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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猪     我家的大明郡主txt下载     我家的大明郡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八节 望诊

    许岩是想给赵嫣然解释的,但话都到嘴边了,他却发现,这事情实在没法解释——难道自己能跟赵嫣然说,自己是修炼有成的修道之士,刚刚自己一眼就看透了,杨姐已经被魔界给侵蚀了,命在旦夕?

    这种话说出来,只怕赵嫣然立即就把自己当作疯子了!

    急切间,许岩忽然想到了一个借口,他严肃地干咳一声:“嫣然,事情其实是这样的,我懂一些中医,方才看着你杨姐的脸色,发现她的气色很不好,我怀疑她是得了很重的病。。。所以,刚才我看她的时候,看得就专注了些。”

    听许岩这么说,赵嫣然惊讶得嘴张开了,她失声道:“岩子,你学过中医,还会看病?这个,你不是开玩笑吧?”——赵嫣然没办法不惊讶,在她心目中,许岩就是那种出身权贵家族的子弟,他这种年轻人,跟高明中医的形象委实也差得太远。

    她瞪大眼睛,把许岩瞅了又瞅,眼神里满是怀疑,许岩不满地抗议道:“呃,我说嫣然,你这样看着我,这眼神——碰到个懂医术的男生,这很奇怪吗?”

    赵嫣然收回了目光,她嫣然一笑,心中却是想倘若是其他年轻人自称懂医术的,这倒没什么奇怪的,但问题是,许大少你不是普通年轻人啊!你是连文修之大少爷都要巴结讨好的豪门子弟,你们这种人,声色犬马是正常的,倒是你说认真钻研中医,那才叫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她将信将疑:“岩子,你说杨姐身体有点不妥,不知你看出的是什么问题呢?杨姐看着很正常啊,看不出什么异样呢!”

    许岩闭着眼睛只管胡扯:“那是一种罕见的隐疾,你们普通人当然是看不出来了,只有我这种经过专门训练的老中医才能看得出来。。。”

    赵嫣然忍住笑,她故作惊讶地问道:“那到底是种什么病呢?你跟我说,我让杨姐赶紧去做检查去!”

    许岩心想。杨易倘若真是被魔气入体的话,只怕去医院也救不了她了。他含糊地说:“中医的理论很复杂,这病到底是什么问题,跟你说了也不懂——反正是很麻烦的病。就算到医院去检查。西医的仪器也未必能查得出来。”

    赵嫣然狐疑地看着许岩:“是吗?那么,该怎么办好呢?”

    “这个嘛。。。刚刚见面的时间太短了,太过仓促,我还看不清楚。这样,倘若有可能的话。最好是请杨姐过来,我仔细帮她切诊,也好做个确认。”

    听着这话,赵嫣然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这位许少爷的爱好,也太奇葩了!

    在赵嫣然看来,许岩这番作态,无非就是想找个理由接近杨姐罢了,只是他的方式也太独特了——就算他喜欢杨姐,也没必要这样啊,又是老中医又是绝症。听着怪吓人的。

    说来也是稀奇了,眼前摆着自己这样的美人,许公子没见得如何上心,倒是看到了杨姐这样的少妇,他就两眼发光,一直瞅着人家看个不停。

    这位许公子爱好独特,自己的是陪他解闷讨好他,倘若他看中的是其他人,叫进来见上一面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杨姐不同。杨姐不但与自己交情深厚,当年对自己多番照顾,而且,更重要的是。杨姐也是嫁入官宦家庭的,自己给杨姐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麻烦,不但对不起杨姐,将来只怕给自己也会带来麻烦的。

    赵嫣然委婉地说:“岩子,我想,最好还是不要了吧?赵姐的气色好像很好。该没什么要紧的问题吧?而且,你这样突然跟杨姐说起这事,好像有点唐突,怕会把杨姐给吓着的。。。这样,你的这番心意,我代杨姐谢过了,我叮嘱她改天去医院检查身体就是了——呃,谢谢你啊,岩子。如果真检查出什么问题,我让杨姐好好来感谢你。”

    许岩已不是初出茅庐了,赵嫣然说话时候眼神闪烁,根本不敢正视自己——许岩哪还不知道,对方只怕是压根不相信自己。

    许岩本还想解释两句的,但转念一想,他也放弃了:何必呢?杨姐跟自己无亲无故,自己看到了,本来想拉对方一把,这是自己的善心。但对方既然并无接受这份善意的打算,那自己也没必要赶着杆子凑上去。

    万事都是要讲缘分的,即使是修炼者也好,逆大势而行也是很忌讳的行为。在茫茫人海中,世间的千万人中,杨易能与自己相识,这就是难得的机缘,自己见猎心喜,愿意帮她解除麻烦,这又是机缘,但问题是杨姐和赵嫣然都不信自己,那是她自己放弃了这个机会,自己也没必要为难了,何必多管这些闲事呢?——正如朱佑香所说的,世间每天都有人死,吾辈并非神祗,为之奈何?

    这样想着,许岩吁了一口气,他望了赵嫣然一眼,点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算了吧——你记得提醒杨姐,回头要去医院好好检查身体。”

    说完了这个,俩人就转换了话题。因为刚刚忤逆了许岩,赵嫣然仿佛想对许岩有所弥补似的,她对着许岩很明显有些小心翼翼、想讨好的样子,无论许岩说什么,她都很专注地听着,随时都保持着盈盈的笑容。

    对许岩的生活和工作,她很感兴趣的样子,不时旁敲侧击地着许岩的生活情况,像是想从中窥知许岩的情况一般。

    尽管明知道赵嫣然的心思,但许岩倒也没必要隐瞒,他坦诚地告诉对方,自己还是蜀都大学的一名大学生,这趟来京城是因为要处理一些事务,现在,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自己还要回锦城去的。

    “我就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平常也就是读书考试什么的,好像也没什么值得说的。”

    听到许岩自承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赵嫣然脸上笑意不改,心里却在暗暗鄙视——这位许公子,又是在玩扮猪吃老虎呀真人不露相了。

    赵嫣然坚信,许岩或者真的是大学生。但决计不是“普通的大学生”——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能得文修之这么关注?文修之,那是什么人?那是最疼爱的小儿子,京城太子党。国内最年青的将军,前途无量的军界新人。

    这样国内也排得上号的太子党,为讨好这位许岩,文修之特意从公司把自己给调出来,亲自给自己安排任务。要自己陪好许岩,要自己满足许先生的一切要求——从文修之那甚至略显琐碎啰嗦的吩咐里,赵嫣然能感觉得到,对方对许岩的关切和看重。

    文修之如此重视,公司的白总更加不敢怠慢了,他亲自召自己过去,叮嘱自己搁下一切安排和工作,甚至连安排好明天去沪海的一个演唱会都违约放弃了,这几天,自己的任务就是陪好许少爷。一切费用,公司公款开支。有什么花费,十万以下的,自己可以先斩后奏,十万元以上的,给白总打个电话就行。

    为了陪这位乳臭未干的少年,惊动了那么多的大人物,现在,这小毛孩,他居然跟自己说:“我只是个很普通的大学生!”——你妹的。你是打算侮辱老娘的智商吗?

    老娘看着就这么蠢,会相信你这种鬼话?

    赵嫣然笑吟吟的,显出很羡慕的样子:“岩子,你还是大学生啊。真好啊!当年我也是大学生,不过我读书的时间没多长,大二时候我就出去拍戏了。。。当时很多同学还很羡慕我,但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可惜,学校的生活没体验多少就急匆匆地投入社会了。”

    “嫣嫣。你是哪家学校毕业的啊?”

    “我是中影毕业的,京城的中影,中影08届的,影视表演专业的。”

    许岩微微惊讶——中影的毕业生,那是名副其实的科班专业出道。

    中影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文艺类院校,在文艺界,它们的分量就跟理工界的水木差不多了,论起名气来,要比自己就读的蜀都大还大。

    赵嫣然以偶像明星之尊,却要陪自己过夜,许岩心里,对她多少是有点鄙视的,隐隐觉得,她是那种为了钱财富贵而不知廉耻的人,光凭一张脸漂亮却没有多少真本事的人。

    对着她,他多少有点道德上的优越感吧,特别是看到对方那辆宝马车的时候,许岩更是在心里暗暗安慰自己:“对方或许很有钱,长得也漂亮,很有知名度,但那又怎么样?这些东西都是虚的,对方并没有真才实学,就凭着一张漂亮的脸蛋混钱,没有内涵,对方一定很空虚很浅薄!”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自古以来,读书人都是高人一等的,对上赵嫣然,许岩自觉还是有几分心理优势的。但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同样也是出身国内的一流大学,这下,许岩的心理优势却是给打得粉碎了。

    许岩胡言应付几句,脸上滚烫,他赶紧低头只管吃饭吃菜,再也不敢胡吹牛皮了。恰好在这个时候,包厢的门口响起了轻轻的扣门声,许岩赶紧喊道:“进来!”

    门被推开了,站在门口的,却不是服务员,而是那位一身红色旗袍的杨姐。她端着个酒杯笑吟吟地站在门口,说道:“嫣嫣,许先生,不嫌我打扰了吧?许先生第一次光临,我来敬上一杯了——许先生,怎么样,这儿的菜肴还能入口吗?”

    这也是京城里高档饭店的了,碰到有贵客时候,为了表示敬意,饭店的老板要亲自到席间敬上一杯酒以表敬意,也顺便拉点交情和生意。虽然先前许岩在门口时候表现得很不堪,但毕竟来者是客,热情和敬意还是要表达的。

    看到杨姐来敬酒,许岩微蹙剑眉,运起,认真地又看了对方的面目一阵——他确认,自己方才看得并没有错,对方眉宇间淤积着一团黑气,确实是自己很熟悉的魔气。

    魔气入体,对方为什么还能安然无恙?

    虽然心中怀着疑惑,但这次,许岩的表现正常多了。他很客气地与对方碰了杯,笑道:“杨姐强将手下无弱兵,你的大厨很厉害,我是大饱口福啊。看杨姐这里的水平,跟谭家馆子也差不多了。”

    杨姐的眼睛笑成一道弯月了,她笑着说:“许先生太会夸人了,真把我给说得不好意思了。我们这种小饭馆,怎能跟谭家菜比呢?许先生如果吃得还合胃口的话,以后不妨多来尝尝,我们也会经常推出新菜的——来之前,最好先给我打个电话,我好给许先生安排包厢。”

    说着,她给许岩递了一张名片,笑道:“许先生是嫣嫣的朋友,我跟嫣嫣也是很好的姐妹,说起来大家都不是外人——许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方不方便留下一张名片,以后大家多联系?”

    许岩双手接过了名片,歉意地笑道:“杨姐客气了——我还是个大学生,哪有什么名片。我的电话号码,嫣嫣那边有,杨姐有事找她就是了。”

    当下,俩人又聊了几句,都是场面上的客气话,杨姐进来时候本来是举着杯酒的,但看着许岩和赵嫣然都不喝酒,她也换了果汁,跟许岩和赵嫣然都碰了杯,坐下闲聊了几句,然后她歉意地说:“嫣嫣难得来一趟,许先生也是贵客,本该多陪你们的,但那边还有两桌,也是很好的朋友,我得过去敬上一杯,回来再好好陪你们吧。”

    “杨姐,你有事就忙去吧,不用管我们的。”

    杨姐道声抱歉,起身就要,但这时候,许岩觉得,对方眉宇间的那团黑气实在是碍眼之极,忍不住出声道:“这个,杨姐,能否再耽搁你一下?我这边还有点事,想冒昧请教的。”

    杨姐本来都要向外走了,听到许岩的问话,她身形一顿,转过身来,却是依然笑盈盈的:“许先生太客气了,我都说了,你是嫣嫣妹子的好朋友,大家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有话直说就是了。”

    杨易虽然请许岩“有话直说”,但她的身子却是微微后退一步,拉开了与许岩的距离,她的手抬起了杯子,隐隐地挡在胸前。

    许岩看得明白,这些下意识的动作隐隐显示了,对方对自己的戒备心理——看来刚刚在门口时候,自己所表现出来的失态举止,对方依然记忆深刻的呢。

    看着对方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再看看旁边也是如临大敌十分紧张的赵嫣然,许岩着实无语——没必要这样吧?好歹自己也是相貌俊朗的翩翩美少年,出访日本时候还有漂亮的台湾妹子主动投怀献抱的,自己也不是那种缺女子缺到**的变态色情狂啊,你们好像没必要紧张成这副样子吧?

    但这种事,也没办法解释,许岩只能装作看不见了。他干咳一声:“这个,既然大家都不是外人,那我就冒昧了。杨姐,我略懂一点中医,方才握手时候,我看您的面相,发现您的气色好像不是很好——当然,我才疏学浅,看错了也是有可能,但我想请问杨姐您,最近感觉如何呢?有没有哪里觉得哪不舒服呢?”

    听了许岩的问话,杨易顿时愕然,她把探询的目光投向赵嫣然,后者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杨姐,刚刚许先生就说过这话了,他说你的气色不是很好——这人神神叨叨的,胡说八道也有可能的,杨姐你不必在意他。”(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节 实职

    听了赵嫣然的解释,杨易却是释然了,她笑着说:“有劳许先生费心了,最近我感觉自己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听杨易说自己毫无异状,许岩心下微愣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他还是不甘心,追问道:“这个,杨姐,你真的感觉没什么吗?”

    许岩问得奇怪,杨易一愣,然后,她笑着答道:“许先生,你这个问题很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答了:你说看我身体有点不妥,却不知道是哪方面的不妥呢?你能否给我个提示?”

    这下,发愣的人却是换成许岩了魔气入体会有些什么症状,许岩是亲眼见过,也亲手治疗过的。他当然知道,被魔气侵蚀的人,全身的重要器官急速衰竭,人体迅速地失去生机和活力,变得衰弱直至死亡。但是眼前的杨姐,她精力充沛,全身上下都洋溢着青春少妇的活力,谈吐举止一如常人她的状况,跟魔气入体的症状完全不同,要许岩解释的话,他实在解释不上来。

    许岩苦笑着摇头:“抱歉,我本领浅薄,怕是看走眼了,杨姐莫怪。我胡言乱语,自罚一杯赔罪。”

    说罢,许岩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没想到许岩这么干脆利索地认输,杨姐和赵嫣然都愣住了。然后,杨姐也笑了:“许先生太客气了,现代人工作忙碌压力大,吃的很多都是垃圾食品,身体确实容易出毛病。许先生提醒我注意身体,这总是一件好意,这也是有备无患嘛,我该感谢许先生的,我也敬许先生一杯。”

    当下,杨姐也说了几句客气的场面话,然后告辞出门。

    许岩装逼失败,吃了不大不小的一个瘪。虽然杨姐和赵嫣然都善解人意,也给了他台阶下,但许岩毕竟是少年人心性,他自己都觉得无趣。这顿饭也吃得没意思了。

    尽管赵嫣然极力奉承,想把气氛给搞活跃,但许岩心里藏着迷惑,赵嫣然再怎么努力也没用她心下嘀咕:这明明是这位许公子自己多事折腾出来的,现在他丢脸了。却要怪到自己的头上,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吃完饭,俩人结账出来,才七点多钟,赵嫣然转头过来望着许岩,很认真地提议道:“岩子,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去看部电影吧?我知道,今天放一部刚进来的美国大片。听朋友说很精彩的,我们过去看看如何?”

    许岩心里藏着事呢,他对刚刚遇到的怪事好奇得要命,哪有心思看什么电影。现在,他是只想尽快回宾馆去把朱佑香留下的秘籍好好地翻阅一下,看看其中是否留下了关于这种奇特现象的解释。

    “嫣然,今晚我还有事要回去处理,看电影的事,我们改天吧。”

    虽然很想和许岩呆久一些,但赵嫣然也深知适可而止的道理。她乖巧地点头:“好哇,我送你回去吧不过,岩子,下次我再约你的时候。你可一定要出来啊,不能再放我的飞机了啊!”

    当下,赵嫣然开车,又把许岩送回原先的宾馆里,俩人在楼下道别其实,依着赵嫣然的意思。是很想跟着许岩一同上去坐坐的,看看大家之间是否还能发展点别的什么出来,但看着许岩神情淡淡的,连邀请自己上去喝一杯咖啡的客套话都没说,赵嫣然就明白了,眼前的心不在焉的大男孩是真事,他真的没心情陪自己的。

    送走赵嫣然,许岩上楼回了房间,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了朱佑香留下的白鹿书院资料查看。但他反复翻遍了,资料上都没提到这样的例子按照书籍上的记载,普通人若是受到魔气的侵蚀,倘若没有修真人士的救治,结果都是逃不掉一个死字,差别之处无非就是死亡过程和时间长短罢了。

    在台灯前看完了那厚厚的一本书,许岩疲惫地揉揉眼,望向了窗外。这时候,夜色已深,窗外都市的灯海如同海洋一般在眼前蔓延开来,一直延伸到大地尽头的天边。看着那灿烂的灯海,许岩的心情却是彻底的黑暗。

    许岩的正在思考着呢,这时候,电话却是突然响起来了,许岩瞄了一眼手机,是文修之的电话,他接了电话:“你好,文哥?”

    “岩子,你还没睡吧?哦,我吃过饭了,正在学校操场里散步,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想跟岩子你商量没吵醒你吧?”

    “没有,”许岩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文哥,今晚的事,谢谢你了。”

    文修之的语气很惊讶,像是他压根不明白出了什么事似的:“啊,岩子,你说的啥事啊?你谢我干什么呢?”

    眼看文修之还是在装糊涂,许岩“嘿嘿”地笑起来了:“文哥,我说的是赵嫣然的事……谢谢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过了一阵,文修之的声音才再次传了过来,他的声音干巴巴的,透着阴谋被揭穿后的尴尬感觉:“呵呵,岩老弟,这是小事,不值得专门说的。

    女人嘛,嗯对我们干事业的男人来说,女人虽然只是点缀,但没有了女人,生活就像做汤没了味精一样,那也是寡淡无味的。我知道,弟妹刚去,老弟你或许没那心思,不过,赵嫣然这妹子还算懂事,有她陪在身边,平时聊聊天或者干点你们年轻人爱干的事情,也可以解闷打发无聊的嘛!”

    仿佛是怕许岩指责自己似的,文修之说了一大通的理由,听得许岩好笑听文修之的语气,好像是怕自己来兴师问罪的。

    何必呢?自己还没那么矫情,有人送漂亮妹子给自己,就算自己不接受也好,那也没必要去生气的。

    看着文修之絮絮叨叨的,好像要有说个不停的趋势,许岩不得不打断了他:“文哥,你今晚找我,不是专门为说赵嫣然的事吧?”

    “哎,岩老弟,被你这样打岔。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有件事,我要征求你意见的。”

    很少见文修之用这么郑重其事的语气来说话,许岩微微诧异:“文哥,你说就是了。”

    文修之斟字酌句地说:“今天你回来。我考虑了下,忽然有了个想法:你现在已经是副团级的干部了,却是一直没实职安排。这样,在你的履历上,级别虽然很高。但一直缺乏实际工作履历和工作经验,从你的长远发展来说,这对你很是不利的。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担任一个实职比较好,从能发挥你工作特长的角度来说现在,四局情报分析处副处长这职务,你有兴趣吗?”

    “要我当副处长?”听到文修之这样说,许岩真是完全呆住了虽然自己已参军入伍,也混成了级别不低的军官,但在内心里。许岩却是完全没有作为一个军人、一名官员的自觉。

    许岩总觉得,官场上的事,这完全是文修之他们的事情,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在许岩心里,自己只是一名普通大学生而已,与那传闻中“水很深”的情报部系统之间隔着一条深深的鸿沟怎么也没想到,文修之会真的让自己去当官!

    “喂喂,岩子,你还在听吗?你怎么不说话了?喂喂!”

    听到文修之的催促声。许岩这才醒悟过来。他沉声说:“文哥,你不是开玩笑吧?我记得,情报分析处的副处长,好像有人了啊?高敏副处长不是在这位置上?”

    文修之笑了笑电话里。许岩也看不到文修之当时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但他仿佛能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话筒里传了出来,对方淡淡地说:“高敏?局里已决定了,对他另有任用安排派他去黔西南工作,负责在金三角地区派驻,协助联合国禁毒署。在当地开展禁毒和情报搜集工作。”

    听了这话,许岩愣住了他虽然是外行,但他也能想得出来,总部机关的处长和被派遣去金三角地区的情报站,这存在多大的区别。总部机关的处长,既体面又安全,还有着远大的前途;而被派去金三角去跟那帮毒贩和军阀打交道,随时有生命危险不说,也因为远离中央和总部,这种工作一般也没什么前途的。

    他轻声问:“高处长高敏,他出什么事了?”

    或许是因为此刻只有他和许岩俩人,对着许岩这个可信任的心腹,文修之毫不顾忌:“高敏这家伙,他不是东西!我栽培了他,他却暗中给我捅刀子。

    我已经查清楚了,这次你被审查,就是他在背后搞的鬼。他知道你要回来了,偷偷把你的行程告诉政治部那边,却骗我说你还在俄国。而且,黄夕给四局的报告,也被高敏截留下来了他偷偷拿了一份复印件交到政治部,给他们提供整你的材料!

    倘若不是你给我打了电话,只怕你被立案了,我还不知道这事呢!高敏恐怕以为,我这趟去培训之后,情报部和四局就要变天了吧,他立即想转换人家码头,那也靠得太早了!

    这个人,你以后不必在意他了,我想听的是你的意见,如果你愿意,这副处长的职务就是你的了!”

    在这一瞬间,如果说许岩一点都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许岩虽然是个修炼者,但他也有着年青人特有的虚荣心。想到自己以仅仅二十岁的年纪,就能在要害机关担任副处长,手握大权,这件事如果让家人、朋友和同学知道了,那是多大的面子啊!

    尤其是自己的老爸,他可是一直鼓动自己,毕业后去考个公务员的,他对自己最大的期望就是自己毕业后能考进县里面的税局或者公安局上班,当一个每天可以穿着制服朝九晚五上下班的公务员,这样他就可以沐浴在邻居们羡慕的目光里背着手来回溜达着,对着邻居们风轻云淡地谦逊道:“公务员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工作那么累,工资又低,真的没什么好的……我家小岩其实真不怎么喜欢做这个的还是你家的小南好啊,出去闯荡世界挣大钱,这才有出息啊!”

    到时候,如果让老爸知道,还没毕业的自己已在京城的解放军总参谋部当了个处长哦,副的那老爸的那张脸还不得给笑得烂掉了?这下,老爸还不嚷着说“光宗耀祖”啊,然后在家门口连放三天鞭炮?(~^~)

    

第二百五十六节 二误会

    听到许岩松口答应了,赵嫣然顿时显得十分欢喜,她连声说道:“好好好,那就今晚!许先生,您平时有什么去习惯的馆子吗?您喜欢去哪家会所呢?”

    许岩苦笑——很明显,赵嫣然是把自己当成走马章台的花花纨绔了,对方还以为自己对京城的**很熟悉呢。

    “赵小姐,找个地方吃饭,不用那么隆重的。吃饭的地方,你来定吧——找个安静的地方就行了,不要那些太热闹的。”

    抬头看了下天色,许岩顺便说道:“对了,赵小姐,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我现在身边没有车。”

    赵嫣然心下一喜:“那当然是没问题的,请问许先生您现在在哪里呢?”

    许岩报了宾馆名字和地址,告诉赵嫣然到宾馆下面再给自己电话,然后,许岩就倚躺在床上,心里在琢磨着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

    可能是近墨者黑吧,跟文修之这帮情报系统的官员接触多了,许岩现在的心思也变得复杂起来了。若是寻常的年轻人,碰到这种美女主动邀约的好事,他们多半会以为是自己魅力出众引得美人芳心大动而沾沾自喜,但碰上许岩,他想的事情就稍微多了——赵嫣然早不来,迟不来,却是偏偏等自己刚好回到京城才冒头来找自己,为何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该不会是自己的好文哥,看到自己失去朱佑香之后形单影只,意气消沉,于是赶紧把赵嫣然派来慰问自己吧?他该不会想着,让自己“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有了美女相陪。就可以走出失去朱佑香的悲伤了?

    许岩想了一阵,忽然觉得,以文老大的风格,他还是真做得出这种事——文修之这种人,做坏事,他能做得很绝;但他想对一个人示好的时候。他也能做得很彻底很到位,对这,许岩深有体会的。

    一时间,许岩真想打个电话去问文修之了,但手都抓到话筒了,他还是把手给缩回来了——他总不好意思打电话问文修之:“喂喂,文老大,那叫赵嫣然的女演员,是你派来安慰我的吗?”——有些事。大家只能默契于心,却是万万不能说破的。否则的话,大家脸上都难看:许岩没了面子,赵嫣然也演不下“倾慕许公子”的纯情少女角色了,连带着文修之也没面子。

    所以,许岩只能在心里打预防针了:今晚这顿晚饭,自己得清醒一点了。若是那赵小姐对自己说她有多仰慕自己或者说她一见面就对自己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这种**汤。自己可千万不要相信了啊!对方是风靡千万人的当红明星,演技炉火纯青。要骗自己这种小毛头,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轻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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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岩没等多久,赵嫣然的电话就到了,说她已经到了楼下。

    在大堂里,许岩再次看到了赵嫣然。她穿着一身素净的粉红色风衣,身材高挑。亭亭玉立,她这样安静地站在大堂里,仿佛一株发光的绽放玫瑰,吸引了过往人的目光。

    看到许岩下楼,赵嫣然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许先生。您好!您能赏脸,我真的很高兴!”

    许岩笑道:“赵小姐客气了。”看到对方走近,他也习惯性地伸出手来,正待跟对方握手,却是忽然愣住了:赵嫣然很自来熟地挽住了他的胳膊,身子倾了过来,很自然地贴在了他的身侧,那种馨香的女儿气息直往许岩的鼻子里熏,让他醺醺欲醉。

    一瞬间,许岩的身子僵住了——在出发前,许岩已做好了很多准备,比如赵嫣然开口向自己示爱或者表达倾慕之意时候,自己该如何委婉又得体地婉拒对方,让对方不至于太过难堪。但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却是根本不用语言说,而是一见面就像情侣那样,直接挽住了他胳膊,与他并肩而行。

    这下,许岩顿时纠结起来了——该怎么办好?当场挣脱对方的手?这好像有点不怎么礼貌吧。。。唉,男女朋友见面时候挽个胳膊亲密一些,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自己作为男士,挣脱女生的手,好像有点伤人了?

    想到这里,许岩的身子微微放松了些,他很自然地朝赵嫣然打招呼:“赵小姐,好久不见!你好像更漂亮了呢!”

    看到许岩的笑容,赵嫣然也松了口气。她主动挽许岩的胳膊,看似自然,但其实也是赵嫣然的一次冒险。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这样贸然的与对方亲昵,会有什么后果。

    自己虽然是明星,比一般女孩子漂亮得多,但传闻中,权贵子弟大多都是些天性凉薄的家伙,他们身边从来不缺漂亮女伴。所以,赵嫣然实在没把握,自己贸然去挽许岩的胳膊,对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看到许岩并没有生气变脸,而是温和地对自己微笑,赵嫣然才算放了心——还好,对方没有翻脸无情,自己的冒险成功了!

    赵嫣然松了口气,她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赵先生,不必叫我赵小姐这么见外吧?我的朋友都是叫我嫣嫣!”

    “嫣嫣?这名字很好听。你也不好叫我赵先生了,你叫我岩子好了。”

    看着许岩态度和蔼,赵嫣然更是心下大定,她笑着说:“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岩子,时间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去找个地方吃饭了?你有什么喜欢的馆子吗?”

    “我京城的情况不熟,在哪里吃饭,嫣嫣你定了就好吧——不用太麻烦的,就是一顿饭而已嘛。”

    “这样的话,”赵嫣然微微沉吟,然后,她试探地问道:“我认识一个私房菜馆子,做淮扬菜的,那地方不是很有档次。在外面的名气不是很大,不过菜的味道真是不错,地方也算干净清净,要不,我们过去尝一下?”

    许岩是无可无不可的,他只问了一句:“离这边远吗?”

    “不远。就半个钟头的车程。”

    “那就去吧。”

    赵嫣然的车子停在宾馆的停车场里,许岩远远就看到了——那辆车太显眼了,许岩想看不到都不行。在这种高档宾馆,停车场里靓车众多,但即使在那些豪车名车中,赵嫣然的红色宝马跑车依然十分显眼,那优雅的流线和曲线,那明亮的光泽,使得即使是最外行的人比如许岩都能一眼就看出来。这绝对是辆名贵的好车——虽然许岩也说不出这车是宝马的什么型号,但这跑车的每一处都在散发着“我很值钱”的光芒。

    赵嫣然招呼许岩上了车,车子滑顺地开了出去。看着赵嫣然很紧张小心翼翼地握着方向盘的样子,许岩就看出来,对方也是个新手司机。所以,他也不好出声给对方分神了。

    但赵嫣然却是主动找上了许岩:“岩子,前阵子你很忙呢,我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打不通你的号码——你去哪了呢?”

    “前阵子我去了趟日本,在那边呆了些日子。。。我的手机在那边收不到信号。”

    “许先生你去日本。是公干,还是私人旅游呢?”

    “该算是两边兼顾吧,既公又私——既办公家的事,也顺带着自己旅游吧。”

    “这样啊,其实我也蛮喜欢去日本旅游的,那边的化妆品和服装都比国内要便宜。不过,最近听说日本最近蛮乱的,因为担心我们的安全,公司不同意我去日本——赵先生您这次去日本,没碰上什么危险吧?我可是听说了。东京出了大事,有怪兽出现在市中心,听说死了不少人。。。对了,许先生,您那时候没在东京吧?”

    “哦,”许岩望向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淡淡道:“那时候,我不在东京。”

    他这样说着,眼前却是浮现了一个窈窕的倩影。在飘雪的东京街头,朱佑香仗剑傲立,挺身于怪兽之前,剑气冲天,风华绝代——想到那一幕,许岩感觉胸口像梗着一块铁似的,沉甸甸的。

    气氛这玩意,实在很玄妙,虽然许岩什么也没说,但赵嫣然还是感觉到,许岩的情绪突然变得低落起来了——她一头雾水,这是为什么呢?

    大家刚刚聊天的气氛很好啊,自己也没说什么敏感的话题啊,东京出现怪兽,这不是最近大家都在谈论的热门话题吗,全世界都惊动了,她谈起这个,也就是为了跟许岩找个话题沟通罢了,许岩为什么突然就显得不高兴了呢?

    真是想不明白啊!

    赵嫣然想不通,她赶紧换了个话题跟许岩搭讪:“那么,赵先生是干哪行的呢?”

    “我啊?我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而已。”

    答着赵嫣然的问题,许岩一边小心翼翼地盯着赵嫣然握方向盘的手——这家伙还真没有自己车技很烂的自觉啊,这车开得,连许岩这个乘客都吓得心惊胆战,她自己却是恍若无事,还能分心与许岩聊天,许岩都搞不清楚,她的神经怎么会这么粗大的。

    车子在市区的街道转了几个弯,转入了一条小巷子里。停在一家外表看着甚是平常的四合院外面。在四合院的门口,挂着个两个大红灯笼和一个牌匾,那牌匾看着有些年头了,比较黯淡,许岩一时也看不清上面写着什么字。

    赵嫣然停好了车子,主动地靠过来,挽着许岩的胳膊。许岩注意到,这时候,她戴了一副墨镜。看到许岩注意到了,赵嫣然嫣然一笑,她轻声说:“这是防记者认出来偷拍。。。岩子,我们进去吧。”

    俩人并肩踏步进去,在进门时候,有位穿着红色旗袍的高挑女士笑吟吟地迎了上来,她显然是跟赵嫣然是认识的,笑吟吟地问候赵嫣然:“嫣嫣,带贵客过来了?”

    “是啊,杨姐,我可是来照顾你买卖了!”

    两个女子像是关系很好,一见面就嘻嘻哈哈地腻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杨姐一边跟赵嫣然说话,一边回头望向许岩,眼神有点怪,又有点飘忽。两个女孩子凑一起聊了一阵,赵嫣然才带着她向许岩走过来,笑道:“许先生,我向您介绍一下,这是九徽饭店的老总,杨总——杨总,这是许先生。”

    那穿着旗袍的高挑女子有着一张甜甜的娃娃脸,身量很高,笑容看着很有亲和力。听着介绍,她嗔怪地打了赵嫣然一下,笑道:“嫣嫣,这真是丢脸死人了,在自己家里开个小馆子,还被人叫做什么‘杨总’, 许先生见过大场面的人,你这样乱说话,让许先生笑话我,那我可是收拾你了——许先生,欢迎光临九徽馆,我们有什么做得不够的地方,还请多多批评!”

    “你好,杨总!”

    许岩伸手出来和对方轻轻一握,这一握之下,他却是微微蹙眉——对方的手十分冰凉,冷得有点异乎寻常了。许岩微微诧异,抬头望了对方一眼,却见眼前女子笑颜如花,看着毫无异状,只是以许岩敏锐的眼力,隐隐能看出在她的眉宇间,有一股隐隐的黑气。

    许岩微微蹙眉,感觉有点诧异——对方的体温太低,眉宇间又有着黑气隐现,按照朱佑香的说法,这不是被魔气入体就是被魔物灵体侵蚀灵识的征兆。

    只是,那些被魔气入体或者被魔魇附体的人,他们的表现要不是变成疯狂的杀人魔,要不就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等死,但眼前的女子却是一切如常,跟自己有说有笑,看着不像疯子或者病人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岩心下陡然凛然:难道,一种新的魔界妖物出现了?

    许岩在急速地思考着,但放在两个女子眼里,他的表现就显得很怪异了:他握着杨易的手不放,眼睛呆呆地看着对方,眼神很是不对劲!

    看着许岩的古怪表现,两个女子对视一眼,眼神都有点怪异,杨姐更是显得警惕起来——莫非,这位赵嫣然所说的“很有来头”的富家公子是看上了自己?看他的这种眼神,好像真的来者不善啊!

    这个年轻人,他的眼神太锐了,甚至有点咄咄逼人了!(未完待续。。)( )

第二百六十节 归去

    许岩心里美滋滋的,就想把这件事给答应下来了,但这时候,他突然醒悟过来——这个位置,可不是好做的!

    许岩想起了朱佑香昔日的叮嘱:“世间万金不足惜,以吾辈修炼中人而言,修炼乃是第一要务,乃吾辈立身持命之本,生死存亡之基!除此以外,世间琐碎,荣华富贵,皆不足惜!”

    如果自己真的当了这副处长,那很显然的,自己就必须得进入正常的官员模式中了,也得承担起副处长的职责,要每天到总部机关上班,有很多的公务要处理,也有复杂的人事关系要料理——这样每天忙忙碌碌下来,自己还有什么时间来修炼?

    按朱佑香的预言,将来,还会有很多更强大的魔物会出现在地球上,如果自己不趁这个时间来增强自己实力,岂不是要束手等死?

    想到这里,许岩已在心中做了决断,他诚恳地对电话的那头说:“文哥,你特意照顾我,我知道的。只是,像我这样懒散的人,以前也没有什么经验,突然间要做个实职的领导,我怕自己的能力不足,会误了公事。所以,这个好意,我是只能谢谢了。”

    文修之的态度也很诚恳:“岩子,你说的,我都考虑过了,以你能力和成绩,做这副处长,那是绰绰有余的。至于你说没经验——谁的经验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如果不从事实务的话,那就是永远没经验的。万事总得有个开头,所以。这些,我觉得都不是问题。”

    “文哥。我真的不是在跟你客气,我是跟你实话实说。这职务真不适合我——你如果让我执行外勤任务,让我去跟那些魔物怪物搏斗,这种事我还能勉强胜任。但如果说让我写一份总结材料,让我起草一份给首长看的文件,汇总和分析数据和情报,这些事,我就真的不擅长了——我这个人,不适合动脑子,我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物。只能适应那些外勤任务,却是不怎么适合文职工作。”

    文修之听得啼笑皆非——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称自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但他能听得出,许岩的推辞确实是言出由衷,对方真不想做这副处长。

    自己是一番好意,但世间万事都得讲究一个缘分。许岩不愿意的话,自己也没办法强迫他当官不是?

    “岩子,这是很难得的机会,你不忙着下决定吧。不妨好好考虑一下,也可以跟家人商量下,过两天再答复我吧。高敏离职,这事情我还要运作几天。这位置现在还是给你保留着的,你如果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找我。”

    许岩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打着算盘——明天一早自己就坐飞机回锦城了,到时候。文修之自然就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到时候,他总不好追着自己到锦城来要求自己当这个官了吧?

    ~~~~~~~~~~~~~~~~~~~~~~~~~~~~~~

    第二天一早。天色还没亮,许岩就到宾馆的服务柜台退了房,提着行李坐着出租车直奔机场。上午十点,在灰蒙蒙的天气中,航班从京城国际机场出发,于中午十二点左右降落在锦城机场。

    这一趟从锦城去京城和日本,前后经过不到一个月,但对许岩来说,这一个月的时间却是长得像是一辈子: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经历了许多的惊险而刺激的故事,也经历了令人黯然神伤的生离死别;在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亲手杀了人,手上沾了普通人的血,也第一次被国家的专政机关审查和讯问。

    现在,离开了京城,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故乡,看着锦城机场出站口门口正闪烁的红色招牌:“锦城欢迎您”的电子led灯,看着这灯,许岩陡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所经过的那些震惊的、惊险的、恐怖的、血腥的、令人悲伤的事情,都只是一场荒诞的梦境而已。

    朱佑香走了,这个梦也就到尾声了。

    现在,自己回到了家乡锦城,这个梦就已经醒过来了,情报部内部的斗争、魔界位面入侵本世界的恐怖未来、妖物魔物的威胁,这些事情,都随着这个梦境的醒来而消失了,自己重又成为了一名单纯的、无忧无虑的普通大学生了,生活重又回到普通学生的节奏了。

    许岩陡感轻松,他抬头看着头顶蔚蓝的天际和灿烂的阳光,心情陡然开朗:实在久违了,锦城的天空!

    他深深吸了一口空气,快步出了机场,坐上了回市区的公共汽车,中午约莫一点钟时候,他终于回到了校区附近的家中。

    许岩进家门,还没放下肩上的行李包呢,他的电话铃响起来了,他拿起电话一看,来电的却是黄夕。

    文修之已经告诉许岩了,黄夕已经从日本人手上获释了,接到她的电话,许岩并不感觉惊讶,他很轻松地接过电话,喂了一声:“黄夕吗?我许岩,你已经回国了吗?”

    电话那边,黄夕的声音很清脆,客气中带着恭敬:“许中校,您好!我是黄夕,刚刚回到京城——这时候打电话给你,没打扰您的正常休息吧?”

    “没事的,我也是刚到家——我记得,在日本那边,你都叫我岩子吧,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了?”

    黄夕笑着说:“在日本那是出外勤呢,大家可以随便一点,但回国了,您还是我的领导呢,随便叫你的名字就没规矩了,这是不一样的。”

    许岩笑说:“瞎扯,大家是朋友,在哪里不一样了?对了,黄夕,那天你被日本人带走,后来他们没怎么为难你吧?”

    “没有——说来也搞笑了,大使馆的领事和律师来得太快了,我还没被带回警署呢。他们已经先赶到了,是他们在等我了。全程讯问过程中。律师都在场,日本警察没敢对我怎样。只是反复问了些关于你和朱小姐的事,都是关于银座怪兽那晚的事——”

    说到这里时候,黄夕故意停顿了一下,许岩心领神会,情知对方有些话不方便通过电话来说,他也含糊地说道:“嗯,然后呢?”

    “我在警署只留了一晚,律师和领事都是全程陪同,听说大使馆那边交涉的力度也很强。最后日本警方没办法,只好第二天晚上就放人了。然后,我就赶紧回国了!”

    许岩嘘出一口气:“黄夕,你没事就好。”——许岩心里,对黄夕是隐隐存有愧疚的,自己和朱佑香在东京暴走,将东京市中心给炸成了一片废墟。现在,朱佑香已经陨落,自己溜得快。日本人拿自己没办法,只能抓自己同伴来撒气了,黄夕算是典型的无妄之灾了。

    但这件事,他也不能明白地给黄夕道歉——否则的话。对方会很奇怪的:日本人抓人,许岩你道歉个啥?你到底私底下瞒着我干了什么?

    所以,许岩只能很平淡地宽慰了黄夕两句。然后才问起她:“黄夕,你刚回国。不回家好好看看,给我电话干什么呢?”

    “呵呵。没什么事,就是我听到个消息,想抢先给中校您报喜来了!”

    “啊,是什么消息呢?”

    “中校,我听到消息,听说情报处的高副可能要调动了。听局里面政治处的人说,上面可能有意要让你顶上这个位置啊!恭喜了,中校,这可是实职的副团级领导职务,这个年纪能坐上这位置的,在全军只怕也没有先例啊,您是头一个!”

    许岩微微吃了一惊——天下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昨晚,文修之才跟自己透露了这个意图,没想到今天一早,立即就是整个四局都知道了,就连黄夕这小中尉都听到了风声,跑来向自己道贺来。

    因为许岩根本就没打算接受这个职务,所以,听到黄夕的恭喜,他也没有什么惊喜,只是笑道:“你乱说什么呢?黄夕啊,你可不要听风就是雨,我这德行,怎么可能当什么领导呢?这多半是谣言来着,你不要信这个,啊!”

    许岩云淡风轻地越否认,黄夕就越是相信,许岩多半是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现在他多半只是在假撇清扮不知情,所以,她嘿嘿地笑着:“嘿嘿,领导,我明白的,这种事,命令还没下来之前,那是肯定不能说的——嘿嘿!反正,我恭贺领导心想事成,万事顺利!”

    许岩笑笑,心想黄夕多半是误会了。但这种事,自己说得再多,大家都不会相信的,只会当他是假撇清。他笑道:“黄夕,我说了你又不信,将来可别后悔啊——反正,坐这个位置的人不会是我。对了,你这时候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说这个事吗?”

    “呵呵,一个嘛,是听到了好消息,赶紧要来向领导您报喜,二呢,我也想约领导您今晚吃饭——领导,你要发达,我得提前讨好下你,抱紧你的大腿啦,顺便请你帮我办个事!”

    许岩“哈哈”一笑——黄夕自从跟许岩一同走了一趟日本回来,她跟许岩之间的关系也亲近了很多,许岩笑着说:“黄夕,你可不要搞错了——请我吃饭可以,但要抱大腿,你可是找错人了,到时候可不要自己后悔啊。对了,你说请我办事,那是个什么事啊?”

    “对您来说,不是什么大事——领导,到时候你去情报分析处走马上任之后,你要记得把我也给带过去啊!我可是你的助理啊,你不能抛下我不管啊!”

    许岩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都说了,去那位置的不是我——好吧,你的事我知道了,如果真是我去,我准带你过去!如果我不去,你也别怪我啊——好了,我给你保证了,饭局咱们就不必客气了,下次吧。”

    黄夕却是不依不饶:“啊,领导,你帮我搞调动,这么重要的大事,不吃个饭庆祝一下,那怎么可能呢?今晚这饭局,你一定得赏脸,不然的话,那就是你没诚意了——除了调动的事,顺便,我还想跟您打听点事!”

    许岩调侃道:“哎呀,黄夕,我发现,你这顿饭还真不好吃啊,除了要帮你调动,还得给你消息——趁现在,赶紧说吧,你想打听什么事?”

    黄夕期期艾艾的:“领导,这个事不好电话里说——我们吃饭时候当面说吧?”

    黄夕逼迫甚紧,许岩没办法,只好说出了实情:“黄夕,你的这顿饭,我也是想吃啊,但没办法啊——我现在已经回到锦城了,即使是坐飞机回去,我也赶不上你的这趟饭了。”

    “啊,什么?”黄夕陡然提高了声量,显得很是震惊:“岩子,你回锦城了?在这关键时候,你居然不在京城?唉哟,你啊你——你现在在哪里了?”

    “刚刚我不是就跟你说了吗?我刚到家,行李才刚放下的。”

    听着,黄夕还是不敢相信,她反复问询,最后才确认了这个事实:“可是,领导,这个要紧时候,你不在京城,却跑回家干嘛呢?这个时候,你不是该去拜访拜访,打点打点什么的吗?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要紧的事倒是没有,就是这阵子我太忙了,经历的事情太多,压力太大了,于是,我就决定了,自己给自己放个小假,回家里休息一阵!”

    听许岩这么说,黄夕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许岩啊,自己明知道他是学生入伍的,但还是没想到,他居然外行到这地步!他把情报部当做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情报部可是部队啊,执行的是军法的啊!这种行为,该算是逃兵了吧?

    从日本回来,许岩连述职报告都没写,就这样走了,连个招呼都不跟上头打,我行我素——他这样做,未免也太无法无天、太没纪律了吧?

    许岩恍若无事:“黄夕啊,你要打听什么事?你那顿饭,我是吃不上了,咱们就电话里说了吧?”(未完待续。。)( )

第二百六十一节 察觉

    听了许岩的问话,黄夕很明显地迟疑了,她很神秘兮兮地说道:“领导啊,我跟您打听个事,您可不要跟人家说啊——”

    “嗯嗯,你说吧,什么事呢?”

    “文局长这次去国防大培训之后,他会去哪里呢?”

    许岩一愣,他笑道:“黄夕啊,你这问题可是把我给问住了——文局长安排去哪里,这是上级的安排,我怎么会知道呢?而且,你们在总部机关工作,人脉广,消息肯定比我灵通,这事情,我还想问你们呢!”

    “领导,先前我还真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听说文局长准备放到中原省军区去当司令。☆→頂☆→点☆→小☆→说,但是这两天,消息好像又有点变了,很多人都猜测,说文局长应该不会离开我们系统,只是提拔使用而已——”

    许岩安静地听着——无论文修之下放到基层军区当司令,还是继续留在情报部,许岩都觉得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但黄夕对这事这么热衷,许岩也不好意思显得太冷淡了,他随口敷衍道:“哦,为什么大家觉得文局长不会走呢?”

    “因为你啊!”

    许岩一愣:“黄夕,你说什么?文局长走不走,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黄夕很认真地说道:“领导啊,大家都知道,你是文局长身边的头号心腹,如果文局长要下放到地方军区工作,那肯定是要带上你一起走的。但现在,文局长却是安排你担任了总部的副处长,这样就说明。文局长打算继续在我们系统发展了!不然的话,他马上要下去省军区工作的人。犯不着折腾这么麻烦,临走前还给你安排一个实职——他完全可以下了中原军区之后再调你过去的!

    所以。大家都觉得,文局长既然还继续在部里布局的话,这就说明,他还没有走的意思——领导,你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领导,这种事,文局长肯定跟你事先透底的——拜托领导了,您也给我透个底吧?我保证守口如瓶。绝不说出去!”

    听黄夕这么分析,许岩只觉得啼笑皆非——这时,许岩真的十分庆幸,自己刚刚拒绝了文修之担任副处长的邀约,不然的话,自己也要像总部机关里的官僚们一样,整天把精力和心思花在这些事情上,从这些蛛丝马迹里揣摩上意,整天想的事就是煞费苦心地思量如何讨好上司——自己作为一个修真者。哪有功夫玩这些花样!

    许岩摇头:“抱歉,黄夕,文局长的去向,我真不知道。他也没跟我说。”

    虽然许岩说的是百分百的真话。但黄夕明显是不相信的,她再三向许岩保证,这个消息。她绝对会保密,而且。她打探这消息也绝无对文局长的恶意,纯粹只是为了她自己。但问题是许岩确实不知道,他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

    当天下午,文修之就接到了报告,说是四局的侦查员许岩不经请示和批准,已经擅自离开了京城回到锦城。

    接到报告,文修之倒没生气,只是淡淡说了声:“这件事,我知道了。”

    “那,需要对许中校这种行为做处分吗?”

    “没必要。这件事,我来处理吧。”

    对于许岩这种明显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文修之并没有感觉生气,原因有很多的,但最重要的一条,文修之很清楚,许岩是拥有神奇本领的人:包括自己老爸文老爷子的性命在内,自己的前途和老爸的性命,都是许岩给帮忙出力救回来的——不但是对自己,对自己的整个家族,许岩都可谓是恩重如山。

    文修之觉得,许岩是一个全身都充满谜的人,他就像一个等待挖掘的宝藏,他的真正价值远远超出他现在目前所展露出来的。那些奇人异士,他们是不能以常规俗礼来束缚的,不要说许岩只是偷偷开溜逃回家这种小事,就算许岩犯了再大的事,哪怕他真的去干了杀人放火这种十恶不赦的事,文修之甚至整个文家都会竭尽全力地帮他遮掩的,何况只是偷偷开溜回家度假这种小事?

    所以,听到许岩开溜回家的消息,文修之甚至很体谅地帮许岩想到了借口:恐怕,这位小伙子是因为痛失女友朱佑香,心情悲伤消沉,无心工作,所以才做出了擅自脱队的事。

    由此,文修之灵机一动,他想:“既然许岩对女朋友的死那么悲伤,那他对她的感情肯定很深。这样的话,那女孩子虽然离世了,但我们是否可以就这事做点文章,也好体现对许岩的关怀,拉近双方的关系,让大家的感情更进一步?”

    文修之能感觉到,对自己,许岩确实很感激也很尊重,但无论自己如何用心示好,许岩对自己总有几分敬而远之的味道——双方关系是很好,但还缺点火候,没到知交挚友的地步。许岩对自己好像有些忌惮,很多事情都是瞒着自己。

    平时,与许岩相处的时候,文修之总是尽量表现自己的善意和慷慨,变着法子给许岩好处。但这好处,也不能做得太过分太露骨,免得刺激到年轻人那敏感的自尊心——比方说,文修之安排赵嫣然去照顾和陪伴许岩,最后却被许岩看出来了,文修之就很尴尬了。幸好许岩没生气,不然的话,若换个心胸狭窄的人,搞不好还以为这是文修之是在设局欺骗他感情呢!

    施恩这种事,就像走钢丝绳一样,分寸很难掌控,一个做得不好,搞不好许岩就会觉得自己受欺骗了,或者是感觉**被侵犯了,反倒怨恨起多管闲事的文修之来,那自己就弄巧成拙了。

    现在。听到许岩回家的消息,文修之顿时来了兴趣:这好像又是一个和许岩增加友谊的机会啊!

    朱佑香和许岩结伴去日本旅游。结果不幸身亡,这种情况下。作为一个讲道理、有着正常良知的年轻人,许岩肯定要去朱佑香家里走一趟表达慰问和歉意的,他肯定也对朱佑香家里心存愧疚吧?

    这样的话,如果自己能抢在前头,帮着朱佑香家里解决一些实际困难的话——比方说,如果朱佑香的父母生活比较困难,自己就想办法给他们一笔资助,再帮他们办个社保或者养老保险,让他们生活无忧;如果朱佑香还有兄弟姐妹还没找到工作。那自己就帮他们安排个单位,然后再告诉他们,这是小伙子许岩的一片心意——总而言之,无论朱佑香家人有什么困难,文修之都这个自信帮他们解决——那时候,从朱佑香家人口中知道这些事以后,想来许岩一定要承自己的人情吧?

    文修之是个风风火火、想干就干的人,他马上就拿起电话,给自己部下布置了任务。让他们去调查一个叫朱佑香的女孩子,调查她的家庭情况。

    中国有着茫茫人海,同名同姓的事情多如牛毛,但好在先前去日本之前。许岩曾提供过朱佑香的身份证号码去买机票,有了姓名和身份证号码,查询身份就变成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了。

    很快。五分钟不到,那边立即就送来了答复:“朱佑香。女,汉族。身份证号码xxx。。。。。。。。,未婚,现年十七岁,住址:锦城市新江区蜀川大学园区长安路七十八号梅花小区五栋401号房;家庭情况:无。父亲:空白。母亲:空白。工作经历:无。就学单位:无。就学经历:无。。。。。。”

    看着这份搁在自己面前的调查报告,文修之蹙起了眉:朱佑香的个人信息,未免有点简单了?这人,好像石头堆里突然蹦出来一样,没有父母的信息,也没有就学记录,这未免太奇怪。。。。。。难道,这位妹子这么倒霉,小时候就父母双亡没亲人了吗?那这位妹子的命运,未免也太过凄惨了,父母双亡,自己十七岁就早夭了。。。

    文修之正感叹着,忽然凛然:不对啊!就算朱佑香小时候没了爹妈,但她能长那么大,总有人抚养吧?总该有个收养人和监护人吧?总还有亲戚吧?这些人,在她的个人信息里为何一个都看不到?

    所有的户籍信息里,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她的住址,看来,自己得派个人过去实地走访她家里了。

    文修之打了黄夕的电话,他简单地说了自己打算:他准备派黄夕作为四局的代表,前去慰问朱佑香的家人,顺便查看那边的情况,如果朱佑香家属有什么需要解决的困难,黄夕尽快回报给文修之本人。

    “黄夕,你马上订票,坐今天的航班去锦城!你记得,要在许岩拜访朱佑香家人之前,把这件事给办妥了!”

    黄夕凛然:“是!我今天就去锦城——但是,文局长,朱小姐家在哪里呢?能把她家地址给我吗?”

    “黄夕,你拿笔把地址给记录一下吧。”文修之读了朱佑香的家庭住址,读完以后,他问道:“怎么样,黄夕,你记下来了吗?”

    过了一阵,电话筒里才传来了黄夕的回话:“报告文局长,我把地址给记下来了,但是。。。这个,您。。。没把地址给弄错吧?”

    文修之蹙眉,他的声音也严厉起来了:“嗯?黄夕,怎么回事?”

    被文修之严厉地喝了一声,黄夕显然也吓得慌了,她慌慌张张地说:“文局,我记得——呃,这地址,该是许中校在锦城住处的地址啊!这怎么会是朱小姐的家庭住址呢?”

    文修之一惊:“嗯?黄夕,你说什么?这是许岩的地址?你能肯定?”

    听出文修之的郑重,黄夕也变得认真起来:“对的。文局长,接到担任许中校助手的任务以后,我对许中校就进行过一些初步了解,虽然我没能亲自进去过他家,但我曾在附近用望远镜观察过,亲眼看到许中校拿出钥匙来开门进去——我能肯定,您刚刚说的这地址,就是许中校自己租住的房子!”

    文修之默然,他沉吟片刻,然后,他问道:“那么,朱佑香是否跟他一起同居在那?那个房子,是否还有其他人住?你是否见过朱佑香的家人或者朋友?朱佑香这个人,她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你知不知道?”

    “文局长,抱歉,这些问题,我暂时还无法回答。因为我没进过许中校的家,也不知道房子里还有谁。。。而朱小姐的家人和朋友。。。很抱歉,我也从没见过。

    平时我见到朱小姐的时候,她总是陪在许中校身边,很少单独出现。她好像不怎么爱说话,也不怎么喜欢跟人沟通和交流,所以,对她的家庭和社会关系的情况,我并没有留意——这个,如果您给我时间的话,我马上就着手调查!”

    答完这么长长的一串问话,黄夕已是背脊上冷汗直冒——刚刚文局长的一连串问话,她半个问题都答不出来!自己受命前去接近和了解许岩,但对许岩身边这么亲近的人,自己却是毫无了解,无论怎么说,一个失职的过错,自己恐怕是逃不掉的。

    好在文修之并没有生气,他只是“嘿”地冷笑了一声,脑子里却也是在急速地转动着,却是默然无声。黄夕在那边提心吊胆地等候着,等候着的文修之的命令,过了好一阵,他才淡淡地发话道:“黄夕,按我原来所说的,你立即坐飞机前去锦城,然后在那边等候我的进一步命令——就这样吧。”

    “是,文局长,我马上就去!”

    ~~~~~~~~~~~~~~~~~~~~~~~~~~~~~~~~~~~~~~~~~~~

    文修之挂了电话,开始雷厉风行地行动起来了。因为在公安机关的档案里,朱佑香的户籍资料里,她只有迁入的证明,却没有迁出派出所的记录,所以,文修之着手的第一步就是寻找朱佑香成长过程中的原始资料。(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节 难决

    文修之挂了电话,开始雷厉风行地行动起来了。因为在公安机关的档案里,朱佑香的户籍资料里,她只有迁入的证明,却没有迁出派出所的记录,所以,文修之着手的第一步就是寻找朱佑香成长过程中的原始资料。

    在公安部的人口信息网里,文修之把“朱佑香”、“朱又香”、“朱友香”、“朱右香”、“祝佑香”。。。。。。。等十几个同音谐音名字输了进去,一下就搜出了两千多的人口资料,然后文修之再用智能搜索功能,限定搜索的范围,限定于为十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女性,于是,几千人的人口资料就变成了几百个,然后文修之在电脑上一页页地翻看那些人口资料信息,查看照片。

    要这样翻看几百人的照片,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但没办法,因为局里的其他人都没见过朱佑香,文修之也只好亲力亲为了。就这样,足足看了两个多小时,看到眼睛都疼了,文修之才终于确认:与自己所知的朱佑香相貌相同的,确实只有锦城市新江区派出所登记户籍的朱佑香。

    看着电脑上朱佑香那微笑的面,文修之微蹙浓眉,久久注视。他摸出了一根香烟,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一个烟圈慢慢地在空中生成。

    事情,真是越来越诡异了。

    本来,文修之以为,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朋友的女朋友出意外去世了,自己派人过去慰问,表达关怀,这应该是件很平常的事,但没想到,这件本来很平常的事情,现在却显出诡异的味道来:那意外早夭的女孩子,她没有父母、没有家人、没有亲戚、没有就学和工作的记录,竟完完全全是一个没有来历的神秘人!

    不但如此,连她的死讯。也充满了神秘:没人见到她的尸体,没有人知道她的死因,也没有人召开追悼会和哀思会来缅怀和纪念她——这女孩子的整个人生,就像秋天里落下的一片树叶。飘飘然地从树上落下,随风飘去远方,没留下丝毫的痕迹。

    “来无影兮去无踪,不知何所来兮何所去啊!”

    在这个世界上,朱佑香竟是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过。像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人一样。看到桌子上摆的档案记录,倘若不是文修之亲眼看过朱佑香的真人,还亲口和她说过话聊过天,恐怕连他都要怀疑,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过这样一个叫朱佑香的女孩子?

    文修之又想到一个可能:看朱佑香相貌,是纯正的亚裔血统,她在国内没有户籍,有没有可能是来自台湾,或者是香港、日本、韩国等地呢?

    但文修之有种感觉——无论香港也好,台湾也好。日本也好,韩国也好,都培养不出朱佑香这样的女孩子。朱佑香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不带丝毫口音,而且,她那纯净、古典而高贵、空灵的气质,还有她的眼神,都给人一种“正气凛然”的感觉,像是照片里的八十年代人的气质一样,给见过她的人都留下了深刻的记忆——这种气质。只有那种很传统的文化氛围下才可能培养得出来,港台地区虽然也同样说国语,但他们风气受西化侵蚀严重,不再具备这种的环境了。

    看着朱佑香的照片。文修之又写下了两个字“许岩”——朱佑香与这个世界的唯一联系纽带,她在这个世上留下的唯一痕迹,就是许岩了。

    先前,文修之还认为,许岩是个浑身充满谜的神秘男人,但现在看来。那时候,自己犯了极大的错误——比起朱佑香来,许岩虽然有些神秘的地方,但总体来说,他来历清晰,家世清白,已经算是很正常的人了。

    文修之起了好奇心:朱佑香是何时出现在许岩身边的?他们又是如何结识的?

    文修之想了好一阵,然后他又拨了一个电话,电话的那头很快就接听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嚷道:“四舅啊,难得你会主动打电话找我,这可真是件稀奇的事啊!你的军国大事,今天可是忙完了?”

    文修之苦笑,外人都敬畏自己是威风凛凛的特务头子,但自己的这个外甥女陈遥雨,对自己却是最缺乏敬畏之心的,他好声好气地说:“遥雨,别瞎说,四舅啥时候不关心你?你看,我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

    “四舅,你说这种话,你也不摸摸自己的良心疼不疼!平时,除了有事,你啥时候找过我啊——”

    “呵呵,呵呵~~”

    “四舅,你少来装傻扮笑了,你老实说吧,又想找我帮什么忙了?先声明了啊,你若是在外边养女人闯祸了,想我在姥爷那边帮你说情,这种事最好免开尊口了啊!我是最恨男人沾花惹草的!”

    “哎,遥雨,瞧你说的,四舅我是这种人吗?”

    “哼哼,那上次谁在外面鬼混被嫂子抓到了,被揍得无处可去逃到我家来避难的?说吧,这次你又惹什么麻烦了,再看看你给我什么好处,看看姑奶奶能不能帮你摆平!”

    听着陈遥雨在电话里老气横秋地耍横,文修之只能苦笑了。他和气地说:“遥雨啊,你可是错了,小舅今天给你电话,只是想跟你打听点事情罢了。舅舅记得,许岩是你同学?你们关系很好吧?”

    听到文修之提到许岩的名字,电话的那头忽然静了下来,安静得文修之简直怀疑是不是电话断掉了,然后,过了好一阵,陈遥雨的声音才传过来,她的语气弱弱的,全然不见了方才的嚣张气焰:“许岩?这个人啊。。。小舅,我们也只是普通同学,我们的关系。。。其实也就那样而已啦,舅舅,你可不要误会了啊!”

    第一次在这刁蛮外甥女口中听到这么充满女儿家羞涩味道的话,文修之不禁嘴角含笑,一个猜测却也坐实了——自己的外甥女,果然对许岩有意思。

    像许岩这样的小伙子,人长得英俊又有气质,性情温和,人又有本事,女孩子喜欢他。那是很正常的事吧?

    不过,文修之也承认:自己的外甥女虽然相貌气质都不差,但比起朱佑香来,自己的外甥女总好像少了点什么——至于到底少了什么。文修之就说不清楚了。

    文修之一本正经地说:“遥雨啊,你说什么啊?舅舅误会你什么了?”

    听得文修之在那边调侃,陈遥雨又气又急,她有心挂了电话,但又对文修之提到许岩一事充满好奇。舍不得挂电话:“舅舅,你——哼哼,舅舅你再坏,以后你若是再闯祸惹姥爷生气,我就不帮你求情了!”

    听出自家外甥女确实是急了,文修之也不好再逗弄她了,他严肃了声气:“咳咳,遥雨,你不要急,我跟你说的是正经事。跟你打听一下许岩的事情。”

    “小舅,你想打听许岩的什么呢?他最近好像都不在学校?我们好些天没见到他了——不是他又闯什么祸,惹上你们了吧?你们要抓他了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候,陈遥雨的声音微微发颤——她知道,自家的小舅是军情部门的负责人,负责的都是关系国家安全的重大案件。许岩这家伙失踪一个月了,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居然惊动了小舅,许岩犯的事肯定小不了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救他了!

    “遥雨,你别担心啊。许岩并没有犯什么事,我只是来打听他的一些事——我现在跟许岩可是好朋友呢!”

    听到文修之这么说,陈遥雨松了口气——自家的小舅虽然对外人狡猾,但对上自己。他说话还算诚实,从没有欺骗过自己。

    她哼了一声:“小舅,干你们这行的,都是最狡猾的,天知道你想耍什么花招,你说的。我可是一个字都不信——你说,你想打听许岩的什么事呢?先说好了,如果涉及许岩的**问题,我可是要帮朋友保密的啊!”

    文修之叹道:“女大不中留啊!为了个外人,连舅舅都不帮了——”

    “小舅,你再说!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啊,我要挂电话了啊!”

    “哎,好好,我不说了,你先不要挂——”听出陈遥雨是真的羞恼了,文修之也不敢再卖关子了,进入了正题:“遥雨,你可知道,许岩有没有女朋友?”

    “有没有女朋友?”陈遥雨呆呆地把问话复述了一遍,心中却是突然涌起了一阵难以言述的古怪滋味,忽然之间,她的心情变得很差起来了,冷冷说:“这个事,你问我,我又怎么知道?”

    “啊,你们不是同学吗?上次许岩出事,你来帮他求情时候,你都说了,你们是很要好的朋友,既然彼此是要好的朋友,有没有女朋友,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陈遥雨闷“哼”了一声,她闷声闷气地说:“反正,我只知道,以前许岩是喜欢我们同寝室的一个女生,但那个女生另外有喜欢的人,也明确拒绝了他,那次他失恋了,大醉了一场——这好像是几个月的事了,但之后,许岩是不是有了新的喜欢的人,这阵子我们没见过面,就真的不知道了。”

    “哦,哦哦!”

    这时候,文修之除了“哦哦哦”以外就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没想到,除了陈遥雨和朱佑香以外,许岩还有一个喜欢的女孩子!

    许岩这个花花公子,他到底招惹了多少个女孩子?

    虽然说文修之一向信奉“人不风流枉少年”的,但许岩这么风流法,这还是让文修之颇感意外——这家伙外表看着淳朴,敢情比自己还坏啊!

    “那么,在许岩身边,有个叫朱佑香的女孩子,这人,遥雨你可知道她吗?”

    “朱佑香?”陈遥雨微微迟疑了下,然后,她说道:“这个姓朱的女孩子,我是没亲眼见过她。不过,我同寝室有同学见过她,回来跟我们说过,那女生好像比许岩还小两三岁,相貌和气质都很好,就是看着有点傲气。”

    “哦,那么,朱佑香和许岩是什么认识的,你知道吗?”

    陈遥雨沉吟了下,像是在自己的回忆中搜寻着资料,然后,她说:“他们具体什么时候认识的,我还真不知道了。不过,许岩有个很要好的朋友叫刘胖子,他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我听他说,许岩跟朱佑香认识也没有多久,好像也就三个多月吧!

    哦,我记得了,有一次,刘胖子跟我们聊天时候吹牛,说朱佑香是许岩在街上捡回来的女朋友,还说朱佑香的脑子有点。。。跟常人不怎么一样的,好像有点神经病还是弱智啥的。他说得活灵活现的,我们也不知该不该相信。”

    “朱佑香脑子有问题?是被许岩捡回来的弱智少女?”

    文修之万分诧异——他是亲眼见过朱佑香的,怎么看都得不出这个印象来,他失声道:“这不可能吧?”

    “这种事,谁知道呢?”陈遥雨说:“反正我是没见过那个女孩子,都是听刘胖子说的。”

    “哦,这样啊。。。遥雨,你又是什么时候认识许岩的呢?”

    陈遥雨迟疑了下:“我想想啊——好像也是三个月时间。。。”

    她停顿了下,却是迟疑地说:“舅舅,你这么一说,我感觉也奇怪了:以前,我们也有很多课是跟许岩一起上的,但那时候,我们对他根本没印象,也没留意班上还有这样一个男生。只是这几个月来,我们才注意到他的——嘿嘿,很多女生都说,说经管系那边突然冒出了一个帅帅的男生,这样的帅哥,怎么以前就没注意到呢?”

    “嗯,是这样啊。。。。。。”

    文修之点头,然后,他又跟陈遥雨闲聊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文修之陷入了沉思:按照陈遥雨说得,以前,许岩在学校里一直是个很平凡很普通的男生,并不引人注目——那,他是从何时开始崭露头角的呢?

    按照时间上推算的话,恰好也是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这不正是许岩跟朱佑香认识的时间吗?

    这时候,文修之有了个很模糊的念头:搞不好,许岩就是因为认识了朱佑香,才有了这么脱胎换骨的变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平凡学生变得神奇起来的?

    文修之隐隐有种直觉:朱佑香,应该就是探究许岩身上所有秘密的突破口,许岩所展现出的那些神奇本领,应该都跟这神秘出现的女友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当时,自己对许岩进行调查的时候,为什么疏忽了他女朋友这么重要的人物呢?自己怎么会犯下这么浅显的错误?

    从始至终,自己都没有把朱佑香纳入自己的调查视野,甚至连对她进行常规调查的想法都没有产生过——或许,是朱佑香那种纯净而凛然的气质给了自己一个错误的心理暗示:这样纯洁又正气的女孩子,是不可能有什么问题的,自己没必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现在,自己是不是该亡羊补牢,对朱佑香开展调查?

    但问题是,朱佑香在这个世上关系最密切的人是许岩,要调查她,那肯定是绕不开许岩的——可是,为了查一个死去的人,若是因此得罪了许岩,自己岂不是损失巨大?

    究竟查,还是不查呢?

    两种截然相反的思绪在脑子里反复争斗着,文修之盯着电脑屏幕上朱佑香的头像,却是陷入了迷惘中,久久不能决断。(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节 旧识

    文修之的纠结和苦恼,许岩自然是不知道的。回家以后,许岩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才起床,顿觉神清气爽,路途的疲乏一扫而空。

    许岩起床以后,打了个电话给刘胖子:“嗨,死胖子,你在哪里呢?”

    听到许岩的声音,刘洋显得很惊喜:“啊,岩子,怎么是你?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咦?胖子,你怎么知道我出去了?我走的时候没跟你说吧?”

    “岩子,我怎可能不知道呢?岩子,你旷课一个多月,你把学校当成死人了?你走之后第二个星期,系里就发现了。系里派老师去你住的地方找你,不见你;然后又打电话找你,结果你的电话又不通,然后学校还叫人来问我,知不知道你去哪里?这时候,我当然说不知道了!”

    “你个死胖子!下次见面时,我保证不打死你!”

    听着刘胖子毫无节操的回答,许岩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太不讲义气了!系里打听自己的去向,作为朋友,刘胖子总该帮自己遮掩一下,就算最后瞒不过去,那也就罢了,可恨的是,这家伙压根就没瞒的打算,一下子就跟学校坦白了,不讲半点交情!

    听出许岩生气了,刘胖子赶紧叫屈:“岩子,你可不要怪胖爷我不讲道义啊,最近的形势不同了,学校最近出了蛮多事,有好几个学生都被坏人害了。

    开始时候,学校也是找他们找不到,有些相熟的朋友帮他们遮掩,替他们向学校请假说是回老家休息了,结果没两天,他们的尸体就被人发现了,听说死得很惨,结果,那几个讲义气的、帮忙遮掩的同学就被公安局带走了。听说现在都没被放出来,说是他们有串谋杀人的嫌疑。

    岩子,你这趟出去,事先又没跟我说一声。我哪敢随便帮你遮掩啊?万一你若是出了什么事,那我岂不是害了你?”

    “呸,你这张乌鸦嘴!”许岩啐了一口,心里却是也释然了:“胖子,今晚有空吗?咱们好久不见了。出来吃个饭,搓上一顿去?”

    胖子刘洋“唉唉”有声,他说:“岩子,咱们虽然有些交情,但你请我吃饭,不能这么张口就来的,你得事先跟我秘书预约好才行啊——胖爷得先问问秘书,今晚的行程能不能安排下来。。。唉,最近中东那边那么乱,欧洲也不太平。联合国又要开大会,胖爷要操心的事太多了,实在太忙。。。你这样一没预约二没登记,突然就来发了个邀请来请我吃饭,这让我实在太为难了。。。”

    “呀?胖子,你还喘上了?少废话!快说,吃不吃!”

    “唉,真拿你没办法,既然岩子你这么诚心诚意地恳求拜托了,咱如果不给你面子。你又要说胖爷不近人情脱离群众了——胖爷还是关心你们这些老百姓的嘛。

    这样吧,咱让办公厅安排一下,今晚就不安排接待外宾了,专门用来跟岩子你吃饭吧。你有什么民情要反映,也可以跟胖爷说说,不要怕,胖爷很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行了,小岩子,你跪安吧。”

    听得胖子肆无忌惮地胡说八道。许岩乐得哈哈大笑——太好了,这才是自己所认识的胖子刘洋,这才是自己喜欢过的生活嘛!没有任何压力,不用勾心斗角,和知己朋友们聚在一起,大家彼此开开玩笑,你臭我我臭你,见到漂亮女生就吹口哨招惹一下,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和压力,这才是真正的大学生活啊!

    和胖子约定了吃饭的地点,许岩又给自己的班主任兼辅导员李老师打电话,他有点忐忑:自己无缘无故擅自旷课一个多月,不知道学校打算要给自己什么处分吗?

    通常来说,这种性质的错误,一个记过处分肯定是免不了的,情况更严重点,说不定要挨留校察看甚至是开除。虽然现在的许岩也不是很把学校的文凭放心上了,不过,读大学却没能完成学业,这还是很可惜的。

    辅导员李老师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李老师清脆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啊,许岩,你回来了?”

    听着李老师的语气很愉悦,并没有多少生气的样子,许岩顿时大胆了:“是,李老师,我回来了,这阵子。。。”

    李老师打断了他:“回来了就好!这一趟你去京城,拉下了不少课程,你回来以后可要专心上课,好好把那些拉下的课程给补上——生产管理、微积分、统计学和西方经济学这几门课,都是学分的重头课,难度也比较大。

    你这是特殊情况,我可以跟你的任课老师打个招呼,但最终期末考试能不能过关,这还得看你考试的发挥了。。。你要抓紧复习了,最好找同学借上课笔记抄一遍,把重点内容给抄下来,你好好看下,争取期末能过。”

    许岩还没开始说呢,李老师便飞快地说了这么一通,对许岩擅自逃课一个多月的事完全没责怪,连一句温和的批评都没有,这让许岩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他试探着问:“李老师,我这月没来上课,学校那边。。。没什么说吧?他们对我有什么处分吗?”

    李老师显得很惊讶:“学校?处分?许岩,你不是去京城出公差了吗?这个事,学校是知道的啊,为什么要处分你?”

    “啊,李老师,这是怎么回事,您怎么知道我去京城的?”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走之后吧,有次学院查房,发现你没在寝室里,然后又发现你连续旷课好几天了。。。你可能也知道了,学校里因为最近出了点事,对学生纪律抓得很严了。我们打你电话,却是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当时我们都有点怕了,怕你在外面出什么事,都打算报警或者通知你家里了。

    好在这时候,市政府那边通知学校,说你因为水平出色,作为技术人员被选派去京城参加大型国防科研项目去了。叫什么f因子工程。。。政府还给我们学校寄了借调公函,寄到学校的办公室,连校领导都被惊动了,打电话给我们系主任打听你的情况。

    老实说。我们也搞不清楚你参加的到底是个什么工程,不过我们余校长好像是知道一点内情的,他告诉我们,这是个由总参牵头负责的大型国防研究工程,规格和级别都很高。参与的都是国内各名校的专家和教授,那些被挑选参加的教授,很多都是拿国务院特别津贴的甚至是院士级别的行内顶端人物,外界根本接触不到。

    余校长说,我们的在校生能被挑选参加这种国家的大型国防项目研究,和那么多各学科的专家教授们并肩共事,这证明了我们学生的素质优秀,功底扎实,这也证明了我们学校的实力,是我们学校的光荣。

    他叮嘱我们系里。要给你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尽力解决你的实际困难,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地全身心投入到国防科研中,做出优越成绩,也为学校争取荣誉。。。。。。学校领导已经说了,你这是被挑选出来为国家效力的,这不但是你的光荣,也是学校的光荣——既然这样,学校怎可能还给你下什么处分呢?那岂不是荒谬?”

    听到这消息,许岩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心里却是在暗暗感激文修之的体贴——唯有他有这样的细心和细致,把工作做得这么妥当而滴水不漏。

    许岩挂了电话,心情豁然开朗:这下,真是无事一身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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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中旬的冬天。夕阳西下的时间,许岩站在学校门口,看着那熟悉的林荫道和出入来往的学生和老师,这些往昔熟悉得习以为常的场面,在此刻的许岩看来,却有一份难以言述的亲切和温馨感。

    他在学校门口等了一阵。胖子刘洋才出现了,看到许岩,他欢呼一声:“噢耶!岩子,你回来啦!”

    许岩笑着挥挥手,待刘洋走过来时候,他伸出手来,习惯地要与对方握手。

    像是没想到许岩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来,刘胖子愣了一下,然后,他笑了,一下拍掉了许岩的手:“岩子,你是做梦发傻了?跟我你还握手?!你当咱们今天是在谈生意哪?”

    许岩这才醒悟过来:这一趟去京城和日本,他已经养成了见面就握手的习惯了,见到胖子刘洋,他竟是不假思索地也伸出手来。

    “没办法,出去一趟,别的事情没学会,就学会这个了——来,握一个,咱们也显得像个成功人士!”

    刘洋笑嘿嘿地和许岩握了手,然后,他张望左右,压低了声量:“正好了,岩子,你回来得正是时候。再过两天,倘若你不回来,我也要打电话跟你商量事情了!”

    看着小胖子刘洋那圆乎乎的脸蛋在装出严肃的样子,许岩就感觉一阵莫名的喜感,他问道:“胖子,有什么事?”

    “在外面不好说,我们等下进了包厢再详说吧——总之,是关系咱俩的大事!”

    刘洋安排的吃饭地点是蜀都大学西门外的真龙饭店——对,就是当初宫雪婷跟许岩表明心迹的那家馆子,算是许岩的伤心地。

    很显然,刘胖子已是真龙饭店的常客了,进门后,他都不用服务员带路,径直就到了订下的包厢。俩人刚坐下,一个靓丽的三十出头少妇就笑吟吟地拿着菜单进来了,她看着二人,笑得很是亲热,眼睛里都快滴出水来了:“哟,小刘同学,你今晚可是来得这么早啊!你逃课了吧?”

    胖子刘洋很豪爽地挥挥手:“哪能那,俺可是要拿今年一等奖学金的人才,怎么可能做逃课这种事?——介绍一下,这位美女是真龙饭店的老板娘,柳娜姐,这帅哥是是我的哥们,叫许岩——阿娜姐,以后我许兄弟过来吃饭,你可要关照打折才是啊!”

    许岩起身,欠身向老板娘伸出手去:“柳娜姐,你好!”

    看到许岩相貌清秀,气质脱尘出众,身材笔挺颀长,老板娘柳娜眼里闪过一丝异彩,她盈盈地走过来,跟许岩牵手握了一下:“哟,这位许兄弟,长得可真是帅啊——这样的帅哥,我就是想忘都忘不掉啊!许兄弟,当我是朋友的,你只管叫我阿娜姐就好了。以后你过来吃饭,只管找我就好了,绝对优惠得让你不敢相信啊。”

    许岩打量柳娜几眼,这个女子的相貌轮廓还算端正,论起相貌,她肯定是比不上朱佑香、赵嫣然那种水准等级的美女了,但这女子烟行媚视,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成**人的特有蛊惑魅力。许岩想抽手回来,但柳娜姐却是暗暗捏住了他的手,小手指在他的手心轻轻挠了下,他愕然地抬起头,却看到阿娜姐在对许岩眨眼做了个媚眼,那媚意眼角都要溢满了。她松开许岩的手,递过一张名片来:“许兄弟,以后来就打我电话,欢迎多多光临啊!”

    这时候,就算许岩是没啥经验的小毛头,他也是看得出来了,眼前的这个老板娘柳娜姐分明是在勾引自己。当着小胖子刘洋的面,许岩只能尴尬地笑笑,客气地说:“一定,一定,少不了要叨扰柳老板的。”

    和许岩谈笑完了,老板娘柳娜才转向胖子刘洋:“刘同学,今晚就你和许岩同学吗?你们可要点些什么菜啊?”

    当下,刘洋很有派头地一挥手:“今晚就我和许兄弟——阿娜姐,我爱吃什么菜,你还不清楚吗?不用啰嗦了,就按我以前喜欢吃的做了端上来就是了——哦,对了,阿娜姐,记得帮我们上一打纯生啤酒,要冰的!”

    看着刘胖子那昂得高高的头颅,那得意洋洋的神情,一瞬间,许岩竟是想起了文修之在那香洲会所那挥洒自如的自信表情——虽然俩人的相貌、气质、身份都有天壤之别,但在这一刻,他们那自信的眼神竟是如此神似,一瞬间,许岩不禁暗暗莞尔。

    阿娜姐应了一声,陪着说了两句闲话,才盈盈地起身离开。刘洋的眼睛一直色眯眯地盯着阿娜姐扭动的腰身和屁股,眼神真是说不出的猥琐。直到老板娘出了包厢,刘洋才回过头,他笑吟吟地对许岩说:“怎么样,岩子,我选的地方不错吧?不但有吃有喝,价钱不贵,还有美女相陪,多好!”

    说实在的,这一趟上京城,许岩已是见多了美女,朱佑香、赵嫣然、黄夕、甚至那个台湾的妹子叶慧兰也好,论起美貌来都要远超眼前这位卖弄的老板娘少妇。见得美女多了,许岩的眼界和标准也都上去了,所以,要他对这个老板娘如何动心,那是不可能的事来着——在见惯真正美女的许岩看来,这少妇顶多也就会卖弄风情一些,比较懂得撩人而已。跟那些真正倾城级的美女相比起来,她还差得远呢。

    只是,对着胖子,这种招众怒的话,许岩是万万不敢出口的,不然胖子真的会去找桶汽油来烧死自己这个可恶的狗大户的,所以,他也只能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但看着胖子那色眯眯的眼神,许岩忽然惊醒——胖子跟这妞之间那种熟不拘礼的态度,还有方才他们对答时候的亲密态度——许岩忽然想到了一个猜想,他压低了声量:“胖子,你跟阿娜姐这么熟,你该不会是。。。嘿嘿。。。跟她有一腿了吧?”

    听许岩这么问,胖子刘洋却也不答,只是“嘿嘿”的笑着,笑容里透出了一股得意洋洋的味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节 疑惑

    看刘胖子这幅做派,这下,许岩才真的吃惊起来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刘洋一番,惊讶道:“胖子,不会吧?你真的跟她滚床单了?靠,胖子,太厉害了你!你居然已不是处男了?”

    胖子得意洋洋地翘起了二郎腿,自顾自地昂头朝天,一副“我已是山巅绝顶、英雄无敌最寂寞”的孤独求败的模样。

    他语重心长地教育许岩:“岩子啊,直到碰到了阿娜姐,我才知道做一个男人是怎么回事——这种事,你看过再多的日本动作爱情片都没有用,不亲身体验一次,你绝对不会明白一个真正男人的自信!

    岩子,你别看阿娜姐比我们年纪要大,但她真正的好处,你得体验过了才知道的啊!那些小女生,哪有她的那种风情咧!”

    他压低了声音:“其实,方才阿娜姐看你的眼神,我也看到了,她该是对你也动心了。。。”

    许岩以为刘洋要告诫自己,他赶紧举手声明:“胖子,你放心,你的女人,我绝不会动!这,你尽管放心就是,我是有节操的动物!”

    “操,岩子,你的节操多少钱一斤?你别打断我,岩子,我的意思是,阿娜姐真的很不错,又成熟又风情,你若有兴趣的话,不妨约她试试?很好上手的,你打个电话约她出去就行了,很不错!”

    老实说,胖子刘洋先前的自吹自擂,许岩倒还不怎么放在心上——依胖子的个性,不吹牛他真的会死的。但说到后来,刘洋居然建议自己勾引今晚才认识的老板娘阿娜姐,这真的让许岩蛮吃惊的。

    “胖子,你别胡说!柳娜是你马子。我就是再没品再**,也不可能随便去动兄弟的女人吧?”

    “瞎!”胖子哂笑道:“岩子啊,你太老土了!我只是跟阿娜有过几晚露水恩怨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彼此解决生理需要罢了,又没确定什么关系和名分。你又何必那么在意呢?何况了——”

    刘洋坐到了许岩身边,用力拍着许岩的肩头,低声笑着说道:“古人说得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你我兄弟之间,偶尔借件衣服穿穿,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咱胖爷义薄云天,为了兄弟。两肋插刀都可以,何况一件衣服?

    说得难听点,阿娜姐,看她那样子,在外面还不知道跟多少男人有过呢,咱睁一眼闭一眼的装不知道。既然外边人都可以随便跟她好,我又何苦拦着自家兄弟?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外人?这种好事,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岩子。你放心上吧,没事的。我一点不介意!”

    许岩很想吐槽说“你不介意可我介意啊!”——老实说,对柳娜姐这种生活糜烂**的女人,许岩真的是半点兴趣都欠奉。不要说朱佑香和赵嫣然那种等级的美女了,就是那个主动对许岩投怀送抱的台湾妹子叶慧兰都比她漂亮得多。所以,尽管胖子一再声明他决计不会介意的,劝许岩不妨试试尝试一番。但最后,许岩还是坚持不肯松口。

    看许岩始终不肯松口答应,刘洋唉声叹气地感叹了一番,说许岩实在是太古板太老土了,实在不懂得生活。也跟不上时代的节奏和步伐——但不知为什么,许岩看他的神情,却也像是如释重负松了口气的样子。

    俩人说了一阵,包厢有人敲门,却是服务员来上菜了。俩人停住了话头,都是换了些别的轻松事情来谈,谈学校的情况啊,这些日子里学校的事情啊——不知为何,许岩脑子里总是感觉颇为别扭,连小胖子刘洋在他眼中的印象好像也变得有些陌生起来了。

    然后,许岩随之又释然了:何必呢?人总是要长大的,也总是要变化的。或许,这并非小胖子刘洋变化了,只是刘洋以前在自己面前只呈现他的一面,而他的另一面,自己却是今天才有机会看到,却并非是刘洋改变了。

    刘洋给自己和许岩倒了啤酒,举杯说:“来,岩子,咱们好久没聚了,干一杯!”

    “好,干了!”

    俩人碰杯一饮而尽,刘洋吐着酒气,问许岩道:“岩子,我一直忘问你了:一个多月,你是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连个电话都没留呢?我打你电话,却是一直打不通,我还当你出事了呢,真是担心死人了!”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一言难尽啊——咱们还是先说你的事吧。刚刚,你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到底是什么事呢?”

    尽管是在只有两个人的包厢里,刘洋还是忍不住四下张望了下,显得十分谨慎的样子。然后,他凑近了许岩,低声说:“岩子,有件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们要发财啦!”

    听到刘胖子这么说,许岩很惊讶:“胖子,你说什么啊?什么发财了?你把事情说清楚。”

    刘洋低声把事情说了:就在许岩回来之前的前几天晚上,他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是一个不认识的男子打来的电话。对方很客气,自称是一位姓唐的律师,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希望能和刘洋先生谈下。

    那时候,刘洋还以为对方是骗子呢,他直接说打错了就挂了电话,没想到,那位唐律师很固执,又给刘洋打来电话,刘洋一连挂了三次电话,那家伙还是继续坚持打电话过来,说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希望能与刘洋先生面谈。

    被这家伙骚扰得厉害,刘洋也生气了:“姓唐的,你的事情我没兴趣!你的事情多重要,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尽管刘胖子出口不逊,但自称唐律师的男子还是很客气,他对刘胖子说:“刘先生,您太性急了,何必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您花费几分钟,听我把话说完。不就明白事情的因由了吗?事实上,对刘先生您自己,也是蛮重要的,因为能为刘先生您带来很大的一笔钱!”

    听到对方说很大的一笔钱,刘洋已可以确定,对方就是传说中的电话骗子了。他倒也来了兴趣。想知道对方到底想怎么样骗自己的钱,随口答道:“只要我跟你谈了,就会有很多钱?”

    “正是这样!”

    “好啊,为了证明你的诚意,你是不是先给我打上一万块钱过来?没钱的话,我可没功夫跟你继续谈了。”

    刘洋是想以把对方逼得知难而退了,但没想到,对方立即毫不犹豫地说:“一万块吗?可以!刘先生,请问您的银行账号是多少?”

    刘洋找了一张里面没钱的闲置银行卡。把账号报给了对方。很快的,三分钟还不到,刘洋的手机就收到了短信,当看到那条短信时候,他的眼睛瞪得都圆了:那是一条银行通知短信,这短信告诉刘洋,刚刚有一万块的现金打进了他的账号里。

    那时候,刘洋赶紧又在电脑上查询了自己的银行账号。确确实实,一万元的现金已经打了进来。

    这下。当电话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刘洋已经是不敢再把“唐律师”当做骗子置之不理了——无论对方是什么人,但能随随便便拿出一万元现金来证明自己诚意的人,那都不是可以轻忽小看的,这次,他很认真地和对方谈了下去。

    “那个唐律师。他到底想干什么?”这时候,连许岩都对这件事感兴趣和好奇起来,他问道:“你见到他了吗?”

    刘洋点点头:“见倒是见到了——后来,我跟他约在学校里的咖啡馆里见面,那唐律师倒是蛮斯斯文文的一个人。确实像是个搞法律的知识分子。他跟我说,只要我们答应他做一件很简单的事,他那边就可以支付给我们五十万元——是立即支付的哦!”

    说到“五十万”的时候,刘胖子眉飞色舞,显得颇为激动的样子。

    许岩听得微微蹙眉——最近他挣的钱多了,眼界也广了。刘胖子所说的五十万元的报酬,听着是蛮多,但他倒也不怎么在意了。他在意的,是刘胖子所说的“我们”二字——许岩问道:“胖子,唐律师找的是你吧?怎么又变成我们了?你是不是说错了?”

    刘洋连忙解释:“没错没错,我决计没有搞错。岩子,他其实要找的人是我俩,只是你一直不在学校里,他找不到你,只好找我,让我来给你转达这个意思。”

    “哦!”许岩微微颌首:“那么,唐律师找我们,他到底想我们干什么呢?他该不会想我们干一些违法犯罪的事吧?”

    因为跟文修之这些情报系统的人员接触多了,许岩也学到了一点他们的特质:多疑。

    如果平常老百姓碰到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他们的第一反应往往是欢天喜地地庆贺,但放在那些有经验的特工眼里,碰上这种无缘无故的好事主动上门,他们的第一反应却是感觉到威胁:这是敌人给我设下的陷阱和圈套吧?对方无缘无故给自己好处,到底有什么目的?

    现在,许岩首先想到的是:莫非,这是个针对自己的陷阱?

    但,对方是谁,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呢?

    刘胖子兴高采烈地说:“我跟唐律师打听过了,完全没有那回事——人家是律师,干的就是法律的事,人家肯定懂法的,怎么会做违法犯罪的事呢?”

    “嗤!”许岩嗤之以鼻——倘若是以前,他还真会相信这种说法。那些未经世事的老百姓往往都有这种错觉,以为警察、检察官、法官、律师,这些跟法律打交道的人肯定懂法,他们是不会干出违法犯罪的事。

    但真正懂事的内行人都知道,这些直接在一线面向犯罪的行业,那往往都是最容易犯罪、犯罪率最高的人群——这些执行法律的人们,他们就像一道防波堤一样,用他们的身躯在黑暗世界与正常社会之间筑起了一道隔绝的墙。但因为直接面对黑暗和罪恶,他们的正面往往也给罪恶同化了,半黑半白。

    所以,刘洋说对方是律师,许岩的警惕心并没有丝毫放松——就像自己打过交道的锦城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支队长黄山,他和他的同伴做事亦正亦邪,根本不受法律的约束,其心狠手辣、杀伐果断,不在任何一个黑帮头目之下。

    “胖子,你真是越来越啰嗦了,唐律师到底想要我们怎么样,你还没说呢?”

    刘洋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像是这件事他也感觉很困惑,他说:“唐律师说,大家都是有文化有身份的人,他绝对不会让我们干违法犯罪的事情。他让我们办的事情很奇怪——呃,他说的也很含糊,说他有个委托人无意中得罪了我们,只要我们答应放他朋友一马不追究也不报复了,大家和好,他的委托人愿立即给我们五十万。”

    “咦?!”许岩颇为惊讶,他不敢相信地问道:“唐律师真这么说了?我们什么也不用干,只要答应不追究他朋友,他就愿给我们五十万?其他什么事都不用干?”

    胖子肯定地点头:“正是这样!我开始也不怎么敢相信咧,我反复跟他确认过了,他都是这么说——只要当着他的面,我们表态说一声不找他朋友麻烦了,那五十万当场就给我们,而且是给现金!”

    “那,唐律师的委托人是谁?”

    “他不肯说!”

    “嘿!”许岩牙疼般咧咧嘴,这下,他可以肯定了,对方该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光靠刘胖子的仇恨,应该还不值人家拿五十万来抹平。

    许岩猜想,对方该是无意中得罪了自己,后来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于是想方设法想跟自己缓和关系吧?

    但问题是,这个无意中得罪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呢?

    许岩苦笑——若说仇家,自己的仇家确实不少了。在日本,自己一口气杀掉了好几个警察,跟日本的公安警察结下了深仇大恨——但日本人不可能跑来锦城这边出五十万想要跟自己和解吧?

    跟自己有仇怨的,还能随随便便拿出五十万现金来的人——许岩想来想去,他只想到了自己在京城遇到的丁司长一家——丁泉的儿子丁三是个纨绔,在街上碰到朱佑香,惊为天人,想调戏她,结果与许岩结了大仇,被文修之严厉报复,全家都被文修之送进了纪委,等于是家破人亡了——许岩想来想去,他觉得,跟自己有着仇怨,还能随随随便便拿出五十万现金来跟自己和解的人,也唯有丁泉这一家人了。

    但有些事,许岩也想不通:文修之告诉过自己,说丁泉一家人已经被纪委和检察院联合抄家了,说是证据确凿,在他家里翻出了几千万现金?既然如此,那丁泉一家现在该在看守所里了,他们又怎么能出来找自己活动?而且,在先前,丁泉不是已经给自己送过钱了吗?丁泉怎么会这么蠢,把同样的错误给犯上两次?

    陡然,许岩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是京城的事情有变化了,丁司长一家死里逃生了,重获自由了?

    可是,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文修之怎么会不跟自己说?(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节 律师

    看着许岩蹙着眉低头沉思的样子,刘胖子有点急了,他忍不住劝道:“岩子,你想什么呢?这可是五十万啊!收下来,咱们一人一半——呃,不不,不是一人一半,这多半是冲着你来的,我跟着你是沾光了。∑頂點小說,这样,你拿大头四十万,给我个小头十万就可以了!新出的ip5s手机我可是眼馋很久了,还有,我早看中了一辆骐达小轿车,也可以买上一辆了。。。”

    听着刘胖子絮絮叨叨地劝说,许岩晒然一笑,心想刘胖子只是表面憨厚而已,其实也不是笨人,他也看得出来,对方的主要目的是自己,而不是他。

    “胖子,你不用紧张——这五十万,能白拿,谁不想要?但问题是,这钱拿了之后有没有麻烦?若有麻烦的话——第一条,咱们得先搞清楚,唐律师背后的人,他到底是谁?”

    刘洋一愣,他说道:“我问过唐律师了,对方到底是谁?但他不肯说。。。”

    许岩把手一摊:“他不肯说的话,这事就没法谈了。我们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敢收他的钱?他如果是台湾美国派来的特务间谍,我们拿了他这么多钱,只怕咱俩下星期就得去国安局报到了。”

    “这个,应该不至于吧。。。”刘胖子迟疑地说,眼光闪烁:“这个,咱们只管收钱,他如果要咱们做些什么犯法的事,咱们坚决不干,那不就行了?难道他还能拿枪指着逼着我们去干不成?咱们社会可是有法律的!”

    许岩冷笑几声,他拿着手指戳了一下刘洋的脑袋:“我说胖子你啊。太天真了啊!如果咱们真拿了人家的五十万,到时候你想不干就不干了?

    为什么古人说上船容易下船难不?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道上,买打手打断人一条胳膊一条腿的。只要八万块就行了;买人打黑枪要人性命,那也不过是十几万的价钱。

    你想想,人家能拿五十万给我们,这笔钱够买多少打手了?到时候拿钱之后,你想不干就不干了?你还别说,搞不好,到时候真有人拿枪跟你说话了!

    老实说,胖子,这事。我倒没什么好顾忌的——反正我家不是锦城人,到时候出了什么麻烦,我拿钱拍拍屁股就走人了,晾他们也不敢去罗丹县去找我家麻烦——我家在罗丹县乡下可是大族,他们真敢追过来,我们就敢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在乡下地方,弄死几个外来人,这根本不算事!但你家。。。我记得你家里是吃公家饭的吧?你爸还是区委的官。真有什么麻烦,你可以跑,你家里人可跑不掉。”

    刘胖子虽然被那五十万给诱惑得蠢蠢欲动,但他毕竟不是笨人。听到许岩说的严重后果,想到一群赤膊纹身的黑社会挥刀舞枪地冲进自己家的情形,他不禁打个寒颤——到时候。黑社会未必把自己打死,但自家老爸却是决计放不过自己的。一顿胖揍是躲不掉的了。

    胖子怯生生地说:“岩子,你说得这么吓人。这钱,我们还是不要了吧。。。”

    “那倒也未必——”

    许岩故意把事情说得严重点,是想让刘洋保持头脑清醒,却不是要把他真的给吓跑了。

    “胖子,正如你说的,这笔飞来横财是难得的机会,咱们是不要白不要。如果没什么后患,或者麻烦很小,咱们自个能解决的,咱们还是要尽量争取的——就像你刚刚说的,你我一人分上一半,买上新手机新车子外加出国旅游,这的确是好事。但关键是,咱们要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给搞清楚,首先要把对方是谁给搞清楚——这条不搞清楚,就算有人给咱们几十万,只怕咱们拿着也不安心,是不是?”

    “岩子,你说得是,不过,那个唐律师却不肯把对方的名字说出来。。。”

    “这,是不可能的。”许岩很有气概地一拍桌子,他沉稳地说:“对方既然愿给我们这么多钱,希望跟我们了结一桩恩怨,那他肯定要给我们报上身份的。否则的话,我们收了钱之后,却不知道拿的是谁的钱,那对方的这笔钱岂不是白出了?

    所以,我猜,到最后,唐律师肯定会把对方身份告诉我们的——反正迟早我们都要知道的,他没必要死撑是不是?”

    胖子把头点得跟鸡叼米差不多:“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岩子,难得今晚咱们有空,我现在就给那唐律师电话,让他马上过来,把事情给当面说清楚了去,你看,好不好?”

    刘洋期盼地望着许岩,连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态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发生转变的——先前,在许岩和刘洋之间,因为刘洋是锦城本地人,熟悉情况,所以俩人相处时候,往往那拍板做主的人总是刘洋,许岩总是唯唯诺诺地听他的。但现在,许岩出去个把月回来,忽然变得自信起来,分析事情起来条理清晰,头头是道,显得很有见识,竟让自己不知不觉地对他听从起来。

    许岩随意地点头:“行啊,反正咱们今晚也是喝酒聊天而已,那唐律师如果愿意来,就让他过来吧。”

    虽然许岩嘴上把这件事的后果渲染得很可怕,又是黑社会又是间谍,把刘洋硬生生地给吓住了,但在许岩心里,他却没怎么把这事给当回事。

    所谓以力破巧,无论对方在这一百万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图谋,但许岩却是全然无惧:以自己情报部军官的隐藏身份,足以以力破巧地破坏掉对方的一切图谋——无论对方是黑社会也好,是海外敌对国派来的间谍也好,在强大国家专政机关面前,都是战斗力不足五的渣渣!

    哪怕对方实力很强大,许岩却也不在乎——自己背后还有文修之甚至是老爷子这座大靠山呢!在国内。堪与文家相匹敌的势力,或许可能有。但那都是传说中的故事,自己碰上这种势力的可能。小到概率等于零——好吧,就算自己倒霉透了,真的碰到了连文家都罩不住的大势力,许岩倒也不怎么害怕,他还有最后一张底牌:自己还是个修真者呢!大不了,自己擎出飞剑来一走了之,从此出国逍遥自在,天下还有谁能找得到自己?

    这就是所谓胸有成竹了,许岩手里握着情报部四局、文家嫡系和修真者三张大底牌。就像打牌时候手上抓了四条二四条a,他底气十足,对面见唐律师毫不在意——说得难听点,就算这真的是圈套,就算是自己是真的中了圈套,对方又能拿自己怎么样呢?

    看着许岩同意了,刘洋拿起手机打了电话,许岩在一边听着。也不知道因为是喝了酒还是因为许岩就在身边,刘洋的胆子显得很壮的样子。他在电话里告诉对方那唐律师,许岩已经回来了,就在自己身边。如果唐律师有诚意来谈这件事的话,那就请他立即过来。

    然后。刘洋挂了电话,对许岩说:“他说马上过来了,我们在这里边吃喝边等他吧。”

    “嗯。”许岩嗯了一声,他微微沉吟。对刘洋说:“胖子,我觉得。唐律师提出的五十万元,这肯定不是他们的底价——初次接触,他不可能立即就把底漏给我们的。

    这只是试探我们的出价而已。能主动提出给我们五十万的主,那肯定是不差钱的人,一百万、两百万甚至三百万,对他应该没多大区别。到时候,你沉住气,搞不好会有更大的收获!”

    刘洋连连点头,深觉许岩说得真是大有道理——相比之下,自己听到五十万,脑子就懵了,比起许岩真是差远了。

    刘洋由衷地说:“岩子,一个月没见,我发现。。。你好像变厉害了!”

    许岩哑然失笑:“胖子,你说什么啊?我好像没跟你打架吧?”

    “岩子,我不是说你打架厉害,我说的是你脑子——好像这阵不见,你变聪明起来了。以前的你,想东西可不会想得这么清楚的,但现在的你,好像考虑得很周到,很自信很有把握的样子,让人觉得很踏实。这个月,你到底是去干什么了?好像整个人脱胎换骨了呢!”

    听到胖子的赞赏,许岩不禁莞尔——这可不是外面场面上虚伪的奉承,这是自己朋友真心的赞扬,这之间的区别,许岩还是能分出来的:不知不觉间,自己真的成长和进步了。

    “我跟朋友去了趟京城,参加了一个项目。你说我有些改变,这倒可能是真的,经的事多了,见的人多了,自然会增长些见识的——人都是靠着这样慢慢成长起来的吧。”

    胖子点头:“你说得也是。难怪我爸说了,在社会上呆的人和学校里的学生,那气质真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有没有社会经历,这还真是蛮重要的,我们学经济管理的,也该出去多跟社会接触了——对了,岩子,你参加的是个什么项目?能不能把我也给介绍进去?不领工资也行,我就是想学点东西,不然的话,看着你这样日新月异地脱胎换骨,胖爷我都有危机感了,再不努力,岩子你都要赶上胖爷我了!”

    当下,俩人又是一阵杯觥交错的畅饮,聊了约一个小时,却听到门外有人在敲门,许岩还以为是服务员进来收拾呢,大声叫道:“进来!门没锁!”

    门开了,站在门前的人却不是许岩料想中的服务员,而是一个穿着休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相貌温和,他手上提着一个黑色手包,站在门口,打量着包厢里的人,脸上却是带着职业化的笑容。

    看到这个中年男子,许岩还没反应过来呢,刘洋却是已主动地站起来了,笑着起身招呼了:“你好,唐律师,麻烦你过来了!”这下,许岩才意识过来,面前的这个中年男子就是刘洋说起的这位唐律师。

    唐律师进了包厢,顺手关上了门,他笑吟吟地跟胖子握手:“刘洋同学,你好!”握手的时候,他的目光却是投在许岩身上,他声音温和又浑厚:“这位,想必就是你的朋友许岩同学吧?”

    许岩颌首微笑,也站了起身,和唐律师握手:“你好,唐律师!”

    “呵呵,许岩同学,我可是对你久仰大名啊!今天才能见到你的真人,果然是——少年英俊,气度不凡啊!”

    唐律师笑道,使劲地握着许岩的手,显得十分热情。

    “唐律师吃过饭了吗?要不,跟我们一起吃点,让饭店再上两个菜?”

    唐律师笑着谢绝了:“谢谢,我吃过了——不好意思,我来得太早了,你们继续吃吧,我在这边等着就是了。”

    “啊,没事的,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

    胖子叫服务员进来把剩下的碗碟给撤走了,搽干净了饭桌。这个时候,唐律师拿下了眼镜,借着拭擦镜片的机会,他暗暗地观察着许岩——其实,从一进门开始,他就一直在观察着许岩了。

    在会晤之前,观察对手,这是唐耀律师多年的职业习惯了。初次碰到个陌生人,只靠着最初见面的几眼、几句对答,他就能把对方的性情给摸个**不离十——对方有没有谈判经验?对方好不好说话?对方是老练的,还是生涩的?对方性格是内向、温和的,还是跋扈、外向型?对方容易激动和愤怒吗?对方意志坚强还是软弱?对方有什么明显的弱点吗?对方好面子吗?对方经济情况良好吗?对方胆小吗?——甚至不用说话,唐律师就能凭着观察对方的表情、举止、动作,甚至一些无声的姿体语言,他就能把对方的性情给揣测得**不离十,然后再针对性地采取谈判策略,往往就能无往而不利了。

    但这次,唐律师一向自豪的火眼金睛,这次却是失灵了——眼前年轻的大学生,竟给了他一种看不透的深不可测感觉!(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节 原谅

    眼前这个叫许岩的男生个子很高,脸部的轮廓很柔和,眉宇清秀,他在微笑着,笑容温和,看起来是个很青涩的大学生,应该不难对付;

    但唐律师还是看出了点不同寻常的东西:许岩腰杆挺得笔直,颈椎处更是笔挺,给人一种铮铮傲骨的感觉。他在笑,但他的眼里却是没有一点笑意,尤其他的眼神,看似平静,但眼神的深处却是深深的漠然和桀骜这种漠然的眼神,唐律师只在公安局那些最有经验的刑警或者预审警察眼里见过,或者一些被判死刑的最凶悍的亡命之徒,他们也有同样的眼神那是一种居高临下,完全不把对方当成人的眼神。

    有这种眼神的人,往往都是手上沾有人命的硬点子无论警察也好,黑帮也好,杀过人的人,那气质和眼神跟其他人总有点不怎么一样的。

    许岩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他怎么会有这么冷漠的眼神?

    一瞬间,许岩那青涩的相貌和他那冷漠的眼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唐律师实在没办法把他两个形象给统一到一起。唐律师急速地思考着:对着这样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对手,该怎么样去对付他?

    他干咳一声,双手握在桌上,很诚挚地望着二人:“许岩同学,刘洋同学,这件事情,先前我已经跟刘洋同学说过一遍了,但许岩同学那时候还在外地,可能不是很清楚情况,所以,呃许岩同学,你需要我把这件事情的情况再介绍一下吗?”

    许岩微笑道:“麻烦唐律师了,我确实不是很了解。如果可能的话,请你再介绍一下吧。”

    唐律师抿了下嘴,情知这次的交涉只怕不会很顺利许岩虽然看起来很青涩。但他很精明,知道让对方多说话。自己少说话多说话的一方,多多少少总会露出一点破绽的。

    “好吧,那我就简单把事情再介绍一下吧事情说来也简单,我受到当事人委托,前来找许岩同学和刘洋同学你们两位,希望跟你们达成一个协议:我的当事人在无意中得罪了二位,现在,他向二位诚挚地道歉。希望能和二位化解矛盾,也希望能得到二位的谅解,原谅他有眼不识泰山,今后呢,大家就相安无事,互补打扰了!只要二位能答应这个条件,我的当事人愿意奉上五十万人民币给二位这就是我希望能跟二位达成的协议了。”

    许岩和刘洋对视一眼,刘洋点点头,说道:“就是这样,先前唐律师就是这样跟我说的。”

    许岩默默颌首。他问道:“唐律师,你当事人所要的,就是这些条件?只要我们答应今后不找他麻烦。这就行了,他就给我们五十万?没有其他的条件?他不需要我们做更多的事了吗?”

    唐律师肯定地点头:“对,就是这样我的当事人只需要两位的原谅就够了,没有其他任何条件,他也不需要你们做什么事。”

    许岩迟疑道:“我们的原谅……这个应该如何体现呢?我们如果原谅了你的当事人,这个原谅,需要我们什么方式表达吗?比如,需要我们写个字据或者保证书吗?或者,需要我们登报出个声明吗?”

    唐律师笑了:“如果二位愿意用书面的形式来表示原谅。或者登报声明,对我的当事人来说。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不过,我的委托人在这方面并没有强制要求。他要的只是二位的千金一诺,至于要不要留下书面的字据,他没有要求。”

    “也就是说,我们只要口头上说一句,我们原谅了你的当事人,那你就会给我们五十万?”

    “应该说,就是这样吧。只要二位当我的面说上这样一句,说你们原谅了我的当事人,今后也不会找他报复和找他麻烦这就够了,这五十万,我现在就可以付了。”说着,唐律师用脚轻轻踢了下桌子底下的手提箱,微笑道:“钱,我是已经带来了。现在,只要你们都表态说上一句,这五十万就是你们的了。”

    许岩又和刘洋对视一眼,双方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怀疑。刘洋忍不住出声说道:“唐律师,我们就这样说一句,万一我们拿钱之后反悔了,那你怎么办啊?”

    唐律师露出诧异的表情:“反悔?那怎么会呢?二位都是名牌大学的优秀学生,品学兼优,将来出了社会必然也是鹏程万里、前途无量,都是这社会上有身份的人,我相信,二位肯定是诚信守信的君子,这种事,二位怎么可能做呢?所以,对这个,我是决计不担心的。”

    说着,唐律师笑笑,他压低声音,人也凑近来:“这里,容我说句私底下的话吧,怎么说呢……虽然我相信二位自然是守信君子,不会做出尔反尔的事,但天有不测风云,将来的情况如何,那是谁也说不清的……就算将来,如果因为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二位无法继续遵守诺言的话,那跟现在也没什么关系的咱们这是民事行为上的约定,但法律上也有不可抗力的条款,咱们的约定也不能违反国家法律的,是不是?”

    看着俩人茫然的样子,唐律师叹了口气,不得不把话说得更直白一点:“毕竟,我的委托人只是要我来请你们原谅,只要你们当着我的面说一声原谅他了,按照这委托的要求,我就该给你们五十万无论你们是真心答应原谅他,还是虚心假意答应的,我都不知道我怎可能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呢?

    反正,只要你们答应了,这委托就成立了,我的任务也就完了,你们就拿那五十万回家,我也能安心收下我的委托费,结束这单委托,大家都有好处的。不是吗?就算将来你们想做什么,那也是将来你们和我委托人之间的事了。”

    许岩不可思议地望向刘洋,后者耸了耸肩。示意情况就是这样,他并没有听错。

    虽然许岩先前已在刘洋口里听过这条件。但现在,亲耳听唐律师说出来,他还是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对方的条件实在太优越了,宽松到令人无法置信。

    不用留下字据,不用登报,自己只需说一句话就能拿五十万,而且这个承诺毫无约束力,自己可以随时违背这个承诺倘若不是许岩清楚文修之不可能无聊到这个地步。他还真以为这是文修之在变着法子给自己塞好处呢!

    这么好的条件,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啊!

    刚刚许岩还在教育胖子不要被钱冲昏了头脑呢,但现在轮到他自己了,却也抵挡不住那诱惑。毕竟,五十万的现金这样唾手可得,只要点点头就能到手,要拒绝它,那真的是需要很大的定力的尤其是旁边,刘洋已在拼命地给许岩打眼色,他的眼睛已在盯着桌下的手提箱了。看他嘴型,分明是在说三个字“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但最终,许岩的意志力还是战胜了贪婪。他沉稳地问道:“唐律师。能否请教个问题?”

    看到在唾手可得的五十万面前,眼前的这个大学生却是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还能进行思考权衡利弊,唐律师对许岩的评价不禁又高了一层,他客气地说:“请说吧,许岩同学。”

    “我想问,唐律师,委托你的当事人,他是什么身份?还有。他既然自称是得罪过我和胖子呃,我和刘洋同学那到底是件什么事呢?”

    唐律师摇头:“许岩同学。我的委托人有要求,在你答应原谅他之前。不能透露他的身份。除非你明确答应原谅他了,我才能告诉你,他到底是谁。”

    “啊,要我们原谅他之后,才能知道他是谁吗?”

    唐律师很清晰地说:“对的!其实,关于当事人的身份,你们问我也没用因为我也不知道那位需要二位原谅的委托人是谁。这案子,是匿名给我委托的,委托人留给我的只有一个联系电话。只有你们明确表示,愿意原谅他了,也收下那五十万了,然后我才能打那电话联系对方,然后对方才告诉我,委托人的真正身份,然后我才能转告你们。

    说老实话,许岩同学,刘洋同学,我从事律师行业十几年,一年也能接上大小几十件案子,但像这次这么古怪的委托,我也从没有遇到过。”

    许岩微微蹙眉对方行事手法太细密了,安排得太鬼祟了,处心积虑,这让许岩警惕起来了。对方花费那么多心机,煞费苦心,就是为取得自己的一句空口承诺如果是光明正大的事,他为什么把自己隐匿得那么深?

    许岩摸不清对方的用意,但他跟文修之这帮老奸巨猾的家伙混得久了,却是也学会了他们的做事风格永远不做敌人希望你做的事情,永远不让敌人轻易达到他们的目的。

    现在,对方就是想要自己的一句承诺尽管这看起来很容易,许岩也不用为此付出什么代价或者拿出什么成本,但许岩就是不能让他们轻易达到目的。

    许岩摇摇头:“抱歉,唐律师,你这要求,我没法答应。现在,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他曾对我做过什么事,所以,我没办法保证一定能和你的委托人和睦相处。

    唐律师,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知道言而有信的道理,没把握办得到的事,我不敢答应,也不敢拿你的钱。”

    听到许岩这么说,唐律师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不敢相信地问道:“许岩同学……你的意思是,你拒绝?”

    “是的,我拒绝什么都不知情,这件事,我委实不敢答应。”

    唐律师看着许岩,目瞪口呆在他预料中,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委托,这么优厚的条件,那简直是自己给许岩白送钱一般,没想到许岩居然会拒绝!他完全没料到会有这种状况出现。

    唐律师看着许岩,把眼镜摘了又戴上,戴上又摘下很显然,他也有点慌了,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他迟疑了下,问道:“许岩同学,这件事,你就不再考虑一下吗?”

    许岩轻松地摇头:“不用考虑了不知道对方是谁,这承诺我不敢随便答应。”

    “这样的话……许岩同学,你有这个顾虑,也不是没道理的,”

    唐律师迟疑了下,说道:“这样吧,请允许我离开几分钟,我给当事人打个电话,报告一下,听听他意见?”

    “唐律师请便就是了。”

    唐律师提着手提箱出去了,他刚出门,刘洋就忍不住嚷起来了:“岩子,你真不要啊?这可是五十万啊,货真价实的五十万啊!你真舍得不要吗?煮熟的鸭子,都要飞了啊!”

    许岩笑笑倘若是三个月前的自己,说不定也跟胖子一样,被这几十万迷惑得神魂颠倒,但在现在的自己眼里,比起那未知的风险,区区几十万还真不算什么了。

    他安抚胖子道:“胖子,别急嘛对律师,咱们的态度可不能太软了,法律院那帮人不是常说吗,律师像弹簧,你硬他就软!我估计,事情肯定会有转机的。”

    许岩是这么说了,但胖子很明显不是很相信他的判断,他忧心忡忡地说:“可是,万一你把律师给气走了,那不就是鸡飞蛋打了吗?万一律师走了,咱们可是一毛钱都拿不到了!”

    “放心,胖子,对方既然这么处心积虑地这样安排了,那他就不会随便放弃的。”

    许岩和刘洋在屋子里等了一阵,却见唐律师回来了,他蹙着眉头,手里拿着电话,神情里却是显得若有所思的样子。许岩和刘洋都把询问的眼神投向他,性急的刘洋已经开口了:“唐律师,怎么样,你的委托人怎么说?”

    唐律师摇摇头,叹了口气:“他还是不同意表露自己的身份。”

    看着许岩和刘洋失望的眼神,唐律师顿了一下,却是继续说:“但他说了,他可以给许岩同学一句提示,这样,许岩同学就肯定就知道他是谁了。”

    “啊,什么提示呢?”

    唐律师蹙着眉,显然这事情对他来说也是蛮离奇的,他说:“委托人只给了我一句话,他说‘告诉许岩,去年的12月24日晚’他说,只要我说出这句话,许岩同学肯定就知道是什么回事了。”

    “去年的12月24日晚上?”

    听得这句话,刘胖子一脸的迷糊,一头摸不着雾水,许岩却是低着头,若有所思他当然记得,去年的12月日,那正是自己和朱佑香第一次结识的晚上,但随之以后的第二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陡然,一阵阴寒从心灵深处泛起,许岩只觉得大腿上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刺痛他记起来了,在去年的12月24日晚上,五个持枪持刀的歹徒闯入了自己家中,恶狠狠地企图绑架自己,还用刀子戳伤了自己。那晚,倘若不是朱佑香恰好就在自己身边,出手将那几名歹徒击毙,估计自己早已一命呜呼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节 千万

    那晚之后,许岩就一直在奇怪这件事了:几个歹徒的手段凶残而狠辣,从他们泄露的只言片语里可以看出,对方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自己而来的,并不是偶然碰到的打家劫舍歹徒。

    但许岩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对付自己呢?

    倘若是有人要对付情报部中校许岩,许岩可以理解,但那时候,自己与文修之还不认识,自己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而已,谁会有兴致来对付自己?

    去年发生的这件神秘遇袭案件,一直是盘亘在许岩心中的谜,令他耿耿于怀。他很想把这件事给查个水落石出,找出事情背后的黑手,但是,一直机缘不巧——接着那件事以后,很多事情一件接一件地发生了,许岩应对不暇,根本没有空暇去查探。

    而且,朱佑香一口气杀掉了五个人,连活口都没留下,这份杀伐果断的凶残也令许岩投鼠忌器——在锦城市公安局里,自己并不是没有熟人,比如刑警支队的支队长黄山,比如副支队长郑秋怡,但是,许岩也担心,如果自己主动出面打听这案子的话,那会不会引起公安部门的注意,把怀疑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来?

    虽然说现在自己身份不同了,有文家罩着,还有着情报局军官的身份遮掩,地方公安局未必能拿自己怎样,但许岩出自天性的谨慎,还是不愿意冒这种险——这不是什么打架斗殴赌博之类的治安案件啊,这是关系到五条人命的涉枪大案啊!如果被锦城公安盯上了,自己就算能脱身也会脱去一层皮的。

    事情一旦暴露,就算自己可以辩解说是正当防卫,但案子里存在太多不可思议的地方,自己必须要解释如何把那五具尸首抛到两百米外的马路对面的——案件里有太多难以解释的地方了。

    所以,对这桩悬案,虽然许岩也很想知道背后的凶手到底是谁,但迄今为止,他还是采取了缩头乌龟态度——不问、不闻、不理、不看,就装作这件事压根没有发生过好了。

    自己的实力每天都在增长,时间是站在自己一方的。许岩打算,等自己将来实力更强大的时候——等自己修真有成的时候,常规武器已经无法对自己构成威胁了,那时候,料想以自己的地位,区区一桩命案已无法对自己构成束缚了,自己再回头来料理这桩案子好了。

    但许岩没想到的是,自己还在“韬光隐晦”呢,对方已经派人找上门来了!

    看着唐律师,许岩目光闪烁,胸中却是升起了怒意:对方的胆子还真是大啊!

    他派来的杀手用刀子捅伤了自己,倘若不是朱佑香插手干预,他们当场就能要自己性命了!

    对方想杀自己,这是你死我活的生死大仇,对方只想用区区的五十万就想抹平这件事,他想的未免也太轻巧了?自己的性命就只值五十万?

    当自己是没见过钱的傻子吗?

    心中怒火焚烧,许岩表面上却是显得十分平静。他看了唐律师一眼,好整以暇地端起了桌上的茶水,缓慢地喝了一口,微微垂下了眼帘。

    看到许岩的这番做派,唐律师却是心下敞亮,他微笑着说:“看来,许岩同学应该是想起来了,我的委托当事人是谁了。”

    许岩淡淡一笑,他点点头:“唐律师,你当律师已经很多年了吧,应该处理过很多各种类型案件吧?”

    唐律师一愣,他谦虚地说:“许先生过奖了,我做律师有十五年了吧,刑案、合同案、民事案都处理过一些,也算得上是有点经验吧。怎么,许岩同学,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什么,既然唐律师你是有经验的人来着,我就想请教一个问题——依唐律师你这么多年来的经验,你觉得,一条人命值多少钱?”

    唐律师再次愣住了——这许岩,怎么老问一些古古怪怪的问题?

    他微微沉吟,笑着说:“许岩同学,你这问题,还真是把我给问倒了。按照咱们老百姓的看法,人命可是无价的,怎么能用钱财来衡量呢?

    但在我们干法律的人看来,无价的东西是不存在的,人命确实可以以金钱来衡量的,但一条人命到底值多少钱,这个。。。在不同的场合下有不同的答案吧。

    比如说交通事故里撞死了人,人命的赔偿金一般就是按照死亡赔偿金、丧葬费、精神损害抚慰金、被抚养人的生活费等标准来赔偿,其中的死亡赔偿金是大头,一般按照当地的人年均可支配收入的二十倍来计算——按照各地经济状况水平的不同,赔偿额度一般是在五六十万到一百万之间吧。

    如果是刑事案件里附带的人身死亡民事赔偿,这又有不同了——比如说,那凶手已经被判死刑了,那附带的人身死亡赔偿会判得很低,一般只有五六万或者七八万这样;

    但如果,凶手的罪行是处于可判死刑或者死缓之间的幅度,这个时候,他到底会不会被终审判死刑,受害人家属是否肯签订谅解书,这是法官判案时候一个很重要的考虑依据——一般来说,只要是受害人家属签了谅解书之后的案子,法官一般都不会给判死刑的。

    我说到这里,许岩同学你明白了吧?

    这个时候,凶手为了逃脱死刑,哪怕是倾家荡产他都要出的。这时候——呃,别人的如何,我不敢说,但如果受害人家属是委托我的话,我一般都能为受害人家属争取到一百万甚至是两三百万以上的赔偿金。

    比如说前一阵子的王高峰杀人案,受害人家属就是请我去帮他们代理谈判,最后,我帮他们争取到两百八十万的赔偿金,比他们家属原来预计的一百万还要多上两倍,后来受害人家属对我是非常感激啊。。。哦哦,不好意思,我说走题了,这也是职业习惯了,爱给自己打广告,许岩同学和刘洋同学,你们不要在意——当然了,如果你们有什么法律上的事务需要处理,也欢迎你们找我代理,我一定会为二位提供最尽心的服务。”

    看着唐律师在滔滔不绝地卖弄他的经历了,许岩很不礼貌地打断了他:“不好意思,唐律师,打断您一下——我听了大半天,却是越听越迷糊了,一条人命到底值多少钱,你还没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呢?”

    唐律师叹了口气:“许岩同学,其实我刚刚说的,就是在答复你的问题了:人命是无价的,但在各个不同的场合、不同的法律关系中,人命却是又有自身不同的价格。一条人命到底值多少钱?这是没有标准的。”

    许岩舒服地把身子往椅子上一靠,他平静地微笑道:“很感谢唐律师,今天听了您的讲解,我感觉还是颇有收获的。”

    “哪里,哪里,大家互相交流罢了。”

    “嗯,听唐律师你说,一个刑事案,你都能索赔近三百万,这个,我许岩虽然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但却也不敢自甘菲薄。所以,唐律师,你的委托人想用区区五十万就想把旧事给抹平,他未免想得太过轻松了——我许岩的性命,没那么便宜!”

    唐律师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听不懂许岩的说话,但他能感觉得到,许岩话语中那种杀气腾腾的感觉。在面前这英俊少年的身上,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正在升起,压得他几乎是无法呼吸——他能直觉地感觉到,眼前的少年和自己的委托人之间,肯定有一段刻骨的仇怨,那恨意已经溢于言表了。

    真是难以想象,这个年青的学生,为什么能带给自己这么强烈的压迫感?

    唐律师深呼吸,镇定了心神,他平静地说:“许岩同学,你跟我委托人之间有过什么恩怨,我听不懂,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受人所托,来这里与你们谈一笔交易,如果你和刘洋同学愿意接受这交易,那我们就成交,你们发财,我也能挣点委托的跑腿费;如果你们不愿意接受,那没关系,买卖不成交情在嘛,大家就当是交个朋友好了。”

    许岩笑笑:“唐律师,我跟你委托人之间的事,你说你不懂——很好,我也不需要你懂。现在,请你把我的话原话转告给他——我许岩的性命,没那么不值钱!想买我的命,五十万不够!”

    唐律师眯起眼睛望了一阵许岩,他轻声问:“如果,五十万不够的话,那多少才够呢?”

    许岩咧嘴一笑:“一千万!告诉你的委托人,如果想要跟我和解的话,请他拿出诚意来!”

    饶是唐律师见多识广,但骤然听到一千万这个数字,他还是微微一震:“一千万?许岩同学,你在跟我开玩笑吧?这个数字。。。那是不可能的!

    许岩同学,你想要多点,我可以理解,我也可以努力帮你争取,在五十万基础上,说不定还能争取多些的。但你开口就要一千万。。。那根本不可能!我的当事人不可能同意的!”

    许岩淡淡道:“唐律师,提什么条件,是我的事,接不接受这个条件,那是你当事人的事。你的任务,就是把我的条件给对方转达过去,至于是否愿意接受这个条件,那是你当事人的事,不是吗?”

    唐律师目瞪口呆地看着许岩,他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似的。然后,他苦涩地笑笑:“许岩同学,麻烦你们稍等一下,我出去给我的委托人打个电话——”

    唐律师出去了,包厢里只剩下许岩和刘洋。刘洋膛目结舌地看着许岩,那眼神像是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似的。

    许岩微蹙眉头:“胖子,你怎么了?”

    胖子如梦初醒,他感叹道:“岩子,你真是太厉害了!”

    “呵呵,卖弄嘴巴功夫,其实没啥的。”

    “岩子,我倒不是说你口才厉害,我是说你的气势厉害!你在气势上完全压倒了唐律师啊!刚刚,你说话时候,好自信好霸道,好有大人物的感觉啊!”胖子摇晃着脑袋,赞叹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吧?”

    听得刘洋的夸奖,许岩晒然一笑:居移体养移气,自己在京城时候,接触的都是权势人士——比如文老,比如刚升了少将的文修之,比如文家那位当了省高官的老大。跟这些权势人士接触得多了,许岩也不知不觉不地模仿对方的说话方式、神情和肢体语言,感觉也学到了几分神韵。

    许岩发现,环境对人的影响真是很大,一个人如果经常和屌丝们在一起玩,那他的言行举止就会渐渐变得越来越屌丝化;如果他平常接触的都是一些成功人士或者上层人士,那他的言行举止也会变得越来越自信而有力度。

    “对了,岩子,你刚刚说的,我却是听不懂了:你刚刚说,你跟那个唐律师的委托当事人,好像有着很深的仇怨和过节?你真的打算要跟那人要一千万?”

    听到胖子的问话,许岩摇摇头——虽然胖子刘洋和自己是很好的哥们,但这毕竟是牵涉到五条人命的事情呢,把事情贸然透露给他,那是很不妥的,许岩担心会把胖子给连累了。

    所以,许岩只是淡淡地笑道:“你觉得,那人可能肯出一千万吗?”

    胖子很认真地侧头想了一阵,摇头道:“我觉得,那是不可能的——正常人怎可能会为这么虚无缥缈的事出一千万呢?”

    许岩点点头:“对,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他是不可能出这么多钱的,我漫天喊价,就是让他知难而退罢了。”

    胖子有点疑惑:“原来,岩子你也知道,他不可能出这么多钱的?那你干嘛不直接拒绝他算了?”

    许岩摇摇头——索要一千万和直接拒绝,其中有着微妙的区别:如果自己一口拒绝了对方的和解提议,那摆明就是要跟对方不死不休了。这样的话,对方只会抛去一切幻想,全力以赴地来干掉许岩。

    虽然许岩以现在的身份和实力,他也不是很在意这些鬼祟威胁了,但俗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敌在暗我在明,纵然自己是强大的修真者,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保持着警惕防止对方偷袭——这样过日子也太累了。

    而且,就算对方拿自己没办法,但自己还有亲人、朋友呢,自己不可能保护得了那么多人。

    但现在,许岩给了对方一个反提议,索要一千万——虽然许岩也知道,对方是不可能给自己这么多钱的,但这毕竟是一个隐隐的暗示,表示事情还有得谈,对方还有和解的希望,不至于把事情立即做绝了。

    也就是说,许岩提出一千万的索要,这只是他放出的烟雾弹而已,他并不是真的指望拿到一千万,他的真正目的在于稳住对方,不至于让对方立即狗急跳墙了。

    这件事太复杂,许岩正犹豫着,该如何跟胖子解释其中的微妙时候,刘洋观颜察色看出了许岩的为难,却是抢先开口了:“岩子,这件事,你还是不要跟我说了。我这人啊,嘴上缺个把门的,你若是告诉了我,我哪天跟美女出去喝酒时候,喝多之后就会胡吹,说出去就麻烦了。”

    胖子善体人意,许岩倒也是欣慰,他歉意地说:“胖子,这件事有点风险,我不跟你说,那也是为了免得连累你。”

第二百六十八节 后悔

    “岳哥,那边出了点麻烦。△¢頂點小說,”

    放下电话,赵六脸上出现了愤怒之色,他快步过来,站在秦岳的身前,说道:“岳哥,小狗那笨蛋,他把事情给办砸了!”

    秦岳正坐在茶几前喝茶,听到赵六的声音,他转过头,不紧不慢地问赵六:“六子,莫慌,慢慢来——你先说,小狗的事,现在是怎么样了?”

    赵六喘了口气,显得很愤怒的样子:“岳哥,先前,你不是交代我,找一个小弟,委托个律师去跟那两个大学生和解吗?这事,我安排给小狗去做,结果小狗这笨蛋,他找的律师也是个笨蛋,把事情给搞砸了!”

    秦岳的神情很平静,他淡淡说:“这么简单的事,就是安排个律师给人送钱罢了,怎么会搞砸呢?无论对方收还是不收,给个回话不就成了?”

    “是啊!这么简单的事,小狗子还找了市里面很出名的一个律师去处理——听说这家伙还是个金牌律师呢!结果,这狗屁律师,被两个还没出校门的小毛头给喷得落花流水,白冤枉我们出那么高的委托费!”

    秦岳诧异:“那两个大学生,他们拒绝我们的那五十万?”

    “他们倒不拒绝——但按唐律师说的话,说是对方的胃口大得很!那个姓许的大学生说,他要我们出一千万才肯和解!”

    “一千万?”听到这个数字,纵然是以秦岳的沉稳和城府也不禁一震,他惊讶道:“这个姓许的大学生。他倒是敢开价啊!他这个胃口,倒是。。。嘿嘿。不可小看啊!”

    说完,他愣了一下。蹙着眉陷入了沉思中。

    赵六显得很愤怒,他说:“岳哥,我多嘴说一句:我觉得,你给那个大学生五十万,这件事做得实在太露怯了,太没面子了!

    我们行走江湖道上的人,从来都是人家给我们钱的!这次,我们主动送钱给那姓许的,这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了。没想到他给脸不要脸,反倒是狮子大开口,张口就冲我们要一千万——我呸!他以为他是谁啊!勒索到我们头上来了!

    岳哥,要我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叫上几个弟兄在他家附近埋伏好,等他出门时候,我们看准机会一通乱枪过去,我就不信那大学生真是铜打铁铸的!”

    秦岳淡淡的瞟了赵六一眼。淡淡说:“然后,条子们第二天再在停车场那边发现我们弟兄的尸首,接着跟在屁股后面追着我们查上几个月?

    六子,你可不知道啊。上次为了帮雷子他们擦屁股,我可是足足花了五百万,才把这件事给抹平了去——这只是人情花销。至于我们的几档子生意不得不停业的损失,这还没算进去呢!真算下来。上次的事,我们的损失怕是早过一千万了!

    你啊。脑子里只懂打打杀杀,现在出来混,那是要动脑子啦!”

    被岳哥数落了一通,赵六也不生气,他显得还有点不服气:“可是,岳哥,说到钱,咱们干掉他,这不是更省钱吗?上次雷子他们失手,搞不好是他们运气太差了,这次,我们干脆就去羊城和香岛请最好的职业杀手来!

    我听他们说,那些职业杀手,他们根本都不露面的了,远远地拿支狙击枪瞄着他,‘砰’的一声就把人的脑壳给掀飞了,那倒霉鬼死了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秦岳瞟了赵六一眼,脸色有点阴沉。他说:“六子啊,你是美国大片看多了——还狙击枪呢!把这种玩意运进锦城来——你是怕锦城的条子太闲了没事干是吧?”

    秦岳哼了一声,他把手上的茶杯给搁在了茶几上,起身背着手在房间里踱着步却是喃喃有声:“居然敢开口要一千万。。。这气魄,真的是了不得啊!这个大学生,如果不是信口开河的疯子,只怕真是有所倚仗了。”

    赵六嚷道:“岳哥,无非这小子不识天高地厚罢了!一千万能买多少条人命,这家伙根本就不懂!他信口开河罢了。。。依我说,干脆还是找人一枪崩了他好了!”

    “嘿嘿,找人给他一枪——许岩,若是这么好解决,我也没必要这么低声下气地跟他求和了。”秦岳站定了脚步,他转过身来,望着赵六,问道:“六子,两个月前,在青秀山风景区,杜子奇他们整帮人都栽了,这事,你该是知道的吧?”

    “知道,当然知道的。这事,当时可是轰动一时啊!杜老大他们整整八个人都给条子弄死在青秀山上了,大家都说,黄山那家伙,不但是脸黑,他的心也是黑的!”

    秦岳摇头:“你错了,警方公布的案情,并不是真的。这件事,锦城公安局已经下达了严密的封口令,我也是花了老大的功夫,才从一个内部人口里得到了真相——真正干掉了杜老大他们这帮人的,不是黄山他们,而是许岩!”

    赵六吓了一跳:“岳哥,你不是在开我玩笑吧?杜老大那帮人都是好手,他们又有枪在身,怎么会被许岩给放倒了?”

    “嘿嘿,说起来,这也是杜老大他们运气不好了,他们上山交易的时候,却是恰好碰上许岩和一帮大学生上山游玩,杜老大也是自己找死了,将主意打到这帮大学生头上,想劫持他们——具体过程怎么样,我也不清楚,反正那朋友跟我说了,许岩身上也是带枪的,在枪战之中,杜老大这帮人全部被射杀了,一个活口都没留!当警察赶到的时候,杜老大他们已经是死的死,伤的伤,黄山他们等于是白捡了一件大功劳!”

    赵六张大了嘴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杜老大生前,也是锦城市里声名显赫的豪强。论起实力和财势,他虽然还比不上自家的岳老大。但这帮人速来是以凶悍狠辣出名的,敢打敢杀。肆无忌惮,在道上也很少有人敢招惹他们,论起名声,他们可是比岳老大强多了。

    如果说杜老大是因为贩毒被警察在交火中击毙了,这种事赵六还可以接受。但现在,岳老大却告诉自己,那凶悍的杜老大和他手下那帮亡命之徒却是死在一个大学生手上,这个转折委实太惊人了,让赵六难以接受。

    “岳老大。这。。。怎么可能?杜老大那帮人,他们可是真正的亡命之徒,他们怎么会输给一个大学生?”

    “嘿嘿,许岩拿着手枪跟杜老大他们对射,硬生生地把杜老大的人给打垮了,一个活口都没留啊!”

    秦岳叹息道:“真的是英雄出少年——杀伐果断,斩草除根,这个姓许的,心黑手狠啊!”

    听着岳老大的讲述。六子只觉得一股寒气陡然从脚下升起——能在枪战中以一敌八,将八名好手全部消灭,许岩枪法高明,身手高强。那自然是不用说的;而对方斩草除根不留后遗的做法,那更是只有老江湖才有的狠辣手段。

    现在,赵六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说从外地请好手过来做了许岩,秦老大总是显得不屑一顾的原因了——外地请来的好手。未必强得过杜老大他们,对方能让雷子他们死得不明不白。能在硬碰硬的枪战中硬生生地打垮杜老大,自己请来的职业杀手,还真的未必能拿对方怎么样。

    “而且,许岩可不止能打而已。。。”秦岳幽幽地说:“我那内线告诉我,许岩,他可是有持枪证的。”

    听到这消息,赵六立即懵了,他失声道:“持枪证?这怎么可能?许岩只是个大学生,不是警察也不是军人,怎么可能有持枪证?”

    “他为什么会有持枪证,我们怎么会知道?反正我就知道,许岩的持枪证是黄山亲自检查过的,警察们在现场都对他客客气气,恭恭敬敬!”

    说到这里,俩人面面相觑,都是对视无语了——秦岳和赵六,他们常年在道上厮混,他们自然知道,国家对枪支管控的力度有多强。在国内,除了军警人员之外,普通人想申请合法的持枪证,那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但偏偏,这样不合常理的事情,就发生在那个看似普通的大学生许岩身上了。

    “许岩不是警察,他怎么会有持枪证?!”赵六喃喃**道。

    秦岳哼了一声,在房间里急速地来回踱着步,步履间显出了几分匆忙——论起见识,他可是要比赵六要强得多了。他知道,在国内,能合法持枪的,除了军警以外,还有一些特殊人群——比如说情报机关的特工、大型国防项目、兵工厂的负责人或者技术人员、或者是高级领导身边的警卫人员,或者是某些高层领导的子女。

    但最让秦岳恼火的是,这些身份,套到许岩的身上,却是哪个都不适合——许岩只是个在校大学生,他不是军警人员,不是大型国防项目的负责人,也不是重要首长的警卫——秦岳想来想去,觉得许岩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是否是哪位大首长的亲属?

    但问题是,秦岳已查得很清楚了,许岩的老爹只是罗丹县一个卖家具的小老板,他家里搜遍十八代亲戚都找不到半个当官的!

    这样,许岩为什么能有持枪证,这就成了梗在秦岳心里的一个谜团了。在搞清楚这件事之前,他是绝不敢再对许岩出手了——搞不清许岩身后到底是什么势力,自己贸然下手的话,激怒了许岩和他背后的势力,那真要死无葬身之地的。

    老实说,许岩这样张口就要一千万,虽然这价钱贵得离谱,但这倒是符合秦岳对许岩的印象:不是谁都敢随随便便冲人要一千万的。敢喊出这种要求的人,不是疯子,就是胸中很有底气、手下也很有底牌的强者。如果许岩随随便便拿了五十万就答应和解的话,那秦岳反倒要怀疑他的诚意了。所以,许岩提出讨价还价的要求,这反倒让秦岳放了心:能讨价还价,这才是诚意的表现。

    想到这里,秦岳又有点恼火:自己出五十万,确实只是试探而已,但许岩这样张口就要一千万,这好像也太过分了。。。

    要不,自己拒绝他算了,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马上就被秦岳否决了——不行。

    秦岳以己度人:若是自己莫名其妙地被人袭击了,自己肯定不会放过的,一定要查个究竟的。当晚,去找许岩麻烦反被许岩干掉的雷子等人,都是自己的手下,这件事,在道上很多人都知道,警察那边也有不少人知情的,许岩若是去查,很快就能查出来的。到时候,依许岩那种斩尽杀绝的风格,自己只怕是难逃一劫。

    恍惚间,秦岳已是想得明白:事到如今,再想躲避已是不可能的了。现在,自己面前只剩下了两条路:要么,答应许岩的要求,跟他妥协;要么,就是孤注一掷地将许岩干掉!

    可是,许岩是那么容易干掉的吗?

    而且,杀掉一个能合法持枪的人,做出这种事,就跟杀警察也差不多了。。。

    一千万虽多,但比起自己的身家性命来,这笔钱又算不了什么了。

    那么,还是对他让步吧。。。

    想到这里,秦岳胸中陡然泛起了一股悲凉的感觉——他自家知道自己事,不得不对许岩让步,虽然有着许多的理由,但真正的理由却是只有一条:自己怕了!

    对那个深不可测的少年,自己真的是害怕了!

    秦岳悲哀地想:自己真的已经老了,已经不复当年壮年的意气和勇敢了。碰到事情。现在自己先想到的却是后路和自己安全,已经完全不复当年的气魄了。

    秦岳疲惫地叹了口气,却是深深地后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自己当初贪那点小钱,结果却是给自己惹来了大祸,现在也只能破财消灾了。

    或许,自己是该考虑退出江湖了啊。。。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节 错着

    当唐律师又走回房间里的时候,看到他那明显压抑住兴奋的表情,许岩忽然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事情的发展,好像已经完全脱离自己预料了!

    唐律师看着许岩,他的目光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坐得很正,一字一句地说:“许岩同学,我的委托人托我传话,只要你能答应旧怨一笔勾销,我的委托人则答应,立即给你打款一千万元!”

    听到一千万这数字,刘胖子身形陡然一震,他不敢相信地望向许岩,目瞪口呆——开始时候,听到许岩跟对方索要一千万,刘洋觉得对方肯定是不可能答应的,这件事多半是要泡汤的。

    没想到的,许岩这样漫天开价,对方居然还真的同意了!

    其实,这时候,许岩也是同样感觉震惊:自己开出一千万的天价,只是漫天喊价,想让对方知难而退而已,没想到,对方居然还真同意了!

    话是已经出口了,也不好改了,看着唐律师那炯炯有神的目光,许岩这下为难了,他顾左右而言他:“这个。。。唐律师,你没搞错吧?这么多的钱,你的委托人他肯答应吗?”

    唐律师诧异地看着许岩,心里却是迷惑——这是怎么回事?这一千万的要求,明明是许岩自己提出来的,可现在他怎么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他耐心地解释道:“许岩同学,我的委托人跟我说得很清楚了,这笔钱,那是完全没问题的。我的委托人说了,一千万确实有点贵了,但他当初有眼无珠得罪了您,就当是诚意的赔罪吧,希望能跟你交个朋友吧。

    一千万啊,许岩同学,或许你还没出学校,还不知道金钱的价值。但你该知道。这样的一笔钱,已经是我们国家绝大多数老百姓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了。有了这笔钱,你已经可以在我们国家房价最高的地方买上房子,你这辈子就可以衣食无忧了。只要你不是奢靡得太厉害的话,哪怕你毕业以后,从此一辈子不用上班了,你都完全没问题的。许岩同学啊,我向你保证。我的委托当事人也是到了极限了,你若是再要求别的,他也不可能做出其他让步了,到时候,若是谈崩了,只怕大家都是一无所获啊。”

    唐律师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话语间,他对许岩显得颇为客气,看着许岩的眼神里也有几分忌惮——唐律师久经世事,他可是太清楚了。一千万能在现在的社会里买到什么了。要返老还童起死回生或许办不到,但要说买人命的话,十条八条都够了!一个张口能让别人乖乖奉上这笔钱的人,他背后该拥有何等可怕的能量!

    许岩则是显得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对仇家的这笔钱,他本来就没多少**,只是自己开口在先,对方又答应了,许岩实在不好拒绝——这样出尔反尔也是很丢脸的。

    许岩还在琢磨着如何找借口拒绝呢,没想到这时候,旁边却是有人喊出来了:“一千万吗?行。我们答应了!”

    许岩吃惊地望过去,然后,他陷入了呆滞中——抢着开口答应的人,是胖子刘洋。

    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怕神一般的敌人。只怕猪一般的队友了吧?

    看到许岩那吃惊的目光,“猪队友”刘洋有点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但然后,他又强作镇定地挺直了身子,干咳一声对许岩说:“岩子,我看着。那位老板都答应给一千万了,他的诚意已经很足了,咱们没必要这样再为难人家了吧?”

    看着胖子那胆怯的神色,许岩只有苦笑了——自己提出了要求,对方也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自己还在想着如何找借口回绝呢,现在,胖子这样喊了一声,就把自己置于更加为难的境地了。

    看到刘洋松口答应了,唐律师大喜过望,他急忙说:“正是,正是!刘洋同学说得太对了,一千万只换一句空口承诺,这已经是很有诚意了!这个,许岩同学,刘洋同学该是你很要好的朋友吧?既然他都答应了,我可就当是你答应了啊——许岩同学,你如果不肯答应的话,那刘洋同学该多没面子啊!”

    顿了一下,唐律师诚挚地说:“其实吧,许岩同学,就算我的委托人当初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但所谓不知者不为罪,他确实也拿出这么大的诚意来认错了,这个态度也很可以了。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小小误会,看在刘洋同学的面子上,您就宽宏大量,给他一个机会吧?”

    唐律师既然都说到这地步了,许岩也泄了气——想起这桩恩怨,虽说是对方先起意对付自己的,但自己也没吃亏,反倒是对方付出了五条人命。这件事,如果闹大了,惊动了警方,搞不好自己的麻烦还要多一点。

    他狠狠瞪了一眼那个拖后腿的罪魁祸首,却是苦笑着摇头:“行吧——胖子答应了,就等于我答应了。唐律师,让你的委托当事人送一千万过来,这笔恩怨,咱们就一笔勾销了!”

    听到许岩的这句话,唐律师真是如闻天伦之音:终于谈妥了!

    他站起身,跟许岩握手,笑道:“许岩同学,你如果也做律师的话,那你一定是个最难缠的对手来着。今晚,我跟你交涉的这场,感觉比出刑事辩护庭更辛苦啊。对了,许岩同学,请把你账号给我一个吧,我给我当事人传过去。”

    许岩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给唐律师发了个短信,后者点点头,看了一下短信,很痛快地说:“估计很快的。”

    他把许岩的账号发了出去,大家喝茶聊天,过了几分钟,许岩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拿起手机短信一看,却是银行发来的短信,说是自己的账号里被人打进了五十万现金。

    许岩还没放下手机呢,新的短信又来了,有人往自己的账户里打了一百万。。。就这样,在短短的两分钟时间里,许岩收到了十几条银行短信,都是有人往自己账号里打钱的。每次打钱的数目不等。有一百万的,有五十万,有两百万的。。。但这么多次加起来,那钱数恰好是一千万。

    当许岩在看短信的时候。唐律师轻声问道:“怎么样,对了吗?够一千万了吗?”

    许岩点点头:“够了——整整就是一千万。”

    唐律师点头,他显得很轻松的样子,笑道:“那么,我的当事人已经履行了义务。你们二位的话。。。”他故意顿住了话头,望着二人不做声。

    许岩和刘洋对视一眼,许岩淡淡说:“放心吧,我们也是说话守信用的人——唐律师,回去告诉你的委托当事人,旧事一笔勾销,大家都是再无恩怨,让他忘了这件事吧。”

    许岩说话的时候,唐律师很认真地听着他的说话,甚至还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来记录下许岩的原话。待许岩说完。他才很高兴地点头:“行,这样的话,我也就完成我当事人的委托了,我会把许岩同学的原话带回去告诉我当事人的,也希望许岩同学你能言而有信吧——那么,时间不早了,我就不耽搁二位了,再见!”

    唐律师提着他的手提箱告辞了,刘洋将他送出去,然后很快就回到包厢里了。

    俩人都没有说话。都是呆住了。

    刘洋是被这从天而降的一千万给砸懵了,现在都没反应过这个事实来——今晚,有人莫名其妙地送了一笔巨款给许岩!

    许岩也是发呆,但他发呆的原因却是与刘洋不同:冲唐律师开口索要一千万的时候。许岩纯粹是想捣乱去的,他根本不想收对方钱的,他想的是报仇!

    许岩本来以为,听到自己要一千万,对方立即就勃然大怒,大家就谈崩了。事情也就完了,但他没想到的是,听到自己这么离谱的开价,对方却是没有生气也没有发狂,而是一口答应下来了——最后,因为胖子阴差阳错的介入,大家竟是莫名其妙地谈妥了,自己那仇家真的老老实实给自己打了一千万元现金进自己账户。

    老实说,对那个不知名对手的那种气魄,许岩真的还是蛮佩服的——对方只要自己说了一个承诺,他马上就干脆利索地打了一千万进许岩的账户里,像是完全不担心许岩会反悔毁诺一样——对方凭什么对自己的信誉这么有信心?!

    这下,为难的人倒是变成自己了。要说当初的那个仇,许岩是很想报复的;但问题是,自己收了对方的钱,也答应了对方既往不咎,如果自己反悔的话——不说别的,许岩自个的良心都过意不去。

    但要这样把这件事给彻底放下,许岩又有点不甘心,尤其是对方在暗处窥视着自己,自己却是完全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敌暗我明,这种情报不对称的状况让许岩感觉很不舒服。。。。。。就连收下那一千万,许岩感觉也是被敌人牵着鼻子走,自己一点主动权都没有。

    这时候,许岩又想到了朱佑香:如果这位坚决、果敢的少女还在这里的话,她会教自己怎么做呢?

    “公子,修炼之人,行事当秉承本心而行!”

    许岩想起朱佑香的教导话语,他苦笑:秉承本心而行?问题是,自己的本心到底是什么,这个却是连自个都搞不清楚啊!

    “岩子,你一直没说话,该不会是。。。在生我气吧?”

    许岩的耳边响起了胖子怯生生的话语,许岩这才醒悟过来,他望向胖子:“啊,没有,我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胖子,我干嘛要生你气呢?”

    刘胖子的神情惴惴的,听许岩说不关他事,他才如释重负:“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因为我自作主张答应了,你在生我气呢。。。我只是觉得机会难得,当时我真的是替你担心,怕你们谈崩了,我实在忍不住了。。。呃,都怪我多嘴了吧!”

    望着胖子,许岩只有苦笑了——刘洋不清楚这件事的前后因果,不清楚这是牵涉到五条人命的大案,他只是出于一个小市民的心态,觉得自己这样跟一千万擦肩而过实在太可惜了。

    对这样为自己着想的好兄弟,自己能说什么呢?自己能怪他吗?

    许岩缓缓摇头:“胖子,你别乱想,没什么的,咱们是好兄弟,你是为我好,我是知道的。哦,胖子,你把你的银行账号给我发一个,回去我打一半给你吧。这笔钱,咱们两个平分了吧。”

    胖子把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岩子,这样不行的。我知道,他们是冲你来的,这笔钱是给你的,跟我没什么关系的——而且,这件事看着好像也很复杂,我胆子小,你说分我一半,我是不敢要的。

    不过,岩子,看在我帮你牵线搭桥有点功劳的份上,你给我分上一点点介绍费,不用太多,让我有钱买辆小车可以泡妞就好了。”

    许岩笑了——胖子显然是个聪明人,他也看得出来了,这事不是那么简单的——当许岩和那唐律师谈话的时候,那杀气腾腾是做不了假的。

    胖子不想搀和进去,这是明智的——这件事牵涉到黑道仇杀,背后有五条血淋淋的人命,自己反正身上的麻烦够多了,已是债多不愁了,但胖子还是个普通人,自己硬要把钱分一半给他的话,搞不好对他到底是祸是福了。

    许岩点头:“也好,这事情,就按胖子你说的办吧!明天吧,你有空吗?我带你去汽车卖场看车去!对了,胖子,你喜欢什么牌子的车呢?”

    当下,俩人谈起选哪个牌子的汽车比较好——胖子个子不高,但不知为什么,他对suv越野车情有独钟,对各家牌子的suv汽车了如指掌,优缺点都是如数家珍。

    刚刚收下一大笔钱,两人都很兴奋,边喝边谈,一直谈到了深夜,许岩和刘洋才摇摇摆摆地起身走人,一路高歌着摇摇晃晃回了家。(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节 路遇

    当晚,许岩因为喝了太多酒,一觉睡下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才起床。睁开眼睛,看到家里那熟悉的房间和床铺,许岩从床上坐了起来,很自然地喊了一声:“轩芸,起来了吗?”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人回答许岩,许岩只能听到自己的回音在屋子里**着。

    然后,许岩这才反应过来了,那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子,她已经不在了。

    “有的朋友离去,今生将不能再见。”

    许岩坐在床上发呆,心头忽然涌上了一阵悲戚。他站起身,走到了房间的客厅里,看着客厅里的另一扇房门发呆——那是客房的房门。

    那也是朱佑香曾居住过的房间。

    在朱佑香曾留宿这里的时间里,这间客房的房门总是紧紧地关闭着的,因为那是女孩子的闺房,许岩也不曾进去过——当然,他也不敢进去。

    在朱佑香曾在这边留宿的时候,那扇关着的房门,对许岩来说是神秘的、带着威严的色彩的,即使到了现在,明知道朱佑香已经离开的现在,在推开这扇门的时候,许岩依然感觉心情是异样的。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许岩轻步走进了房间。他看到,房间的窗户关着,但阳光照旧从玻璃照了进来。许岩环视四周,他看到,房间里布置得很整洁又秀气,床铺上的用具——枕头、被子、床单——全都铺得整整齐齐,不见一丝褶皱。

    在窗前有一张书桌,上面也整整齐齐地摆着一些书籍——都是一些许岩不用的语文数学和物理化学的旧课本啊、看过的日本漫画书如海盗王七龙珠圣斗士之类、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杂志,有科幻杂志,也有一些时尚和财经类的杂事,都是许岩趁着图书馆清除库藏时候趁着便宜买下来的。那堆书籍、杂志,本来都是乱糟糟的放在桌子上的,现在都被整理得整整齐齐,整齐地叠在书桌的边上。

    许岩在房间里看了好一阵,想在这里寻得朱佑香留下的一丝痕迹。然后。他很快地失望了——房间里干干净净的,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东西来。在床铺的边上,自己给朱佑香买下的衣服,也都已经整整齐齐地叠在那里了。

    看着那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恍惚中,许岩仿佛能感觉到,在这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还留存着朱佑香的如兰芬芳气息,他仿佛能感觉到。那个如丁香一般清新的女子,依然还在这个房间里留存着。

    许岩在窗前伫立了一阵,看着窗外小区的景物,他想象着,自己就是朱佑香,现在正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的景色,他看到了正在打太极拳的老人,看到了牵着小孩散步嬉戏的妇人,看到了出出入入行色匆匆的青年男女。

    看到这充满生活气息的一幕,许岩怅然若失: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静悄悄地离开。自己眼前的世界却是依然在平静地运转着,神秘的姑娘如鲜花般凋零,飘然得就像她根本不曾出现过一样,在这世上根本没留下任何痕迹。

    “不,”看着窗外的世界,许岩摇头:“轩芸给这世界留下的最大的改变,是我。我,就是轩芸曾在这世界上生存过的证明。如果我不能有所作为的话,如果我还是像以前那样颓废、一事无成的话,那轩芸的牺牲。真的就白白浪费了。”

    在窗前伫立了一阵,突然,许岩听到自己口袋里传出了一阵手机铃声,他愣了一下。才拿起手机来看了一下,却是胖子刘洋来电了。

    “嗨,我说岩子,你丫该不是昨晚喝多爬不起来了吧?”电话里传来了刘洋肆无忌惮的笑声,让人一听知道这家伙的心情很好,他笑道:“岩子。昨晚你说的话,那还算数的不?”

    刚刚还沉浸在思念的思绪中,许岩一时还真想不起昨晚自己喝醉后承诺了什么:“啊,胖子,你说的是什么哪?”

    电话里传来了胖子大呼小叫声:“啊?我就知道是这样,你丫昨晚喝得那个烂醉样,后来一边喝一边哭的,哭得那个凄惨啊,像死了那啥了——你保准是忘了!岩子,你该不会是昨晚挣了一千万的事都忘了吧?”

    “一千万?”许岩蹙着眉头想了一阵,好像想起来了:“哦,你这么说的话,我好像记起来了。。。我答应你什么事?哦。。。我记起来了,好像是说去买辆车子吧?suv?”

    “哈哈,你丫总算没彻底糊涂!怎么样,现在你反悔,那还来得及!”

    “胖子,你还真是小觑岩哥了!”许岩哂笑:“不就是一辆小车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你要买个宝马奔驰,对岩哥来说也就是小意思啦!”

    见的世面多了,许岩的眼界也开阔多了,对现在的他来说,掏几十万送胖子一辆小车,那还真不是什么大事——苟富贵莫相忘,许岩觉得,既然自己有能力了,也走到了更高的层次上,那帮助一下昔日的好朋友,这是应该而自然的。

    当下,许岩匆匆穿好了衣服,开了自己小车出去,在学校前门跟刘洋会合了。一见面,俩人嘻嘻哈哈又嬉闹了一阵,然后才上了许岩的车,许岩开着车朝市区开去。

    在经过校门口附近时候,许岩忽然看到到,在那街道的边上,不知为什么聚了一群人在那边,男男女女在又哭又喊的,有人在举着白布的横幅,上面写着一行鲜红的大字,因为车子开得快,许岩没看清那横幅上到底写什么,但是他看得清楚,那群人中有好多人都是头上缠着白布的。而在横幅的周围,围拢了一大群的学生和过路群众在围观着,道路显得十分拥挤。

    因为许岩开着车,他也不好停车去看这到底是干什么,只是心里觉得奇怪:这是蜀都大学的门口路段,平时的管理是十分严格的,保安们平时连在这里卖麻辣烫的都不允许,怎么这么一群人看着就是来闹事的,蜀都大学的保卫处和大学院区派出所都不管呢?

    这倒是蛮奇怪的。

    看着许岩放缓车速望向了那边,刘洋也望了过去。他叹了一声:“岩子。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专心开车吧。”

    许岩踩下了油门,车子一掠而过。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那帮戴白布的人哭哭啼啼的,他们是干什么的?学校怎么不管?”

    刘洋让许岩不要看,但他自己却是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这才回答许岩:“他们该是张静宛的家属吧。。。他们来学校闹了都快一个月了,我见过好几次了。经常在学校门口周边摆这种横幅示威,开始很多人围观的,人山人海的,连马路都给堵上了。但现在,他们折腾了一个多月,大家也看厌倦了,就没什么人看了。”

    许岩听得一头雾水:“张静宛?那是谁啊?这人很有名吗?”

    “哦,我倒是忘了,岩子你这一个多月不在学校,不知道这件事——这件事。当时学校里可是很轰动的。”

    “啊,胖子,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这事说起来也简单,张静宛是我们学校大三级外语系的女生,上个月的一天晚上,她跟同宿舍的两个女生一起去图书馆上晚自习,三个女生结伴而出,又有人看到她们一起出的图书馆。。。结果就在图书馆回宿舍的路上。三个女生都失踪了。”

    “失踪了?”许岩有点惊讶:“这个,搞不好是这几个师姐一起去哪里旅游了吧?事情还没搞清楚,家属那么急干什么啊?”

    刘洋默默摇头,尽管车子里只有他和许岩。但他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量,仿佛以此来提防哪个不存在的第三人,他低声说:“张静宛她们失踪的那晚,同寝室几个女生见她们三个深夜都还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有点担心。就找了班上的辅导员报告这事。但那位辅导员也是个没责任心的,他已经睡下了,看着天色太晚了,天气又冷,想着反正是在学校里面,出不了什么事,他想这几个夜不归宿的女生多半是跟男朋友约会去了吧?他只是随便打了几次电话找她们,电话没打通,他就继续睡觉了。

    没想到的是,直到第二天中午,那三个女生还是没回来。这下,那辅导员才急了,赶紧去向学院部和学校的保卫处报告情况,这次才引起了学校的重视,通知了派出所。派出所那边派了几个警察过来查看了下,也没发现什么线索,就这样回去了,当成是普通的失踪案登记了。

    没想到的是,第三天时候,有个收废旧的老头,在学校林荫道的那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个黑色的袋子,袋子里面就是张静宛。。。”

    胖子停顿了下,他的语气陡然变得阴森起来,同时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许岩,仿佛期待着看到许岩大吃一惊的惊惧样子:“。。。的脑袋。”

    让刘洋失望的是,骤然听到这么恐怖的事情,许岩唯一的反应只是眉头轻轻一挑——倘若是以前的宅男许岩,说不定还真被胖子那阴森森的语气给吓唬到了。但问题是,现在的许岩,跟一个月前的他可是完全是判若两人了。光在王中茂的案件里,那些被怪物撕裂得支离破碎的人体和残骸,这样的场面他都见过好几回了,而在日本那边,他还亲手杀过人。

    现在的许岩,他的心理素质可是强悍得很了,区区一个脑袋,那可是吓不着他了。

    听了胖子的讲述,许岩剑眉轻挑,轻声问道:“只有她的脑袋?”

    看到许岩语气平静,胖子自己也失去了卖关子的兴趣,撇撇嘴说道:“我听说,就是这样的。我们系的大石,他那时候也在附近打篮球,他说那捡垃圾的老头给当场吓得险些瘫掉了,连哭带喊地叫‘救命’。看到那老头被吓跑,大石他们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过去也看下热闹,结果看到了垃圾桶上的那颗脑袋,听说那音容相貌还是栩栩如生的,连表情都很清楚,吓得他和几个打球的哥们当场就给吓尿了,哆嗦了半天才把110给拨通了——后来,大石跟我说了,他说好在那次是在白天里,现场还有那么多同伴,纵然是这样,他晚上回去还是连续做了几个晚上的噩梦。他说,如果是晚上,自己一个人见到那玩意,搞不好他自己当场就被吓死了。”

    许岩咂咂嘴:“把头给砍下来了。。。真是凶残。这样的话,张静宛是遇害了,但她还有两个一起失踪的室友呢?她们怎么样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警察是过来查了好几次,那天我也看到了,发现尸体的现场边来了好多的警察,封锁了好大的一片区域搜查,还带了警犬、勘探仪这些高科技过来,忙碌地搜查了整整两天——但现在,听说还是没找到张静宛的尸身,跟她一起的俩个女生也照旧是下落不明,大家都估计,都快一个月了,她们还不露面,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胖子叹了口气:“这种事,你想想,好端端的一个女生,家里把她送到了学校,却莫名其妙地在学校里死掉了,还死得这么惨,这样的事情,家属肯定不能答应。所以,刚刚你看到那边的,就是张师姐家里的人,还有另外两个女生家里也有人。。。他们都在那边闹腾好几天了,打着‘还我女儿’、‘草菅人命’的血淋淋大红字横幅啊,哭喊叫冤啊,闹得厉害啊!”

    “啊,他们在学校门口这么闹腾,学校也不管吗?”

    “学校。。。呵呵,他们怎么敢管?这件事,学校处理得本来就有些问题,人家家属就咬定说学校保卫措施不严,导致他们的女儿遇害。而且,事后,学校的应对也有问题,当晚接到报告时候没有采取措施,耽误了最宝贵的救援时间。

    家属说,当晚,如果那辅导员接到学生夜不归宿的报告后就立即就报告学校,学校立即组织人手搜救的话,说不定就能把那个凶手给当场抓住,把她们女儿给救回来了呢?”

    许岩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吧。我们学校的状况——呃,不说我们学校,就是现在哪所大学里,学生晚上不回宿舍睡觉的,这种事多着了。

    我们寝室里,包括我在内,就有四个人是在校外租房子住的,还有那些男女朋友出去同居开房的,多得没法数。如果说有一个学生晚上没回来就要组织搜救队救援的话,那不要说学校的保卫处了,只怕是整个锦城公安局所有警力都调给我们学校都只怕不够啊!”

    胖子一拍大腿,叹道:“是啊,谁都知道是这个道理啊,但这个道理,你跟死者家属说不通啊!人家家属就咬死了一句话,家里的小孩是在咱蜀都大学出的事,说你们管理不严也好,说你们保护不力也好,说你们应对不力也好,反正你们学校得负责。”

    许岩撇撇嘴——虽然他对那位遇害的师姐很同情,对她们的家属也感觉难过,但对他们的理由,许岩实在是无法苟同——同情心是一回事,但也得讲道理,不能因为说因为你的遭遇很惨很可怜,你做什么都有道理了。

    许岩淡淡说:“这个负责。。。反正就是赔钱是吧?这家属要多少钱啊?”

    “呵呵,他们也真厚得起这脸皮,那数字说出来,真是吓死人了!”胖子乐呵呵地说:“一千万!死者家属咬定了,要我们学校赔一千万,亏他们家——呃?!”

    话说到一半,胖子已是自知不妥了,他赶紧停了口,不好意思地和许岩对视一眼,俩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尴尬——说来也巧,遇害者家属的索赔,恰好跟许岩昨晚的狮子大开口价格一模一样!(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节 熟人

    “呵呵,”胖子尴尬地笑笑:“这个,岩子,我可不是在说你啊。。。”

    许岩倒也不在意:“少来,胖子!我倒是觉得吧,张师姐的家属,他们纵然是失去了女儿很可怜,但这样搞法,未免也太不讲理了。毕竟真正的杀人凶手又不是我们学校,学校顶多就是一个管理疏忽的责任罢了——说得难听点,就算真的是我们学校杀了人,只怕也用不着赔一千万那么多吧?”

    胖子点头道:“谁说不是呢?我听学生会的人说,学校本来还愿意跟他们谈的,学校领导原来的意思是说,学生在我们这里出了事,纵然责任不在我们这,但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给家属一些经济上的补偿,这也不是不能商量的。但听到对方开价一千万,咱们的余校长当场就发火了,就说‘太荒谬了,不可能的!’,现在学校也不跟他们谈了,任由他们在学校门口折腾,爱怎么玩怎么玩去吧。”

    “哦!”听刘洋说清楚了事情由来,许岩才明白了学校的考虑:这种事确实很麻烦,因为对方毕竟死了女儿,如果学校或者警方强行驱赶的话,到时候冲突一起来,哪个想博眼球的媒体一登,说是“花季少女无辜惨死名校内,校方暴力殴打学生家长”,这报道一出,学校就是黄泥掉裤裆里,洗也洗不清了。与其那样,那还不如让他们在学校门口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他们总有累的时候。

    刘洋笑道:“如果是单单只是张静宛一个人的事情,学校为宁事息人,说不定咬咬牙,掏个几百万把她家属给打发了。但问题是,这不是张净宛一个人的事啊。。。”

    许岩也明白过来:“没错,这口子一开,跟着张静宛一起失踪的那两个女生,他们的家属肯定也要闹的,这下。要赔的人就变成三个了,那就是天文数字了。”

    胖子摇着头,他压低了声量:“只怕还不止三个——岩子,这段时间里你不在学校里。你不知道,这阵子,除了张静宛她们以外,还有不少学生都失踪了,再也联系不上了。”

    许岩一惊:“还有其他人吗?一共失踪了多少人?”

    “这个。谁知道呢?学校不许传这些东西,也不让学生去打听这些事情,光我知道消息的,除了张静宛以外,起码还有七个学生失踪了——其中我们经济院的就有三个人,还有几个是工程院和外语系的,我老乡亲口跟我说的。

    张净宛的案子,只是其中一桩罢了,只是这案子太轰动了,在学校里发现了人头。瞒也瞒不住,但其他的失踪案,学校都是瞒下来了,没公布也不让打听,吓唬我们说谁对外界传谣的就处分谁,甚至要开除。不过私底下,大家还是有各种各样的传言吧。

    其实,就算学校不肯说,但有些事情,我们还是能看出一点的。比如班里面的辅导员和学工处。以前我们是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他们一次,但现在,他们可是天天找我们,管得可严了。几乎天天晚上都到寝室查房,哪个同学没回来的,他们马上打电话联系,电话不通的话就立即去找人——前两天,我们班上的花嘴赵如松啊,他泡了个妞回去宾馆开房了。晚上就没回寝室,结果正好碰到查房,一看到缺了他,马上就打电话给他,结果这家伙也是自己找死,不肯接电话——几个电话打不通,结果系里面就慌了,以为他出事了。

    也不知道学校那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听说是用高科技手段定位了他的手机,半夜里两点多,我们学校的保卫处和公安局的民警硬是在学校后门附近的那家宾馆把他给抓出来。。。呵呵,听说,当时公安强行破门的时候,我们赵如松同学连裤子都没穿,光着屁股被人从床上揪了起来,呵呵,笑死人了。。。

    还有啊,最近这段时间里,院系经常召集我们开会,主要是在讲述安全自卫防范知识,讲课的都是公安局的民警,给大家传授一些防身术和碰到歹徒情况下如何保护自己的窍门和办法。。。但这些讲座开得越多,大家就越慌,这摆明是说,学校里肯定有情况了,否则何必要开这种讲座呢?”

    许岩也笑,然后,他微微蹙眉——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胖子这种外行人,听到这种事情,他们就只当笑话来听就是了,但许岩不同,跟情报部打交道多了,他也是学了一些刑侦知识,许岩也知道:通过手机来定位持机人的位置,这是公安机关常用的侦缉手段。但这种侦缉措施并不是那么简单的,通常刑侦部门要用这种手段的话,要请分管局长签字,得请求技侦部门协助,还得要取得移动部门的支持,通常来说,这流程没有一两天是办不下来的。

    但按胖子的说法,学校当晚发现那个赵如松不见了,就在几个小时之内,整个定位侦查的审批程序就办下来了。如此敏捷的反应,如此迅速的沟通,这说明,锦城警方对蜀川大学的事情十分重视,甚至可能为他们开设了特事特办的通道——搞不好是二十四小时应急待命的状态?

    许岩蹙眉沉思,他隐隐感觉,只怕这事情的真正缘由,比胖子讲述的还要严峻,否则的话,单为一桩普通命案和几个失踪案,锦城警方不至于这么高度戒备的。

    在蜀都大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许岩思索着,忽然哑然失笑:“何必呢?自己已不是情报部的特工了,现在的自己,只是蜀都大学的一名普通学生,案件的事情,自然有公安局来处理,自己何必伤神费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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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城的长沙大道位于锦城市的东南角,锦城市最大的机动车交易市场就在那里,那条街上,汇集了数以十计的各种品牌上百家的汽车销售店和4s店。

    要买什么车子,许岩和胖子早就有过讨论。按照胖子的说法,说是“买日本车的话,那是对不起良心;买韩国车的话,那是对不起智商;买国产车的话,那是对不起自己”。所以,在一开始,这几个品牌的车子都是早给胖子给否决掉了,剩下的选择也就是欧美品牌的车子了——当然。胖子创造的顺口溜里还有一句:“买欧美车的话,那是对不起钱包了”,不过,既然掏钱的人不是自己,而且许岩的钱包很鼓。这种慷他人之慨的事刘胖子做起来真是毫无心理障碍。当下,胖子一路指引,许岩便径直把车子开向大众的4s店。

    大众4s店开在锦城长沙大道的中段,场地开阔,装修得豪华,一看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

    大众4s的店员,那自然也是有眼力的。虽然看许岩和刘洋两小伙子很年轻,穿着打扮也不怎么显眼,看着不像买得起车子的人,但他们可是开着奥迪q7的越野车过来的。这样的客户,可是不好怠慢的。

    许岩和刘洋还没进门呢,一位漂亮的导购小姐已经候在门口了,这是一个圆脸短发的秀气女孩子,穿着一身深色的职业套装,显得很有职业派头。她笑容可掬地迎上来:“两位先生,早上好,请问要看什么车子呢?”

    许岩望向刘洋,胖子很是豪爽地挥挥手:“没什么,我们就是随便看看的!”

    销售小姐修养很好。并没有流露出失望之色,她客气地说:“这样的话,我就陪二位先生慢慢看了——哦,介绍一下。我姓李,两位先生叫我小李就好了。两位,不知你们对什么车型感兴趣呢?”

    许岩摆手:“你不用问我,我是陪他来的。”李小姐也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刘洋。

    眼见自己成了美女关注的焦点,胖子装腔作势地干咳一声,他昂首凸胸地昂起了头颅。摆出一副胸有成足的架势来,慢吞吞地说:“李小姐,这里的车子,哪款车子的质量最好啊?”

    胖子摆了半天的姿势,最后才问了这样一个外行问题,许岩差点笑出声来了,销售员李小姐也是面露莞尔。

    不过人家的素质可是比许岩强得多了,她依然保持着温和的微笑:“这位先生,我们大众是德国品牌,质量可靠、性能稳定,我们的车子,无论什么款式,质量都是很好的。

    先生,看您这么年青,该是刚毕业出来工作的吧?这样的话,我觉得,我们公司的最新款波罗小车就很适合你了。。。这款车子4排量的,动力足,油耗低,作为上班族的第一辆代步车是很合适的。。。尤其是我们4s店最近和建设银行联合搞活动,推出了分期付款活动,首期购车款只要交两万八千元就可以把车子开回家了。。。”

    听购车妹子说出“两万八”的数字,胖子闷哼一声,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很不高兴地说道:“李小姐,这么小气的车,你怎么介绍给我们呢?你难道就看不出,依我们的身份,你该拿点高档大气上档次的车子出来给我们才是,这么小气的车子,这跟咱们的身份太不相称了!”

    刘洋此言一出,许岩是知道胖子爱吹牛的脾性的,倒也只是一笑了之。但恰好这时,也有一男一女两位恰在这时候走进店来,听到刘洋自吹自擂,男顾客“嗤”地笑了一声,对身边的女生说道:“瞧这傻逼得瑟的,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那女生也笑嘻嘻地说:“这小胖子,太逗了!他是故意来搞笑的吧?”

    听到那对男女的评价,许岩其实是内心里深有戚戚感的,但身为被嘲笑的当事人,胖子可是受不了这个,他转身过去对那对男女怒目以视,面对面之后,他却是愣住了:“呃?你不是那个。。。谁吗?”

    听胖子的口气,像是碰到了熟人,许岩闻声也转头望过去,却是同样愣住了:来人却是自己认识的,是宫雪婷的同乡师兄赵天宇。

    看到许岩,赵天宇甚是惊讶,他惊讶地叫了一声:“许岩?”

    许岩淡淡地望着对方,他点头,平静地说:“赵师兄,很久不见了。”

    一时间,两个男子相视无语,望着彼此,目光中带着复杂的意味——他们都喜欢过同一个女孩子,但在这场爱情的角逐战之中,他们双方同为失败者。于是,在他们之间的感觉就很微妙了:因为彼此是情敌,他们彼此暗带敌意,但同为爱情失败者的身份,使得他们彼此又有几分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怜。

    赵天宇刚刚在对待胖子刘洋的时候,他是带着一种戏谑和嘲弄的笑容来看刘洋的,但现在,对上了许岩,他却是完全收敛了笑容,而用一种甚至称得上是郑重的严肃态度来对许岩微微颌首,他沉声道:“是啊,好久没见了,许岩。。。师弟。”

    许岩微微一笑,他把目光望向了赵天宇身边的人——那是一个年青漂亮的女孩子,相貌清丽温柔,看打扮,她应该还是个学生,她小鸟依人地偎依在赵天宇身边,正好奇地看着许岩,又看看赵天宇,美丽的双眸里充满了好奇——在她印象中,赵天宇事业有成,成熟稳重,平常待人处事都显得不温不火,举重若轻,很少见他对什么人显得这么郑重其事,这么认真的——不,看他对面前这个男生的态度,那简直能用尊敬来形容了。

    这个剑眉星目的俊朗男生,好像是个很有分量的人呢!

    这女孩子按耐不住的好奇,忍不住出声问了:“天宇,这位。。。是谁啊?是你的师弟吗?”

    听得赵天宇身边的女生插话进来,许岩淡淡扫了她一眼,他嘴角弯起,目光中带着隐隐的笑意。看到许岩那戏谑的表情,赵天宇心中暗叫不妙:他以己度人,猜想许岩接下来多半就是要嘲讽自己或者是要给自己捣乱了,比如“赵师兄,这是你的新女朋友吧?最近怎么不去追雪婷师妹了?”或者“赵师兄,身边的妞这么快就换了?上次的人好像不是这个吧?”

    但猜到归猜到,看着许岩这样笑意盈盈的,赵天宇却也没办法阻止他把话说出口,只能在心里干着急,他等着许岩说话,心情就像是囚犯等着法官宣读判决书一样。

    但让赵天宇诧异的是,许岩只是抬眼扫了一眼那女孩子,很有礼貌地颌首笑笑,算是给她打了个招呼,然后,他转向对赵天宇笑道:“师兄,是和朋友一起来逛车市?”

    “。。。。。。是的,随便看看。许岩,你呢?”

    “我也是和朋友一起来看看车子——”许岩抬手示意了下胖子刘洋,然后他主动伸手出去,笑着说:“那么,我就不耽搁师兄你了。”

    赵天宇深深地看了许岩一眼,微微迟疑了下,他也伸出手来,用力地和许岩一握,他带着感慨地说:“师弟,你变了。你好像。。。长大了。”

    听赵天宇这么说,许岩一愣,然后,他也笑了:“师兄,你也变了不少呢!”

    赵天宇笑而不语,他用力地握了下许岩的手,打了个招呼,笑着就转身离开了,心中却是暗暗慨叹:当日认识许岩的时候,对方还只是一个青涩的大学生,无论做事还是言谈举止都显得很幼稚,很不成熟。那时候的许岩,容易冲动,喜怒哀乐都是写在脸上,自己很容易就一眼就把他给看穿了,明白他的心思。

    但现在的许岩,却是隐隐然已有了成熟男人的气度,无论是谈吐还是举止都是无可挑剔。倘若说以前的许岩还是个大男孩的话,现在的许岩,却已经是一个心志完全成熟的男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赵天宇暗暗叹了口气——倘若,当初在追逐宫雪婷的时候,许岩能表现出今日这样游刃有余又雍容大度的气度和风范,只怕他未必会输给那位从国外留学归来的司徒笑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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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大明郡主介绍:
平凡的大学生许岩邂逅神秘少女朱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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