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节 老王
readx;这时候,众位领导都是神情凝重,纷纷交头接耳地低声议论起来。大家虽然并没有表态,但看神情,都是倾向于接受丁副部长意见的——毕竟怪物跟王中茂的外貌相差太大,枪也没找回来,指纹也鉴定不出来,实在难以确定它身份。官僚的天性是求稳的,拖一下再结案比较好,谁都不愿担起这责任来。
只是众人碍着文修之的面子,也不好出声赞同丁副部长的说话,大家只能互相打眼色示意,一时间,气氛显得很诡异。
虽然形势显得对自己很不利,但文修之依然显得很沉稳,脸上不露丝毫异色,他微笑着说:“看来,丁副部长是一口咬定了,今天我们打死的这个,不是王中茂本人了?”
丁副部长很雍容地摆摆手,笑得慈眉祥目,仿佛一尊大佛:“文局长言过了,我只是提出有这么一种可能罢了。毕竟,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充分证据证明它就是王中茂本人嘛!
当然,文局长你们如果能拿出有分量的、充分的证据出来证明,那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嘛——毕竟现在是法制社会了,一切都是要看证据说话的。”
“要我就要请教丁副部长了,如果被打死的这个人不是王中茂,那它又是谁呢?他怎么会穿着王中茂的衣物、又跟他一样残酷好杀呢?”
“这个人是谁——呃,事实上,我们连这个怪物是不是人,现在都还不能确定吧?这人到底是谁,这就要靠你们四局和有关部门好好调查确认了,毕竟没调查清楚之前,谁都不好乱下结论,是不是?”
文修之蹙眉,显然对这位丁副部长的难缠颇感棘手——这家伙质疑起别人的时候说得头头是道,但当别人质疑起他的时候,他马上就变得滑不留手了,根本找不到可攻击的地方。让文修之又气又恨,恨得牙痒痒的。
其实,文修之也知道,对方坚决不肯承认这死者是王中茂。其实倒不是真的一定要妨碍自己的前途,其实对方只是摆出了个姿态,是对方背后的人想文家做出让步给他们。
如果文老爷子出面,跟对方背后的大佬谈妥的话,那肯定的。眼前丁副部长马上就会态度一变,承认“这就是王中茂无疑了,绝没错的,妥妥的!”这个小插曲也就消除得烟飞云散了。
但关键是,文修之实在不甘心啊!
如果说自己抓不到王中茂,文老爷子不得不出面给对方让步,承诺条件来保住自己,那自己没得话说,谁让自己倒霉又没用呢?但问题是,自己殚精竭虑。花费了那么大的时间和精力,搭上了那么多的人情,终于把逃犯王中茂给干掉了,自己闯的祸已经摆平了,对方却还借着“王中茂身体变异面目无法辨认”这理由来节外生枝地刁难自己,逼迫文家做出让步,这就迹近于耍赖皮了,这让文修之实在无法接受——规矩不是这么玩的,不能这么耍无赖的!
按不成文的规矩,自己闯出来的祸。自己已经摆平了,那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对方抓住这点小毛病来刁难自己不给结案,这也太欺负人了——说实话。让步一点利益,文家损失得起,但文修之丢不起这面子,他也吞不下这口气。
终于,文修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冷冷地沉下脸:“关于死者是不是王中茂本人。丁副部长可能有自己的看法——这个,我认为,个人意见可以保留,但作为案件的主要侦办部门,我们的报告结论是这人就是王中茂,这是确凿无疑的。一级组织的结论,不可能为个人的片面意见而改变的。。。”
丁副部长微笑道:“文局长,我记得,王中茂专案的侦办部门不止你们四局吧?按照xxx同志和xxx同志的指示精神,这专案,当时是成立了联合指挥部,国安、公安局和情报部等三个部门都有份参与指挥部的吧?你还未征求国安和公安两部门的意见,就这样自作主张地宣布案件侦办已经完结,案子已经告破了,这好像不大好吧?好像不是很尊重国安和公安的同志们吧?”
文修之心下一凛,知道自己愤怒之下,说错话了,被这家伙抓到把柄了——事实上,虽然上级确实指示让各单位组成联合专案组,但王中茂这案子,跟文修之和四局的关系最大,他们最熟悉案情,承担最大的压力,所以,一直以来,在联合指挥部里的分工里,四局其实是承担主办职责的,文修之常常是一锤定音地拍板,其他部门都是协助而已,大家也对这种工作模式习以为常了,没想到这时候,丁副部长却是又给自己挑了根刺出来。
但这关头,就算说错话,文修之也只能硬挺着下去了,他微笑地望向在座的几个警服官员:“这确实是我疏忽了,不过我想,国安局和公安局的同志们,应该会同意我这结论的吧?”
丁副部长也望向在座几名国安和公安的官员,他也微笑道:“是吗?公安和国安的诸位领导,你们可是一直没说话,不知有什么意见呢?”
这时候,最感觉尴尬的是在座的几位公安和国安的官员了。这地步了,谁都看出来,文修之和丁副部长争论的,这已不是单纯的业务问题了,而是两个派系之间的交锋。
单从业务上说,官员们是倾向支持文修之的——大家都是明白人,知道文修之拿出来的证据已够证明死者就是王中茂了,而那位丁副部长的路数,有点近乎胡搅蛮缠了。
但问题是,事情到这地步,这已不是单纯的业务问题了。对于文家和丁副部长背后的两股势力的碰撞,官员们都不想掺和——但悲催的是,现在这场合,他们不掺和也不行了,两虎相争,却把他们给逼到了墙角边了,这真是最倒霉的事了。
几道目光投向了在座的京城公安局副局长脸上,他是公安系统在场的最高级官员——许岩刚刚跟他握过手,隐约记得,这位副局长好像姓边。因为这姓氏很少见,所以许岩对他印象特别深刻,记住了他。
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自己望过来,边副局长苦笑了下。干咳了声——他也不想掺合这摊子浑水的,但问题是,自己是公安系统在座的最高职位人员,这么众目睽睽之下,被人问到这地步都不敢说话。那好像也太没面子了。
边副局长面无表情:“嗯,刚才丁部长和文局长畅所欲言,都发表了各自的见解,这很好!我个人认为啊——事先声明了,这只是我个人的观点,不代表公安部也不代表京城市公安局的意见,文局长和法医部门说的,死者就是王中茂的这个说法,确实是有一定的科学根据,是有一定说服力的;而丁部长认为应该谨慎从事。继续深一步进行调查,这个意见嘛,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我认为,文局长和丁部长的意见,其实没有根本性的分歧,都是有一定合理性的嘛!现在,问题的焦点在于死者的身份问题,他到底是不是王中茂呢?”
边副局长目光炯炯地环视众人,眼中带着深切的忧虑,仿佛他真的为这问题伤透了脑筋。他说:“其实,还可以进一步验证死者的dna嘛!死者的身份已经无法辨认了,但王中茂还有父母和小孩,只要取得了王中茂血亲的dna样本。跟死者的dna样本进行对比,我想,得出准确结论应该不难的——对了,文局长,我们还不知道,王中茂家里还有什么血亲亲属呢?”
这时候。许岩很清晰地看到,文修之的脸色微变,他犹豫了下,答道:“根据记录,王中茂从小就是个孤儿,他是被养父母收养的,要查他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几十年过去了,这个估计是办不到了。”
“哦,那不要紧,王中茂还有小孩嘛!只要取得他小孩的血样,经过dna证明,应该也能证明的。。。”边副局长正说着,忽然看到文修之的脸色阴沉,他心里一颤——糟糕,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哪里得罪这位文家少爷了?
边副局长连忙打了个“哈哈”,转头望向身边的林副市长:“何况,政府的领导林市长都亲自过来了,我们还是恭听林市长的指示吧?”
坐在他身边的京城林副市长是分管科教文卫的,公安业务其实不归他管。只是先前为了缩小搜查范围,要麻烦市教委协助查办,那是他分管的口子,他才介入了这件事。后来知道逃犯被顺利击毙后,林副市长好奇起来,想知道出动这么大阵仗来搜捕的要犯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才过来看个究竟。
当然,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林副市长知道了,通缉的逃犯被击毙了,这是桩大功劳,在这种领功或者喜庆的场合,领导总是喜欢不请自来过来凑热闹的——如果说那个逃犯逃掉了或者民众死伤惨重,这种场合,林副市长肯定是不会过去的。
但现在,林副市长已痛恨自己的好奇心了——有事没事跑来凑什么热闹呢?无端地卷入了一场纷争里头!因为不分管公安口,林副市长也不清楚f病毒的情况,不清楚王中茂一案的前因后果,但这种会议斗争的场面可是他最熟悉的了,看到在场这么多公安部和安全部的领导都噤若寒蝉不敢介入,出于一名官僚的本能,林市长大概能掂量出这场争论背后的严重程度。
这种情况下,给林副市长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轻易表什么态,他心中痛骂那个引祸水东流的边副局长,也跟着打着“哈哈”:“边局长这是为难我了,对你们公安口的业务,我纯粹是个门外汉,听来听去也听不怎么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我过来,就是只带了耳朵过来,是打算要向同志们学习的!——我觉得吧,不管怎么说,不管那歹徒身份到底是谁,我们的武警、公安和情报部门联手消灭了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这就算是一件好事,为京城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做出了贡献,我是来对同志们表示祝贺和感谢,对大家说声辛苦的!
至于那凶犯到底是不是王中茂,我感觉这件事很复杂,恐怕一时也说不清楚了啊!我建议,这个问题。暂时就不要在这里讨论了,我们还是回到今天会议的主题来,听听参战同志的英勇事迹,表彰先进。鼓舞士气,这才是今天的正题嘛!大家说,是不是?”
官员们纷纷出声赞同:“林市长说得很是!”
“还是先听听同志们的战斗经过吧!”
林副市长的提议之所以获得了如此广泛的赞同,倒不是因为他的意见多么英明,关键是。他给了大家一个机会,使大家可以暂时绕开文修之和丁奇之间弓拔弩张的抗争,不必介入其中要被迫表态。
文修之笑眯眯地望着丁副部长——他当然知道,进入了汇报战斗事迹的环节后,占优势的人就变成自己了。因为被击毙的怪物是不是王中茂,这关系到参战官兵的奖励,在这问题上,他们是和自己站一条线上的,他们当然要千方百计地证明,他们打死的。就是王中茂本人。
这时候,有人说:“第七搜查组的组长,是这位许少校吧?就请许少校说下吧?”
众人望向许岩,许岩却是微笑着摇摇头:“这个,还是请其他同志来说吧——武警的刘排长,或者南城分局的张警官,他们都是事件的亲历者,他们说得该比我好。”
众人谦让了一阵,最后,还是张警官先说。他站起身来,对着官员们敬了个礼,很正式地说:“报告诸位首长,我是南城分局刑警支队二大队干警张亮友。现在向首长们汇报我们昨天的战斗经过。
按照分局领导的指示,我们昨天中午十二点半抵达现场,参与搜查逃犯王中茂的行动。我们第七搜查组负责搜查f栋的17、18、19、20这几层楼,因为电梯停了,我们是爬楼梯上去的——唉哟,差点没把我的这条老腰给闪了。多久没爬过这么高的楼了。”
张警官说得一本正经,官员们正听得入神呢,却没想到却是突然冒出了那么一句调侃,当下,在场众人都给逗得乐了,笑成了一片。在笑声中,文修之看了下自己的手机,他悄悄地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过了一阵,许岩的手机微微颤动,他瞄了一眼,却见到文修之发来了一条短信:“岩子,出来一下。”
许岩不动声色地放下手机,他看看周围,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于是也悄悄地起身溜出了会议室。
文修之就站在走廊的尽头,他快速来回踱着步,眉宇间深有忧色,凝重得像一位困守孤城的将军。许岩快步走过去:“文哥?什么事?”
文修之抬起头,他说:“岩子,我们恐怕是有麻烦了。”
许岩并没有把这件事看得多严重:“啊,还是为那丁部长说的事吗?那家伙就是胡说八道呢!文哥,不用担心,我们干掉的,确实是真的王中茂,怎么会有假呢!
实在不行,就按公安局边局长说的,咱们派人去襄城,找来王中茂的小孩,多部门一起,对他抽血鉴定dna,这样鉴定出来的结果,他们总没话说了吧?”
文修之笑笑,他的笑容中有一股令人森然的寒意:“这么简单的事,我还用得着他老边教我?其实,昨天晚上,我们四局就已经安排侦查员坐航班,带着那被击毙怪物的血样,连夜飞往襄城了。
昨晚深夜,我们就安排襄城当地的鉴证中心对王中茂的小孩做dna鉴定了,今天早上,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带去的血样和王中茂的儿子,他们二者之间,并不存在亲子血缘关系!”
许岩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他失声道:“这怎么可能?我们杀的明明就是王中茂本人啊!是我亲手干掉他的,他就是王中茂!这决计不会有错的!”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老弟你的错!”
文修之愤怒地低声嚷道:“王中茂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奇葩玩意啊!王中茂不是好人,他老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婆娘,准是在外面做亏心事,偷偷给王中茂戴绿帽子了!这一家子都是坑爹的货!”
文修之这么一解释,许岩也明白过来,却是啼笑皆非——王中茂的老婆瞒着老公在外面**,生下了小孩,这小孩自然就跟王中茂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了!
许岩有点想笑:这情节太荒诞了,这婆娘私下**,却是把文修之给害惨了!现在,面对这种奇葩的局面,文修之是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
一时间,俩人面面相觑,文修之目光炯炯:“我们四局内部,肯定是出问题了!肯定有人泄露鉴定的结果出去了,不然的话,姓丁的不敢抓这事做文章,他抓得太准了!”(未完待续。)xh123
第一百六十八节 汇报
readx;听着文修之愤怒地嚷嚷,许岩“嘿”地叹了一声他能说什么呢?这件事情,他从头到尾,都是不知情的。
文修之目光炯炯地盯着许岩,他沉声道:“岩子,这件事情,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许岩想了一阵,他摇摇头:“那家伙是王中茂,我知道他是!但要我证明给他们看……这个,我没办法了。”
文修之默然,然后,他用力地拍拍许岩的肩头:“我明白了,老弟,你已经尽力了。”他长叹一口气:“做梦都想不到,怎会有这样的事呢?真的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文修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香烟,他苦笑着给自己点上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岩子,你回去继续开会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下。”
许岩默然了,他知道,在这种官场斗争方面,自己完全是个门外汉,也没办法给文修之帮什么忙,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文修之,迟疑了下:“那,我回去了?”
文修之嘴上叼着香烟,他对着许岩挥挥手,口中“嗯嗯”有声。
于是,许岩转身又回了会议室里面,这时候,张警官还在向领导们继续汇报着搜查的经过:“……我们经过盘查住户,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该住户昨晚曾听到楼上传来呼救的声音,于是,我们改变了盘查的重点,把搜索重点转向19楼。
我们首先对1906房敲门。发现无人应答。当时,许组长立即下令,采取果断措施强行破门。但这时,住在同一层楼的1901房房主李某和蔡某二人却是闻声出来阻挠我们的行动,他们声称1906号房产是属于他们的物业,又拒绝交出房间钥匙。在混乱中,女房东蔡某被1906号房内突然出现的凶手王中茂掳入房间内,我们全力营救,但因为没有防盗门的钥匙。被耽搁了时间,最终未能救回蔡某的性命。当我们进入房间以后。发现了蔡某的尸身。”
张警官阖上了手上的笔记本,神情变得低沉起来了:“顺便说上一句,据我们的初步统计,包括蔡某在内。在1906号和旁边的1905号两处房内发现的尸骸,已经超过了五个人也就是说,起码已经有五个无辜群众被王中茂所杀害了,然后,凶手王中茂将遇害群众残暴地分尸”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警官的神情也变得难看起来,他像是恶心得要呕吐出来了:“生吞活咽地食用他们的*,吸取他们的血液,这种手法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凶残、变态!
如果包括d栋的牺牲者。我们估计,此次事件中,光是嘉善小区内。就有将近十名无辜群众遭到王中茂的杀害!
在这,我想说句题外话,本人从警二十年,一直从事基层刑警业务,也跟不少犯罪分子打过交道,但王中茂居然以人肉为食。这样凶残、变态、湮灭人性的魔头,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再加上他所具备的强悍战斗力。对社会的威胁非常大,这样的家伙如果还多几个,那真的是要天下大乱了!
我认为,指挥部调集多部门通力协作,果断消灭了王中茂,这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这家伙如果不死,京城里就不知道还要死多少无辜的群众,流多少无辜的血!”
张警官转头望向许岩:“在这里,我要对许岩组长致敬的:这场战斗中,我们的组长许岩同志身先士卒,与王中茂进行了英勇的搏斗,表现出无所畏惧的英勇气概;同时,在这里,我也要向许组长道歉的……”
听到这里,许岩诧异道:“啊,老张,为什么啊?”
“在前期的搜查过程中,遇到阻挠的时候,许组长下令采取果断措施,那时候,我是有些异议的,现在回头看来,在这件事上,我是错的,许组长才是对的在对付这么凶残这么危险的敌人时候,无论采用什么样的手段都不过分的!
我那时不清楚情况,对许组长有所误会,还对许组长有些不礼貌的言行……在此,我要对许组长深表道歉!”
听对方这么说,许岩心中微微感动,他快步走上前去,跟张警官用力握手,两人双手紧握,摇了几摇,会议室内顿时响起了一阵掌声。
不知什么时候,文修之已重新出现在他的座位上了,他笑容满面,丝毫看不出刚刚的沮丧和低落,一边鼓掌一边说:“边局长啊,我看,这位张警官不错嘛,这次他立下了大功,你们公安局可不要委屈了他啊!”
文修之心中有数,这位老张警官虽然没有明确表态支持自己,但他在说到那凶犯时候,他一口一个“王中茂”,分明就是咬死凶犯就是王中茂本人。而且,他还高度盛赞了许岩他支持哪边,那不是不言而喻的吗?看到对方这么挺自己,文修之当然要投桃报李了。
刚才张警官的这番汇报,思路清晰,条理分明,干脆利索,确实给公安系统的诸位大佬留下了不错的印象,文修之这么一说,市局的边副局长也赞同道:“老张确实不错!齐斌啊,这样的同志,你们南城分局如果不打算重用,那就不如给我们市局吧?”
南城分局的齐斌副局长笑道:“边局,老张一直是我们刑警队的业务骨干来着,您可不能撬我们的墙脚啊!我们基层,现在就是缺老张这样有经验又能干的老同志啊,您把他弄去坐办公室,那就糟蹋老张这份本事了。
老张,你现在……还是副主任科员吧?嗯,分局党委对你一直是有考虑的。回去以后,你可要做好挑重担的准备了喔!”
张警官大喜虽说这年头,领导的话也不能太信了。但当着各部门领导的面,还当着市局领导的话,分局的常务副局既然有了这样的表态,那自己提拔的事情就十有*是跑不掉的。
他激动地敬了个礼:“谢谢边局长、文局长的赏识,谢谢齐局长领导们,我有个提议,接下来突击阶段的行动。就请许组长或者刘排长来说吧!这两位同志更熟悉情况,由他们来介绍。可能更合适一点。”
听了张警官的话,许岩心中暗赞老张果然会做人,他已得到好处了,就赶紧把介绍的机会让给其他战友。也让大家好处均沾。许岩点头说:“就让刘排长说吧刘排长亲手朝那个怪物身上扫了一梭子子弹,重创了王中茂,对最后击毙他起到了重要作用。”
看到老张和许岩把介绍情况的机会让给了自己,刘排长激动得满脸通红有张警官这榜样在前面,他就算再笨也知道了,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他起身立正敬了个礼:“报告!诸位首长,我是京城武警总队第十三支队第四大队二中队三排排长刘志国,请允许我向诸位首长汇报今天的行动过程!”
刘排长还年青,没有张警官那种沉稳从容的气场。汇报时候显得干巴巴的,不过,他还是把事情的经过给说得清楚了:队伍进入屋子里发现没有人打算搜查里屋这时候。许岩发现了藏在屋顶的王中茂许岩示警,王中茂扑身下来,众人投鼠忌器不敢开枪,王中茂打伤一名武警战士然后南城公安局干警小齐手疾眼快地从背后给了王中茂后脑一枪
“……当时,我们都看得很清楚,齐警官确实开枪打中了那怪物的后脑。很近的地方开枪,我们连它头壳颤了一下。血浆飞出来的样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一名挂着上校军衔的武警军官蹙眉,他沉声说:“小刘,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那些太血腥的细节,不用描述得这么详细了。”说罢,他不经意地望了林副市长一眼。
在座众人都是心知肚明,这是在照顾林副市长的承受能力了在座的都是军警方面的安全官员,都接触过尸首和血腥,刘排长描述的那些东西对他们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林副市长是文职官员,大家担心他接受不了。
林副市长却没意识到,这是在场众人对他的照顾,他疑惑道:“既然一枪打中了后脑,这怪物应该当场就死了啊?”
刘排长摇头:“首长,怪物并没死非但没死,他更加凶悍了!他伸出爪子,一把就抓住了齐警官的肩头,爪子刺透了齐警官的肩膀,就像呃,就像外面街上卖的那些烧烤鸡翅膀那样,齐警官被怪物的爪子给从肩头穿过去了,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怪物张开嘴露出牙齿凑到齐警官跟前,要咬齐警官的喉咙,吸他的血……”
那武警上校军官再次喝令:“小刘,别说得那么恶心!”
刘排长这才醒悟,赶紧停住话头。但已经迟了,这时,林副市长已经显然被吓住了,他脸色有些发白,颤声道:“被枪打中后脑都不死?那,这家伙还是人吗?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怪物?”
这时候,会议室内一片寂静,领导们神情严峻,谁都没有回答林副市长的问题。
包括丁副部长在内,各位领导都是神情凝重无论他们彼此之间有多少勾心斗角的心机,但在这一刻,他们都是人类。
面对这崭新出现的陌生物种,这是人类作为一个整体而面临的危机!
一种强大的生物已经出现,在这种变异的怪物面前,身为万物之灵、处于地球上生物链顶端的人类,居然成了他们的食物!
想到这里,在场每个人都感觉到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气。或许有些领导说不出那种感觉,也想不到那么深的意义,但这时候,他们确实感觉很不舒服,心中发寒。
“……那时候,眼看着怪物抓住了齐警官,因为他们离得太近了。其他同志也不敢开枪,都不知道拿它怎么办好。这时候,有人丢了一颗闪光震撼弹过来。恰好就在怪物的脚底下爆炸开了……”
“闪光震撼弹?”中年武警上校脸色一变,怒道:“真是胡闹!谁丢的?”
“是我们排的二班长伍小罡劳支队长,我问过他了,他当时也是急切了,想救下齐警官,恰好那时候他手上又刚好有颗震撼手雷……”
武警上校军官怒道:“他丢了一颗震撼弹过去,害得整屋子的干警都失去了战斗力。若是那怪物趁机逃了,他这责任就大了!”
这时候。许岩礼貌地插口说:“对不起,这位首长,关于丢震撼弹这件事,我想解释一下。可以吗?”
武警上校看了许岩一眼,可能是看在文修之的面子上,可能也是看着许岩是今天的功臣,他的态度客气了些:“许少校,你请说吧。”
“首长,事实上,我觉得,当时小伍丢那个闪光震撼弹,丢的可以说是恰到好处。那个闪光弹虽然把我们的干警给炸昏了。不过那怪物也受了影响,他放下了齐警官,站立不稳。在后来的战斗中。王中茂始终没恢复过来,我认为,小伍同志的那闪光震撼弹还是有功劳的。”
武警上校反驳道:“怪物是受了一点影响,但我们的人受影响更大吧?怪物只是站不稳而已,我们的人可是全倒下了这样算来,还是我们这边亏了吧?”
许岩客气地说:“可是。我们在屋子外面还有第二、第三梯队的增援啊!他们可没有受到那颗震撼弹的影响啊这么算来的话,这颗手雷还是扔对了呢!”
听许岩为自己的部下辩解。武警上校并没有很生气,而是露出了深思的样子其实他的发火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因为自己部下干出了扔震撼弹炸自己人的事,他就必须得有这么一个态度。但既然许岩这个带队负责人表态说自己的部下没错,他倒也不是非得处分那小士官不可。
武警上校将身子靠在后背的靠椅上,他不说话,显然已经默认了许岩的赞扬了,那边的刘排长感激地望了许岩一眼,然后,他继续介绍当时的情况:“……我打光了一个弹夹,再也坚持不住了,坐倒在地上。那怪物受了伤,逃进了卧室,然后又从卧室的洞穴里钻到了隔壁的1905房间去。许组长冒着危险,也跟着从洞穴里爬着追了过去,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当我们在隔壁房间见到许组长时候,那怪物已经被打死了,被斩成了两截。诸位首长,我的汇报完了!”
然后,刘排长敬了个礼,然后端端正正地坐下。
会议桌前,有人轻轻地吐了口气。在开会之前,在有些领导比如说那位林副市长想象中,所谓的抓捕工作,无非就是警察一脚踹开门,荷枪实弹的武警蜂拥而入,厉声呼喝道:“不许动!举起手来!”于是犯罪分子心惊胆战,惊骇破胆,乖乖束手就擒。
很少有人想得到,这次的抓捕行动,居然如此凶险这世界上,居然存在枪都打不死的怪物!
这时候,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许岩虽然先前许岩一直推辞发言,但问题是,剩下的战斗过程,只有许岩自己知道,这个汇报,他是推辞不了的。
文修之微笑地望着许岩:“许少校,接下来的战斗情况,你给领导们介绍一下吧?”
许岩笑道:“好,我就简单汇报一下吧王中茂在卧室里事先挖了个洞,通往隔壁的1905号房间,可能是他事先就想好了要逃跑的退路吧?看到我们冲进来了,他眼见事情不妙,立即就钻这个地洞逃了过去,我也跟着追过去,跟他打,打了几下,然后,他就死了我的汇报完毕了。”
听着许岩这么说,领导们面面相觑,表情显得很怪异就在刚才,通过刑警老张和武警刘排长的汇报,在座人都是大致明白了,要抓捕的对象王中茂是个具有超强生命力、十分凶残的敌人,甚至普通的枪械对他都是无效的。
这时候,领导们已经被张警官和刘排长的叙述吊足了胃口,大家正竖着耳朵准备听故事的*部分,想知道许岩到底是怎么把那凶残的怪物给打死的,没想到许岩就这么草草敷衍了两句,然后就这么结束了亏得领导们修养好,倘若是在起点,他们只怕会跳起来骂娘了:“操!不带这样的,这是烂尾了啊!还不如干脆就太监了呢!”
一阵寂静,最后,还是那位市公安局的边副局长笑着说:“我是注意到了,在汇报的时候,许岩少校一直强调其他同志的成绩,而对他自己呢,则是说得很少。应该说,许岩同志做得多,说得少,危险和困难抢着来,而把荣誉和成绩留给了战友,这种谦逊的精神是十分可贵的,这是我们队伍中宝贵传统的发扬和传承,值得我们学习啊!
不过呢,我也想说,许岩同志的谦虚精神固然是好的,不过,我们在这里召开案情总结会,这不单是总结大家的成绩和功劳,也是为了总结战斗经验,提炼经验,吸取教训,目的也是为了今后,如果继续遭遇到同样的情况,我们的干警和战士们能少流一点血,少一点牺牲!
所以,尽管许岩同志很谦虚,但我还是诚恳地要求不,该说是请求吧请求许岩同志尽量把战斗的经过说得详细一些,让同志们介绍下,到底该如何应付这样的敌人!许少校,我们希望你能不吝介绍,给我们传授宝贵的经验啊!”
要传授经验?
许岩哭笑不得难道要把朱佑香的修真秘诀传授给他们吗?
看到许岩面露难色,那位边副局长却是误会了,他望向了文修之:“文局长啊,我们京城公安局,是诚心诚意想向许少校请教的难道,这中间有些什么地方牵涉到你们情报部的机密不成?
呵呵,文局长,你刚刚都说了,这次的任务能够顺利完成,我们公安部门也是出不少力气的。这个,在分享经验的时候,你们情报部可不能一家吃独食啊在这里的,都是一定级别的领导干部和靠得住的有功同志,应该是不用担心泄密的问题吧?”
很显然,边副局长是误会了,他以为是文修之不同意许岩说。
听边副局长这么说,文修之也是微微蹙眉,感到了棘手。
他知道,许岩具备一些神奇的本领,擅长对付病毒狂化症方面的问题。可是,许岩到底具有什么样能力,文修之却不了解但作为情报部四局的局长,文修之说自己对一个部下的本领毫不知情,这种话,就算他说出来,只怕也不会有人信的吧?
但是,事情千真万确就是这样的啊!
文修之还在沉吟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呢,那边的丁副部长也出声了:“嗯,边局长说得很对,我也赞同,这件案子里面,确实有太多的疑点了,四局不应该继续隐瞒下去了。
刚刚,张警官和刘排长已经汇报了,我们也可以确定了,枪械武器的杀伤力对那怪物来说,并不是很致命我也想问,对这样一个连枪都打不死的怪物,许少校你到底是用什么武器将它杀死的呢?
我们已查验过现场了,怪物被从头到脚劈成两半,这是对他致命的一击!我记得,那时候,许少校你身上应该只带了手枪吧?看到怪物的尸首,我们很多同志都想不明白,也很想知道,许少校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武器,能这样将他给斩成两截?
许少校,这是个很关键的问题,你是否能给联合指挥部一个解释呢?或者,你们四局到底隐瞒了什么?”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节 展露
趁着那边一众领导乱哄哄围观那被切成两边的茶杯时候,市公安局的边副局长抓住了许岩,他小声地问他:“许少校啊,你现在在四局那边,是什么级别啊?”
许岩老老实实地答道:“我是副营级。”
“副营级。。。也就是个副科级而已嘛。你担任什么实职吗?”
“实职是什么?”
“就是问你,担任什么具体职务吗——你在机关当科长啊,或者下部队带兵吗?”
许岩摇摇头,边副局长眼睛一亮,他一拍大腿,很生气地叫道:“哎哟哟,许少校,不是我说你啊,这可是你们文局长不懂得尊重人才了!你立功那么多,身手又那么好,你们四局才给你个副营级?居然还只是个非领导实职?太糟蹋了,太不尊重人才了!这样,许少校,你不妨考虑下,这就申请转业,到我们京城市公安局这边来吧?你们部队出来的很多干部,都是转业我们公安系统来了!”
“转业?”许岩眨巴着眼睛:“我在四局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转业呢?”
边副局长很痛心疾首地说:“哎呀好个啥啊!当着你们文局的面,我也不怕说他,这样的待遇,哪是给你这样特殊人才的啊?!这是糊弄关系户的!
不用考虑了,来我们公安局吧!你们情报部不懂得尊重人才,我们公安局可是懂的!立即给你个副处级的实职。我怕是还办不到,不过给你一个科长实职再挂个副调研员的级别,这我还是有把握的!只要你肯转业过来。我立即跟局里面申请,把你当特殊人才引入,一切待遇从优——保证比你在部队混得好!”
看着许岩眼睛呆滞,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样子,边副局长眨着眼睛,神秘兮兮地跟他说:“我说小许啊,你可别犯傻了。你别看你在情报部那边听着好像级别很高很威风的样子。但其实也就听起来好听而已,小许我跟你说。真说起实权和实惠来,你在情报部还真不如回地方公安局呢。不说别的,在咱们京城公安局,你当个实职的派出所所长。一年下来收入——呵呵,那还真不好说了,反正比你在情报部当处长要高多了!
而且,你不要看咱们地方公安级别不算高,但咱们实权大,办事也方便,哪个部门都要给咱们一点面子的,而且——”
边副局长凑近许岩耳边:“小许,你还没有女朋友吧?你有没有考虑过。找个漂亮警花做女朋友?只要你转业来我们局,呵呵,你的终身大事。那就包在我老边身上了。。。”
听着边副局长唠唠叨叨地吐槽,许岩忍不住说道:“边局长,京城的房价好像好贵,我可买不起这里的房子啊。。。”
听着许岩这么说,边副局长顿时精神一振——他不怕许岩提要求,就怕许岩没要求。他细声慢语地说:“房子嘛。现在京城的房价是贵得有些离谱了,不过。只要你肯过来,房子的事,总是能解决的。开始时候,你可以先住在局里面的宿舍里,等过了几年,你也攒了点积蓄后,组织上会想办法帮你解决这事的——关键是只要你肯过来,房子不会成问题的。
这样,小许,你把你电话给我,留个号码,我们回头好好商量这个事。。。”
在他的催促下,许岩把自己的号码说了,那位边副局长很认真地记下了许岩的号码,他还待和许岩说些什么,但这时候,那边的文修之已经注意到他们两个躲在墙角里窃窃私语的这两个人了,文修之脸色一寒——同样是安全部门的领导,他已经猜到了边副局长在打什么主意了,他吆喝一声:“嗨,边局,你可是在跟我们许少校谈什么呢?聊得这么起劲?”
他快步走了过来,似笑非笑地盯着边副局长:“边局长,你该不是在挖我的墙角吧?许岩可是我们四局的皇牌,你可不能乱打主意哦。”
被文修之这样一口道破了自己的打算,边副局长倒也不尴尬,他“呵呵”地爽朗笑道:“哪有,我只是在跟许少校交流一些经验罢了。。。文局长,你们四局有这样的宝贝,可不要躲着藏着不拿出来啊。如果早知道你们四局有这样专门针对狂化症患者的秘密武器,西单的那次案子我就请你们协助了。”
边副局长说起西单的案子,文修之也是神情一黯,他摇摇头说道:“边局,不是我们当时留一手没援助你们,实在是那时候,我们也没有这么详细的资料,也没有许少校这样的好手援助——跟你透个底,许少校加入我们四局,也就不到一个月时间而已。他是最近才被我特招进来的。”
“哦?”边副局长瞄了一眼,眼中隐隐有得意之色——果然,正如他所看出的那样,这位许少校虽然挂着少校的军衔,但从他的言行举止中,却是并没看出多少的军人气质,所以他大胆猜出,这位许少校应该不是正规的军旅出身,对部队应该也不会有很深的感情,所以他才敢出声招揽他,而现在,事实也果然如他所料。
他点点头:“哦,难怪了,原来许少校是刚招进来的啊——文局长,当你的面,我也不怕把话说明白点,老实说,许少校这样的人才,还是在咱们公安系统工作更合适啊!你们情报部是中央的衙门,管的是大方面的情报和政策问题,你们管的是国家大事;而咱们公安系统,那是真正要在基层一线跟那些怪物拼命的。许少校有这个特殊的本事,也只有放在一线才能发挥他的才能,他才有机会立功,才能更好地发展啊!
老实说。小许这样的人才,你们才给个少校。。。确实是不是很重视啊!文局长,既然如此。你们不妨就此割爱,让给我们公安局吧?我们保证会重用,发挥他的特长!文局长,把小许让给我们,我欠你一顿酒,怎么样?”
文修之一口回绝:“没门,老边!明说了。许少校是咱们情报部的皇牌,非卖品。不要说一顿酒,就是你搬一座金山来,我也不会点头的!”
虽然是一口拒绝了边局长,但文修之却依然是心里发愁:许岩今天暴露了身手。这固然是把丁部长给打发了,但这也引来了其他的麻烦。
要知道,对许岩这种专门擅长对付变异怪物又肯为国家效劳的特异人才,那不是太多,而是太少!有这种本领的奇人异事,在民间多半都是跑香岛或者台北了,被那些超级富豪雇请了,一年几千万的高薪厚禄养着,哪会稀罕公家那一个月五六千的薪水?就算许岩忠心爱国。愿意为国家服务,但即使就在国内,他这种人才也是极端稀缺的啊!
自己打发京城公安局的老边容易。但对上同样是特殊部门的一些单位,自己就不是那么好回绝的了。
不说别的,许岩今天的事传了出去,同在总参情报部的二局、三局肯定就不会客气,他们立马就会伸手过来挖墙脚招揽许岩,还有直截隶属中央的国安系统了。他们同样不会客气,一定会挥舞着“待遇优厚。职位任选、配美女秘书、配车配房配户口”的大旗来招揽,更不要说还有中央警卫局了——他们也是最热衷于招揽奇人异士来组建所谓“龙组”的,听到许岩这样的人才,他们哪肯放过!
那些机要部门,他们能开给出许岩的优厚条件,是自己这个小局长根本没法攀比的——要知道,到现在,自己给许岩的好处也不过是区区一辆越野车和几十万现金而已,好在许岩这个人性子看着很淡薄,不是很热衷钱财名利。不然的话,这个待遇传出去,怕是会被其他兄弟单位笑死——这点待遇,还不如人家外企的一个普通部门经理呢,在京城,连买套房子的月供都不够,这是招新毕业大学生的价钱,哪里是招收奇人异士的待遇?
想到这里,文修之不禁暗暗庆幸——也是好在当初自己不糊涂,没有对许岩动粗乱来,而是对他动之以情,以感情来笼络他,不然的话,今天的汇报会开过之后,消息传出去,各单位蜂拥而来,只怕小小的四局是留不住这尊大神了。
许岩展露了身手,在场的各个安全部门都没有表示异议,在许岩看来,事情也就该这样完结了,但却还不行——我国的特色,倘若哪次重要的会议结束时候没有哪位领导出来做上一通又臭又长的重要总结陈词,那简直就跟拉屎之后没擦屁股差不多,事情好像总有点不完美。这次的会议也不例外,在许岩的总结过后,又有位不知道姓什么的政府秘书长站出来,高度评价了这次行动,盛赞同志们不畏危险,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勇敢战斗,毫不畏惧,表现出了人民解放军和公安干警的大无畏精神,各部门密切协助,团结无间,同志们以自己英勇的行为,为京城人民铲除了一个极危险的歹徒,为京城市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做出了突出的贡献——总之,在许岩和在场所有人听得差不多要昏昏欲睡的时候,那位很有官相的秘书长阁下才意犹未尽地停住了话头,这场团结的、胜利的大会才在如鸣的掌声中结束。
会议结束以后,一大群的人上来围住了许岩,跟许岩攀谈的——有国安局的、有公安部的,也有京城市公安局的——许岩觉得,如果是在以前,自己被这么多军警围着,肯定会被吓死的——他们找许岩的原因也是五花八门。
国安局的一位司长想请许岩过去跟他们搞个交流讲座,交流一下对f病毒的知识和应对办法;而公安部那边也希望能从许岩那边得到更多的关于f病毒的资料和信息,所以想请许岩过去他们那边当个特约的培训指导教官——不光是边副局长,很多人都看出来了,比起文修之这种老奸巨猾的家伙,许岩这种毛头年青小伙子显得更嫩一点,从文修之那边掏不到的内幕消息,说不定能从许岩那边掏出来一点。
而京城市公安局还是老调重弹,想让许岩调过去他们那边工作,边副局长开出了很优厚的条件,甚至连包住房包老婆这样的话他都敢说出来了,引得旁边众人一阵欢笑,有人戏谑道:“老边,你就瞎吹吧!京城一套住房不要几百万,你这样都敢乱说,许少校真转业过去你们那了,你老边自个掏钱帮许少校买房子吗?”
边副局长“嘿嘿”干笑两声:“咱们干公安的,自然有咱们的办法!反正只要许少校肯去,咱就敢打包票——一年内,许少校肯定能住上自家的房子!”
“呵呵,老边,你该不是打算让许少校去夜总会收保护费吧?呵呵!”
众人一阵哄笑。可能边副局长也看出来,要许岩转业过去他们那边工作的可能性确实不怎么大,他很快又降低了目标,转而请许岩过去做“外援”——也就是有需要的时候,请许岩出手去帮忙,帮忙他们解决一些类似这样的超自然案件。
许岩心想那不是扯谈吧,忙完了这件事,自己也该回锦城了,哪有功夫来管京城公安局的闲事。他随口敷衍道:“好说好说,只要到时候在京城,我一定来帮忙。”
边副局长也是老得成精的狡猾人物了,他当然看得出,许岩这番答应多半是言不由心的敷衍,他强调道:“许少校,你不要以为我老边是在开玩笑,到时候,只要你肯来帮忙,那奖金肯定是少不了的——你就这么出手一趟,起码是六位数的奖金!”
边副局长这么说,旁观众人都是哗然。有人表示怀疑,说道:“老边,你可别是吹牛皮不打税的?六位数,你们京城公安局就算有钱,可这笔钱,你们是怎么出账的?”
被旁边人质疑了,边副局长显得有点生气,他大声说:“这个钱,我可是拍着胸膛敢说绝对没问题的!我们再穷,京城公安局拿个几十万出来,那总是没问题的——说得难听点,我们把这钱给许少校,总比给干警家属发抚恤金来得节省吧?”
听边副局长这么一说,众人都是悚然——好像,确实也是这么回事啊!今天的这次抓捕,倘若不是许岩出手,倘若不是许岩顶住了那怪物,只怕死的警察和武警也不会是一个两个——倘若让那王中茂逃出了那个房间,在整栋大楼里流窜,倚靠它那恐怖的杀伤力和不惧枪弹的生命力,在这种人居稠密的大楼里也不好动用重火力武器,只能靠着轻武器去围捕,真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才能把它给干掉!
从这角度来想的话,比起那天文数字的抚恤金和医疗费用,即使真给许岩个几十万甚至百来万,那还真算不了什么。
在复杂的城市环境下对付f病毒狂化症,这许少校,还真是最方便的利器了。在这里的,大多都是负责安全事务方面的领导,大家谁都不知道,有朝一日,自己会不会也跟文修之一样,碰到这种极端棘手又为难的局面?
那时候,搞不好,自己就得靠这位许少校救命了!
一时间,众位领导瞧许岩的眼神都变得热切起来了。即使是那位先前一再质疑许岩的丁副部长,他也凑过来,很和蔼地跟许岩谈了几句,字里话间隐隐暗示,自己对许岩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的,先前的事也完全是为了工作,其实他是很欣赏许岩的。
丁副部长语重心长地说:“小许啊,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可不要光低头干活,不注意抬头看路啊!有些事,你还是要多考虑一下的。好好干吧,我很看好你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节 请客
readx;在一团和气中,庆功暨总结会议终于开完了,文修之开着车送许岩回宾馆,一直把许岩送到了宾馆的楼下。然后,许岩自己上了宾馆——因为昨晚的鬼混,许岩心里还是有点惴惴不安的,生怕朱佑香看出了什么端倪。
他推开门,发现朱佑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子前倾,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竟是没留意到自己推门进来——许岩第一反应是那该死的《双宫迷情》又拍续集了,否则朱佑香不会这么着迷,然后他才醒悟过来:“自己在发什么傻呢,双宫迷情的女主角,她昨晚才跟自己睡过觉呢——她都亲口说没拍双宫迷情的续集了!”
这时,许岩才注意到,朱佑香在看的节目是中央台的国际频道,在放的是国际新闻,他好奇地停住了脚步,听电视里的声音:“。。。根据目前发现的尸体已经超过一百,这些尸体都是大量流失了鲜血,几乎完全是干尸了。。。根据东京都警视厅的发言人宣称,东京都警方已经掌握了这个冷酷凶手的杀人动机并掌握了一定线索,警视厅已经针对此案成立了搜查对策本部,发言人呼吁东京都市民不必恐慌,保持镇定,警方已经锁定了目标,凶手是那些崇拜吸血鬼的心理变态分子,他们将会很快将凶手逮捕归案。。。那些传闻中的吸血鬼并不存在的。。。”
伴随着播音员的说话,电视上出现了全副武装的日本警察,他们大群地出现,手上拿着盾牌和枪械,如临大敌,还有全身穿着白色防护服裹得的医护人员们,他们用担架抬着一具具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尸骸抬上了车子。
这条日本的新闻很快就过去了,接下来播放的又是乌克兰的局势,又是大群人示威和扔燃烧瓶的新闻,又是哪里又开火了。政府军跟民间武装再次大打出手——对于乌克兰的混乱,许岩都麻木了,那边哪天不示威和打仗,风平浪静一片太平。这才是怪事来着。
他望向朱佑香,却见她还在直勾勾地盯着电视,眉头紧蹙,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许岩干咳一声:“咳咳。轩芸,我回来了!”
朱佑香正在房间的大厅里看着电视,听到许岩的声音,她回过头来笑笑:“抱歉,吾刚刚在看得入神了,公子,你回来了?”
看到朱佑香,许岩莫名地轻松了,忽然感觉很安详很温馨,他歉意地说:“我回来了。不好意思。轩芸,昨晚文修之他们拖着我去庆贺,我喝得多了,回不来,把你丢在这里一个人,真是很过意不去。。。”
朱佑香摆手阻住了许岩继续说:“公子不必解释的——公子与朋友应酬,这是正常往来,男人该做的。文先生先前也给过吾电话解释了。公子昨晚喝了不少酒吧,现在可有些难受?”
听着朱佑香温柔和馨的话语,许岩心下平和。却是隐有愧意。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舒服地摊开了手脚:“还好吧,倒不是很难受。轩芸,我还没来得及向你答谢救命之恩呢。那时候,被那怪物踩在脚下,动弹不得,我还以为我真的要死了。”
朱佑香笑道:“公子言重了,吾虽说不会插手公子斩妖除魔历练,但这只是为了培养公子的经验。眼见公子有性命之忧了。吾岂能不出手而坐观公子丧命魔物爪下?不过,吾观公子此次表现,实在是难称优越啊。”
早知道朱佑香多半会提起这事的,但朱佑香真的提起时候,许岩还是禁不住一阵脸红。他含糊道:“我觉得吧,在这次的战斗里,我的表现算是不好不坏,也就正常吧~没有很突出的亮点,但也没犯下——呃——很大的错误,就是普通正常水平吧。”
朱佑香平静地问道:“以公子您的看法,以你引气期的水准,再加上一队手持火器的精锐官兵,最后却是与一个低阶魔物打成平手,这种状况,算是正常的吗?”
许岩心知肚明,这是朱佑香给自己留面子了,这哪是平手,这分明是自己大败亏输了!当时,自己狼狈得直叫“救命”,倘若不是朱佑香发飞剑相救,自己的小命早已一命呜呼了——这哪里叫平手?
许岩苦着脸,举起双手以示投降:“轩芸,我知道,我肯定是犯错了,但我偏偏就想不明白,我到底哪犯了错?我觉得,整个战斗里,我已经很谨慎很小心了,战斗力也是正常发挥——为什么后来打成那个烂仗,我觉得,该是那个魔物太厉害、太狡猾了,超出了一般吧?”
朱佑香轻轻点头:“公子认为那魔物比一般更厉害更狡猾,这点,吾也是赞同的,这确实是战斗不利的一个原因。但敌人的强弱或者智愚,这是由不得我们选择,我们能决定的,只是自己的行动。所以,敌人强大与否,这不是吾等探讨的重点。
方才,公子有个说法,觉得自己昨天战斗表现还算普通,算是正常发挥——吾该纠正公子的想法:正常并不等于普通!”
许岩诧异:“正常跟普通,那不是一样的吗?”
“显然是不一样的。比如说,作为一个健康的成年男子,正常的话,他们该能走上十几里路而身体不垮,但吾看贵国这边的大多数成年男子,他们的身体素质,估计跑上个几百米,他们就要喘不上气了,这就是所谓的普通了。
再比如,作为一名引气期修士,身具剑芒和防护罩两大绝技,正常的话,公子你该可以很轻而易举地将那它给斩杀的,但实际上,公子你竭尽全力,最后只能落得个平分秋色的结局。这样,吾认为,在昨天的战斗中,肯定存在某些失误。
现在,吾等讨论,并非是为了批评公子您,而是要找出那个错误来,如此,公子您才能有所认识,今后才能扬长避短。避免出现同样的错误,遭遇同样的危险。”
说着,朱佑香目光炯炯地看着许岩,在她那闪烁的眸子里。许岩读到了一句话:下次时候,再出现这种事,许公子你可再没有这样的好运气,还会有人发飞剑来救你了!
许岩凝视着桌子上摆放的茶杯,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沉吟良久,然后他说:“轩芸,你说得很有道理。我觉得有一个地方,我的失误是最严重的。”
“公子请说。”
“当那魔物钻洞逃过隔壁的时候,我不该跟着钻洞过去追杀它的——那时候,我以为,魔物遭受重创,应该已失魂丧胆了,它该只顾逃命了,不会有胆子伏击我。所以。。。没想到,那家伙恰恰就蹲守在洞口埋伏我,几乎要了我性命——在先前对魔物时候,我都是压着它打的,但就是那个失误,胜负之势立即倒转,险些被魔物翻盘。我觉得,这该是我最大的失误了。”
朱佑香颌首,她问道:“那么,公子从中总结出什么经验呢?”
许岩一愣。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我不该追杀那魔魇的。。。”
“除魔务尽,斩草除根,击败魔物之后将它彻底斩除消灭,不留后患。这个做法怎能说是错呢?既然已在战斗中取得了上风,公子要彻底消灭那魔魇,追击斩杀,那是没错的。倘说有错,错的只是追杀的方式罢了。
公子既已想到那妖物有可能在对面设伏,却是依然心存侥幸。就这样直冲而去,最后落入妖物的圈套中——恕吾直言,这种以为“魔物很蠢笨”的想法是很危险的。
往日,吾师尊曾说过,魔界的生存环境比人间更为险恶百倍,那是一个终日战争的血与火世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众魔物终日厮杀。凡是能在那边存活下来的魔物,都是身经百战的强者,战斗直觉非常敏锐,狡猾异常。所以,与魔物交手厮杀时候,公子千万不要心存侥幸,甚至不妨先做最坏的打算,确保自身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再寻战机。”
听朱佑香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许岩微微蹙眉,显得有些不耐——朱佑香说了一大通,听着确实好像很有道理,但最关键的问题,她却是始终不曾谈及,许岩忍不住问道:“轩芸,难道,当时我追击那妖物,除了从那个洞中钻过去之外,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朱佑香肯定地说:“更好的办法?那肯定是有的,而且不止一个。”
许岩吃惊:“还不止一个办法?轩芸,你给我说说看?”
“可能是因为旁观者清的原因吧,吾倒是帮公子想出了一些法子。比如,公子你身具剑芒绝技——以公子如今的功力,可以很轻易地用剑芒在墙上打出一个可以过人的大洞,然后公子从容破墙而过,这样的话,魔物大概无法对你加以伏击了吧?”
许岩愣了一下,然后,他“唉哟”怪叫一声,一拍大腿:是啊,自己真是笨了!看到那个魔物从那狗洞里钻过去,自己根本就没多想,就有了种“自己要过去也只能象对方一样从那洞里钻出去”的局限想法,却是忘记了,以自己的实力,其实已有能力迅速地在墙上打上一个大洞然后直接破墙追杀过去了!
自己已具备超越凡人的实力,但自己却还是凡人的心态,还没意识到,自己已是修士的事实!
看到许岩的错愕表情,朱佑香笑了,她解释说:“许公子,这也是我们圣剑门的传统了。每次经历大战之后,师尊总是要在第一时间召集众位弟子,一同回顾整个过程,检讨战斗中的利弊和得失,对弟子在战斗中的表现,师尊加以点评,总结经验,吸取教训——经过这过程,不但参与战斗的弟子会有所收获,就是其他旁听的弟子也会得到很多有益的启迪,在今后的战斗中避免出现一些错误。。。”
朱佑香还在说着,许岩的电话却是响起来了,他拿起电话一看,却是文修之的。他诧异,自己才刚刚跟文修之分手的,他又来电话干什么呢?
许岩按下接听:“文哥,你好啊!”
文修之也不跟许岩寒暄,直奔主题:“岩子,你和朱小姐还在宾馆里吧?你们的午饭吃了吗?地方定好了吗?”
“还没有,我准备跟小朱出去逛逛,找点京城的风味小吃。尝尝本地特色。。。”
听许岩说还没吃饭,文修之马上就高兴起来了:“啊,老弟和朱小姐还没吃吗?那你们先不要吃了,我就在你们楼下大堂。你们下楼跟我会合吧,我带你们去吃新鲜的,绝对包你们满意!”
然后,没等许岩答应,文修之就径直就挂了电话了。许岩只能对着那话筒苦笑了。他对朱佑香说:“轩芸,文先生说今天带我们出去玩,他在宾馆的大堂等着我们,要请我们客,说要带我们去个新鲜的馆子,你看。。。”
“文先生?”朱佑香微蹙秀眉,她委婉地说:“文先生是贵国缉事衙门的显要,身负重任,事务繁忙。为我们的事,耽误文先生的工作。吾实在不安。”
许岩倒也没想那么多,他说:“没事的,文修之他自个提出来要带我们吃饭的,又不是我要求的,他自个该有分寸,应该没事的。”
当下,许岩和朱佑香下了宾馆,在宾馆的大堂里跟文修之会合了——看文修之的样子,他像是压根就没离开过。他笑吟吟地跟朱佑香打了招呼,说道:“走吧。上我的车吧,我带你们去个特别的好地方,找好吃的,绝对包你们满意!”
许岩还以为。文修之要把自己带到哪家高档会所去吃喝呢,或者是某个不为人知藏在深巷里的京城特色饮食,但他怎么也没料到,文修之发动了车子,便来到大街上,然后。车子顺着街道一路行驶,走了约莫半个小时,却是停下来了。
文修之指着前面的一家餐厅说:“到地儿了,就是这家!”
许岩和朱佑香也下车,看着餐厅门口的招牌,许岩哭笑不得:kfc,肯德基快餐店!
敢情,文修之吹了老大的牛,说有家了不起的美味,自己坐车坐了半个钟头才赶到的好地方,原来却是家肯德基快餐店!
一时间,许岩还真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指着kfc的红色店面,问道:“文哥,你该不会是跟我们开玩笑吧?咱们中午,就在这吃?”
文修之恍若无事,他笑道:“这地方多好啊,风景明亮,阳光明媚,街景繁华,在这吃东西,味道一定不错的!老弟,你信我没错的,来来来,咱们进去吧——呵呵,朱小姐,委屈一下,咱们先进去吧。”
文修之连推带拉,把许岩给推进了肯德基餐厅里,在靠窗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岩老弟,还有朱小姐,坐下歇歇!想吃啥,你们只管点就是了,不用跟我客气的。”
听着文修之在那边秀慷慨大方,许岩真是哭笑不得——倘若是在哪家高档饭店里吃饭,文修之说“大家随便点,算我的”,大家会赞文局长真是豪爽大气;但在家肯德基里,文修之你充什么阔佬呢?你这是在搞笑吧?
他苦笑道:“这里啊,随便吃点就可以了——呃,我要一杯橙汁。”
朱佑香点点头:“吾也是,要一杯橙汁。”
听到朱佑香这句熟悉的话,许岩不由想起了当初,自己和朱佑香的第一次会面,就是在一家肯德基快餐店里,想起往事,他心中涌起一阵温馨之意。他转头望向朱佑香,却见后者却也在望向他,俩人眼神相会,这一瞬间,他们都看懂了对方的眼神:“随便喝点饮料糊弄文修之就好,等喝完饮料,打发他走人,俩人好留下空肚子继续去寻找京城的美食去!”
文修之显得很惋惜的样子:“不会吧?你俩吃得这么少?你们不是在减肥吧?午餐可要吃好哦——要不,我给你们每人加个汉堡吧?”
所谓的吃好就是加个汉堡——到这个时候,许岩真的对文修之的“大方”彻底无语了,他强笑道:“我们刚吃过东西,还不饿,文哥,你吃你的,不用为我俩的事操心啊。”
“这样的话,那我就去叫餐了。”
文修之去柜台叫餐了,然后很快回来了,他手上的托盘里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各式食物:汉堡、薯条、鸡块、果汁、蛋挞甜品。。。那堆满了食物的托盘,恰好与许岩和朱佑香面前那孤零零的一杯果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到许岩和朱佑香诧异的眼神,文修之笑笑,倒也不惭愧:“最近压力大,事情又多,比较忙,有点瘦了,老婆交代我要吃多一些。”
许岩鄙视地望着文修之:分明是他自己嘴馋罢了,还借口“老婆交代”,这家伙还真是没廉耻了——奇怪了,文修之这家伙好酒好色,吃得又多,但偏偏他的身材就是不走样,一直那么苗条,这可真没天理了。
在肯德基吃快餐有个好处,大家可以很随意地开吃,也没那么多繁琐的礼节。文修之抱着一堆食物大啃特啃,许岩和朱佑香则在慢慢地吸着杯中的果汁。
闲极无聊,许岩望向了橱窗外的街景,发现在这家肯德基餐厅的对面,有着一排的店铺和商店,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家ktv。许岩瞄了一眼,那家ktv的名字叫做“金山夜总会”,店面很气派,金碧辉煌的,广告都快伸到门前的街道上了——许岩知道,京城这边的市容整治是很厉害的,平常的店铺连摆个凳子出街城管都要管的,但现在看着那硕大的“金山夜总会”招牌突兀地横在街道上的半空里却没人过问,许岩就隐隐猜到,这家夜总会的老板该有比较厉害的关系了。
“岩老弟,你在看什么呢?”
文修之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嘴,目光炯炯地望过来,许岩笑笑:“文哥,那么多的东西,你居然全部吃完了?”
文修之拿着张餐巾纸,在那边慢条斯理地擦他手上的油腻:“嗯,吃完了。岩老弟,你那边看什么呢?那家娱乐场子,有什么特别吗,你看得那么入神——呵呵,该不会在看广告上的美女了吧?小心朱小姐会生气的啊!”
知道文修之在开玩笑,许岩指着那广告牌,说道:“真让文哥你猜中了,我还真在看这广告牌呢。我想,这家夜总会的老板是谁啊,那么大的能耐,把广告牌都立到街面上空去了,城管和工商也不管管他们,看着真是碍眼。”
文修之拿着餐巾纸抹了一把嘴,他淡淡地说:“既然岩老弟瞅着这块牌碍眼。。。说不定等下这家店就被砸了呢?”
许岩笑道:“这种事,怎么可能呢?就算城管真的来了,估计也只是叫老板把那广告给收回去,怎么可能随便砸人家的店呢?”
文修之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他淡淡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嘛,说不定我们的城管同志热心工作过头了呢?”
许岩微微一愣:文修之的表情和话语都很晦暗,好像若有所指——不单是这句话,从他拉自己到这个肯德基吃饭开始,文修之的言行整个都透出了一股诡异的味道。
许岩正要发问,但这时,文修之却是指指橱窗的外面,沉声说:“瞅瞅,我们的城管同志可是来了!”
许岩“啊”了一声,他探头循着文修之指点的方向望出去,果然见到七八辆面包车从街上驶了过来,停在了那家夜总会的门口,车门打开了,四五十个汉子从车上跳了下来——许岩注意到,文修之口口声声说这是城管,但面包车上并没有执法车的标识,从车上跳下来的壮汉也没穿着城管的制服,他们身着便装,全理着头发很短的小平头,脚上都是穿着一式的运动鞋,体型剽悍又干练,手上拿着棍棒,瞅着不像城管,倒像是一帮黑社会的打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节 砸场
readx;瞅了一阵,许岩也说不清楚这帮人到底像什么,这帮人的气势汹汹,瞅着有点像是来是来找麻烦的黑帮,但他们身上好像没有那些流氓混混的特征——比如说染发啊、刺青啊、戴着粗大的金链子啊——这些,都没有,这些汉子们头发短短的,身上看着很是利索,没那些碍眼的东西,也没有流氓那种暴露在外的凶戾之气,举手投足显得干练又利索。
这帮人从车上跳下来,便立即开始砸ktv的门——因为还是中午时间,ktv还没开始营业,门还是关着的。砸了两下,门从里面被打开了,有个男的从里面探头出来,像是想看看是怎么回事,看到外面围着这么多手拿棍棒的汉子,那男子吓坏了,立即就缩头回去想关上门——但却是迟了,几只手一起顶住了门,壮汉们纷纷涌上去撞开了门,三下两下就把那个男的给拖了出来。那男的跪倒在地上,抱住头,连连作揖求饶。
因为隔着肯德基的窗玻璃,他在叫什么许岩也听不大清楚。
但朱佑香善解人意,她淡淡地告诉许岩:“那汉子说,他只是来打工的,不关他事,求他们不要打他。”
文修之诧异地望了一眼朱佑香:“朱小姐的耳朵真是厉害,隔那么远,我都听不到那边在说什么。”
朱佑香淡淡一笑,许岩连忙出声帮着掩饰:“她的耳力真是天生的,很小的声音都听得到。”
“哦,这样啊,真是厉害啊。”文修之又望了一眼淡定的朱佑香,又看看显得微微有些慌张的许岩,他没说什么,笑笑就转过头继续看外面的事了。
壮汉们并没有打那个看场男子,只是让他跪在ktv门口外面,然后大群壮汉手持棍棒地涌进了那家夜总会里,只听“劈劈啪啪”的一阵巨大喧嚣传来。打砸声接连不断,那巨大的声音,响得连这边的肯德基店里都听得清清楚楚,连房子都在震动着。那声势大的,像是这帮人不是要砸东西而是要把这整栋楼都给彻底铲平了似的。
紧接着,ktv的楼上也传来“噼里啪啦”的玻璃破碎声,打砸者显然已经到了楼上,二楼和三楼靠街的窗户都被一个个打烂了。碎玻璃到处飞溅,洒得满街都是。紧接着,有人从二楼和三楼的窗户里往外扔东西——有电脑主机、有大显示屏幕、有桌椅餐具、沙发茶几、柜台、甚至还有很多女人衣服啊、皮包之类。。。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杂物纷纷落下,密集得像下雨点一般。在路人的惊呼声中,就那三五分钟的功夫,街边的人行道上已经堆起了一座由各种各样的杂物堆起来的小山。
这时候,发生在肯德基餐厅对面的这一幕已经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路人们纷纷围拢过来,远远地站着围观,连肯德基里正在用餐的客人们也纷纷丢下了面前的食物。纷纷跑到门口来看热闹,人众中的惊呼声此起彼伏:“这下厉害了!”
“是黑社会砸场子吧?”
“肯定是黑社会了,该是这家老板得罪人了——看砸得这声势,这么彻底,怕是里面连一个完好的盘子都留不下了!”
“弄这么大的阵势,这老板亏得大了,要重新装修和购置设备,怕不要亏上个两三百万?”
“三百万?你是在开玩笑了,这场子被砸成这样,没有个五百万绝对修不了!还有重新装修。起码也要三四个月吧?装修停业这么长时间,停业期间不能做生意,每个晚上损失的流水就得三五万,再加上停业期间流失的人气——这么算下来。那老板的损失起码得过千万了!”
“厉害,真是厉害!喂喂,有谁报警了吗?警察怎么还不来?”说话的那位,从怀里掏出了手机,张望左右,作势要打电话报警。
但旁边立即有人提醒他:“老弟。你还是不要多事了——这里每天都有巡警的,砸场子这么大的声势,当地派出所怎么会不知道?估计人家——”说话的人指了指上面:“上面通着天那!搞不好,人家跟警察都是一伙的。老弟,你这样多事,搞不好会惹祸上身的。”
听到旁人这么说,那位声称要报警的哥们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机又收了起来,闭了嘴,躲在人群里安静地看着不吱声了。
整个打砸活动一共持续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当那帮壮汉从ktv里出来时候,整个夜总会已经是面目全非了——本来是金碧辉煌颇为堂皇的夜总会,现在玻璃门和窗户全部被砸得支离破碎,门口堆着小山一般的杂物——许岩没进去看过那夜总会的里面,不过看这帮人下手的凶狠劲头,估计夜总会里头也留不下什么东西了,外墙的贴纸广告、装饰和招贴全部被砸碎了,露出了惨白的水泥墙面,整个惨烈的场面让人联想起了战火连天的叙利亚。
那帮人环顾周围,看着好像实在也没什么地方可以砸了,领头的人招呼一声,他们正要上车。这时候,文修之掏出了手机,拨了个电话,他简单地说了一句:“还有个广告牌,挂得高高的那个,有人看着它碍眼——砸了它!”
听到这话,许岩和朱佑香都是呆住了,他俩眼睛瞪得老大,直统统地望着文修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俩人吃惊的瞪视下,文修之恍若无事,还好整以暇地喝着饮料,一边含糊不清地跟许岩解释道:“老弟既然看那广告牌不顺眼,那就砸了呗。既然干了活,那就得干彻底,不好半途而废的,不是吗?”
许岩还没来得及说话,外边的人却是果然开始砸那个招牌了,因为那个招牌太高,人够不着,有两个汉子身手敏捷地爬到了面包车顶上,下面有人给他们递了一张椅子,他们操着那椅子对着那招牌便砸了起来,三下两下就把那招牌广告给砸了个稀巴烂了,这下子,又引起了围观众人的一阵惊叹:“连那么高处的广告牌。他们都不放过啊?”
“连那么高的招牌都要砸,这摆明了是有深仇大恨啊!”
“厉害,真是厉害!这该是鸡犬不留的架势了吧?多大仇啊这是?”
众人在那边议论纷纷,那帮砸店的人却也没闲着。砸完了广告牌,他们中间有个领头模样的人招呼一声,众人纷纷上了面包车,那几辆面包车“呼”的一下开了出去,很快消失在街头熙攘的人群和车流中了。
见到那帮人走了。肯德基餐厅里围观的众人这才纷纷散去,坐回了原来的座位上,却还一个个意犹未尽地议论着,猜测着这事的前后因果。
许岩把目光从对面移了回来,望向了文修之,他压低了声量:“这些人,都是文哥你的人?”
文修之点点头,却是很坦然地用平常音量答话道:“这些人,都是我们局特勤队的人手。”他说话时候,并不刻意压低声量。像是对这个话题并不是很忌讳,或者说他并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
许岩明白了,文修之为什么特意带自己和朱佑香过来这家肯德基吃饭,那是故意让自己在现场看着他们砸店的过程。
许岩问道:“单是,文哥你这是为什么呢?你砸这夜总会?为什么要让我们看着?”
文修之扬扬淡眉,他正待说话,但这时,朱佑香却是抢过了话头,她微蹙秀眉,沉声问:“这家店子。店主可是那位南城丁三吗?”
许岩“啊”地惊呼一声,他转头望向朱佑香,这下,他心里的疑惑却是被全数揭开了。
原来是这样!文修之今天的古怪表现。他带自己来这家普通的肯德基快餐店吃饭,原来就是为了让自己亲眼看到他如何报复丁三的过程,让自己可以出了这口恶气!
果然,文修之呵呵一笑,他冲着朱佑香翘起了大拇指,赞道:“朱小姐果然厉害。冰雪聪明——老弟,现在的女孩子,聪明的可是不多了,能找到朱小姐这样聪明又漂亮的女孩子,你可是祖上烧了高香啦!”
一时间,许岩心中涌起了一阵感激之情,望着文修之的眼神也顿时变得亲热起来。他沉声说:“文哥,为了我的事,为了帮我出口气,你这样做。。。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好了。”
文修之不以为然地笑笑,他很大气的挥挥手:“岩老弟,你这样说,可就见外了。我们哥俩可是过命的交情,你可是救过老哥我的命,也救过我家老爷子的命。你被人欺负了,做哥哥的帮你出口气,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哪用得着说谢不谢的?呵呵,再说了,倘若真的要说谢谢,你今晚见了我家老爷子,多帮我说说好话让我不要挨训就是了。”
许岩惊讶道:“啊,我们这样胡闹,难道文老也知道了?”
文修之嘿嘿一笑:“这种事,哪里敢让老爷子知道!让他知道了,我又要挨训了!嘿嘿,老弟别急,我跟你慢慢说来。本来,昨天,南城丁三那个人渣,他竟敢欺负咱弟妹朱小姐,惹得老弟你发火了当街开枪,老哥我听了这事也是一肚子的火。
我本来计划呢,是派人把那家伙抓回局里面,然后交给老弟你,好好地给他上上十八种手段,让他尝尝厉害的,但回头一想,好像也不是很好,丁三这家伙虽然只是个纨绔流氓,但他背后也是有根底的,他背后也有个京城公安局的副局长在撑着他,那公安局副局长身后,也该是有人的。我们把他抓回去,万一老弟你拳头重收不住手,把人给打伤或者打死了,那就麻烦了,虽然我们也不怕,但出了人命案,那痞子背后就会有人出来跟我们较劲了,这总是咱们理亏。
现在,咱们把他的店给砸了——砸店而已,又没伤到人,无论损失多少钱,那痞子都是有苦说不出来,钱财身外物嘛,没人伤亡,他背后的人也不可能为这点事出来跟我们较劲,有点分量的人,谁会为这点小钱出头?但那损失却是实打实的,那几百万上千万的亏损,必须要让他丁三自己来承担,这对丁三的打击更惨重——这种在社会上厮混的混子,你揍他一顿,他未必肯低头服软的,要说老弟你下重手打死他,却又犯不着为这点事沾上人命是不是?但是你若让他损失个几百万上千万,让他跪下来给你磕头叫爹都成——他都宁愿被你揍个半死了。”
文修之说得幽默,许岩不禁笑了出来,朱佑香也不禁莞尔,俩人都觉得,心中大为舒畅畅快,痛快淋漓。但许岩还是有点微微的遗憾:“虽然砸了店了,但没能亲自把那家伙揍一顿,自己总觉得有点不怎么够痛快。”
可能也看出了许岩的心思,文修之凑近来,他压低了声量:“而且啊,老弟,我们也不是光砸他一次店而已——我已经准备好了,等他过了几个月后,装修好了,重新开业以后,咱们再派人去再砸他一次!那时候,让他再损失个千把万!
反正,咱们就是要拼命折腾,把他弄到破家为止,让他也知道一下,招惹了老弟,到底是个什么下场——总之,老弟你就放心好了,这件事,你交给老哥我帮你出气了。你放心,咱们用木刀子割他,慢慢地整他,不把这家伙整得跳楼去,我就不姓文。”
许岩和朱佑香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满意。朱佑香主动端起了杯子里的果汁:“文先生,此事多多有劳了。吾不善饮酒,谨以果汁代酒,向您敬一杯,谨表谢意。”
见到朱佑香这么郑重地敬果汁,那文修之也收敛了笑容,严肃地双手举杯回应,他说:“朱小姐——呃,我该说是弟妹了吧?弟妹这样说,实在太见外了,我跟岩老弟是过命的交情,他的事就是我的事,那丁三对弟妹你不恭,那就跟调戏我老婆差不多了,我岂能忍他?放在平时,早把他弄回去一顿好打了,只是现在我这边的情况有点特殊,不好动作太大,不然的话,也不必用这种慢刀子水磨功夫了。”
说道最后一句话时候,文修之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要知道,即使在刚才承认是他派人打砸了夜总会这种事的时候,他也显得很是坦然毫无避讳的,但在最后说到这句话时候,他才显得小心了些,还向周围看了几眼——放在懂行的人眼里,听到那句话,自然就明白文修之是在说什么了。
砸场子的人撤离了,许岩心情大好,他和文修之轻松地聊了一会,吃完了东西,也都起身准备离开。但在出门口的时候,他们看到,恰恰一辆红色的保时捷飞快地开来,停在那家被砸夜总会的门口。看到那辆跑车,许岩和朱佑香都停住了脚步,文修之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许岩沉声答道:“文哥,这车就是丁三的。。。估计是那货来了。”
文修之挑了下剑眉,他也是胆大包天唯恐天下不乱的货色,笑道:“哦,正主儿来了?那我们倒不忙着走,看看他如何?”
三人站定了脚步,在肯德基门口气定神闲地观望着。好在这时候,很多人都聚在这里围观,他们三个站这里倒也不显得如何突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节 耳光
readx;那座被砸得稀里哗啦的夜总会,现在已经看不出原来夜总会的半点样子了。装饰豪华的玻璃门被砸了,落地大窗玻璃被砸了,金碧辉煌的外墙装修被砸了,现场只剩光秃秃的一片水泥墙突兀地立在那,像是叙利亚巷战过后的建筑废墟。
文修之和许岩相视一笑:看到自家夜总会的这幅凄惨样子,估计那位丁三先生的心情一定很爽吧?
马上,他们就见到丁三了。瘦巴巴的丁三从保时捷车里跳出来,身上只穿了一身居家的短裤短衫,脚上穿着拖鞋,衣裳凌乱,显然他是刚得到消息从家里赶过来的。他站在自家的夜总会门口,目瞪口呆。
然后,足足过了半分钟,丁三才反应了过来,他气急败坏地从怀里抓出手机跟人打电话,那声音像是在干嚎,半条街都听得见:“叔叔,不好了,我的场子被人砸了。。。啊,被谁砸了?我怎么知道是被谁砸的?我今天还没睡醒呢,就有人打电话过来说场子被砸了。。。砸得老惨了,整个毁了。。。啊,叔,我最近可没惹事啊,也没得罪什么人啊。。。报警?哦哦哦,好像还没有报警,我赶紧给分局打电话去。。。叔,你可要帮我啊。。。哦哦,知道知道,我先打听去,到底是谁干的这事。。。好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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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家的夜总会被砸了,丁三的第一感觉像是被人在脸上狠狠扇了一个耳光,火辣辣滚烫的疼;继而,他的感觉就是天崩地裂: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要知道,这家夜总会,虽然名义是他个人的场子,但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产业,还有好几个从这里面拿干股的隐蔽股东呢。光在这夜总会里,丁三光是真金白银就投了一千多万进去——别看丁三整天开着保时捷满街转悠泡妞,看着像个不愁钱的大款。但其实他挣的也多是过手钱财。光丁三自个一个人,他可拿不出一千多万,这笔钱里,很大一部分有的是借的钱。每个月要还利息的,还有不少是其他股东的份额,人家也是按月要收红利的。
本想着夜总会顺利开起来,每晚都有二三十万的流水收入,顶多也就半年功夫。自己就能把欠的钱给还上了,没想到好不容易把生意捧上去了,开始红火又有盈利了,却是有人突然动手砸了他的场子!
看到废墟一般的夜总会,就像是挨了当头一棒,丁三彻底被打懵了,眼冒金星!
到底是谁干的?
丁三第一个想到的怀疑对象,是被自己那些抢了生意的同行——自己的生意红火了,周边几家夜总会场子的生意肯定就冷清了,弄不好是他们中的谁嫉妒自己。请了道上的人物来砸了自己场子,逼得自己关门停业,这样他们又能重新生意红火起来了。
但问题是,自己周边的同行可有好多家呢——佳人夜总会、帝豪夜总会、真仙夜总会、夜宴夜总会、凤凰夜总会、巴黎春天夜总会。。。要知道,这一带的夜总会里面,生意最好的要算自个了,这这算起来,眼红自己生意的同行,那可不是一家两家了,究竟是谁下的毒手。那可真的很难猜了。
惊惶气急之下,丁三立即打电话给了自己的叔叔,市局的丁副局长,也是在夜总会里有隐蔽干股的股东。丁三满心委屈又愤怒。但没想到,打电话过去,叔叔非但没有给他安慰什么,反而呵斥了他一通,让他最近老实本分,不要惹事——夜总会被砸了。多半就是他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了。
丁三还不死心,又打了几个电话出去,听到那边要不是忙音,要不是秘书接的电话说领导现在没空,至于领导什么时候有空啊?那就不知道了,有空时候自然会联络你的——连吃了几次闭门羹,丁三更加怒火中烧,他恶狠狠地把手机一摔,骂道:“去你妹的混蛋!”
丁三眼睛都红了,他在心里痛骂:这些臭当官的,没事的时候一个个拍胸膛打包票,意思是他什么都摆得平。现在,真出事了,他们却一个个只会打官腔,说废话——什么叫惹了不该惹的人?意思这是老子自己的错了?谁该惹谁不该惹,他们额头上又没凿着字,老子怎么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那么多年的干股孝敬,收钱时候,你们怎么不说哪笔钱该收哪笔钱不该收?
怎么办好?夜总会的生意停了,但欠“朋友”的钱,每个月要付出的利息和本金可不能停的——丁三知道,借钱给自己的那些“朋友”,他们有多凶残。一旦自己说没钱的话,那些亲热的脸可能立即就要变了——能干这行的,都是些真正的亡命之徒,自己家虽然有背景,但可未必能吓倒那些刀头舔血的江湖人物,那帮人为了追债,可是连警察都敢杀的!
而且,生意停了,给那些隐蔽股东的干股红利,还要不要继续给?
不继续给的话。。。丁三心里冒出一股寒意:“那些能收干股的主,他们可不是好脾气的人。你现在可以不给,但你想再给的时候,人家可是未必再肯再要你的了。”
一时间,千头万绪的事纷纷涌上心,丁三两眼茫然,只觉得心中一片灰暗和沮丧:这时候,他心里涌出种冲动,很想跑到自家夜总会的楼顶上一头跳下来算了,也省得费这无尽的伤心了。
丁三瞪大了血红的眼睛,四处张望着,却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寻找着什么。突然,他在对面一家肯德基店面的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倩影——朱佑香那纤细而苗条的倩影,即使是混在大群人中也很显眼。丁三看到了朱佑香,也看到了她身边那男朋友,他俩正望着那栋被砸成废墟一般的破楼,笑吟吟地交头接耳,不时望向自己这边,那位美女的脸上还带着笑,像是在嘲笑自己。
丁三现在正是怒火攻心。看到个不对头的熟人,知道自己狼狈的样子都落在对方眼里了,他羞恼交加。若是平时,知道那个年青人是随身带枪的主。丁三是不会去招惹的。但现在,因为亲眼看到自己夜总会被砸了,丁三怒不可遏,他的理智已经完全被怒火吞噬了!
当下,他脑门一热。随手从地上捡起了块碎砖头,大步地朝对面走过去,抬手指着朱佑香,他破口大骂,声音嚷得半条街都听到了:“那对狗男女!有种的,你们两个不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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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丁三指着自己大骂起来,许岩和朱佑香都是愕然,他俩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许岩问文修之:“那家伙。可是在骂我们吗?”
文修之摇摇头:“谁知道呢?不过,他的直觉真是很灵啊,一瞅就知道是我们干的啦?”说着,他特意拉扯着许岩退后了两部,许岩不明所以:“干嘛呢?”
“退两步,这边有肯德基的摄像头,还有交警的摄像头也照得到这边。”
文修之说着,却是把自己的手包往肯德基的店招上一搁,按了下手包上的一个隐蔽的开关——文修之的手包,看着不怎么起眼。其实却是情报部特配的装备,只要按下开关就有摄像头和录音录像的功能。听着那轻微的“咔嚓”一声,文修之就知道,手包里的秘密录像机已开始工作了。他唇边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不急,看看他要玩什么?”
文修之的手脚很快,布置完了这些,也不过是三两秒钟的功夫,这时候,那丁三已经操着砖头气势汹汹地冲上来了。他一边快步过来,一边嘴上还在不干不净地臭骂着,什么“臭**、烂货贱人”之类的粗言秽语层出不穷,围观的群众看他气势汹汹,纷纷退开几步散了开去,但是大家都纷纷议论:“这人是怎么回事啊?可是疯癫了吗?人家好端端地在这看热闹,隔着这么远,没找他没惹他,他怎么就冲过来找人家麻烦?”
“可能他是这家店的老板吧,看到自家店被砸了,他怕是有点疯魔了。。。不过吧,冤有头债有主,谁砸的店找谁去吧,找人家看热闹的麻烦算什么本事?”
听着旁边群众的议论,文修之嘴边的笑意更浓了——这些议论声,那是最好的旁证了,现在都被录下来了。他干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对许岩说:“许少校,这个人是不是有点疯癫了?不然他干嘛无端端地跑过来骂我们?这人,你可认识吗?”
听到文修之正式地称呼自己“许少校”,许岩亦是机敏,立即便反应过来了,现在是需要演戏的时间了。他也干咳一声,摇头说:“报告局长,这个人我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他干嘛要找我们麻烦。”
文修之点头:“哦,这样啊,那这人可能是个疯子,我们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你女朋友也在旁边,他这样粗言秽语的,对女同志很不尊重——许少校,我们走吧,不要跟这人一般见识。”
“是,文局长,小朱,我们走吧。”
文修之和许岩带着朱佑香作势要走开,那边的丁三却是急了——其实他根本没想到,自家的店铺被砸就是眼前这两男一女做的事,他只是怒火攻心,看到个不顺眼的对头便找来发泄一通怒火——说得难听点,他就是想找人打一架好发泄怒火。至于对面上次朝自己开枪的男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头,这时候他却是浑然不在乎了——哪怕是天王老子,我也得先打一架出这口气再说!
但没想到的是,对面的那个男子竟然作势要走人,丁三顿时急了,他一个跨步冲上来,挡住了一行人的去路,嚷道:“怎么,你们几个,是想跑了吗?没种的家伙,要想走可以,把这女的留下来!”
听得丁三嚷嚷,文修之心里笑得几乎合不拢嘴了——这家伙,真是太配合了!真是自己想要什么台词,他就说什么台词啊!
抢在许岩和朱佑香说话之前,文修之赶紧站了出来,他一本正经地说:“哎,你,这位同志,你怎么说话的呢?我们又不认识你,你干嘛来骂我们?还让我们留下女同志——这光天化日的,你想干什么呢?耍流氓吗?这里可是京城啊,天子脚下,没法律了吗?”
丁三气急败坏,他脱口骂出:“耍流氓又怎么的?这臭**,老子弄死你去!”说着,他握着砖头,作势要上来,但看着文修之年纪虽轻,但气度威严地挡在面前,有一股不怒而威的贵气,他也不敢冒犯他,绕过文修之想来抓朱佑香。
但文修之横跨一步,又挡住了他,他沉声说:“喂,你可是看清楚人了,咱们跟你根本不认识——你口口声声对这位女同志粗言秽语,骂了很多不好听的,但你可认识他们俩?他俩叫什么名字?”
丁三哪知道许岩和朱佑香叫什么名字,他就是耍泼而已,叫骂道:“我管他是谁叫什么名字,他是天王老子都好,反正我就是要弄死这臭**狗男女去——小子,你有种的不要跑,要跑,把你的妞给留下来!”
文修之暗暗叫好,丁三这句话一出,就坐实了大家双方事先根本不认识也毫无恩怨,他纯粹是垂涎朱佑香的美色上来挑衅滋事而已,理亏的绝对是他那边了。
文修之心中冷笑,脸上却是诚恳:“你这人啊,可要搞清楚啊,咱们可是部队上的人,你滋扰妇女,袭击现役军人哪,可是要负相应的法律责任的啊。。。小同志,你还年青,现在悬崖勒马,改正错误还来得及。。。我劝你啊,要多为你自己的家人着想,不要一时冲动,犯下了大错啊,到时候就是后悔已晚了。。。”
文修之故意啰啰嗦嗦地劝说着,终于说得丁三彻底失去了耐心,他指着文修之的面,破口大骂,口沫飞溅:“你个臭当兵的,有什么了不起?你让不让开?你再他妹啰嗦,老子大大耳光抽你!你滚不滚?”
他举起了巴掌,作势要打文修之,文修之心下冷笑,却是一本正经地劝说他:“这位同志,你冷静一下,袭击现役军人是犯法的行为,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犯你妹的法啊!”丁三终于彻底失去了耐性,他一扬手,狠狠抽了文修之一个耳光——许岩看得很清楚,丁三刚出手的时候,文修之的身子微微一晃,那是他下意识的活动想闪避开,但随即,他还是依然站在了原来的地位,一动不动地承受了对方的这一巴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文修之脸上多了一个红印,嘴角渗出了血丝。
文修之被扇得脑袋晃了一下,却是用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着对面的人,丁三被他冷酷的目光看得很不舒服,举着巴掌,却还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的这巴掌动作很大,但砸下去却是很慢的,还是吓唬他的,正常人都该躲得开的,怎么眼前这人却是不闪不避地挨了自己一个耳光?”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节 抓人
readx;目的达到了,该录像的东西也录下来了,文修之也没兴趣装下去了。他冷冷地笑笑,向周围的群众们喊道:“同志们,大家都看到了?我们是部队上的人,按照咱们的纪律,是不该随便跟老百姓动手的,但大家都看到了,这人实在太过分了,当街调戏妇女不说,还殴打我们,咱们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等下,还希望各位同志帮咱们做个见证啊!”
丁三这样气势汹汹一路粗言秽语叫骂,又毫无缘故的出手打人,早是激起了围观群众的不满——哪有这么蛮横又不讲理的人啊!听到文修之表明身份是部队军官,众人更是对他们产生好感——部队上的同志素质就是高啊,对着这种流氓,还耐心地跟他讲道理,多有克制力啊,最后还挨了打,真是没天理的!
听到文修之的喊话,周围纷纷回应:“军人同志,咱们都可以作证的!”
“狠狠揍这臭流氓,不用留手,把他打死了去!”
“对,放心揍这家伙!解放军同志,不用怕,我们都用手机录下来了,可以帮你作证的!”
看到围观群众纷纷响应,文修之嘴边露出了冷笑,他冷冷地瞅着丁三,犹如猎人在看着落入圈套的猎物。
看到到文修之居高临下的冰冷俯视目光,丁三忽然心生不详的预感,有了种落入圈套的恐惧感。他想转身逃跑。但文修之布局这么久,还不惜苦肉计自己挨了一巴掌,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哪容得他逃脱?当下,文修之一个猛冲扑上去,干脆利索地将丁三一下扑倒,将他压倒在地,文修之坐在丁三身上,冲许岩喊了一声:“帮拿我包里的手铐出来!”
许岩从文修之的手包里摸出了一副手铐,他也上去帮忙。俩人合力,三下两下地把丁三给双手反剪在后背铐了起来。任由他躺在地上挣扎,叫骂不断。
文修之冷冷地瞅了丁三一眼,沉声说:“不用管他。”然后,他从手包里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在电话里,他用命令的口吻说:“马上过来,快点。”
看着被反铐着躺在地上的丁三,许岩心下涌起一阵快意,他很有种冲动,想上去去踹他几脚,但想起文修之先前的教训,他忍住了。问文修之:“现在,怎么办呢?”
“现在啊?”文修之笑道:“等着吧,会有人来处理的。”
丁三虽然被反铐了双手。但他的嘴巴却没被堵上,还在那粗言秽语地骂个不停,一会儿骂朱佑香是“臭**,等下叫你好看”,一会又威胁文修之:“臭当兵的,立即把我给放了。不然到时候你麻烦大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文修之也不生气。他笑眯眯地蹲下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丁三,笑眯眯地问他:“哦,会有什么麻烦呢?我想知道的。”
丁三也是气急败坏了,被人这样绑着,像条臭咸鱼一样动惮不得,周围是数以百计的围观群众——就算今天脱身以后能把这两个当兵的千刀万剐,但今天狼狈的一幕传出去,自己在江湖上也是威名丧尽了。气急之下,他也不经大脑了,大声嚷道:“哼,你个臭当兵的,真是不知道死活了!你要知道,京城市公安局的米副局长可是我的干叔来着,他要弄死你这个臭当兵的,那真是一根手指头就碾死你了!快放了我,否则到时候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文修之瞄了一眼手包,那边隐蔽的红灯还在亮着,显示录像仪还在工作着。文修之夸张地喊道:“啊,你说京城公安局米副局长竟是你的干叔叔?不可能吧,那么大的领导?这不会是真的吧?你不是在骗我的吧?”文修之大力摇头,坚决地说:“这个,我是不信的——米局长那么大的领导,你怎么会认识他?”
现在,丁三只管脱身,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听文修之话中好像对自己干叔叔米副局长很忌惮的样子,他更加要强调这个了:“这还有假的?你查我的手机,我刚刚打出去的那个电话,就是米副局长的号码!”
文修之犹豫了一下,真的摸出了丁三的手机,他翻开通讯记录看了下,点头惊讶道:“还真是米局长的号码咧。不过,米局长是大领导,他的号码很多人都知道的,就算你真的打过电话给他,那也说明不了什么的。”
丁三急叫道:“我跟米局长的关系,那可不是一般的关系,他老婆可是我的婶子——我告诉你的,我的夜总会里,米局长可是也有干股领分红的,你还不放了我,米局长到时候一生气的,到时候你就死定了!”
丁三此言一出,在场的群众们顿时大哗——见过嚣张的流氓,没见过这么嚣张的。这么光天化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家伙居然敢说自己跟那个米局长有“干股”和“分红”,还威胁解放军的军官,这家伙真是嚣张得过头了。
一时间,群情激奋,众人纷纷嚷道:“打死他,打死这臭流氓去!”
文修之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站起身来,转身就走——他也懒得再去逗弄丁三那蠢货了,这么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种蠢话来,就是自己想放过他,米景也不会放过他的。这家伙,算是完蛋了,自己也没必要跟这种算是死定的家伙再啰嗦废话什么了。
这时候,人群外围响起了一阵喧哗,却是一辆亮着警灯的警车开过来了,车上跳下来了四名警察。警察们径直分开人群走过来,一边喊道:“让开让开,不要拦路!”
警察们领头的是一名中年警官,看警衔是名二级警司。他身材魁梧,目光犀利。他走过来,看到躺在地上的丁三。又看到他背后铐住他的手铐,警司微微蹙眉,他扫视左右,沉声问:“是谁用警械,把这个人给铐住的?”他口气不善,神情里显得有点生气了。
文修之站出来,他笑吟吟地说道:“警官。这人是我铐的。”
看着文修之镇定自若,大概也看出文修之身上那股淡淡的官气。那名中年警官打量他一眼,倒没怀疑他假冒警察,而是问道:“你是哪个单位的,是分局还是其他所的师兄?这里是商业街派出所的辖区。你们怎么跑到这边来跨区执法了?听指挥中心说这儿有人打架,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修之指指地上的丁三,他依然保持着平和的笑容:“这家伙,怕是有点问题了。我跟同事和朋友,三个人在这边执行任务,这家伙忽然冲过来,大声辱骂我们,还辱骂和调戏我同事的女朋友,还拿砖头威胁说要砸死我们。动手打了我一耳光——诺,你看看我脸上的指印。没办法,我和同事只能将他制服了。”
那警官微微抬起眉头:“师兄。你说你们跟他不认识,莫名其妙在街上走着,他就冲过来辱骂和殴打你们——这不可能吧?真的是无缘无故?”
“真的,警官,周围的群众都可以作证的。你也可以问问他,我们几个叫什么名字?我保准他说不出来。”
那警官望了一眼周围。群众们纷纷出声:“就是这样,没错的!”
“那人像是疯狗一样。拿块砖头过来就想砸人了,骂得真是那个难听啊!”
“那位同志还被他打了一个耳光之后才还手的!”
听得周围众位群众都是这样众口一词,那名警官微微蹙眉,他蹲下身来,问地上的丁三:“喂,你,你干嘛去打那几个人?你认识他们吗?他们是谁?”
文修之等人叫什么名字,丁三他肯定是说不出来的,但他还是死鸭子嘴硬:“不认识——但老子就是看这几个家伙不顺眼,打他们又怎的?我告诉你,老子是南城丁三,你是商业街派出所的吧?你快让那家伙把老子的手铐给解了,不然我不放过他的!”
那警官微微蹙眉——南城丁三的名字,他听说过,知道是自己辖区里的一个小霸来着,听说跟上头关系不浅,平时对所里面也颇有孝敬。听到南城丁三这个名字,这警官就知道,今天的事情,怕是自己不好处理了。
他站起身,摇摇头,对文修之说道:“看来真的跟师兄你说的差不多了,你们也够倒霉了,不认识的人,他也来找你们麻烦了。对了,我是商业街派出所的陆然,今天的值班副所长,你是哪个单位的,怎么称呼?不管怎么说,你先帮他把手铐解了,我们回所里一起处理吧。”
文修之摇头道:“这手铐,不能解。”
陆副所长微微蹙眉:“嗯?怎么说?”
文修之从手包里拿了自己的证件出来,递给了陆副所,见到那红色的封皮,陆然眼皮微微一挑:“军官证?你们是部队上的人?”
刚来到这里,陆然就看到了丁三被铐着手铐,见文修之神情淡定又有警械在身,他下意识地就以为他是警察同行了,没想到却是部队上的人。他的神情顿时冷了下来,沉声说:“啊,你们是部队上的啊。。。就算是部队上的人,也不能随便动用警械来对付地方老百姓啊。。。按照规定,打架滋事,这种治安案件,还是要交给我们公安部门处理的,你们部队是没有地方治安案件的管辖权的,这样随便动用警械来对付地方老百姓,会闹出大麻烦的——你还是赶紧解了手铐吧!”
文修之好脾气地笑笑:“陆所长,你还是先看了证件再说吧。”
陆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打开了证件,看到文修之的军衔和职务,赫然是“大校”,再看看他的职务,竟然是总参军事情报部四局局长,他顿时头皮发麻,知道自己今天是撞上大板了——按照规定,地方上的警察管不到部队上去,部队里的人也是不能插手地方事务的,但其中却是有些部门是例外的。比如说总参下辖的情报部,他们专门负责侦查敌情和间谍,负责处置国家安全事务,级别很高,侦查权也很大,只要是牵涉到国家安全、情报和间谍等方面的情况,他们的侦查权限,可是不分地方上和部队上的。
可眼前这个人,看着也就三十多岁,可居然就是四局局长,大校军衔了,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人物了,他的级别,可是比自己分局的局长还要高了!
陆然恭敬地双手递还了证件,立正一个敬礼:“首长同志,您好!商业街派出所副所长陆然,向您报到!不好意思,首长,刚刚我们不清楚您身份,多有失礼了,有什么怠慢的地方,请您别见怪。”他斜眼望向地上的南城丁三,心里叹了一声,知道这家伙今天绝对是要倒大霉了。
文修之摆摆手,和气地说:“没什么的,陆所长,你们有你们的工作,我能理解。但这个人,我们是要带走的,所以,那个手铐,就暂时不用帮他解除了。”
既然知道眼前的人是四局局长,那种传说中的拥有先斩后奏特权的特务头子,是属于那种特权阶层的一员,陆然心里已在寒栗了,生怕刚才的失礼,让对方惦记上自己。
但听说文修之要把丁三带走,虽然很忌惮,他还是忍不住出声说道:“首长同志,这个流氓他竟敢殴打您,实在是罪大恶极,是该好好惩治他一番的。但按照军地刑事案件的侦办权限分工,就算受害人是您,但对方毕竟是地方上的老百姓,还是应该交给我们地方公安部门处置的——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秉公执法,严惩这种寻衅滋事的流氓,给您一个交代的。”
文修之摇头,他凑近了陆然耳边,神秘兮兮地低声说:“陆所长,你搞错了,这个案子的性质,这可不是一般的流氓滋事案件。你想想,我们正在执行一个秘密的监视任务,跟这个人不认识,也没有什么个人恩怨,他却是无缘无故上前来挑衅、辱骂和殴打我们,连我表明身份前去劝阻都挨了一巴掌,导致我们的监视对象逃脱了监控,由此如果造成了什么危害和损失的话——陆所长,你想想,我们跟他素不相识,他无缘无故前来阻挠我们的行动,这是为什么呢?”
文修之目光炯炯,神情威严:“这中间的原因,只怕不是那么简单啊!很有可能,这人受了国外敌对势力指使的,故意破坏我们情报机关的行动!
这样的话,事情就牵涉到国家安全方面的事务了,所以,我们情报部已经决定了,要接手这个案子,严查到底,看看事情背后到底有些什么内幕和原因——当然,如果查清楚了,这家伙确实跟国外敌对势力没什么勾结的话,我们自然会把案子移交给你们地方公安处理的。”
听文修之这么说,陆然心下明白,这次,自己是没法再争了——“国家安全”的这个理由,那是压倒一切的。
对方抓住丁三无缘无故针对军情人员挑衅和袭击这条,认为他背后是有人指使的,有着深层次的原因,所以关系国家安全,要深入调查,这个理由虽然牵强,却是说得通的。
这种高层情报机关,只要有着充足的理由插手案件,他们确实是有优先侦办权的,地方公安是没办法跟他争的。被弄进情报部里去,那个丁三,这次就算他不死也要脱层皮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节 规矩
readx;当然,文修之的理由好像也不是那么充足,但陆然也不打算跟他争论了——面前的人,可是情报部的四局局长啊,是手握生杀权的大人物。自己若是惹恼了他,搞不好,自己这小小副所长说不定哪天也触犯“国家安全”挨弄进去了。丁三不过是跟上头的领导有交情,又不是跟自己有交情,自己犯不着为他出头把自己给填进去。
陆所长已打定了主意,在这件事情里把自己给摘出去,坚决不搀和。他肃然道:“文局长,您的意思,我明白了,请容许我跟我们的领导汇报一声。”他很狡猾,只是说自己明白文修之的意思,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只是说要跟上面的领导报告——谁跟丁三关系好,你自己来出头跟文修之打擂台吧,老子可是坚决不肯做炮灰了。
文修之点头:“跟上级汇报,那是应该的,你去汇报吧,陆所。”
陆所长道声“抱歉”,快步走开打电话了。过了约莫十分钟,他快步回来,手中拿着电话,歉意地说:“文局长,不好意思,我们领导请您接个电话。。。”
文修之剑眉一扫,问:“领导,什么领导?”
陆副所长面有难色:“这个。。。首长,您接了自然就知道了,我这边不方便说。”
文修之冷笑一声:“你告诉你们领导,这个电话,我不接!他认识我的,让他直接打我手机;他不认识我的——你妹的,他都不认识我,我跟他说个鸟啊!”
陆所表情尴尬,他苦笑着退了下去,又跟那边说了起来。然后,过了好一阵,文修之的手机却是果然响了起来,文修之拿出手机,瞅了一眼。笑道:“巧了,果然就打来了。”
许岩问:“那是谁的号码?”
“你也认识的,南城分局的齐斌打来的。”说着,文修之按下了接听键:“喂。齐老二,是我,老文。。。嗯嗯,我就猜到你会为这事打来的。。。。。。嘿嘿,我知道。这家伙不是你的手尾,你干嘛要为他说情。。。。。。你们领导的人情。。。。哦,让我卖他个面子?
他的面子可太大了,你告诉你们领导去,老子被丁三扇了一记耳光,脸都被打肿了,你现在还来跟我说什么面子?!就你领导有面子,老子堂堂大校局长,我的脸就是张草纸,可以随便让人扇不成?行了。不用说了,回去跟你领导说,他要面子,我们也要面子!我文修之挨耳光了,事情还不了了之,以后情报部的人出去还用不用做事了?好了,这家伙有没有问题,等我们调查清楚再说吧。行了,就这样,我先挂了。”
文修之挂了电话。对着许岩冷笑道:“那个米副局长还不知道事情头尾,只知道是我们扣住了丁三,他让齐斌来跟我求情。。。嘿嘿,到时候。等他看了录像,知道了事情首尾,只怕他第一个要宰丁三那货了。”
许岩有点担忧:“文局,你这样做,不给面子齐局长,会不会坏了你跟齐局长之间的交情?”
文修之“嘿嘿”一笑:“没事的。齐斌我从小就跟他糗到大的,他知道我脾气的——如果真是他的事,我自然会给他面子。但这次,他也是却不过人家的人情才跟我打这电话,其实他并不是很在意的。。。如果他真的在意,他就不会是打个电话,而是亲自过来跟我交涉了。。。我把他骂了一通,他也就有理由跟那边交代了。”
俩人这边说着,人群外那边却是又开来了两辆越野车,都是挂着总参军牌的。车在人群外停了下来,跳下来几个人,有穿着军装的军人,也有穿着便服的。那穿着便服的是高处长,其他的几个军人里面,只有包中尉是许岩认得的,几名军人都背着冲锋枪,神情肃然。
军人们挤过人群,来到了跟前。穿着军装的人都向文修之敬礼,高处长没敬礼,只是问道:“局长,出什么事了?听说有人袭击您和许少校?”
文修之点头,他指着地上的丁三,简单地说:“把这人带回去吧。”
几个军人上前,把躺在地上的丁三给架起,把他拖着往外走。看到这群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军人,丁三脸上的骄横早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恐惧,他惊恐地嚷道:“这不对,不对头啊!我这是打架,该到派出所处理的。。。怎么是军队来处理?啊,我不要跟你们走,不要!”
他拼命地挣扎,但几个强壮的军人架着他走,他哪里挣得动,最后只得破口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来人啊,当兵的公报私仇绑架我了,大家都看到了。。。警察,你们在干什么,快来救我啊,你们不救我,米局长将来不会放过你们的啊。。。”
方才骄横的流氓在大叫警察救命,引起了旁观群众的一片哄笑声。
几个警察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只是安静地看着,并没有阻拦,在丁三喊“警察救命”的时候,有个年青警察好像有点冲动,站前了一步看似想干涉,站在原地的高处长和包中尉立即朝他严厉地望了过去,在他们的逼视下,年青警察犹豫了下,又退后两步,躲回人群中。丁三又是挣扎又是叫骂,最后却是被人硬生生地拖进军车里,几个军人合力将他塞了进去,一个军官用力一关,“砰”的一声把车门关上了。
当下,许岩和文修之等人也要上车时候,却听有人喊了一声:“文局长,稍等,请留步。”文修之站住了脚步,转头望去,却是那位陆副所长,他快步向文修之走过来,先是敬了个礼,然后满脸不情愿的表情:“文局长,我上头有位领导,让我给您带句话。。。”
这位陆副所长的表情十分僵硬,毫无表情地板着脸,仿佛他要以此来向文修之暗示,接下来从他嘴里要吐出来的话跟他毫无关系。
文修之不动声色,他淡淡说:“你说吧。”
陆副所长一板一眼地说:“是。上头的领导说,他相信文局长您一定能秉公、依法、公正地处理这桩意外事件,不会因为私人感情而影响了案件的处理。也不会因私废公、借机打击报复、非法刑讯,一切行为都严格依照法律,在法律的界限内进行——这就是我上头领导的话了。”
文修之又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冷笑:“你们领导还真爱瞎操心,部队的事情。他也要管?告诉他,我们情报部做事,不用他教——对了,陆所长,这个肯德基的店里。应该有视频监控的,我建议你把那视频给复下来。周围的群众里,说不定也有人把整个过程给录下来了,你也不妨找他们了解一下经过,尤其是那姓丁的说过的一些话,我觉得很有意思,你不妨也报告你们领导去,嘿嘿!”
看出文修之的笑容里好像怀有某种不怀好意的味道,陆副所长心下一紧,他直觉地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差事,文修之的笑容很是有恃无恐,只怕那视频里会录下一些对自己领导很不利的东西。
如果有可能,陆所长是很不愿多事碰这些东西的,但既然问题是文修之这么说了,如果自己不去采集这些证据,到时候,惹出什么麻烦来,自己这责任人也是一样逃不掉的。这时候,陆所长真是暗暗后悔。今天为什么是自己当班,接下了这个烫手番薯。
他苦笑着:“是,遵照文局长您的命令,我马上就收集证据去——对了。文局长,我收集到的视频资料,要不要给您送一个副本过去?”
文修之淡淡说:“送也可以,不送也无妨。无所谓了。”——因为有自己手包的暗中录音录像,文修之对肯德基那清晰度不够的摄像头录下视频还真看不上眼。
当下,丁三被四局的军人开车带走了。文修之却是招呼许岩上了自己的车,车子缓缓开动了。这时候,文修之一直绷着的脸才松弛开来,他揉着脸,笑道:“哎哟,今天崩紧了一天的脸,真是累人啊——演戏也真不是件轻松的差事啊!”
现在,事情完结了,许岩渐渐也看清楚了,今天的整个事件,其实是文修之一步步地挑逗丁三,激怒他、引诱他不断地激怒犯错,最终错得不可收拾——从丁三发怒走过来开始,他就完全落入了文修之的陷阱里了。很多细节,直到现在回想起来,许岩才明白过来当时文修之当时的用意。他震惊于文修之反应之快——对一桩完全的意外事件,他随机应变,立即做出了最佳的应变,那种反应和机敏堪称神级。
尤其是,文修之使出了苦肉计,被打了一记耳光,这不能不让许岩动容——为了帮自己出口恶气,文修之可是真下了血本了。为了这个,许岩诚恳地向文修之道谢,后者只是“呵呵”地置之一笑:“这有啥,你别听我刚才瞎扯,那是在唬人呢。咱们干特情这行的,打人和挨打都是常事来着,我的皮早练得厚了,那小子那点劲头,对我来说跟蚊子叮差不多。
不过,岩老弟,我有点理解你昨天的感受了:那小子确实贼可恶!瞧他那张狂的劲头,忒招人痛恨——换了我是你,手上也有把枪,我说不定也会忍不住朝他开枪了。”
“文哥,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文修之“嘿嘿”一笑:“放是不可能的,先扣着吧,看看会引出谁来。不急的,我们办案子,羁押个一年半载的,那是没什么问题的。”
许岩有些担心:“可是,文哥,先前,你曾经说过的,咱们抓丁三回去的话,只怕会引起一些对你不好的影响。。。”
“老弟,你不懂,此一时彼一时了。如果我们无缘无故把丁三安个罪名抓回去,这是咱们理亏,丁三身后的人就有理由跟我们要个说法了,我们也只能放人;但现在不同了,是丁三莫名其妙地来找我们麻烦,挑衅我们,打了我,还调戏弟妹,这样的话,我们抓他,那就师出有名了——哪怕是明知道我们是公报私仇也好,丁三身后的人都没话可说,大家都只会说丁三这货是自己找死,这就是规矩!
就算是老爷子脾气好,知道丁三敢打我耳光,他也是肯定赞成我弄死他去——敢当街打我们文家的耳光,或者说,文家四少被个小混混打了,如果我不给他一个狠的,以后我们文家人在外面还抬得起头吗?老爷子虽然脾气好,但碰到这种大事,他是决计不会含糊的。”
听文修之说话,许岩若有所思,然后,他想了一阵,失声笑道:“文哥,你说得有理。我觉得啊,国家平时口口声声说法制啊依法办事,但在你们这里,你们之间讲的不是法律,而是口口声声讲规矩,照规矩办事——我觉得,对你们来说,法律好像是失效的。”
听许岩这么说,文修之也愣了一下,然后,他笑了:“岩老弟,你这么说,还真是的呢!嗯,你让我想想啊,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
文修之毕竟思维敏捷,他只是微微沉吟,却是立即就想到了,他说:“嗯,我明白了,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岩老弟,你说,老百姓,你们为什么要**律?”
许岩一愣,他沉吟道:“因为,法律是保护我们大家的吧,而且,如果不遵守法律,触犯了法律,后果很严重的,会有公安局抓你去、检察院啊法院之类给你判刑坐牢。。。嗯,所以老百姓都必须要**律。”
文修之点头:“岩老弟,你说对了,普通老百姓**律,那是因为他们头上有执法部门和司法机关在压着他们,如果谁不遵守法律,就会受到执法部门司法机构的惩治——我这样说,对吧?
但问题是,在我们这样的势力和派系之间,并没有这样压在我们头上主持公道的执法部门——你见过哪个警察敢来抓我吗?或者谁敢来监督我们老爷子?
既然失去执法部门的监督和惩罚,那所谓的法律,对我们来说,就完全失去了威慑力,完全是一纸空文了,而我们在意的,就只有规矩了——规矩这玩意,很难定义到底是什么东西,它包含了法律的一部分,又不包含法律的另一部分,这是各个势力之间约定俗成的惯例,是派系间利益分配的机制,也是道德和传统糅合的东西,非常微妙。
规矩经常是由惯例构成的,但有时候又是随形势而变的,微妙之处,大家都能领会于心,但又无法言述。对我们来说,犯法的事,虽然有点忌讳,但并不是绝对不能做的——就像刑讯逼供这罪名一样,真要按照法律上写的那样严格追究起来,全国只怕所有的刑警都要挨抓了:哪个警察敢说自己审问时候一根手指都没碰过嫌犯?但规矩,那却是真不能破的,那些肆无忌惮地破坏规矩的人,往往会受到所有人的一致围攻。
只有那些在斗争中失败,被踢出圈子的倒霉蛋,他们才会受到法律的严惩——但要搞清楚,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做了坏事,违反了法律,所以才受到法律的严惩,而是因为他们破坏了大家一直遵守的规矩,被踢出了圈子,落入了常人的境地——而在这时候,法律对他们就是威严而有效的了,那就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节 吸血
readx;许岩逛了一天,他也有点累了,想回宾馆休息,而且——看见文修之很热情想说话,许岩赶紧说:“文哥,今晚是我第一次正式拜访老爷子,总得整理下衣装,准备点礼物再过去吧,不好空手过去。”
文修之笑道:“老弟,你跟我们家不是外人,就不要见外搞那些客套了。再说了,老爷子在这级别退休的,平时国家就给他很好的待遇了,照顾得挺好的,我哥和两个姐姐平时也蛮孝顺他的,还有不少老部下经常来看望他,他什么东西都有,什么名烟名酒老参灵芝,那些珍贵的药草简直泛滥成灾了,你就千万不要再破费了。”
许岩望向朱佑香,用目光询问,后者微微点头,示意可以,于是许岩笑道:“我知道,老爷子是贵人,平常的东西,也不放他老人家眼里。不过,一些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功效的灵药,估计老爷子还是用得上的。”
倘若是其他平常人,说“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功效的灵药”,文修之只当他是卖大力丸的,连睬都不会睬他——现在铺天盖地的保健品广告,哪个保健品不吹嘘自己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功效?文修之从来不信那些玩意,什么脑黄金肾白金之类的保健品,还是给那些脑残分子用吧——但问题是,这话是出自许岩口里的,那分量就大大不同了。
文修之是知道许岩性格的,许岩为人谨慎低调,说话很少夸张。当初,许岩就曾用一瓶矿泉水就治愈了老爷子的怪病,现在,他既然声称这药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功效,那肯定就是这样,不会有假的。
文老爷子的身体健康,那是文家上下老小最关心的事了!
文修之心下激动,手微微抖了一下。好在他车开得很稳,许岩和朱佑香都没发现。他很亲热地对许岩说:“就知道你小子藏着好货呢,果然是这样——你小子,口风倒是瞒得很紧啊。现在才舍得拿出来!”
许岩“嘿嘿”笑着,笑而不语。
既然许岩是要准备灵药给老爷子,这是一等一的最要紧大事,文修之当然不会耽误了。他立即在道上调转车头,很快就把许岩和朱佑香送回了宾馆。客气地说:“饭局定在今晚七点,京城饭店的谭家厅,敬请许先生和朱小姐出席——呃,岩老弟,我六点钟来接你,你能准备好了吧?”
“行,文哥你出发时候给我个电话,我提前在大堂等你。”
“好叻,那晚上见了。”
看着文修之的汽车一路扬尘而去,许岩望着朱佑香。他很得意地问道:“怎么样?我都说了,老文这人很够意思,很够朋友!昨天出的事,他马上就来帮我们出气了!”
朱佑香淡淡笑道:“吾觉得,文先生是位很可怕的人。。。但也很可爱。公子也不用急切,须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俩人相识一笑,上了宾馆回了客房。许岩跟朱佑香商量,说文修之帮自己出了口气,自己弄点什么丹药去给文老爷子当礼物好呢?
朱佑香坦率地说:“许公子。在吾身边,确实有一些丹药,是能令常人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比如回春丹或者延寿丹。但这些丹药,对文老爷子不适用。”
“啊,为什么呢?可是文老爷子身体有些什么不妥吗?”
朱佑香摇头:“不,正相反,却是因为文老爷子的身体太好了!所有的那些灵药,它们虽然有着不同的药理和配方。但基本原理都是一样,都是依靠灵气来滋补修复衰老的人体器官,使得经脉逆转生机,恢复青春。但上次,许公子你给文老爷子服下那颗驱邪丹,里面就蕴含有大量的灵气,不但将文老爷子体内的魔气给祛除了,也使得文老身体经脉得到了一次净化。
现在,文老身体内充满了灵气,足够维系他起码二十年的健康生活了。所以,这时候,再让他吃新的丹药,给他体内增加灵气,这没必要也显不出功效来,反倒让文老无法承受。”
“原来是这样啊,那倒没事——大不了,我告诉文修之,这些药,要等二十年以后才能给老爷子服下就是了。”
“这样的话,倒也是可以的。不过要把这丹药保存二十五年,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丹药必须保存在一个密封的寒质器皿——如玉或者石做的瓶子里,不能见光,见风,见水,否则药力中的灵气成分会散发,无法保存。”
说着,朱佑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很快又出来了,手上却是拿着一颗红色的药丸,看着跟颗荔枝差不多,红彤彤的甚是可爱。朱佑香告诉许岩:“这就是回春丹了,服下此药,老人能回复二十年青春。”
知道这颗丹药十分贵重,许岩赶紧收下了,连声道谢——他知道,能延寿二十年的灵药,只怕在大明那边也是很珍惜的东西,朱佑香为了帮自己,真的是很大方。
朱佑香笑道:“公子不必在意,你现在已是修真同道,对公子你来说,这种丹药就不是很珍贵的东西了——只要公子您到了大明,在修功坊里,这种低阶丹药只要一个晶石就能买到了。归根到底,这种丹药只能让凡人受益,对吾辈中人用处不大,吾辈并不看重这些。”
许岩好奇:“轩芸,既然这些丹药对你不重要,为什么你要随身带着这些呢?”
朱佑香淡淡一笑:“公子,你可看过,电视上,那些做慈善的有钱人到贫穷山区里,为何要随身带着许多糖果,分发给那些小孩吃?”
许岩心中一阵恶寒——朱佑香把这些珍贵的灵药比喻成打发贫穷小孩的糖果,那岂不是,在她眼里,无论是叱咤风云、实权在握的文修之也好,地位尊崇的文老爷子也好,在她眼里,就跟那些抢着领糖果的贫穷小毛孩差不多?
虽然明知道朱佑香并非针对自己,但同样身为地球人,处于这样被人居高临下的俯视境地,许岩还是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悲哀。
注意到许岩的脸色不对。朱佑香诧异地望着他:“公子的脸色为何如此古怪?”
许岩强作笑颜:“没什么,我在想着,用什么瓶子装这丹药比较好。我找一下吧。”
许岩在房间里找了一阵,最后一无所获——倒不是房间里没有能存放灵药的器具。只是这毕竟是要送出去的礼物,起码的尊重还是要讲的,自己总不好拿着个空矿泉水瓶装着颗灵药就拿去送给文老这样的大人物吧?
这时候,许岩忽然想起来,宾馆对面就有家旅游工艺品店。他赶紧跑下楼去。在那店里花一百块买了一个店主保证是“绝对蓝田古玉”的玉质小瓶子,拿回来洗干净了,擦干净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把那丹药放了进去,然后塞上了瓶盖。
许岩举着那瓶子端详了一番,终于得意地笑了:玉质瓶身,古色古香,这看起来才有珍贵的仙家丹药派头嘛!
他喊道:“轩芸,你过来看看,我弄了个好东西装它。送礼绝对体面!”
许岩喊了几声,却不见朱佑香回应,他从自己房间里探头出来,却发现朱佑香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专心致志地看着央视的国际频道:“。。。今日,东京警方宣布,既然昨天的新宿公园惨案之后,他们再次在东京都地区发现了大规模凶案的现场,现场发现了超过三十多具的遇害者遗体,死者的全身血液都已经流失了。。。自从今年的类似案件频频发生以来。因为东京警视厅对相关案件的侦破进度迟缓,已经遭到了来自民间和社会舆论的严厉抨击,东京都议员藤田朝刚向本台记者表示,东京警视厅的作为无法令市民感受到安全感。。。”
看着这新闻。许岩有点印象——自己上午的时候,好像也看过一条差不多的日本凶案新闻了吧?看着朱佑香看得那么入神,许岩忽然感觉到了异样:朱佑香对一条来自异国的新闻那么关注,这很不正常。
看着自己手上的瓶子,许岩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无聊。陪着朱佑香一起看完了新闻,他才干咳一声:“轩芸。这个日本的新闻。。。有什么特别的吗?”
听到许岩的招呼,朱佑香回头望了他一眼,说道:“公子,吾方才看到新闻,却是在你们的日本国——”
许岩纠正她:“日本国可不是咱们的,日本人也不是中国人——不过你还是先说吧,那些凶案,有什么特别的吗?”
“嗯,电视里播放新闻,说在日本东京发现了大量的干尸,怀疑是被人吸干血液而死的。。。其实,就在上午看到那新闻时候,吾就有些怀疑了,但现在看到第二条新闻,说又发现一处凶案现场,吾却是坚信不疑了:在日本的东京,肯定潜藏着一头吸血魔!”
许岩心下一凛:“吸血魔?那是什么玩意?”
“吸血魔,那是魔界的一种中阶魔物。。。”
许岩吓了一跳:“等下!我记得,轩芸你先前跟我说过的,咱们地球跟魔界之间时空缝隙很小很脆弱,只能通过像灵体之类的低阶魔物进来,怎么这一转眼工夫,你又跟我说又冒出来个中阶魔物出来?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听到这消息,许岩真是又是惊又是惧——如果朱佑香所说是真的,真的有一头中阶魔物出现在地球,那就等于说,地球与魔界之间的时空缝隙已大得能通过中阶妖物了?
既然缝隙里能过来一头吸血魔,如果其他千奇百怪的中阶妖物也同样能过来!
现在,光是这种附体夺舍的魔物灵体就闹得鸡飞狗跳了,再来了更强大的中阶魔物,地球岂不是快完蛋了?
好在,朱佑香缓缓摇头:“公子倒也不必过于担心——吾并未把话说清楚,吸血魔这种魔物,当它完全成长起来以后,它确实能达到中阶魔物的实力——”
“等下!”许岩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他问道:“轩芸,我老是听你说灵体是低阶魔族,吸血魔又是中阶魔族。。。中阶妖物和低阶妖物之间,它们是怎么划分的呢?有没有个明确的标准?”
“对魔物的划分等级,这只是大明修真同道一些约定俗成的习俗而已,并没有很明确的标准。按照大明修真界的划分方式,中阶妖物的范围是很广的,它们的实力也是参差不齐,即使是同样的中阶妖物,它的实力相差也是很大的,有的只相当于我们的筑基修士,有的却有金丹初期修士的战力。。。”
许岩“哦”了一声,心里却是想:“不管是筑基还是金丹,都不是老子打得过的货。”
朱佑香的眉宇间隐有忧色,她说:“吸血魔妖物的幼体,它的实力很弱,甚至比灵体都不如,它们要通过时空缝隙,那还是没问题的。。。吸血魔妖物能过来,并不等于其他的中阶妖物也能跟着过来了,公子不必过于担心。”
听朱佑香解释清楚,知道并不是时空缝隙开始无节操地敞开放妖物进来,许岩顿时松了口气:“那还好!既然它的能量很弱小,我们也不必担心了。反正它是在日本那边兴风作浪,死的又不是咱们的人,咱们也不必管它去。”
“不好!”朱佑香注视着许岩的眼睛,她樱唇微启,清晰地说道:“这个吸血魔,倘若放任不理的话,倘若它能完全成长起来,它甚至能达到金丹巅峰的实力,将来必成大患!
公子,吸血魔是一种很棘手的妖物,它们是靠吸纳活人的鲜血来迅速成长的怪物,只要有足够的鲜血供应,它们成长的速度是十分恐怖的!
在我们人类修真界,修士从修行入门直至金丹,哪怕是天纵奇才也好,怎么样也要个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在这期间,无论机缘和努力都是必不可少的;但吸血魔不同,只要有足够的鲜血供应,不用五年的功夫,一个吸血魔幼体的实力就可以有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能从幼体直达金丹!
而在地球的城市环境里,人口稠密,吸血魔很容易能找到吸血的目标,它们进化和成长的速度是十分恐怖的——公子,你得警惕了,若是拖延下去,纵容吸血魔每天这样大肆杀戮和吸血,它的实力不只要超过你,甚至,很快的,恐怕连吾都无法与之匹敌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节 筹划
许岩知道,朱佑香这么说,是希望他能主动出击,铲除那头吸血的妖怪,以免将来酿成不可收拾的大祸。知道了这件事,许岩心情实在郁闷——就跟听到很讨厌的隔壁老王在路上摔倒了而自己却要帮他出医疗费一样。
倘若是单纯的理智判断,许岩当然也知道,这个时候,趁着那魔物还没成长起来,自己主动出击是最好的选择。
但问题是,这是发生日本的事啊!虽然明面上,官方一直唱着“中日世代友好”的高调,但实际上,中日之间的关系,那真是互相看对方倒霉的。不说政治上的事,论起民族感情来,普通老百姓想到日本人的话,那绝对是不爽的,民间称呼日本人时候,后面往往要加个点缀叫“鬼子”的。
本质上,许岩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也有着普通老百姓的爱憎好恶。要出国去帮日本人消灭那魔物,许岩有种说不出的腻歪心理,他实在很不情愿。
好吧,就算许岩情愿也没办法,他不懂日语也没有护照和日本签证,如果自己要办个护照去日本,要办理手续和等待签证的时间怕要几个月了,还不知道这签证能不能批下来。而且,自己这种在机要情报部门工作的军官,想要出国,那也是很敏感的事,要说明充分的理由,报领导审批,这样一来二去的,搞不好拖上半年。有这时间,魔物都不知道成长到什么地步了。自己过去搞不好反过来被那魔物灭了都有可能。
当然,许岩也知道,要想快点过日本去。倒也不是没办法——比如找文修之帮自己办个公务护照,这样说不定就快了,但为了拯救日本人,许岩实在提不起这劲来。
如果,自己跟文修之坦白,说明自己是确认日本那边有个妖物很麻烦,将来会成长为心腹大患。所以自己必须提前过去消灭了它?
许岩托着下巴,很认真地考虑着这个事。思考了几秒钟,他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那样的话,只会更麻烦!
先总理说过,外交无小事。哪怕是屁大的事。只要牵涉到外交关系和国际形势,那就变得复杂起来了。中日的历史关系本来就复杂,尤其最近,日本政要连连参拜靖国神社,又在钓岛海域挑衅中国,两国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处在僵持状态了。
倘若自己跟文修之说自己要去日本斩妖除魔,文修之搞不好会当场跳起来——许岩都能想到他怎么说了:国内的那些怪物还没铲除完呢,老弟你就这么闲,还要去国外杀?甚至是帮日本人杀?老弟。你是吃饱了撑得?
日本那边出了个怪物,整天杀日本人,这委实让不少老百姓甚至政府都在心中暗暗叫爽的。自己若过去消灭了那魔物。帮日本人的忙——就是不用爱国青年们来说,许岩都觉得自己是汉奸了。
但问题是,那吸血魔将来会成长到很恐怖的地步,最终,它不但会伤害日本人,也同样会伤害中国人的。
麻烦的是。这种未来会出现的状况,大家都不知道!大家只知道。咱们有个部队军官吃里扒外,主动跑过去帮日本人除掉了一个怪物,救了很多日本人!
到时候,消息传出去,只怕就是举国铺天盖地的叫骂,不但自己,只怕连自家的老爸老妈都要受连累,要挨周围人戳背脊的。
一时间,许岩真有些左右为难——不去管,那头怪物成长起来,后果很严重;管的话,那后果好像也很严重,搞不好自己就要被千夫所指,声名丧尽了。
一时间,许岩左右为难。既然想得头疼,他干脆就使出了拖字诀:“算了,轩芸,这件事,我再考虑一下吧。。。反正那魔物现在还很弱小,搞不好,日本的警方说不定能把它给逮住消灭了,也不用我们出手了。”
朱佑香摇头:“日本警方消灭那吸血魔?公子,这种事,可能性很小的。”
“啊,为什么呢?”
“吸血魔除了能迅速成长外,它还有一个可怕的地方,就是它的智力很高,能随时变幻体型和相貌,伪装藏匿——它能变幻成任何人类的模样,甚至能学会人类的语言说话!靠着警方目前的技术,是无法将它从人群里分辨出来的。要想在这种人烟稠密的大都市里消灭它,唯一可靠的方式就是用核武器毁灭整座城市,彻底消灭城市里的所有人。”
朱佑香目光炯炯地望着许岩:“公子,就你的判断,你觉得,这种事,有可能吗?”
许岩苦笑:“要彻底核灭东京,消灭城市里的上千万人?这个。。。目前来说,无论我国或者美国或者日本,都不可能有哪个领导人能下得了这样的决断。”
“嗯,当贵国领导人意识到事态严重,最终下定决心的时候,那时候,只怕吸血魔已是彻底不可控了。等它成长到了金丹,只怕是核弹也未必能致他于死地了。”
许岩默然了,良久,他叹了口气:“轩芸,你说的,我也明白。但你也要知道,这不是简单地消灭一头魔物的问题,还牵涉到民族情感和一些很复杂的情况——外交、政治、国际关系,这些因素都是要考虑的。”
朱佑香微微蹙眉,像是对许岩的踌躇显得不满,她说:“公子,倘若您只是个单纯的地球人,你可以考虑这些!但你是修士,一个已经入门的剑修,有资格成为帝国武士的战士!
作为修道者,吾辈只需考虑一件事,就是如何才能保护好自己,如何才能战胜敌人——这才是我们该考虑的。
至于其他的因素——比起自身的安全。凡人世界里的政治、外交之类的杂务,那根本不值一提。公子,恕吾直言。作为一名修道人,如果你能更单纯更专注,不必考虑那么多繁琐的尘世杂事,对你的修行是有好处的。”
朱佑香很少这么直言不讳地批评自己,许岩的脸顿时红了。他嗫嚅了一阵,却是找不出什么理由来为自己辩解,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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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许岩的电话准时地响起,果然是文修之打来了电话:“岩老弟。我还有五分钟就到宾馆了,你和朱小姐可以下来了。”
许岩低声说:“文哥,我这边出了点事,朱小姐可能去不了。我只能一个人去了。”
“嗯?”从许岩那压低的嗓音里,文修之意识到了什么,他问道:“老弟,你又跟朱小姐吵架了?”
许岩苦笑:跟朱佑香吵架?自己哪有这个资格?准确地说,是自己一边倒地挨朱佑香批判,连嘴都不敢回,一声不敢吭。
文修之说:“吃饭去不去,那倒是小事,但是。老弟啊,你怎么弄的这是?就这一两天功夫呢,你就跟朱小姐闹了几次别扭。你这是干什么呢?我警告你啊,朱小姐这么漂亮,肯定外面有大把帅哥想追她的,这么秀外慧中的美女,那是千载难逢的,如果你错过了机会。这辈子有得你后悔了——行吧,你先下来。我慢慢跟你说。”
许岩挂了电话,他跟朱佑香打个招呼:“轩芸,我过去见文老爷子了。”
朱佑香还在看电视,听到许岩的招呼,她转回头回应道:“啊,好的,公子你过去吧,一路小心,勿喝太多酒了——请代吾向老爷子问好。”她的神情和语气都很平静,脸上找不出刚才生气的一丝一毫的痕迹。
许岩心下惴惴的,连忙应是,他拿着准备好的丹药,飞快地溜出了门。
等许岩坐楼梯下去的时候,文修之正站在宾馆的大堂那边等着自己。俩人刚上了车,文修之就开始给许岩演说了,讲演的主题内容是如何哄女人开心。
“老弟,我跟你说啊,女人真是要哄的。。。你别看女人一个个假正经,说什么她不庸俗,不崇尚名牌,对衣裳不怎么在意,这样说的女人,她们往往是最爱慕虚荣的!
对待她们,那真是太简单了,一个lv包就搞掂了,老哥试过多次了!无论她们什么原因生气,只要一个lv包,绝对没问题的!”
许岩斜眼瞄了他一眼,他问道:“文哥,你觉得,给小朱一个lv包,也能把她给搞掂吗?”
对许岩的这问题,文修之明显地踌躇了,他沉吟着:“这个嘛。。。lv包,对小朱,那可能真是不行。
小朱和一般女人不同。她的服饰一般,但身上那股雍容的贵气,还有她看人时的眼神,那是天生就高人一等的感觉,不是华门高第,那是练不出那种眼神和气质的。
第一次见朱小姐时候,我还以为她是哪位大领导的女儿呢,但京城里各家的子弟我都认识,就算没见过也是听过,却没听过哪家首长有这么漂亮的女儿。
老弟,我可是好奇了很久,就是不好意思问你,但今天既然提起了,我也就失礼了——朱小姐到底是什么来历啊?她的家里,可是干什么的啊?”
许岩心中一颤,摇头答道:“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来历,我跟她,也是偶然机会认得的,她不跟我说家里的事,我也不问她。”
文修之深深望了许岩一眼,他看得出,许岩的话语明显有些言不由衷。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谁没有一些秘密呢?许岩救过自己老爹,也拯救了自己的仕途,他有着很多神奇的本领,在心里,文修之希望能与许岩维持着长期、稳固的交情,他当然不会笨到当面来揭穿许岩。他顺势转移了话题:“朱小姐那么好的女孩子,又聪明又漂亮,你可要好好珍惜了啊——对了,你们是为什么事吵起来的,能跟我说说吗?”
许岩正要婉拒,忽然,他灵机一动,唉声叹气地说:“哎,这件事说起来真让文哥你笑话了,我跟小朱聊天,说起胃日本,小朱说她很想能去一趟日本,亲眼看看东京的大都市,在新宿购物和富士山看看樱花,我说小日本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他们有的东西,咱们也有的,小日本当年杀了我们那么多国人,我们还去他们那边旅游,那不是傻了吗?
唉,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咱们两个就吵起来了,她生气了就说不理我了,说除非我带她去一趟东京旅游,否则从此就不理我了。。。简直是蛮不讲理嘛!唉,为这个事,我都头疼了,不知怎么办好。女人,真是麻烦。”
文修之听了许岩的说话,倒没觉得怀疑——女人天生爱旅游,喜欢国外大都市的繁华,想去东京这样的国际知名城市旅游,那也是很正常的。
他笑道:“老弟,你早说嘛,去一趟东京玩几天,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你犯不着为这个跟朱小姐吵嘛!不就是个出国东京游吗,又不是去月球,这有个啥呢?”
许岩心下窃喜,但脸上,他还是露出了忧色:“但是,我听说,现役军人是不能出国的。。。护照不签的。”
文修之点头:“一般的部队,确实有这个规定。不过,咱们是情报部的人,我们单位性质有点特殊,为了执行任务,我们跑国外是很正常的事。你想去东京的话。。。嗯。。。我给你安排个任务,你就过去好了。”
说着,文修之微微蹙眉:“但就是这名义不好找,安排个什么任务呢?我们好像最近在日本那边没什么要紧的事。”
许岩心念一动,他建议道:“如果缺个名义的话。。。那,能不能说是去日本那边跟日本政府沟通,关于f病毒狂暴症的应对措施进行国际交流?”
文修之诧异地望了一眼许岩,他喃喃道:“这理由,好像还真不错呢。。。比较符合你的职业特点。
据我们搜集的情报,日本那边爆发的f病毒疫情,比我们这边还厉害点。他们的人口只有我们的十分之一,但他们爆发的案例,却差不多到了我们这边数量的一半了。。。他们处理过那么多的案例,肯定积攒了不少经验,我们过去跟他们交换一些看法和资料,这也是说得过去的。
唯一麻烦的,是我们最近跟日本人的关系很僵,最近停止了好多跟日本的官方交流和互访活动,在这个特殊时期,我们部里申报新的交流项目,只怕军委不好批下来。。。算了,干脆就不说跟日本官方的交流了,就说我们派你去日本搜集关于f病毒的疫情案例资料,这样报上去还好批准一些。”
听文修之这么说,许岩心念一动,像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在他心中掠过,他却是想不起那件事是什么,心里痒痒的,着实难受。
他问文修之:“这样的话,这个审批,要很久吗?”
文修之诧异地望了他一眼,问道:“老弟,你很急着过去日本,有什么急事吗?”
许岩心中后悔,自己不该表现得这么急切,现在让文修之感觉到异常了——这家伙,真的是精明得跟鬼一样,自己表现只要稍有不正常,他立即就能感觉到了。
许岩含糊地说:“是啊,很急啊!要不然,小朱在那天天跟我闹别扭要个说法,我也是很难受啊!”
“哦。”文修之含义不明地笑笑,也不知道他是相信了还是压根不信许岩的说法。他淡淡说:“对女人,也不能一味迁就的,不然她迟早会蹬鼻子上脸的,将来你可是有得苦头受了。老哥我这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老弟你可是得注意了。”他没回答许岩的问题,也没说到底什么时候能帮许岩办好去日本的手续。许岩心里有鬼,也不敢追问,只能“嗯嗯嗯”几声含糊了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节 文老
readx;许岩心里有鬼,也不敢追问文修之,只能“嗯嗯嗯”几声含糊了事,他赶紧岔开了话题:“对了,文哥,我们这是要见文老爷子了,不知道老爷子平时可有什么忌讳的吗?等下我说话,需要注意些什么吗?”
文修之淡淡笑说:“老爷子性情很开朗,尤其身体大好以后,他更是百无禁忌了。最近,他常说,生死线上走了一遭,倒是什么都看透了,什么都不在乎了。就是现在去跟马克思报到,他也很坦然了——所以,在老爷子面前,你不必忌讳,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文修之笑道:“可能,有些其他老人家忌讳的东西,比如生啊死啊这些话题,就是岩老弟你自己不想说,说不定老爷子还会主动跟你提起呢。”
“啊,老爷子怎么会找我说这种东西?”
“呵呵,岩老弟你妙手回春、起死回生地救回了老爷子,老爷子可是把你当做高人看待的。有一次,老爷子还一本正经地跟我讨论起,岩老弟你到底学的是什么功法。他很有把握地说,岩老弟你学的肯定是道家功法,不是佛门功法,因为你的施救手法明显是明显是道家符咒门的手段,走的是龙虎山张天师的路子,老爷子说他对此很有研究,准没错的——呵呵,当然,老爷家爱那么说,谁也管不着他是不是?不过,他若是要要找岩老弟你探讨研究一番的话,老弟你就。。。呵呵,多担待下吧!”
听了文修之的话,许岩顿时大囧——按照现在流行的漫画说法,该说他额头上画了很多条的黑线。想到如果那位文老爷子要是真的跟自己讨论起道家学问来,自己这个水货还真不知道怎么丢丑了。
就在许岩忐忑不安中,汽车慢慢地驶进了长安街的京城饭店。下车以后,看到那栋金碧辉煌的大楼,气派中透出了庄严和凝重的气势,许岩不由心生敬畏——要知道。京城饭店这个词,对很多中国人来说都不陌生。这家饭店是经常出现在新闻里的,通常是和重要国家领导人和某位重要外宾联系在一起的。那时候,许岩看着电视。也只能啧啧称奇的份,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场所,有朝一日居然能跟自己联系到一起来。
文修之把车子停在了停车场,许岩下了车。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朝饭店的正门走过去。许岩注意到,在饭店正门的周边,三三两两地散布着穿着一帮黑西装,他们一个个留着短发平头,戴着墨镜耳朵里还塞着耳麦,西装的衣领敞开着,精干利索,与一般顾客大有不同。
看到这么一帮人,许岩缓下步子向他们多瞅了两眼,不料那些也是十分敏感。注意到了许岩的目光,立即,十几道目光从四面八方齐刷刷地转过来瞄向许岩,那些目光仿佛跟刀子一般刺着许岩。
文修之见状,微微蹙眉。但他没说什么,扯了一下许岩的手臂,轻声说:“走吧,我们进去吧。”
许岩跟着文修之,俩人快步走进酒店的大堂,直到走出很远了。许岩还能感觉到,身后投来的那一道道针刺一般的目光。看着旁边也没有其他人了,许岩才低声问:“文哥,刚刚的那些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
文修之轻声打断:“嗯。就是他们了。今天该有哪位首长过来接待外宾了,他们是提前来的。不要盯着他们看,这样犯忌讳的。”
文修之看来对京城饭店也是轻车熟路了,他领着许岩,一路来到了饭店c座7楼的谭家饭店。走进饭店里,许岩就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历史气息:那金色墙的大堂。半圆的窗户,豪华典雅的陈设,那些半圆的拱柱和回廊,给了许岩一种强烈的历史气息感觉,像是回到了民国时期的高档夜总会——奇怪的是那种金色墙壁,倘若在别的饭店用这种颜色,只会让许岩觉得很俗气很土鳖很暴发户的感觉,但在这里用上这种金色,再配合上那种民国时代的深色红木座椅布置和情调,却只能让人感觉就是该这样,透出了一股贵气来。
俩人进了饭店,一个女侍应生刚迎上来想要说话呢,文修之已经打断她:“贵宾二号厢,齐先生定的。”
那位服务员也很有眼色,立即就低眉顺目地低声说道:“先生,请跟我这边过来。”
他领着许岩和文修之绕过了大厅,径直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包间,请了二人进去。许岩进去一看,却看到里面已经摆好了一张大桌子了,包厢里空荡荡的,还没见其他人。文修之招呼许岩坐下了,他说:“我们等一下吧,估计老爷子也是刚从家里出发。这个时候。京城的交通堵得要死,什么时候能赶到,还真没个准了。”
“文哥,其实老爷子想见我,你直接把我领到老爷子家里不就行了?何必还要劳烦老爷子亲自出来一趟呢?为了我,劳动老爷子的大驾,这多不好意思啊。”
文修之笑笑:“这个啊,我也跟老爷子说过了,说带你去拜访他就行了,但老爷子还是坚持说要在京城饭店请你,说款待救命恩人,还是京城饭店才显得正经一点,上档次有诚意,这才是招待贵宾的样子了。
这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大伙找个上档次点的地方,以后呢,你就直接上我们家那边去就得了——哦,对了,岩老弟你上京城来这么多天,你还没见过京城人家住的那种四合院吧?呵呵,老爷子住的就是这种四合院,很有特色的,下次你去老爷子家的时候,我带你四处转来看看,很多地方蛮有意思的。”
俩人聊了一阵,外面又有人敲响了包厢的门。俩人都望了过去,却见有人从外面打开了房间的门,却是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相貌和气质都很儒雅。接着,一位个子中等但却是器宇轩昂、精神矍铄的老人出现在门口,红光满面,看到许岩,他笑吟吟地扬手冲许岩打了声招呼:“嗨。许师傅,咱们可是又见面了啊!”
文老终于来了!
看到文老出现在门口,文修之和许岩都站起身来迎接文老爷子。听到文老的那声招呼,许岩顿时大囧:世上最尴尬的。就是讲假话时候被人逮了个正着。时间过得久了,却是连许岩自己都忘记了,自己曾伙同陈遥雨装神弄鬼地蒙骗文老和李书记一家人的事情了。
他讪讪地说:“对不起,文老,上次。。。呵呵!”许岩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了。最后只能“呵呵”了之了。
文老也是个爽快的人,他哈哈一笑,却是走过来,上下打量了许岩一番,他赞许道:“不错不错,小伙子不错,相貌和气质都好。上次见面,情况有点乱,没能跟你好好聊聊,那是我失礼了——小许同志是吧?呵呵。坐坐,别拘束,就当在自己家里一样吧。”
虽然文老让许岩不要紧张,但许岩还是忍不住地一阵紧张:要知道,面前的人可是文老啊,那是闻名遐迩的大人物啊——文老的履历到底如何牛逼,官至多大多高,许岩也搞不清楚,但他记得,自己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常在电视新闻里听到对方的名字。对方名字前面可是加有“国家领导人”的前缀的,有他出场的新闻,那往往是“文德兴同志亲切接见到访的阿巴尼亚国副总统”、“文德兴同志发表了重要讲话,强调指出科教兴国是我国的重大战略决策。。。”、“文德兴同志今天出席了某某全国大会。亲切会见了与会代表,在会上发表了重要讲话。。。”
文老的随行人员不多,只有四个人,其中一个便是那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儒雅男子,很有几分气度,许岩看他的相貌。跟文修之有几分相似;还有一个也是个中年人,看样子很斯文,亦步亦趋地跟在文老身后,看气质像是文老的秘书,还有其他的两个人,许岩压根就没能看清楚他们,他们的身份好像是警卫员,只是在开始时候探头进包厢望了一下,看着没什么碍眼的人就出去了,顺手也关上了门,许岩甚至都没能把他们的长相看清楚。
最后,入席的人也只有五个:文老、文修之、许岩和两个随文老的过来的男子。大家坐下以后,文修之向许岩介绍了他们的身份:那个年青一点的中年人,是文老的秘书,叫齐秘书;而那个长得有点像文修之的,则是文老的大儿子,文修之的大哥,叫做文安然——许岩发现,文老还真有几分中国传统的文人气息,给儿女们起名字都起得文绉绉的,一个叫修之,一个叫安然。
众人恭送文老入席,席间,文老谈笑风生,对许岩很热情。他笑眯眯地望着许岩:“小许啊,你的事啊,我听修之和彤丹说过了——哦,彤丹就是我的二女,你在锦城见过的,嫁给你们锦城市委李尚元的那个女儿。总之,我这个老头子很感谢你啊,倘若不是你出手,早在今年一月,我就要去见马克思那边报到了啊。”
许岩客气地说:“文老您客气了,文老您吉人天相,逢凶化吉,每到关键时候,自然会有人出来解难的。这是文老您的气运高,老天不过假手我出手而已。”
听许岩这么说,文德兴一愣,然后,他张望左右,对着众人“呵呵”地笑道:“你们都知道的,以前啊,我这个老头子啊,可一直是个顽固的马克思主义者,不信那些鬼鬼怪怪的东西,只当那些都是封建迷信——倘若是旁人跟我说这些,我是不怎么信的。但既然是小许说这个,那我老头子就信了,哈哈!小许可是有真本领的高人,不是那些只懂卖嘴皮子的江湖骗子,呵呵,来来来,大家敬小许一杯!”
众人乐呵呵地纷纷举杯,齐秘书犹豫了下,低声跟文老说:“文老,刘医生叮嘱了,您不好喝酒的,这对您的肝不好。。。”
文德兴摆摆手,被秘书的阻了兴头,他倒没有显得生气,只是笑眯眯地说:“小齐啊,医生的话,那是不可不听,也不可全听的——倘若今年一月,我女儿真听了医生的话,我只怕早就去见马克思喽!
当然了,事物都是要辩证来看的,医生的话,那也是不能全部不听——所以,今晚,我就只能喝俩杯了,这个,还得请小许同志见谅了,我这老头子,不能跟你们年轻人一样比拼酒量了,要陪好你,这就是修之和安然的责任了,呵呵!”
让文老这样的大人物给自己道歉,许岩还真是诚惶诚恐,他连称“不敢,文老您言重了”。
文修之嘿嘿一笑:“老爷子,你就放心吧,我保证会把岩老弟给灌倒了,今晚绝对让他直着进来,横着出去,哈哈!”
文老板板起脸来瞪了他一眼:“老四,胡闹!我要的是你陪好小许这个贵客,哪个是要你来闹酒的?大家喝好就行了,你干嘛非要把人给喝倒了去?这是家宴,你啊,不要把那些兵痞作风带到这来!”
说到这里,文老仿佛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说:“哦,对了,老四,军委的老岳跟我说过,听说前两天,你们解决了一个棘手的大案子?好像是一个杀人抢枪、很危险的逃犯,叫王什么的,被你们很快就抓回来了?”
文老提起这件事,文修之神色一黯——虽然自己成功除掉了王中茂,但因为种种阴差阳错的原因,这成绩被人质疑,得不到承认,这是令他伤心又愤怒的事。
他勉强地笑笑:“亏得小许出大力气帮忙,事情是处理完了,但还有一些遗留问题——老爷子,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就不说那些事了。”
文老“哼“了一声:“你啊,就不用躲躲闪闪的了,有什么不好说的?不就是丁韬在那边叽叽歪歪吗?不就是洪家在背后搞鬼想整你吗?你行得正坐得直,既没有杀人冒功也没有伪造事实,有什么不好说的?
有些人,让他做事,他自己没本事,却是就爱在背后扯做事的人后腿,乱嚼舌根子,这种人,你理会他作甚?我们做事,就得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如果你有把握,那个被击毙的逃犯确实是真的,那就按正常程序,给总参和军委写一份正式报告递上去就是了。
洪家的丁韬或者谁,他们如果有不同意见,如果不同意你的结论,他们也可以把他们的意见写报告递上去嘛!同一件事,同志们有不同的意见,那是很正常的,那就统统亮明态度,放到桌面上来正常讨论嘛!只要洪家真有这胆子写这份报告就好,撕破脸之后,我就看看到时候,丢脸的人是谁!
我们不欺负谁,但我们也不会随便让谁给欺负了!”
文老目光炯炯,正气凛然,个头不高的他,气场竟是异常的强大:“老四,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什么时候,作为一名党员,我们都要相信中央,要对中央有信心!
这件事,不是你的责任,你在帮别人擦屁股,难道中央会不清楚吗?只要你尽心尽力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是非黑白,中央自然会看在眼里的,也是心里有数的。你要永远记得,组织上是不可能看着用心做事的老实人吃亏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节 晋升
readx;文老严厉地训了文修之一顿:“你啊,就是爱耍小聪明的伎俩,缺乏那种堂堂正正的气魄!你这种心态不改的话,到了更高的层次上,那是要吃大亏的!
老四,今天老岳已经跟我说了,我也跟你打个招呼吧——你先准备下,把手头的工作给整理了。下个月,你准备去国防大学报到,参加培训吧。”
听了文老的话,文修之顿时喜形于色,笑容满面。
许岩还搞不清楚什么回事呢,文修之的大哥文安然已经对着文修之举杯敬贺了,他笑着说:“老四,真是可喜可贺!我们文家,今后可是要出一名将军了。”
许岩这才恍然,明白过来,赶紧也跟着举杯:“恭喜了,文哥。”
文修之喜笑颜开,尽管他已尽量显得想矜持了,但还是忍不住地咧开嘴笑了,他跟大哥和许岩都碰了杯,一口饮尽,笑道:“谢谢,谢谢,老弟,多亏了你帮忙啊!”然后,他望向了文老:“老爷子,岳老大有没有跟你说,到时候,中央对我打算做什么安排?”
文老严厉地瞪了他一眼:“多打听那么多干什么?组织上安排什么,你就干什么好了,革命工作,有工作就干,哪有这么多挑三拣四的?”
“老爷子,我知道,您准有消息的——你就提前说一声吧,我这边也好做些准备啊!”
看到文修之嘻嘻哈哈的惫懒表情,文老叹了口气:“好在这里没啥外人,不然真要被人笑死——都快要做将军的人了,还是这么一副长不大的不成熟样子,怎能让人放心哪。
老岳说了,你怎么用,军委还没有决定,到时候也要跟你谈话,征求你个人意见的,但按你的履历来说。不外乎这几个可能,一是让你到下面大军区锻炼一下,当个情报部长;二是让你直接在原来的情报部直接提拔,任个副部长;三呢。也有可能,让你到野战部队去当个参谋长——至于到底是哪个,这个还是要综合考虑,也要跟你谈话,征求你本人意愿的。
不过。我看老岳的口风,还是让你在原单位就地提拔的可能性比较大。老岳说,你现在在负责一个很重要的专案组,军委很关注的,对你的工作也是满意的。如果要把你从情报部调离的话,你就不能继续负责这方面的工作了。考虑到工作的延续性问题,军委估计会让你继续在情报部留任吧——这个,你自个有些什么想法吗?”
听了文老的话,文修之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然后。他摇头:“老爷子,首先表明一句,我绝对服从组织的安排,无论安排我到哪个岗位上去,我都会坚决服从。但如果是军委征求我意见,让我自己选的话,我跟还是会选总参情报部的副职吧。”
文老扬起眉,神情间好像有些不悦,他说:“你们情报部,有什么好的?干特情的。历来是上不了大名堂的,你们情报部出来的,顶天了也就是个中将,前途有限。
你看看历任的军委首长。哪个是情报口上来的?军人要想做出一番事业来,还是要去基层野战部队里任职,有了基层锻炼和带兵的履历,将来才能走得更远!
我本来想跟你说的,让你趁着这个机会,跳出军情这口子。到野战部队去跌打磨砺锻炼一番的——当军人,没下过基层,没呆过野战部队,没有实打实的战功,整天在机关里厮混,那始终不是正路子,前途有限!”
文修之沉吟了下,他尴尬地看了下许岩,想来是自己被老爷子训的这场面落在许岩的眼里,让他有点难堪。许岩赶紧移开了视线,他低头若无其事地喝着茶水,装着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最后,文修之还是说道:“老爷子,我倒没考虑前途不前途的,你说让我上进,奋斗到要到军委那层次,我觉得自己实在不是那块料子——能当上少将,我已是很满足了。
关键是,我就喜欢搞情报和侦查这行当,干这个,我觉得很有成就感。而且,说实在的,我自由自在惯了,让我去野战部队,受那约束和纪律,我也受不了。”
文老爷子指着文修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很生气地说:“老四,你啊,就是一贯自由散漫惯了,好逸恶劳,贪图享乐,喜欢和社会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进部队也改不了你这个少爷脾性!你就是在机关呆得太久了,没有下基层吃过真正的苦头!当初由得你进部队的情报口,真是大错了,我真是后悔,一开始就该让你到基层连队去好好锻炼的!”
看到文老有些生气,文修之讪讪地低头不敢说话,倒是大哥文安然劝解文老道:“爸,老四他有他的想法,既然他的喜欢干这行,这种事确实是不好勉强的。你就算勉强让他下基层部队去,可他的兴趣不喜欢,那只怕也干不好的,也很难出成绩来。还是让老四干自己想干的事吧。
何况,军情口子真要干出色了,也是一样能出成绩和人才的,未必就一定没有前途。就像当年开国的李上将,不就是情报线出身的吗?人家可是做到总参谋长,当了上将,可见还是事在人为,看各自机缘的。”
文老摇头:“你啊,今天倒是来教育老爹了?李上将的事,难道我会不知道,还需要你来教我?
形势已经大不一样了啊!李上将那年代的事,是特殊年代发生的特殊事,跟现在可是大不相同了,不可能重复了。而且,情报口子上的事情,牵涉的内幕太多太深,很多事都太复杂了——老四现在级别不够,很多事他还接触不到,现在脱身还可以,到时候他真知道了,也就被卷进去了,那时候想脱身就难了!
老四,你不要看你们享有特权,好像很威风,那些年,那些风头一时的人物。我见得还少吗?不要看一时风光,最后始终难了啊!
这潭水,深不可测啊!
老四,你以前顺风顺水。靠的无非你那点小聪明,人家也给我老头子一点面子。但到了更高的层次,你这种水平,我是不看好你的!”
听老爸在训话,文修之耷拉着脑袋。像是很听话。但从头到尾,他都始终不发一言,也不表明自己的态度,连许岩都看出来了,这位即将晋升的将军是用沉默来对抗父亲的训话。
听了文老的讲话,许岩心中暗暗惊惧——倒不是惊惧文老说话的内容,他只是惊惧于文老的坦率和大胆。当着自己这样一个外人,文老就这么信口说来,却是丝毫不顾忌自己这个外人在场。许岩也不知道,这是因为文老身居高位。天性豁达开朗,说话也是百无禁忌,或者是因为这是文老对自己表明亲近的一种态度,表示文老对自己的亲近和信任之意?
自然了,许岩也知道,文老到底在想什么,自己是不可能看得透的。
这种历经过战争年代和数十年宦海浮沉的老一辈人,他们的心思深沉之极,真正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动,他们的用意。岂是自己这个后生晚辈能揣摩的?
文老训着儿子,在场其他人都噤若寒蝉,文修之难堪的样子,许岩也不好意思干坐在旁边傻看。他挤出个笑脸来:“文老,您别生气,有话慢慢说,生气对您的身体不好。”
文老转头来对许岩点头,神情间已和缓了很多:“唉,让你见笑了。小许。我家的老四啊,瞅着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但说话也好,做事也好,都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毛毛躁躁,很不成熟,考虑事情也很不周到。
像这次,倘若不是你帮忙,他闯的祸就真没办法收拾了——老四,小许是我们家的恩人,以后,他的事,你可得当做自己的事来办!”
文修之连忙应是,他拍着胸口嚷道:“老爷子,你就放心吧,我跟岩子,那是过命的交情,我是把他当亲弟弟的,怎么可能会亏待他呢?不可能的!”
文老哼了一声:“你这么说了,我也就这么听着吧——我问你,现在小许在你们单位工作,他是什么级别,担任什么职务啊?老四,你倒是给我说说看?”
文修之打了个嗝,他望了许岩一眼:“小许现在,呃,是个少校侦查员。。。就是个副营级别,没有任实职。”说着,他又看了许岩一眼,神色里,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的表情,许岩却是觉得莫名其妙——自己的军衔是少校,这有什么?自己早就知道的,文修之的表情为什么会显得这么古怪?
文老又哼了一声:“我就知道是这样!老四,你做事,有没有一件是靠谱的?小许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你的恩人,对待救命恩人,你就这个态度?就拿一个少校来糊弄小许?连个实职都没有?”
文修之显得很尴尬,他连忙向文老解释:“老爷子,小许还很年轻,我是想着,等他年纪大点,我再给他好好栽培和安排,到时候给他把职务和级别都给提上去——其实,小许刚参加工作还没三个月呢,现在已经做到副营少校了,局里已经有人在讲怪话了,有些老资格的同志就说了,说自己干了几十年的革命工作,也不过是个正营,不如小许这样一个小毛头呢。。。其实,我也想给小许把级别给提一下,但这样的话,实在太招眼了,这对小许今后的发展也不好。。。”
说着,文修之转头望向许岩,很认真地说:“岩老弟,关于你职务的事,确实有些亏欠了,我也是有考虑的,一直都想跟你说,只是这两天不好开口——你没怪文哥吧?”
许岩连忙摆手,连说不怪不怪,文哥已经待我很好了——说实在的,在他这个年纪,他感觉自己能当上个少校,一个月不上班就能拿了几千块的工资,几十万的任务津贴,还有一架奥迪豪车开着,他感觉已是很满足了。
但很显然,文修之的老爷子不是这么看的,他闷哼了一声:“老资格的同志?说来说去,还不是那些老油条罢了!那帮人,本事没有,正事也不干,就会嘴巴上发牢骚——你问问他们,他们干了几十年。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吗?有什么能力?
他们有没有像小许这样,捉拿过国家一级悬赏的要犯?有没有挽救过一整架飞机的几百号乘客?不说别的,光是那个带枪逃犯,若不是小许过来擒住他。京城说不定就要死上千号人,到时候就是震惊全世界的大案和丑闻!在全国大会召开的时候出这种事,我们的国家形象要不要?
要从全国讲政治的大局来考虑,小许就是力挽狂澜的功臣!就凭这个功劳,拿个一等功升个正团都够了。何况小许还有那么多其他的功劳呢?
老四,要重视人才,要尊重人才!不要老搞那套论资排辈的那套,现在我们要讲的是成绩,是能力!对那些有能力又有成绩的年轻人,组织上就要大胆提拔和使用,不要等到人家头发胡子都白了才说考虑,那时候人都给熬废了!
安排小许的事,你到底能不能办到?你如果办不成,你就跟我说。我让齐秘书来办——我就不信了,我老头子退下还没几年呢,连提个上校都办不到了!”
文老爷子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文修之和文安然都是鸡叼米般点着头,然后,文老爷子刚说完,文修之立即就表态:“老爷子您放心,既然您的态度这么坚决,那小许的事,保在我身上——越级提上校。要把总参和政治部那边审核的,我明天回去一上班就马上让他们整理小许的材料报上去!”
文老爷子瞪了文修之一眼:“老四,你又来跟我耍嘴皮是不?我要的是提拔小许,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你说的什么整材料。什么上头审核,那些我都不管,我就是要一个结果——你就跟我实话实说,要把小许提个上校,你什么时候能办成?”
文修之无奈地看了许岩一眼,苦笑着说:“我尽快吧——总之。下个月去国防大学培训之前,我会把这事给处理好的,老爷子你就放心吧。”
“哎,你这样说,那还差不多。”文老爷子看着很满意的表情,许岩却是颇有几分郁闷——文修之你答应文老爷子就是了,你还盯着我瞅了一眼是什么意思呢?莫非,你还怀疑是我跟老爷子串通了逼你不成?
这时候,那位一直没怎么吭声的文家老大轻声慢语地说:“老四,这件事你若是觉得为难的话,不妨就交给我吧——让小许转业到我那边去,公安、武警还是安全局,任由小许自己挑。半年之内,我保小许一个实职的正处职务,你看怎么样?”
文修之剑眉一挑,他举起手做投降状,嬉皮笑脸地说:“大哥,你不要跟我抢人啊!我手下能干活的人没几个,就这个皇牌,你把小许给抢了去,不如把我给弄去算了——反正,你想要小许,那是没门了,要我如何?”
文安然淡淡一笑:“老四,你是情报部的将军,我那边庙小,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啊,我可不敢用。”
许岩注意到,晚宴上,这位文安然先生说话不多,对自己也很客气很热情,但总给许岩一种凝重的感觉,又有几分风轻云淡的举重若轻感觉。他有种淡定沉稳的感觉,让人看着就特别安心。他隐隐感觉到,这位文安然先生的身份,只怕也不是普通人。
仿佛真有所谓心灵感应呢,许岩刚在揣测文安然的身份,那边的文老恰在这时候也出声了:“小许,这是我们家老大,文安然。他在南方的滨江省当省委书记,你在老四那边若是干的不开心,可以随时去找他。”
听到文老的介绍,许岩的手一哆嗦,差点连酒杯都端不稳了——搞了半天,原来面前跟自己一直在笑眯眯敬酒的这位安然先生,居然是一位封疆大员?滨江省,那可是南方的经济发达大省,在这样的省份当省委书记,那分量可不是一般的重。
看着许岩目瞪口呆的震惊样子,文安然淡淡一笑,对许岩的震惊并不显得如何惊讶。他冲许岩微微颌首,朗声说:“小许将来有空,也可以去我们滨江省那边考察一下嘛,看看有什么适合你发展的。我们也很需要你这样的高素质的人才,名校的高材生啊——无论是从政还是经商,滨江人民都欢迎你啊。”
许岩连忙应是,心中却是明了——这等于是对方向自己承诺了,欢迎自己将来到滨江省去发展。无论自己想在那边经商还是从政,有了这位省委书记的关照,将来自然可以一帆风顺的。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节 宴请
众人正谈笑着,这时候,饭店开始上菜了。服务员开始一盘盘地把菜肴端上来,文老爷子兴致很高,给许岩介绍起这些菜肴的来历来:“小许啊,你以前没来过京城吧?”
“没有,我是蜀川人,是第一次上京城来。”
“这样的话,你可得好好尝下这谭家菜了——话说这谭家官府菜啊,这可是咱们京城的特色名菜啊,历史悠久,自打前清年间就开始了,鼎鼎有名啊!开国总理时候也常常拿这个来招待外国贵宾的,很多外国显要对这个的评价都很高呢!
尝尝这个,黄焖鱼翅,这鱼翅的这个鲜和嫩啊,别家就是做不出这个味道来。还有这个,葱烧大海参,这么大的海参,现在可是少见了,而且煮得这么烂熟又能保持口感的,这可是谭家的绝门功夫。。。至于这佛跳脚,谭家的水准就一般了,我在各地吃过的佛跳脚不少,但要说味道最好的,还得数扬州的一家无名小店里吃的,谭家的肉好像太烂了点,失去了原味。。。来来,你尝尝这个,尝一下,吃多点。。。年轻小伙子不要怕胖,能吃才是福气嘛,多吃点肉,才有力气跟那些坏分子斗争嘛!”
听着文老的安排,许岩迎接不暇,什么鱼翅啊海参啊佛跳脚之类的美味佳肴不停地从嘴里塞——因为中午没怎么好好吃饭,许岩可是早饿了,这些菜肴他吃着也是感觉好吃。但如何好吃,他就说不上来了,就是感觉味道很鲜美、很可口。
看着文老兴致很高。这时候,那位一直没开口说话的齐秘书笑眯眯地帮着捧场:“小许,今天咱们可是托你福气,大家可有口福了。今天,文老可是安排了全套谭家官府菜——还是文局的面子大啊!”
文修之笑着摆手:“哪里,不是我面子大,是钱的面子大——现在是经济社会了。一切都是朝钱看了。要放在以前,谭家饭店是只接待一定级别的领导和外宾的。但现在,呵呵,只要掏得起钱就行了。”
至于这顿饭要掏多少钱,文修之没说。大家也没问,许岩就算心里好奇也不好意思开口问,怕人家把他当成了土包子。
菜肴是上等的鱼翅海参,酒是二十年的茅台酒,文老只喝了一杯酒,却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和秘书轮番给许岩敬酒。好在许岩修炼有成,身体素质迥于常人,喝了再多的酒,他只要微微运气。立即就能清醒如初。
看着许岩虽然喝得有点拘束,但酒量却是好得惊人,来者不拒。眼看着四瓶二十年的茅台转眼间就进了肚,在座的文家众人都是微感惊讶——这么四瓶二十年茅台下来,饶是文书记、文局长哥俩和齐秘书三位都是酒精考验的好干部,他们也感觉吃不消了。最后,还是文安然先打出了休战牌:“呵呵,小许厉害。我们三个加起来都喝不过他——呃,年轻人就是厉害啊。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文修之也在打着酒嗝,脸色潮红,但他显然有几分亢奋了,笑着说:“老哥,你就别吹牛了,就是你年青时候,你也没小许这样的酒量啊——岩老弟,没说的,咱们部队最吃香的就是有个好酒量的。你有这个酒量,就是没有我关照,以后在部队里也会前途无量的!小许,来来,再喝,老子就不信了,我会比不上你!”
文修之喝得有点控不住量了,这时候,文老爷子缓缓地发话了:“老四,喝酒嘛,大家尽兴就是了,何必非要把谁喝倒呢?我看,你今晚也喝得差不多了,该歇歇了——小许也是啊,咱们慢慢吃,慢慢聊。”
文修之虽然已经微有熏意,但老爹的话一出,他还是很听的,马上就搁下了酒杯。这时候,文老爷子笑眯眯地望着许岩:“小许这么好的酒量,怕就是传说中的千杯不醉了吧?我在旁边看着,光是小许一个人,就喝了起码两瓶五十几度的茅台,小许这么好的酒量,这其中怕是有什么奥秘吧?我听一些懂行的人说,内家高手的酒量一般都很好,小许身手这么好,酒量也这么好,是不是练有特别的功夫在身?”
听了文老的问话,许岩还没来得及答话呢,文修之已经抢着说话了:“那是肯定的!老爹,老哥,你们不知道,今天,我可是亲眼看到小许显露身手了。”
文修之说着,拿起了一个酒杯举起来:“这样的一个茶杯,就这样搁在桌上,岩老弟就这么拿手挥了下,那杯子就被切成了两截,切得整整齐齐!老爹,老哥,你们可要搞清楚,是赤手空拳地切啊!”
文德兴和大儿子文安然对视一眼,文老点点头,缓缓道:“这是今天上午的事吧?我也听说了,说当着好多人的面,小许的手都没碰到杯子,就把杯子给切开了。老实说,那人传得太邪乎,我还真是将信将疑咧!”
文安然也笑道:“老四,你该是在吹牛吧?真的是赤手空拳地切开一个杯子?没用刀子,或者是用其他工具?”
文修之像是受了很大的侮辱,嚷嚷道:“那还有假的?现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其中还有公安和国安的那些人在,他们的眼睛可是毒得很——别说他们,要想骗过老弟我,那也不是容易的事。”
他冲着许岩嚷道:“岩老弟,老爷子和老大可是不怎么信呢!怎么样,咱们露一手给他们看看?”
几瓶茅台下肚,许岩虽然没醉倒,但也是脸红头热,浑身兴奋,一听文修之的话,他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好!”
因为酒精熏陶,许岩头脑有点发热。竟是忘记了眼前人的身份,他笑着对文安然说:“文书记,您手里的杯子。可方便借一下?”然后,没等文安然答话,他已经一手拿过了文安然手中的杯子,搁在了桌上,许岩借着酒意,朗声说:“文书记,您可看好了~”
文安然微微蹙眉。他也有了两分酒意,但毕竟是多年历练宦海出来的城府。举止还能保持着矜持,虽然对许岩显出的轻佻有些不以为然,但他还是笑着说:“小许可是要表演了吗?那我可是要睁大眼睛看一下咯!”
许岩“哈哈”一笑,用手在杯前比划了下。文安然和文老俩人目光炯炯,都看得清楚,许岩的手分明没碰到那杯子呢,指尖离着那杯子足足还有半米呢!
杯子依然搁在桌子上,纹丝不动。
过了半响,文安然、齐秘书和文老对视一眼,都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来。许岩笑眯眯地双手抱胸,也不说话,现场的气氛有些怪异。倒是文修之经过一次了。比较有经验,他笑着过来,问道:“岩老弟。可是已经。。。好了?”
许岩笑而不语,只是矜持地点头,文修之“哈哈”一笑,那神情,像比他亲手做出的更要得意,他学着电视上魔术明星的派头。嚷道:“各位观众,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有请。老爷子亲自检验!”
文德兴笑着摇摇头:“你这毛孩,都快当将军了,还是长不大啊!”
今晚的气氛很好,看着自家这调皮的小儿子在那边搞怪,文老爷子也很凑趣,他站起身快步走过来,端详了那杯子一阵,然后,他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望着许岩:“小许,你该不会是想跟我说,这杯子表面上还是完整的,但实际上已经被你切成两边了吧?”
对着文修之和文安然,许岩还敢张狂一下,但对着文老,或许是因为对方的岁数和辈分,或许是因为对方那种不怒而威的气质,许岩还真不敢如何放肆。
“文老,您神目如电,料事如神,说得真是一点没错。”
文德兴“嘿”了一声,他伸出手去,抓起了酒杯。只听“啪”的一声轻响,杯子从中间断裂成了两截,杯中的半杯酒也流淌了出来,但文老早有准备,把杯子一下抓稳了。
“哦~”桌子边响起了几声惊呼,却是文安然和齐秘书发出的惊叹。
因为有了先前的传闻,大家已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对许岩做出的惊人奇迹,众人也没显得太惊讶,那整整齐齐切成两截的杯子在众人手里传示了下,众人都是啧啧称奇。
“叹为观止!”摸着杯子那平滑的切口,文老感慨地说:“小许这门功夫,可以说是神乎其神了。小许,你这一手,到底算是哪门哪派的功夫啊?”
被文老这么一问,许岩还真不知道怎么答好。他含糊应道:“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算是什么门派的功夫,我的功夫,是小时候偶遇的一个老头传授的。他跟我说过,他的功夫是圣剑门的功夫,不过那时候我年纪小,也不懂这些,所以也没详细问他。”
“哦,”文老和两个儿子对视了一眼,文安然和文修之都是默默摇头,示意自己并未听过所谓的“圣剑门”,于是,文老心中便开始隐隐猜测起来了,该不会是这小许不愿意透露自己武功的真实状况,所以便杜撰了一个所谓的“圣剑门”出来糊弄自己?
文德兴和蔼地笑笑:“圣剑门?这名字听着倒是好气派啊,看来,那位传授你本事的老先生,他的来历可是不简单啊!他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吗?”
许岩摇头,再次把那句话给重复了一遍:“我只知道师傅姓朱。。。那时候年纪还小,也不怎么懂事,对师傅的来历也不怎么问。不过,我看师傅的说话做派,倒是蛮有古风的,像是个老派的人物。”
文德兴微微沉吟,他问道:“那么,小许,你这些本领——你的这门功夫,还有你给人治病的本事,都是你师傅传授给你的吗?”
许岩含糊应道:“大部分都是吧!”
“那,你跟你师傅,现在还有联系吗?”
“在我十岁时候。约莫是小学三年级时候,师傅就离开我走了,说是要游历名山大川去了。他也没给我留下联系方式。只说‘到时候有缘时候自然会回来与你相会’,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没回来,也没有托人给我带回消息,我连他现在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听了许岩的回答,文家兄弟对视一眼,他们彼此交换个眼神。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怀疑味道——许岩的故事实在是太悬了,飘然而来身怀绝技的神秘老人。又飘然而去不知踪影。这是武侠故事里的传奇,却不像是现实生活中会发生的事情。
尤其是文修之这种情报人员,在他眼里,许岩这番话的破绽实在太多。那种孤鸿一现的神仙人物。只可能在传奇小说里出现,却不可能在真正的现实里发生。一个人,他总得穿衣吃饭,他总得有住处住,有病要去医院看——只要他是生活在现实中,他就不可避免地与周围的人和事产生接触,而这些接触只要发生了,就必然留下痕迹和印象,周围人肯定会记得的——别的不说。辖区里来了这么一个外来人口,街委会的大妈总要在周围探头探脑地打听他消息的,周围邻居总要出入时候见过他的。他也总得跟房东租房交钱的——所以,许岩所说的隐居世间与世无接的人物,那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文修之知道,但他没有揭破许岩的谎言——作为一名成熟的成年人,他也明白,许岩不愿透露自己的师承来历。作为朋友,自己应该包容。
而且。文修之也相信,自己的老爹,久经风霜的文老爷子,应该更懂这个道理。
果然,文老爷子脸上笑容依然,他叹道:“啊,小许,你联系不上你师傅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能教出你这样的杰出优秀的弟子来,你的那位朱师傅应该也是位很了不起的人物啊,所谓高人总在民间啊!与朱先生缘悭一面,这委实是我的遗憾。不过看来,你也算是得了朱师傅的真传了,不但身手好,而且医术也这么高明,妙手回春,简直可以称为双绝啊!”
听文老爷子把话题扯到了自己的医术上,许岩便猜出了,对方该是有什么特别的话想跟自己说,他客气地谦逊道:“文老您过奖了,晚辈实在愧不敢当。师傅的一身绝艺浩如烟海,我只是学了他本事的百分之一,当不起您的夸奖啊。”
“呵呵,小许啊,你就是太谦虚了,过度的谦虚,那可就是骄傲了。你有一身绝艺在身,那自然是好事,不过,恕我老头子多嘴说一句,有时候,做了好事,那可未必会是好事啊。”
许岩不解地望着对方:“文老爷子,恕我愚钝,您的话,我确实听不大懂了。”
文老爷子笑而不语,许岩正迷惑时候,齐秘书干咳一声:“小许,老首长是在指点你呢,他的意思是,你本性善良,乐于助人,又身怀绝技,那自然是一件好事。不过,现在的社会,人性复杂啊!社会上的人,可不是全都是淳朴善良的。你帮了人,救了人,人家却是未必会感激你,甚至会恩将仇报你,这种事可是有可能的。”
许岩诧异:“不会吧?我救了他,对方反倒要恩将仇报?这不可能吧!?”
齐秘书笑道:“怎么不可能呢,现在的社会,这种事还少吗?你不是看报纸吗,报纸上不是常常有这样的新闻吗,说是哪个人在路边扶了跌倒的老头老太太,结果就被人讹上了,硬说是他撞的,要他赔偿多少多少钱,十几万甚至几十万,这种事,现在可是太多了!”
许岩点头:“这种新闻,我倒是经常看到。。。不过,我做的是治病救人,这跟扶老头老太太还是不同的吧?”
齐秘书又是笑笑:“确实有些不同。。。你这个,更危险啊!”
许岩震惊:“啊,那怎么会?”
“我这么跟你说吧,小许你本事高,或许你出手救活了很多人,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吧?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就是仙丹都好,难免也有一两个无效的吧?小许你如果治的人多了,万一运气不好,失手了一次。。。
到时候,死者的家属就不可能放过你了,他们会说是你把那病人给治死的——哦,我记得,小许你还没行医资质吧?那就更麻烦了,到时候,对方若是抓住这条告你,说你无证行医致人死亡,到时候,你恐怕就得负起刑事责任,要进去坐大牢了——当然,我这个只是个比方而已,你是文局长的部下,肯定是不可能真要坐牢的。我只是想说,小许你还年青,很多时候,这世界并不是如你想象中的那样,好心做好事就一定能得好报的。”
许岩若有所思,然后恍然大悟:“齐秘书,您说的,我明白了,以后救人治病的时候,我会量力而行的。那些我没有把握治好的病人,我是坚决不收治的,您放心。”
听了许岩的话,文老露出了苦笑,他与文修之和文安然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大家眼里隐隐的不好意思——接下来的话,真是让人难以启齿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节 教诲
文老干咳一声,他缓缓道:“我相信,以小许的医术和本事,失手的事,该是很少的,不过,就算小许真的有能力治好所有的病例,但这种事,最好也不要随便出手。”
许岩再次疑惑:“啊,文老,这又是怎么说呢?”
文老深沉地叹了一声:“小许,你还是太年轻啊,你不懂这道理,人怕出名猪怕壮啊!出名之后,给你带来的可未必是好事啊!这个道理,你仔细琢磨一下就知道了。
按理说,我这个老头子是受你恩惠被你救了一条命回来的,这话不该我给你说的,但你和我家也不是外人,老头子我是把你当子侄辈看的,就厚颜说上两句吧——生死病死,本是世间常态,但你却打破了这个常态,这就是逆天而行了。
你拥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到时候,这事若是传开了,你想想看,那该有多少病患到你那里求救?你还想不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了呢?”
许岩微微踌躇,他说:“文老,如果他们干扰了我的正常的生活,我可以选择不救的。。。”
对许岩这个幼稚的答复,文德兴笑着微微摇头,文修之和文安然兄弟俩也是相视一笑——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所以说,许岩还是太年轻啊!
还跟刚刚一样,齐秘书担当了为许岩解惑的任务,他说:“小许啊,不救,这话说起来倒是简单了。上下嘴皮一碰就成了,但真有快病死的人求到你家门上的时候,要拒绝。那还真不是简单的事来着。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啊!要死的人了,他还会顾忌什么?什么法律、什么脸皮尊严,那真是什么都不管了,他们真的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的——想想看,那些病人真到了走投无路、希望断绝的时候,他们会不会把自己得病的怨气发泄到小许你身上?小许你见死不救,他们难道就不愤怒不生气?到时候。他们难道就不会想着,与其自己一个人这样凄惨地死去。还不如拖个人下水,硬拉着小许你一起倒霉,同归于尽呢?”
听着齐秘书的讲解,许岩悚然。他失声道:“自己活不了,也要拖着别人一起死?不会吧,不会有那么歹毒的人吧?”
一直来说,因为受到学校的教育,对许岩来说,他的认识就是人民群众是淳朴善良的,知恩图报的,但齐秘书的话,确实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冲击。
文老“嘿”了一声。默然不语。文安然和文修之也是摇着头不说话——他们从政多年,阅历甚广,尤其是文修之。他一直在军情的第一线工作,对于人性中的黑暗面,他们比常人有着更深刻的理解和认识。
文老干咳一声:“咳咳,齐秘书呢,他也是看事情看得糟糕了点,不过呢。老话说得好,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你能起死回生的名声传开之后。那时候,要找你看病救命的人,每天不是要数百上千?到时候,那上千人中间,哪怕就是十个中有一个起了坏心,这数量也是很可怕的——小许你武功很强,身手也很好,你未必会在乎那些人对你动粗,不过,很多时候,要恶心人,这并不一定要使暴力的。比如说,他们若是早晚赖在你家门口,在那边吃喝拉撒,挡住你和家人出入,你能怎么办?对方可是病人哦,你若是对他动手,只怕还没碰到他一根指头,对方就有可能一命呜呼了,那时候你反倒要吃上官司,惹上更大的麻烦去,是吧?
还有些更麻烦的。。。比如有些病患,对方的家庭背景不简单的,有权有势的,你若是拒绝诊治,那时候他们报复纠缠起来,那也是个麻烦事——当然,我知道,小许你身手好,也未必在意这些,但无端地招惹这些麻烦,何必呢?
所以,还是古人说得好,人贵以守拙啊!光华内敛,神物自晦,那些过于惊世骇俗的事,往往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呵呵,今晚第一次见面,老头子倚老卖老,跟许老弟说了那么多,希望小许可不要怪我啰嗦多嘴吧。”
许岩默默点头,他隐隐明白,对方是在委婉地提醒他,莫要做那些太出风头的事,注意明哲保身——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许岩总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确实是对自己的一番善意,他真诚地道谢道:“哪里,文老,这是您对我这个后生晚辈的关照和爱护,我怎么会不知好歹呢?文老,祝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哦,不,长命千岁!我敬您一杯!”
文德兴笑眯眯地举起了杯子,齐秘书和文安然都想劝阻,文安然出声道:“爸爸,小许的这一杯敬酒,我就代你喝了吧?”
“不不不,”文德兴摇摇头,推开了齐秘书劝阻的手,他笑眯眯地说:“其他人的敬酒,你们可以代,但小许的这杯酒,我可是要一定喝的,呵呵!”说着,他很正式地站起身,和许岩碰了下杯子,和蔼地说道:“小许,干了吧?”
“干了!”
许岩和文老碰了一杯,一饮而尽,心中陡然升起了一阵自豪感:向自己敬酒的,可是文老啊!那么闻名遐迩的大人物,自己倘若回学校去说,估计没几个人会相信这个事的吧?
他认真地说:“文老,您的话,我觉得,确实很有道理。惊世骇俗,确实不好,谢谢您的指点。今后,我是打算不会再出手了。”
文老望着许岩,很认真地说:“是不要随便出手,不是不出手——小许,你一身神奇的本领,倘若就这样荒废了,不能为国家、为人民做点事,那也是很可惜的。”
一时间。许岩真的有点懵了——提醒自己不要随便显露本领,是文老,但现在。又是他来跟自己说,自己一身本领不要随便浪费了——这样前后矛盾的态度,可不该出现在一位曾担任过高级领导人的睿智老人身上啊!
看着许岩迷惑的神情,齐秘书干咳一声,又担当了解说和解释的任务:“小许啊,其实文老这样说,这并不矛盾。文老让您不要随便显露身手。因为你不是职业的医生,没必要在普通人身上浪费精力。但是。一些值得救的人,这个嘛,该出手时候还是要出手的。”
齐秘书说得云里来雾里去,语焉不详。许岩又迷糊了:“齐秘书,您这样说的话,我又糊涂了——什么时候该出手,什么时候不该出手呢?”
齐秘书习惯性地又扶了下自己的眼镜,他微笑着说:“小许,你身怀绝技,这很了不起,但你现在毕竟还太年青,缺乏经验。不清楚,什么时候才是绽露身手的合适时机——恕我直言,比如说。今天会议上,你给那些人表演了一番绝技,我觉得时机就不是很恰当了,这样名声沸扬,却是太过高调了,只怕今后会有很多麻烦事找上你。
在这方面。文老、文书记和文局长,他们几位都是很关心你的长辈。他们的人生经验和阅历也很丰富,相信是能帮到你的。所以,以后你打算出手救人之前,不妨听听他们的意见,这该是很有价值的。”
“哎,小齐,话可不好这么说,”文老摆摆手,对着许岩笑眯眯地说:“要救什么人,那是小许自己做主的事,我们可不能越俎代庖。我们呢,顶多也就在旁边给小许一些参考意见吧——或者,我们发现有些需要帮助,也值得帮助的人,得了病,需要小许出手的时候,我们就帮小许来个牵线搭桥,给你们双方来介绍一下,那边的病患得了救治,小许也得了应有的酬劳,想来小许也不会觉得我们在多事吧?至于其他时候,小许最好就不要随便显露身手了,免得给自己带来麻烦。”
许岩连忙说:“当然不会,文老您这是在帮我把关,这是为我好,我当然知道的。”他心里隐约觉得,这好像有点不对,但到底哪里不对,他却是又说不上来。
听许岩并不拒绝,文老显得很高兴,他呵呵地笑着说:“呵呵,我就知道,小许是懂事的孩子,你肯定明白该怎么办的。”
当下,文老心情甚是欢喜,于是众人也跟着高兴,气氛十分融洽,大家又开始杯觥交错起来,这顿饭一直吃到了晚上九点多才散席。饭局临终的时候,文老才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问起文修之:“老四,听说,今天中午,你抓了个人回来?”
文修之一愣,点头道:“没错,那小子太狂了,竟非礼小许的女朋友,仗着有两个钱,真的太狂了,不收拾一下他不行!”
文修之隐隐惊讶,今天中午才出的事,下午就马上有人报到了自家老头的耳里——能为一个小痞子,对方就能把话递到自家深居简出的老爷子耳里,看来对方的背景还真不简单,恐怕不止区区一个公安局副局长。所以,为了防止老爷子为对方求情放人,解释的时候,文修之故意把事情说得严重点,把话做了点修饰——丁三,他只是想调戏朱佑香而已,但文修之故意把那个“想”字给省略掉了,就这么一点差距,事情就变得十分严重了。
但很显然,文修之料错了,文老并没有为那个丁三讲情的意思,他哼了一声:“现在的社会风气,真是无法无天了,现役军人的军嫂也敢调戏吗?老四,你要帮小许,可不能让他们欺负了小许。”
听老爷子这么说,文修之顿时精神一振——自家的老爷子发话了,这就算不是“圣旨”,那也差不了多少了。仗着酒意,他应得很大声:“老爷子,您就放心好了,那小子,我会把他好好收拾了去!”
文老爷子又瞪了他一眼:“什么叫好好收拾?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懂事——这叫做依法惩处他!老四,你们平时做事,一定要时刻牢记法律界限,绝不能自持特权、逾越了那道界线——你们的权力。是党和人民赋予你的,绝不能胡作非为!”
文修之被劈头劈脑地训了一通,但他脸上还是嬉皮笑脸的。浑然不像个局长,嘴上答应着:“是是是,老爷子,这个您就放心吧,我一向是个遵纪守法的良民,最守纪律了!”
文老哼了一声:“老四,你还真以为。你平时干的那些混账事,我就一点不知道?你在香岛。还有在欧罗巴那边派人做的那些事,你以为我老头子就半点不知情?你主持的那几个驻外站,平时都在干什么,还有今年一月你干的那件事。我老爷子就一点不知道?
连我这个深居简出的老头子,都有人传话过来了,你以为军委和总参首长,就一点不知道你干的事吗?你做的很多事,早出格了,只不过人家看着我老头子的面子,不好跟你计较罢了。你若是不知收敛,等我老头子归了天,迟早有人跟你新帐老账一起算的!
我让你主动下基层带兵。就是这原因了!跳出这漩涡吧,这圈子,很难全身而退的——唉。老四,路是你自己选的,听不听,全由你自己吧。”
众人送文老下楼,一直送到了饭店门口。两辆黑色的小车已经在那边等着了。临别时候,文老郑重地跟许岩握手:“小许啊。有空的时候,多来我老头子家那边走走吧。跟我老头子聊聊天吧。我虽然老了,但可不迂腐,能多跟你们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在一起,我仿佛感觉自己也年青了好多啊!”
“只要老爷子不嫌我叨扰,我是一定要去拜会的。”
“呵呵,那就这么说定了——”文老转身作势要走,这时候,许岩却是突然想起,自己口袋里还装着一个瓶子,却是朱佑香特意给文老准备的延年益寿丹,他赶紧叫住了文老:“老爷子,稍等,还有个事。。。”
文老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向许岩:“嗯?小许还有事情?”
许岩快步上来,双手递上了那个小瓶子:“文老,这里有点小东西,是小许的一点心意,还望文老笑纳。”
文老接过了那个古色古香的玉瓶子,端详了下,微微扬眉望向许岩:“小许啊,这个是。。。”
“文老,这里面是一枚祖传的丹药,现在很少了。。。在延年益寿方面,这药颇有奇效。”
“哦?”文老一听,眉宇间顿时舒展开了——倘若是旁人说延年益寿的保健品,文老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以他的身份,什么百年人参千年灵芝,什么珍稀雪莲和灵药,家里一大把,根本不缺这些东西。但这药是出自许岩的手里,那分量又是不一样了,既然连他都说这药有奇效,那这肯定不是一般的药。
文老反复打量着那瓶子,想打开看看,但许岩却是赶紧阻止了他:“文老,千万不要——为保持药力,这瓶子是密封的。文老,您还是等服用时候再打开吧。”
文老微微颌首:“啊,原来是这样啊。。。那小许,这药服用,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候呢?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吗?”
许岩把嘴低声凑近了文老耳边:“老爷子啊,这药有延年益寿作用,可延长寿辰二十年。老爷子您如今身体健康,精神旺盛,您是一时半会用不着这个了。我的建议是,老爷子您不妨把这药给留存下来,等个二三十年后,您觉得精神有些不济了,那时候才取出来服用好了——那时候,您又可以继续保持现在的状态二十年了!”
文老一震,不敢相信地瞪着许岩,他也压低了声量:“真的?小许啊,三十年后,我可是。。。一百一十多岁了,吃了这药,真的还能保持现在的状态吗?还能保持二十年?”
老实说,一百一十岁的老头,吃了朱佑香的灵药,还能不能保持现在的健康状态,许岩还真有点说不准。但现在,他也是赶鸭子上架,不行也得行了,反正三十年后的事了,就算这药达不到那效果,文家还好意思来追究自己吗?
所以,许岩很有把握地点着头:“没问题,文老您好好保存着这药——到时候,到您一百五十岁的寿辰时候,我再过来给您贺寿!”
“呵呵,”文老开心地舒展开了眉宇,他眉开眼笑地笑道:“太贪,太贪,不敢想那么一天啊,怕是会遭天嫉啊!人能活个百来岁,我也就能心满意足了——一百五十岁?那是真不敢想啊!”说是这么说,但他却是把手上的玉瓶抓得紧紧的,死也不放松。
许岩不禁莞尔,当下,众人恭送着文老爷子离去之后,也各自散去。文安然临走前还特意给许岩塞了张名片,笑眯眯地说:“京城也好,滨江也好,小许有事情都可以找我。”想到这是一位省委书记的关怀,许岩同志连声道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节 预警
readx;众人散去之后,文修之才走过来。他的脸色有点不好,在饭店的霓虹灯映照下显得有些苍白。看着文老的汽车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他转过身,声音却是有些低沉:“走吧,老弟,我送你回宾馆去。”
一路上,文修之的情绪显得有些低落,像是有些心事,一直没说话。驶了好久,文修之才悠悠地叹了口气,神情有些萧瑟,他问许岩:“老弟,你说,我该不该听老爷子的呢?”
“啊?”文修之这样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许岩还真不知道怎么答他——今晚文老爷子训斥文修之训了好多回,文修之这样突然问,他到底问的是哪件事?
许岩含糊地说:“这个,老爷子的经验丰富,见识也多——听他的,该是没错吧?”
文修之愤怒地哼了一声:“可是,我真的不想离开情报部。。。老爷子想我去基层带兵当主官,但我觉得自个不是那块料。”
这时候,许岩才明白过来,文修之在烦恼什么。许岩说:“文哥,我倒是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不愿意下基层呢?今晚老爷子说的事,连我这个外行人都听明白了,听说情报部的事情,很复杂是吧?”
文修之叹了口气:“老爷子说得没错,部里因为权限大,经手的事情也多,人员背景复杂,所以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多。有些事情,确实是将来不好说清楚的。”
“这样的话,文哥你为何还想留呢?下基层部队去,当个带兵首长,那不是更好吗?”
文修之摇头:“我也知道,要在部队里发展,野战部队里带过兵的当然比较有前途。但怎么说呢?我这个性,真不适合下基层去当部队主官——当基层部队的主官,很累的,忙不完的烦琐事,操心的事太多。我这个人啊,图的就是个轻松自在,喜欢刺激,不喜欢处理那些日常繁琐事务。
比如吧。你让我搞个案子,我可以连续三天三夜不休息,抓人审人连续加班,铲除了一个间谍,我觉得很有成就感。但下基层带兵。。。你让我下去当个参谋长,每天忙着做训练计划,然后检查验收,天天审阅文件,我实在提不起这劲头来。
而且,我们国家现在对外没有战事,这样忙活忙累,做的都是无用功,没有成就感,还不如我在情报部有意思。”
许岩摇头:“加紧训练。提高部队的战斗力,这怎么会是无用功呢。。。。。。万一国家有事时候,部队不就用得上了?”
“你说的是大道理,我也懂——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起码一二十年之内,我们国家不会遭遇大的战争。这样的话,我在基层部队,是没用武之地的。”
许岩笑笑,但旋即,他的脸色僵住了。他想起了朱佑香关于天灾的预测。想了一阵,许岩斟字酌句地对文修之说:“文哥,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听老爷子的说话。到下面基层部队去带兵好了。”
文修之在后视镜里瞅了许岩一眼,看到了许岩那认真的表情,他感觉有点异样——在文修之的感觉里,许岩性情很温和,也不喜欢管闲事,他很少用这种语气来劝说自己的。
文修之想了一下。把车子缓缓降速,停在了道边的路边。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香烟,从里面抽出一根来递给许岩,许岩摇头谢绝了,于是文修之自己点上了香烟,他打开了车窗,让那烟雾慢慢地飘散出去。烟雾迷漫中,文修之问道:“岩老弟,你劝我下去带兵。。。恐怕是有什么原因的吧?”
“文哥你开玩笑了,哪有什么原因。只是,文老爷子聪明睿智,经历又多,他既然觉得你下基层更好,那当然是下基层比较好吧。”
文修之笑笑,他认真地看着许岩:“不对!老弟,你小看文哥了呀——你自己或许没感觉,但你在扯谎的时候,左边眼角会微微跳动——”
许岩大惊,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想摸摸自己的眼睛,但手抬到一半,看到文修之那戏谑的眼神,许岩却是陡然意识过来——对方是在诈自己的,自己上当了!
许岩放下了手:“文哥,你是在骗我的吧?我该不会真的那么笨吧?”
文修之很爽快的承认了:“对,我是在蒙你的——不过你也是在蒙我吧,不是吗?”
然后,文修之笑容一敛,他沉声道:“岩老弟,其实,就是不用看你眼角跳动,文哥也知道,你有许多事,都没跟我们说实话。
但这次调动很重要,关系到我的一生前途。老弟,你若是知道些什么还捂着不肯给我透个底,那就太不够意思了吧?”
许岩沉默了一阵,他侧头望向街上车水马龙一般飞快驶过的汽车光影,英俊的脸隐藏在陆离的光暗之中。文修之望着他,也不加催促,只是安静地抽着烟,那烟头一亮一暗的,像是夜空中闪烁着的星辰。
过了好久,许岩才缓缓说道:“文哥,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理论吗?”
文修之挑了下剑眉:“还是那理论?就是说这些f病毒狂化症患者,都是来自阴间的阴邪怪物来着,他们夺舍了正常人类的身体,使得他们变成了那种怪物——老弟,你的这个理论,我们讨论过好几回了吧?你的这个说法,缺乏过硬的证据啊!”
许岩笑笑:“文哥,我不是逼迫你,但问题是,我们接下来的谈话,必须要建立在这样的前提上——你必须要相信我的话,这样,我们接下去才能继续谈。”
许岩咄咄逼人,文修之微微蹙眉,他无奈地摊开手:“好吧,岩老弟,就当我相信你的理论,你继续说下去吧——这个案子,怎么又跟我的前途扯上关系了呢?”
“文哥,我问你个比较具体的问题吧——具体从f病毒专案组成立以来,你们处理过多少件这种类型的案件呢?全国的发案总数,又有多少呢?”
文修之摇头:“全国发案的总数。你就不要问了,这是机密。但我们专案组处理过多少件,我倒是可以跟你说的——到目前为止,包括王中茂案。一共是三十一件。专案组成立三个月了,这三十一件案子,要不是我们亲自到现场去处置,要不是我们派员过去指导当地警方处置,总之是我们专案组这边有详细记录的——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许岩没回答,反而继续追问:“文哥,如果,接下来,f病毒狂化症发病率突然激增,三个月内不是爆发三十一件,而是变成了三百一十件,你觉得,形势会变得怎么样?”
文修之一震,他说:“三个月爆发三百件?平均每个月一百件的架势。。。这样的话。光靠我们专案组,那肯定是应付不过来了,各省市都要组建自己的应急特警来专门对付这些怪物了。。。这样的话,事情肯定就捂不住了,引起社会的恐慌是难免的。”
“假若,这种怪病的爆发再增加十倍,变成三个月内三千起了呢?”
“那就更麻烦了。。。这样的话,各地级市甚至县市都要组建应急特警队来对付,中央领导人必须要公开讲话,要发安民告示了。”
“如果。这种怪病再增多十倍,变成三万起呢?”
文修之神色冷峻,他沉声道:“三万起事件,那是什么概念?平均下来。那是每个地级市每天都要出一个王中茂啊!到这个地步,这已经不是警方能应付的问题了,军队必须要介入了,全国的大部分城市都得进入紧急状态,军队要进驻城市实施戒严了——”
看着许岩还想再说,文修之摆摆手。阻止了许岩:“岩子,你不要再说了——三个月之内,爆发三万起f病毒事件,这已是我们国家现在的国力能应付的最大极限了。如果再多的话,那我们就得进入全国一级战备,开始动员全体预备役军人来应变不测了。。。岩老弟,你该不会跟我说,将来有可能出这样的事吗?”
“文哥,我不知道。。。将来,可能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也有可能,事情比我所说的更加严重。文哥,你知道王中茂,感觉他怎么样?”
文修之顿时蹙起了眉头:“这家伙很强,那是全面的强大——无论是力量、速度、体能,他都超过最好的特种兵。可怕的,是他的生命力和复苏力,普通的轻武器几乎无法消灭他。最麻烦的是,他还保持着基本的智力和判断能力,一旦发现不利,他还知道躲避。倘若不是岩老弟你出手,我真不敢想象,我们要牺牲多少人才能除掉这个祸害。”
许岩冷冷地笑了下,他说:“文哥,附体在王中茂身上的怪物,只是那些怪物中最低级也是最弱小的种类,而将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更强大更高级的怪物也要纷纷降临我们这个世上——那时候,你觉得怎么样?”
文修之脸色大变,他微微蹙眉,眼睛眯起了一条细缝。然后,他望着车窗前的街景,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显然正在进行着认真的考虑。许岩看着文修之,也不出声打扰他的思考。
恰在这个时候,车窗的窗户咳咳地被敲响了,文修之和许岩都是一震,俩人齐齐望出去,却见车窗外站着两个穿着反光衣的交警,他们手上拿着电筒。文修之降下了车窗,一个中年交警向他敬了礼,很严肃地说:“先生,这条街是不能停车的——请拿出你们的驾照来。”
文修之翻翻口袋,从口袋里掏出一份证件递过去,低声说:“不好意思,我们是情报部的,我们在执行任务——岩子,你也给证件他们看看。”
许岩顺从地拿出了证件,递了过去。两名交警看了证件,神情显得客气了很多,他们把军官证递回给文修之:“谢谢,首长。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不过,这条路确实不方便久留的,还请二位注意了。”
文修之收回了证件:“谢谢,我们知道了。我们不会逗留很久的,很快会离开的。”
“好的,首长,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们了。”
两名交警认真地敬了礼,离开了。看着他们披着反光带的身影渐渐远去。文修之长吁了口气,他很认真地问许岩:“岩老弟,我大概明白你的想法了——你的意思是,在不久的将来。有可能出现大批强大怪物出现在地球上,我们国家将会面临重大的灾难和危机,甚至可能会社会秩序崩溃——嗯,那时候,军队将成为抵抗那些怪物的中流砥柱了。你是想让我下基层带兵。就是这原因吗?”
许岩暗暗佩服,自己只是说了开头,文修之马上就领会自己的用意了,跟这样的聪明人谈话,那真是轻松又愉快。
“文哥,这只是我的猜想,没有任何证据,也提不出什么依据——最好是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大家平平安安过日子,这也是我希望的。”
文修之望着许岩。浓眉紧蹙。然后,他什么也没说,平静地发动了汽车。
从接下来的路程直到回到宾馆,文修之一句话都没说,开车的手稳得跟机器一般,安静得让许岩都有点毛骨悚然了。
直到把车子停在宾馆门口,文修之下了车,文修之才问他:“明天你有些什么安排?我陪你游玩下京城吧!”
许岩想了下,还是谢绝了他:“这个,还是算了吧。文哥你事情又多又忙,我就不好耽搁你太多时间了。倒是我去日本的事,还请文哥帮我抓紧点安排吧。”
文修之笑笑:“小朱真那么厉害,把你逼得那么紧啊?好的。这件事我记得了,抓紧就办——明天就把申请给报上去,看能不能走通这个程序,这两天就让你过日本去。”
他笑得很开朗,但许岩能看得出来,在他眉宇间。笼罩着淡淡的一层阴蔓,像是他心里藏着很深的心事。
俩人的宾馆的前庭挥手道别,看着文修之驾车走了,许岩这才向宾馆里走回去。许岩走进大堂里,正想向电梯那边走去呢,却是迎面走来了三个人,俩男一女的三个人。
打头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敞领的深色西装,浓眉国字脸,高个子,身形魁梧壮硕,里面是白衬衣,没系领带。不知是因为疲惫还是焦虑,他的神色显得有些憔悴,衣服也有些凌乱了,但身上依然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看他的体型和气质,许岩一眼就知道了,眼前的这位肯定是个官员,而且还是级别不低的官员。
而他身边的妇人相貌清丽,身材苗条婀娜,淡妆浅抹,身上的衣裳看着也很淡雅,一看就是高级货——这两个,一看就是属于上流社会的人士。而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个年青一点戴着眼镜的,看着像是跟班或者秘书之类的角色。
看到这三人挡住了自己的去路,许岩微微蹙眉,他不动声色:“几位劳驾,麻烦让一下。”
三人没让开,最年青的那个随从出声了,他满脸堆笑:“请问,您是许少校吗?”
许岩微微蹙眉——倘若以前,还是个宅男大学生时候,有人这样问自己,估计许岩不会有什么意见;但现在,自己也算有了点小小身份和地位,许岩也开始对别人对自己的态度敏感起来了,对这种询问别人时候自己却不先报上身份的问话方式,许岩很厌恶,他也不答话,却是冷漠地反问道:“你们是谁?干什么的?”
许岩此话一出,年轻随从脸露尴尬,而那位中年男子也蹙起了眉,显出不悦。
年轻人挤出了笑容:“你好,许少校,这位是中央经济部的丁司长和他的爱人陆女士,他们有些事情想跟许少校您商量一下,方便的话,能抽出几分钟时间来跟他们谈下吗?就在大堂的咖啡厅,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说着,他仿佛已经确定许岩接下来一定跟他们过去一般,微微侧过了身子,伸手向着咖啡厅的方向做了个请的动作。
听到“丁司长”这个姓氏,许岩心下便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他再看看丁司长站在几步外不出声地望着自己,仿佛已经很有把握许岩一定会照他说的去做。
看着对方那居高临下的眼神,许岩心下恼怒,他淡淡说:“我没时间。有事想找我的人,提前给我的助理打电话预约吧——就这样,麻烦让开。”
“啊,许少校,这个。。。”
“还有,要跟我说什么事,麻烦他自己本人来说——自己明明在场,没必要派个代表过来。”
许岩心下冷笑——明明是丁司长有求于自己,这时候了还放不下官员的臭架子,求见都不肯亲自过来说话,而是派手下的人过来请自己过去——对方这到底算什么臭毛病和心态?这是求人或者道歉的态度吗?
说罢,许岩便转身向电梯那边走过去,那个年轻随从愣了下,他下意识地伸手出来抓住了许岩的衣裳,失声道:“许少校,你不能走啊。。。”
许岩顿住了脚步,冷冷地看着他抓住自己衣服的手,他冷冷说:“放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