮我一把了,不然,我这次的麻烦大了!”
许岩微微沉吟——年轻人脸皮薄,往往有一个毛病,就是难以拒绝别人的当面求助,很难把一个“不”字讲出口。虽然许岩还是不愿意插手,但黄山这么恳切地向自己求助,许岩实在无法拒绝,他迟疑地问道:“那么,黄哥,你凭什么认为,这次的案件不是一般的凶杀案件呢?”
听出许岩的语气有了松动,黄山也露出笑容:“这个,许老弟,这是个系列凶案,有太多的细节十分复杂,细节太多,一时还真不知道从哪里讲起了。。。”
“黄哥,你干脆就从我知道的开始讲——就从张静宛遇害的案子开始说起吧,如何?”
“那也好!”黄山微微蹙着眉,沉吟片刻,像是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这个案子的相关资料,然后过了一阵,他慢慢地开口了:“张静宛的案子,不是我具体负责的,但里面有些细节,我还是能记得的。法医告诉我一个事,令我印象十分深刻——”
他压低了声音:“张静宛的脖子,不是被刀剑等利器砍断的,而是被人硬生生拧断的——是被捏断的!在法医的鉴定书里,里面说得很清楚,是被巨大外力钝器所迫断,那不是刀剑伤!能硬生生把一个人的脖子给拧断,造成脊骨和颈椎骨的破裂,肌肉和韧带全部被扯断,这样力量,决计不是正常人类能有的。。。”
看着许岩脸色微变,黄山意味深长地点头:“怎么样,老弟,开始感兴趣了吧?”
许岩苦笑着摆摆手:“没有,黄支,我是被你恶心到了。”他沉吟着说:“黄支,这只是一个孤例,只怕不能当做铁证——就凭这个例子,你就要说这些凶案都是非人类作案,只怕草率了些吧?”
“老弟,这只是其中的一桩罢了,还有另外的例子:就在两个星期前的一个深夜,发生了一桩案子。受害人身体遭受恐怖的破坏,衣服被撕裂粉碎,多处骨折。头颅被遭受严重破坏,起码被‘啃’掉了一半,死者胸腹处被剖开,内脏和肠子都失踪了。身上多处撕裂伤,身上多处有尖锐的牙痕和爪痕,现场遗留有不明成分的粘稠状液体。。。”
说到这里,黄山脸上也是微微变色,仿佛回忆当时惨案的现场。对这位久经考验的老刑警都是一件恐怖的事,他低声说:“当时,我们到现场的刑警都有种感觉:受害人不是被杀死的,他是某种大型的猛兽给咬死的、吃掉的!”
“野兽?这也不是不可能。。。应该要考虑到吧?”
“老弟,怎么可能?在你们蜀都大的校内,哪来的猛兽?这里是大学园区啊,又不是荒山野岭,更不是动物园,怎可能出现野兽?”
许岩语塞,但他还是强辩着说:“这种事。说不好的。。。说不定凶手是那些心理变态的疯子或者狂人呢?最近新闻里不是播吗,美国那边,不是出现一种吃了毒品之后发狂的变态,在街上无缘无故地袭击行人,抓住人就啃,把人咬掉了鼻子耳朵什么的,总之很恐怖——搞不好,这桩案子的受害者就是碰到这种变态了吧?”
黄山摇摇头,他也没反驳许岩的话,只是缓缓说道:“事后。我们才知道,死者的身份,原来是你们蜀都大学体育部的一位教练,他是70公斤级的职业散打运动员。曾在我们西南地区的散打联赛中得过金腰带奖的。我们看过他的比赛和训练的视频录像,那是非常强壮的一个人,拳脚都很厉害,尤其他的正踹和侧踢非常强力,一脚能踢断过叠起来的三块木板——这样散打好手,对付平常的三五个壮汉是不成问题的。就算真的像岩老弟你说的。真的有那种精神变态的人出现来袭击他,你们的这位体育老师就算制服不了对方,但自保总该是没有问题的。”
许岩默然,连职业的散打好手不能抵抗,他隐隐相信了,这次的凶犯,搞不好真的是那种超自然的怪物。
黄山慢悠悠地说:“还有一个案子,我们还没有对外公布的,是怕引起外界恐慌。。。就算在我们警局内部,也只有专案组的很少人知道。”
听黄山说得这么神秘,许岩也来了兴趣——听了这么多的内幕消息,要说麻烦的话,自己是已经是早陷进去了,也不在乎多听一些了。
“那是个什么案子,搞得这么神秘?”
黄山嘴角露出了苦笑:“这案子,说起来也是我们公安局的耻辱了。刚刚跟你说了,大概三四个星期前,我们成立了专案组,进驻了蜀都大学嘛。。。”
“嗯嗯,这个事我知道的,你刚说过的。。。然后呢?”
“然后。。。专案组成立以后,我们研究,认为既然那凶手曾多次深夜在校园里作案,那么,他再次作案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于是,专案组就做出部署,晚上派了三个小组,在那凶犯曾经作案过的、比较阴暗偏僻的地方埋伏,想用守株待兔的办法来埋伏那凶手。。。”
听到这里,许岩来了兴趣,他说道:“用你们公安的话来说,这该是叫搞蹲守吧?最后扑空了吧?是不是你们的干警不够小心,被凶手提前发现了?或者说,你们发现了凶手,但打不过他,结果让他给逃了?这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啊,胜败兵家常事,让凶手跑了,下次再抓他就是了。”
“唉,如果光是扑空,那倒没什么了,我们干公安的,熬夜通宵加班,这种事情也是家常便饭了,白白守上一夜,就算没碰到凶手作案,这也算不了什么。但麻烦的是,这次的蹲守,却是。。。唉!”
黄山摇头苦笑,他说:“倘若只是跑了凶手,这倒算不上什么耻辱,我们警察也不是神仙,谁没有个失手?但问题是,不是凶手跑了,而是。。。我们的人没跑掉!”
“呃?黄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了?”
“唉,这件事,不说许少校你了,连我自己这当事人都搞不明白。当晚,我们派出了四个蹲守组,分别在学校的人工湖、校医院、校操场和体育馆四个位置周边蹲守和巡查,就想着看看能不能碰到点什么线索。因为担心对讲机的噪音会泄露我们干警的位置,所以当晚各个蹲守组都没带对讲机,只带了手机。
我们在指挥部一直等到天亮,三组人都回来了,但我们派去在学校人工湖附近蹲守的那队干警却是迟迟不见他们回来。开始时候,我们还以为那些干警是误时间点了,我给他们打电话,结果电话要么是打不通,要么就是没人接听。。。这时候,大家还以为这几个小伙子蹲守一夜后没什么收获,天亮之后跑去吃早餐不记得接电话了,大家也没多想。
但后来,一直等到早上八点多钟,小伙子们都还是不见回来,大家这才警惕起来:小伙子们就算再放肆,任务完了他们也总该回来报告一声的;就算是吃早餐耽搁了,他们也该打个电话回来说声的。。。”
黄山说得绘声绘色,许岩也是听得有了兴趣,他问道:“结果到底怎么样了?你们派人过去找了吗?”
“到了这个地步,那自然是要派人过去找的。。。但我们什么也没找到。”
“啊?”许岩十分惊讶,失声道:“他们去哪里了?”
黄山露出了苦笑:“这个,我也很想知道!一组人,五个壮年的干警,其中有三个干警身上还是带着枪的,就这一夜的功夫,就这么失踪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们连一声枪响都没听到!”
“啊,你们找过了吗?”
“在他们的蹲守地附近,我们只差没把地皮都给翻过来了——没有打斗痕迹,周围的人也没听到打斗声或者呼救声,我们也没听到枪响,所有的监控摄像头都正常,不见有异常,但我们的人就这样不见了!
为了寻找他们,我们让学校把人工湖里的湖水都给抽干了,我们的人下湖里一寸寸地翻看那些烂泥,怕是他们被人弄死了丢进人工湖里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我们的五名干警就这样杳无音信了,连枪都失踪了!
这是五个警察啊!就算是五头猪,被人弄死了,也知道叫唤两声救命吧?”
黄山愁眉苦脸的:“五名干警失踪,这件事已惊动了省委了。听说省委领导十分愤怒,说我们的干警进驻蜀都大学,本来是为侦破案件捉拿凶手去的,但现在却是连警察自个都不见了,我们的公安队伍到底出什么问题了?还有没有战斗力?我们人民警察,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护人民群众?
上面领导的话说得很重,省厅和锦城市委也是层层加压,已经给我们加了破案时限。领导已经说了,最多三个星期!若是三个星期内,案子还是破不了的话,我们锦城市局从局长一直到我这个支队长,统统就地免职!现在,距离省里面领导发话的时间已过了一个多星期了,我们别说破案了,却是连个侦查方向都找不到,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黄山脸上流露出真切的焦急,焦虑形于脸面。
这时候,许岩也明白了,为什么黄山要这么急切得找自己帮忙了。对黄山这种功利心强的人,这刑警支队长的职位对他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在面临官帽子被摘威胁时候,黄山的状态已经近似于“病急乱投医”的地步了——他都快被淹死了,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现在就是胡乱抓点东西,已经顾不上自己是稻草还是木板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节 遗志
许岩沉吟:“黄支,你说的事,我大概明白了。但是既然这么大的案件,上级就这样由着你们单打独斗,不给你们支援和帮助?”
黄山苦笑道:“支援和帮助,倒是有,而且不少。为了破案,市局拨给了我们专案组一千万的专案经费,市委领导也发话了,说只要能破案了,哪怕花上几千万都行,专案组经费实报实销,绝不拖欠!
人力上的支援,那也不少。这次的专案组,不但是我们刑警支队,还从市局的各个业务部门和各分局都抽调了精兵强将,人数多达两百多人,我们老板说了,警力不够,随时申请,当天就能到位!可以说,市里面和局里面,对这案子都是支持得很到位了,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黄山说着,眼里露出了一丝绝望:上头对这个案件这么重视,人力、财力、物力都是充分供应,这固然给他们办案提供了便利,但也断绝了他的退路。平常的案件办不下,还可以有个理由推脱,还可以说什么“经费不够人手不足”之类的理由,但这次,有了这么强大的支援,一旦期限到了,案件还办不下来的话,黄山连个推脱的理由都没有,后路都给断了。
到时候,锦城公安局邓局长是省管的干部,到时候他会不会被免职,那还是个未知数。但自己这种处级干部那绝对是死路一条的,市里面一份轻飘飘的文件就能把自己给免了!
“黄支,我不是很懂你们公安的业务,不过照常理来说,你们的案件如果碰到了棘手困难,是可以向上级部门请求指导的吧?你们有没有跟上面汇报过这个案子的情况?”
黄山长叹一声:“如何没汇报过?邓局长亲自上省厅直接汇报了这个案子,省厅也给部里打报告了。这案子,在部里已经是督办的大要案了,省厅和部里面也给我们派了工作组下来,甚至连省国安厅那边都派了刑侦方面的专家过来参与专案组的工作。。。”
“哦,既然上面都派工作组下来了。那应该是有些帮助了吧?”
黄山连连摆手,他像是吃了一块黄连,有苦说不出来的样子:“不好说,实在不好说——上面下来的工作组。他们主要是督促和指导我们的。在案件办理的思路上,他们也提不出什么新的东西来,也找不到什么线索。省厅下来带队的是刑侦总队的一位姓陈的副总队长,他的意见就是让我们加派更多警力,对蜀都大学及周边地区实行大范围的地毯式搜查。挨家挨户查,看看哪家有问题的。
但这个意见被蜀都大学方面和锦城市委方面坚决反对,认为一来白白耗费警力,二来造成紧张气氛,人心惶惶,也扰乱校内正常的教学秩序,给社会造成恐慌气氛——更关键的是,大家都觉得,这法子不会有什么用,只会白白浪费时间和警力。
公安部那边下来的是刑侦局的一位处长。这位处长姓啥名啥,我就不跟你说了,反正他吧,我们觉得,真是比不下来还麻烦——这家伙不是来帮忙的,纯粹是来捣乱的。他一下来,材料还没看完呢,就开始指手画脚了,要不是说我们现场勘查工作做得粗糙不够细致,要不就说我们的检测设备落伍了。不够精细,要不说我们侦查员的业务水平不行。。。省厅的陈总队长起码还提出了个方案呢,但这位处长在我们这呆着一个星期,除了埋怨就是挑剔。整天就是叽叽歪歪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都不知道他下来是干啥的?就是专门为挑剔我们来的吗?”
黄山叹着气,但心里却也是心知肚明:部里的处长也好,省厅的副总队长也好,人家未必真的就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无能——公安系统是业务性很强的部门,真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无能之辈的话。人家也坐不到处长和副总队长的位置上去。
人家这样,未免不是明哲保身的法子。大家都是行内人,心知肚明,这种稀奇古怪的案子要在期限之内破案,那是很难的。
如果他们真的提了个侦查方案出来,锦城市局也真的照着这方案去侦办了,最后一无所获的话,锦城市局就有理由推脱了:“我们是照着省厅、公安部定的侦查方案去侦查的,最后没有收获,那可不是我们的问题,那是省厅或者公安部的侦查思路不对!”
从公安部和省厅下来的领导,他们也不傻,怎可能平白无故地帮锦城市局背这个黑锅?既然没有好的侦查思路,他们干脆就不趟这浑水,一个纯粹就是挑毛病,另一个就提议大搜查——这种针对大范围人群的地毯式搜查,虽然耗时费力,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但它的好处就是不会有什么坏处,纯粹就是有事没事乱撒一网的意思,就跟古代的中医那样,碰到治不好的绝症,他们就开一些甘草、陈皮之类的温和中药敷衍下,就算病人挂了,家属也不好找他们麻烦。
只是许岩年纪还轻,对官僚的这种避祸手段,他还看不懂。他说:“黄哥,你把我看得太高了。我在情报部也是个新人,虽然参加了工作组,误打误撞地处理过几件这种案件,但那都是运气。论起真实本事来,我还不如你呢!这案子既然这么重要。。。我建议吧,黄哥,你最好跟上头申请,调一些更厉害更懂行的专家过来指导,免得被我耽误了大事。”
黄山赶紧说:“老弟,你就别谦虚了!我知道,你肯定是有真本事的!你说让我们去请高手过来——不瞒你说,老弟,为了破案,我也好,我们邓局长也好,分管刑侦的曹副局长也好,大家都是尽力去请了。不但通过公家的渠道,我们还通过私人关系和人情,跟省厅、公安部和各地市局的兄弟单位都发话请人家救命了,但情况确实不妙啊!
不瞒老弟你,在省厅也好,其他地市局也好,公安部也好,咱们都是能找到熟人的。要说精通刑侦业务的高手,咱们也认识不少,咱们也跟人家联系过了,但咱们刚跟人家把案情一介绍。人家就立即摇头了,都是说,不是他们不肯帮忙,但这种案件,不是普通的刑案。咱们公安的刑侦经验。那是对付人类的,但对付这种怪物,他们知识和经验根本不管用啊!
所以,老弟你明白了吧?对这种类型的案件,无论公安部也好,省厅也好,其他兄弟局也好,他们的水准也跟我们差不多,大家同样都没经验啊!老弟,能除掉那家伙的。只有靠你了!”
黄山说能除掉那凶手的只有许岩了,这句话虽然有恭维和夸张的成分,但许岩觉得,事实还真是如此——不谦虚地说,许岩觉得,在这世界上,论起对各种各样异次元怪物的认识,还真没有什么人能比自己更专业了。
但问题是,自己真的有能力除掉那头魔物吗?
听了黄山的描述,许岩就知道了。这头魔物明显与自己以前所遭遇过的对手不同,它的战斗力如何还不好说,但起码有一条是可以肯定的——这是一头已经具备智慧的生物了!在蜀都大学这样的人口密集地域,它能连续作案十几起。却一次都没被人看到,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没留下可追查的线索——许岩估计,换了自己去,自己也未必能办得到。
这就说明了,对方具备很高的智力。
根据许岩的观察。魔物的战斗力等级是和它们的智力水准成正比的:比如说那些低阶的魔物灵体,它们就只懂红着眼睛杀人、吃人肉,盲目地攻击人类,而它们的战斗力也不怎么样,有防备的话,一队带枪的普通民警就能收拾它了;
而附体在王中茂身上的魔物灵体就狡猾多了,它能伪装成正常人类的模样,甚至能骗过人类的审讯,而它的战斗力也比普通的魔魇强得多,战斗中不利的时候,也知道回避和逃跑了;
而自己在东京遭遇的那头吸血魔,它的智力水准就更强了,已经懂得伪装成各种名人的模样来混淆警方的侦查方向,多次变形来躲避人类的追捕——这种智慧,已经不亚于普通人类了。
高智力的魔物,往往就意味着高等级和强大的战斗力。许岩估计,犯下这些案件的,很可能跟东京的吸血魔一样,也是一头中阶魔物。
朱佑香已经不在了,单凭自己,有没有力量来应对一头中阶魔物?
对这个,许岩是很没有信心的。许岩觉得,就这件事而言,对自己来说,最佳的应对办法,应该是躲得远远的——越远越好,甚至躲出蜀川省都无所谓,潜心修炼,等自己功力大成时候再回过头来收拾这头魔物,这才是明哲保身的最好应对办法。
看着许岩不出声地沉吟着,神色阴晴不定,黄山这种善于观颜察色的精明人物,立即看出来,这位许少校分明是正在犹豫,他赶紧趁热打铁:“老弟啊,我这个支队长,能不能继续干,那倒是无所谓了。但这个凶手一天抓不到,我实在是不甘心啊!
这家伙实在太嚣张了,他那样肆意杀戮无辜的市民和学生,连我们的警察都敢杀,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种怪物到处流窜,如果不除掉,不知道要有多少无辜群众要遭它的毒手!老弟,这会,你一定要帮我!你不但是在帮我,也是在帮你的母校蜀都大学,在帮助你的同学和老师们,在帮助锦城的两千万父老啊!除掉这个祸害,你是在积德行善啊!”
许岩本来已经是打算拒绝黄山了,但被对方这么一说,他又在犹豫了:是啊,这样一个嗜血好杀的怪物就潜伏在自己学校周边,这件事确实也很让许岩担心。现在,那些牺牲者都是自己不认识的人,自己还可以冷静对待,但若是有朝一日,那凶手血淋淋的爪子若是伸向自己的朋友和同学呢?比如与自己亲如兄弟的好胖子,比如关心自己的辅导员李老师,比如陈遥雨。。。甚至是宫雪婷呢?
如果受到威胁的人是他们,自己还能这么自私地一走了之吗?
一时间,许岩陷入了矛盾中。理智告诉他,在自己功力未成之前,应该远离这种不可测的未知威胁,现在这阶段,自己应该以安全修炼和成长为第一要务;但内心里,许岩却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想出手尝试一番。
这时候,许岩脑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如果轩芸还在这里的话,她会怎么做呢?”
想到了朱佑香,许岩精神陡然一振:在自己的回忆中,朱佑香永远是那么自信,她的气势永远是那么昂扬。对于魔物,她嫉恶如仇,绝不姑息,只要听到有魔物出现的消息,哪怕就是远在万里之遥的海外,她也要奔赴前去诛杀。明知道探索通往魔界的时空通道,那是凶险莫测的事,但朱佑香依然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无论面对怎样强大的魔物,她都从不畏惧,也从不退缩,勇敢战斗,至死不休!
现在,朱佑香已牺牲了,在这世上,谁能继承她的遗志,继续与魔物战斗,捍卫这世界呢?
回忆起在那最后的一刻,朱佑香把最珍爱的佩剑交到自己手中的那一幕,想到她凝视自己的无声双眸,许岩心情激荡:轩芸已经陨落了,她的剑已经交到我的手上,她的绝技也传授给了我,在这世上,除了我以外,还有谁能承担得起与魔物战斗的责任呢?
责无旁贷,义不容辞!
就算我没有轩芸那样强大的修为,但起码,身为堂堂七尺男儿的我,不能在勇气上也输给了她!
许岩紧紧捏住了拳,他只觉一阵热流从胸中升起,他昂起了头,挺直了胸膛。在这一刻,他油然而生觉悟:从最远古的猿猴时代追溯起,男性从来都是要为捍卫妇孺和种族的生死存亡而战斗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节 惊悚
看到许岩在迟疑,黄山却是误会了他,他斩钉截铁地说:“许老弟,你就别谦虚了。这件事,只有你能帮得了我……老弟,你是知道黄哥我性情的,只要你肯在这件事上帮忙,我决计不会亏待你的!
这件事,跟上次不同……你是给给政府帮忙,也是在为蜀都大学帮忙除恶即是行善,这既是光明正大的好事,对得起天地良心,又能挣上一笔奖金,许老弟,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许岩微微一震,他知道,黄山在暗指上次,自己和黄山他们合伙吞了那笔毒枭的赃款。他明白,黄山在暗暗嘲讽自己,既然自己连那样的钱都敢拿,那这次,为政府做事,也是抓凶犯这种无愧良心的好事,自己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黄哥,你这么诚意邀请,我也不好推脱了。但我实话实话,这案子关系黄哥你的前途,我很担心自己能力不足,耽误了黄哥你。”
听到许岩终于肯松口了,黄山终于如释重负,他露出了笑容,轻松地说:“老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道理,我也懂的。只要你肯全力帮忙,那无论事情成不成,能不能抓到那凶犯,老哥我都会真心感激你,真的!”
黄山话说得痛快,但他心里,始终还有些不安:他也很担心,许岩这次过去,是碍不过自己的情面,但他如果出工不出力的话,不肯拿出真本领,随便糊弄自己,那就麻烦了!
他干咳一声说道:“这个,老弟,依咱俩的交情。说报酬什么,那是太庸俗了。不过,如果事情能顺利解决了。我怎么也不能让老弟你费心劳力地白跑一趟。这个,锦城政府已经给我们承诺了。说只要能在期限内破案,给我们专案组奖励一百万!我琢磨着,以老弟你的功劳,在里面怎么也能拿个十万八万的呵呵,我知道老弟你的身份,估计是看不上这点小钱了,不过,公家的水准也就这样了。就当是挣点零用钱吧。
破案以后,除了政府给的,老哥另外还有一份心意奉送,绝不会亏待老弟你的。”
许岩微微颌首,他知道了,黄山此人黑白通吃,钱挣得很多,出手也很豪爽,他既然特意说的“一份心意”,以他的身份。自然不会是三五千就打发了自己挣这个钱,自己问心无愧,所以许岩也不推辞。
他轻声说:“但还有个问题:我是现役的军官。没有我们单位的命令,只怕我不方便参加你们地方公安的案件侦查吧?”
这其实也是黄山最担心的问题,部队跟地方不同,纪律森严,没有上级的同意,部队是不能参加地方事务的,尤其是情报部这种涉密单位,纪律肯定比一般的部队更为严格,除了纪律以外。说不定还有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忌讳。
但现在,黄山好不容易说得许岩心动点头了。怎肯为这点小麻烦就此放弃?他装作很有把握的样子说道:“这个,我觉得是没问题的。虽然说一般来说。部队不会插手地方事务,但特殊情况下,事急从权也是有的。老弟你经常看到那些新闻吗,歹徒在街上抢劫,这时候有解放军的战士路过了,奋勇出手制服了歹徒,将他们交给公安机关,回去以后,那位战士就受到了部队的嘉奖这个,不就是你们部队的人协助我们地方公安吗?
这么说起来的话,对这种行为,你们部队上该是鼓励的吧!这是协助公安机关除暴安良,这是名正言顺的好事,完全没什么好担心的!”
听黄山这样把两桩风牛马不相及的事情随便攀在一起乱说,许岩觉得好笑,他说:“黄支队长,你这例子好像举的不是很对吧。战士这样做,那是紧急情况下的见义勇为,那是好人好事,部队上当然要嘉奖他们了,但我是军官,没得到上级允许就擅自参加你们公安局的专案组,这好像……”
看着许岩踌躇,黄山赶紧抢过了话头:“这个,你当然也算是见义勇为嘛!现在有凶徒在蜀都大学里滥杀无辜群众,再不将他除掉,将有更多的无辜群众会遇害这已经算紧急的情况了?这时候,受到公安机关的请求,许少校协助我们的工作,将那凶犯给抓获,这不就完全是挺身而出的见义勇为这不是完全一样吗?没区别的!”
“这好像还是有点不一样吧,我是军官,他们只是普通战士……”
“你们部队上,哪条纪律规定了,只能由普通战士挺身而出见义勇为,而军官就不能见义勇为做好事的?没有吧,都一样!”
许岩不禁莞尔自己以现役军官的身份,擅自参加地方公安的专案组,这跟战士们在街上见义勇为抓了个抢劫犯,这两件事情的性质好像有些不同,但到底如何不同,他又说不上来。
不过,许岩也懒得跟黄山计较了他无心仕途,也没怎么把自己的军官身份当回事。他跟黄山说:“那么,黄哥,你先去忙你的事,我这边先陪着朋友办妥买车的事,改天我跟你联系这个案子的事。”
听了许岩的话,黄山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他很夸张地嚷道:“许祖宗,你是我的老祖宗行不行?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现在都快火烧眉头的时候,距离破案的期限只剩十一天了!我急得嘴上都长燎泡了,我的祖宗,你还跟我说什么改天联系你是诚心想急死我是不是?让你朋友在这边慢慢选车好了,我们先过去看案子吧?”
“黄哥,你有所不知,今天这位朋友对我帮助很大,我答应赠一辆车给他做礼物的,所以……现在我是实在不好走我走的话,就没人帮我朋友买单了。”
听了许岩的话,黄山顿时醒悟过来。他转过身来,通过4s店门口的橱窗玻璃指点着场子里的购车人。问道:“许老弟,你给我指一下,哪个是你朋友?”
“就是那年青的小胖子。在那台新款途观旁边的那个……他旁边有个销售妹子带着的。”
“哦,浅蓝色衣服的这个是吧?我知道了。”黄山说着。望了许岩一眼,问道:“老弟,他买车的钱,是你要帮他出的?”
“是的。”
“老弟,你是要办大事的人,就不要在这些琐碎小事上分心劳神了。你别怪我多事,这人情,老哥我帮你做了吧。”说着。没等许岩反应,黄山已摸出了电话,他拨了个号码,简单地说:“我在你店门外面,你现在出来,有点事跟你说就这样,快点!”
然后,黄山已挂了电话,他对许岩客气地说:“稍等一分钟!”
还没到一分钟呢,许岩便看到。刚刚见过的4s店的郝春来郝总,一路小跑地从店里面跑出来,气喘嘘嘘地朝他们跑近来:“黄队。你找我吗?我来了,来了!”
黄山急速地说道:“老郝,你看那边,你们营业厅里面的那个小胖子……对对对,穿蓝色衣服的那个胖子,你看到了吗?”
“哦哦,我看看,看看……看到了看到了!就是那个学生模样的胖子吧?”
“对,就是他。”与喘着粗气的郝春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黄山显得很平静:“那小伙子,叫……叫什么来着?”
许岩插口:“他叫刘洋。”
“哦哦。刘洋!刘先生是许少的朋友,那自然也是我的好朋友。他想在你们这里买辆车。你好好招呼他!”
郝春来连连点头:“好好,我亲自接待刘先生!”
“你看着,刘先生想买什么车,你给他最优惠价只要不超过三十万的,你记在我账上,回头我替刘先生结了就是了。你让刘先生把车开走就是了。”
听黄山这么说,郝春来惊讶得张大了嘴,他不由自主地转头望了一眼许岩,目光里充满了敬畏和疑惑这位许少到底是什么人?堂堂锦城公安局的刑警支队支队长,那是实权的处级干部了,居然要这么巴结他?一辆大众过得去的越野车,那起码要二三十万的价格,若说这辆车子是送给许少本人的,那还说得过去。但现在,却只是送给许少的一个朋友,这就不能不让郝春来吃惊了连许少爷的朋友,黄山都要这样巴结和讨好?
郝春来点头如也,把腰弯得更低了:“明白了,黄支,我亲自接待,一定要把刘先生招呼好!”
黄山漫不经心地点头,把肋下的腰包换了一边手夹着,他轻松地说:“那就好。事情完了,郝总你送刘先生回家吧呃,许老弟,你看,这样安排,合不合适?”
许岩不动声色地点头
:“挺好的我还是进去跟胖子说一声吧。黄哥,你等我几分钟。”
许岩进去,找到刘洋,跟他简单地把事情解释了,说刚刚在外面碰到了社会上的朋友,要立即过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自己就不能继续陪他挑选车子了。
刘洋听到许岩说要去办很重要的事,他来了兴趣,好奇地问:“社会上的朋友?哦,岩子,你说的是不是那个,高高壮壮,一脸阴沉,眼冒凶光,长得很像黑社会的家伙?你跟他去干什么,岩子,咱们可不要干犯法的事啊!”
“胖子,你别瞎说!人家可是警察行了,你就别说了,好好选车,选好了跟这里的老板说一声,直截提车走人就是了。买单和办手续的事,会有人处理的。”
跟刘洋交代好了事情,许岩这才出去。有人叫了他一声“许少”,他循声望去,看到一辆白色的高尔夫小车停在4s店的门口附近,小车的车窗开着,黄山从里面探头出来,喊道:“许少,这边,上来吧。”
许岩一愣,从另一边上了车,心里却是好笑:黄山人高马大的,块头壮实,又干着刑警头子这样的工作,身家也很有钱。自己本以为,他怎么也该开架路虎或者悍马之类的越野车才是。没想到他却开着一辆奶白色的高尔夫,那是小女生开的车。
“黄哥,这个车子。不是你的吧?借女朋友的吧?”
看着许岩打量着小车,微笑不语的样子。黄山也笑了,他说:“很多人都不相信这是我的车子,但这确确实实是我的私家车。”
“你怎么开这样的车?我还以为,你该开着什么路虎卡宴之类的越野车呢?”
“瞎,没事那么张扬干嘛,又不是想招纪委来查现在的时世不同了,咱们公务员得低调一点才是正道啊!”
黄山幽了一默,许岩却没有笑。他说道:“黄支,你送给胖子哦,我是说刘洋一台车,这份礼太重了,我们不能收的。回头,我把钱还给你吧。”
黄山望着许岩,显得有些诧异,像是没想到许岩会提起这样的话题显然,在黄山看来,在他和许岩这种身份的人看来。一台三二十万的车子,那是根本不值得提起的事情。
他意味深长地笑笑:“老弟,依咱们的交情。你还在意这点小事,那就是见外了。何况,这件事,跟你跟我都没关系,咱们又何必讨论呢?”
许岩一愣:“跟我们没关系?”
黄山很认真地点头:“是啊!这车子,是郝先生送给刘先生的,又不是我送给老弟你的这跟咱俩都好像没关系吧?”
许岩一愣,黄山摆摆手,也是收敛了笑容。他沉声道:“不提那些了,咱们还是说正事。老弟。依你的看法,咱们这案子。该从哪入手呢?”
许岩哭笑不得:“黄哥黄支队长,你饶了我吧我也人,不是神仙。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两眼一摸黑,我怎么答你?怎么样也得先让我把案情给熟悉了吧?”
“也是,我犯糊涂了。那么,我们这是先回公安局,还是去你们蜀都大学?”
“去我们学校?干什么?”
“去公安局我们支队,可以查看案件的档案;去蜀都大学那边,可以看现场另外,我们的专案组也设在你们学校的保卫处,那边也有一些资料可以看的。”
许岩微微沉吟,平和地说:“看案卷的话,那倒是不必了,还是有劳黄哥你给我介绍好了。我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黄哥你觉得这些案子的凶犯不是正常人类?”
看到黄山要说话,许岩做了个手势让他暂停:“黄哥,你刚刚说的,我已经知道了比如说凶犯力气很大、很残暴、很血腥、很强大之类,案情很诡异,但这并不一定就能证明对方不是人类。我就是想知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这是怪物犯的案?”
听许岩这么问,黄山默然了,他踌躇了下,显得有些不安,不敢正面看许岩,低声说:“刚刚介绍案情的时候,有些细节,我忘记跟你介绍了。”其实,真正的原因并不是黄山忘记了,只是他怕吓着许岩了,不敢跟他说。
“啊,黄哥,你说吧,什么细节?”
“刚刚,我说我们五名干警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其实,他们并不是真正地消失得一点踪影都没有了……还是有点东西剩下的。”
黄山吞咽了一口口水,像是要把这番话说出来,都让他感觉十分吃力:“他们的外套、**、鞋子、钱包、手枪、手铐、手机、皮带等身上物品,都还留在蹲伏点附近,零零散散地留在附近但就是他们的人,不见了!”
许岩傻傻地望着黄山,黄山的脸色十分难看,惨白惨白,像是他刚刚吃过半斤屎。
于是,许岩的脸色也变得十分精彩了,他嗫嚅着说:“黄……黄队长,你是说……”
黄山沉重地“嗯”了一声,然后,他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
许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呆滞地坐在座位上,目光平视着车窗前的视野,脑子里同样是一片空白。
过了好久,许岩才勉强恢复了思维的能力,他艰难地问道:“黄队长,专案组到底是怎么看的呢?”
黄山从衣服口袋里掏了一包烟出来,点烟的时候,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划了好几下火柴才点着。
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黄山低沉地说道:“怎么看的?还能怎么看?!衣服还在那,那些光溜溜的大活人,他们能去了哪?跟你我一样,大家谁都不说,装作没看见,或者看到了却装糊涂,大家都假装这是很正常的事,一本正经地勘察脚印、指纹,填写搜查报告至于真相,谁都猜到了,但谁不敢把话说破了!
太吓人了!
如果明摆着说,那些失踪的群众,还有我们失踪的干警,他们都是被怪物吃掉了,吞下肚了,所以再找也没有用了,不可能找得到他们的其实大家都猜得到,事情就是这样了,但这种捅破天的话,谁敢来说?谁敢来危言耸听,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黄山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他摇头苦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谁都不敢说出来!滑稽吧?老弟,现在,你该是相信了吧这次作案的,绝不是人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节 守护
readx(); 黄山深深地呼了口气:“这些天,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如果说,凶手只是一个变态的强壮人类,那无论他如何变态,如何强壮,人类的特征,他总该有的吧?比如说指纹脚印血液?
他杀害受害人,就算他身手高明,每次都能战胜,但受害人就算打不过他,但总该有人能抓伤他一点皮肤或者衣服吧?为什么我们每次检查死者的指甲,都找不到可供检测的凶手皮屑DNA衣物纤维组织,更不要说血迹毛发了!
不管凶手是人是妖,还有一件事,那是最让我想不通的:凶手在大学校内犯案多起,但为什么,我们有受害死者的尸体,却是连一个手作案过程的目击者都没有?一次作案没被那是凶手运气好,但几十次作案都没被这凶手的运气未免好得太离谱了吧?
要知道,人是有智慧的生物,受到攻击,受害者肯定会叫喊救命的,而大学校园里又不是什么荒芜的深山野林,不至于说喊救命都没人听得到,只要受害人喊救命,周围路过那么多学生,总会有人过去竟,或者说会打电话报警——但这么久了,我们走访过很多附近的学生,在案发的时候,压根没人听到过呼救的声音!”
他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许岩:“许少校,你说,这是什么原因呢?”
许岩蹙眉沉吟片刻,然后,他说:“我想来想去,无非两个可能:一是凶手的运气真的那么好,就是没人也没人听到他;第二,凶手有某种特别的作案手段,速度非常快,能在受害者还来不及呼救之前就把他给杀害了,其他人也来不及目击。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
黄山一拍巴掌:“很有道理!老弟,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但还有件事。也让我想不通:有些失踪案,按常理来说,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就像我们五名干警的失踪案那样,五名壮汉,凶手把他们弄到哪藏起来了呢?”
“把他们运出学校去?”
“不可能!我们已查过了,当晚学校的前后门都是安排有保安和我们警察值夜,三人一班。还有摄像头监控前后门的进出情况。从当晚八点之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之间的十二个小时,没有人搬运大件物品出去!而且。在这十二小时内离开学校的车辆,我们也统统核实过了,都是有正当身份的人,他们出入学校也是有正当理由,不存在绑架我们干警的动机——更关键的是,他们也没有这个能力。
同样,张静宛遇害的那晚,她同寝室的两个室友同样是失踪了。我们也同样查过那晚的监控录像了,询问过当班的保安。那晚也是没异常人离开学校——如果有人扛着两个女生想从校门离开,就算他能躲过保安的监视,他也不可能躲得过摄像头的监控。”
许岩注视着黄山,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凶手不是人类的话,或许,那些失踪的人。。。已经被当场吃掉了?”
黄山脸色阴沉。他并没有反驳许岩,只是低声说:“我已经私下请教过动物学家了,能吃掉一个成人的野兽,那体型会是非常庞大的,更不要说,一夜之间能将五个活人给生吞了。连一点血肉都不剩——这样的怪物,就算存在,体型也会非常庞大的,就跟一头鲸鱼差不多。
这样的怪物,蜀都大学校区里,根本不存在它藏匿的空间,它根本没法藏身!
能满足这种作案能力的怪物。世上根本就不存在!
而且,凶手为什么这么执着,非要在蜀都大学校园里或者周边犯案呢?他作案多次,该是知道,蜀都大学已经成为了我们警方高度关注的重点地区了,在这里继续作案的风险是很大的,他为什么就不肯换个作案地点呢?蜀都大学这地点,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许岩默默点头:他也发现了,这案件与一般的F病毒狂化症案件大有不同,甚至连上一桩的东京吸血魔案件都有很大的不同,有很多的异常之处。
这就意味着,自己很可能要面对的,是一种拥有奇特本领的完全未知的魔物物种,想到这里,许岩不觉微微紧张,又有点遗憾:太可惜了,轩芸已经不在了!如果她还在的话,有了这么多的线索,说不定她就能一口指出这是什么魔物了吧?
介绍完案情,黄山对许岩说:“岩老弟,我们的邓局长——你上次见过的,他要去蜀都大学听专案组的进度汇报,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参加,也好更深入地了解案情?”
“这个,我参加专案组的会议,这可以的吗?”许岩笑说:“我不是你们公安系统的人,搞不好,你们邓局长可是要赶我走人的。”
黄山嗤之以鼻:“有个鸟问题!邓老板又不是不认识你,知道你能来帮忙,他该高兴才对!他敢赶你走的话,老子不用他赶,自己就走了!有本事,他自己去抓凶犯去!”
黄山把话说得很嚣张,但实际上,他做事还是很谨慎的,他把车停在了路边,立即给邓局长打了电话:“邓局长,您好!我是老黄啊!邓局长,我给您报告个好消息啊,为了协助我们破案,我好不容易请了一位高人来帮忙了。。。就是上次我跟您汇报过的,情报部有个专门的工作组,就是专门对付这种稀奇古怪事情的。。。。。。没有没有,我哪有本事跟总参的人认识,只是上次,上次东航的那次事件,在飞机上突然爆发F病毒案件的那次,在飞机上解决那疯子的许少校啊。。。。。。对对对,就是他!也恰好了,我今天碰到许少校,花了蛮大的功夫,许少校我们的诚意,同意过来帮我们。。。。。。对对,许少校很厉害的,他是专门应对那些特殊事件的专家,经验丰富,在这方面的水平是很厉害的。。。啊?手续?没有没有。通过组织手续请人,这程序太麻烦了,我们没时间了。许少校现在是以个人身份过来协助我们,就当是我们雇请的顾问这样。。。对对,他只以个人身份参加,帮我们出主意啊,提提建议。因为他是现役军人。。。对对,就是这样的情况。。。对。许少校现在和我在一起——啊,好的。”
黄山挂了电话,他对许岩露出了笑容:“邓局长很高兴你能来帮助我们,他托我对你表示欢迎,让我一定招呼好你——我们先去专案组吧。”
于是,黄山载着许岩开着车,在路上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又回了蜀都大学的校园里面。在学校的门口处,车子被学校的保安拦了下来。有个大个子保安探头望了一眼,问道:“这位,有我们学校的出入证吗?麻烦请出示一下。”
黄山还没答话呢,门卫室里面又出来了两个穿着保安小伙子,却是把先前的那学校保安拉到了旁边,然后,那两个小伙子冲黄山笑笑:“黄头儿。你来了!”
“嘿,小张,小程,你们今天值班啊?邓老板来了吗?”
“老板的车已经进去了,有几分钟了。头儿,今天开会。你可是要迟到了。”
黄山“哈哈”一笑:“打什么紧!反正他们开会也开不出什么花样,开不开都一个样!我走了!”
然后,他打了个招呼,发动车子就开了进去。
许岩有点诧异:“黄支,你连我们学校的保安都熟?你也太厉害了吧?”
黄山一笑:“哪里啊!这是特警支队派来驻守轮值的特警——你们学校的前后门,值班室都安排了特警支队的人在守卫,白天每班三人。晚上每班六人。为了避免引起注意,他们没穿警服,但身上可是带着真家伙的。”
许岩恍然,他回头眼,两个穿着保安服的年青人拿着警棍在悠闲地晃荡着,平常的保安毫无两样。倘若不是黄山主动告诉,谁能来,这两个很普通的保安其实是精锐特警假扮的?
不知为何,许岩心中却是莫名地涌起了一股感动:我们生活中有很多东西——和平的生活和平稳定的社会秩序充足的水力和电力供应无饥荒和冻饿之忧充足的物资和商品供应——这些东西,平常,我们甚至已经习惯了它们的存在,以为这是天经地义,生来就该是这样的。
但这世上,没有哪样美好的东西是唾手可得的,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一直有人在默默地守护着我们的安宁,为我们的生活中那些本以为是天经地义的存在而付出辛劳。没有数百成千人的劳动和日夜维护,我们连一滴自来水都喝不到,一个电灯泡都点不亮。
外熟悉的校道和充满朝气的男女学生们,此时此刻,这些往常已经司空见惯的人和景色,在许岩眼里都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在这座学校里的,有我喜欢的女生,有我亲密的同学,有我亲爱的朋友,有我尊敬的师长。。。。。。现在,保护他们不受那些魔界怪物伤害,不被那些怪物杀戮,这是我的责任,也只有我能办到。
幸福的生活,需要珍惜,更需要强大力量来守护!
此时此刻,许岩油然而生一种很充实很神圣的感觉,感觉肩上的责任沉甸甸的,他感觉到自己精神陡然一振,全身都充满了正能量——或许,这就是那传说中的使命感吧?
汽车一路开到学校的西校区一栋独立的小楼,这是学校保卫处的所在。许岩虽然是蜀都大学的学生,却是从未进过保卫处楼,反倒黄山虽然是外人,却像对这里很熟悉似的,轻车熟路地就领着许岩进去了,径直上了二楼,推开了一间会议室的房门。
门刚被推开,一股白烟就飘了出来,一股烟熏火燎的浓重烟草味道熏得许岩直皱眉头——这房间里,简直像个生化毒气的实验室。
跟在黄山的身后,许岩走了进去,扫眼一望:房间的中间,是一张长条的会议桌,现在,会议桌的周围坐满了人,都是些表情严峻的中年人,有便装的。也有穿着警服的,的气质衣着和神态,这些都该是有一定身份的领导。
在会议桌外面,靠墙的地方杂乱无章地摆着很多零散的桌椅,上面摆着电脑和打印机之类的办公设备,那里也坐满了人,都是一些神色疲惫的男子。空气中萦绕着浓重的烟雾味道和男人的汗酸味道。屋子里的众位男子都显得疲惫而严肃。
这时候,会议桌前有人正在说话。但感觉大家听得并不是很用心,房间里有“嗡嗡”的低沉议论声。
岩这样的一个陌生面孔的年青人走进来,众人纷纷投来诧异的眼神,坐得近的人还在互相打听着:“跟着黄山进来的那小伙子是谁啊?怎么以前没见过?”
“这么年青,是刑支新进来的干警吧?搞不好还是实习生?”
“黄山怎么把个实习生带来开会了?”
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诧异目光,许岩泰然自若,他边还有一个空的塑料椅子,便走过去在那边坐下了。坐下后,许岩才坐在会议桌前头的锦城市公安局局长邓伯南。
比起上次的见面。邓局长显得憔悴多了,头上的白发也多了很多。许岩的时候,他也在岩,俩人目光对接,邓局长微微颌首,对着许岩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能进这个房间的,都是锦城市公安局安全局内部的领导和业务菁英。邓局长的一举一动自然是受会议室里众人关注的,特意对一名新干警致意示好,顿时,众人对许岩都是刮目相—谁都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来头,但既然他是黄山带进来的,又是邓局长都特意打招呼的人。那自然谁都不敢再把他通的实习生了——就算这人真的是实习生,那他定然也是个很有来头的实习生。
黄山和许岩的进来并没有打断会议的进行,会议桌前,那个穿着深色西装中年男子依然在发言:“。。。迄今为止,我们的专案组干警现场走访了蜀都大学江安校区全部的四十五栋宿舍楼,勘察案发点二十六处,另外。为了防范案件再次发生,我们与蜀都大学合作,在校内的一百五十处容易发案的偏僻地域增加安装微拍摄像头,另外,我们专案组还安排了便衣在校内进行定时和不定时的巡查,尤其是在前几次发案的深夜直至第二天天明前的时段,安排我们的特警和蜀都大学的保安组成混合编组进行校内巡查,防止恶性案件的再度发生。。。历次巡查,共出动警力八百多人次。。。”
那位穿着深色西装的中年男子低头子读了一大堆,里面有很多数据,也有很多实例,但许岩总觉得,那位深色西装的中年男子读稿子的时候低着头,也不像是他心里心虚,像是在回避众人的目光似的——呃,或许是许岩的错觉吧,但他就是感觉,那男子好像是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等那位男子——事后,许岩才知道,这位中年男子是专案组组长,分管刑侦的市局曹副局长——他把手上的稿子读完了,干咳一声:“。。。以上,是专案组这一周来的工作。我的汇报完毕了,下面,请邓局长做指示!”
没有人鼓掌,只听到凳子和椅子哗啦啦的声音,会议室里的众人纷纷坐直了身子,有人还拿出了纸和笔记本,做出一副要认真记录的样子。但邓伯南摆摆手:“不用记录了,我的话不用记——刚刚,曹副做的报告,我听了,感觉这一阵子同志们的态度还是很认真的,做了大量的工作,同志们十分辛苦,我代表市局党组,向大家表示慰问和感谢!
但是,也要样的一个事实:虽然我们做了大量的工作,同志们工作得也是十分辛苦,但事实上,专案组的案件侦办工作的进度还是十分迟缓甚至是毫无进展的!大家的工作量很大,但其中有效的工作不多,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都是在花费在群众走访和摸排上了,获取的有价值线索不多!
当然,群众走访和线索摸排,这也是我们常用的侦查手段,有时候也能对案件的侦破起到一定作用。但这次,我个人的感觉吧,这种常规的侦查手段对案件的侦破恐怕不会有很大作用,同志们恐怕也察觉了,这不是一般的凶案,我们的对手也不是一般的凶手,我们需要超越常规的创造性思维来考虑这个案子!
大家要开动脑筋,要多想,一个准确的思路能使我们少做很多冤枉功夫。思路对了,离破案也就不远了;若是思路不对,花的功夫再多,只怕也是——呃,我不好说这是无用功,但恐怕也是事倍功半吧。
同志们,要知道,我们没多少时间可浪费了,距离省委领导提出来的最后破案期限只剩不到十一天了!
我实话跟大家说,在省委和市委领导面前,我邓伯南是立下军令状了,规定期限内破不了案,不用上级领导撤我,我自动引咎辞职!到时候,我走人是肯定的,但我想,你们恐怕也好不到哪去!曹副,你昨天也是去市委参加会议的,黄书记当时的原话是怎么说的?”
那位刚刚在读稿子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地干咳一声:“黄书记说了,这次的案件,是对我们锦城市公安队伍的一次大考验。如果锦城市公安局不能在规定期限内破案,这就说明,咱们锦城市公安局这支队伍的战斗力是有问题的,这不是一支我们党和人民能依靠的公安队伍!这时候,就很有必要对整个锦城公安系统进行整顿了,进行一次大范围的调整,锦城市局的中层干部,全部要进行重新考核换血,要招纳贤才,竞争上岗——这个,是黄书记的原话,当时政法委的招书记市委的李副书记和咱们的邓局长都在场,黄书记把话说得很重,表情也很严肃——这次,如果我们破不了案的话,市里面估计是要动真格的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节 入手
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嗡嗡嗡的低沉议论声,警官们交头接耳地低声议论着,但却没人出声抗议——在座的,都是公安系统的老人了,大家都知道,警察破不了案就跟将军打败将一样,这种事是没法抗议也不可能抗拒的,只能是自认倒霉了。
接着,各个部门的负责人纷纷起身来发言,报告自己部门的工作进展。
技侦部门的负责人报告,说在案件现场发现的一种不明成分黏液样本,已经派专人坐飞机送到了京城公安大学的法医鉴证中心,鉴证中心的初步结论刚出来,已经排除了是人体分泌体液的可能。现在,鉴证中心正在对黏液进行dna检测,通过排除方式来确认这到底是属于什么动物身上的体液的可能。。。但初步判断,还没有发现dna特征与此吻合的动物。现在,他们正在与锦城市生物技术中心合作,运用先进的荧光光谱仪设备,对现场搜集的标本进行复查,希望能检出有用的线索。
治安支队的负责人报告,报告说他们已经向蜀都大学周边的大小帮派都了解过了,最近并无流窜罪犯在蜀都大学周边出现。他们和刑警支队联合,已向道上那些有头有脸的角色都发话警告了,严禁他们接近蜀都大学周边,更不能在这里犯案。
作为刑侦支队方面的负责人,黄山也发了言——刑侦支队是负责排查各受害人的家庭情况和社会关系,看看他们是否有被报复作案的可能。
这是一项非常繁琐的工作,但黄山的汇报就显得简单多了,他淡淡说:“受害人大多是学生或者学校的教职人员,社会关系相对比较单纯,没有明显的仇家,也没有发现他们与他人存在比较大的利益纠纷。各受害人的年龄、职业、经历和社会关系等方面都没有明显的同一特征。所以,我们认为,这些案子,是因个人原因的仇杀而起的可能性很小。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网监支队的负责人起身发言,他称,网监支队和技侦部门已联合市里面的电信、移动和联通等移动通讯的运营商,对蜀都大学及周边地区的校园局域网和互联网端口进行了全面监控。一旦有人在发帖、qq聊天或者其他网上联络工具上谈到“凶案”、”“杀人”或者是遇害人名字、案情等与案件相关的资讯时候,监测系统会自动提示,提醒网警注意此人的聊天记录和相关发言。
对于一些泄露案情并可能传播谣言造成社会恐慌的网帖,他们会第一时间**
同样,在蜀都大学及周边地域。被列为监控对象的重点人物,他们的手机通话也同样处于监听状态。一旦有人谈到与案情相关的内容时候,监测系统会自动录下此人的通话录音,作为监听的样本。迄今为止,网监支队已经排查三千多条提及案情的通话记录、网帖和聊天记录,但其中并没有发现有追踪价值的线索。现在,干警已经二十四小时轮值,昼夜监听相关的通话和通讯,并对相关内容进行跟踪甄别。
新江区分局局长起身汇报。。。
许岩虽然参加了情报部四局的专案组,但真正正儿八经地参加案件侦破会议。这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听着公安局内部各个部门的汇报,许岩感觉真的蛮有趣的——倘若不是亲身参与,他还真是难以想象,要查一个案子,竟能动员这么多部门的协助。尤其是网监支队的发言更是令许岩毛骨悚然——想到自己的上网记录和通话过程都有可能被人监听着,他有一种浑身难受的感觉,像是身上有毛毛虫在爬一般的感觉。
“认真起来,全力动员的国家力量真是可怕啊!”这是许岩的由衷感想。
整个会议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各部门的汇报很快结束了。看得出,对于众人的汇报。邓伯南显然是不满意的,他期盼地环视众人:“还有哪个部门要发言的?”
警察们耷拉着脑袋,谁都不敢抬头与邓伯南正视,会场一片寂静。
邓伯南失望地叹了口气:“那么。这就散会吧——大家回去抓紧手头上的工作,不要松懈了!但还是那句话,我们要开动脑筋,这个案子,思路更加重要!大家集思广益!行吧,就这样。散了吧。”
警察们如临大赦,纷纷站起身来,各自散去。
看着众人纷纷离开,邓伯南落寞地叹了口气,他从会议桌前起来朝许岩走来,却是挤了个笑容出来,跟许岩握手:“许上尉,我们可是好久不见了!”
黄山干咳一声:“咳咳,邓局长,不好意思,有件事您可能还不知道的——我们许岩老弟因为工作出色,成绩突出,得到部队首长的肯定,得到了提拔。现在,他已经是许少校了。”
邓伯南一愣,然后,他笑了,以更热情的笑容跟许岩握手:“哎呀呀,许少校,你看你看,我这老头子,消息都闭塞了!许少校这么年青,真是前程远大啊!”
许岩本不想说的,但看着邓伯南和黄山那么认真地恭贺自己,他干咳一声:“咳,这个,邓局长,黄支队长,这个。。。咳咳,也是组织上的关怀吧,我最近的职衔调整了一下。现在,我已经是中校了。”
“中校?”听了许岩这么说,黄山和邓伯南都是相顾骇然:眼前这位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少年人,竟然是部队的一名中校了?!
邓伯南比较熟悉部队的情况,他马上问:“中校?那是正团还是副团呢?”
“刚提的副团。。。”
邓伯南和黄山面面相觑,眼里都是震惊——虽然有越级提拔的说法,但眼前这个少年的提拔速度也太惊人了吧?尤其是黄山,他更吃惊——两个月前,自己第一次见许岩,他还是个副营的上尉,一个月前,自己在青秀山缉毒案事件中与许岩遭遇,那时候他已经提拔为正营的少校军官了;没想到还是过了一个月,大家再次会面时候。许少校已经变成了许中校了!
“尼玛哦,刚刚提的?我怎么感觉老弟你提少校正营好像也是刚刚很近的事?”
黄山瞪大眼睛盯着许岩,喃喃有声:“老弟啊,你这进步的速度也太吓人了吧!古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但你这速度。。。娘的哟,你这样的速度继续下去,到时候你岂不是要当个将军?唉哟,老弟啊,咱要不是知道你身份。真要把你当成江湖骗子了——世上哪有这么年青的中校?
唉哟,老弟,搞不好,下次见面时候,咱就得叫老弟你首长了!”
邓伯南担任公安局长,官职高,眼界也比较开阔。听着黄山这么肆无忌惮,他暗暗扯了一下黄山的衣角制止他。——先前,大家怀疑,这位年轻的许上尉或许是哪家的二代。但在短短两个月的功夫里,许上尉已经变成了许中校,这位年轻人已经用两个月的时间走完了大部分军人一辈子都走不完的路程——这已经不是权贵子弟能解释的了。
在正厅级公安局长的邓伯南看来,区区一个副团级中校,那算不了什么,在自己部下的话,连到自己跟前来汇报工作的资格都没有。但如果这个副团级两个月前还只是个小上尉而已,这种进步速度就很吓人了。
邓伯南是知道部队规矩的,他知道,如此神速的提拔进步速度。两个条件缺一不可:第一,许岩背后必须得有强大的靠山和后台,必须有大人物在不遗余力地支持他;第二:许岩本身必须得有扎实的、摆得上桌面的成绩。
但不管怎么说,对这种“一个月提一级”的超级猛人。自己可不能再以对普通军官的态度来对待他了——黄山这么说话,还是太鲁莽了!
邓伯南制止了黄山,笑吟吟地上前来,更加用力地和许岩握手,笑道:“恭喜恭喜!这么大的喜事,老弟你也不请我们喝顿酒。这不行啊!
黄山,上一次让你安排请许老弟吃饭,结果你办事不利,到现在这顿酒都落实不了。这个,我觉得该罚!许老弟,今晚如果没别的事,咱们就好好罚黄山,让他请我们好好吃上一顿,怎么样?”
许岩笑着双手抱拳道:“许局长和黄支的这顿饭,我觉得该吃——不过,不是现在吃啊!一路上,听黄哥说了这案子的情形,上面领导追得那么紧,我也是同样的心急如焚啊!
破案的期限就剩下那么几天了,现在喝酒,估计邓局和黄支你们心里也不踏实,喝得也不够畅快吧?我觉得,不如等案子破了以后,大家再好好吃这顿饭吧?邓局,到时候,咱们可是一定要把黄支给灌得满地打滚了,绝不放过他了,呵呵!”
邓伯南和黄山对视一眼,很隐蔽地交换了个眼神,都是微微点头——正如许岩所说的,为了案子的事,他们确实是心急如焚。就这短短几天功夫里,邓局长的白头发都多了好多,黄山脸色差得连他自己都不敢照镜子了。现在要他们去喝酒作乐,他们确实也没什么心情,就算去了也不过是强颜欢笑。
邓伯南很感慨地说:“老弟不愧是解放军出来的干部,把部队雷厉风行的作风也带给了我们啊!老弟懂我们的心啊——现在,不要说什么吃喝玩乐了,这案子悬在头上,我连吃东西都是没胃口的,天天失眠,晚上只能睡一个小时不到就被惊醒了——脑子里跑马灯一般地转着,实在是睡不着啊!
这案子破不了,我就不说对不起组织对不起人民了,我就觉得实在是对不起自己啊!几十年奋斗,平时也是兢兢业业老实干活工作,能力也不差,好不容易到这位置上,却是莫名其妙就摊上了这事,几十年的辛苦一下付诸流水了——老弟,不怕跟你说句觉悟低的话,我老邓心里实在不服啊!老弟,这次,就要多多拜托你了——”
邓局长一脸苦笑,居然还有心情幽默了一把:“。。。像过去的老电影里演的,那是怎么说的?老弟,看在党国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吧!”
邓局长的幽默,黄山和许岩都是捧场地笑起来。然后,邓局长笑容一敛:“也好。就按老弟说的,案件破了以后,咱们再喝庆功酒吧。老弟,今天的会议你也旁听了。有些什么感想?不妨指点下我们吧?”
“邓局长言重了,我也是来学习的。邓局长考虑周到,布置缜密,同志们不怕苦不怕累,工作态度积极认真——今天参加的这次会议。我亲眼看到锦城市局同志们刻苦认真的工作作风,受到深深的触动,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啊!”
许岩一本正经地说着,邓局长和黄山对视了一眼,都无奈地苦笑。邓伯南苦笑道:“看来,许老弟是给我们留面子了——只怕许老弟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我们公安局的工作做了很多,但大多都是无用功!
事实上,老弟你也听了今天的会议,情况大概你也知道了——我们不缺钱、不缺装备也不缺警察,但我们缺的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缺的是一个能破案的思路和方向!我是看出来,再这样大海捞针地折腾下去,累得人仰马翻,不要说十天了,只怕半年都破不了这案子!
许老弟是在中央机要部门工作,见识广,处理的这类案件也多,经验比我们丰富多了。听到老黄说许老弟要过来,我真是高兴啊!老弟,我们可是等着你给我们指点迷津了啊!
我们可都知道了。许老弟你是情报部那边反特种事务一等一的专家,最擅长这方面的业务——连惊动了中央的特大凶犯,老弟都能手到擒来,我们锦城这点小事。只要老弟你拿出真本事来,料理起来还不是小菜一碟?”
邓伯南这种久经官场的老油条,说话真是很有一套。他知道许岩年轻人虚荣好面子的特点,这番话说下来,他把自己和整个锦城公安系统说得十分无能,简直就跟嗷嗷待哺的可怜小白兔差不多。却把许岩给抬得很高,简直就是横空出世万众瞩目的英雄了。
许岩也不是小毛孩了,但被邓伯南这几顶高帽子一戴,他还是忍不住整个人飘飘然起来了。虽然明知道对方是在有意讨好自己,但这样的好话一套套不要钱地奉送上来,他还是忍不住感觉良好起来,恍惚间,他感觉自己真的蕴涵着无穷的力量,真的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了
好在许岩只是轻微飘飘然而已,还不是真的晕头。待邓伯南讲完,他才客气地谦逊了几句,说自己前几次的成功也是因为运气罢了,论起实打实的业务能力,自己多半还不如蜀都公安局的诸位。所以,这次过来,自己就是打算当学生的,抱着谦虚的态度向锦城局的业务菁英们好好学习,帮着打打下手,遗漏补缺,真正的案件办理还是要靠蜀都市局的各位菁英的。
这样你来我往的一番后,这套寒暄才算是走完了,双方才算正式进入了业务程序。
“那么,许老弟,这个案子,你看,你要先从哪个方面入手呢?”
许岩微微沉吟:“这。。。倘若可以的话,我还是先从案发地入手吧。你们能不能安排个熟悉案情的同志,领着我过案发地那边亲自看一下?”
邓伯南很热情地表示,自己愿亲自领着许岩过去亲自勘察现场,许岩连忙客气,表示邓局长事情这么忙,日理万机,自己岂敢劳动邓局长您的大驾?您就不用亲自过去了,安排几个干警领着过去就行了。
双方客套了一番,最后,邓局长勉为其难地表示,自己确实还有很多工作要料理。既然许老弟这么说了,那这次他就不亲自过去了。但希望许岩这边无论有什么发现,或者遇到什么困难需要帮助,都可以第一时间给他电话,他会全力解决。
当下,邓伯南和许岩握手道别,道声辛苦了,然后乘车走了。看着车辆远去的背影,许岩和黄山都是久久伫立,目光中蕴涵着不同的味道。
黄山转过身来,对着许岩笑道:“好了,邓老板走了,这下,就剩我们干活的了。”
看到邓局长离开,许岩也是轻嘘一口气,有种轻松感——虽然邓伯南已经很放下架子了,但不知怎么回事,跟这些满口官话套话的领导们待一起,许岩还是感觉很累,他倒是觉得,跟这个亦兵亦匪的黄山相处,自己倒是更自在和放松一些。
“行了,黄哥,咱们去看看现场吧。”
黄山叫上了两个刑警,开着车沿着校道一路缓缓地开了过去。从保卫处开出去不到十分钟,在校园后门附近的校道上,黄山便吩咐停下了车,他率先开门下了车,然后,许岩也跟着下了车,两个便装的刑警跟在他们后面。(未完待续。)( ) 第二百八十节 通灵
这时候,黄山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他显得严肃而沉重。他领着许岩趟过了一片葱绿的草坪,来到了学校后门附近围墙的边上,这里有一块很大的草坪,草坪上有一个小小的花园围廊,有一个人工池塘,在池塘周围有着假山、捧着书本读书的女学生雕像、石凳、圆形的围廊,在回廊的柱子上,长着葱葱郁郁的爬山虎。
这是一个小巧的花园,在这春日的中午,整个花园显得绿意盎然、生机勃勃,有着一股浓郁的校园文化气息。
透过围廊的窗格子,许岩可以看到,校道上人流匆匆来往,草坪上有人在遛着狗,有男女情侣坐在石凳上,偎依在一起拿着mp3晒着太阳在听音乐,还有几个小孩在玩耍——看着这充满生机的一幕,许岩很难相信,这样美好的场景,怎会跟死亡和鲜血联系在一起?
但是,黄山的话打破了他的梦想。
黄山站在小花园围廊的入口,指着里面的花园,他小声说:“这里,别看现在白天人多,但到了晚上深夜,后门一关,这里就很少人过来了,就是一个凶案的现场——小刘,那是什么时候的案子了?”
被唤作小刘的便装刑警,那是一个戴着眼镜留着长头发的年青男子,他岁数很年青,比许岩大不了几岁,样子斯斯文文,颇有几分书卷气,看着像是个颓废的文艺青年而不像个刑警。
听了黄山的问话,他不假思索地答道:“那是6日晚上深夜两点的事,死者有两个人,一个叫赵香琴,是蜀都大学四年级文学系的女生;一个叫曹斌,是蜀都大学四年级文学系的男生。俩人都是遭受外力残害而死,颈部、头部都有深刻而尖锐的致命伤,胸腹处有长达三十厘米的撕裂伤,多处脏器失踪,多处肢体残缺不全。
根据调查。这俩人都是一对情侣,经常深夜里约会的。我们推测,二人该是在深夜都花园中约会的时候遭遇了凶手了,遂遭受毒手。在凶案现场。我们没发现可提取的脚印和指纹信息,只是在男女死者身上都发现了一些可疑的粘稠黏液。我们的技术部门经过化验,已经排除了这是人类唾液、精液等体液的可能,怀疑是某种动物的体液分泌。现在,这种黏液我们已经派专人送去给京城的公安大学物证鉴证中心。他们还在那边做成分分析,寻找同类来源。。。顺便说一声,我们发现了,那种白色黏液是颇有轻微的腐蚀性,长时间浸泡,能溶解一定量的有机物质,其腐蚀能力接近于浓盐酸。”
小刘走进围廊花园里,他给许岩指点着:“这里,这个石凳的下面,那是当时发现那个女遇害者的残骸的地方。当时,那位女性遇害者的腿断了,她的头部是朝这方向,腿部是向那方向。。。;这里,那是男性遇害者的尸骸的地方,就那小池塘的旁边。。。”
许岩认真地听着,他明白了,为什么出来看现场的时候,黄山为什么要带上这叫小刘的刑警了——他的记性太好了,都不用看笔记。他光凭脑袋里的记忆就能把现场的情形给详细地复述出来,使得许岩不必亲眼见也能凭想象把当时的情形给在脑海里给想出来了。
“许先生,现场的情况就是这样了,您还需要了解哪些方面的情况吗?”
小刘刑警停止了话头。转过头来,期待地看着许岩——他虽然不认识许岩,但他看得出,这少年来头不一般。自己刑警支队的支队长当跟班一般地陪着他到处走,甚至连邓局长都专门来找这位少年聊天,而且。态度十分和蔼可亲,浑然不像平时那样板着脸的威严样子。既然自己的上司们都要对这少年客客气气,他很自然也对着许岩很客气了。
许岩摇摇头,他对着黄山等人轻声说:“你们等我一下,不要吵我。”
“啊?许先生。。。?”
小刘刑警一脸的愕然,像是想问些什么。但黄山却是抢先反应了过来,赶紧扯了他一把——他从京城公安局的同学那得知,许岩具备一些神奇的本领,他在案发现场附近走了一圈,立即就能确定了那头怪物的所在,现在,同样是在案发现场,许中校恐怕是要施展他的绝招来寻找凶手的踪迹了。
黄山赶紧对许岩说:“好的好的,老弟你忙你的事吧,你不用管我们的——呃,你还需要什么协助吗?或者,要不要我们退远一些,方便你那个?”
听着黄山小心翼翼的口吻,许岩好笑:这家伙以为自己在装神弄鬼吗?
许岩淡淡说:“不用走开了,你们在那边就好了——但不要吵我。”
“哦哦,好好,我们不会吵你的——你就安心那个吧,我们在周围保护好你,绝不会让谁打扰了你。”
黄山一挥手,领着两个部下散开了,遥遥保护了许岩,看着黄山紧张兮兮、如临大敌的样子,许岩不禁好笑——我不过就是想在这里感应一下,观测是否存在魔气罢了,不用搞得这么夸张吧?难道你还以为我要在这跳一通大神不成?
许岩感觉悲哀:像黄山这种人物,能在锦城这样的大型城市里担任刑警队伍的一把手,他的心智、见识和勇气都肯定是远超一般人的强者。但即使是他,这时候也显得如此的进退维艰、不知所措。
可见,无论如何勇敢的人,在面对这种完全是一片漆黑的未知事物时候,他都显得这么卑微的啊!
许岩使了个灵目术,观察空气中的魔气。他看到,空气中的魔气非常轻微,淡得几乎看不到。然后,许岩又闭上眼睛,感受着空气中的天地灵气——天地灵气的运行平稳而有序,并无异状。
许岩微微蹙眉:朱佑香曾亲口告诉自己,魔物是不属于此方世界的存在,它们代表着毁灭和混乱,被此方世界的秩序所憎恶和排斥;而同样的,魔物的存在同样也会扰乱我们世界的灵气,魔物经过的地方也会残留下魔气的痕迹。
在京城和日本的时候,朱佑香都是靠着追踪魔气的痕迹。发现了魔物的所在,这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现在,为什么这次却是失灵了呢?
难道。是黄山他们估计有误,犯案的不是魔物,而是普通的人类?
随即,许岩默默摇头,又推翻了自己的推测:事情还有一个可能。即事情过去太久了,魔物作案已有二十多天了,残留的魔气已经消散了,天地的灵气也恢复了正常——这也是有可能的。
许岩长吁一口气,睁开了眼睛。他转过头去,恰好与黄山那炯炯的眼神对了个正着——看到许岩突然睁开眼转过身来,黄山也显得吓了一跳,但他显然是担心破坏了许岩的“施法”举动,不敢开口说话,只能眼睁睁地看许岩。用目光向他做无声的询问。
看着黄山紧张兮兮的样子,许岩也觉得好笑。他冲黄山摆摆手,招呼道:“黄哥,我们走吧。”
黄山看着许岩,那目光很是诡异,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岩老弟,你的事。。。呃,做完了?”
“做完了。”许岩漫不经心地说。
黄山顿时来了兴趣,他急不可耐地问道:“那么,有什么结果吗?你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什么都没查到。。。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黄山“哦”了一声。失望之色形于颜色,显得十分失望。
他显得很不甘心,凑近了许岩身边,低声说:“老弟。我不是很懂你们这个的规矩,倘若说错了什么话,你莫要见怪——”
“黄哥?你想说什么,只管直说就是了。”
“那我就直说了——你的那个不怎么顺利,咱们是不是可以加点辅助的工具,再来尝试着努力一次?”
“辅助工具?”许岩听得一头雾水:“黄哥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辅助工具?”
黄山犹豫了下。他凑近许岩耳边,低声说:“这个,我也不是很懂,不过我听老人家说过,高人在做法的时候,不是该有个仪式的吗?要摆香台烧香洒狗血什么的,要显示心诚了,法术才能灵验啊!许老弟,你就这样随随便便站一下,没有念咒也没有焚香,只怕天地鬼神看不到你的诚意,只怕做法没效果啊!”
许岩越听越是糊涂:“黄哥,你说的是什么啊?我越听越不明白了!你说我在做法。。。我做什么法了我?”
黄山一副十分明白的样子:“老弟,这种事,我懂,我懂的!这种事,你们有忌讳,不能随便说的。。。”
“黄哥,你懂了,我还不懂呢!你把话说明白了吧——我到底在干什么了?”
黄山嗫嚅了一阵,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说了:“老弟,你刚刚不是施展那通鬼术,想跟遇害人的鬼魂说话,好问清楚那晚的情形?你是不是顾忌在这里做法,搞得阵仗太大了,顾忌有人看到你这样,影响不好?没事的,我们跟学校保卫处那边已经沟通过了,我们怎么弄都没人来管我们的,你只管放手施展好了——你若是需要什么黑狗血啊、黄纸啊、香烛纸钱之类,你只管跟我说就好了,你开个清单就够了,我来负责帮你搞来。
你们这行的规矩,我懂的,绝对不会到外面乱说的。”
许岩看着一面郑重的黄山,哭笑不得——搞了半天,黄山还以为自己刚刚是在在施展通灵术跟鬼魂在说话呢——敢情,在他的心目中,自己是那种跳大神的神棍?
许岩没好气地说:“老黄,你怎么能想到那块去了!还通灵术咧——莫非,我长得很像那种混钱的神棍吗?”
黄山连忙摆手,他很诚恳地解释道:“那自然不是,老弟您怎么会是那种人呢?——那些装神弄鬼的骗子,他们是没有真本事的,只能靠一张嘴皮混吃混喝,所以我们管他们叫神棍。但老弟您是有真本领的高人,你这就叫奇人异士了,怎么可能跟那些神棍一样呢?”
“奇你妹啊!”许岩没好气地说,他说:“老黄,你再这样胡思乱想,我可不管你的事了!我勘察现场,我有我独特的一套办法,虽然显得有点奇怪,但。。。反正绝不是什么封建迷信的那套,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些技巧罢了,你不要把事情想得这么复杂!走吧,上车吧,我们去下一个现场去。”
黄山带着许岩去的下一个现场,那是学校人工湖旁边的一条偏僻校道。黄山下了车,指着道边的一个垃圾桶,对许岩说:“老弟,你说的要案发现场,这个垃圾桶,这也是一个案发现场了。”
因为许岩事先听刘洋说过一些案件的事情,所以,看到那个垃圾桶,他立即醒悟了过来:“张静宛的遇害案?她的头。。。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
黄山神情凝重地点了下头,他望向身后跟着的刑警小刘使个眼色,后者沉稳地点头说:“没错!不但是张静宛的遇害案,还有李秋萍、余丽两个女孩子的失踪案,估计都是在这校道上发生的。这案子,本身就让人觉得奇怪了,因为根据我们的调查,当晚图书馆的关门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从图书馆的监控视频里能看到,三个联袂去图书馆自习看书的女同学都是在关门之前二十分钟的十点四十分左右就离开图书馆了,三个人一起走的。监控视频里可以看到,这几个女孩子离去的方向,正是我们现在站着的这条校道,这也是图书馆通往十九栋的女生宿舍最近的道。
但这就是让我们想不通的地方了。按照我们侦查员的观察,在晚上十点多和十一点之前,这条校道上来往的学生还是很多的。尤其这个时间段,正是学生下了晚自习的高峰时期。我们现场观察过,在这个时间段里,平均每分钟就有四五十名学生通过,道上又有路灯的照明,可见视野十分良好。这样的话,问题就来了:那凶手到底是用什么手段,才能在不惊动其他学生的情况下将这三名女生全部给制服了,使得她们甚至连喊几声救命都来不及呢?”
小刘的疑惑,同样也是许岩的疑惑。这个案子里,存在太多的难解之谜了。听了小刘的问题,许岩只是微微颌首,低头感应起来了。然后,一分钟之后,他失望地摇摇头——这里的天地灵气运行十分正常,魔气浓度也很淡,中正平和,毫无异样。
对着黄山急切的眼神,许岩摇头,他也不解释,只是淡淡说:“去下个现场——黄哥,你带我去一个发案时间最近的案发地吧。”
“时间离现在最近的案子。。。”黄山微微沉吟:“这恐怕就是我们干警失踪的那桩案子了。他们到底在哪里失踪的,现在也说不清了,不过,他们的衣服和遗留物品倒是在那里找到的。算了,我还是带你去人工湖那边吧——不用开车了,这儿离那边不远,我们走路过去也行。”(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节 心思
黄山领着许岩,穿过了一片树林,来到了学校人工湖的旁边。指着学校人工湖边上的一片草地,黄山指点着说:“就是这儿了——这儿离着校道不近不远,中间隔着一片树林,比较偏僻,晚上很少有人来。按照我们原先的计划,我们的干警就是在这里埋伏,只要校道附近出了什么响动,他们立即就穿过这片树林冲出来,争取来个现场抓获,人赃俱获!谁知道,结果却是,他们被。。。”
黄山的表情十分古怪,他摇摇头,不再继续说,只是指着草地上的一片空地:“就是在这儿了,我们在这里发现他们身上留下的衣物和一些琐碎物品——手枪、手机、钱包、腰包等东西。”
许岩忽然心念一动,问道:“黄哥,你提到手枪——他们的枪,开过了吗?”
“没有——我们已经检查过了,几位干警遗留下的三把手枪都没有动过,保险还是关得好好的,子弹依然在弹夹里,弹夹还是满的。而且,我们勘察过现场的草坪,也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
黄山望着那波光粼粼的人工湖,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许岩明白黄山的困惑:如果说一般的老百姓突遭凶犯突袭,惊恐之下,可能会出现来不及反抗呼救的情况,但在那里的,却不是一般的老百姓,是五名受过专业训练的刑警和特警,他们的素质比一般的老百姓强得多,身上也带有枪。再怎么说都好,哪怕遭遇了再强大的敌人,就算情况再怎么突然,五个人里,总有人来得及掏枪打上一枪吧?再退一步说吧,就算连枪都来不及掏,那总有人来得及喊上一声救命吧?怎么可能出现五名警察一枪未发、一话不说就被人全部干掉的事?
而且,懂行的人都知道,绑架要比杀人要难得多。现在蜀都大学的几个校门口都布置有警力。并且都安装有监控摄像头,无论是死的还是活的,凶手到底通过什么方式把这五名警员给运出学校去的?
这案子,真是越想就发现困惑。里面有太多的不解之谜啊!
许岩阖上眼,感受着这里的天地灵气——他蹙眉,比起刚刚经历的两个地方,人工湖周边的天地灵气确实显得混乱了!
许岩还怕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在作祟,于是移开了步子走了几步。走到距离人工湖更近的地方感受了一番:确确实实,这边的灵气比起先前的两个地点,确实来得比较混乱!
许岩睁开眼,使了灵目术,在空气中,他看到了丝丝缕缕的淡淡黑气,虽然魔气很淡,但确实存在——不会有错的,在这里,确实有过魔物存在的痕迹。
许岩轻松地吁出一口气。脸上也是露出了笑意——这证实了他的猜想,魔物对灵气的影响,这确实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弱的。先前自己所到的两个发案现场,自己感觉不到灵气的异状,这并非自己的错觉,这只是因为时间过得太久了,魔气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而在这最新的案发地点这,自己才感觉到一丝残留的魔气。
黄山真是个非常观察力非常敏锐的家伙,看到了许岩脸上的笑意,他马上就凑上来了。急切地问道:“如何,老弟,有什么发现了吗?”
“有些发现——可以确定,这不是一般的案子。肯定有超自然的力量介入了。”
许岩这么一说。黄山顿时松了口气,心里踏实了——说话的人,可不是别人,那是情报部首屈一指的反特种事务专家,许岩中校同志!他年纪虽然轻,但是国内特种反恐领域首屈一指的专家。任职于总参情报部四局的高手!
做出这种重大判断,那是要有话语权的——什么是话语权?那就是资格!
尽管邓伯南和黄山极力向上级反映这些案件的特殊,但上面对他们的话只是将信将疑:“你们锦城公安局老说这是怪物犯案,不是一般人做的。可你们这么说,有什么依据吗?有人看到什么怪物了吗?”
于是,邓伯南和黄山就只能无言以对了——他们说得再多再有道理,上头也只当他们破不了案给自己找借口。
论起官职,黄山和邓伯南都要比许岩的级别高,他们在刑事案件的资格也比许岩来得深厚,在超自然领域的范畴里,他们的判断就远不及许岩这“f病毒调查专案工作组”的专家身份来得权威了。
官僚的世界就是这样,什么事都需要一个根据,而在锦城市政府乃至于蜀都省政府看来,要做出“蜀都大学系列凶案的凶手不是正常人类”这个判断,光凭锦城市公安局一家的说法,显然分量是不够的。但如果换成是“中央f病毒调查专案工作组”来做出这个认定的话,那就显得有说服力了。
许岩的话音刚落,黄山马上就接了上去:“许老弟,你确认,这是神秘怪物犯的案?跟上次你在飞机上处置的那什么。。。‘f病毒狂化症患者’一样?”
“黄哥,事情很复杂。官方所说的‘f病毒狂化症患者’,只是怪物中的一个种类,真正的怪物种类是很多的,正如——对了,前阵子很轰动的,日本新宿怪兽暴走案,你们看到报道了吧?”
“那是自然!这是最近最轰动的新闻了,我自然知道的。。。”
黄山说着,突然住了嘴,他吃惊地望着许岩,喃喃说道:“我说,岩老弟,你该不是想跟我说,咱们蜀都大学凶案的凶手,就跟日本东京的大怪兽差不多吧?”
许岩牙疼般咧着嘴,事情太复杂,他也不知怎么跟黄山解释了:“嗯,你这么理解倒也没错,怪物的种类有很多的:f病毒狂化症患者,这是怪物其中的一种,而日本东京的怪物,那是怪物中的另一种。。。不过,它们都是同源性的——呃,总之,你只要理解,他们是同一类的东西就行了。”
毫无疑问。黄山是个悟性非常高的人,许岩这么一说,他立即就反应过来了:“那么,在我们蜀都大学系列杀人案里的怪物。是不是也是一种新的怪物物种?”
“或许吧。。。很有可能!但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类型的怪物。”
黄山眼睛转了一下,然后,他对许岩很认真地说:“那么,许老弟。既然在蜀都大学犯案的凶手和f病毒狂化症同源的话,那。。。在蜀都大学的这桩子事情,是不是也是归你们的调查组管辖呢?”
许岩微微蹙眉,他有点不客气地说:“黄支队长,你这个话,是什么意思呢?”
他脑子里转过一个念头:莫非,黄山是起了甩包袱的念头了吗?他想把这个烫手的番薯塞给文修之的专案组来承担吗?
看着许岩神色不悦,黄山连连摆手:“老弟,你可别误会,我可没有塞麻烦给你们的意思——再说了。我也没这个本事啊!你们是中央工作组,你们可以随时空降,你们想了解情况就下来了。案子破不掉,你们拍拍屁股就能走人了,我们却是走不掉,要承担责任的。”
“那么,黄哥,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老弟,既然你也确定这案子也是属于跟f病毒狂化症同源的案子,那能不能跟你们情报部的首长说说。让他关注一下这案子,给我们一点支持啊?如果专案组的首长能给我们派个工作组下来指导下我们,那我们真是无限感激了!”
许岩狐疑地看着黄山——黄山不是不知道,自己本身就是专案组的骨干了。既然有自己在这里帮他。他为什么还要请专案组另外派人下来“指导”呢?莫非,他是觉得自己年纪太轻,业务不熟,觉得自己没什么用,所以想另外请人下来帮忙?
没想到,黄山也好。邓伯南也好,都是嘴上说得漂亮,其实在心里却是在怀疑自己的能力,看不起自己?
许岩心下微怒,他淡淡说:“黄支队长你说得很是,我年纪太轻,做事也没经验,要担当这样的重任,确实勉强了些。我还是通知专案组总部,让那些更有经验更有能力的同志过来吧。”
尽管许岩已尽量让自己显得平淡了,但黄山是修炼得成了精的人物,看到许岩这样子,他哪不知道,许岩这分明就是恼羞成怒了!
黄山一拍脑袋,他叫一声:“唉哟,老弟,都怪我,没跟你把话说清楚——我这笨嘴啊!
你先别生气,我跟你说啊:对于老弟你的能力,我是绝对相信的!
但是老弟,有些事情,不是光凭能力就够的,尤其是官场上的事情。。。。。。呃,就比如现在这样,老弟你过来帮我们查案,我当然欢迎,也很感激,但问题是,老弟你这趟过来,只能以你个人的身份过来,很多事情不方便啊!
古人说了,名不正则言不顺,老弟,你以私人身份过来帮我们忙,我很感激你,但你没有公事的名分,就起不到那作用。”
许岩诧异:“黄哥,我自己过来帮你,和情报部派我过来帮你,这有什么区别呢?还不是一样做事,做一样的事情?”
“老弟,你不懂,没有这公务名义,很多事还真是不方便。”
黄山看看小刘刑警,后者会意地点头,退出了十几米外,黄山这才继续说道:“。。。这种事,实在很不好意思。不瞒你说,老弟,我想请你们单位的工作组下来,确实也是有私心的。”
“我看得出来。”许岩没好气地说。
黄山尴尬地笑笑,装作没听到许岩的挖苦,他说:“如果中央的f病毒狂化症的专案调查组正式派工作下来,要指导这案子的调查——甚至你们专案组什么人都不用派,只要发个函过来说要了解这个案子的相关情况——那就够了!
这案子能引起你们这种特殊部门的关注了,这就足够证明,这不是普通的刑事案子了——这样子,我们在上级那边的压力也能小一些,期限到还破不了案的话,说不定对我们的处理也会轻一些。
但更好的,还是你们直接派个工作组下来,这样,上头碍着你们工作组的面子,在你们还在查这个案件的时候,他们也不好处理我们,会想着等事情完了你们走了以后再宣布对我们的处理——”
“那不是一样?早两个月迟两个月,结果是一样的啊,有什么区别?”
黄山瞪了他一眼:“怎么会是一样呢?拖上一两个月,时间上就宽裕了很多。在这时候,如果能把这个案子给破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了,我们就能平安过关了;
就算大家倒霉,最终还是破不了案,这也没什么,时间拖上两个月,很多事就都有变数了——过了两月,说不定上头的领导,看着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哪怕过了期限,他对我们的处理也要轻上一些,说不定挨个处分就能过关了——无论怎么样,总比我们现在直接撞他们火头上挨收拾要好多了!”
许岩斜眼睥睨着黄山:“黄支队长,只怕调查组下来之后,你的好处还不止这些吧——就算最后还是破不了案,但连中央派下来的调查组都没办法破案,这就说明,这些案子实在太难了——无形中,你们的责任也就轻上很多了,上头也不好重责你们了吧?”
被许岩说中了小心思,黄山显得有些尴尬,他打个“哈哈”:“呵呵。。。这个,这个,呵呵,但愿如此吧!”
许岩笑了一声“哈”,心中却是暗暗佩服——黄山这个家伙,业务精明能干自然是不说的,但他更强的本领只怕还是做官了。这么小的一件事,他马上就能抓住机会,还能引申出那么多的花样来,想方设法给自己挽回局面,这份机巧心思确实是绝了。
但是这样,这也说明了一件事:虽然黄山嘴上说对许岩很有信心,但其实,对许岩能否在十一天的期限内破案,他其实并没有什么信心——如果黄山有信心的话,他也没必要搞这种歪门邪道的法子来保自己官位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节 为难
许岩点头:“好吧,黄哥,回去以后,我会向情报部的首长反应这件事——但至于上级领导最终同不同意,这我就没办法保证了。”
黄山沉重地点头:“明白的,上面的事,谁都说不准。老弟你能尽力帮忙,我已经很承你的人情了——哎,官场啊,这就他妈是个王八蛋!
老弟,我知道你在心里笑话我,说我舍不得这顶帽子,我也知道自己是看不开,但是。。。唉,事不到临头,谁都可以这么说啊。权力这玩意,就跟毒品一样,粘上去就戒不掉了。我习惯这种生活了,习惯自由自在、一言而决了。你要我再无官无职像个普通干警那样听人使唤来回奔走,受人约束,这种日子我是实在过不下去了。我这人就是好强,就是不服气,受不了旁人的轻蔑。到时候被免职的话,与其被周围人指指点点,我还不如干脆下海去做生意去了。”
黄山也算是说得坦诚了,许岩倒也是有些触动。他安慰黄山道:“倒也不要急,山穷水尽疑无路,现在还有十一天时间呢,说不定很快,转机就会来了,事情还没到绝望的地步呢!”
黄山明显地情绪低落,但他还是强作笑颜地苦笑道:“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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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许岩离开了黄山,从蜀都大学走路回家。
思来想去,反复辗转了好一通时间,许岩终于还是下了决心,主动给文修之打个电话——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的,自己忽然思乡病发作,一个招呼不打就从京城坐飞机逃回了锦城,把文修之的热情款待和娇滴滴的美人都给抛在了京城,这种做法未免太任性也不给文修之面子了。这件事,自己终究是要给文修之一个交代的。
电话刚响,文修之便接过了电话。他用一种很凶恶的口吻说道:“喂,岩子,你还舍得给我来电话啊?我还以为,你是不打算认我这个大哥了?”
许岩笑道:“文哥。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了?”
“哼哼,老弟,你不辞而别,偷偷摸摸地从京城逃回了锦城,这未免可太不给我面子了!我知道你无心做官。但你也不用这样防着我啊——我就是想让你做个副处长,又不是想让你去坐牢,你不愿做就明告诉我就是了,我还怕找不到愿做官的人吗?你怕我怕成这样,一声不吭就走了,难不成我还会飞到锦城抓你上任不成?”
文修之一通笑骂中带着埋怨,顿时让许岩那忐忑的心情安顿下来了:还好,文修之既然直接就提起这件事,就说明他并不是真的生气。事情既然说开了,那就不要紧了。
许岩解释了两句。说自己前两天情绪低落,心情烦闷,突然很想念家乡,订了张机票就跑回老家锦城来了,自己也知道这样不礼貌,要对文哥说声道歉的。
听许岩这么说,文修之显得很感慨:“朱小姐出了事,你心情不好,老哥我是明白的。老哥我也是那个年纪过来的人,少年轻狂。至情至性,重情念义。。。这个,我都能理解,咱们的关系。你也不用说什么道歉了——怎样,回到锦城之后,你心情好些了吗?”
“嗯,我好多了。。。”
“缅怀故人,适当的哀思是应该的,但过于沉迷于其中。不但会让人意志消沉,只怕还会劳神伤身。你还年青,还有大好的生活,将来还会遇上与朱小姐一样漂亮的女孩子——你过度沉迷于往事旧情,荒废了事业和人生啊,只怕朱小姐的在天之灵也不会高兴吧?所以——虽然这些话有些老套了,但老弟,还是请你节哀吧!
或许,我们可以考虑,为朱小姐的家人做点什么,也好告慰朱小姐的在天之灵?”
文修之说起朱佑香的家人,许岩就不怎么想接这话题了,他含糊地应了一声,然后迅速地转移了话题:“对了,文哥,这趟回锦城以后,我发现了一个事情,比较有价值的,该是跟我们f病毒调查有关系,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电话的另一边,文修之拿着电话在听着,唇边却是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这位许岩老弟,他毕竟还是太嫩了些。自己只是对朱佑香的事情稍微打了个擦边球,他马上就显得紧张起来,转移话题显得太生硬了,显得他很避讳这问题似的——这很明显是心虚的表现。
很明显,岩老弟的那位女朋友朱小姐,她是有问题的。
文修之的语气变得更温和更和蔼了,漫不经心地说着:“哦,岩老弟,你在锦城发现了什么,能跟我们的案子有关系?”
许岩简单地把发生在锦城大学的案子介绍了一番——这件事的案情本来就很离奇,尤其里面还发生了侦查干警都失踪的事情,文修之听得很认真,等许岩说完了以后,他才说:“岩老弟,你们蜀都大学的这个系列杀人案子,真的是蛮有意思,很离奇——不过,这跟我们专案组有什么关系?你知道的,我们专案组对付的凶犯,那是杀人的狂魔,那种只知道杀人的疯子,跟丧尸和疯狗一样的怪物。
你说的几桩杀人案,虽然有些很离奇的地方,但毕竟还是普通的刑事案件,并没有超自然的地方,也不涉及国家安全——我们插手地方上的普通刑事案件,这不是我们的职责,也不合适。”
许岩斟字酌句地说:“文哥,我跟你说过,那些f病毒狂化症的患者,他们其实就是被来自异次元世界的邪魔所附体的。。。这个说法,你还记得吗?”
“嗯,老弟你的话,我自然记得的。”
“现在,我的判断是:现在,有一个同样来自异次元位面的凶魔,潜伏在我们蜀都大学周边,他就是犯案的凶手,跟f病毒的感染源是同类型的怪物。如果我们对此不加理会,那么。等这怪物充分地成长起来以后——”
说到这里,许岩故意停顿了一下,文修之沉稳地问道:“那么,会发生些什么事呢?”
“等那怪物成长起来以后。发生在日本东京的事情,很可能就会发生在我们蜀都大学了。”
电话里静悄悄的,但许岩可以听到,文修之那陡然变粗的呼吸声。然后,电话里沉默了好一阵。直到许岩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电话是否断线了,他试着“喂”了一声,电话的那头才重新传来了声音:“我还在——那么,岩老弟,你的这个判断,有什么根据或者说证据吗?”
“文哥,你知道,我有一项特殊的本事,在小范围内,在那些怪物经过的地方。我能感觉到它们的气息。”
许岩这么说,文修之倒是相信的——当年,在抓捕王中茂的行动,就是靠着许岩这项特殊的本事,情报部才能在整整一个小区十几栋大楼中准确地定位了王中茂所在的那栋大楼,顺利抓捕了王中茂。
“岩老弟,你的这本事,我还是是知道的——当初你一下子就定位了王中茂躲藏的大楼,给我们解决了最大的难题。现在,难道你在蜀都大学那边。也发现了同样的痕迹?”
“正是这样!”
电话里又开始了沉默,过了好一阵,许岩才再次听到了文修之的声音:“那么,老弟。你的这判断。。。有多大的把握?”
“九成!我有九成的把握!”
“九成的把握?”
文修之心下一沉:他清楚许岩的性格,沉稳低调,他既然敢说有九成把握,那就几乎等于完全肯定了。
文修之轻叹一声:“老弟,你干嘛对这事这么上心呢?就算真的是那种怪物,但它还没有暴露显形呢。。。现在。事情又不关你的事,这是锦城公安局在办的案子——警察会处理好的吧?或许,等怪物暴露显形了,我们才插手介入,那也来得及的。”
“文哥,等那怪物开始现身的时候,那就是它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了!文哥,我感觉,这种怪物如果给他时间,让它成长起来,它将会是非常恐怖的,成为我们人类的巨大威胁!
等它主动现身的时候,恐怕那时候,我们已经没办法压制它了,所有人都要遭殃了——所以,不能说这件事情只关系锦城市公安局吧,它关系我们所有人!
或许,文哥你笑话我有些狂妄了,但我还是要说——我今天刚刚跟锦城市局的领导们见了面,也谈了。我觉得,无论是从物质装备上还是精神上,锦城市公安局明显都没有做好应对这次事件的准备。对他们能妥善处理这件事,我是不抱希望的。”
“嗯,你觉得锦城市局的应对不够?那么,你觉得,要应对这次事件,我们该做什么样的准备?”
“该做什么样的准备,我也说不好。”许岩坦然地说:“但我有预感,这次发生在蜀都大学的事件,搞不好跟日本东京怪兽事件有得比。所以,最起码的,咱们的军队——我说的是正规的野战军,不是普通的武警——必须要做好介入和参战的准备!
为了消灭东京怪兽,当时日本自卫队出动了武装直升机、坦克和导弹,我们不妨参考就是了。”
听许岩竟是把这件事跟日本东京银座的怪物事件相提并论,文修之陡然一惊——如果真是那样的怪物事件出在中国境内,那肯定是震惊世界的特大新闻了!日本东京的怪兽事件,听说死伤过千人,如果在蜀都大学里,同样出现怪物肆虐、上千师生死伤的惨剧,这个责任,谁都承担不起。
听到事情竟会是这么严重,文修之也被镇住了:“岩老弟,你刚刚说的话。。。是否可以肯定?”
许岩深呼吸一口气,他沉声道:“我肯定!”
电话里,文修之沉默了,过了好一阵,他才低声道:“岩子,你先休息。今天咱们说的话,你不要跟其他人说了——保持手机畅通,过一阵,我再跟你联系。”
放下了电话,文修之的表情已是变得肃然起来——刚刚跟许岩的一席话里,他得到了太多太惊人的讯息,纵然以文修之的城府和冷静也不禁悚然,颇有种天崩地裂、六神无主的感觉。
“岩老弟,你这难题给我出的!要在锦城这样的大城市里出动成建制的野战军,还要出动重武器——不要说我这个刚升上来的小少将了,就是咱们总参老大都不敢拍这板啊!这是要呈报中央军委同意的!你这样无凭无据的。。。我怎么往上报?我敢往上报吗?”
现在,许岩把一道困难的选择题交到了文修之面前:
如果听信许岩的,真的对蜀都大学校区进行全面疏散,疏散数万居民和师生,派遣野战部队和重武器进驻城区,那是牵涉到数十万居民的大事件——惊动那么大,到时候,最后如果许岩所报不实,只是虚惊一场,到时候,自己这个新上任的情报部副部长也没脸继续做下去了。
如果不相信许岩的话,那将来,如果真的让许岩不幸而言中,在蜀都大学这样的国内名校里,真的出现了凶兽肆虐、死伤过千的惨案,那同样是震惊世界的大新闻。到时候,不需说,自己作为监控国内安全和重大威胁的情报部副部长,接到了预警消息却没有采取果断行动,这绝对是严重失职行为,毫无疑问也难逃相应的罪责!
怎么办好?
“每逢大事有静气!”
默默念着父亲教给自己的这句话,文修之压抑住心中的悸动,在办公室的房间里来回踱着步。他这样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了五六个来回,过了十几分钟,他的心情已是渐渐平复了下来,这时候,有人在敲着办公室的门,文修之喊了一声:“进来!”
进来的人,是文修之的秘书。他手上拿着一张纸,他很恭敬地说:“文部长,外交部转来了一份交涉,日本大使馆请求与我们进行直接会晤!”(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节 组长
日本大使馆要请求会晤?
文修之正在烦恼许岩刚刚报告的消息呢,这时候,他哪有心思理睬什么日本人——日本大使馆出面找情报部,估计又是哪个日本间谍在国内活动时候被我们的情报机关抓了,他们想来谈条件交换放人了。看到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最近好像没听说哪里抓了日本间谍啊?小常,外事交流工作不归我分管,这件事,让他们请示刘部长就是,不要来烦我——你先出去吧!”
常秘书有点尴尬,但他并没有走,而是硬着头皮说:“文部长,这件事,是刘部长亲自特别安排下来,说让您来处置和定夺的。”
“咦?”文修之一愣,他转过身来,炯炯有神地盯着常秘书:“刘部长交代我处理的?为什么?”
常秘书走近来,他低声道:“日本人的会晤请求,其他的倒也寻常,但其中有一个要求比较特别,他们希望能与我们四局的许岩中校直接见面,所以。。。”
接下来的话,常秘书就含糊其辞了,不过,文修之倒也明白他的意思:经过上次的审查事件,整个情报部都知道了,四局的侦查员许岩中校,那是文家亲信中的亲信,心腹中的心腹,文修之哪怕是跟政治部硬扛也要力保的人,这个小中校,那是文修之不可触碰的逆鳞。现在,既然日本大使馆的交涉牵涉到许岩,刘部长把这件事交给文修之来处理,这倒是刘部长对文修之的示好了。
“日本人来找许岩?他们想干什么?”
“文件里没说详细,只是含糊地说就上次的东京怪兽事件,日本自卫队希望能与中**方加强沟通和情报交流,研究针对类似事件的抵御措施。。。日本人的态度很客气,语气很谦卑,倒不像是想找许中校麻烦的样子。”
文修之哼一声:“这里可是中国,是我们的主场!日本人想在这里找许岩麻烦——那也得他们有这个本事才行!”
“是!那我们怎么答复日本大使馆那边呢?”
文修之默然片刻:中日两国虽然关系不怎么样,但两国情报机构之间还是有些默契存在的。为了避免误会和误判,情报机构以前也进行过私下的沟通,这种会晤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但问题是,许岩访日的时候。日本人公然撕破了脸,他们不顾外交礼仪,也无视情报机构之间的默契和潜规则,居然敢对中国情报部派去公干和交流的军官下手,许岩险些就挨他们抓捕了。这件事简直等于狠狠地打中国情报部和文修之的脸!
现在,文修之不清楚日本人想干什么,但他们主动要求接触,多半是有求于中国了。风水轮流转,这种时候,如果文修之不狠狠为难一番日本人来报复,他还姓文吗?
文修之冷笑道:“告诉日本大使馆,我们的许中校公务繁忙,他没空跟他们扯谈。如果日本方面真的有诚意想找我们谈,麻烦他们先把想谈的内容列好单子交给我们先过目。这样,许中校如果有空了,说不定会有兴趣跟他们谈谈——就这样跟他们说吧!”
常秘书应声退下,文修之却是陷入了沉思:日本人来找许岩交流东京怪物事件的情报?他们为什么对许岩这么重视呢?许岩跟东京怪兽事件有什么关系吗?
难道,在东京怪兽事件中,许岩也卷入吗?他参与了吗?从时间上来说,这倒是吻合的,恰好是许岩到东京的当晚,东京银座怪兽事件就爆了。
继而,文修之想得更深了:日本警方通缉许岩的理由。一直讳莫如深,并没有公开也没有向中国说明,文修之也一直想不明白,日本人为什么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对一个来访公干的中**官下手——但是。如果是许岩深层次地卷入了东京怪兽事件的话,这个理由就说得通了!
东京怪兽事件,是威胁到日本的重大危机。为了日本国家的生死存亡,在这样的重大压力之下,日本方面确实有可能不顾一切的。
“难道,许岩很深层次地介入了东京怪兽事件?或者。他掌握了这件事的很多情报?不然的话,日本人不会这么厚脸皮地来求我们的。。。”
这时候,文修之心中的郁闷就别提了:在外人看来,明明许岩是自己的部下和亲信,许岩的举动,自己应该是了如指掌、一清二楚的,谁能想到,自己这个上司,居然要绞尽脑汁地猜测部下干了什么。
自己是很有经验也很能干的情报军官了,但碰到许岩这种纯粹的外行人,自己却是束手缚脚的,就像个力拔千钧的大力士对上了一条滑不留手的小泥鳅,无论用多大力气都抓不牢,文修之自己都奇怪,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这么尴尬的局面:对许岩,自己是控制不了也琢磨不透。
但是,他也凛然:连日本人都要来向许岩请教关于东京怪兽事件的真相,这样的话,许岩向自己出的预警,那是绝不能等闲视之的。。。
这样想着,文修之终于做出了决断。他拿起了桌面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喂,张秘书吗?你好,我是文修之啊,你好你好,是这样的,有件事情,比较紧急也比较重要,我想跟刘部长汇报一下,你看刘部长什么时候方便呢。。。啊,现在吗?好的,我马上过刘部长的办公室!”
。。。。。。。。。。。。。。。。。。。。。。。。。
文修之跟许岩说是“过一阵就会联系他”,但事实上,许岩一直等了大半天,从中午一直等到了下午四点钟,期盼已久的电话才终于响了起来。
许岩抓起电话,应声道:“文哥,是我!”
“嗯,老弟,是我,文哥。”文修之的声音里透出了一阵疲惫:“你在哪里?现在说话方便吗?”
“我在自己家里,身边没其他人,你说吧文哥。”
“嗯,你今天报告的消息。我已经向刘部长汇报了。对这件事,刘部长很重视,也同意派遣调查组下去,但是。。。”文修之顿了下。他沉声道:“刘部长和我都认为,就凭目前的证据和迹象,我们确实没办法形成向军委的报告,哪怕就是一个预警都不行,除非我们能有更明确的证据——要调动部队进驻。要疏散几十万居民,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这么重大的决策,不可能这么草率。”
听到文修之这么说,许岩心下失望。不过,这也是他预料中的事情了,他沉声说:“我明白的,文哥。那么,调查组什么时候派下来呢?谁来带队呢,是文哥你吗?”
“说到工作组的事。刘部长倒是提了个建议出来,他说,他早就听过老弟你的名声了,知道你是一位很能干、很擅长处置特异事务的专家。刘部长建议,由岩子你来担任调查组的组长!
岩子,我就是来征求你意见的:怎样,老弟,如果让你来负责主持调查这案件,你愿意吗?”
许岩一愣——文修之的这个提议来得太突兀,他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我来负责主持调查?为什么是我来负责主持?”
文修之心里也在感慨——姜还是老的辣啊!刘部长真不愧是情报部的一把手。人家这几十年的经验真不是虚的。报告军委调动野战部队进驻蜀都大学,这是办不到的事,但安排许岩来负责案件的调查,这却是一步天外飞仙的绝妙好招!
因为这是一个风险最小也是损失最小的选择了。如果许岩的预言是真的。情报部派遣许岩过去,解决这场巨大的灾难,这自然是偌大的功劳;就算许岩预言错误,这消息是假的——那又怎么样?无非就是空跑一趟而已,浪费几张飞机票而已,难道堂堂情报部还出不起这几张机票吗?
文修之唯一顾虑的是:“万一。真的有怪物出现,许岩这家伙搞砸了,没能消灭它,那么,事情该怎么收场呢?难道,真的要像日本人那样,要出动大批军队、坦克大炮和导弹车队隆隆地开进锦城市区里,跟怪物大战一场吗?”
刘部长则是淡淡地答道:“如果真到那地步,这件事肯定已不在我们控制中了,自然会有更高级别的领导来接手,我们现在来烦恼这问题,那是没必要的。”
回想起当时刘部长说话时的云淡风轻,文修之不禁暗暗佩服:这真是岁月和经验沉淀下来的智慧啊!自己虽然也是堪称聪明能干,但比起刘部长这样不动声色、轻描淡写就把难题给处理了的睿智,那还是少了几分火候啊!
他温和地对许岩说:“老弟,案件线索是你挖掘出来,你也最擅长最熟悉这类案件,你自然是最合适的负责人了。让你负责调查的话,你愿不愿意?”
许岩微微踌躇,然后,他说:“文哥,要当这种下派的调查组组长,我没经验。。。”
文修之笑了:“老弟,你该明白:处置这种特异事务,我们需要的是能力,倒不需要那么多经验——要对付东京怪兽那样的怪物,谁都没有经验!”
“但是,我的资格也不够。。。还是请部里安排一名更有经验的领导来带队比较合适吧。”
“岩子,在部机关里面,擅长做官当领导的处长一抓一大把,但他们能应对这种事吗?显然是不行的!要对付这种事件,我们需要的是你这样的人,而不是那些只会说官话的官僚!
刘部长和我安排你来担任组长,就是希望你能拥有充分的行动自由,不受那些条条框框的限制,不受束缚、不受影响地施展你常的能力,全力将怪物给消灭,妥善处置事态。
至于你担心说资格不够没法指挥人的问题。。。今天,部里党委已经开会决定了,针对目前各种特殊案件不断生的形势,四局新组建一个部门,叫做‘特种反恐处’,专门就是应对和处置这种特殊案件。部党委已经决定,由你来担任这个处的副处长——当然,处长的位置暂时空缺,由你这个副处长来主持工作!
到时候,派下来的工作组同志,我们会抽调精兵强将,他们都会调入‘特种反恐处’工作,所以,将来他们都会是你的部下,你不用担心说指挥不动的问题。”
文修之加强了语气:“现在,我们的问题只有一个,岩子,你愿不愿意?”
面对文修之的提问,许岩陷入了沉吟:那位素未谋面的刘部长,还有文修之,他们对自己寄予了那么大的希望,那么大的信任,居然就敢放手让自己这个小毛头独当一面地出任工作组组长——对这个,许岩还是颇为震撼的,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
而且,许岩也知道,这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安排了——自己已经下定了跟魔物战斗的决心了,但同样是跟魔物战斗,作为中央下派的调查组组长,比起单枪匹马的自己,无疑具备更强的优势。单枪匹马的自己,只能拿着一把剑去跟魔物拼命;而作为调查组的组长,自己却能得到当地政府、警方甚至是锦城当地驻军毫无保留的全力协助,拥有组织上、武器上、情报上的全面优势,以逸待劳、以众敌寡——孰优孰劣,这自然是不消说的。
而且,作为调查组的组长,还有一个好处:自己可以再不受肘擎了!不必谁解释自己举动的用意,也不用向谁解释自己那些来历不明的三无情报来源了,与魔物战斗的时候,自己也可以全力施展自己的能——或许有人会奇怪蜀都大学的许岩同学的特异功能,会对他盘根问底,但谁敢来质疑和追究情报部调查组许岩组长所施展的神奇本领?
大家只会觉得,传说中的“龙组”人战士,就该是这样神奇不凡的!
想到这里,许岩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沉声说:“文哥,承蒙你和刘部长看得起——既然这样,这个调查组的组长,我做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节 漏嘴
readx(); 听到许岩肯应承接下了调查组组长的位置,文修之也是如释重负。
“岩子,工作组的同志,他们明天应该能到锦城了,到时候,他们会联络你。给你的任命书和授权书,我会安排他们给你带过去——你看着,你那边还需要什么东西吗?有的话,你跟我说。”
许岩想了一下,他问道:“我的这个调查组,有多少人马?给我什么武器?有重武器吗?”
“重武器?那是不可能的。”文修之一口否决:“岩子,我跟你强调一下,你们调查组的工作,是对案件进行前期调查和评估,你们的工作,是全面地搜集相关证据和线索,为军委的重大决策提供依据。
当然,部里也知道,这项调查工作可能有很大的危险,我们会尽量安排军体素质好的优秀同志进调查组协助你,你们可以携带防身的轻武器,甚至,作为上级军机关的调查组,你们也可以向当地军区借用他们的武器——呃,当然,也是轻武器。
调查中,你要根据具体情况应对。如果凶手只是普通人类,只是普通的刑事案件,你就交由锦城市公安局来处置——我们可以协助,但终究还是以地方公安机关为主;
如果,凶案真的如我们所预测的那样,是超自然的怪物在犯案,你要量力而行,能处置的,你自行处置;如果真的遭遇了常规武器无法压制的强大敌人,你应该马上向部里汇报,再由部里呈报军委,由军委来做统筹决策和安排。
岩子,你记住,你做调查组组长,是让你摸清情况然后报告,不是让你去跟怪物拼命的!你不要逞强,不要冲动,免得无谓的牺牲!”
文修之这样交代。许岩自然是满口答应的,心中却是嘀咕:如果真的遭遇了强大的魔物,自己能看到魔物的话,魔物多半也发现自己了。这魔物那么凶残。吃人不吐骨头的,哪还容得下自己好整以暇地打电话报告?自己跟魔物狭路相逢的话,要拼命还来不及呢,谁有功夫等上面慢吞吞地“统筹决策”?
唉,这就是所谓的官僚主义啊!
不过许岩也知道。能做到这地步,这也是文修之的极限了——再怎么乱来,上面都不可能放权让自己这不知轻重的小毛头拖几门重炮进城区的,这是早有预料的事情了,所以,许岩倒也不怎么失望。
“那么,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调查呢?”
文修之爽快地说:“部里会走特急程序,给公安部、蜀川省政府、锦城市政府、锦城市警备区和锦城市公安局等单位发紧急通知,层层传达的话,估计明天能传达到锦城市政府和公安局了。明天以后,你的部下也应该到了,那时候,你就可以联络锦城政府了——或者他们也可能主动来联系你。
至于如何开展工作,部里对你不设限制,调查组可以和锦城市政府、公安局一同联合调查,由地方公安局协助你;或者,调查组也可以独立开展工作——总之,这由你来定的。
怎么样,现在。岩子,你有什么想法了吗?”
“想法吗。。。”
许岩沉吟着,他始终记得朱佑香的话:“现在地球位面与魔界位面之间的通道,那是非常细微的。只有那些低阶的魔物能通过这条通道过来。。。”
也就是说,不管那头躲藏在蜀都大学里犯案的魔物到底是什么怪物,将来有可能成长得如何可怕,但起码,现在的它,还是弱小的。
魔物的成长是需要时间的。东京的吸血魔成长到中阶魔物,它也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来大规模杀人吸血。现在,蜀都大学的魔物只有一个多月的作案时间,它应该还来不及完全成长起来。许岩推测,它的实力应该还处于低阶魔物的层次,还没东京吸血魔那么强大,料来跟王中茂差不多吧?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再加上地方军警的协助,要对付他,许岩还是有信心的。
锦城市公安局最苦恼的,是找不到凶手的所在,但这个问题,对许岩来说,却是根本不成问题的——魔物所经之处都会残留大量的魔气,而在自己的双目之下,魔气根本无从遁形。只要凶手再出来作案,许岩就有信心能找到它,只要跟着魔气的痕迹追过去就行了。。。
“嗯?岩老弟,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听到电话里文修之的声音,许岩才陡然醒悟过来,他歉意地答道:“不好意思,文哥,我想事情想得走神了。”
“呵呵,你我之间,不用那么客气。”文修之在电话里面轻声笑着:“那么,岩老弟,你想出什么法子了吗?”
“文哥,能用的刑侦手段和办法,锦城公安局都用过了,但都没效果。我这个外行人,我也只懂一些笨办法了——我只能等,等那凶手再出来犯案。只要它敢作案,我就有把握抓得住它的痕迹,追踪到它的藏身巢穴,逼它真身出来!”
文修之反应很快,许岩这么一说,他马上醒悟过来:“就跟王中茂那次一样吗?但岩子,若是那凶手从此销声匿迹、不再作案了,或者就此逃逸远离了——那你怎么办好?”
“这样的话。。。文哥,我觉得,凶手既然在蜀都大学里连续犯案,它大概不会轻易离开蜀都大学周边的,应该有什么原因,使得它必须留在此地。如果它不再犯案,我只能安排人手,对学校进行地毯式的搜查,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它给挖出来!只要慢慢查,区区蜀都大学,能有多大,它能躲哪里去?”
文修之默然,然后,他轻声说:“岩子,这样的话,大批警力云集在一所国内外都享有相当知名度的高校里,在校里对学生和老师进行这样挨家挨户的搜查,这样做的社会影响有点恶劣了,怕是会被外媒做文章。。。这个政治上的后果,你要考虑。”
许岩明白文修之的意思,他沉声道:“文哥。我明白——不到最后没办法,我不会这样做的。但其实,我觉得,要走到这一步的可能性并不大。凶手重新犯案那几乎是必然的!”
“啊,你为什么这么觉得呢?”
许岩很坦诚地说道:“这是我推测的:我们是在面对一种全新物种的怪物,这种怪物拥有强大的实力,也拥有极高的智力,懂得隐蔽和躲藏。它暴戾凶残,嗜好杀人,靠着吞噬人类来进食,从而壮大自己——其实从发现的一些残缺的尸体残骸上,锦城公安局其实早有这样的猜想了,只是怪物‘以人为食’的想法太过惊世骇众,所以他们不敢写进正式的报告里。
而怪物的这些特征:拥有巨大力量、拥有智力、以人为食来吸收养分并逐步成长,这些特征都与东京的吸血魔怪物十分吻合,可见,吃人是它的本性。就像狼要吃羊一样,只要它还活着,它是不可能停止的,所以,我只要守株待兔。。。”
“岩子,且慢,你等下!”
文修之打断许岩:“这个,岩子,我问你了:你怎么就知道,东京的那头巨兽是靠吃人成长起来的?我记得。日本自卫队和东京警视厅向全世界公开的东京事件调查报告里,好像没提到怪物是靠吃人来成长的吧?这消息,你是从哪里得知的?
而且,你为什么给银座那头怪兽起名叫做吸血魔?在所有的新闻刊物和调查报告里。有人称那怪物为‘巨兽’,有人称它‘变异兽’,还有人将它称为‘外星异种’——但将它称为吸血魔的,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吗,你是根据什么理由,给它起这个名字的?”
放在往常。听到许岩说出这种蕴涵着大量信息的话语,文修之是不会当面问的,只会若无其事地记在心里,回过头来再私下查证。但现在,听到许岩说在锦城的蜀都大学里犯案的凶手很可能是东京巨兽一样极具破坏力和毁灭力的恐怖怪兽,这消息顿时把文修之震住了,这时候,他也顾不得往日的顾忌了,直接就向许岩发言询问。
许岩一愣,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露破绽了——没办法,自己隐藏的那些事情,始终还是要向文修之透露一部分的。
他平静地说:“文哥,前阵子,日本那边有个叫吸血魔的凶手连续作案,死了很多人,死者都是全身血液被吸干,变成干尸的模样——这些新闻,你有留意到吗?”
“嗯,我记得,确实有过一些这方面的报道。。。不过那时候,我正在全国各地跑,也没怎么留心——那么,这些案子跟东京怪兽事件有什么联系吗?”
突然,文修之醒悟过来,他失声道:“岩子,你该不会说——犯下那些吸血案子的凶手,就是银座的那头巨兽吧?这怎么可能?那么大的一头巨兽,几公里外都能看得到它,只要一出现就是地动山摇、震惊世界,它怎么可能去作案?还能不被发现?这不可能!”
“吸血魔是来自魔界位面的异种生物——这些异种生物拥有各种奇特的本领,它们的存在,本来就不是我们世界的科学道理能解释的。比如吸血魔,它能变幻身体,拥有多种体型——在银座,它变身成巨兽对抗自卫队,那只是它战斗时候用的形态而已。
但在平常作案的时候,它并不是以巨兽的形态出现。它通常都是伪装成普通人类——它能变成我们人类的普通男人、女人、老人的样子,甚至能变成日本首相和很多日本名人的样子——杀戮人类,吸食鲜血!有好几次,它作案的情形都被监控视频拍了下来,令得负责侦办的警官都感觉难以置信,因为那凶手的模样跟日本社会的很多名人完全一样!”
电话里沉默了,文修之艰难地消化许岩的话,过了好久,他才重新开口道:“岩老弟,按你说的,那吸血魔怪物,岂不是就跟我们传说中的孙猴子一样,能七十二变?它还懂得装扮成人类,甚至能扮成日本的首相,那——它岂不是真的妖怪了?”
许岩心平气静地说:“没错,它们本来就是从魔界到我们人间的妖怪——我从一开始就跟你说过了吧?”
“呃,对!你倒是说过了,它们是妖怪。。。嘿嘿,妖怪,这世上,还真的有妖怪!”
文修之喃喃地说,心中充满了震撼:先前,许岩跟他说,那些穿越时空缝隙越界而来的妖怪,将是人类的大敌,那时候,听到许岩说到“妖物”时候,文修之还只是当许岩是在夸张其词的比喻罢了——现在老百姓见到个丑点的女人都会叫“妖怪”的,没想到,许岩所说的“妖怪”,还真的就是神话传说中那种吃人杀人的“妖怪”!
过了好一阵,文修之才回过神来,他急切地问道:“那么,岩子,这些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个啊,是上次我去日本时候,跟日本警方沟通的时候,他们跟我说的。。。”
“是日本东京警视厅跟你说的?是谁啊?”
“啊,记得是东京警视厅刑事一课的系长中村矢也和他部下的警部补雾岛谦。。。当时,是他们到机场来迎接我,这些消息,是他们亲口跟我说的。”
许岩胡说八道着,文修之却是不敢把这个当做胡说八道。他对着许岩说声:“岩子,这边有点事,我等下再给你电话!”
文修之很快地在白纸上记下了“东京警视厅刑事一课系长中村矢也”和“警部补雾岛谦”等几个字,他把常秘书招手叫了过来,快速地说:“去跟我们的亚洲司联系一下,让他们查查看,东京警视厅是不是有这两个警官?当日,他们是否有份参与接待许岩中校?有的话,能否要到他们的联系方式?拿到了就给我!还有,请外事办帮我收集关于日本吸血魔凶案的相关资讯,尽快给我!”(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节 前例
常秘书是个很能干的人,他的效率奇高,一刻钟没到,他就回到了文修之的办公室:“文部长,您刚刚要查的两个日本警察的资料。頂點小說,。。”
“怎么样呢?查到了他们了吗?”
“文部长,我们跟驻日本使馆的那边已经联系过了,查到这两个日本警察了——中村矢也和雾岛谦——他们说,确实有这两个警察,他们确实也是去机场接我们的许中校了,那位雾岛谦警部补还是专门负责跟我们许中校联络的。”
秘书这么快就查到资料,文修之还是很满意的,他问道:“那么,他们的联系方式,要到了吗?”
这时候,常秘书的表情就变得古怪起来:“这个,文局长,已经确认了,在那次东京都银座区的怪兽袭击事件中,这两位警官都已经殉职身亡了——文局长,他们生前的联络方式,您还需要吗?”
文修之一愣,随即心头冒火,他低声嘀咕道:“死无对证,又是死无对证!这小子,太无赖了!”
这时候,文修之真的有点生气了:这么重大的事情,自己都急得火烧眉头了,许岩这家伙还是这样搪塞自己,把全部事情都推到两个死人头上,让自己根本没法调查下去,这种做法也太无赖了吧!
许岩这家伙,他肚子里不知藏了多少秘密,每次都是迫不得已才挤牙膏般透露了一小点,每次都是装疯扮傻——“真想把这家伙抓回来拿皮带狠狠地抽!”文修之恨恨地想。
但文修之也只能是这么想想而已——虽然明知道许岩有很多秘密瞒着自己,但他毕竟还是自己的朋友。是文家的恩人,哪怕他就是干了杀人放火的恶事。自己也得保住他——何况,许岩跟自己接触的时候。多多少少也会透露一些这方面的资料给自己。如果真的跟他翻脸了,那就麻烦了,自己以后自己就一点消息都拿不到了。
f病毒调查专案组自从奉中央的命令组建以来,一直有各学科——包括生物学、动物学、病理学、临床医学、细菌病毒学、心理学——的权威专家为专案组提供技术协助,其中不乏院士、长江学者之类的科学界大牛。
对这种罕见的、对社会危害极大的突发病症,国内顶尖的专家们也进行过深刻的研究,提出各种各样的设想,从各个方面对这种病例进行解释,为此撰写的论文有数十篇之多——开始时候。文修之还是很认真地一字一句地细看前文的,但到后来,他干脆就是一页页地翻看,或者省去了前面的论证,直截看最后的结论。
文修之感觉,虽然那些专家有着各种各样显赫的头衔和很吓人的履历,他们的论文也是做得繁花似锦,长篇大论,里面堆砌着高深的英文术语、名词和数据。还引经据典地引用各种国外专家的最新研究成果,看着也很像那么回事。
但不知怎么回事,看着这些权威专家的论文,文修之就是感觉不对劲——他是在第一线经常接触f病毒狂化症患者的。感觉事情好像就不是专家们说的那回事——什么精神变异、肾激素急速过度分泌失控、特种癫狂症、异种狂犬病毒感染——科学家们提出的这些理论,看着好像是头头是道,但解释不了现在的情形。
相比之下。倒是许岩这个“异界生物入侵附体在人类身上”的说法,虽然显得荒诞和惊世骇众。但细想之下,这理论倒是能成体系地解释整件事情的。也能自圆其说。
尤其后来,日本出现了怪兽事件,这就更加隐隐证实了许岩的说法——一种未知的巨型生物突然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地球上,除了按许岩所说的,它是来自异次元位面的入侵者以外,好像真没有什么其他合理的解释了。
所以,随着许岩的预言被逐步一步步地证实,文修之嘴上不说,但在心里,对许岩的重视程度却是越发提高了。
以前,许岩只是一个有些特殊本事、身手很厉害,能处置应对f病毒狂化症的高手,但到了现在,随着许岩的预言被逐步证实,文修之对他便越加重视——很明显,这位少年知道的,比他说出来的还要多得多,他是解开那些不解之谜的唯一钥匙了。
“许岩这家伙,他还藏着什么秘密呢?”望着桌面上的报告,文修之喃喃自语:“要怎样才能把他的秘密给掏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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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许岩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为糊弄文修之而随口编出来的一番话,却是被文修之当了真。这时候的许岩,完全没有推动了历史进程的自豪感和使命感,他正在家里认真地看着书。
许岩看的,是朱佑香遗留在储物手镯里的一本书,叫《丁酉年兰溪御魔纪事》及其附录,在这本书上面,记载了很多关于人类遭遇各种魔物的案例。
其实这本《丁酉年兰溪御魔纪事》,许岩先前也是看过的,不过那时候,他是把这本书当做《西游记》这样的神话故事来看的,就当是看个乐子。但现在,许岩不得不认真了——先前,看书里面人类与魔物战斗,许岩就看个热闹;但现在,要跟那些魔物战斗的人却是换成了自己,这可关系到自己小命,不认真不行啊!
许岩尤其注意到书里面的一个故事:丁酉年春天,张卿如在浙西的兰溪县担任县令。进入三月以来,城中连续发生了凶案和失踪案,数名百姓遇害,尸身惨遭破坏,另外还有十几人失踪,凶手却是不见踪影。这件事引起了城中民众惶惶不安,被报到了县衙处,张卿如亲自带人勘察查案。
看着这个故事。许岩感觉十分感兴趣——这文章描写的妖物伤人过程,有人遇害。有人失踪,凶手杳无音讯。这与蜀都大学里的杀人案件很相像,很可能是同一种妖物做的案。
许岩赶紧把这段文字看了下去:接下来,张县令经过勘察,根据他在白鹿书院时候所学过的知识,于是判断这是一种名为“地虫”的魔物在作祟。于是,张县令根据自己从白鹿学院学到的知识,设计引出了地虫,在县中卫军和捕快的协助下,张卿如将那魔物顺利击杀。将其尸身绑在大车上游街示众,于是引得万民欢呼“张青天”!
看完这段故事,许岩的眼睛瞪得圆了,差不多要哭了:“张师兄啊张师兄,你也太坑爹了吧?你看你,其他的内容都写得那么详尽完备,为什么这个怪物身上就那么吝啬笔墨呢?‘地虫’这玩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妖物?它有着什么攻击手段,通过什么方式捕杀人类。又有些什么弱点,你为何半个字都不提!
而且,说到对付地虫的过程,你就这么简单地说了句‘吾设计将其引出’。然后‘众军群围,齐举火把,光明犹如白昼。此魔无从遁退,吾遂祭飞剑斩之。”——张师兄。你他妹的还能更坑爹更简单一点吗?你到底是怎么“设计”将它引诱出来的,又是如何安排兵马将那妖物包围。最后又是怎样用飞剑斩了它——你妹的,写多两句话会死啊?
一边骂着前辈太坑爹,许岩一边快速地翻看完了整本《丁酉年兰溪御魔纪事》,可是,在整篇的文字里,他却是再也找不到第二处关于“地虫”这魔物的描写了。
阖上书页,许岩心头充满了失望。他信步走到窗前,窗外,黄昏的余辉已经照在屋子的墙壁上,金灿灿的一片。窗外,小区里居住的民众已经陆陆续续地回来了,看着自己那些熟悉的邻居一个个买着轻盈或者疲惫的步伐从小区外走回来,看着他们笑容满面地互相打着招呼,许岩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他开始冷静下来继续思考。
许岩注意到,在跟其他妖物的战斗,张卿如的描写都很详尽,连那妖物长多大、有些什么技能或者可怕之处,他都是尽量描述出来。但惟独是面对“地虫”这个妖物的时候,他就是蜻蜓点水地把战斗过程一笔带过,只说“依先生所授之法,吾设计将其引出,而后众军群围,齐举火把,光明犹如白昼,此妖遂无从遁退,吾遂祭飞剑斩之”,这让许岩十分不解:莫非,“地虫”这种妖物真的这么差劲,废柴得很,就像个小爬虫一样被人一脚就踩死了,所以张师兄都懒得在他身上浪费笔墨了?
但看记录里的描述,显然好像又不是这样——按照先前的描述,城中军民已有数十人死于这地虫手上了,这种魔物的战斗力和威胁,并不比后来出现的妖物差。
既然这样,一个很有威胁的妖物,为什么张卿如在描写时候却是给一笔带过了呢?
对这个问题,许岩想来又想去,最后,他只想到一个可能:或许,这种名为“地虫”的魔物,在白鹿书院看来,这是一种很常见很普通的妖物。
其实,从这位张卿如的文字记录里也可以看出这点,他已经说过了,消灭地虫的方法,那是“依先生所授之法”,由此可见,“地虫”这种妖物也好,对付“地虫”这种妖物的办法也好,在白鹿书院已是很常见的知识了,以致张卿如先生觉得,自己没必要把消灭它的过程再给复述一遍——就像朱佑香第一次看到许岩家里的台灯,她大惊小怪地惊叹了一番,把这盏灯如何无烟无尘如何无火自亮等种种奇特之处给赞叹了一番,但放在我们正常人类来说,看到一盏普通的家用灯,就算再啰嗦再灌水的文章作者,也不至于要它给详细描绘一番吧?
许岩猜测,张卿如之所以不详写战斗过程,其原因大概就是这样了。
但紧接着,第二个问题又来了:白鹿书院的这位先辈——张卿如先生——碰到这头“地虫”妖物时候,他叫上几十个军汉举着火把围上来,擎出飞剑来,很轻松地一剑就斩了那头妖物。现在,要跟这头妖物作战的,是我们的许岩,他能否也能像前辈一样,轻轻松松地砍掉魔物的首级呢?
对这个问题,许岩还是很关注的——这毕竟关系到自己的小命啊!
为了寻得这问题的答案,许岩找出了一张白纸,在白纸上写了几个重点:
关键第一:张卿如在初担任兰溪县令的时候,他的修为也只是练气期初阶的修为。而许岩,他根据自己的观察和朱佑香所留下的指点来自我检查,他感觉,经历了那次在日本丸岳山上上的“顿悟”突破之后,自己的境界有了很大的提高。
根据修真典籍上面的境界描述,许岩自我猜测,自己应该同样是处于引气期巅峰或者练气期初期的境界——也就是说,当年迎战地虫的张卿如先生,跟现在的许岩可以说是修为相当。
得出了这个推论,一时间,许岩还真是颇为沾沾自喜,感觉信心十足——那位炼气期初期的张卿如先生擎出飞剑来,一剑就劈死了那妖物,那么,同样是炼气期初期的自己,应付起这妖物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好在许岩的沾沾自喜并未持续多久,他迅速清醒了过来:朱佑香曾说过,论起修真者的战斗力,不能只看双方的境界。张卿如是白鹿学院的正宗嫡传子弟,基础扎实,功底深厚。虽然自己和张卿如都同样是练气期初阶,但对方在白鹿学院进修十几年,经名师栽培,精通各种修真法门,熟悉各种妖物的特征,经验丰富;
自己呢?自己只被朱佑香这个三无师傅糊弄着教了三个月,就传授了一个初阶修炼的法门,论起战斗的法术,自己只懂一个剑芒术和一个防护罩——自己跟张卿如比起来,就跟野鸡大学狗尾巴分校的毕业生要跟水木或京大的毕业生比,虽然名义上大家都是本科,但论起实际战斗力,实际上根本没得比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节 胖子
许岩咬牙切齿地想着:好吧,就算自己的战斗力比起当年张卿如先生来是差了一点——这个“一点”大家不妨看做是三两公里吧——但是战斗力可不是单看自己的,这是一个综合的因素,外在的条件也是很重要的考量因素。↑頂點小說,
论起自身的战斗力来,自己“可能”比不上张卿如师兄的,但自己的外在装备,却是要比对方要好!
张卿如先生有飞剑,自己也有朱佑香留给自己的春蝉剑!
按朱佑香的说法,春婵剑是一件灵器兵器,威力也很犀利——就像许岩亲眼看到的那样,朱佑香在平地上放出了飞剑,一剑飞上了十七楼,刺穿了玻璃冲进房间里,然后一瞬间就把刀枪不入的王中茂给剖成了两边,却对王中茂身边近在咫尺的许岩毫发无损——这样的射程,这么精准的威力,这么干净利索的杀伤力,就是把美国最先进的“战斧”式导弹、“爱国者”导弹全部捆绑在一起都比不上它。
论起武器来,自己并不亚于张卿如,而说起同伴来,许岩就更有信心了——自己能调动锦城市公安局的特警、刑警,甚至还能调动锦城的地方武警,这些手持现代武器、经过严格训练的现代军警,总比大明那边拿着刀剑棍棒的壮丁和衙役要强上一些吧?
这么想着,许岩总算找回了一些心理安慰了,于是稍觉安心。
整整一个下午,许岩都在认真地翻阅着朱佑香留下的各种资料,他尤其着重看那些关于魔界方面的知识。可惜的是。在朱佑香留下的资料里,这方面的资料并不多。许岩看到的只有寥寥几本,一本是大明兵部刊发的《御魔纪要》。一本是大明内廷锦衣卫那边发的《魔事摘要》——不过,就许岩的看法,这两本书写得干巴巴的,几乎纯粹就是一堆名词的罗列,什么“魔魇”、“嗜血藤”、“啸月狼”、“盘刺蛇”、“爆地龙”、“贪狼”、“血鹰”、“逆蛟”,下面对这些魔物的描写也甚是简洁,有些物种甚至只有寥寥几个字的说明,根本让人无从揣测怪物真正的形态,甚至还不如那个民间的作者写得好。
许岩记得朱佑香当时说过。当年御魔战争期间,这是大明朝廷与魔物的第一次大规模对抗,在战争的初期,人类这边因为对魔界生物的形态和特性完全一无所知,所以吃了不少亏。当时,朝廷为了减少伤亡,让前线的将士明白魔界生物的习性,特意命兵部和锦衣卫编纂了这一些介绍魔界生物特性的入门基础书,在各军镇广为散发。让军民熟知。
许岩估计,这两本书里很多条文和解释语焉不详,这并不是当年的大明朝廷在学着张卿如一样在故意装逼,真实的原因该是当时的大明朝廷对天灾的认识也很有限。很多情况却是连朝廷自己都不清楚。
许岩还在看书呢,他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许岩随手拿起了电话。按下接听键:“喂?”
“呵呵,岩子。你现在在哪里啊?”话筒里传来了胖子刘洋欢快的呼声,他叫道:“快点出来。出来瞻仰胖爷我的豪华名车——今天特价优惠,胖爷不收你费!”
听到刘洋的声音,许岩不禁莞尔一笑:这就是刘洋最让人开心的地方了。
换了其他人,收了许岩一辆价值几十万车子的重礼,他心里多少会有点不好意思,心里肯定会有一些压力,大家相处起来也会有些尴尬,友谊也有些变味了。
但胖子这厮真是个奇葩,他仿佛生下来的时候就把“礼仪廉耻”这四字忘在他妈娘胎里忘带出来了,在胖子的词汇里从没有“不好意思”这四个字,收了许岩的钱买车然后再向许岩显摆,这种毫无廉耻的事情,他居然能做得出来而且毫无障碍!
不过,许岩喜欢的,也是刘洋这种肆无忌惮、毫无廉耻的性格了——倘若为了一辆车子,胖子就变得对自己感恩戴德、唯唯诺诺起来了,那大家这朋友相处起来也就尴尬了。
听到胖子那欢乐的声音,许岩仿佛也给感染了,他的心情陡然好转。他笑道:“是吗,胖子你选了辆什么车啊?”
“绝对是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年的高大上豪车了,你亲眼看到之后,绝对让你交出膝盖来——你吃过了没有?快下来,今晚我请你吃饭!”
“吃饭?——呃,胖子,现在几点了?怎么就说起吃饭的事了”
“岩子,你可是忙得废寝忘食,都忘记时间了——现在都快六点了,是吃饭的好时候!”
许岩抬头看了下墙上的时钟——胖子说得没错,还真是快六点钟了。
“胖子,我这边还有点事,要不今晚你就先自己。。。”
“去去去,别说这个!你一个大学生,弄得比党和国家领导人还忙!除了泡妞,你还能有啥天大的鸟事?快下来快下来,吃了喝了再说——又不是地球离了你就不转了!”
听了胖子的说,许岩哑然失笑——还真是!为了蜀都大学的命案,自己在这边忧心忡忡的,光是看资料就看了一个白天,却是连午饭都忘吃了,还真有点饿了。
胖子说得没错,自己不是救世主,破案是要群策群力的事,车到山前必有路,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殚精竭虑却也没必要。
“行,我这就下来,胖子你等我一下啊!”
许岩站了起身,把看过的书籍和典册整理了下,统统收回了储物手镯里,然后把朱佑香给自己的春婵剑也收了进去,他看了下,周围再无遗漏什么碍眼的东西了,他才满意地点点头——自从上次被人半夜闯入袭击之后,许岩就有种心理恐惧症了。他对现在自己的住处,已经没了所谓的安全感。
许岩快步下了楼。出了校区。他周围看了下,却是没见胖子的身影啊。许岩摸出手机正待给胖子打电话呢,却听到有人在嚷道:“岩子,这边,这边啊!”
许岩抬头一看——嘿,小区门口的马路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崭新途观越野车,车子还没有上牌呢,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来冲自己招手叫嚷的那人,不是胖子还有谁?
许岩快步走过去,打量着车子。啧啧赞道:“不错不错,胖子你的眼光可以哦,这车子很漂亮啊!”
听了许岩的赞赏,胖子喜笑颜开,他告诉许岩:“岩子,你走之后,4s店的那位郝总就一直在陪着我了,他的态度很客气很热情,一直在问我看中什么车子。让我随便挑,甚至把我直截带到后院的停车场那边去直截看库存了。我看中了这款车子,跟他说了,郝总立即就让人给我开单办提车手续了。”
胖子迟疑了下。放低了声音:“倒是有件事,岩子我要跟你说的:从头到尾,那位郝总压根就没跟我说过车款的事!我主动问他。这车到底要多少钱,他只是笑笑。说这是小事不要急,小刘你先把车子开回去吧——呃。岩子,这怎么回事?”
许岩心中有数,知道这是黄山在对自己示好,他笑道:“哦,我有朋友跟这4s店的老板很熟,所以记账就是了,还没付款——但这车子到底要多少钱,我还真不知道了。”
许岩这番话里破绽挺多,但刘洋却也没听得出来,他“哦”了一声,说道:“是这样啊!这款车子,我倒是在展厅里看到过,标价好像是27万多吧,说这是自动高配版里面配真皮啊天窗倒车雷达镜像什么,不过,既然你有朋友跟4s店那边的交情好,应该能优惠个一两万吧?”
许岩心知肚明,这笔钱是黄山替自己出的,自己哪用掏一分钱——呃,慢着?看那位郝总对黄山巴结的样子,搞不好黄山自己都不用掏钱,这车子搞不好最终是那位郝总出的钱?
但不管谁出的钱,这个人情,最终还是得扎扎实实地落到黄山的头上,这个道理,许岩还是明白的,虽然许岩现在的身家,二三十万他也不怎么放心上了,但他也不能不感慨黄山做事的大气——还没确定许岩能不能帮他,人家就肯踏踏实实地掏了三十万出来讨好许岩,这种气概确实了不起。
许岩正想着黄山呢,恰好在这时候,电话铃就响起来了,许岩拿起电话一看,嘿,来电话的,正好是黄山本人!
许岩对胖子做了个手势,走到旁边去,按下了接听键,笑道:“黄哥,你好!我朋友车子的事,谢谢了,改天我要还钱你的。。。”
黄山像是有点不明白:“啊,谢什么?老弟你要还我什么钱?”
“我朋友的车子,我看到了,很漂亮,黄哥你一定破费不少吧,让你费心了!”
“哦,车子的事啊——”黄山拖长了声音,像是在回忆里寻找着什么——他像是完全忘记这件事了,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笑道:“哦,是那事啊。你我兄弟之间,这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说起来,老弟,我打电话来,是该我跟你说声道谢的。”
“啊,黄哥,你要谢我干什么?”
“呵呵,”黄山显得很兴奋:“我已经接到了部里一个熟人的电话,说是情报部已经跟他们联络了,要他们提供蜀都大学系列杀人案的案件资料和简要情况介绍——我那朋友跟我说了,公安部里已经收到通知了,情报部很快会下派调查组下来调查这事的。
现在,公安部和省厅都给我们下紧急指示了,要我们今晚立即整理案卷材料,连夜上报,还要准备好案件进展的汇报材料——总参情报部那边对这个案子很重视,他们很可能会派调查组直接下来我们锦城,到时候上面的领导会听取案件汇报的,甚至可能会直截接管这案子。”
听了黄山的说话,许岩顿时明白过来了——该是自己给文修之的报告起作用了。
想起来,许岩也不禁为情报部雷厉风行的作风而吃惊,自己给文修之打电话。那不过是三个钟头之前的事情而已,就这短短的几个小时。情报部已经协调好公安部和省厅,对这个案子开始关注。命令已经传达到蜀都市公安局一级了。
国家机构和政府机关,平时看着它按部就班、慢条斯理地运作,一点小事都要拖上好几天,办个营业执照都要研究个三四天,但一旦出现了真正的危机,感觉到了威胁,政府一旦认真起来,那种效率和速度都是惊人的。
而像这次的蜀都大学系列案一样,仅仅三个小时的时间。文修之不但走完了组建调查组、任命自己担任组长和副处长的内部程序,还将命令传达到了公安部、蜀川省厅和锦城市公安局,这种调度能力实在惊人。
许岩心里明白事情究竟,他客气道:“呵呵,这该是一件好事吧?有了上级部门介入进来,你们的担子和责任就要轻上很多了,这是黄哥你的运气,你谢我干什么呢?”
黄山爽朗地笑了起来:“老弟,你还是跟我在假客气啊!
老弟你不居功。但我知道的,这件事,肯定是你帮我们做工作了!否则的话,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上午我刚刚跟你说了这个事,下午,京城的情报部就开始关注这件事了——这事。你帮了我们的大忙了!有了中央部门的介入,这样缓冲了一下。就算破案期限到了,市里面要处分和处理人。也要碍着你们的调查组面子。。。有了这个转折,事情就好办多了。
倒是有个事,我还想麻烦老弟你的。。。就是不好意思开口啊!”
许岩笑了:“黄哥,你这不是开口了吗?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那我就冒昧了,我想跟老弟打听一下,这派下来的调查组,谁是负责带队的组长啊?”
“。。。黄哥,你打听带队的组长,这是想干什么呢?”
“呵呵,老哥我的这点心思,那是瞒不过老弟你的啊——我想着,要追究起责任来的时候,上级部门派下来的调查组,他们的意见还是很有分量的,如果调查组在这边能帮我们说上一两句话,我们锦城市局就好过关了。
不知道老弟你跟那带队的领导熟不熟,能不能帮我跟这位领导引见一下?这位领导性情如何,脾气大不大?好不好说话?当然了,老弟如果能帮我约他吃个饭,大家见个面认识下,那就更好了!”
许岩忍住笑:“这个啊。。。我知道了。我先打听下,回头跟你说啊!”
当下,黄山跟许岩聊了几句,对许岩显得十分感谢,许岩想请他过来一起吃饭呢,但黄山苦笑连连,说道:“不行了,不行了!上面催汇报材料催得紧,今晚就要交的,我们还得连夜赶材料交上去,迟了省厅那边就要骂的。这材料,我得坐镇在这把关——老弟你先吃吧,改天我请你!”
打完电话,许岩才上了刘洋的车:“胖子,我们今晚到底要去哪吃饭啊?”
胖子得意洋洋地说:“这还用说吗?自然是咱们的御厨专用,高大上的真龙饭店了!”
许岩“哦”了一声,还是昨晚的馆子,不过——他诧异地看着胖子刘洋,说道:“我说胖子,你没问题吧?这里离真龙饭店也就那么两三百米的距离,你特意专门开着车过去。。。。。。你是嫌马路不够堵吧?我们开车过去,还得开到站前路才能掉头回来,那得多绕两里了!我们走路过去,就那两百来米的路程,过条马路就到了,多方便的事!”
刘洋腆着脸笑道:“呵呵,这个。。。反正时间还早,绕一点路,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嘛!”
“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何必呢。。。”陡然,许岩明白了过来,他恍然道:“我明白了,你是想故意给那个阿娜姐看到的?你这是给她显摆吧?我说,你实在是。。。骚包得不得了!”
被许岩说破了显摆的心事,胖子倒也不尴尬,他耸耸肩,笑道:“衣锦还乡嘛,显摆两下,这是人之常情来着。岩子,你莫非是嫉妒了?”
许岩被胖子的破嘴气得好笑:“胖子,你这骚包——你跟那阿娜姐,玩玩归玩玩,但人家可是有老公,你可千万别闹出事来——真出了事,人家闹到学校来,这种丑闻,学校搞不好会把你开除的!”
听到开除,胖子很明显的身躯一震,神色一凝,然后,他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表情:“呵呵,岩子,你别吓唬我,我这人的胆子小——放心吧,我平常跟她约会,都不是在店里,都是在外面宾馆的房,不会撞到她老公的。她跟我说过,没事的,她老公在外头也是有女人的,平时根本不管她的事。”
许岩“哦”了一声,心里还是觉得不妥。但这是胖子的私生活,自己劝说两句也就是了,说得太过火的话,只怕他心里会有抵触,他只能简单地说:“胖子,你就自己多加小心吧,这是在玩火——或者,你干脆在学校里找个正经女生当女朋友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节 撞厢
“岩子,你放心吧。胖爷我有分寸的,不会有事的。”
显然,胖子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他很快就转移了话题,说道:“对了,岩子,昨晚的那唐律师,我托人打听了一下他的背景。。。”
“啊?”许岩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你托人打听他背景?干嘛啊?”
胖子转过头来,他竟显得意外的严肃:“打听他背景,自然是要预防万一了!昨晚,他给你送了那么多钱,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用意,你不防着他一手,那怎么成?起码,我们总得知道一点他的情况,免得有什么事,我们就措手不及了不是?”
许岩心中有数,这件事真正关键的是那晚差遣打手进自己家里绑架自己的那伙人,那唐律师不过是被安排在前面跑腿的,他不不是真正的事主,打听他的背景,并没什么用。
不过胖子也是关心自己的心意,自己也不好扑了他冷水,他笑道:“那是自然,知道多一点,那也是有备无患嘛——那唐律师到底什么背景?”
“我有个表哥,在市里面的司法局工作,他帮我打听了下,唐耀是我们市大成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这人最擅长的是刑事案件,听说跟一些社会上混黑的人走得很近,在圈子里的名声也不是很好——”
胖子转过头来,目光中隐有忧色:“岩子,搞不好,这笔钱,真的跟黑社会有关系!这个,岩子,你可要当心了啊!”
许岩微微阖眼:唐律师的这笔赔偿,跟黑帮有关系,许岩是早有预料的——但那又怎么样呢?
在电影和小说里,那些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的家伙一个个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样子,确实让老百姓恐惧,但现在,因为身份改变了。许岩看事情的角度也不同了,对所谓的黑帮,他嗤之以鼻:放在当权者眼里,那不过是一坨屎罢了!
许岩看过《教父》。里面有一句话给他的印象十分深刻:“无论如何强大的黑帮,一旦失去了身后的庇护伞,那离他们垮台的时候也不远了!”
对付唐律师身后躲躲闪闪的黑帮,如果许岩真想对付他们,都不要麻烦文修之出面。哪怕就是跟公安局长邓伯南或者刑警支队黄山说一句话,估计就能把他们给收拾了——只是现在许岩没工夫也腾不出手来,而且他刚刚拿了人家的钱,还没考虑好要不要动手罢了。
许岩含糊道:“好的,我知道了,会小心他们的——唉,胖子,该转弯调头了吧!”
刘洋把车子一路径直开到了真龙饭店。饭店旁边明明有停车场的,但胖子却不停车场,而是直截把车子开到了饭店门口边上。使劲按了几声喇叭。老板娘娜姐从饭店里走出来张望时候,胖子才从窗户里探头出去冲她喊道:“老板娘,帮我开个贵宾厢!”
看到刘洋这么笨拙的显摆模样,许岩实在无地自容,他用手捂住了脸,赶紧开车门跳了下去,站在离车子远远的地方,装做不认识这位金灿灿的土豪。
柳娜看到胖子从车窗里探头出来,她也是一愣,惊讶道:“呀。小刘,这是你的车子?这什么车子,看着好漂亮,要多少钱啊?”
看到老板娘眼里惊讶和艳羡的目光。胖子显摆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他得意地“呵呵”笑着,说道:“这个,小意思啦!老板娘,记得给我开个包厢,我跟朋友要过来吃饭——我先停好车。等下再跟你说。”
“知道啦!你今晚来得还真是巧,这是最后一个包厢了,你若是来得再晚些,那就没空厢了!”
胖子笑呵呵地开着车走了,车子走开了,阿娜姐才看到了许岩,她瞅着许岩,笑着说:“你。。。是刘洋的朋友,小许同学吧?我见过你,记得的。”
许岩也不禁佩服柳娜的记忆,一个开饭店的,车水马龙,每天不知要接待多少客人。自己与她不过是昨晚的一面之缘而已,现在,她还记得自己,这份记忆力实在惊人——岂不是说,每天到她饭店里吃饭的几十上百号客人,对方都能完全记得住?
他感慨道:“柳老板,你好!你的记性真好,昨晚我们就见过一次面吧,你就能把我记住了,真是了不起啊!”
许岩感叹柳娜的记忆超群,殊不知柳娜也在感慨:开饭店的,见识的人是很多没错,但像许岩这样,身材笔挺,相貌俊秀,气质飘逸中又带着英气的美少男,那自然是令人格外印象深刻的,自己又怎可能把他视作一般的顾客来看待呢?
她婀娜身躯,笑吟吟地近来,凑近许岩:“许同学真会说话,姐姐记得你,跟开不开饭店有什么关系?说得好像我不开这饭店的话,姐姐就记不得你了——怎么,许同学叫我柳老板干什么呢?叫我阿娜就好了,你今天要过来,怎么没给我事先打个电话呢?知道你要来,我可以事先做准备了。”
阿娜姐凑了过来,站得离许岩很近,一股属于成**性的淡淡幽香直往许岩鼻子里钻,让他的定力也不禁有点心猿意马。他微微仰后了身子,浅笑道:“我不过是来吃个便饭罢了,哪用得着做什么准备?娜姐太客气了,我可不敢当的。”
阿娜姐昂头看着他,语气有点幽幽的:“是啊,倘若不是来吃饭,只怕许同学也不会来我这里了吧?”
许岩:“。。。。。。。”
许岩背上冷汗直冒,尴尬地苦笑连连:阿娜姐的话中大有幽怨之意,倘若换了旁人来这听,只怕十个里便有十个以为许岩是跟人家有过一腿了。只有许岩自个知道,自己跟这位美少妇却是连一根毫毛的关系都没有。
好在这时候,刘胖子也把车停好回来了,他把车钥匙圈在手上,很招摇地把汽车电子钥匙在手上转着圈,看到他,许岩如释重负,他赶紧冲胖子挥手:“刘洋,你来了!停个车子而已,怎么折腾这么久?”
看到刘洋过来了。柳娜幽幽地叹了口气,无声地退后了一步,与许岩微微拉开了距离。
“啊,还久啊?”听到许岩的叫声。刘洋很惊讶:“我动作已经很快了吧?停好车,我直截就过来了,可是一点都没耽搁啊!出什么事了,你很急吗?”
许岩心想你丫再不过来,老子可是真顶不住了。他没好气地骂道:“你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这么磨蹭,我都快饿死了!”
“哦哦,”刘洋还以为,许岩是在怪自己故意开车过来显摆,耽搁了时间,他拱手求饶道:“好好,我知道了——娜姐,等下给我们优先上菜吧,我哥们可是饿坏了。”
阿娜姐幽怨地瞟了许岩一眼,眼神中藏着深深的幽怨。她点头说:“知道了。小胖,你要的,还是老菜式吧?我进厨房叮嘱他们去。”
说着,她转身先进去了饭店,胖子和许岩一起进去,走到半途上,他才忽然想起来:“糟糕!我倒是忘记问娜姐了,她说给我的包厢到底是哪个?”
说着,胖子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然后,他告诉许岩:“问到了,是贵宾六包厢——我们来得太迟了,小包厢都给定光了。我们只能坐大厢了。”
许岩倒是无所谓,笑道:“阿娜姐饭店的生意这么好啊!”
“嘿嘿,大学生的生意是最好做的,大学生有钱又有闲,不出来吃吃喝喝,他们干什么呢?何况。今天还是周五啊,那生意自然是好的了。”
“今天是周五啊?”许岩恍然,他都不好意思了:自己一直没去上课,生活毫无规律,连今天是星期几都忘了。
有个服务员领着刘洋和胖子沿着走廊走到了包厢门口,服务员进去探头看了一下,却是惊讶地“咦”了一声,他喃喃自语道:“怎么有人了?包厢不是还没开吗?二位稍等下,我进去问一下。”说着,他走了进去。
许岩和刘洋站在门口,听到包厢里传来吱吱喳喳的讲话声,像是有女生在跟那服务生在交涉,双方吱吱喳喳地说了好一通,过了好一阵,那服务员才走出来,苦着脸对许岩和刘洋歉意地说:“不好意思,两位,就在刚刚,你们还在外面的时候,刚好有人来了,要了这个包厢,这里值守的服务员也没报告柳老板,直接就给人开厢了,现在,客人都坐下来了,我们也不好赶他们走。。。”
刘洋脸色一变,像是要生气发飙的样子,许岩倒是抢先出声了:“也好,那就麻烦你给我们另外安排一个包厢吧——胖子,不要生气,哪个包厢不是吃饭?不要计较这点小事!”
服务员苦着脸:“问题是,所有的包厢都有人了,我们实在腾不出空的包厢来。。。要不,我在大厅那边给你们安排一桌?”
“凭什么啊?!”这下,刘洋终于爆发了,他嚷道:“我可是直接跟你们的老板要的厢,是我们定下的,他们凭什么就占了我们的厢?这个,我就不走了——服务员,叫娜姐来,我倒是要跟她讨个说法!我们定下来的厢,她也答应了,不就是在门口聊了两句话吗,凭什么就给人家了?她还讲不讲信用?”
服务员连连点头,也不跟刘洋争辩,只是说:“好好,我马上通知柳总来,你稍等啊。”
很快,酒店的老板柳娜姐也赶到了现场,刘洋迎上去,气势汹汹地跟她说了事情的前后,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饭店的老板柳娜蹙着眉,显得颇为为难——其实,刘洋平常也不是这么嚣张的人,但今天,因为刚提了一辆车,他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呢,心态顿时变得高调了;他也觉得,既然自己跟老板娘有一腿,这饭店也算是自己的半个主场了,在许岩的面前,却被落了面子,他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了。
看到刘洋这么张扬,许岩微微蹙眉:他很不喜欢做这种无谓争执的——为个吃饭的包厢而争吵,实在太无聊了。
但许岩也知道,自己能有这样的想法,那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和实力已经足够强大,作为修真者,自己已经站在了俯视众生的高度上,没必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彰显自己的身份了。
但放在普通人——就像刘胖子这样的普通芸芸众生——他们还没有自己这样坚强的自信,他们的尊严需要那些荣耀华丽的外在来支撑,来彰显:比如高档汽车、名牌衣裳啊、瑞士名表、吃饭要开专门的vip包厢、开会时候的席位座次啊、在会议上发言的次序啊——一旦这些外在的物质要求得不到满足。他们立即就火冒三丈,认为这是对他们尊严的冒犯。
现在,这已经不是一个包厢的事了,这已经牵涉到刘洋的“面子”。关系他的尊严了。虽然许岩觉得这不是大事,但他也不好再劝刘洋了。
许岩缄默不言,英俊的脸上沉静如水,柳娜姐不由微微一颤——这个少年,真是太动人了!纵使他一言不发。那种冷峻的男子魅力依然无法抑制地散发出来,让自己迷醉。
看着许岩,阿娜姐芳心难以,她叹口气,叹道:“小刘,你这样蛮着硬要。。。好吧,好的,我去问问。。。唉,怎么会出这种篓子来——这个,小张。你进去问问,跟他们说,这间包厢已经有人定了,如果他们肯让出包厢来,我们给他们今晚的消费打五折。”
服务员小张应声进了包厢,很快,包厢里响起了一阵吱吱喳喳的说话声,声调很高,像是在吵闹一般。没过一会,服务员小张很快就跑了出来。他苦着脸说:“老板娘,没办法啊,他们也是不肯让包厢啊!他们也说他们先来的,来的时候还没人。是我们的人给他们开的厢。。。您看,这可怎么办好?”
柳娜苦着脸,她正在蹙着眉头想办法的时候,突然,有个女生风风火火地从包厢里冲了出来,冲着她嚷道:“这位大姐。你是这的老板吧?我们也是常来这儿吃饭的,是你们饭店的忠实老顾客了,但今天你们办的什么事啊!我们都开厢坐下了,菜都点了,你还要把我们撵走,你这可是对待老顾客的态度吧!你们若是真要赶人,下次我们回去就在学校论坛发帖子揭露你们欺客的事,让你们名声扫地。。。天下什么事都要讲个道理吧,分隔先来后到吧,明明是我们先到先坐的,他们晚来的。。。咦?你不是那个。。。许岩吗?”
其实女生刚冲出来的时候,许岩便瞅着她有点面熟了,她一张口,许岩便立即认出了她的声音来了——这分明是宫雪婷一个寝室的那个女生楚燕嘛!
当初,大家还是一起在真龙饭店吃过饭的,也一起去游过青秀山,大家不说有多深的交情,起码也混了个面熟吧。
看到楚燕出来,许岩立即就想走人了。但现在被对方认了出来,他反倒是不好走了:被人认出了身份就要逃跑,这岂不是显得自己做贼心虚吗?
他强挤出了一张笑脸:“哦,是楚燕啊,你还好吗?这么巧,你也跟朋友在这边吃饭啊?”
看到是许岩,楚燕的脸微微一红——刚刚自己冲出来指责老板的时候,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可是都落到这位英俊男生的眼里了。她有些不好意思,侧过脸说:“是啊,是我们寝室今晚在这边聚餐。许岩,你也是和朋友一起来吃饭?”
说着,她顺带着望向了刘洋,却是惊讶地说道:“啊,原来是你啊,刘胖子。。。原来都是熟人。”
胖子哭丧着脸,摆出一副苦相,他说:“燕子,我就这么没存在感吗,你到现在才认出我来。。。”被他的怪相逗乐了,楚燕用手捂着嘴咯咯地笑出来了。
既然双方是熟人,先前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自然立即消失了。看到这一幕,老板娘柳娜和在场的服务员都是松了口气。
许岩和胖子对视一眼,俩人很默契地用目光交换了意见——既然碰到了熟人,又是女生,那咱们退让一些,那也算不得没面子吧?
刘洋干咳一声:“楚燕,真是不好意思,先前不知道是你们在里面,不然不会打扰了——呃,你们慢慢吃,我和岩子另外找地方就是了。”
俩人作势欲走,但这时候,楚燕叫住了他们:“哎,许岩,刘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去吃饭的话,未必还找得到座位。不如跟我们一起吃就是了——反正,都是我们寝室的人,大家都是认识的。”
许岩嘴角微微撇下——麻烦的就是这个啊,我怕的就是你们寝室的人啊!他正待赶紧推辞道,但这时候,有人已经抢在他前头发言了:“一起吃,这敢情倒是好,就是怕你们不欢迎啊。”——说这次欲迎还拒、毫无节操的客套话的人,除了胖子刘洋还能有谁?(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