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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猪     我家的大明郡主txt下载     我家的大明郡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三节 耳光

    年青随从愣了下,他回头望了一眼丁司长,也不知道丁司长是否给了他什么示意,他不但没有放手,抓许岩衣襟的手反而更加用力了,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地说道:“许少校,你不要走嘛,就几分钟而已,我们在这边等您可是等了两个多小时了,你不能这么没礼貌啊。。。”

    看着这家伙这么不知好歹,许岩二话不说,反手用力一抽,一个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随从踉踉跄跄地后跌两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他捂着脸,满脸的震惊之色,像是不敢相信许岩竟敢动手打他。

    他瞪着许岩,含糊不清地喊道:“你~~你竟敢打人。。。”他“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水出来,里面还夹杂着一根被打裂的牙齿。

    许岩冷笑了一声,转身欲走。但这时,一脸震惊的丁司长也快步走了上来,指着许岩叫道:“你敢打人?你不要走,等警察过来,把话说清楚了!”

    许岩瞪了他一眼,那位丁司长吓了一跳,向后跳开一步,仿佛生怕许岩冲过来揍他一顿这样,那敏捷的动作,浑然不像他那魁梧的身材。

    许岩冷笑道:“是啊,我打他了,那又怎么样呢?我就在宾馆的1702住,有本事的,你报警来抓我啊!”说完,许岩也懒得理会他,转身向前走,很快进了电梯里,消失不见啊。

    丁司长脸色阴沉。盯着那紧闭的电梯门,目光冷森,拳头捏得紧紧的。咯咯作响——许岩那巴掌虽然打在自己手下的脸上,但在丁司长看来,就跟打在自己的脸上没什么区别,他同样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他羞恼交加,胸中翻腾着一阵怒火。

    丁司长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却是拿着久久不放。始终下不了决心拨那号码。

    事情发生得太快,从许岩动手打人到他离开。不过是一分钟的时间而已,直到这时候,宾馆的保安才察觉这边出了冲突,一个穿着黑西装的酒店经理带着两个保安快步走过来。他看看还坐在地上的那个随从,很严肃地对丁司长说:“这位先生,你们这边好像出了点意外?需要报警吗?还有,我们这里是公共地方,麻烦请不要在我们这里引起冲突。”

    丁司长犹豫了下,然后,他还是下定了决心,沉声说:“经理,给我报警——就说在酒店这边。我们被人殴打受伤了,凶手是你们1702的客人。还有,刚刚发生时候的录像。你们给保存好,等下警察来了之后要调用的。”

    经理微微诧异,扬起了剑眉:“这位先生,你确定?”——这位经理在酒店行业从业多年,也算是经验丰富。一般来说,能住在这种高档酒店的贵宾。非贵即富,都是有身份的人。这样的上层人士。他们之间就算起了吵闹甚至肢体冲突,一般都不希望惊动警方的,都是私下谈妥的。像眼前这位客人坚决要求报警的,这种情形倒是很少见。

    丁司长还没来得及说话,他身边的美少妇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她一把扑上来,抓住了丁司长手上的手机,颤声道:“老丁,不能报警的!如果报警,惹得他生气了,那我们的小丁,不就更麻烦了。。。”

    听妻子这样的喊,丁司长身形微微一颤,他目光游离,神情里显得有些犹豫。

    “老丁,不能报警!”丁司长的老婆陆琴很坚决地低声说:“我们过来,是来跟那个姓许的求情的,如果我们报了警,警察过来了,到时候他肯定要发火的,那时候,还怎么求情法?惹他生气了,我们的小帅在里面就要更加受苦了!”

    丁司长压低了声量:“阿琴,你也是看到了,不是我们没诚意,实在是那小子狂得没边了,根本不肯跟我们谈啊!这样下去,不下狠手,小帅就更没希望了!”

    陆琴急道:“我们跟他好好谈啊,我们给他钱,那还不行吗?十万,几十万,甚至一百万,只要他肯放过小帅,这都是可以谈的啊!”

    丁司长沉默了下,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其实,在过来之前,他们夫妻就已经商量好了,事情是因许岩而起的,解铃还得系铃人,自己要用金钱和道歉打动许岩,取得他的谅解。然后,许岩这边松口了,受害人都谅解了,他们再找人去跟文修之说情,许岩再帮着敲敲边鼓,那样的话,说不定就能把自家的小孩丁帅给救出来了。

    但没想到的是,这位许少校的脾气竟比那位以桀骜出名的文家四少更傲慢,一个不对,他竟然就大巴掌扇人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丁司长不禁暗暗后悔:早知道对方脾气这么牛,刚才自己就不该摆什么架子,不要让自己秘书上去搭讪,而该亲自上去跟对方搭话了。事先谁也没想到,这位许少校的性情这么激烈,一碰就着了。

    丁司长又有点愤愤不平:一个少校而已,不就是个科级副科级干部而已吗?自己可是正司级的领导啊!自己主动来宾馆拜会一个副科级干部,在丁司长看来,按官场规矩来说,这已经是很纡尊降贵、很给面子对方了,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挑剔自己的态度,甚至还出手打了人!这实在是。。。太不讲理了,太没天理了,太太太颠覆了!

    在丁司长看来,蛮不讲理,那是上层官员对待下层小干部和平民百姓的特权。大官可以对下属不讲道理,但下属却不能同样对待上司。上司可以藐视部下,下属只能敬畏上司,等级分明,上下卑尊,这不但是整个官场的规矩,也是整个社会运行的规矩。没想到,这个规矩在这位许少校身上,居然是完全失灵了!

    想到刚刚遭到的侮辱。自己苦苦等了对方一个晚上,对方的答复是一个狠狠的巴掌,丁司长不禁气得浑身发抖——他不但在气愤,也在担心,等下,就算请了这位许少校下来,就算自己给钱对方。对方会肯放过小帅吗?

    虽然还没试验,但丁司长还是直觉地感觉:看许岩刚才表现出的倨傲态度。对方肯妥协的可能性,确实很小。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下一横:与其这样苦苦哀求丢丑,倒不如豁出去。跟他拼了!

    他握住了妻子的手,沉声说:“阿琴,小子那么狂,我们跟他求情,多半不会有什么用的。求人不如逼人,我看,干脆,我们不如就搏一把,干脆就跟他拼了。逼他放我们小孩出来!”说到“拼了”时候,丁司长面露狰狞,咬牙切齿。表情显得十分可怕。

    听丈夫这么说,陆琴吃了一惊,她小声问:“老公,你不要冲动犯傻啊,小帅都还在他们手里呢。。。万一你又挨他们抓了,那我们家就真的完了。。。”

    丁司长摆摆手:“你放心。我又不傻,我做事。肯定是依照法律来的。”他凑近老婆身边,低声说:“阿琴,那个姓许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打了小杨一巴掌,这倒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啊?小杨挨打了。。。这怎么会是好事呢?”

    “呵呵,你不懂!等下,我们干脆就顺势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事。。。我们让米局帮忙,给出警的干警吩咐,让他们从严处理。然后,阿明那边又把伤势说得严重一点——呃,等下,就让阿明喊头晕头痛吧,说他挨打得了脑震荡啊什么的,这种症状就算到医院都是查不出来的,最后鉴定个轻伤。这样的话,警察就有理由带人走了。有米局帮忙,到时候,我们把这个小子给扣在公安局,再跟文修之去谈,这样大家各有所忌,谈起来也好谈一些。”

    丁司长冷冷说道:“说破天去,小帅也不过是打了文四少一个巴掌而已,文家那边就揪着不依不饶,现在,这姓许的小子也打了我们小杨一巴掌,大家不就扯平了吗?把我们逼急了,我们就到军队检察院告他个故意伤害!”

    “啊,报警?”陆琴有些惊讶,又有些担忧:“可是,他可是部队上的人啊,是军官啊!警察能管他吗?”

    丁司长踌躇了——其实,在丁司长心里,许岩现役军官的身份,那倒没什么了不起的,军官也要受部队纪律约束的;但许岩这个文家嫡系的身份,那才是真正可怕的。

    就算地方警察管不了现役军人,但报了警把这件事闹大起来,现役军人无端殴伤平民,这件事也是可以做做文章的,也算是许岩的一个把柄,自己认识不少媒体的朋友,到时候威胁说要曝光闹大去,搞不好这小子心虚胆小了,就此退缩了,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对付一个二十岁的小毛孩,总比对付文修之那种老奸巨猾的太子党要容易对付得多。

    丁司长脸上露出了冷笑:“谁说他是部队上的人?有证件就一定是了吗?现在冒充军官的骗子那么多,假证满天都是——说不定他是骗子呢?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部队军官,那还得带回公安局审查过才知道——只要他人进了公安局,做了笔录和口供,今晚他的故意伤害案就铁板钉钉成铁案了!就算是现役军官,他也不能无缘无故殴打老百姓吧?我们闹大了去,部队上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啊,这样的话。。。是不是太冒险了?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呢?”

    听了老公的筹划,陆琴显得有些犹豫,眼神里露出了彷徨——虽然不是很懂这方面的事情,但她也知道,自己老公这计划实在很冒险,那是要把对方往死里得罪的。倘若不能跟文修之达成妥协,自己的小孩这次估计就惨了。

    “阿琴,我也不想这样冒险,但没办法,那小子根本不肯跟我们谈——我想过了,这样做,说不定还有一丝可能来救回小帅,我们若不这样冒险,只怕小帅真的要挨他们判刑发配去西北的军事监狱去了!”

    听到西北的军事监狱,陆琴的身形微微一颤,她失声喊道:“要去西北监狱?不可能吧?”

    丁司长脸色阴沉地点点头,他低声说:“我找朋友问过了,文修之这个人,很是心黑手辣,路子也广,一向有神通广大的名声。现在,他硬栽赃我们家小帅是受国外敌对势力指使的,要破坏他们情报部部门的行动和任务——这是属于国家安全法管辖的,可以秘密审判的。

    到时候,文修之如果真要起诉了,我们很难干涉的。所以,我们得赶在他们进入正式司法程序之前,赶紧跟文修之谈妥,把小帅给捞出来。我想来想去,这样做虽然冒险了点,我们倒还有一线生机。除了这样行险,我们真没别的办法了。”

    陆琴捂着嘴,眼中满是惊惧之色,她喃喃道:“这样的话。。。老丁,就听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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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发生的事,对丁司长来说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来着,但对许岩来说,揍了一个挡路的闲人,这件事小得根本不值一提。上楼之后,他见了朱佑香,正在说着今晚见文老一行的见闻呢,俩人聊得正投机,忽然,房间的门铃响了。

    许岩和朱佑香对视一眼,抬头望向了墙上的时钟,颇感诧异:晚上十点多了,怎么还会有人来敲门?

    “是客房服务吗?”许岩喃喃说道:“只是也奇怪了,晚上十点多了,宾馆还派人来服务?平时收换洗脏衣服不该是这个时点的吧?”

    朱佑香微微阖目,然后睁开了眼睛,她摇头道:“公子,这并非客房服务——门外的并非客栈的侍女,而是几名官差——一二三四五,一共五人。吾看到,他们中间,有俩名官差在腰间携带枪械的。”

    “有官差?”知道朱佑香有着神奇的本领,她能知道门外的人是谁,许岩并不感觉如何意外。只是有警察上门,许岩颇感惊讶,想了一下,他起身进了自己的卧室,在自己的床头找到了枪套,把手枪插在了后腰皮带上,然后用外套掩住了枪套。

    门外的敲门声更响也是更急了,显出门外的警察已经很不耐烦了。许岩背后插着手枪,他对朱佑香低声说道:“你先到房间里等一下,我没叫你不要出来。”

    许岩觉得,朱佑香最妙的一点就是她永远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换了别的女孩子,在这个时候说不定还要表演一下关心情怀什么的,表示一番自己对许岩的担忧,喊上几声:“你不走我也不走”之类的场面话,但朱佑香却是一句废话都没说,径直就进了自己房间,整个过程中,她连一眼都没看许岩,一言未发——一时间,许岩也不知道自己是该赞美朱佑香够冷静够清醒好,还是该沮丧她生性凉薄漠不关心自己好。

    等朱佑香进了房间,许岩才打开了外间的房门——这时候,敲门声已经响得像事砸门了。正如朱佑香所说的,几个警察出现在门口,领头的一名胖警察神情严肃地盯着许岩,气势汹汹地劈头问道:“我们是警察!你在里面干什么?为什么迟迟不开门?”

    许岩瞅着他,慢条斯理地说:“我为什么要立即开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节 有枪

    readx;那个体型微胖的警官一愣——他那劈头一问,其实也是很有学问的一招:无论如何桀骜的对手,面对代表官方的警察这样的劈头一问,他们下意识的第一反应都是解释原因,说自己在房间里面没听到,或者说自己胆子小听到敲门声不敢开门——总之,只要对方先解释了自己不开门的原因后,不知不觉中,他的气势就弱了几分,落在了下风,然后自己再顺势强硬,很自然地在气势上压倒了对方,接下来的工作就好办——就像警察盘查路人时候,他们常常以这样的一句话开头:“站住,干什么的?”,与这个其实很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但胖警官怎么也没想到,面对几个制服森严的警官,这年轻人竟是丝毫没有平民百姓应有的敬畏感,他的反应不是解释,而是反问自己为什么要开门。

    许岩不走寻常路,一时间,胖警官不知所措,竟是不知该怎么继续问了。

    好在,胖警官不是一个人来的。看到许岩态度桀骜,另一名年轻警官沉声喝道:“现在是警方查房,拿你的身份证出来,我们要检查!”

    许岩望了他一眼,反问道:“现在这个时候?深更半夜查房?”

    年青警官板着脸,一字一句地说道:“公安机关有权随时检查宾馆等营业场所的流动人口,不分昼夜,请你配合我们工作——你的证件呢?”

    在出来之前,因为知道是警察过来,许岩已经提前把身份证给放在口袋里了,听到警察这么说,他也没多想,顺手就递给了对方。两个警官拿着许岩的身份证,一字一句地读着:“许岩。。。汉族。。。蜀川省罗丹县人。。。嘿嘿!”

    几个警察互相递着那身份证,审视着,他们彼此交换着眼色,目光中流露异样的得意之色。这让许岩很是看不懂:一份身份证而已,用得着这么得意吗?

    等警察们看过了身份证,许岩伸出手去:“警官,身份证看过了。可以还我了吧?”

    那名拿着身份证的年青警官没有把证件还给许岩,正相反,他把手一挡,脸上的笑容顿时敛了起来:“你是叫许岩吧?那好,你跟我们回去走一趟吧。”

    许岩一震:“啊。为什么?”

    年青警官冷笑一声:“就在刚刚半个小时前,就在酒店的大堂,你殴打了杨明先生,导致他受了伤。杨先生已经报警了,所以我们过来出警——是不是你打的人?”

    许岩一面的茫然:“杨明是谁?我殴打了他?这是怎么说的?”

    胖警官不耐烦地说:“你跟我们回所里再说——你别想抵赖,刚刚,我们已经在宾馆监控室那里看过录像视频了,也提取了录像记录。你确实动手打人了,你想抵赖,那是不可能的。”

    这时候。许岩才记起来了:“哦,杨明是那个瘦高个的年青人,三十来岁的人吧?是不是刚刚,大概九点多钟在大厅电梯门口发生的事?”

    警察们点头:“对,就是那里了——你还记得这事啊,那你承不承认打人了?”

    对着监控视频公然颠倒是非黑白,许岩的脸皮还没厚到那种地步,他老老实实承认:“我确实打了那个人一巴掌,不过你们既然看过录像,就该知道。是那个人不对在先的。我都不认识他,他扯住我衣裳不让我走,妨碍我的自由,我不得不给了他一巴掌。那是正当防卫吧?”

    警察们相视一笑:“哟,你还懂法哦,知道正当防卫啊!”

    那胖警察显得很不耐烦了:“是不是正当防卫,你说了不算,回去调查过再说吧。现在,因为你涉嫌故意伤人。公安机关传唤你,立即跟我们走,配合调查!”

    听了这话,许岩不但没有配合警察们走人,反而是紧接着后退了一步:“等下——我记得,我打那人一巴掌,应该没有多重吧,他怎么报了警?”

    “伤得重不重,那又不是你说了算的,杨先生现在已经去医院验伤检查了,他伤得到底怎么样,以医院的验伤报告为准——你到底走不走?许岩,你能住这高档宾馆,应该也是有身份的人,大家留些体面,不要逼我们对你进行强制措施!”

    许岩微微蹙眉:饶是他没有多少经验,他也能看得出,这几个警察的表现有点不怎么正常,这不像一群半夜里被叫过来出警的派出所干警,那种疲惫中应付公事的做派,那才是深夜警察出警的正常状态。而眼前的这群警察,他们显得太亢奋、太积极了,一个个激动得像打了鸡血似的,两句话没说完就说要对“自己采取强制措施”——印象中,这种扇了一个巴掌的小冲突,何至于要闹到去医院验伤检查的地步?对方验伤检查,又叫了警察过来,这摆明是想把事情闹大的节奏了。

    许岩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走路,跟文修之这帮人混多了,见识也长了不少,知道眼前的这种情形怕不怎么正常,他不动声色地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沉声说:“等下,我先打个电话问问。。。”

    许岩刚手机拿出来,那胖警官已经猛然出手,想夺过许岩的手机,喝道:“不许打电话!”但许岩目灵手捷,反应快得远超一般人,他迅速把手一缩,那胖警官便扑了个空,他一下力道没用对,整个身子向前一扑,险些就要向前跌倒了,好在其他警察扶了他一把才没摔倒。

    这下,胖警官真的恼怒了,他吼道:“好小子,你竟敢袭警!把他抓起来!”

    这时候,许岩真的啼笑皆非——自己下午抓南城丁三时候,文修之苦心谋划,付出了苦肉计的代价,好不容易才设了圈套把丁三给弄了进去。没想到的是,还没到几个小时呢,风水轮流转,立即轮到别人给自己戴帽子安罪名了。而且,眼前的这个胖警官的手法真是太粗糙了——许岩觉得,倘若文修之在这里的话,他肯定会对眼前胖警察的行为说上一声:“真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说时迟那时快。许岩脑子转过了那么多的念头,也不过电闪雷鸣的一瞬。

    这时候,那几个警察愣了一下,也是反应过来。众人七手八脚地向许岩伸手过来,想抓住他。

    许岩轻轻向后一跃,一下倒退着跳出了三四步,他回到了房间客厅里,伸出一只手挡住对方。喝道:“等下,先不要动手,我有话说——几位警官,你们不能抓我——甚至,这件事,你们都是无权处理的。因为,我是现役军人,要处理我的事,你们只能通报京城的警备司令区来处理!”

    说着,许岩从口袋里拿出了军官证。他擎起高高显示,喝道:“这是我的证件,我是总参情报部四局的少校军官!不信,你们可以自己检查这份证件!”

    让许岩诧异的是,听到自己表露身份,几位警察表情笑嘿嘿的,并不显得如何惊讶,反倒是一幅早在意料之中的“我早知这样”的表情,仿佛他们早猜到许岩会这么说似的。

    那胖个子警官笑嘿嘿地对同伴说:“好家伙,还总参咧。好大的来头,怕不要吓死人了?好在事先有人提醒了我们,不然,看这小子这么认真的样子。换个地方,我们说不定还真给他给骗到了!”

    警察们纷纷附和:“周所说得没错,这小子真能装的!这家伙挺懂行的,还知道京城警备司令区呢!””

    “这些年,怎么喜欢冒充军人的骗子越来越多了?听说还有骗子到公安局要求咱们警察放同伙的呢。”

    一个年青警察笑嘻嘻地走上来,动作很轻佻、很夸张地从许岩手上拿过了军官证。他翻开瞄了几眼,笑嘿嘿递给了那个胖警官,讨好地说:“周所,这证件一看就有问题了,亏得这家伙还好意思拿给咱们看。。。”

    那个被部下称为“周所”的胖警官明显看不出证件有什么问题,但他也不好表现出无知的样子,拿着许岩的证件很认真地看着,频频点头“嗯嗯”着,仿佛他也看出了证件的毛病一样,但一双眼睛视线的焦点很茫然,并不在证件上,而是四面八方地溜着,时而望向许岩,时而又望向自己的部下,仿佛想从周围人的神情中得到提示,盼着有谁告诉他,证件的毛病到底出在哪里。

    那年轻警察也是个识趣的,他看出了自家上司的为难,立即凑到他跟前解释道:“周所,您看了,这军官证的照片。。。您看这,这人的脖子跟制服衣领之间,色调的转换很不协调,很明显是拿他的头像和一身军装ps上去的,这种移花接木的偷龙转凤手法,我可是在网上见多了。

    而且,军装照是有规定的,要求短发平头,可你看他这头发,那么长,怎么可能是真的军官?”

    年青警察望向许岩,冷笑一声:“喂,我说啊,你们这些骗子,你们未免也太懒了吧?找一身真军装穿了拍张照片,很难吗?连找一身真军装都办不到,你还扮什么军官?”

    听出对方指出了军官证里照片的问题,许岩这下没话可说了——当初,文修之特招自己时候,那时候情况紧急,为了省事方便让许岩早点入职执行任务,文修之没有让许岩回去履行正常的入职手续,就连军官照这个环节也是找技术部的人来ps就完事了——当时许岩还有担心,文修之当时是拍着胸膛保证的,只要人是真的,有档案和履历在,怎么会是假证呢?没想到的是,时隔不久,当初担心的事情就真的发生了。

    因为被对方抓住了照片造假这个破绽,许岩也没了脾气。对几名警察,许岩耐心地解释道:“这个照片。。。呃,可能有些瑕疵,但证件确实是真的,我也确实是情报局的现役军人,这个,你们可以打这个电话——这是情报部四局局长文修之的电话,你们可以直接电话跟他对质,他们可以跟你说明的。”

    一瞬间,被许岩透着的那种自信和镇定所震慑,几个警察安静了一下,纷纷对视了一眼:到了这个地步,还能保持着这种镇定和沉稳的,这骗子的心理素质真是强得可怕,演技也是高明得可以去拿奥斯卡了。

    周所长“哈哈”一笑,他跨前一步,正气凛然地对许岩喝道:“我们干嘛要打电话求证?打给你的同伙吗?骗子就是骗子,不管你耍了多少花招,都瞒不过我们!你知道吗,除了证件以外,你还有一个地方露出破绽了!”

    许岩愣了一下——除了证件外,自己还有什么地方露出破绽了?他真搞不明白,沉声问道:“这位警官,您说的是什么啊?”

    周所长“哼”了一声:“那就好,让你死得明白点——你们这个诈骗团伙,假扮现役军人行骗,殴打无辜群众,已激起了民愤!已有群众向我们公安机关上级领导举报了你这假军人的事,现在,你不要扯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话,我们要对你进行传讯,你现在立即跟我们走!顽抗的话,我们就要对你强行措施了!”

    说着,那位周所长一挥手:“给他上手铐,带走了,别听他废话啰嗦了。”

    两个警察走上前来,其中一个警察手上还拿着手铐,他们上前来,很粗鲁地向许岩伸出手来,要抓住许岩的胳膊。

    许岩微微蹙眉——如果单纯从武力角度来看的话,自己有一百种方式可以料理这两个警察,但问题是,对方是代表着国家公权机关,自己确实也有理亏的地方——自己确实动手打了人,而且因为自己的证件有问题,对方确实也是有理由怀疑自己是假军人,这时候跟对方动手,许岩感觉不是很理直气壮。

    他举起了手,用商量的语气说道:“周所长,这样,你们也不用上手铐,我跟你们回所里去就是了。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情况到底如何,回去之后总查得清楚的,是吧?大家都是有单位有组织的人,到时候通过组织上协调就是了。跟你们京城公安,我还有不少熟人的,像你们南城分局的齐副局长,还有你们市局的边副局长,我都认识的,你们一打电话就能求证了。”

    听到南城分局齐斌副局长和市局边副局长的名字,几个警官很隐蔽地交换了个眼色,都住了手,回头望向带队的周副所长。周副所长蹙眉,却大声喝道:“别以为你知道我们几个领导的名字就有什么了不起了,我还认识国家领导人呢!你认识我们的领导,我们的领导可是未必认识你——带走吧!”

    这次,他的措辞虽然强硬,却是没强调要把许岩给铐起来了,下面的几个警察也是心领神会,知道自家的领导也是留了余地和后路了:万一这个年轻人真的有点来头,真的认识那些大领导,那就不好办了。为了将来留下见面余地,所以,也不好把事情给做绝了。

    于是,许岩跟着众位警察往外走。本来,事情该是很顺利地解决的,但这时候,意外发生了:那年青警察——就是鉴定出许岩照片是ps的那位网络高手,他看到许岩走得有点慢,伸手在许岩后腰推了一把,嘴里吆喝着:“走吧,快点下去,别磨磨蹭蹭的——”

    一句话没说完,年青警察的身形陡然一震,眼睛一下瞪大了,脸色也变了。他用颤了声的声调紧张地喊道:“你后腰的,是什么东西——周所,这人身上有枪!”(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节 抢枪

    被那年青警察推了一把后腰,许岩就知道糟糕了——那警察的手恰好推在他后背的手枪上,那硬邦邦鼓起来的一块。果然,那年青警察一口喊出来,众警察都是悚然,纷纷转身望过来,目带惊惧——政府严厉禁枪,凡是涉及枪械的案子都是重案大案。同样,除了军警人员外,凡是在身上带枪的人,一般都是非常危险的亡命之徒。

    听那警察喊许岩身上有枪,有个警官立即反应过来了,他一边冲着许岩喝道:“不许动!再动打死你去!”一边伸手往腰间的枪套摸去,要作势拔枪出来。

    这下,许岩实在没办法了——他可以跟警察们回派出所,甚至容忍自己被警察们制住,但被警察这么近距离用手枪指着,许岩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谁知道那警察紧张之下会不会走火?这么近的距离下开枪,自己现在的修为还抵挡不住的,肯定要完蛋的。

    许岩的脾性虽好,但在对方可能会危及自己性命时候,他还是按耐不住了,果断出手!

    警察刚摸到枪呢,还没来得及拔出来,他只觉手上一闪,手上却摸了个空,他定睛一看,自己的手枪已经落到了面前的少年手上了——许岩出手太快,他连看都看不清楚!

    看到许岩居然抢枪,众警察更为惊骇:“这小子居然敢抢枪!这绝对是亡命之徒了!”

    “住手。快放下枪!”

    众警察中,周所长是第二个带有枪的警察,因为走在前头要转身。他的反应比同僚慢了一拍,他刚要伸手摸向腰间的枪套,许岩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掠过,又从他手里把那手枪给抢走了——不比从个小孩手里把棒棒糖抢走更困难。

    放在旁边的几个警察眼里,在这瞬间,这个年轻小伙子的动作竟是快得惊人,身形都在空中溜出残影了!

    还没等警察们明白过来。他们带出来的两支手枪都已经落到许岩手里了。在警察们不敢置信的震惊目光中,许岩饶有兴趣地把玩着两把警枪。还把警枪凑到鼻子跟前闻了下味道,他对周所说:“你该给枪保养了,好久没上枪油了。”——老实说,许岩也不懂怎么保养枪械。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把这句从电影上看到的台词拿来装逼一下。

    最初的震撼和吃惊过后,几个警察愤怒地低吼一声,正要扑过来跟许岩扭打,但这时候,许岩做了一个动作,使他们纷纷停住了脚步——许岩熟练地拉动了一下枪栓,打开了手枪的保险,只听“卡拉”一声清脆的金属脆响声。显示这枪已经可以随时发射了。

    一瞬间,几名警察的身形都呆滞成了雕塑,谁都不敢动了——开始时候。他们还抱有希望,希望许岩是那种不懂枪的外行人,拿了枪也不知道怎么用。这样的话,他们一拥而上,还是有可能制服他把枪抢回来的。

    但问题是,许岩那拉枪栓和开保险的动作。虽然不是很熟练,但明显不是生手——眼前这年轻人。他绝对是用过枪的!

    面对这个双枪在手的人,谁还敢冲上去跟他搏斗?

    倒也不能说警察们贪生怕死,如果面前真的是那种穷凶极恶、罪大恶极的歹徒,生死关头,大家也敢豁出去跟他搏斗的。但问题是,眼前这年轻人还不知道什么路数,看着也不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人,双方还存在沟通的可能。自己如果鲁莽地上前跟他搏斗,万一刺激了对方开枪,或者在打斗中,手枪走火了射死了自己,那岂不是很冤枉?

    本来不必要死的,谁都不想自己找死。

    一时间,警察们都不敢轻举妄动,周所长沙哑着喉咙,喊道:“许岩,你。。。你想干什么?抢夺警枪是犯罪行为,你立即把枪还回来,我们可以从宽处理你,事情可以商量的!”

    许岩苦笑,他摇摇头:“周所,几位,我不想把事情搞大的,但没办法,不搞大没法收场了。各位,请进来把,我们好好谈下把,请!”

    说着,许岩侧身让开了房间的门,用枪口摆了下:“几位,请进来吧。我们好好谈谈。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要沟通一下。”

    警察们是不想进房来的——被歹徒用枪指着进房间,岂不是等于被劫持了?但问题是,被许岩手中那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们也没法说出拒绝的话来。

    双方站在走廊里僵持了一阵,最后,还是周所长低声说:“算了,不要太刺激他了——大家听他说的做吧,我们进去。”说罢,他第一个走进了房间,其他的几名警察犹豫了下,也跟着进去了。

    许岩很客气地请周所和几名警官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然后,他一手拿着手枪,坐到离他们五六米开外的一张椅子上——这是闲暇时候,许岩听文修之传授的技巧,他曾告诉过许岩,手枪的最佳射程是十米以内,而在五六米这个距离被人用手枪指着,这基本是无解的——无论想逃跑也好,想反抗也好,都不可能成功的。在这距离上,持枪的一方有绝对的优势。

    许岩把一只警枪放到身边的桌子上,他拿着另一支枪。他诚恳地说:“周所——呃,我听他们都是这样叫你,我也可以这样叫吧?”

    周所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许岩手上的手枪,简直是魂不守舍了,那支手枪已经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他心不在焉地点头道:“可以,当然可以的。。。许岩啊,你拿着这个枪,这不是很好,还是先把保险关上吧,万一走火就不好了。。。我觉得,还是先把保险给关上吧。我教你怎么关保险啊。。。”

    说着,周所作势要站起来,要凑过来帮许岩关上保险。但许岩立即把枪口抬了起来,枪口指着周所:“周所,不用劳驾了,你还是坐那边吧,枪的事,我会留神的。我们现在还是谈别的事吧!”

    一时间,周所的身形僵住了。他尴尬地“哦哦哦”两声,却是自己坐了下来。他干笑着:“哦哦,那小许你说吧,现在要谈什么事呢?”

    许岩苦笑道:“关于我身份的事,还有刚刚有人报警的事——我确实是情报部四局的军官。我都给你们看证件了,你们却不信,我想问,到底需要什么证明,你才能相信我的身份呢?”

    许岩话音刚落,周所立即就表态了:“这个,小许,刚刚的事,其实完全是一场误会。是我们搞错了——你当然是情报部的现役军人,你的证件也是真的。刚刚的事是误会,是我们看错了。要向你郑重道歉的。

    投诉的事,其实也是个小纠纷而已,我们看过录像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打一个巴掌而已。。。何况对方也是有错在先,扯住你衣裳不放。这种情况下,你出手打他一巴掌。完全合情合理合法嘛,这就是正当防卫!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桩小小的民事纠纷而已,连立案标准都算不上,所以小许啊,你不要紧张啊,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所长反复强调,说来说去就是一个主题:刚刚的事是他们弄错了,许岩肯定是真军人,打人的事嘛,也就是一个耳光而已,这是小事情!

    一边说着,周所长的眼睛骨溜溜地转悠着,视线一直没离开过许岩搁桌上和拿在手上的两把警枪,看到他那焦虑的眼神,许岩心下苦笑,知道现在怕是跟对方怎么谈都没用了——现在自己双枪在手,警察什么都会一口答应你;但如果自己真的把警枪还了对方,对方肯定会立即翻脸的。

    许岩本来想低调处理这件事情,但到了这地步,他发现,自己已没必要再跟对方沟通了——这种情况下谈妥的任何事,都是没意义的。只要拿回了警枪,这几个警察肯定还是要对自己动手的。

    许岩叹了口气,在桌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在通话记录里找到了文修之的电话,顺手就拨了过去——在拨电话的过程中,他的右手始终拿着枪,眼睛始终也在盯着那几个警察。

    看到许岩在拨电话,警察们也显得有点紧张,纷纷坐直了身子,想知道许岩这电话是打给谁的。

    电话拨了两次才拨通,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有男男女女的谈笑喧哗声和很大音乐声,像是在哪个酒吧里似的,尽管文修之已经努力说得很大声了,但他的声音还是不怎么清晰,像是喝多了有些含糊:“喂喂,岩子吗?什么事啊?”

    许岩干咳一声,清了下嗓子:“喂,文哥。。。我岩子啊,不好意思,我这边碰到点麻烦了,可能得你出面才能解决了。”

    “哦?有麻烦?你等下!”

    过了好一阵,话筒里才重新传来声响,但这时已没那些嘈杂的声响了,显然文修之已经换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他的话音也变得清晰了:“岩子,你说吧,什么麻烦?”

    许岩抬头看了几个警察一眼,他叹气道:“事情从头说来就长了,我还是把结尾给说得简单点吧——我打了几个警察,抢了两支警枪,这件事,你能不能摆平?”

    “呵呵呵,”电话里面传来了文修之的笑声:“警枪的事倒是小事,但打了警察?打到什么程度?没断气吧?”

    许岩一阵恶寒,他肯定地说:“没断气。。。只是小冲突而已,我只是制服了他们,对方没受伤。。。对方一共五个警察,听说是我们宾馆辖区派出所的。带队的是个副所长,姓周。。。”

    许岩说得语无伦次,但文修之还是听得明白了,他说道:“我大概听明白了——是为什么事起的冲突?”

    “他们到我房间来,要带走我,因为我刚刚在一楼大堂那打了一个拉扯我的人,说要告我故意伤害罪——其实我只是给了那家伙一个耳光而已,他根本就没有伤,我想他们的目的就是讹诈我,逼迫我。。。”

    “等下!”文修之打断了许岩,他问道:“警察们来找你,你没跟他们说,你是现役军人,他们无权执法吗?你的军官证,出示了吗?”

    “我跟他们说了,也出示了军官证,但警察不相信,说我的证件是假的。。。我本来都配合他们了,准备跟他们回派出所去了,但有警察却是凑巧发现了我的配枪,他们拿枪指着我,为了自卫,我不得不制服了他们。。。”

    在许岩说话的时候,文修之显出了很大的耐性,安静地听着他讲话,许岩说完以后,他才问道:“你出示了证件之后,警察们依然要带你走吗?”

    “对。”

    “那你刚刚说的,在一楼大堂那边,你给了一个家伙一个耳光,对方是什么人?”

    许岩暗暗佩服文修之,听了自己那么一大堆混乱的语句之后,他迅速就找到了自己话语中的重点部分——事实上,这也是许岩夺枪之后才刚刚想到的,警察们这么古怪的态度,对一个扇了一个耳光这种这么轻微简单的民事纠纷这么重视,应该是跟被打人的身份有些关系。

    “那被我打的人,我不知道他是谁。不过和他同来的,有个人被称作经济部的丁司长。。。”

    “丁司长。。。”话筒里传来了轻微的嗤嗤声响,许岩仿佛看到了文修之那张冷笑的面孔,然后,他听到文修之说:“好,这件事情,我已经全部知道了,几个警察都被你制住了吧?你现在还能控制局面吗?你现在还在宾馆的房间里吗?”

    许岩做了肯定的回答,文修之的答复也很简单:“那你看住他们,我立即叫人过去,我也马上到了。在我到之前,谁敢对你乱来的话,你可以开枪——不管他是谁!”

    然后,电话挂断了。

    许岩把手上的手机放下了,转头望向那几个警察——刚才,许岩在跟文修之通话的时候,屋子里的几个警察都听得清楚。

    周所长目光闪烁,笑道:“小许同志,你在跟你们部队上的单位领导打电话吗?”

    许岩点点头:“正是。”

    “哦。。。那个,你们单位那边的首长,可是怎么说的啊?”

    许岩淡淡说:“首长让我守住你们,谁来都不放人。如果有人要硬闯,我可以开枪。”

    “嗤”的一声,有个警察轻笑了一声——正是那个认出许岩的照片是ps的年青警察,周所长严厉地瞪了他一眼,那警察自知犯错了,迅速闭上了口,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在警察们看来,许岩刚刚打电话的举动要不是虚张声势想吓唬人,要不就是想给自己同伴通风报信。只是现在警枪被抢,他们也被监控着,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他们也不想激怒了许岩,免得他愤怒之下失去理智开枪——不要激怒手持凶器的歹徒,这是警员受培训时候的基础课程,大家都清楚。

    周所长跟部下们交换着眼色,用目光示意:不管许岩胡说八道什么,大家都不要揭穿他,不要跟他吵,要稳住他,等所里派来新的增援。

    周所长笑吟吟地望着许岩,有一句没一句地跟许岩闲聊,态度十分温和——要说干警察的,那真是特殊材料制成的,要板起脸的时候要硬得起来,但形势不妙时候,要放下身段讨好对方的时候,他们也真能放得下面子。尤其当警察的,碰到的事情很多,见识也广,言谈之中十分讨好,刻意奉承,让许岩这大号宅男真有如沐春风的亲切感。(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节 逆转

    周所长很善于攀杆子往上爬,双方谈了才几分钟呢,他已很亲热地跟许岩称兄道弟了,称许岩为“小兄弟”了,自称是“老哥”。{中文

    in.}

    虽然明知对方不过是怕了自己手上的枪械,在跟自己玩缓兵之策的老把戏罢了,但年青的许岩还是很受用这种被人奉承的感觉反正对方在玩“缓兵之计”,自己何尝又不是在等文修之过来?反正自己的军人身份不是假的,许岩安心得很,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周所长闲聊着。

    双方聊了约莫十来分钟,忽然,电话铃响了却不是许岩的电话,铃声是从那几个警察身上响起来周所长迟疑了下,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他望向许岩,显得颇为尴尬,想接电话又不敢接。他用征求意见的口吻问许岩:“小许兄弟,这是所里面打给我们的电话,估计是有什么事找我们。如果我不接的话,对方说不定会更怀疑的……这个,您看着我是不是该接一下这电话呢?”

    许岩挥挥手,很是慷慨大方:“没事,周所,你就接吧说什么都不要紧的。你尽管汇报好了!”

    “呵呵,小兄弟说笑了。”周所尴尬地干笑两声,许岩说的话,他只当对方说的是反话,强笑道:“你放心,我当然知道该怎么说的。”

    说着,周所长便开始接电话,为防止许岩怀疑他跟对方传递暗号,他还特意把电话调成了免提:“喂,是谁找我?”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清晰的男声:“周副吗,是我,老曹!”

    周所长愣了一下:“啊,曹所,你好你好,你今晚不是不当班在家休息吗?怎么你又到所里来了?”

    电话里,曹所叹了一声,他很无奈地说道:“没办法……”然后。他也不解释如何没办法,而是直接问:“周副,你们在哪里出警呢?”

    周副所长用眼睛在瞄着许岩,嘴上应答道:“哦。上头有指令,让我们到辖区的君悦酒店出警,说有一件冲突的民事纠纷要出警,有人举报说受伤了……我们找到了当事人,正在跟他做调解工作呢……曹所。您有什么指示?”

    “对的!周副,我正是为君越酒店打人的那事找你的。你们回来吧,上头发话了,这件事,我们不要管了。”

    “啊!”听到自己领导这么说,周副所长一下急了,也顾不得许岩就在身边了,他失声道:“回来?上头发话?曹所,我们过来出警,可是接了市局的米……呃。那个市局领导的直接命令啊……这个,你那边没搞错吧?是哪个领导说的,怎么又让我们回来了?”

    曹所长的声音显得有些恼火:“老周,你不要问了,回来我会跟你详说的,这事太复杂,我们就不要搀和进去了……行了,你不要说那么多了,赶紧收队吧,不要管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回来再说,这是命令!”

    “啊,曹所……”周副还待再说。但曹所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周副所长拿着一台手机在那发呆他很想跟自家的领导说,不是自己不想走,问题是自家枪被缴了,人也被扣住了,想走也走不了啊!

    这时候,众警察望向许岩的眼神又变了:倘若刚刚的眼神是嘲弄和鄙夷的话。现在,他们望向许岩的眼神可是变成隐隐畏惧了虽然自家所长语焉不详,但大家都是聪明人,都听出来了,很明显,曹所那边也是受到压力了,他不敢管这件事了。

    就这么短短的几分钟,眼前的青年就能把压力施加到自家的所长,那眼前这位姓许的“假军人”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军人,他的实力和能量都非同小可。

    周所长拿着电话发了小半天的呆,然后,他猛然醒悟过来,讨好地对着许岩笑笑,说道:“这个,小许兄弟,这个,咱们这事还真是出误会了……您也听到了,所里领导也给我们指示,批评我们了……您看着,要不这样,您把枪还给我们,我们这立马就走人,今晚这事,咱们就当没发生过,您也当我们没来过这里,您看着,这样处理,好不好呢?”

    许岩知道,这时候,警察们的确怯了,与先前那些敷衍的话不同,现在他确实是真诚的。许岩也很真诚地跟周所长说:“周所,没办法啊!你们出警是执行上级领导命令;我这边呢,我的上级首长也给了我命令,要我留住你们,直到他赶来所以啊,周所,咱们就先别急,等等看吧!”

    周所还待再说什么,但这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连串的急促脚步声,像是有很多人急匆匆地赶到了门外,众人都是惊疑不定。

    有人在外面敲响了房间的门,“砰砰砰”的连续声响,敲得很是用力。

    许岩做个手势,示意坐在门边一个警察起身去开门。门被打开了,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出现在门外的,是一群头戴钢盔和身穿迷彩服的军人,统统是挎着突击步枪的,神情警惕。

    看到大群武装军人出现在门口,警察们都是面露喜色,他们纷纷想着:难道,是上面知道自己被劫持了,于是派来了武警前来营救自己吗?

    还没等他们欢喜呢,这时候,一个两杠一星的少校军官出现在门口,那开门的警察欢喜地说道:“啊,武警同志,你们终于赶来了,快进来,抓住那个家伙,小心他手上,他可是有枪的……”

    那少校军官微微蹙眉,像是对这警察表现出来的欢喜劲头很是莫名其妙。他打量了一下这警察,问道:“我不是武警!你……是许岩少校吗?”

    然后,没等那警察答话,他就自己摇头了:“不对,你是警察。许少校是部队上的人,他不会穿警服的你让开一下,不要挡着路,不要妨碍我们执行任务。”

    说着,那警察很不客气地推开了那警察,旁若无人地走了进来。在他身后,一群持枪的士兵也紧跟着涌了进来。那少校进门以后。看到几个警察很局促坐在沙发上,他微微蹙眉,没跟警察们打招呼,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在场唯一便装的许岩。很客气地问道:“请问,这里谁是许岩少校呢?”

    许岩抬起头,沉声答道:“我是许岩,请问,你是哪位呢?”

    那少校打量了许岩一阵。很显然吃惊于许岩的年青。他客气地说:“我是情报部特战队的,我们接到上级命令,前来这里寻找你许少校,请问,您有什么身份证明吗?”

    许岩从口袋里摸出了那本军官证:“这是我的证件,刘队长请看。”

    刘强接过证件,很认真地看了一下,然后,他很客气地把证件递还给许岩,肃然一个立正。大声地喊道:“报告!许少校,特战队大队二中队中队长刘强奉命前来保护您,请您指示!”

    刘队长突然喊了这么一嗓子,不但许岩自己吓了一跳,就连那边的几个警察也是惊呆了。有个脑子不是很清醒的警察还搞不清楚呢,他喊道:“军官同志,你们不要上当了,我们检查过了,那人的证件是假的,他是个骗子。你们千万不要上当了……呜呜……呜呜……”

    那笨警察还待再喊,但已经被周所长和旁边的几个警察七手八脚地把他按倒捂住了嘴,不让他说话周所长可比这笨蛋聪明多了。他知道,现在。许岩的身份已不是问题了。不管那份证件是真是假,许岩是不是真的军人,但对方能在京城里短短时间里就调来一队荷枪实弹的军人,还能给自家所长施加压力,那是通天的能耐!

    这时候,周所长哪还敢再想“抓假军人骗子”。他唯一盼的是许岩把枪还给他,让他囫囵走人就是阿弥陀佛了,偏偏自己部下有这种猪脑子,大叫大嚷吵着对方是骗子这队军人明显是对方的人,这时候还激怒对方,那不是找死吗?

    听到喊声,刘队长回头望了一眼那帮警察,他蹙起了眉头,说道:“许少校,这里的情况好像有点混乱……这些警察,怎么会在这里,他们也是来保护您的吗?”

    许岩摇头:“这件事情,就说来话长了。刘队长,我先问你吧,你们接到命令过来,是要干什么的呢?”

    刘强队长毫不犹豫地说:“我们接到命令,过来保护许少校您!

    上面已经指示了,许少校您是一个国家重大安全项目的负责人,现在您的人身安全正在受到不法的侵害。所以,上头命令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许少校您首长已经指示了,保护好您,这是可以上升到关系国家安全的,必要时候,我们可以动用武力,甚至可以开枪!许少校,请问,是谁在威胁您的安全呢?”

    刘强的这番话说过来,几个警察听得眼都呆滞了如果是先前,他们还可能怀疑许岩是骗子的话,现在亲耳听到刘强少校这么说,那真的是再无怀疑了!

    军装可以买到,证件可以造假,这都没什么,但这群剽悍的士兵,他们那股旁若无人的气势,还有军官和士兵们身上的枪真枪还是假枪,警察们还是认得出来的。如果说哪个骗子团伙能拿出十几支突击步枪,那他还干什么骗子呢?直截抢银行岂不是来钱更快?

    周所长眼睛发直,背后冷汗直冒刘强队长的那句“保护好您,这是到关系国家安全的”,可是把他给吓住了。

    周所长干警察久了,见的世面也多,他知道,凡是牵涉到“国家安全“的事,都不是简单的事那是拥有特权、超越一切法律界限的区域,那是没道理讲甚至也不**律的领域。别看自己是个派出所副所长,在老百姓面前也算是神通广大的人物了,但触碰到“国家安全”这种敏感的高压线,自己就明显不够看了自己的权力,也就只能对老百姓使使而已,真要触碰到那种敏感区域,同样也是顷刻间化为灰飞的命运。

    一瞬间,周所长脸上发白,额上冷汗直冒。他瞅着许岩,心里这个后悔啊自己不是米副局的亲信也不是嫡系,何苦要趟这浑水呢?自己今晚搀和进这件事里,完全只是因为值班时候接到了市局米副局长的一个电话。但看对方的这个阵势,能随意调动军人荷枪实弹地闯入涉外的五星级宾馆,对方的能量有多大,米副局长能不能顶得住。周副所长还真没底了。

    听了刘少校的问话,许岩笑笑虽然刚刚和周所长聊得也算投机,但许岩可没有笨到真把对方当朋友了,刚刚周副所长闯门进来的那嚣张样子,许岩可是记忆犹新的。他轻描淡写地指了一下周所长等警察,笑着说:“就是他们了他们闯进来,非要说我殴打了谁,要强行把我带走。我跟他们说我是现役军人,不归他们管,还出示了证件,但他们却不信,非说我是假军人,一定要把我带走,也不知道是想带到哪里去。”

    刘强少校望望在场的几个警察。微微蹙眉因为许岩指责的是几个警察,这让他觉得有点棘手。但也只是感觉有点麻烦而已,并没什么好为难的。因为自己是部队军官,既然首长已经给自己命令让自己听许岩的,自己就只管执行命令好了。

    刘强沉声道:“你们几个,是哪个单位的?证件呢?”

    听刘少校这么喝问,几名警察都知道,大事不好了。周所长强打起精神来,沉声回答道:“这位同志,我们是北城区高良派出所的。我是副所长周亮。我们过来出警,也是接到市局领导的指示,要调解一件民事斗殴的纠纷案子,所以才会找到许岩同志……呃。因为我们的态度和工作方式方法,说不定造成了一些误会,这我们可以道歉,但我可以保证,我们对许岩同志没什么恶意,这次出警也符合法律和程序的要求。是一次正常执法出警。

    刘队长,我们是公安的,你们是部队上的,大家说起来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误会,大家该摊开来说,好好协商解决。就算我们解决不了,我们也可以汇报给各自的领导,由上级部门来沟通协商,相信组织上会处理解决好这件事的。”说着,周所长拿出了口袋里的电话,作势要拨打,一边说:“这样吧,我打给我们的领导,让他直接跟你们的领导沟通……”

    看着周所长要打电话,刘队长微微蹙眉,他喝令道:“放下电话,不许打周所长,你和你的部下,把电话统统交出来,还有证件也交出来!你们统统在这边等着,等着上级首长到之后再处理。”

    听到刘队长这么呵斥,周所长火气也给鼓了起来,他昂起头,不阴不阳地说道:“刘队长,你们这样做,不妥吧?凭什么要缴我的电话?不说我还是警察,就算我是个普通公民,你们也不能这样随便拘禁我们的人身自由,这是犯法的你懂不懂?你们部队,好像没有地方的执法权吧?

    还有,你们凭什么缴我的证件?我的警官证件是公安部颁发的,就算我们犯了什么错,那也只能由我们公安系统自己来缴回,你们不是京城市局又不是公安部的,凭什么来缴我们的证件?”

    因为平时处理各种纠纷多了,周所长也练出了一张好嘴皮子,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一连串的话语如同机关枪扫射一般“突突突”地喷了出来,刘队长明显是只懂动手不习惯动嘴的人,一时间还真给他顶得说不出话来,他求助地回头望向许岩,却见许岩也同样是脸色尴尬本质上,许岩也就是个大号宅男而已,要论起法律和嘴皮子,他哪里是这些经验丰富的基层警察的对手?

    正当这尴尬的时候,一个悠悠的声音传了进来:“凭什么抓你?就凭你们企图绑架中央专案组的重要成员,危及国家安全根据国家安全法,就凭这个抓你们,冤不冤枉你们?”

    随着那说话声,一个修长的身影悠然地踱步进了房间,看到他,许岩惊喜地喊道:“文哥呃,文局长!”

    文修之穿着一身装,神色有点疲惫,身上还带着酒气,显然是刚从哪个娱乐会所赶过来的。听到许岩的问好,他点头笑笑,却没跟许岩讲话,而是转向了刘强少校,点头:“小刘,辛苦了!”

    刘队长和几个士兵都是立正敬礼:“文局长,您好!有什么命令,请您指示?”

    文修之不缓不急地说:“不急,我先了解下情况再说。”他望向许岩,笑着问:“许少校,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伤着了你?”

    还没等许岩答话呢,周所长已抢着回答了:“没有,没有!我们绝没有对许少校动粗,我们都是很文明礼貌的,文明执法!我们都没有动手!”周所长一边说着,一边哀求地望向许岩他看出来了,比起许岩和刘强来,这位新来的“文局长”绝对是个凶残的狠角色,他刚进门就不声不响地给自己扣了个“绑架专案组成员,危及国家安全”的大帽子,比起他来,许岩和那位刘强少校都可以算人畜无害的善良小白兔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节 带走

    看到那哀求的眼神,许岩犹豫了下,点头说:“我没有受伤。”——这句话答得很是巧妙,只说自己没有受伤——可进可退,可轻可重,全在许岩自己把握和掌控。

    文修之微微一笑,他严厉地望向周:“嗯,前因后果好好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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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周亮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说了,文修之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像是这事本来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点点头,拍拍周亮肩膀,说道:“你是个懂事的,放心,跟我们回去把事情好好说清楚就行了,我不为难你。”

    看着文修之脸上的笑容,周亮也挤出了尴尬的苦笑,心里却知道结果。

    刘队长领着部下带着几个警察离开了,文修之却留了下来,坐在桌边和许岩聊天。

    许岩给文修之倒了一杯水,后者大口喝了一半,却是嘘了口气:“听到你的电话,真把我吓了一跳。赶紧叫人过来——好在还算及时,没让你受了欺负。刚刚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文修之说的,像是自己是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一般,许岩不禁莞尔。他简单地把冲突的经过说了,文修之点点头:“我大概明白。”

    许岩笑道:“丁三瞧着是个非主流的混混,他俩的气质相差太远了,但相貌——嗯,文哥你这么一提点,我还真看着确实有点像了,丁三若是长胖个三五十斤,就该是丁的模样了。”

    “人哪,真是叫不作死就不会死。本来米景那个人,我也打听过,人缘也不是很差,能力也是有的。我这次收拾丁三,并没有打算把他给扯进来的,但没想到,我不想招惹他,他却是自己跳出来了——好吧,跳出来也好,正好一并处理了吧。”

    “一并处理了?”文修之说话太狠了,把许岩也吓了一跳。

    仿佛看出了许岩的想法,文修之淡淡一笑:“呃,岩老弟,你平时不上网的吗?”

    “上啊,我经常上网,不过跟这事有什么关系吗?”

    文修之轻笑道:“还是有点关系的——我们今天中午收拾丁三的,就在今天下午,那一幕视频就出现在网上了,是过路群众拍下来的,尤其是丁三当街大叫米景是他叔叔的那一幕,也放到了网上,很多人都看到了,浏览量很是不低呢。”

    他淡淡笑道:“米景现在还肯帮丁家,为丁家出头,那是傻瓜。我估计,他该是还没注意到网上的这段视频——或者有人看到了,但没人敢跟他说起这件事。如果米景知道这事情了,还肯继续帮着丁家出头的话,那他就真笨得不能再笨了。”

    许岩不好意思地说:“文哥,都怪我不好,我太冲动了,打了那个混蛋,给你惹来了麻烦。。。若不是这样,也不会惊动你了。”

    文修之诧异地望着许岩,然后,他笑了:“惹来麻烦?呵呵,岩老弟啊,你说的什么话啊,你干的这事,我该感谢你才对!我们做事,最不怕的就是闹麻烦。麻烦越大,我们的收获就越多啊。若不是有你这一巴掌,丁泉、米景,他们哪可能蹦出来?他们不蹦出来,又怎么会撞到我们的枪口上?”

    文修之拍拍许岩的肩头,笑道:“往常,丁泉也好,米景也好,他们都是很谨慎的人,不会轻易踏入这禁区。但这次,在你身上,他们却是走眼了——我们能名正言顺地介入调查了。”

    文修之谈性很浓,跟许岩谈笑了一阵,然后,他微微蹙眉,看了下手上的腕表,喃喃说道:“真是磨蹭啊,也该来了嘛,再这样慢吞吞下去,我可是不等了。”

    许岩愣了一下,问道:“文哥,你约了人吗?是谁啊?”

    文修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答道:“我没约谁,不过估计,这个时候,讲和的人也该过了吧。。。”

    文修之话音未落,只听外面走廊那边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然后,门口便响起了敲门的声音,跟先前那种粗鲁的敲门声不同,这次的敲门声显得很礼貌,敲了三声之后停顿了一下,又继续敲了两声,显得敲门的人很有素质和礼貌。

    文修之点点头:“估计是他们来了——老弟,你去开门吧。”

    许岩开了门,站在门外的,是几个中年的人——穿便装,但从气质上可以看出,身份不是一般。

    在他们中间,许岩还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大家在今天的总结会上刚见过的。但此刻,他们都是板着脸,像是不认识许岩一样,面无表情。

第一百八十八节 协调

    readx;既然对方装不认得,许岩自然也不会凑上去跟他们套近乎,他淡淡问:“几位领导深夜过来,可有什么事吗?”

    领头那个国字脸的便装男子干咳一声:“这个,你是许少校吧?我们是公安局的,找你有点事商量——情报部的文局长也在这里吧?”

    “公安局的?”许岩笑笑:“今晚你们来的真是频繁啊,你们的同事,刚刚才走了几个呢——各位领导,请进来吧,文局长在里面呢。”

    许岩话中暗含讽刺,公安局的几位领导都是面露不悦,好在他们自恃身份,倒也不屑跟许岩计较。众人进了房间里,文修之站起身,笑脸相迎,他十分客气,笑容和蔼而温暖:“边局长,米局长,又见面了。各位领导,这么晚了,可是什么风劳动你们过来了?”

    警官们也是面露笑容,客气地说:“深夜叨扰,很不好意思。文局长,许少校,打扰了。”

    众人一通介绍之后,许岩才知道,那个国字脸、一脸正气的中年便装警官就是公安局的米副局长。对这位先生,许岩是闻名已久了,却是第一次得见,他不由多看了对方几眼。

    众位警官里面,明显是米副局长是带头的,他打了个哈哈,声音宽宏而洪亮,很有感染力:“文局长,深夜叨扰,实在不好意思。但我们得到消息,说北城分局高良派出所出警的几名干警可能跟你们情报部发生点误会,被你们的人带走了。我们过来,就是想了解一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吗?”

    文修之恍然地“哦”了一声,像是他真的这时候才知道对方的来意。他连连点头,殷勤地说:“原来是这件事啊。米局长,这事,我还真了解一点。是这样的,今晚大概九点半到十点钟之间。我们中央七号专案组的成员许岩少校正在宾馆休息,突然遭到了你们北城分局高良所的五名警察的暴力袭击,要把许少校绑架走。。。”

    听文修之的用词十分刺耳,用上了“暴力袭击”、“绑架”这种词。几名警官都是微微蹙眉,面露不悦,但在场的都是有一定级别的官员,颇有城府,没人打断他。

    “。。。许少校的身份特殊。他不但是我们四局的现役军官,七号专案组的成员,也是军委特殊人才名单上的人,他负责的一项机密调查项目十分重要,连中央首长都是在密切关注的,所以,对这件事我们十分重视,已把那几名警员请回我们局里问话了。我们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没想到。惊动了各位领导过来。。。呵呵,呵呵!”

    文修之打了两个“哈哈”,脸上笑吟吟的,仿佛真的很开心。

    与文修之略带夸张的欢快表演相比,公安局官员们的脸色就显得沉重了。米副局长蹙着眉看了一眼许岩,沉声说:“文局长,你这说法,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这位许少校。。。我看着年纪也不大,是你们情报部的现役少校,那也罢了。但你说他还能主持国家机密专案的调查,还是军委的特殊人才——这个,是不是有点夸张了些?许少校再能干,但在这年纪。只怕不会有那么大的成就吧?”

    米副局长此言一出,文修之嘴边已经露出了微笑——那是一种猎手看着猎物落网时候的得意笑容,他很诚恳地说:

    “米局长,这个事,您可能不是很了解。许岩少校年纪虽然小,但他可是——咳咳——这里都是我们公安系统的领导。说点涉密的事应该不要紧吧?

    许少校是国内f病毒狂化症处置方面首屈一指的专家,拥有特殊本领,对国家贡献巨大。就像我们前两天抓到的一级通缉要犯王中茂,这追捕方案就是许少校制订的,也是许少校亲手将那通缉要犯擒杀。可以说,在案件侦办中,许少校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他的神奇本领,我们的边局长和南城分局的齐局长都是亲眼见到的——两位领导,你们说说,我文修之刚刚说的,有没有吹牛说谎?”

    边副局长和齐斌局长对视一眼,都是面露苦笑。边副局长点点头:“文局长说的没错,许少校确实不是一般人。他的特殊本领,我们是亲眼看到的,堪称神技,文局长说许少校是专案组里的重要成员,这应该不会有错吧。”

    齐斌也点头,简单地说:“许少校确实是f病毒专案组成员,这是真的,没错。”

    两名局长此言一出,举座震惊。文修之对许岩再怎么吹捧,大家还可以当他是在为自己的属下吹牛,但边副局长和齐斌是公安系统的自己人,没理由帮着文修之一起撒谎的。

    米副局长又看了一眼许岩,他的笑容已是有些僵硬了——同样是违规执法,对着一个普通军人违规执法和对着一个有密级身份的国家专案调查人违规执法,这两者的性质可是大不相同的。许岩的身份一摆出来,米副局长就知道糟糕了,自己今天可是撞上铁板了!

    谁都没想到,这个看着年纪轻轻的小军官,竟有这么了不起的履历,搞不好,这“危及国家安全”的罪名,还真把自己给套进去了!

    但米副局长毕竟是久经宦海,惊讶之后,他迅速稳住了阵脚,沉声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文局长,您不说的话,我还真看不出来,原来小许同志竟这么了不起,为国家做了那么大的贡献。先前我们看着小许年纪小,还真是多有失礼了!”

    说着,米副局长站了起身,很认真地向许岩敬了一个礼,肃然道:“许少校,今晚我们的干警在执法过程中对您多有冲撞和得罪,真是很对不起了!作为他们的上级领导,在这里,我要对您表示郑重的道歉,请求您的原谅!请您放心,回去以后,我们一定按内部纪律条例,对那几个犯错警员进行处分。并勒令他们对你进行诚恳的赔礼道歉!”

    看着米副局长对自己这么认真地道歉,许岩真愣住了,他起身,给米副局长回了一个礼:“米局长。您客气了,不敢当的!”

    文修之看着他们,嘴角浮起了冷笑,他很客气地插口说:“哎,米局长您何必这么客气呢?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都知道。害群之马,哪里都有,京城公安局那么大的系统,上万警员呢,你们当领导的也没办法一个一个管教是不是?那么多的警察,中间出了几个败类,也怪不得你们,哪里用得着米局长亲自道歉?这是那些犯罪警员个人的问题,怪不到诸位领导头上,这个道理。我们还是懂的。

    米局长,您真的太严于律己。分明不是您的错,您也要责怪自己,您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这种勇于担当的高风亮节,我们都很钦佩,今后要多向您学习的。”

    文修之的这番话说完,在座众人都是脸色微变。能在公安系统这么高手如云、竞争激烈的单位当上领导的,哪个会是等闲之辈?虽然文修之说得很客气,一再为米局长唱赞歌。又是“高风亮节”,又是“严于律己”,但在座众人都是听出来,其实文修之这番话的重点还是只有两个:第一:你米局长的事归你米局长自己。那些犯事警察的事归他们自个,你米局长的道歉只能代表你自己,救不了他们;第二:文修之也是再次强调,那些犯事警察是‘害群之马’,他们的性质其实是“犯罪分子”,而不是米局长所说的“犯了错误”。

    米景的脸色微微一冷。他转向文修之,语气中带着一股寒气:“文局长说要向我学习,我是担当不起了。不过,我也有些疑惑了:文局长口口声声说我们的干警犯罪了,这个,我却是想不通了:他们到底犯什么罪了呢?”

    文修之也是哈哈一笑:“米局长这是在考我了,您是多年的老公安了,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起来了?涉嫌绑架和谋害现役军人,这就是他们的罪了。”

    “不会吧?文局长,你开我玩笑吧,我们的警员奉命出警,正常执行任务,怎么就变成绑架和谋害了呢?文局长,你这个说法,未免也太骇人听闻了吧。”

    “这个,自然是有根据的:当时,我们许少校已经出示了证件,明确了自己现役军官的身份,但贵局的干警并没有依法通知京城警备的纠察过来处理,而是企图用暴力手段想把许少校带离,还用枪威逼我们许少校,只是因为我们许少校极力克制,才没有发生流血事件。

    这种使用暴力企图将许少校从住处带走的行为,这是明显的暴力绑架行为,再加上贵局警员在其过程中不正当使用警枪的行为,我们认为,这几名警员对我们的许少校怀有极大恶意。鉴于许少校的敏感身份,我们认为,把这几名警员今天的行动和他们的用意给调查清楚,这是很有必要的。”

    米副局长摇头,他说:“文局长,虽然说现役军人的刑事案件管辖权限是在部队,但按照刑事诉讼法的有关规定,在一些特殊的紧急情况下,地方公安机关是可以扣押现役军人的。。。”

    文修之爽朗地笑起来了:“米副局长,你都知道,那只是特殊的紧急情况下的措施,但问题是,今天的情况,符合这种特殊紧急情况吗?

    我们的许少校,涉及重大的人命案子吗?没有,不过打一个巴掌的民事小纠纷而已!他有畏罪潜逃的迹象吗?没有,他照旧好好地在宾馆房间里休息——所以,米副局长你说的特殊情况下的紧急措施,那是不适用于今晚情形的。”

    米景微微蹙眉,关于许岩今晚的情形到底适不适用特殊情形下的紧急措施,那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要争起来,他有好多的理由,但问题是,这样的互相争吵,有什么意义呢?就像文修之说服不了自己,自己也说服不了文修之,双方僵持不下,最后那几个警察还被情报部扣着,如果他们说出些不利于自己的话,那时候,自己就很难堪了。

    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南城分局的齐斌副局长——今晚事件的发生地是在北城区。其实跟齐斌这个南城分局副局长毫无关系的,只是米景知道,齐斌跟文修之关系不错,俩人都是大院里一起长大的。今晚请齐斌过来,就是为了陷入僵局时候请他出来缓和气氛的。

    看到米景求助的目光,齐斌微微蹙眉——他其实是不愿意做这中间人的,米景跟文修之之间的矛盾,他并不想参合进去。但今晚的事。他实在是没办法推脱了——有五个警察被情报部抓了,这已不是米景个人的事了,这是关系整个京城公安系统脸面的公事。这种时候下,他若是不肯出手帮忙,那肯定会落个“不顾袍泽情谊”的坏名声,在上面的领导看来,对他的印象肯定好不到哪去的。所以,尽管他不愿意,还是不得不跟着过来了。

    齐斌干咳一声:“米局长,文局长。今晚的这个事到底该如何定性,到底是违规执法还是暴力绑架,我觉得吧,那是该留给律师和法官们去谈的事——现在,我们不谈这些,不谈这些法律上的事,我们就谈我们两家之间的交情。

    老文啊,我们京城公安局,跟你们情报部,可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了啊!这些年来。我们两家合作的案子,那可不是十件八件的事了吧?平时,你们四局有什么紧要案子,一个吩咐下来。我们京城公安系统什么时候不密切配合你们啊,要人出人,要枪出枪?

    就拿这次的王中茂案子来说,自然的,抓到王中茂,最大功劳肯定是你们的。你们主持了调查,许少校亲手杀了那怪物,但我们公安局在其中也是出力不少吧?为了搜查线索,我们的十六个分局、三百多个派出所全部出动,动用了几千警力,一条街一条巷地盘查摸排——虽然说你们四局的人很能干,但你们总不可能去充当户籍警去走完全市那么多的街道社区吧?我们的干警那么辛苦,咱们公安系统,就算没个功劳,那也总也得得个苦劳吧?

    我们——京城公安局和你们情报部——之间,就算因为工作上的疏忽,发生了什么误会,总有个商量的余地吧?就算真的是我们犯了错,大家就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地把这事情给处理了吗?”齐斌语重心长:“老文啊,打今后起,你又不是跟我们不见面了,是吧?”

    自打进屋以后,齐斌一直保持着沉默,但他一开口,那词锋却是异常地犀利,文修之竟有种无法招架的感觉,他苦涩地望了许岩一眼,给了许岩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然后,他苦笑着对齐斌翘起了大拇指:“齐老二,你的嘴皮子太厉害了,我拿你没办法。”

    齐斌笑笑,却是步步紧逼:“哪里啊。。。老文,今晚的事,你们可打算怎么处理呢?”

    文修之叹口气:“边局长,米局长,既然你们这么多领导过来了,那我还有什么话好说?这面子,那是一定要给的。这样吧,明早天亮之前,我们一定放人,行了吧?就按你说的,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我们简单问个话,如果确实没什么特别的事,那这件事,我们不立案,不记档,这样行了吗?”

    齐斌和公安局的几位领导都松了口气——能把冲突这样解决,那也可以算是圆满了。难得文修之这么给面子,当下,众人都说了一些感谢的话,感谢四局和文局长的支持。

    事情圆满解决,于是皆大欢喜,公安局的官员们纷纷纷纷告辞而去。米副局长踌躇了下,对同伴们说:“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跟文局长商量的。”

    在座众人都隐隐知道,因为文修之设局抓了南城丁三,米副局长跟文修之是隐隐有些矛盾,这时候米景自请单独留下,那多半就是要谈判了。这种事情,没人想参合进去,大家都是嘻嘻哈哈地装糊涂,一溜烟地走掉了。

    于是,客厅里就剩下文修之、米景和许岩三个人了。走了好多人,客厅里显得空荡荡的,异常安静,也没人说话,气氛一时间显得很尴尬。

    但很明显,文修之和米景二位都是定力很深的高手,我们的高级干部都是特殊材料制造的,他们的定力异常深厚,这点小事,他们是不会觉得尴尬的。

    许岩本以为,那帮无关的闲人走了,米景和文修之就该开始一五一十地开始谈判讲条件了,但很明显,他低估了咱们的领导的耐性和定力了,现在,米景和文修之仿佛是在比拼谁的“闭口禅“神功修炼得更高深一样,谁都不肯先开口说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节 摊牌

    米景坐在沙发上,低头抽烟,他一口接一口地闷抽,一口下去那香烟就下去了一大截,却是几乎不吐出来,那烟灰颤颤的长长的一条,看着都让人惊讶。

    文修之则是坐在靠近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他时而看着窗前的京城街景,时而又瞅着自己的手机,不时按着键盘,在跟人微信聊天,目光却是始终不看坐在沙发上的米景。

    这种沉默足足持续了三分钟,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压力,连坐在旁边的许岩都感觉很不舒服了,在座位上扭来扭去了,两位却还是照旧在那各忙各的——文修之看手机聊天,米景在抽烟,抽了一根又一根,房间里烟熏雾绕的,满是浓重的烟味道——看这两位的架势,好像他们能保持这个姿势直到天亮。

    许岩看着他们两位,实在是按捺不住了——你们二位要显摆定力,我不反对,但你们不要到我住处来显摆啊!再给你们这样较劲僵持下去,老子直到天亮也别想睡觉了!

    “咳咳,你们是不是有话要说?有什么要说的,就赶紧说了吧,你们占在这儿又不谈事,耽误时间啊,回头我还得睡觉哪。”

    许岩此言一出,两位都朝他望了过来——文修之倒没什么,他跟许岩一向是随便惯了,更过分的话都说过,这点话就不算什么了。倒是米景显得很惊讶,他不很明白,这人如何敢在文修之面前如此放肆?

    不过,也好在许岩插了一句话,僵持局面才算是有了结果。文修之和米景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他们像是第一次在房间里发现对方一般,都是在点头说:“是啊,是啊!时间不早了啊!”

    米景顺手把手上的烟给捻灭了,他望了一眼许岩,把探询的目光投向了文修之,说道:“您看,是不是让小许出去帮你买包烟。。。”

    文修之很干脆利索地摇头:“这个就不必了。岩老弟是我过命的兄弟,也是我家老爷子认的干儿子,我跟他,是不分彼此的,有什么事,当着他面说也是无妨的——其实,这件事,你要谈的事,我估计,该是跟岩老弟也有关系的,当着他面说,没问题的。”

    听文修之说许岩是文老认的干儿子,米景显然真的吓了一跳——他当然是知道文老的身份和地位的。

    既然文修之亲口说了,许岩是文老收的干儿子,这件事该不会有假了。这样的话,许岩文老干儿子的身份,那地位就不容小觑,按规矩,他都有资格与自己平起平坐了。

    米景脸上迅速堆起了笑容,他对着许岩点头致意:“真是没想到——小许啊,先前不知道,真是多有失礼了。其实,我跟你们文家,那也不是什么外人。文我的舅舅石南,在文哥手下工作,他可是一向很尊重文哥的。”

    “哦,是吧,”文修之淡淡笑道:“这个我倒没听大哥说起过,回头我要问问他去。”

    他也明白,米景这么说,其实就是暗示:他的舅舅是紧跟自家大哥文安然的,这么算起来,他其实也算跟文家是有不浅渊源。文修之虽然说没听过,但他心里却是信了七八成了——这种事,是不能随便开玩笑的。尤其是自己可以随时跟大哥对证的情况下,对方应该不敢撒这样的谎的。

    既然认过了身份,文修之的表情也缓和点了,他笑吟吟地捻起一根香烟,米景很凑趣地过来,文修之点点头,问道:“你说有事要跟我商量,不知是什么事呢?有什么事,我能效劳的呢?”

    米景连连摆手,把一双手摇得跟鸡爪疯似的,他连声说道:“文少,可不能这么说,千万不能这么说。我老米算什么东西,也敢让您为我效劳?呵呵,该是我为您服务的。

    不过,我这趟过来,确实有些事情,想要跟您沟通的。我觉得吧——当然,这是我的个人感觉,也许错了也不一定的——我觉得,您好像对我有些什么成见,这里面或许有些误会?

    我自己觉得吧,我一向对文家的几位都很尊敬的,凡是有能尽力的地方,我都是尽心尽力的——平时,凡是打的招呼,我都是不折不扣地执行的。

    我想,也许在什么地方,我有什么疏忽或者做得不对的地方,得罪了您,您觉得不满意的。。。所以,今晚我就冒昧上门来,请明示了:不知我是在哪里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惹您生气了?还请明示,我今后也好改正是不是?”

    文修之“呵呵”一笑,表情却是显得有些阴冷:“这么说,看来,今晚,你是要上门来兴师问罪,要跟我讨个说法了咯?”

    米景又吓了一跳,他的腰弯得更低了,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想。。。正确地说,我是来负荆请罪的,千万不要误会了!”

    米景已经把态度放得很低了,但看着,文修之可是并没有原谅他的意思。文修之冷冷一笑:“俗话说,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还不清楚吗,还需要我来提醒你?”

    米景一脸的苦相,他可怜巴巴地说:“我真的不知道。。。”

    “那就好吧。”文修之淡淡说:“我们就从今晚的事情说起:今晚的事情,你倒是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来着?”

    米景微微尴尬,但他还是沉住声气:“文这个,我刚刚已经解释过了,今晚的事情纯粹是一场误会。。。正常出勤,但和许少之间发生了一些误会和冲突,这个。。。不是什么大事吧?”

    “哈哈,误会?正常出勤?哈哈!”文修之昂头笑笑,然后,他笑容一敛,沉声道:“我不是干你们这行的,也不懂你们的规矩,但你倒是跟我解释下,不过打了一巴掌这样的小纠纷,什么时候变成了故意伤害案件,要抓人?你跟我说说,这几个,是谁叫来的?”

    文修之咄咄逼人,米景耷拉着脑袋,尴尬难言。

    他想解释,但在他开口前,文修之已厉声说道:“如果你还是不开诚布公,再打算再说这种废话,那我看——夜已经深了,大家都需要休息,您就请回吧!”

    米景一愣,然后,他颓然地苦笑:“好吧,我承认,今晚的事,确实是我的错。。。”

    “明知道许岩是我部下,我很奇怪,你那时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你是冲我来的吧!?”

    文修之冷笑着,眼睛死死地盯着米景,看他如何作答。

    在文修之的逼问之下,米景很明显地显出了踌躇和迟疑——本来,米景已经打定了主意,决计不能承认自己跟丁一家的往来;但刚刚,文修之的透露,给了他极大的打击:那许岩,居然是文老认的干儿子?

    那就麻烦了,要带走的那个人是文老的干儿子,那事情的性质就截然不同了,这就是自己跟文家之间的私人恩怨了!

    一瞬间,米景已经想得明白了,他知道了,今晚可算是自己的最后机会了!如果今晚,自己不能给文修之一个满意的答复,文家是决计不会放过自己的——文修之答应齐斌的,只是放过那几个,但可没说就此不报复自己了。甚至为了这件事,退隐已久的文老亲自出面,那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今晚,自己跟文修之开诚布公地沟通,取得谅解,自己说不定还有一条生路;但若是自己一直顽抗到底,真等到文老出面的话,那等待自己的,也就是等着被碾压成粉了!

    米景心思精明,马上想到了——其实到现在,坦不坦白,对自己已没什么区别了。就算自己顽抗到底不肯承认,可是到了文老的那个层次,人家已经不用跟你讲什么了,那已是自由心证的领域了,文老觉得你是故意跟文家过不去,那你就是故意跟文家过不去,那时候,自己就算想全身而退都难了,就等着卷包袱吧。

    想到这里,米景马上醒悟,他全身冷汗淋漓,低声说:“这件事,我要向你们做认真检讨的:今晚,丁泉找到我,给许少吃点苦头。因为我跟丁泉是老朋友了,他的面子,我不好推脱——我那时候也是糊涂了,也不知道,原来是文老认的干儿子,所以,就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了丁泉的要求,安排人过来找许少的麻烦。。。”

    文修之摇头,淡淡说:“只怕不只找麻烦这么简单吧?这件事,你是什么居心,你需要我说出来吗?”

    既然已经服软认输了,米景倒也爽快,他很痛快就承认了:“没错,丁泉跟我说了,我也是想帮朋友救人,也没想到——呃,反正这件事,我一念之差,确实做得差了,文少您要罚要打,我都认了!”

    文修之点点头——米景这么爽快地坦白了整个过程,这倒让文修之颇有几分意外。他他望向旁边的许岩,问道:“岩老弟,这件事牵涉到你,你是主要的受害者,你说说你的意见吧,看看要怎么处理才好?”

    许岩一愣,他微微沉吟——他肯老实坦白,许岩倒是对他没多大的恶感,他主要的反感还是集中在丁泉身上,他沉吟着说:“文哥,我没什么意见,这些事,我也不怎么懂,你做主就是了。不过,我看着这位米景的态度,还是蛮诚恳的。”

    听了许岩的话,米景向他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过去——现在,他可是知道许岩的分量了,他为自己求情——尽管是很委婉的那种求情,文修之总也要给点面子的。

    文修之微微沉吟,轻轻点头,然后,他问米景:“米景,你平时不怎么喜欢上网吧?”

    听了文修之的话,米景一愣——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说到上网了?虽然不明白,他还是很配合地答道:“文少,您说得是。上网是年轻人的玩意,我确实不怎么懂的。”

    “嗯,这就没错了,难怪米景你连今天的热门新闻你都没注意看到。。。我估计,米景你的部下也不敢跟你说这事吧。”

    他向米景招招手:“米景,你过来一下,看看这东西。”

    尽管文修之那伸手一招的动作显得很轻浮,但现在是形势比人强,米景也不敢跟他计较,而是乖乖快步过去了。文修之把自己的手机拿给他看,沉声说:“这是激浪网今天的头条视频,是路人街拍的。。。点击量已经超过三十万了,评论也有一千五百多条了。。。米景你先看了再说吧。”

    米景接过手机,看到那视频,他先愣了一下,望向文修之:“这个,是?”

    文修之淡淡说:“这是今天中午,我们拘捕丁帅的过程,被经过的群众拍下了视频。。。米景,你先看,看完了我们再说。”

    米景点点头,点开了那个视频。开始时候,他还是不动声色的,但看到丁三被擒拿以后的情节,米景的脸色就变了,先是变得苍白,继而变得通红。

    听着手机视频里传出来的丁三那嚣张的叫骂,米景的一张脸变得又白又红,十分精彩。这时候,他才终于明白,谈话时候,文修之那淡定的底气到底来自何方了——对方是真的有杀手锏,随时能要自己性命的!

    但现在看到这份视频,米景就知道,情况是完全不一样了。到时候,文家甚至都不要如何推动,适当的时候,文老爷子只要轻描淡写地说上一句:“这人最近好像在网上很出名啊?这个人,影响太恶劣了。”~~~~~~~~~~~~~~~~~~~~~~~~~~~~~~~~~~~~~~

第一百九十节 求情

    想到那可怕的后果,米景脸色发白。他抹了一把脸,感觉手上又湿又腻,全是汗水。递手机还给文修之的时候,他的手都在颤抖的。

    文修之淡淡地望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仿佛是在欣赏他的绝望和恐惧。

    米景额上冷汗淋淋,把头发都给沾湿了。他哀求地望着文修之,沙哑地说道:“文少,求求您,救我一次!只要你放过我,下半辈子,我做牛做马来报答你!”

    文修之笑笑:“米局长啊,你先前得罪我的岩老弟,又打算算计我,按理说,我不给你落井下石就算是好的——我却是为什么要救你呢?你给我个理由先?”

    米景一下子哽住了——是啊,文修之说得没错,对方为什么要救自己呢?自己先前和着丁司长合伙算计文修之,就算对方心胸开阔不记仇,这就算是最了不起了,怎么可能会对自己伸出援手?以德报怨,这可不是官场的规矩,官场上习惯的规矩可是一报还一报啊!

    犹豫了下,米景说:“文少,您放过我,下半辈子,我好好做事报答您!在京城公安里,我也算是老资格的了,在京城的黑白两道,我都认识不少人。有我在这边,你做什么事都方便不是?”

    文修之淡淡笑着,却是摇头:“我们文家,要在京城公安局里找人做事和帮忙,那还是难事吗?我们根本不缺人,相反的,你们倒是有很多人想着要跟上我们才是。”

    米景被哽了一下,想了一下,他又说:“文少,我认识一些朋友,他们手上有几单建筑工程,都是价值几个亿的大项目。如果文少你有朋友是干建筑这行的,我可以帮着联系,做成了,起码超过一个亿的利润——就算文少您图省事,不想操那个心而转包出去,起码也有三两千万的中介费了!”

    文修之淡淡笑笑:“我们文家不是富豪,但也不图这点钱——老爷子交代过我们,房地产行业的事,我们不能沾的,否则回去就家法侍候。如果我们肯碰这个,不知多少人要给我们干股,我们几兄妹都早成亿万富翁了,也不用等米局你了。”

    米景连连点头:“是是是,文老爷子高风亮节,委实让人钦佩啊!老一辈革命家的风范,真是让人望而弥止啊!”

    然后,他挤出了一张苦瓜脸,苦笑着说:“但是,文少,您不要钱也不图权,您的眼界实在太高了,我是个俗气的人,也就这点东西拿得出手了,您什么都不要,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办好了。要不,您给我指点一条明路,可好?”

    文修之哈哈一笑,他指着许岩说道:“米局长啊,你算是说对了——我不图钱也不图权,我图的是什么?我图的就是个面子!现在,我文修之的干弟弟,在京城被人欺负了,他的女朋友被人调戏了,甚至连我自己都挨打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好?”

    一瞬间,米景就迅速领悟了文修之的意思,他挺起身来,斩钉截铁地嚷道:“文少,就该好好收拾他们了!

    姓丁的那家人,全都不是好东西!那个小崽子丁帅就不说了,整天的胡作非为、欺男霸女,吸毒养娼,无恶不作,整个就是一个五毒俱全的黑社会头目,我们南城分局那边早有很多关于他的举报资料了!

    文少,我觉得,您抓了那个小崽子丁帅,那真是大快人心的好事,不少群众都为此拍手称快的,但我觉得,您做的这还不够,还得要除恶务尽啊!

    丁帅之所以能这样作恶多端,完全是倚靠了他老爸丁泉!他老爹丁泉,是经济部的副司长,他的级别不高,但权利却是很大,掌握着很多重大项目的审批权。

    我可是亲眼看到过的,在他办公室里,那些地方上来跑项目的市长啊市高官啊,往往连凳子都弄不到一张,只能站着跟他说话。丁泉在经手很多项目时候吃拿卡要,索贿受贿,情节非常恶劣,给国家造成了巨大损失,这些情况我都是很清楚的。。。”

    文修之问道:“很清楚?你怎么知道的?你们公安局,难道还管行贿受贿这单的事吗?这该是纪委和检察院管的吧?”

    饶是米景久经宦海脸皮奇厚,但被文修之这么问了一句,他还是忍不住脸色发红,他低声解释说:“有些项目,地方上的领导是找到我,托我去跟丁泉沟通的,很多条件,他们都是通过我来谈妥的。。。虽然我不直接参与,但内情也是知道一些的。”

    文修之淡淡一笑——看米景那期期艾艾的表情,他就猜到了,米景介绍的这些项目,他介入的程度恐怕不会只是“介绍一下”。不过,文修之也不打算揭穿他,他淡淡说道:“哦,米局长,你说的都是哪些项目啊?”

    米景迟疑了下,他看看许岩,他走近来凑近了文修之的耳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句话,他说得很小声,饶是许岩耳力过人,也只隐约听到几个零碎的词:“。。。武北省的。。。石化项目。。。改造二期。。。安西的。。。废旧回收环保发电。。。还有冶金矿冶炼项目。。。煤炭国企。。。这些年,光是我介绍的项目,丁泉起码就。。。”

    文修之看着米景,目光闪烁,神情里也看不出是喜是怒。米景不敢与文修之的目光对视,他盯着自己的脚尖,屏住呼吸,神情紧张,心下忐忑。

    过了好一阵,米景才听到文修之清晰的声音:“米局长,如果要让你去揭发丁泉的犯罪事实,你敢不敢?”

    米景身躯微微一震——尽管早有预感了,但亲耳听到文修之这么吩咐,他还是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米景当然知道,要揭发丁泉的贪污受贿事实,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自己也身卷其中。如果自己真的要去纪委反映丁泉的问题,那得罪的可不是丁泉一个人——这案子闹起来,不知会有多少人涉案,还有地方上那些托自己找丁泉疏通办事的官员——这可不是一个两个人的问题了。到时候,这些人,他们可要把自己给恨死了。

    但他也知道,如果不照文修之的话去做,自己根本就过不了关。丁泉不死的话,自己就得死。必须要干掉丁泉,这就是自己要投靠文家所必须要付出的投名状了。答应文修之,自己去揭发丁泉,傍上了文家,自己还有一条活路,说不定还能就此柳暗花明有新的发展;若是不答应的话,就凭丁帅那个当街喊话的录像视频,只怕自己马上就要粉身碎骨了。

    米景闭上了眼睛,他在心里喃喃说:“老丁,你可不要怪我无情无义了——都怪你,没管教好你那兔崽子,当街这么众目睽睽之下乱叫,害得我险些完蛋了。。。没办法,就怪你自己自己找死招惹了文家,还险些害死了我——是你先连累我的,我只是自救罢了!”

    米景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是下了决心,他咬咬牙,认真地说:“没问题!文少,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行,那么,米局长,今晚回去,你立即写一份检举丁泉的材料出来,明天上班之后,你交给我,时间上足够了吧?”

    米景很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这材料,我今晚就整理,还有相关的证据,我都交给您!但是。。。”他犹豫了下:“文少,这些项目,我在中间也有份介绍和参与的,该不会追究我的责任的吧?”

    文修之摇摇头:“米局长,亏你还是个公安局长呢——抗拒从严坦白从宽的道理,你就一点不记得了?我们的政策,一向是只诛首恶,胁从不问;而对那些幡然醒悟,悔过自新又有立功表现的被胁从人员,组织上是不会多加追究的,这个,你尽可放心好了。”

    得了文修之的这句话,米景才算放下心来——他当然知道,政府确实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但自己能不能享受这政策,能从宽到什么地步,这还是要看文家准备拉自己到什么地步了。该判三年的只判一年,那也是从宽,但对自己来说,这个“从宽”就是毫无意义了,自己豁出身家性命去揭发丁泉,是为了自救逃生,可不是为了陪他一起坐牢的。

    接下来,米景还陪着文修之聊了好一阵,这时候,文修之也放下了那张时常冷笑的面孔,和煦可亲地与米景谈了好一阵,安抚他紧张又忐忑的心情。俩人聊了半个多小时,米景才终于告辞而去,文修之送他一直送到了门口:“米局好走,我就不送了。”

    米景点头哈腰:“不敢当,文少您请留步,留步!”

    送走了米景,文修之回到房间里,坐回许岩跟前——在文修之和米景的整个谈话过程中,许岩一直没出声,只是担当了背景的角色,安静地倾听。

    望着许岩,文修之问道:“怎么样,刚刚的,你都听了,岩老弟,你可有些什么感想?”

    许岩叹了口气,他摇着说:“经了今晚的事情,听了你们的话,我只是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还是不要从政了,我根本就不是那块料。”

    文修之哑然失笑,他笑道:“是不是觉得,我们这样赤裸裸地谈利益,这样勾心斗角的,很是触目惊心,很肮脏,你看不下去?”

    许岩想了一下,承认道:“确实有些不很习惯,不过倒不是很难接受。我一个从国外留学回来的老师告诉我,世界上的一切事物运行和发展都有它应有的规则,事情既然是这样的,那就必然存在导致它会成为这样子的客观原因。

    我们喜欢也好,厌恶也好,这个客观原因不会随我们的意愿而更改,于是——事情既然是这样的,那就不会是别的样子。”

    听许岩这么说,文修之微微蹙眉,他想了好一阵,才缓缓点头:“事情既然是这样,就不会是别的样子?你说得好像很高深,不过,倒是有点意思来着。你的那个老师,倒是蛮有意思的人。”

    许岩嘻嘻一笑,他不好意思告诉文修之,这个从国外回来的老师,就是抢了他初恋对象的情敌,司徒笑。

    “文哥,这样的话,你打算要怎么对付经济部的丁。。。什么了?”

    “丁泉。”文修之帮着许岩说出了那名字,他望着许岩,淡淡地说:“要怎么对付他,这就要看兄弟你了——对丁三,你觉得,要不要收拾他呢?”

    许岩点头,想到丁三当着自己面来抢自己女朋友的那嚣张嘴脸,他就从心底里泛出了恨意,他咬着牙说:“该收拾他!这种人,实在太可恶了!”

    “既然要收拾了丁三,那丁泉,我们就不能放过了。”

    文修之严肃地说道:“老弟,这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个事:我们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了!对于丁三这种人物,我们要么不管他,由得他去了,要不然,我们就把事情给做彻底了——不但要把那小的给弄进去,他的老爹,我们也不要放过。不然的话,丁泉怀恨我们,他又在这种关键部门上,将来说不定会找到机会来报复我们。。。”

    “报复?”许岩诧异道:“文哥,您下个月马上就能晋升将军了,文大哥也是省高官,更不要说还有文老爷子这样的泰山北斗坐镇着,丁泉不过是个副司长,他有什么能力报复呢?”

    文修之淡淡笑道:“老爷子经常教训我们:不要轻视任何人,尤其是那些对我们仇恨入骨的敌人。仇恨会让人失去理智,能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

    按照官场的正常规矩,丁泉这一家,那肯定是不能跟我们比的,他也拿我们家没办法的——不过呢,怀恨在心的人,他们能做出的事,就不是我们正常人能想象的。如果按照正常的渠道无法报复我们的话——”

    文修之停顿了下,他冷笑道:“这些年来,官场上买凶杀人的事,我们又不是没见过!既然结下了死仇,我们就不会手下留情,留下那条毒蛇窥视着我们!”

    许岩颌首点头赞同,但在他的心里,却是微微泛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就为了跟自己在路上一场偶然的邂逅,就为了一场争吵,那位很有官威和气度的丁司长一家,就要面临家破人亡的惨剧了。不但他的儿子要被坐牢,他本人的仕途也要被中断,他本人——甚至连他老婆都要一起——要面临牢狱之灾。

    为了自己,现在眼看有一家人就要家破人亡?

    许岩心里泛起了一丝不安:自己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了呢?

    心里转着这个念头,许岩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异色,却是给文修之给看出来了,他笑笑,问许岩:“岩老弟,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做得有点过分?是不是觉得,心里有点不安,觉得太残忍了?”

    许岩也没隐瞒,他很痛快地承认了:“对,文哥,我知道你说的是有道理的,但好像又有点过分。。。为了我惹出这么多麻烦来,我觉得很过意不去。”

    “过分?”文修之哈哈一笑:“老弟,你不妨假设下,倘若丁三撞到的不是你,倘若这件事没有我们插手介入,他碰到的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只是一对普通的大学生情侣——你不妨好好想想,这事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哈哈,过分?老弟,你真是太善良了啊!”

    双方聊了一阵,文修之看看手表,告辞走人了,许岩送他一直送到了电梯口,然后,他回到房间里,还没等许岩在沙发上坐稳呢,只听“砰砰砰”的声响,房间的外门又响起了敲门声,许岩只当是文修之回转来要找自己呢,他快步走过去开了门。然后,他呆住了:出现在自己房门口的,却正是经济部的丁司长和他的老婆。

    呆滞了足足好几秒,许岩才反应过来,他冷冷道:“你们来干什么?”——同时,他探头出去往外面的走廊望了几眼,却看到走廊里再无旁人,丁司长并没带其他随从过来。

    看到许岩摆出一副冷淡的架势,丁司长低声“哼”了一声,倒是他的老婆陆琴还懂些礼貌,挤出笑容来说:“这个,许少校,这么深夜,打扰您了。请问,能耽误您一点时间吗?能让我们进去谈一下吗?”

    “我快睡觉了,没精神谈了,你们先回去吧。”说着,许岩作势要关门,但那中年妇人却是抢着一步跨进来挡住门口,她哀声道:“许少校,一会,就一会而已!我们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真的!求求你了,给我们一个机会谈下吧!”

    看着眼前的中年妇人,看着她哀求的脸,看着她眼角的鱼尾纹,许岩却是莫名想起远方的母亲,他心下一软,心下暗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刚刚在楼下时候呢,若是这对夫妇表现得有礼貌而不是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势,那自己也会给他们一个攀谈机会的,那今晚接下来的很多事,说不定都不会发生;丁泉接下来的倒霉命运,说不定都是可以避免的。”

第一百九十一节 恶心

    readx;许岩用身体挡住了房间的门,他沉声道:“丁司长,这位女士,我觉得,没什么必要好谈的。如果二位是为我打人的事,刚刚警察已经来过了,有什么事,我们走司法程序处理就是了,没必要私下谈什么了。”

    丁泉和他夫人陆琴对视了一眼,都是困惑不解——对今晚所发生的事情,他们并不清楚。先前,他们打了个电话给在市公安局担任副局长的老朋友米景求助,然后米景叮嘱丁泉,赶紧把那被打的秘书送到医院去,开个验伤证明,这样公安局才好进行接下来的操作。

    丁泉依言而行,赶紧把他的随从杨明送去医院——因为他没留在宾馆,所以他也没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也没看到警员被军人带走的场景。

    丁泉一直等着,等着米景跟他说相关的事情进展,没想到等来等去等到快十二点了,他都没等来米景的电话。终于,他实在忍不住了,打电话给米景,结果对方不接电话,他再打电话过去时候,电话里的应答却是“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了。

    联系不上米景,丁泉顿时紧张起来——他是知道的,“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的应答,一般都是对方把自己电话加入黑名单屏蔽的后果——这种事,他自己也是经常干的,以应对那些求托自己办事的人。现在,米景突然对自己来了这么一手,这让丁泉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

    既然联系米景联系不上,丁泉就只有另找其他出路了。在他老婆的劝说下,他终于还是决定,豁出面子来再来找许岩接触,想到,对方依然是抱着这么冷淡的态度,将自己拒之千里之外。

    听到许岩拒绝答复,丁泉心下愤怒——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一个小小的少校。居然也敢在自己面前摆架子说什么“没什么好谈的”!要知道,面对地方上来跑项目的官员,哪怕是副省级的官员对着自己也是要客客气气的,他哪受得了毛头小伙子的这个气!

    丁泉眉头微蹙。他沉声道:“小伙子,我年纪比你大,不妨说你两句:你不要这样得理不饶人,得饶人处还得饶人的!要知道,人的一辈子很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定什么时候,你还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呢?这件事,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你也不要把事情做绝了,留个情面,大家以后好相见,这不好吗?”

    丁司长在单位打惯了官腔训人,虽然是求饶服软的话,但他说起这番话来依旧是雄赳赳气昂昂。气势十足,让不明真相的外人听起来还以为他已经大获全胜了呢!

    听得丁司长这么说,许岩又好奇又是好笑——对方还不清楚情况,这时候还敢这样气势汹汹地对许岩虚口恫吓——倘若不是在文修之那边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知道米景已是时日无多了,许岩说不定还真要被他给唬住了。

    但现在,既然心里已经有了底,许岩自然不在乎他了,他笑吟吟地问:“丁司长教育得真好,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句话说得真是好。只是,这么好的话语,丁司长怎么没跟府上的公子说说?令公子前两天当街拦截我女朋友时候,他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

    令公子当时怎么说的?呃。我想想——哦,令公子那时候,可是很豪气地跟我说:‘你留个字号出来,不管你是谁的人,反正,你这妞。我是要定了!’他可是当面扬言就要抢我的女朋友走;今天令公子还当街拦截我,要非礼我女朋友,连出来劝阻的文局长都挨令公子打了——令公子怎么就不懂,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么可贵的道理啊?”

    丁泉和老婆对视一眼,双方都是无言以答——丁帅在外面的调皮和嚣张,这事情,他俩也是知道的,不过出于溺爱,他们夫妻也没怎么用心管过他,反正有他们夫妇俩的面子和一个市公安局副局长的朋友,自家的小孩也吃不了什么亏。至于别人家的小孩会被他们家的小孩如何欺负如何糟蹋,丁司长夫妇就漠不关心了——别人家的孩子死不完的,除非丁帅去杀人放火,其他的事情他们也顶得住——闹出事来,无非就是赔点钱。那些普通老百姓的受害者,拿什么跟经济部的司长去斗?

    没想到的是,这次,自家的小孩撞上了文家,这可是麻烦了!

    丁泉心下叫苦:儿子你这傻瓜,满街的妹子不去招惹,却偏偏抢许岩的,难怪人家对你怨恨这么大了,这就算不是夺妻之恨也差不到哪去了!

    若是寻常人家的女朋友,自家小孩抢了也就抢了,儿子多玩两个女人,丁泉和陆琴都不会在意的,但问题是,这女孩的男朋友是文修之的铁哥们啊!

    丁泉无言以对,陆琴尴尬地干笑:“这个,我想,小丁他也是闹着玩,他就是喜欢吹吹牛。。。不可能真那么乱来的。”

    许岩也笑:“呵呵,这可真是巧了,我也很喜欢‘开玩笑’——我们的文局长也是个‘开玩笑’的高手,他懂得很多各种各样的玩笑,到时候我们会找丁三好好闹着玩的。”

    听得许岩隐含威胁的说法,丁泉和夫人脸色微变,陆琴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她颤声道:“就算小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难道你们就不能原谅他一次吗?要知道,小帅的年纪还小,他还不懂事啊。。。”

    听得这话,许岩更加地冷笑了,他问:“请问这位女士,令公子小帅,他今年贵庚啊?”

    “啊,小帅还小,今年连三十都没到。。。他现在还不懂事,许少校,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计较啊。”

    许岩点点头:“我今年还没到二十岁呢——论起年纪,该是我更小吧?令公子还是非要跟我一般见识?这位女士,你们只准令公子跟别人一般见识,却不许人家跟令公子一般见识,这好像不是很妥吧?”

    简单的一句话,许岩说得绕来绕去,丁泉夫妇目瞪口呆,无语以对。

    说理说不过,求情又没那交情。陆琴委实无计可施了,她哀求地望向了自己的丈夫。丁泉干咳一声:“咳咳,好吧,许少校。我们不是上门来找你吵架的,我们是来赔礼道歉的。。。”

    许岩笑吟吟地打断他:“丁司长这气势——我怎么觉得像是我在赔礼道歉啊?”

    丁泉面色微红,他装着没听见许岩的话,继续沉声说:“许少校,或许。我们家小帅与你先前有些误会,都是年轻人嘛,谁错谁对现在也说不清楚了,但不管怎么样吧,事情既然发生了,那也没别的办法了,我们总不能改变过去了,现在要紧的是如何解决这问题,让大家都能得到好处。。。”

    “等下!”许岩越听越是不对劲,他说:“等下。丁司长!老实说,对如何解决这问题,我真的没兴趣,我要的只是一个公道。既然你说这事的对错已经搞不清楚了,那我们之间也没必要继续谈下去了。。。就这样,大家都晚安吧。”

    说着,许岩要用力关门,丁司长赶紧上前一步,伸手挡住了门口,他苦苦用力撑着门。喊道:“等下,等下,许少校。。。你等一下,我们再谈谈。再谈一下。。。”

    许岩放缓了力气,他苦笑道:“丁司长,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是非观念存在很大的差距,即使再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意义了——再谈下去的话,大家说不定越来越激动。搞不好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为了你也为了我,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

    丁司长瞪大了眼睛,他瞅着许岩,激动地沉声道:“许少校,你不要说那些虚的东西,你到底要什么样才肯放过我家小孩,你跟我说就是了!

    不就是调戏了下你女朋友吗?我们赔钱还不行吗?你给我开个价,我给你!五十万够不够?不够的话,那就一百万!只要你出声,我丁泉就是砸锅卖铁,把房子车子都卖了也会给你凑够——只要你一句话,给我开个价吧!”

    许岩一晒——刚刚米景和文修之说话的时候,许岩也在场的,对于丁司长的底细,他也是清楚的。光是经过米景的手,这位丁司长就捞了偌大的好处,要拿一百万出来,哪至于要砸锅卖铁卖房子的地步?

    想到这里,许岩不由暗暗警惕:眼前丁司长那愤怒的表情,搞不好是装出来的?

    如果不是的话,丁司长的自制力就太强了,即使在愤怒之中,他也要极力表现他的廉洁,可见这种掩饰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了。

    冷静,克制,又极能演戏,这样一个拥有极强内在控制力的敌人,那是很可怕的。许岩隐隐明白,文修之为什么要把他们斩尽杀绝,毫不留情。

    他淡淡说道:“丁司长,你还是没听明白我的话,我要的不是钱,我要的是公道!”

    丁司长很激动地盯着他:“许少校,你我都是明白人,要说公道,这世上有很多样的公道,以命偿命,那是公道;以钱偿命,那也是公道!虽然我家小孩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你,但这件事里,你并没有什么损失,不要说死伤了,你连一根毫毛都没掉。现在,我们已经愿意拿钱来补偿你了,你还要如何呢?什么公道,不就是钱多钱少罢了!”

    对方话里,隐隐暗示着许岩仗势欺人,许岩却也是恼火了,他喝道:“丁司长,你家小孩到底干了些什么事,你这个做父母的,到底知不知道?”

    丁泉一愣,随即,他无所谓地说:“无非就是些年青人之间的意气冲突嘛。。。我知道,小帅对你的女朋友不礼貌,难怪少校你生气,这种心情我们能理解,但说来说去,年青男孩子,见到漂亮的女生就想认识,这也是人之常情——好吧,就算许少校你这当男朋友的不高兴,你让他走就是了,你也不要公报私仇把人送进监狱里吧!?年轻人,你的气量要放宽广一点,心胸不要那么狭窄嘛!”

    听丁司长还在强词夺理、轻描淡写,许岩怒极反笑了,他还记得丁三那时候的嚣张脸孔和言论——“兄弟,你留个字号出来,不管你是谁的人,反正,你这妞,我是要定了!”

    这样欺男霸女的恶棍行径,在这位丁司长嘴里,却是轻描淡写地说是只是“见到漂亮女生想认识”,他反而倒是指责许岩不该公报私仇把丁三给送进监狱里!

    许岩冷下了脸,他想起了文修之的提问:倘若那天,丁三碰到的人不是自己,不是自己这四局军官还有着文家大腿可傍的牛人,假若,丁三碰到的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大学男生和他漂亮的女朋友,那么,接下来,事情的发展会是怎样的呢?

    许岩眼冒怒火——事情接下来的发展,绝对会是那男生被丁三叫来的流氓同伙揍了一顿,躺在街道奄奄一息,而他的女朋友被强行带走吧?也许路人会报警,但对有着公安局副局长做“叔叔”的丁三来说,估计出警的警察也只会敷衍地把事情做一份笔录,然后往哪个抽屉底下一塞,从此就再无下文了。

    两个憧憬未来、风华正茂的年轻情侣,他们一生的幸福就这样被这个人渣给毁掉了!

    在文修之和许岩这样的实权派面前,丁三这种地痞只是蝼蚁一般被碾压的渣宰角色,不值一提。可是,对那些平凡过日子的老百姓,这种恶棍却能轻易践踏和伤害他们——倘若自己只是个普通老百姓,碰到丁三,自己能怎么办?

    对这位颠倒是非、逆转黑白的丁司长,许岩充满了反感——连跟对方说多一句话,他都觉得恶心。他想把对方赶走,但问题是,对方这样死皮赖脸地趴着自己的门,许岩却是连赶都赶不走他。

    文修之冷冷说:“丁司长,你以为金钱能补偿世上所有的东西,但抱歉,还是有些东西,你是买不到的。”

    “许少校,那你说,你自己想要的公道,那是什么?”

    “很简单: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就是我要的公道!”

    许岩冷冷说:“丁司长,抱歉,我说过了,我们的意见分歧太大了,我认为,令公子做的孽,还是由他自己亲身来偿还好了。虽然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但我还是要说:谁种下的因,谁就得那个果。如果做了错事,拿钱来赎就可以摆平的话——那我们国家还要警察和监狱干什么?令公子,他得到这个下场,那就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在监狱里面受点教育,对他今后还是有点好处的。好了,丁司长,我也累了,不想再说了,我们就此晚安别过了吧!”

    看着许岩说完要打发人走了,丁司长也急了,他顶住了房门,喊道:“两百万!许少校,两百万,只要你帮我到文局长那边去说情,不管事成不成,两百万都是你的!两百万,只要你一句话,只要你当我们的面打个电话,那就够了,我们立即给钱!”

    许岩冷冷一笑,看到许岩的笑容,丁司长隐隐觉得不妙,他赶紧顶住门不让许岩关上,但也不知怎么回事,一阵无可抵御的巨力涌了过来,把他整个人推了出去,一直推到了走廊上。只听“砰”的一声响,客房的门猛烈地在他面前关上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节 约会

    readx;丁司长用力又拍了几次门,却是始终不得开门,他这才死了心,悻悻地离开,一边走一边喃喃地骂道:“看不出来,这小子瘦巴巴的,倒是蛮有力气的。。。该死的,这小鬼头牛逼死了,要换了我年青时候,非揍死他不可!”

    他的老婆陆琴跟在丁司长身边,她有点怯生生的,她说:“老丁,你们刚刚谈的,我都听了。。。但我觉得,你跟那个许少校谈的好像不是一回事。。。”

    丁泉一愣,他望向自己的老婆:“阿琴,你怎么这样说呢?我刚刚确实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我都答应给他三百万了,他还不满足,那你说我要怎么办呢?”

    “但是老丁。。。”

    “嘘!你先不要说!”

    说到这里,丁泉左右张望,看着没有碍眼的人,他才压低了声量,低声说:“不能给得再多了!为了小帅,我们能给姓许的四百万甚至五百万——没错,我们有这个能力,但问题是,我们能给吗?要知道,那小鬼可是文修之的人,如果让文修之知道,我们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百万来,姓文可是比鬼还精明,比狼还狠的人,他能不猜出点东西来?到时候,他可是马上会像狼一样扑过来,到时候,不但小帅出不来,只怕我们一家都得进去团聚了!”

    陆琴面色发白,她紧张地望了望四周,也是压低了声量:“老丁,我倒不是说该给他更多的钱。。。我只是觉得,你跟他谈话的方式,好像不对。”

    丁泉蹙眉:“怎么不对了?”

    “我瞅着,那个许少校,他虽然傲了点,但他倒不像不讲理的人,一开始,他的态度倒还不是很差,他还是肯跟我们说话的。。。那时候我恳求他的时候。他好像也显出了一点动摇来,好像不是不能商量的——我觉得,他就是年青人心性,受了委屈。就想出一口恶气报复,如果我们认输服软,好好跟他赔礼道歉,让他出了这口气,我们再赔钱。他说不定也能放过小帅了。

    但我还在那边跟他好声好气地说呢,老丁你就猛地过来插话,张口就是给他钱打发他。。。我瞅着,他就有点不高兴了,脸色就不对了。。。就是一句话说得不对,你们俩就在那顶上了,打那开始,许少校脸色越来越是不对,越来越生气了——我看着,他就是要个公道。你却老跟他说钱的事情,他可能以为你是在侮辱他了。到后来,你们两个吵了起来。。。那时候就更没法说了。”

    听老婆这么说,丁司长心下微微一沉——他不是笨人,只是那时当局者迷没有发现,现在被老婆提醒了,回头一看,事情还真是这样,自己老婆跟对方好声好气地哀求,那位许少校还是礼貌地对自己夫妻的。但等自己上去主导谈话之后,双方谈话的气氛越来越差,最后自己被逐出了门外——也不知道宾馆有没有视频监控,刚刚自己被狼狈推出门外的狼狈样子被人看到没有?

    这时候。丁司长已在隐隐后悔了——好像真是自己太粗鲁,急功近利,把事情给办砸了。

    但出于一家之主的尊严,丁泉也不好对老婆认错,他还在嘴硬地死撑着说:“妇人之见!阿琴,我告诉你。我见的人多了,人都是这样的,嘴上说得好听,这个道理那个道理,其实说来说去,心里想的还不都是钱!

    我就不信,世上真有钱买不动的人!姓许不肯松口,估计要么是嫌钱少,要么就是刚刚把话说得太高,他脸皮薄性子傲,不好意思改口罢了。我就不信了,我们把钱送到他家门口了,他还不肯要?”

    ~~~~~~~~~~~~~~~~~~~~~~~~~

    丁司长跟他老婆的商量,许岩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头疼的是另一个问题:今晚,自己的经历颇为丰富了,可这些东西,都让在卧室的朱佑香给听的清清楚楚——许岩扪心自问,今晚发生在这里的事情,这些勾心斗角、利益交换、叛友求生,这些都不是什么正能量好见人的东西。

    倘若朱佑香是个普通女孩子,许岩倒还不在乎——大不了就当是让她早点接触这社会的阴暗面,也好明白人性,增加一点人生经验吧。可问题是,朱佑香是个来自异界的少女,让她接触这些东西,好像就等于把地球人类最阴暗的一面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异界人面前,这让许岩很不舒服。

    许岩敲响了朱佑香房间的门,一阵之后,朱佑香过来开门了,她散了头发,褪去了现代人衣装而是穿着宽松的袍服,妆容如洗,她惊讶地问许岩:“这么晚了,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轩芸,呃,这个啊,今晚的事,确实有点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朱佑香睁大了眼睛,显得颇为惊讶:“今晚的事?哦,公子说今晚那些官差的事吧?公子为何要觉得难为情呢?吾又为何要见笑呢?”

    朱佑香这样反问,许岩倒是愣住了,他反问道:“轩芸,今晚,你听到了从头到尾的那些事,你难道就不觉得,我们地球人这些尔虞我诈很是。。。”许岩本来想说“肮脏、厌恶”的,但他还是改口说:“让人难以接受吗?”

    朱佑香歉意地笑了,她摇头说:“抱歉,公子,说起来,该说不好意思的是吾——今晚,您在接待外人的时候,吾在里屋也没闲着,在研究着传送光门法阵的架构,对外面的事并不留心。。。既然他们并没有携带枪械凶器,也没有强大到足以威胁到公子的强者存在,所以,吾对这些来客也不甚在意了——怎么,公子您跟他们商议的事情,很重要吗?”

    “啊,轩芸,今晚我们在外面吵那么大声,你就一点都没听吗?”

    朱佑香摇摇头:“吾在专心研究传送光门法阵,无法分心。。。公子,有很重要的事吗?”

    知道朱佑香并没有留意到自己跟官员们对话,许岩顿时松了口气,继而又有点好笑——这该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吧?估计在朱佑香眼里。除了自己等少数几个人外,无论对方是何等的高官显爵,地球上的凡俗人在她眼里就跟蝼蚁差不多——谁会有兴趣蹲在那里听一群蚂蚁在商量什么事?自己还杞人忧天地担心如何向朱佑香解释官场的规则呢,没想到压根就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了。

    “哦。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既然你没听到,那就算了。。。夜深了,早点休息吧。”许岩冲朱佑香打个招呼,正待离开。忽然又停住了脚步:“对了,轩芸,你方才说,今晚你在研究什么传送法阵?那是什么东西?”

    听许岩这样问,朱佑香脸色一黯,她回避了许岩的目光,含糊道:“传送光门法阵。。。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只是吾私人比较感兴趣罢了。”

    见朱佑香含糊其词,知道她不想再说这个问题,许岩识趣地转换了话题。他点头道:“这样的话——轩芸,明天的话,你有什么事吗?”

    “吾?吾有空暇,公子意欲如何呢?”

    “倒也不是什么正经事,只是我想着,来了一趟京城,一直都在忙公务,也没歇过。听说京城有很多风景名胜的,还有不少好吃的。。。难得明天没什么正经事,我们两个一起闲逛走走如何呢?”

    朱佑香也没在意。她说:“吾与公子都不是本地人,要游览京城的话,公子最好有个本地人带路带路才好——公子是打算邀请文先生还是那位黄小姐作导游呢?”

    许岩忽然有些扭捏起来,他低下头来。不敢正视朱佑香,声音越来越低:“这个,文先生公务繁忙,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我的意思是,就我们两个去好了,也不要情报部安排的司机了。就我们两个去玩就好了。。。嗯,就是这样了!”

    听了许岩的邀请,朱佑香惊讶地望着他,在她明亮的目光注视下,许岩局促不安,连手都不知往哪里放了,低头看着地上的毛毯,脸色发红。

    过了好一阵,许岩才听到,自己的头顶传来了朱佑香柔和的声音:“公子,您这样。。。是否就是电视上的约会邀请吗?”

    许岩大囧——朱佑香你这家伙,真是一点都不委婉不温柔!这种男女间勾结的暧昧情缘,怎么能说透的呢?许岩面红耳赤,他语无伦次:“呃,这个嘛,怎么说呢。。。呃,算是约会吧!嗯,轩芸,你要是没空,那就算了,我明白的,对不起,是我冒昧了。。。”

    看着许岩困窘的样子,朱佑香“噗嗤”地笑了出来,她的鼻子好看地皱了起来,明亮的双眸笑吟吟的:“公子的约会邀请,看来好像是没什么诚意呢,刚发出来又要收回了吗?”

    朱佑香微微蹲身,行了个屈膝礼,仪态万千,动人而美丽,她温柔地说:“吾很高兴受到邀约,能陪伴公子出游,亦是吾的荣幸。吾明天便悉听公子安排了!”

    “啊!”听到朱佑香答应了要求,许岩喜出望外,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看到他发呆的样子,朱佑香“噗嗤”笑了,她正色道:“公子,倘若再无他事,吾等便休息了吧。晚安~”

    “嗯,晚安,晚安!”

    许岩还处于狂喜的呆滞状态中,他转身往自己房间里走。但他没注意到,在他回房的过程中,身后朱佑香的房门却是一直没关上,她站在门前,平静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许岩回到自己房间里去了,良久,她才轻叹一声,掩上了自己的房门。

    ~~~~~~~~~~~~~~~~~~~~~~~~~~~~~~~~~~~~~~~~~~

    当晚,许岩心中兴奋,一夜辗转,难以入眠,第二天六点多钟就起床了。

    许岩和朱佑香都是外来的,对京城的情况不熟。

    这种事,本来是很容易解决的,只要许岩给文修之打个电话,对方立马会亲自过来,把导游、司机和车子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但问题是,今天是许岩和朱佑香第一次约会,许岩感觉意义重大,他实在不愿意身边有其他熟人——少男少女在一起游玩,卿卿我我,不想有熟人在旁边碍眼,许岩都情愿自己出钱来请个陌生的导游了。

    好在,在五星级宾馆入住的最大好处就是服务齐全。起床以后,许岩立即给酒店服务台打了个电话,询问他们是否提供导游服务,服务总台的态度很客气:“您好,许先生,您是想要一位熟悉京城情况的私人导游吗?我们有这个服务的,价格是五百元/天,如果还要租车的话,酒店也有车子提供租赁。。。哦,你们已经有车了是吧?”

    许岩发财立品,他觉得,五百块钱好像也不是很贵,他很爽快地说:“行,那就请一位吧。对了,导游什么时候能到?”

    “许先生您放心,您十分钟后下楼,导游就在大堂等着您了。”

    许岩和朱佑香穿一身外出的衣裳,戴上了墨镜,俩人出电梯,刚到大堂,一位三十来岁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装、胸口挂着一个吊牌证件的女士就快步迎了上来,她笑容可掬:“你好,请问是许先生吗?”

    许岩点头:“我就是。你是。。。”

    “许先生您好,刚刚您跟酒店预约要一位导游,我就是酒店给您安排的私人导游,我姓吴,叫吴芳。今天由我来为你们带路,介绍京城的风景和名胜,您觉得可以吗?

    哦,忘记介绍,我是有导游证的专业导游,我的导游证号码是:xxxxxx,所以,由我来为二位导游,您们二位是可以完全可以放心的,绝不会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吴芳导游说话的语速很快,整段话一口气说下来,显得十分熟练,却是每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吐字清晰,显出她自称的专业性并不是虚假的。在整个说话的过程中,这位吴芳导游脸上始终保持着和煦的笑容,不是那种虚假的僵硬笑容,笑容看着很自然又诚恳,就像邻家的大姐姐一样,让人看着就感觉很舒服。

    许岩已经倾向雇请她了,他望向朱佑香,却见她也点点头,于是许岩点头:“行,那今天就劳烦你了,吴姐。我姓许,这是我朋友,姓朱。”

    听到许岩决定雇请自己,吴导游也显得很高兴,她笑道:“许先生太客气了,二位是我的衣食父母,怎么能说麻烦呢?吴先生朱小姐,二位请放心,我会竭尽所能,用最好的最专业的服务为你们效劳,希望我们今天能渡过愉快的一天。”

    说完开场白,吴导游马上就进入了角色,她问许岩:“许先生,朱小姐,请问,今天二位想要游玩些什么风景景点呢?”

    许岩和朱佑香对视一眼,还是许岩来说话:“吴姐,我和朱小姐对京城都不熟,不知你有些什么好的景点推介吗?”

    吴芳认真地说:“京城是古都,是历史和文化名城,要说京城值得一去的景点,那真是多了——兴安门、颐和园、故宫、国家大剧院、国家博物馆、长城、南海公园、京城植物园、京城动物园、十三陵、水立方、秀水街。。。京城的景点海了去,许先生您二位哪,要是想都看完的话,怕是一个月的功夫都不够。

    许先生和这位小姐,容我给二位提个建议吧,依我的经验,咱们就一天时间,与其这么走马观花地看上十个八个景点,倒不如就看一两个地方,慢慢体味品味,那样的感觉更好一些——拿我们老京城人的话说吧,所有的那些名胜古迹里,都带有皇城根的气息,有悟性的人感觉到了,其实每个景点都差不多的,倒也不必强求把每个景点都看齐了,您说是不是?

    当然了,这是我多嘴了,具体行程如何安排,去看哪些景点,还是由二位拿主意,我就是个带路的,呵呵。”(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节 游览

    readx;去看什么景点,许岩也是无可无不可的——许岩一直有个观点,去哪里游玩,这并不重要,关键是跟谁一起去。如果是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一起,哪怕是再荒山野岭的穷乡僻壤,那也会变成令人心旷神怡的天堂;如果是跟个自己讨厌的人,哪怕是住在五星级酒店里,那也会觉得跟坐在火炉上差不多。所以,关于去哪里,许岩真的觉得无所谓,关键是和朱佑香一起去。

    既然朱佑香没意见,许岩就拍板了:“那么,咱们就去京城兴安门看看吧,来一趟京城,连兴安门的国旗都没去过,总好像有些遗憾似的。”

    从小到大,每天晚上七点,许岩总能在电视上看到新闻里兴安门和国旗的景象,在许岩心里,这些地方他是仰慕已久了。这趟有机会来了京城,不亲自去看一下,总觉得有些遗憾似的。

    于是一行人这就出发。许岩领着吴导游到了停车场,看到文修之那辆挂着军牌的小车,那位吴导游吃了一惊,她诧异地望向许岩:“许先生,您是部队上的人吗?”

    “啊,吴姐,你怎么这么想呢?”

    “你的车子,挂的可是总参的车牌。。。看着这号码这么小,肯定还是个首长级别的。”说着,吴导游看着许岩,目光中隐隐有些警惕起来了:“许先生,这是您借朋友的车子吗?”——由不得吴姐不警惕,看许岩这么小小年纪,肯定不可能是部队上的领导。这样的话,这车子的来历就只有两个可能了,要不是这少年家里的关系很厉害;要么,就是这两个小家伙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敢在京城开假军牌的车子。

    吴芳是干导游这行的,接触的三流九教的人很多,见识也广。她知道,部队的军车管控纪律是很严格的。尤其是总参这种机要部门的,要把军车借出来给“朋友”开,那肯定是违反纪律的。

    吴姐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这少年没给自己一个合适解释的话。那自己今天宁可不挣这笔导游费也罢了,免得招惹麻烦。兴安门广场周边的安保严密程度可以说是全国第一,这两个小家伙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想把假冒总参军牌的车子开到那里,那不是自己找死吗?不要为挣这几百块钱。到时候自己被警察扣下来,那就麻烦了。

    许岩倒也没想到那么多,他随口笑笑:“是啊,我来京城玩,有个朋友说我没车子不方便,把他的车子借给我用两天,吴姐你会开车吗?要不,你来坐驾驶位置开车好了,你比较熟悉道路。”

    吴导游瞟了许岩一眼,眼神很怪异。她也不答话,锁着眉,让许岩觉得有些怪异,他以为吴导游没听清楚,又问了一次:“吴姐,你会开车吗?”

    吴芳嘘出一口气,她变得微微有些严肃:“许先生啊,您是外地过来的,可能不怎么知道,京城这地头啊。跟外省有些不同,咱们这块对军车的管理是很严格的,交警经常是和部队的纠察一起联合执法的,尤其是兴安门那一带。那边的安保检查是很严密了。

    许先生,您车子的牌子,有点太高调了。。。这牌子,到时候万一被拦下来检查,那不就麻烦了?咱们还是换辆车子吧,不要给您和您的朋友带来麻烦。咱们是出来玩的,就不要招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了,您说是不是呢?”

    “麻烦?”许岩蹙眉,他有点听不明白:“吴姐,你能说清楚点吗,为什么麻烦呢?”

    自己不好意思直接说破他用假车牌,已经尽量说得很委婉了,但眼前这少年还是不懂,可见他真不懂这些规矩——吴姐叹了口气,她已经肯定,这肯定是假车牌。因为如果少年真的有位神通广大的部队朋友,借了一辆军牌的车子给他开,那他是不可能不跟他说开军车的规矩的。

    她尽量委婉地说:“许先生,开军车碰到检查,不但车牌和行驶证要是真的,而且驾驶员的身份,人家也是要检查的。部队纪律明确规定了,军车的驾驶人必须是现役军人,得携带军官证或者士兵证。到时候,人家如果检查时候发现问题,只怕我们连人带车都要挨扣下来,到时候就很麻烦了——许先生,我建议,我还是换一辆车吧”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听吴芳说完,许岩终于明白过来了,他笑笑,从口袋里掏出军官证,递给了吴芳:“吴姐,您甭担心。我也是部队上的人,我开这车,那是没问题的。”

    吴芳将信将疑,她接过了军官证,打开来仔细看着,不时还望向许岩,跟军官证上的照片对照着。这样,她足足看了半分钟,才充满歉意地把证件递回给许岩,很不好意思地说:“许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恕我眼拙了——看您模样,还是个大学生的样子,没想到您已经部队上的领导了。我刚才多嘴,差点闹出了笑话,请您别见怪啊。”

    许岩笑道:“没啥,我的本职确实也是大学生来着,在部队的这个身份是兼职打工的。”

    “啊?”吴芳愣住了,她不明白,许岩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本职是大学生,当军官是打工兼职?世上有这样的兼职吗?

    许岩却也懒得解释了,他招呼众人上了车,很快开出了停车场,沿着街道一路驶出去,吴导游坐在副驾驶座,帮许岩指点着路线。

    按照吴芳的指点,许岩把车子开进了广场旁边的南池子里面,这里有很多的小胡同。看得出,吴芳真是个老北京,她轻车熟路地指挥着许岩,在一个偏僻小胡同里头把车子停下了,然后喜滋滋地告诉许岩:“这地方好,没多少人知道,也不用收费。我每次带客人来兴安门来,都是停在这的——许先生,如果停在大剧院那边,那边可是要收费的,可是要六块钱一个钟头呢!”

    话一出口了,吴芳才意识到搞笑:对方肯花五百块钱来雇自己当导游,看这气场和风度做派。对方该是不差钱的主,自己还在想着帮他省六块钱的停车费,那岂不是搞笑?吴芳不好意思:“许先生,让您见笑了。”

    许岩诧异道:“啊。怎么会呢?能省一点总是好的,也得吴姐您这样老京城人才能找得到这样的方便地儿啊!”

    当下,三人步行过去,走了约莫十分钟,许岩便来到了广场。

    今天天气晴朗。广场上游玩的人很多,人群稀稀落落地散在广场周边。

    亲身站在广场上,看着那辽阔的广场,那迎风招展的五星红旗,高高耸立的人民英雄纪念碑,一种辽阔大气的气魄迎面扑来,让人屏住了呼吸——这种铺面而来的宏大气势,那就是所谓的大国气魄了。

    这个广场,许岩已经在电视和新闻上无数看过它了,但此刻。亲身站在这里,许岩还是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激动感,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感觉到的触动,一种华夏儿女的归宿感。眼前的这景色,给了他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在许岩心中,响起了熟悉的旋律:“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嘹亮~~”许岩低声吟唱着,眼眶却是微微湿润了。

    自己出生入死,与各种魔物战斗。捍卫祖国和人民,面对这面旗帜,面对亲人和先祖,自己能问心无愧地说出一句:“我是个对祖国有贡献的人!国旗的荣耀。有我的一分贡献!”

    许岩望向朱佑香,他指着远处高高飘荡的国旗,他压抑住心中的激动,轻声说:“轩芸,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的国旗,我们的英雄纪念碑。这个广场,就是我们国家的心脏。”

    或许也是为了表示对许岩和许岩祖国的尊重,朱佑香的神情也显得很严肃,她轻轻点头,赞叹道:“气势磅礴,肃穆庄严,庄重大气,从广场就看出来了,贵国果然有大国气魄。这种慑人气魄的气势和底蕴,那些蛮夷小族是装不出来的。”

    吴芳站在一边,看到这个少年所流露出来的激动神色,她并没有感觉如何惊奇——她往兴安门广场带客导游的次数不知有多少了,见过各式各样的游客,那些第一次到兴安门来的游客,往往有各种各样的激动表现。有人会欢笑,会兴奋,大呼小叫地拍照留影,有人则是十分激动,甚至会望着国旗嚎啕大哭,痛哭流涕。

    许岩这种微微激动的表现,在她看来,那是十分正常的,不足为奇。

    倒是朱佑香的话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位一直沉默寡言的漂亮小姑娘,居然称许先生为“贵国”——难道,这个小姑娘是外国人?不过,这也没什么稀奇的,现在兴安门广场的游客,有一小半都是来自全球各国的外国人,多一个外国小姑娘也没啥好惊讶的。但这个小姑娘确实漂亮,眉目如画,秋水凝眸,气质犹如深谷幽兰,令人敬慕又不敢亵渎。

    吴芳仔细打量,这小姑娘的相貌和气质,怎么看都是中国特有的那种古典气质,怎么会是外国人?她忍不住发问:“朱小姐,一直没看出来,原来您竟是是外国友人?那您,该不会是日本人吧?你的汉语说得很好啊,一点口音都听不出来呢。”

    朱佑香抬头扫了吴芳一眼,她淡淡说:“我怎么会是倭人呢?”

    吴芳又侧着脑袋想了一阵,拍掌道:“我知道了——那,你肯定是韩国人吧?”

    这次,朱佑香干脆都懒得答了,她只是淡淡一笑,摇摇头,吴芳还要再问,许岩插话岔开了话题:“这个,吴姐,我们是第一次到兴安门广场来,麻烦你跟我们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

    吴芳连连点头:“啊,不好意思,这是我疏忽了,差点忘了正事。好的,众所周知,兴安门广场是京城的心脏地带,也是全世界最大的城市中心广场了,广场有个著名的景观叫做“兴安丽日”,被评为“京城十六景”之一——对了,许先生您看,那边的城楼上,就是这个位置,咱们的国家领导人就是站在那里检阅咱们的子弟兵队伍的。。。”

    显然,这位吴导游对广场的资料真是很熟悉,然后。她问道:“对了,许先生,朱小姐,你们有兴趣亲身登兴安门城楼。在那地方也站站吗?”

    “啊,咱们这样的普通老百姓也可以上去吗?”

    “呵呵,已经可以,现在是买票就能过去了,不过每天上去的人数还是有限制的。毕竟这是领导人站的地方,弄得像个菜市场那也不像个话。很多人都希望去,说是可以沾沾领导人身上的贵气——许先生,你想上去拍照的话,我就带你去管委会那边买票,带你们上去。”

    许岩是万事无可无不可的,他望向朱佑香:“轩芸,你可有兴趣上城楼看看吗?”

    朱佑香轻轻摇头:“公子,吾听介绍,此地尊贵异常。该是贵国的君臣百官才能去的吧?吾等上去,那就是儹越了,于礼不合,倘依吾之意,吾等还是非礼勿行吧。”

    朱佑香一番话说下来,许岩倒还没什么,他平时早听习惯了,但那位导游吴姐却是惊讶得不得了,她诧异道:“朱小姐,你一个外国人。古文说得这么好,真是了不起,我们很多中国人都没你这么好的古文呢——你该不会是东南亚那边的华侨吧?”

    许岩一头的黑线——这位吴姐太多事,也太能猜了。从日本人猜到韩国人。又猜到东南亚的华侨,再让她猜下去,还真不知她会想到哪里去了!

    朱佑香还是笑笑,没出声作答,许岩赶紧再次岔开话题,他抬手一指:“那边的那个柱子。就是人民英雄纪念碑吧?走,我们过去看看。”

    一行人于是漫步走过去,走到了纪念碑前。这时候,纪念碑前也有人,一群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排着整齐的队伍,在老师的指挥下向纪念碑前敬献花圈,许岩等人在下面隔着十几米外观看着。

    朱佑香的视力比较好,她昂头看着碑文上的字,喃喃地读了起来:“人民英雄永垂不朽——许公子,这好像是贵国太祖的题字吧,为的是纪念那些为国征战而陨身的将士吗?”

    “正是这样。”

    “那,这个纪念碑——这个,就是贵国的忠烈祀了吧?”

    许岩皱起了眉头:“呃,这个嘛。。。好像确实也可以这么说吧。”

    这时候,那群敬礼的小学生们已经在老师的带领下退了下来,纪念碑前空了出来,许岩带着朱佑香上去,围着那巨大的纪念碑慢慢地转了一圈,仔细地观看那十幅气势恢宏、栩栩如生的浮雕画群,导游吴姐跟在他们身后,小声地向他们介绍这些浮雕画群的来历和涵义:“这个纪念碑的建造和建立,都是当时国内第一流的建筑家和艺术家负责的,十幅浮雕画,都是当时的艺术大家构思和创作的——许先生,那个时代咱们做事的那个认真和细致,真不是现在能比的,当时建造者的责任心真是非常强啊!

    这个纪念碑看着没多大,但却是花了整整六年的时间来建造——厉害吧?单是这些浮雕,人家专家就说了,起码能耐久保存一千年!

    二位,你们想想,这有多厉害!你们想想啊,那时候建国初,咱们国家很穷啊,穷得连裤子都没有,一没钱二没技术三没物资,却能建成这么厉害的建筑!而现在呢,咱们是有钱了,但那些建筑项目啊,不说了,能保个十年八年不塌不坏,那就算是顶有良心的了。

    呃,不说这些了,容我来介绍一下这些纪念碑上浮雕的意思,这十幅浮雕,是按照历史的先后顺序来排的,都是咱们国家历史上发生的大事来着——呃,许先生是咱们华夏人,对这些历史应该是都清楚的,但朱小姐是外国友人,对咱们国家的历史未必很了解,二位需要我来解释一下这些浮雕的意思吗?”

    许岩和朱佑香对视一眼,朱佑香轻轻点头:“如此,就劳烦吴姐了,对贵国的历史,吾确实不是很熟悉。”

    吴姐爽朗地笑道:“不劳烦,我干的就是这样的活,这是我的工作来着,怎么能说劳烦呢?”接下来,她就开始跟朱佑香一幅接一幅地解释起那些浮雕的涵义起来。许岩虽然是早已知道这些知识了,但还是跟在身后倾听着。

    开始时候,朱佑香脸上还是挂着笑吟吟的笑容,她是抱着出来游玩的心态,抱着听历史轶事的心情来听这些的,以为接下来会有一些比较有意思的故事呢,但接下来,顺着吴姐的讲述,她的笑容渐渐消失了,脸色转为凝重和肃然——从一八四十年后到建国之前的近代史,简直可以堪称华夏民族历史上最屈辱最黑暗的一页了,虽然朱佑香跟大部分国人一样,也搞不清楚“五四运动”和“五卅运动”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但那么多次的入侵,那么多次的屠杀,在吴姐口中频频听到“失败”、“牺牲”等词,朱佑香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心中慢慢充满了惶恐:在这一百多年间,这块土地承受了多少次密集的灾难,遭受了多少次野兽般的凶残侵掠?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的人民,承受了多少的苦难?

    在吴姐缓慢的讲述中,三人慢慢地踱步过去,到了纪念碑的碑身那里,他们昂头望着那些碑文,朱佑香喃喃读了出声:“三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三十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从那时起,为了反对内外敌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注视着那些碑文,朱佑香默然良久,她转头对许岩沉声道:“文字虽然简单直白,但其中却蕴含着正道,暗符正义和气运,吾能感觉,其中蕴含着的浩然正气冲天而起,震撼人心。英灵不灭,庇佑国运昌盛——江山百战得,贵国能从历史上如此艰难的境地中崛起,得至今日的盛况和繁荣,这确实是很不容易啊。”

    许岩明白,朱佑香这是在赞扬自己先辈的努力和奋战,向他们表示敬意。

    他也收敛了笑容,正容道:“谢谢你,轩芸!那个时代,我们前辈的牺牲精神和无所畏惧的气概,他们的勇气,前赴后继,他们所创造出来的人间奇迹,是我们这些后生晚辈很难想象的。在他们手上,硬生生地千万人的牺牲和鲜血,把一个濒临崩溃的民族重新凝聚起来,击退强敌,挽回了国运,重新铸造了一个东方的强国。凡是对那段历史了解越多的人,对他们的敬仰就更深。”

    三人重又走回了纪念碑的正面,向纪念碑默默鞠躬行礼。许岩注意到,在纪念碑前摆放着不少的花圈和花篮,更有不少的群众来到纪念碑前,默默地敬礼和默哀。

    然后,许岩和朱佑香离开了纪念碑,又来到了广场上。他们观看了国旗班的换岗仪式,对于国旗班战士端庄的仪表和洗练整齐的动作,朱佑香大为赞叹,啧啧称赞,许岩和吴姐两个本地人也是深感与有荣焉。

    三人在广场上整整散步了一个多小时才兴尽回归,在临离开广场的时候,朱佑香才问导游吴姐:“吴姐,这兴安门城楼颇为古朴,不似今时风格,不知是兴建于何时,有何历史渊源呢?”

    吴姐兴致勃勃:“朱小姐,说起兴安门的历史,那是真有些年头了!最早的兴安门始建于明朝永乐年间,原名承天门,也就是“承天启运,受命于天”之意,那时候的皇帝,还是永乐帝朱棣——对对,就是那个燕王朱棣了,造反夺天下的燕王,就是他建了这楼!到现在,这城楼也有六百多年历史了。。。”

    听吴姐这样介绍,许岩陡然一震,背后出汗,暗叫一声不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节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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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位吴姐像是还要继续说下去,许岩赶紧插话:“哎,吴姐,您看这地儿,附近哪有卖饮料的地方啊?走了小半天,我可是渴了,要不咱们赶紧走吧?”

    吴芳丝笑着说:“许先生口渴了吗?哎,这可巧了,我可是知道,附近有一家老京城的铺子,做的豆腐脑和豆汁那是特地道,这可是京城的特色美食,要不,我领您二位过去尝尝?”

    “好啊好啊!”现在,只要吴姐能闭嘴不提永乐和朱棣的事,就是让许岩去吃猪食他都肯的,他赶紧说:“那我们就去吧,离这远吗?”

    “不远,就在南池子旁边的一条胡同里,老京城人都知道那地方。。。”

    “那快去,快走吧,别耽搁了。”

    许岩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朱佑香淡淡瞟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脚下的步子却是依然不紧不慢的,她好整以暇地对吴姐说:“吴姐,方才你说到永乐陛下,也就是先前的燕王殿下。。。他的事,你可了解吗?”

    听朱佑香这句话,许岩背后顿时冷汗直冒,他恨不得扑上去把吴姐的嘴给捂上了。

    吴芳也没想到那么多,只当是这外国小姑娘想了解华夏的历史知识和京城的历史文化,她笑吟吟地说:“哦,说起明成祖啊,他跟咱们老京城的缘分可是大了。

    朱棣呢,他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四儿子。本来。这天下是轮不到他来坐的,当初明成祖还是燕王的时候,那时候咱们大明朝的京城还是金陵。燕王只是负责在边塞负责防御蒙古的将领,他的封地和王府就在咱们京城了——那时候,燕王就跟咱们京城结下缘分了啊!

    当时,明太祖朱元璋选定的太子是他的大儿子朱标,但朱标没福气啊,还没继位就死了,于是朱元璋又定下了朱标的儿子朱允炆来做皇帝。这时候,燕王心里就不服气了。他就琢磨着了——你说这皇帝老爸也太偏心了吧?大哥朱标资格比我老,又是嫡子,人品也好做事公道,他继位来做皇帝。我们大家都服气,可是大哥死了,剩下的几个儿子里面我是最有本事的,老爸你却不选我,却选了我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侄子朱允炆——嗯,那时候起,燕王就开始不满了,暗暗闹情绪了。

    后来了,朱元璋死了。他的孙子朱允炆上位做了皇帝,燕王朱棣虽然心理不服,但没办法。人家是皇帝,手上有兵,燕王还是得捏着鼻子认了。但问题是,朱允炆这小伙子,做了皇帝他还不满足啊,他看着那么多叔叔占了那么多的封地。他这皇帝的地盘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连税都收不来。他也不爽啊!于是,他就开始削藩了——什么叫削藩?削藩就是把那些叔叔们的地盘兵马啊统统给抢回去,叔叔你就老实回家领一份工资吧!

    最后,削藩削到了燕王头上,这下,燕王可是恼了——朱允炆你小子也太过分了吧,连叔叔的饭碗你都要砸了?既然被逼到了绝路上,一不作二不休,燕王就起兵造反了,这就是咱们历史上的“靖难之役“了。

    当时,朱允炆朝廷拥有大军和全国的地盘,燕王却只有咱们京城的一小块地盘,兵马也很少。。。大家都不看好燕王,但燕王却是气运在身,天命所向,运气好得爆棚,硬生生就用那么点兵就把拥兵百万的朱允炆朝廷给打垮了,然后登基为皇,这就成为了咱们历史上的有名的永乐帝了。燕王登基以后,再下令把首都从金陵迁移到咱们京城来,开始扩建咱们京城——应该说,咱们这城市的很多底子,都是燕王那时候就给打下了。。。”

    吴姐说得绘声绘色,十分生动,看朱佑香听得专注,她笑道:“朱小姐若是有对咱们国家的这段历史感兴趣的话,不妨改天去看看十三陵?明成祖的陵墓就在那边,那边还有博物馆,介绍明朝的事情,讲解得更详细。当然,朱小姐若是愿意,我也可以陪您去的。”

    朱佑香神色淡淡的,她平和地说道:“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去瞻仰的。到时候,就有劳吴姐带路了。”

    “呵呵,朱小姐太客气了!”

    许岩跟在旁边,听得满身大汗,他脑子里乱哄哄的,乱成了一片。

    看完广场,时间已是中午了。吴姐是个老京城人来着,她领着许岩和朱佑香走街穿胡同,真的在一家胡同里小店吃到了老字号的豆腐脑和豆汁——喝豆浆的时候,吴姐很识趣,知道少男少女情侣多半要私下说些甜言蜜语悄悄话的,她另外找了一张一桌子自己吃,留着许岩和朱佑香单独相处。

    说实话,京城豆汁的味道有点怪异,许岩有点吃不习惯,但朱佑香倒是很喜欢那种味道,吃得津津有味,一口气喝了两碗,看着朱佑香平静的样子,许岩心下乱糟糟的,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看到许岩只吃了小半碗豆汁就停手了,朱佑香有些诧异:“公子,可是胃口不好?”

    许岩苦笑着把碗一推,他说道:“心情太乱,吃不下。轩芸,你。。。可是知道了?”

    朱佑香微微颌首,她不看许岩,只是远远望着远处的街道,像是在出神。她的声音也有些迷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了:“公子,在贵国的历史上,是否出现过秦汉唐宋元等朝代?”

    许岩点头:“是的。”

    “在元朝末年,有一位豪杰,他出生于濠州钟离孤庄村的农民家庭,眼看大元政权腐朽不堪、民不聊生,以致天下大乱。这位豪杰挺身而出,参加了红巾义军,从草莽中崛起。统率义军,先后击败陈友谅、张士诚、方国珍、库库帖木尔等诸路枭雄,最终一统华夏。光复汉统——许公子,请问,这位豪杰是谁?”

    许岩苦笑,他的历史很差,朱佑香若是问他其他历史问题,他未必能答得上来,但这个问题太简单了。连小学生都懂。他说:“这个人,该是朱元璋吧?”

    朱佑香收回了注视远处的目光。她正视许岩,淡淡地说:“许公子,你放肆了。太祖陛下的名讳,岂是尔辈能直呼的?”她的语气淡淡的。并不如何显得严厉,甚至显出了几分软弱的味道来。

    “许公子,这个人,你们叫他。。。朱元璋,而在吾朝,尊称其为太祖,年号洪武。太祖持三尺青锋,扫天下胡风腥骚,奠定我华夏千年的根基。千载之下,功德不灭。”

    然后,许岩和朱佑香都不再说话。朱佑香的目光游离着。漂忽不定,像是她心中藏着极大的迷惘。

    她与许岩的目光对视,迟疑地说:“那么,中国就是大明,大明就是中国?贵国与吾朝,其实本为一家?”

    许岩“嘿”了一声。他说:“我想,应该就是这样了——其实。先前我就发现有点不对了,但一直不敢跟你说,怕你接受不了。但看着轩芸你今天的样子,倒好像不显得如何惊讶。”

    朱佑香叹道:“其实,吾亦是早发现蹊跷了。当日,公子赠吾之函图,吾观那函图之地形和地貌,海岸轮廓,却与吾朝的古神州甚为近似——呃,该说是完全一样。那时候,吾便开始怀疑了,多方留意,其实早有察觉了。”

    她的笑容有些苍白和惨淡:“初到贵地时候,吾还以为,此地该是帝国的某个羁绊州,但在此地全然不见我朝的官府和驻军,也无丝毫吾朝的痕迹,许公子您居然对吾朝一无所知。。。可笑吾那时却还十分欢喜呢,以为发现了一个新的蛮夷部族,以为能将此地纳入王化,归顺帝国,此乃莫大的功绩。

    可笑的是吾,因为心中存了这样的妄想,对很多异状完全视而不见。。。其实吾亦是早发现不对了,公子尔所用文字与吾朝文字完全一致,吾不用通译,便能直截跟公子您对话,那时候,吾就该想到的,世上怎可能有这样的蛮夷部族,居然通用吾朝的文字和语言?可吾还自欺欺人地哄骗自己,认为这是因为先前有过大明的先贤曾到过此地,传播过吾大明的文明和文字,所以才有如此的相像。

    公子,你又是从何时发现不对的呢?”

    许岩叹了口气:“其实,轩芸,我也是一样啊!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妥了,那时候,我以为你是从外星过来的外星人,但你模样和我们一模一样,是完全的人类,你的语言也和我们相同——我曾经请教过一位教授,他告诉我,在其他星球上进化而来的生物,要拥有跟我们相同的相貌,跟我们用同样的文字,这种事情存在的概率,那是零。如果有人跟我们长得一模一样的相貌、说着一模一样的话,那么,毫无疑问,这绝对是我们地球人,是跟我们在同一个环境进化和成长下的生物,不可能是外星人。

    因为有了他的帮助,所以,在思考轩芸你的来历时候,我才算走上了一条正确的道,没有误入歧途。只是。。。那结论也太过匪夷所思了,我自个都不敢相信——”看着朱佑香的眼神,许岩歉意地笑笑:“当然,我也不敢跟你说。”

    朱佑香慢慢颌首:“明白了——先前,吾还一直以为,吾是进错了传送光门,把吾给传送了错误的空间里。。。现在看来,在公子您的这个世界,大明朝已经不在了。”

    朱佑香苦笑道:“时间和空间,这乃是这个宇宙**之中最为神秘莫测的事情,无法揣测,无法追索。在这个秘密面前,即使吾辈修道中人,也是渺小无力,只能随波逐浪,任由摆布。

    许公子,你说,中国和大明,吾辈同为大明朝的后裔,为何却是如此天差地别呢?我们两边,是从哪里开始分歧起来,以致越走越是相差巨大,最后竟是面目全非了呢?”

    许岩摇头:“我不是搞历史的,轩芸你问我,我也不知该如何答你的。不过,按我的推测,从秦汉隋唐宋元等朝直到朱元璋——呃,抱歉,直到贵国太祖的那个历史段,我们两边拥有相同的历史。但从贵国太祖之后,我们两边的历史就开始不同了。

    我认为,倘若有差别的话,就该是在这时间段上,肯定有着某件事情改变了大明朝的历史走向,也改变了大明朝的命运——呃,对不起,在我们这里,贵朝是在1644年就被清兵所攻灭。而在你们那个世界里,大明却是安然躲过了1644年的劫难,依然保持了原来的文明,一直蓬勃发展,甚至有些地方,比我们发展得更为强大和先进。”

    朱佑香缓缓点头,她避开了许岩的视线,显得一副若有所思、心事重重的样子。

    看着她,许岩也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现在,朱佑香最关心的事情,不是两边位面的历史为什么会变得不一样,现在,她关心的应该是更切合实际也更关乎她贴身利益的事情:她还能不能回到大明帝国去呢?

    许岩不知道朱佑香想用什么方法回去,不过,朱佑香是怎么过来的,他倒是听她刚刚说过了:传送光门出了故障,才把她送到了另一个位面的地球上来,难道,朱佑香是期盼着那传送光门再出一次故障,再把她送回大明那边去?

    传送光门到底是什么东西,根据什么原理工作的,许岩也不知道,不过,凭着直觉,许岩觉得,这种事情的风险实在太大,跟九死一生也差不多——传送光门上次出故障时候,没把朱佑香传送去宇宙太空而是传送到这位面唯一能生存的星球地球,这已经算是朱佑香洪福齐天了,就跟随便花两块钱就买中了五百万头奖一样,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幸运。如果,朱佑香还指望着那传送光门再出一次故障却恰好把她又送回大明帝国那边——那还不如指望着天天花两块钱买彩票都能中五百万头奖呢!

    许岩诚挚地说:“轩芸,我觉得,你完全不必为此烦恼的。在我们这里,你有着合法的户籍和身份,有一身很厉害的本事——呃,还有我。

    这么多天来,你应该也发现了,我们这个世界的生活水平,应该不比你们大明那边的差,大家都是同种同文的中国人,一样的语言文字和风俗文化,你应该能适应我们这边的生活,在地球上也一样能幸福地生活下去的。。。

    如果,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我。。。我愿意。。。”

    许岩嗫嚅着,“娶你,养你”四个字都到了唇边了,但他脸红耳赤,实在没这勇气能把这几个字给说出口来。

    朱佑香微微垂下了眼帘,虽然许岩没能说出口,但她仿佛也猜出了许岩想说什么了,她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轻声说:“公子关怀的心意,吾是明白的,十分感谢。自打到了此地,一直承蒙公子照顾。。。这份感激心意,吾实在不知该如何表达了。”

    停顿了一下,朱佑香却是已重新恢复了那种冷静而恬淡的风格:“但是,吾决心已下:无论如何艰难危险,吾一定要回到吾的祖国大明去的!”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节 行李

    ();    接下来两天里,风平浪静。文修之送了一堆表格让许岩填,还拿走了许岩的身份证,说是帮许岩办理去日本的签证和批准手续,除了等待以外,许岩也没什么正经事忙,于是他整天带着司机小包去游玩京城各个名胜景点,玩得不亦乐乎,乐不思蜀。

    朱佑香的表现倒是有点奇怪——按照许岩对朱佑香的了解,抛开那身神奇的本领,其实她跟平常的女孩子没什么两样,很喜欢热闹、新奇和美食,很喜欢游山玩水。

    但这次,朱佑香居然没有跟许岩一起出去,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天在写着什么东西,全神贯注,显得十分认真和投入。

    这个贪吃爱玩的小妞,居然为了写东西而放弃了游玩和美食?

    许岩也起了好奇心,想知道朱佑香到底在写什么东西,但朱佑香也很警惕,写东西时候从不让许岩接近,只要许岩稍微靠近,她立即就把自己的笔记本“嗖”的一下收进了储物手镯里,许岩连一个字都看不到。

    倘若是别的女孩子,许岩还可以用上一些办法,比如说在她写字的时候从她身后偷偷摸摸接近,看她到底在写什么,但对上朱佑香,这种想法只能说是笑话——能偷偷摸摸接近一个筑基期的修士,这样的人在地球上还没出生咧。

    许岩旁敲侧击了几次,但朱佑香都是避而不谈,次数多了,他也不好再刨根问底了。

    2014年的1月28日,已经接近春节了,京城里的年味已经开始浓郁起来了,文修之承诺下来的去日本签证和手续却还是迟迟不见踪影,许岩也开始想回家了——往年的这个时候,自己早该回家跟父母团聚了吧?

    这天下午,许岩从外面游玩刚回到酒店,在经过大堂时候,柜台前的服务员叫住了他:“先生。请问,您是1702房间的许先生吗?”

    许岩停住了脚步:“对,我是1702的许岩。怎么,有什么事吗?”

    “对不起。先生,能让我看下您的身份证吗?”

    服务员彬彬有礼地看了许岩的身份证,客气地双手奉还,这才说明了原因,他说:“许先生。今天上午,有位姓丁的先生说是您的朋友,给您捎来了一个行李箱,他说是帮你从老家捎过来的,是您的东西。”

    说着,服务员从柜台下拿出了一个灰扑扑的旧行李箱出来,他很客气地说:“许先生,这是丁先生给您捎的行李了。他说,这事你是知道的,他跟你事先已经说过的。”

    听到“丁先生”几个字。许岩心里就有了个猜想。他以一种连自己都感到惊讶的镇定态度,很从容地答道:“好的,我知道了——丁先生确实是我朋友,他跟我提过这件事,你把箱子给我吧。”

    服务员把行李箱给了许岩,还殷勤地向许岩提示:行李箱外面裹有宾馆的包装封条,显示从接收以来一直没打开过。许岩点点头,给了服务员五十块的小费,提着行李箱从电梯里径直上楼回了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里,许岩跟朱佑香打了个招呼。便提着那箱子溜回自己的卧室里了。他关上卧室的门,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封条。行李箱上有个密码锁,在猜测密码锁的密码时候,许岩颇费了一点心思。他试了几个号码都不对,最后把自己的房间号码1702试着输了进去,那密码锁才被解开了。

    许岩深呼吸一口气,打开了行李箱的盖子:果然,正如他所料的那样,箱子里塞满了一扎又一扎整整齐齐的人民币。看着那密密麻麻、红彤彤的一片。许岩倒吸口冷气,仿佛是从行李箱里猛然蹿出了一团火,他猛然又把箱盖给合上了。

    许岩坐了一阵,等自己心跳稍微平息了,这才把行李箱再次打开。他打开行李箱,把钱都给倒了出来——钱都是按十万元一扎的方式捆好的,所以算起来倒也不麻烦。许岩很快就搞清楚了:箱里的钱,一共是两百万元。

    两百万元,放在银行账户里也就只是一个七位的数字罢了,放在大富豪眼里,这笔钱也就只够他们跟某位大贤者吃个午饭聆听教诲的费用罢了,但放在许岩眼前,却是不由得他心脏砰砰直跳,心惊胆战。

    按说许岩也是有着几百万身家的主,不至于这么胆小了,但无奈,他现在委实是怕得厉害——这笔钱跟上次陈遥雨给自己的两百万不同,上次是自己的合法正当收入,人家给得心甘情愿,自己收得也心安理得。

    但丁司长的这笔钱呢?

    看着地上叠起来厚厚高高的一叠钞票,许岩像是看到了一堆火,烫得他眼睛生疼。

    两百万现金,很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倘若是以前的许岩,他说不定还会心动,但现在,许岩见的世面多了,他的眼界也宽阔了,他知道,两百万虽然很可爱,但这笔钱,搞不好会带来很大麻烦的。

    考虑了一下,许岩给文修之打了个电话,询问他这种事该怎么处理。

    文修之在那边像是正忙着,听到许岩的电话,他简单地问道:“什么事,岩老弟?”

    “文哥,你那边讲话方便吗?我有点事想问你。。。呃,是那种比较敏感的事。”

    文修之沉默了一阵,然后,他说道:“如果是要紧的事,那就不要在电话里说吧。你的事,很急吗?拖到晚上,应该没问题吧?”

    “晚上吗?那没问题。”

    “那就好,晚上九点,我来宾馆找你——说来倒也巧了,正好我也有些事要跟你说的。”

    文修之挂了电话,许岩守着满地的钱发了半天呆,却是哪里也不敢去,生怕这么一大笔钱给谁偷走了——连晚餐,他都是叫了客房服务把饭菜给送上客房的。

    文修之说是晚上九点过来,但他却是来得迟了,差不多十点才到,过来时候,他夹着一个大纸信封,里面鼓囊囊的。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文修之一来,许岩如见救星,赶紧把他拉进自己的房间里,指着那个装钱的行李箱说:“文哥。今天,丁泉把这箱子送到宾馆,放在服务台那边,让总台把这箱子交给我。”

    打量着行李箱,许岩并不显得如何惊讶。他挑了下剑眉,问道:“这箱子,你打开看过了吗?箱子里的是什么?”

    “钱!我数过了,足足两百万现金!”

    文修之笑了,他露出洁白的牙齿:“哦?恭喜啊,岩老弟,你可发财了啊,成百万富翁了!你的财运可真好,在宾馆里住着都有人给你送钱!来,跟我握握手。我也来沾沾财神的福气,回家路上我也得买上一注彩票才行。”

    自己急得都上火了,文修之还是这么玩世不恭,许岩急得都快哭了:“文哥,你别跟我开玩笑了——这么多的钱,我怎么办好?”

    文修之把手托着下巴,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嗯,这么多的钱,确实是个问题啊,怎么花呢。。。要不。岩老弟,你**个妹子如何?

    我有个朋友,还真有这样的路子,上次他跟我说过。有个中艺的女生,漂亮得跟仙女一般,急着要钱呢,一年下来的花费大概要百来万,他问我,感不感兴趣?我说当然感兴趣啊。路子和人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就缺那百来万了。

    老弟,怎么样,这件事你可感兴趣吗?我把我那朋友电话给你,那中艺的妹子也不知道现在找到款爷没有。。。”

    说话的时候,文修之一本正经,脸上连一丝笑容都没有,许岩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认真还是在开玩笑的。

    “文哥,你就别开我玩笑了,这钱,怎么能用呢?”

    “这钱不能用?”文修之显得很惊讶:“岩老弟,你说的这钱,那可是什么钱啊?为什么不能用呢?这个道理,我可是不明白了,老弟你跟我好好解释下?”

    “文哥,你明明知道,这钱是那丁泉送过来,他是为了收买我跟你说情的。。。”

    “且慢了!”文修之打断许岩,他反问道:“老弟,你怎么知道这钱是丁司长送来的?是丁司长给你打电话了?是他亲手交给你了?或者,还是你签收条给他了?”

    文修之问一句,许岩就摇一次头,看到他这样子,文修之满意地点头:“是嘛,我看这钞票,都是人民银行印的嘛,上面可没有印有丁司长的名字,谁说这钱是丁家的?”

    许岩苦笑:“文哥,可你我都知道,这钱只可能是丁泉给我的。。。而且,宾馆的服务台那边也给我留了言,说是一个姓丁的朋友给我的。。。”

    文修之很不客气地说:“我有几百个姓丁的朋友呢,全中国还有几百万姓丁的,我怎么知道是谁给我送的钱?既然有人送钱上门,那你就花呗,怕什么!”

    “但这是犯法的啊。。。这是不是该算受贿啦?”

    “岩老弟啊,你这个法盲就不要来**律了,什么是受贿罪?”

    文修之熟练地背诵着:“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索取他人财物的,或者非法收受他人财物,为他人谋取利益的,是受贿罪——岩老弟,跟这个罪,你有哪点沾边的吗?

    你是国家机关的工作人员吗——嗯,你是部队军官,勉强算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吧,但你的职务是什么?你是咱们四局情报处下属的军官,职责是专门对付F病毒狂化症的专案组成员——跟丁家的事,你压根不搭边!

    你索取丁家财物了吗?你为丁家谋取非法利益了吗?既然都没有,那你怕个鸟!这钱的物主是谁都搞不清楚,只能算无主财产,那是天上掉下来的,你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

    被文修之那惫懒的嘴脸给逗乐了,许岩噗呲一声笑了,但他又有点疑惑——许岩听说的那些官场逸事里,那些官员们未必讲多少法律,但却是很讲潜规则的。文修之这样肆无忌惮地鼓励自己黑掉丁泉的巨款,这好像不很符合规矩吧?

    听到许岩的疑惑,文修之“哈哈”一笑:“岩老弟,你是真正把小说看多了,真正的官场,哪有那么简单的?收钱办事。那是人品比较好的,更多的却是光收钱不办事,甚至收了钱还落井下石把人坑一把,那也是大有人在啊!

    如果姓丁的那家人真的是良善之辈。这钱是他们老老实实辛辛苦苦挣来的,那我决计不会碰他们一分一毫。老爷子常常教育我们,我们文家人,可以不守国法,但得守着天理道德。姓丁的那家人。他们收的黑钱多了,他们的钱本来就来路不正。拿他们的钱,不算昧良心——说得顶难听了,也不过是黑吃黑,替天行道。有件事,我忘记跟你说了——”

    文修之嘴角咧开,唇边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容,他告诉许岩:“今天下午,纪委已经把丁泉给两规了。晚上七点钟的时候,检察院已抄了丁泉的家。光在他家里就搜出了二千多万现金。。。你说了,姓丁的怎么可能还敢来找你麻烦?他顾自个都来不及了。”

    “啊!”听到这消息,许岩真是吃了一惊:“丁司长,他挨抓了?”

    听了那晚的说话,许岩已有预感了,有了米景这个内情的反水,丁泉一家倒霉的日子会很快的。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日来得竟是那么快,这么几天功夫啊——纪委刚刚收到了米景的投诉材料,几天就马上就对丁司长一家采取了措施。如此雷厉风行的行动,倘若说文家没有在里面出力,许岩是打死也不信的。

    文修之沉声说:“对,他挨抓了——这是最要紧的一条了:无论什么样的规矩。潜规矩也好明规则也好,都只能对有实力的人遵守。既然丁家已是注定完蛋了,那所有的规则,对他们都不适用了。”

    “但是。。。文哥,丁泉被纪委抓了,万一他对纪委说。他给我送了钱,那可怎么办好呢?”

    文修之嗤之以鼻,他反问许岩:“说出给你送钱的事,对丁泉有什么好处?给他自己又添一条行贿罪名吗?他的非法收入金额上又添了两百万,丁泉很乐意吗?”

    “这倒也是。。。可是,万一丁泉想立功求宽大,把这事给说了出去,那可怎么办好呢?”

    “呵呵,岩老弟,这个你就不懂了——立功制度是很严格的。一般来说,只有揭发一定分量的官员犯罪线索和证据,才算是立功。岩老弟,你就是个小少校,放在地方上就是个副科级,丁泉揭发你有什么用?他本身就是副司级的领导了,揭发个小副科级,那还不够丢脸呢,根本够不上立功,只会招我们家愤怒——丁泉现在肯定明白,他挨倒霉,是我们家出的力。现在,他如果够聪明的,就该知道不要再招惹我们,否则话。。。。”

    文修之冷笑道:“丁泉的案子,最终的定案金额肯定过要千万的,在这个案值,那是可以判死缓也可以判死刑的。姓丁的怎么还敢在里面胡说八道?除非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所以,岩老弟,这笔钱,你就放心收下来吧,不会有人来找你讨要的,也不会有什么后患。这趟哥哥劳动你来京城,在京城的花费很大,这就算是哥哥给你的零花钱,你别推辞了。”

    文修之言之凿凿,几乎是拍着胸膛保证了,但许岩思虑再三,还是决定不要这笔钱——倒不是许岩扮清高,只是他觉得,丁司长一家都是给自己送进监狱里的,自己还黑他的钱,这件事做得也太过分了。

    虽然丁司长一家不是好人,但许岩觉得,自己做事,必须要有底线——这件事,法律虽然不会惩罚自己,但自己作为修道中人,行事只问本心,须得敬畏天理,问心无愧。

    看到许岩态度坚决,文修之也是无奈。他苦笑着说:“老弟你啊,也太迂腐了。这样的话,这笔钱,我就只能交到政治部那边去了——我打个电话吧,通知政治部过来你这边拿钱。到时候,他们问起你的时候,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许岩心领神会:“我知道,我就说有人莫名其妙地塞了一箱钱给我,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就把钱上交给组织就是了,请纪检部门保管。”

    文修之翘起了大拇指:“好!老弟,你有长进了!”

    关于丁泉送来的这笔钱,讨论就此告一段落了。这时候,许岩记起了文修之白天通话时候说的话:“文哥,你说你也有事要找我吗?可是什么事呢?”

    文修之拿着手上的那个大纸信封挥了下,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岩老弟,我可是给你带来了好消息!”他拿着信封,笑眯眯地望着许岩:“你猜猜,是什么好消息?”(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节 准备

    看着文修之那献宝似的表情,许岩心念一动,他试探地问道:“文哥,我去日本的申请批下来了?”

    文修之弹了一下手指,他笑着说:“宾狗!老弟,你可真是冰雪聪明啊,一猜就中。”

    许岩本来也是随便猜的,没想到真的猜中了,这也算是意外的惊喜了吧,他笑道:“文哥,不是说,现役军官要去日本,审批是很麻烦的吗?”

    “这件事说来就话长了,这个,说来也算是老弟你的运气好。”

    文修之顺手拖了张椅子过来,一屁股坐下了:“我本来的计划,是以反恐情报交流和国际合作的名义组织一个团队过去的,你也参与其中,这样不会很张扬。

    但你也知道,最近日本的右翼首相上台以后,我们在钓鱼岛就开始了拉锯对峙,两国很多官方来往的活动都给取消了,所以,要派个交流团过去,那是不怎么可能的了,时机不恰当,倒是把你一个人给派过去的话,说不定还能通过。

    我唯一担心的是,就你一个人过去,日本那边会不会愿意接待?所以,这个事,我本来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只是托我们驻日大使馆的情报武官跟日本政府那边提下,说我们有意向安排一名反恐专家来日本交流对付f病毒狂化症的办法和措施,大家互相沟通讯息和经验,不知日本政府欢迎吗?

    本来现在这种形势。我们大使馆的情报武官也没抱多大的希望的,没想到呢,他刚说出你的名字。日本政府那边竟是意外地热情,他们跟我们反复确认:‘是贵国情报部的许岩三佐吗?就是刚刚处置完京城王中茂杀人魔事件的许三佐吗?是他的话,那就没问题了!’——呃,我们这边叫f病毒狂化症,日本那边把这样类型的事件叫做‘杀人魔’系列凶案。

    第二天,日本政府就回复了,表示说十分欢迎你过来。他们乐意与我们毫无保留地交流在防止特异性恐怖事件上的经验,同我们分享他们经验和研究成果——他们热情极了。这几天连续追问我们的大使馆,问许少校到底什么时候来,他们愿意承担许少校此行的费用和食宿。。。大使馆那边说,两国之间的交流活动很多。但日本人这么热情和紧迫的时候,他们还真是很少见。

    岩老弟,我说得直一点吧。。。你去日本这件事,怕不是单纯是为哄弟妹高兴那么简单的事吧?”

    文修之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烟,抽出了一根叼在嘴上点燃了,他用犀利的目光盯着许岩,许岩被看得很不舒服,他扭动了下身子。避开了文修之的目光,沉声问:“文哥,就因为日本政府那边的古怪表现。。。难道你担心。我跟日本人有勾结?”

    文修之失笑:“你跟日本人勾结?这倒不至于。日本人为什么急着要跟我们交流和研讨,这个原因我倒是猜到一二的。

    因为你要去日本,最近这些日子里,我也对日本的新闻比较关注,发现这些日子里,日本那边的‘杀人魔’事件频频发生。单是使馆那边统计公开的媒体报道,这两个月来。他们国内发生的‘杀人魔’案件就超过了八十多起,论起次数来,只是我们稍多些。但问题是,我们有着十四亿的人口基数啊,日本人的人口基数只有一亿人而已,这么说起来,如果是按人口密度来计算发生频率的话,他们比我们要高出十四倍来!他们的f病毒狂化症发病概率,不但远远超过了我国,也远远超过了美国、俄国、欧洲等大国,堪称全球第一高发病的国家了。

    尤其日本的这个国家,他们地方小,新闻管控能力又差,几乎没办法做到保密,所以,现在他们的新闻里,几乎每天都在播放哪里又爆发‘杀人魔’事件了——哪天有杀人魔的新闻,这已经不算是什么新闻了,日本人也都是习以为常了。倒是哪天如果风平浪静,没出现杀人魔事件,日本人倒要奇怪了——有一天,日本没有发生案件了,结果就有好几个观众打电话给电视台,告诉他们今天出播放事故了,因为播漏了今天的‘杀人魔’事件新闻,弄得大家哭笑不得。

    现在,日本社会对这样频繁爆发的杀人魔事件很是恐惧,不但民众大量伤亡,连警察和自卫队里也是伤亡不少,社会恐慌蔓延,各种邪教乘机大行其道,都宣称是因为人类的罪恶,神才降下惩罚。日本老百姓很是恐慌,普遍舆论都是怪政府应对不力,现在,现任首相的支持率已经下降到不足三十了。。。现在的首相之所以还没有下台,只是因为没人有能力也没人愿意接那个烂摊子罢了。

    所以,日本政府现在急着要跟我们搞国际交流,其实就是盼着能从我们这边弄点情报过去,尤其是如何防止f病毒狂化症的发生,或者是如何应对已经爆发的f病毒狂化症,这是他们最关心的事。。。

    好吧,就算交流会没什么成效,他们也可以借机告诉他们本国国民,表示政府确实已经积极寻找解决办法了,已经尽力了,说不定也能挽回一点票数和支持率。”

    许岩失笑:“如何防止f病毒狂化症的发生?且不说这种办法,我们也没有,就算我们有吧——这么关键的情报,我们怎么可能随便给他们呢?”

    文修之看了许岩一眼,眼神里显得大有深意,他缓缓点头:“岩老弟,你有这个保密意识,这就很好!这样的话,我就不用担心了,你过去会说错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知道文修之是在委婉地告诫自己。许岩也严肃起来:“文哥,你放心吧,过去那边以后。我一定小心谨慎,凡事三思而后行,小日本休想在我嘴里占到什么便宜!”

    文修之笑了:“其实倒也不用那么紧张,你这样,卡得又太紧了——你毕竟是披着个资讯交流的名义过来跟日本人交流的,你这样什么都不肯说,日本人那边也会说我们没诚意的——毕竟。两国安全机关进行情报通报和研讨的提议,还是我们这边首先提出来的。结果我们什么都不说,那也太不像话了——”

    说着,文修之都笑了:“其实吧,岩老弟吧。你虽然在几次事件里表现突出,贡献巨大,但关于f病毒狂化症这方面的整体资讯,你可能还真是了解不多。

    为了你这次过去能跟日本的同行有些东西可以交流,我们的情报处已经准备了一本小册子,就在这里头,你不妨好好看看——我们的政治处和情报处都已经审核过了,这小册子上的内容都是可以透露给日本人,你可以随便谈。但册子上没记载的内容,你就不要随便乱跟日本人说了。”

    许岩点头,示意自己听得明白。虽然文修之没明说。但从那小册子,许岩就能看得出来,为了满足自己的这趟日本之行,文修之确实费了很大的心思,冒了很大的风险。

    如果自己在日本那边闯出什么祸——无论是许岩在日本那边叛逃、失踪还是意外伤亡,或者许岩不小心泄露出什么机密。那这件事情,最终肯定要承担责任的人肯定是许岩的领导兼大力推动这次交流活动的文修之了。在文修之眼看可以升将军的关键时候。他还肯为自己冒这样的风险,这算是难能可贵的友情了。

    许岩心下感动,他认真地保证:“文哥,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看那本小册子,日本人在我这里拿不到什么情报的。”

    文修之摇头:“不但让日本人偷不到情报,你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尽量从日本的同行那边搜集更多的情报回来——所谓久病成良医,作为全球受灾最严重的国家,日本的防御力量在应付f病毒狂化症方面肯定形成了他们独到的一套做法和经验,你过去的任务就是把他们的这套应对模式和经验搞清楚——不然的话,我们这样出去一趟,除了给日本人送经验和情报之外,却是什么收获也没拿回来,上级首长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明白了!文哥,这个任务,我一定会完成的!”

    文修之望着他,眼神有些复杂——以文修之的精明,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许岩这么急切地想去日本,所谓“跟女朋友吵架所以想去东京购物赔礼道歉”其实根本就是一个破绽百出的借口,这个浑身神秘的家伙去日本,多半是另有目的的——文修之甚至能猜出,许岩过去,多半跟他所谓的天灾有关系,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文修之叹了一声,他认真地望着许岩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说:“我相信你,岩老弟,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信得过你!”

    许岩尴尬地低下头来,他知道,文修之是已经看透自己那破绽百出的借口了——但没办法,许岩还是不敢把这次去日本的真正目的告诉文修之。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这趟去日本,就是为了帮日本人除掉一个很强大的魔物,那文修之估计连生吞自己的心思都有。

    看着许岩面露尴尬地低头,却是始终没有出言解释,文修之心下有些微微失望——没想到,自己的这位小老弟还真沉得住气,居然就是能忍住不说!

    文修之的笑容更亲切了:“对了,岩老弟,有个事,我差点忘记问你了:你这样就和朱小姐去日本,但你们两个懂日语吗?”

    倘若不是文修之提醒,许岩还真忘记这茬了。他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呃,文哥,还真让你给提醒了,我还真不会日语——小朱估计也不会懂吧。”

    “这样的话,你们还得带上一个翻译过去——虽然按常规说,在双方沟通的时候,日本政府那边应该会给你安排一个懂中文的翻译,但人家的翻译始终是比不上我们自家的翻译可靠。而且,你要日本国内到处走想了解什么的话,还是自家的翻译比较方便。”

    许岩深以为然——自己过去的目的是要干掉那个吸血魔,为了寻找那怪物,肯定需要一个懂日语的向导,否则自己根本无法跟当地人交流,就变成睁眼瞎子了。

    “文哥,这样的话,你可认识些什么可靠的日语翻译吗?能介绍给我吗?或者,我出钱请也可以的。”

    “呵呵,岩老弟啊,你可是何必舍近而求远呢?咱们认识的熟人里,可就有懂日语的高手啊!”

    “啊,那是谁啊?”

    “黄夕!就是局里面派给许少校你的助理,她可是过了日语等级考试的,水平很厉害的。”

    许岩微微诧异:黄夕?倘若不是文修之自己提起,许岩还真把自己的这位助理给忘了。

    这时候,许岩这才隐约记起来,好像刚见面时候,黄夕跟自己作自我介绍时候,好像确实提过,她是懂日语和英语的,不过那时候,许岩并没有很在意——自称懂外语,这有什么稀奇?就像许岩认识的学校足球队的一个快毕业的师兄,看个英语片,整个片子也只能听懂“法克鱿”,日语水平也就看黄片时候能听懂“亚麻跌”而已,可就是就这么烂的水平,在出去求职时候,他照样敢大摇大摆地在自己的求职简历上写上“精通英语、日语等多国语言”。

    也是因为见得多了这样的水货,所以,在黄夕做自我介绍时候自称“懂日语”时候,许岩下意识地把她当成跟自己那个废材师兄一样,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黄夕。。。她的日语水准如何?”

    “很不错,应付日常对话该没问题——上次有两个可疑的日本人过来,她是负责带监听班的,我看过她的记录,翻译得很准确很到位。她还扮过导游接日本的旅游团,跟那些小鬼子交流一点问题都没有,我觉得,她应付一般的日常活动,那应该是够的了——当然,我也不知道岩老弟你过那边要干什么,如果需要更高水平翻译的话,那我就得跟总部申请了。”

    许岩连忙表示:“哦,那就不用麻烦了——就黄夕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节 出国

    ();    许岩也知道,文修之派黄夕来做自己的翻译兼助理,这隐隐有打探自己在日本行踪的意思,但怎么说呢,这种事总是免不了的。就算自己推掉了黄夕,也会有其他人来,既然这样,那还不如让黄夕陪着自己吧——自己先前跟黄夕也打过交道,跟个熟悉的美女一起,总比来个陌生人要重新适应的好。

    许岩很轻松就同意了让黄夕跟着去日本,文修之也很高兴。他把手上的大信封交给了许岩:“好,既然确定了,行程就确定在大后天吧,国航有一趟去日本的班机,这信封里有你和朱小姐的护照——都是公务护照、日本大使馆的签证和日本政府的邀请函,你记得自己保管好。其他的一些琐碎事,到时候黄夕会来跟你们联系对接的。

    对了,岩老弟,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的——你晋升中校副团的事,已经批下来了。因为你赶着准备出发去日本,授衔的仪式就等你回来再办吧,不过这趟你去日本,倒是可以以副团级中校的身份过去了。老弟,你这一趟从副营到副团,可是连跳两级了啊。”

    文修之这么利索地给许岩解决了晋升的事,许岩倒是颇为吃惊的——虽然那晚,有了文老爷子的发话,许岩就知道了,自己肯定可以晋升的,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虽然自己有特殊立功表现的,但倘若是正常情况,就这么几天功夫,只怕自己的立功材料还在上面的哪个衙门里游荡呢,这么快就有晋升命令下来,不用说了,这肯定是文家出力了。

    二十岁不到的中校副团长。。。许岩虽然不很懂部队的事,但他也知道,在自己这个岁数,能到这个级别的,只怕是凤毛麟角的。为了帮自己。文家肯定也要花很大的功夫吧。

    许岩正想对文修之说些感激的话,后者却是摆摆手:“老弟,客套话就不用说了,说起来。还是老哥我对不起你了——老爷子的吩咐,可是让我给你直截提到上校正团的。

    老实说,这样做不是不行,无非就是代价大一些,我们也不是舍不得。。。但怎么说呢。后来我和大哥商量了一下,都觉得,有时候,咱们可不能太听老爷子的话。

    这样做,你一下子连升三级,是升得快了,但后患也是很大的,一个二十岁的正团级干部,那是要吓死人的,太惊世骇俗了。很招人嫉恨的,对你后续的成长不利。

    我觉得,还是稳打稳扎吧,提正团的事缓个半年,虽然慢一点,但不那么招人注意——你觉得呢?”

    许岩笑道:“部队上的事,我也不懂,不过,文哥你比我的经验丰富,我当然是听文哥你的——还是要感谢你费心了。”

    文修之笑笑:“咱们的关系。谢个啥啊?这点小事,那还值得说这些?不说了,我还得回去赶个场子,老弟。你先忙吧。”

    ~~~~~~~~~~~~~~~~~~~~~~

    第二天一早,许岩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却是被手机铃声给吵响了。他拿起手机,含糊地喊了一声:“喂?”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女声:“许中校,您好,我是黄夕啊!”

    “哦。你好。。。黄夕,怎么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显得对方对许岩很是尊重:“中校,抱歉打扰您了。。。但我昨晚刚刚得到通知,通知我后天要跟您一同飞日本。。。关于这次飞日本的行程安排,我想过来跟您商量下,不知您什么时候方便吗?”

    听黄夕说了一通,许岩也感觉清醒了些:“哦。。。那你现在就过来吧。。。”

    电话里头停顿了一下,然后,黄夕问道:“中校,请问,您说‘现在’过来,是大概什么时候过来呢?”

    “现在?就是让你现在过来啊,马上、立即,越快越好嘛!”

    “好的,明白了,许中校,我马上就到。您稍等。”

    许岩挂了电话,嘘出一口气:“真是莫名其妙。”他记得,黄夕本来是个很机灵很聪明的小女生来着,怎么隔了几天回京城之后,她就变得这么笨了,竟连这么简单的话都不明白了。

    知道黄夕准备过来了,许岩便打算起床洗漱穿衣服了,没想到,他还没从床上爬起来呢,外面门铃就“叮咚叮咚”地响起来了,许岩心想不会那么神奇吧——他穿着睡衣跑到客厅里趴在猫眼一看,果不其然,就在走廊的门外,站着一个便装的女生,却不正是黄夕?

    “你妹啊!”情急之下,许岩差点要骂娘了:“我让你马上过来,却也没让你真的‘马上’就来了啊!”

    骂娘归骂娘,但碰上这种一条筋的同伴,许岩也是拿她没办法。他也猜到了,多半是黄夕是到自己门口以后才给自己打电话的,所以自己一说马上上来,没到半分钟时间,对方马上就坐电梯出现在自家的门口了。

    许岩手忙脚乱地打开了房门,冲黄夕扔下了一句话:“自己在客厅坐一会,我就出来。”说罢,他便急匆匆地向自己房间里冲了回去,装作没看见身后女孩子那浅浅抿笑的嘴。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许岩才穿戴整齐地从卧室里出来,头发还显得有些凌乱。出来时候,他瞪了一眼黄夕——后者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立即就诚惶诚恐地站起来道歉了:“中校,您好,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是我来的鲁莽了。”

    许岩苦笑着摆摆手:“没什么,是我大意了——你吃过早餐了吗?”

    “吃过了,中校。”黄夕温声细语地答道:“中校,您需要吃个早餐吗?我想跟您商量定下去日本那边的行程,这需要的时间好像还是蛮长的,您最好还是先吃点东西?”

    许岩摆摆手:“不用了——我们还是直接商量吧。”

    “也好。”黄夕从随身手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她摊开笔记本,很认真地望着许岩:“中校,那我们就商量下行程了——中校,请问,您这趟去日本,打算要呆多久呢?我们得先确定这个。因为局里和大使馆那边都要求我们给他们一个准确的日程,好让他们为我们安排。”

    许岩眨巴着眼睛,他眼睛一眨不眨地与黄夕对望着,却是不吱声。

    俩人都没说话。俩人足足对视了半分钟,许岩还是保持着这种呆滞的眼神,黄夕这才醒悟了过来,她吃惊道:“许中校。。。您。。。该不会根本没考虑过这日程到底要多久吧?”

    然后,她醒悟过来。赶紧又道歉:“抱歉,中校,我失礼了,我不该乱猜测您的——您既然主动提出去日本,肯定是已经有了全盘的安排了,我不该乱想的。”

    许岩苦笑,他摆摆手:“没什么——其实让你猜中了,我还真不知道这趟去日本到底要多久。这要看事情是否办得是否顺手了!”

    黄夕眼中冒出了好奇的星星,她问道:“许中校,我能问一下吗。您这趟去日本,到底是要办什么事呢?”

    许岩问黄夕:“局里面没有跟你说过这次任务吗?他们是怎么说的?”

    “局里通知我,准备跟许中校去日本去出一趟交流任务,我负责给中校您担当助手和翻译。我也问过他们,具体到底是什么交流任务,他们只是跟我说,这事归中校您负责,让我具体问您就行了——所以,我就来问您了。”

    许岩很豪气地一挥手:“这个啊——你回去问局里面吧。”

    黄夕“噗呲”一声笑了,然后。她点头:“好吧,我明白的,不该问的不要问,这个我懂——那。许中校,能让我知道一下您的日程打算如何安排吗?我听说,我们这趟过去,是要跟日本那边就应对F病毒狂化症进行交流和研讨的,请问,您打算要日本方面的哪家机构交流呢?”

    许岩:“。。。。。。”

    黄夕:“中校。我们定下来之后,我才好通知我们的大使馆,跟对方预约啊。我们后天就要上飞机了,时间已经很紧了,所以,中校千万不要跟我说您不知道哦!”

    许岩:“。。。。。。”

    黄夕和许岩对视了足足半分钟,她不敢相信地张大了嘴,失声道:“中校,难道。。。我又猜中了?”

    许岩尴尬地干笑两声:“黄夕你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耶!”

    黄夕好像很受打击,她颓然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伤脑筋哦,许中校,您这样什么都不跟我说,我这份行程表实在没法做啊——这样的话,我们拿什么去应付局里面和外事司那边?就算许中校您是另有安排也好,但我们毕竟是打着研讨交流的名义过日本的,连跟谁交流都说不清楚,这个行程递上去,只怕交不了差的。”

    “不急不急。。。这样,黄夕,你先跟我说,日本那边,是谁在管F病毒狂化症的这事?”

    “这个,我也不清楚。中校,您稍等我下,我先打个电话问下。”

    黄夕很快就回来了,神情有点困惑,她向许岩报告道:“中校,日本那边的情况好像有点复杂。。。”

    许岩撇撇嘴:“跟你们玩了这么久,我还没见过哪次情况不复杂的。你说吧,黄夕。”

    “日本在对付F病毒狂化症的问题上,他们是经过了三个阶段:最初的阶段,那是去年九月之前,那时候,因为零星的案例爆发,日本警方把这个当做偶然的刑事事件来对付的,这个事最早引起注意是去年的九月中旬,东京地区连续犯案十几次,东京警视厅为此特别成立了一个对策本部,负责调查东京地区的类型案例;

    然后,在去年的十月到十二月之间,病例开始规模爆发了,病例爆发不再局限于东京地区,在其他的各都道府县都有发生,这引起了日本社会的极大恐慌,日本中央警察厅为此专门又成立了一个对策本部,专门负责全国范围内的应对和预防工作指导;

    但今年以来,随着‘杀人魔’案例有增无减,社会恐慌更甚,引起了日本政府的高度重视,内阁也不得不出面,负责组建对策本部——在这个层面上。已经是不止警察的事了,除了警察厅以外,还包括国家公安委员会、内阁情报调查室、自卫队的情报本部等各个政治情报机构都介入进来了——我们的日本司估计,日本那边的思路可能跟我们差不多。可能也是认为这些频繁爆发的病例是由敌对国的生化攻击引起的,所以除了普通警察以外,他们还出动了军队的情报系统和公安警察参与调查。

    现在的问题也是在这里了,在日本那边,负责对付F病毒一共有三个规模比较大的对策本部。分别是负责东京地区的东京警视厅对策本部、负责全国的日本警察厅对策本部和内阁府的对策本部——至于其他地方警察署成立的搜查课和对策本部,因为规模太小,我们就不予考虑了。

    许中校,您过去的话,我们要与哪个机构接触呢?”

    对这些问题,许岩压根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他很自然地把问题给反问了回来:“黄夕,你觉得哪个好呢?”

    黄夕笑笑:“中校,这个问题,我就不好说了。我还是把这三个部门的情况给您介绍下?”

    “警察厅的对策本部,他们是针对全国范围内对F病毒狂化症应对的指导的,他们一般不到一线,只是负责统一指挥、协调全国境内的警力调频和针对病毒的研究——如果中校您对日本的全国整体形势感兴趣的话,那倒是可以跟他们联系的。”

    许岩摆摆手:“这样的话,警察厅的对策本部就算了,他们不亲临一线,好像有点不怎么够接地气吧?我就算跟他们交流,这帮人估计都没跟狂化者接触过呢,估计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这个就算了吧。”

    黄夕点点头:“那么。内阁府的对策本部级别最高,他们掌握的信息也很全面,而且他们是由自卫队的情报机构和公安委员会联合组成的,就身份来说。跟许中校您这种情报军官也是相称的,您要不要跟他们接触呢?”

    不知为什么,虽然许岩也是军队情报口的军官,但他就是对那些搞情报工作的没什么好感。他说:“这个也算了吧——搞情报的人,保密意识很强,嘴一般都很紧的。不会随便透露什么给我们。而且,对方是直接对日本首相负责的部门,规格太高,我一个小中校过去,人家未必有兴趣搭理我们。”

    黄夕点点头,她也不希望许岩接触上述两个单位,因为作为情报军官,在国外跟潜在敌对国的情报机构接触,这种事说来太敏感了,到时候回来真是连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倒是跟东京警视厅接触,那还好些。大家不谈政治,只交流如何对付F病毒狂化症患者,这听起来就跟普通的“警务合作和交流”一样,听起来也不怎么刺耳。

    “那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只能跟东京警视厅联络了。MPD的对策本部倒是跟狂化症患者接触蛮多的,有实战经验,拥有实战机动队。您是偏向于实战的高手,如果您跟他们交流经验的话,这从名义上也说得过去的。”

    许岩很爽快地同意了:“行,那就这样定下来了吧。”

    许岩心中有数,自己这趟去日本,并不是真的去找谁交流去的——交流个屁,在地球上,除了朱佑香以外,还有谁比自己对这次灾难的起因了解得更深?自己还用跟小日本交流什么?

    确定交流单位,黄夕明显地松了口气,显出可以交差的轻松样子。她说:“这样的话,我们去东京警视厅,进行实地观摩和参观,与他们的相关负责人进行交流研讨,观摩他们的实战演习——嗯,这样的话,我们的行程就暂定五天如何?如果是单纯是观摩和研讨,这个日程已经很轻松了。”

    许岩心里有些没有底,五天的时间,可足够自己找到那个吸血魔了吗?想了一下,他含糊道:“这个时间好像有点紧,既然过去了,不顺道游玩下怎么可以?要不,干脆就写十天吧。如果到时候还不够的话,我们再延期就是了。”

    黄夕狐疑地看了许岩一眼——许中校这样神秘兮兮的样子,他这趟去日本,到底是想干什么事呢?五天还不够吗?还要加到十天?还要延期?这一刻,黄夕还真有点怀疑,这家伙该不会是动了什么歪心思,真的想叛逃日本吧?

    许岩本以为,自己去日本,这只是件小事情,也就是买张机票一个来回的事。但他没想到的是,我朝的官僚机构有着化一切简单为繁琐的神奇本领,凡事若是跟“正规程序”牵涉上了关系,那就麻烦得不得了了,如果这个正规程序还跟所谓的“外事活动”挂上钩的话,那这麻烦的倍数就会立即以立方比率倍增的。

    许岩的这趟出去,因为有着文修之的关照,所以很多繁文琐节的程序都被文修之通过权限给许岩给简化了,但纵然如此,剩下的那些琐碎程序依然很多——外事部门的《外事活动需知手册——日本篇》,许岩拿过来翻了几页,里面主要是讲到一些到日本那边出国公干的注意事项和禁忌事项,里面包括一些简单的日语问答对话。

    但小册子里面的干货知识很少,大部分篇幅都是提醒出国的干部如何在外国人面前做到“不卑不亢”、如何地“有礼有节”,提醒干部们跟日本人交流时候,注意回避一些敏感的政治话题比如当前热门的钓鱼岛争端或者是中日当年战争的事,这些话题都是要要回避的,还有如果碰到日本的民间右翼人士或者右翼政客故意在这些问题上挑衅想引起争论的话,要知道如何巧妙地应对对方,引开话题,避免引起事端影响中日之间的友好关系。。。。。。。

    那本外事小册子许岩没看完,就一手扔到了桌子底下,他骂了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的玩意啊!这种垃圾。。。呸!”

    许岩不屑一顾,黄夕却也不以为奇,她笑吟吟地说:“中校,外交部的手册,一直是被人骂缺钙和脑残的,就是部里外事司的人都说了,外交部编的手册,根本不与时俱进的,都是拿好几年前的资料来凑数应付。像现在我们和日本之间现在关系,两国都骂红眼了,外交部却还拿着几年前“中日友好”口径的宣传册子出来培训出国人员,让大家回避争议,难怪被人骂了。这本册子,其实您看不看都无妨的,倒是那本《日本旅游生活需知》有点意思,说到一些到那边的常识,倒是实际一些。”(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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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大明郡主介绍:
平凡的大学生许岩邂逅神秘少女朱佑香,
从此走上了不再平凡的道路,
开始了他震撼世界的神奇经历!
我家的大明郡主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家的大明郡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家的大明郡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