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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奶茶甜     快穿我救男神于水火txt下载     快穿我救男神于水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六章 贵客临门(2)

    樊心远,她不熟,不知道这人性子,张怀月她是熟悉的,张怀月的脸拉成了铁坨坨,下一秒就能砸死人。

    “唉,怎么都站起来了,坐下说话,少爷,你吃饭了吗?”她爹娘都出去了,这两人要真在家里吃饭,她得做饭。

    张怀月横了她眼,哪有心情吃饭。

    樊心远从桌边走出:“是要做饭吗?我可以帮忙。”

    谢山风心说我跟你没熟到这个地步,眼下她只想让张怀月消气先,呵呵干笑了两声:“樊公子,你出门的时候,家里人知道吗?快些回去吧,你爹娘不见了你,会着急的。”

    “我爹娘知道啊。”

    那换个说法:“我一会要外出呢,你看,我家少爷都来了,我一会得回侯府去。”

    樊心远心底认为谢山风断不会跟着病侯爷有什么太久的牵扯,笑着说:“那这一时半刻我更不能走了。”

    谢山风急了:“你怎么听不懂我话,你快点回去吧,我跟你不可能,别说我进了侯府,我就算不进侯府,跟你也不可能。”

    樊心远顿时受伤:“为什么?我哪里不好吗?”

    “这不是你好不好的问题,是我……”

    “你该走了,你是樊家的大儿子。”张怀月突然出声,站到了谢山风背后,冷冷的说,“回去问问你爹,布店还要不要了,若是不要,那地方我就收了。”

    “什,什么?”樊心远家是买布匹的,他没想到小侯爷居然知道他的身份,他家是卖布的,布店的地皮是侯府的,小侯爷这么一说,他就知道自己没有对抗的力量了,只好回去了。

    这是在赶人走啊,不至于这样,谢山风追上去,将人送到院子外,张怀月看到姓樊的小子对着谢山风躬身行了礼才走了,他心底冷笑,重新坐下吃茶。

    谢山风回到屋子,见他四风不动的吃茶,小心的问:“少爷怎地来我家了?是顺路的吗?”

    张怀月睨了她眼:“我吃饱的撑的路过你家,我问你,你在家几天了?”

    口气这么凶,谢山风扣着手指头低头小声说:“我只是想我爹娘,回家多住几天了。”

    张怀月只是冷笑不再开口,谢山风眼珠一转,突然说:“少爷这么说是特地来找我的了,”跟着她说了那句想了很久的话,“少爷,你是不是喜欢我?”

    话说完,张怀月没有立刻开口,将杯子里的茶水喝完,搁下杯盏,看向她,掀着薄唇讥嘲道:“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喜欢?侯府的规矩休假只一天,你回家七天了,我看你真该去何氏的院子好好学学规矩。”

    唉,他没说那句话,谢山风只好将这方法暂且放下,她是万万不能去何氏院子了,那还有命,撅了撅嘴小声嘀咕:“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何氏盯上。”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张怀月突然探过身子,微凉的两根手指捏在她脸颊上,呵了声:“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没大没小的。”他这语气带了点笑意,不是真正责怪的意思。

    谢山风从来不怕他,打蛇随棍上:“那少爷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张怀月站起来,伸出一条胳膊搭在她肩上:“是啊,我来找你回去。”

    谢山风觉得肩膀上的胳膊怪重的,而且今天的张怀月有些奇怪,脾气是从来不好,可刚才捏了她的脸,现在又将胳膊搭在她肩上,这是什么意思?她奇怪的看向张怀月,张怀月勾勾唇角,不但没将胳膊收回,反问搂的更紧了。

    “怎么,你是我的通房,我搂你下都不行。”

    她不是这个意思,谢山风想,既然不喜欢,那就不要搂搂抱抱了。

    葛氏这时迈了进来,一进来就看到女儿被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半搂着,葛氏大喊一声,拿了担子就要去拍,谢山风一把抄住了,看看手中的扁担,冷汗直流,这一扁担砸下来,全家都要完蛋。

    “娘,这是小侯爷。”

    葛氏呆住,还是张怀月先迈了一步,施施行礼:“夫人。”

    葛氏一个大字不识的村妇,打娘胎出来第一次被人喊夫人,真是受宠若惊,这喊她的人还是侯府的嫡子小侯爷,葛氏脸都红了。

    “哎呦,看我这眼神,快坐快坐,家里简陋,小侯爷,我这真是,唉。”葛氏紧张的话都说不好,张怀月露了点笑,“无妨,我坐着就好。”

    葛氏将谢山风拉到一边。

    “是不是让你回去了?”

    谢山风也琢磨不透张怀月的意思,要说让她回去,刚才就走了,这人坐了都快一个时辰了还没走。

    “没说让我回去。”

    “没说你就不回啊,”葛氏轻抽了口气,“我看这小侯爷也不像快死的人啊,就是白了点。”

    谢山风加了句:“他一直都很白,身上也白。”

    葛氏惊讶:“你咋知道的。”

    谢山风做狗的时候看过张怀月裸,体,这当然不能说,搪塞说:“我猜的,你看也知道啊,脖子手都很白的。”

    娘俩躲在一边嘟嘟囔囔十分没有礼数,葛氏转身来说:“这小侯爷要是不嫌弃,就在我家用饭吧,粗茶淡饭,比不上侯府精贵。”

    谢山风原以为张怀月会拒绝,谁想他一脸淡定点了点头。

    娘俩面面相觑,还是葛氏反应快,立刻去街尾买熟菜打酒,这个时代的酒都是纯粮食酒,不存在酒精兑水的操作,谢山风也想喝上一口,苦于现在的身份是个二八少女,换句话说还是未成年,这想法便作废了,她也担心酒后失态,说溜了嘴,爆了马甲,彻底的回不去了。

    没一会谢屠夫也到了家,一见堂屋端坐的贵客,惊了下,他是认识小侯爷,知道张怀月长什么样的,有些发慌掉头往厨房走,葛氏端着盘子出来。

    “见到小侯爷没有?”

    谢屠夫紧张说:“是来抓山风的吗?”

    葛氏面带笑容:“哪能啊,人家虽然身份金贵,可对待咱们小风还是不错的。”葛氏脸上透出一点薄霞,“他今日叫我夫人呢。”

    谢屠夫大惊,葛氏的态度变的也太大了吧,他皱着眉:“你这是准备晚饭?”

    葛氏白了他眼:“请都请不来的贵客,还不快去陪着。”

第三十七章 学渣中的战斗渣

    谢家的饭桌上向来是没有规矩的,谢屠夫爱说话,葛氏也爱说话,不知道宿主是什么样的性子,反正谢山风本尊也是健谈的,所以这谢家的饭桌上,往常都是一家三口顺带老年痴呆的谢老太太叽里呱啦叽里呱啦,今天的晚饭桌上,大家说话都很谨慎,谁让小侯爷坐在上首呢,葛氏都没上桌,在厨房里用的饭。

    酱牛肉,盐鸭子,炒韭菜,煎豆腐,雪霞羹,焖猪肉,都是谢山风爱吃的,要换在平时,葛氏做上这么多好吃的,谢山风筷子简直能生风,今日不行,当着张怀月的面,她不好太放肆,总要是不敢,其他的没别的。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跟张怀月在一张桌上吃饭。

    谢屠夫给小侯爷斟酒,待小侯爷先饮,他再饮,小侯爷甚是有礼,端起酒盏唤谢屠夫为伯父,谢屠夫大惊之下便的跟葛氏一样了,觉得小侯爷是个平易近人十分坦诚的好人,将之前强行让谢山风进侯府做通房的事转耳就忘记了。

    吃完晚饭,张怀月得回去,谢山风在收拾桌子,张怀月捧了杯热茶端坐下方,眼睛从杯子后面看去,谢山风弯着腰,衣服随着腰部曲线陷下,默不作声吞了热茶,腰细,单手可握。

    谢山风还要帮葛氏做完家务,葛氏催她快些跟小侯爷回去,别惹小侯爷生气了,小侯爷脾性不错,屈尊降贵亲自来带你回去,你要知道珍惜。

    谢山风无言,心说,你知道什么呀,你知道我的卖身契是怎么签下的吗?这哪是个脾性不错的人,人啊,还是不能只看皮相,要透过皮相看本质。

    “爹,娘,那我就走了,等下个月休假的时候回来。”

    谢家夫妇送他俩出了街口,此刻星落天河,夜幕低垂,大街上行人已经稀少,时不时凉风吹来,谢山风将衣服领子往上拉,挡了些冷风,张怀月缓步在身边,开始两人之间距离两个拳头距离,没走一会,谢山风的衣袖就擦到了张怀月的袖子上。

    “谢山风,你挨我这么近做什么?”

    她正走神,忙说:“诶?对不起,少爷。”

    往旁边让了点,没一会两人的肩袖又擦到了一起,不但袖子擦到了一起,她的手触到了一点温热,谢山风抬头:“少爷?”

    张怀月面不改色抬起指节分明的手指着巷子口:“那有卖炒银杏的,你去买上半斤。”从袖子掏出铜子放在她手心。

    谢山风哦了声去了,没一会抱着温热的银杏过来,张怀月却不吃,只让她拿着往侯府走去。

    “少爷,你出门怎么不带着福子?”

    谢山风眼前一黑,是张怀月一条胳膊突然横了过来,搂过她的肩,凑到她耳边说:“我带谁出门,难道要跟你报备。”

    他饮了酒,气息滚热,谢山风摸摸耳朵脸跟着热了,让了点。

    “少爷,我跟你说,这个银杏不能吃多,每日只能吃五个。”

    张怀月自然不是买来吃的,只是为了指使她跑腿。

    “黄婉蝶告诉你的?”

    “这是常识,哪要人说。”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张怀月这会的话有些多。

    “我看你跟黄婉蝶相处不错,你与她是怎么认识的?”

    真实原因当然不能说,谢山风笑着说:“就那么认识了,你说巧不巧。”

    侯府已经在望,廊下吊着的灯笼被晚风吹的轻轻摇晃,谢山风正要紧走几步进去,张怀月拉住了她。

    “嗯?”他今晚实在是怪,不应该让他喝酒,这会八成是在发酒疯。

    回头撞进浓墨似的一双眼,谢山风一怔脸上发热往后让了点。

    张怀月眼底闪着光,很认真的看她:“你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越看越像。”

    “什么?像谁?”

    张怀月摇头不说站直身子一扫方才的慵懒,指指门:“进去吧。”

    谢山风跟在后面进去,将方才张怀月的眼神回味了一遍,他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自己,要不怎么回去她家里,摸摸手,在街上的时候,他的手碰到她的手,不像是无心的,琢磨来琢磨去,谢山风有些拿不准,要是去问,肯定不会说。

    中秋过去半个月,期间黄婉蝶写信过来询问张怀月的病情,黄婉蝶知道谢山风认识字,这信直接到了谢山风手上,谢山风拿不准张怀月的具体情况,思来想去在信上说,小侯爷近来精神爽利,看不出什么异常,谢山风将张怀月前些日子在校场拉弓发病的事也写上去了,毕竟黄婉蝶是大夫,这种事情不能隐瞒。

    信寄出去后,谢山风估摸着黄婉蝶还会再来吴城一趟,至于张怀月,从谢家回来的那天晚上,他表现出不多得的温和,回到侯府后,又变成了原来样子,总是让谢山风做些莫名其妙,实为折腾她的事情,谢山风真想摸摸脑袋,那一晚上两人比肩并行,张怀月搭在她肩上的手,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小风,你在画什么?”

    下午无事,谢山风找了根笔随意涂抹。

    “自行车。”

    “自行车?”小环凑上来看,“咦,这车子轱辘放在前后,中间坐人不会摔跤吗?”

    谢山风画上链条,她这画的不好,只画出大概形状。

    “不会啊。”

    “这是哪里的车?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奇怪的东西。”

    “这个啊,唉,是我昨晚做梦的时候梦到的。”

    “那你能把它做出来吗?”

    谢山风摇头:“我不能。”

    “为什么呀?”

    这个傻丫头,都说了是做梦的东西,梦里的东西怎么能成真。

    “因为我是学渣。”

    “学渣?”

    “学渣就是渣渣中的战斗渣。”

    小环明显一脸糊涂,谢山风卷了画起身说:“我去看看少爷醒没醒。”

    说到这个,小环有些同情,不知道小风触到少爷哪个点了,少爷总是让小风做事。

    伸了伸懒腰,谢山风大刺剌缓步到卧房外,耳朵贴上去,里面安静如鸡,张怀月没醒,她推开门,放轻脚步走进去。

    张怀月身子不好,这才十月,王氏已经让人在他屋里放了火盆,门一开,暖熏的空气混着幽沉的香气扑面而来,谢山风几步走到床前,轻手轻脚撩开帷帐,乌发如水淌过枕巾,张怀月侧卧朝里还在睡。

    啧,真是猪。

    谢山风蹑手蹑脚转了身,案桌上一碗参汤静静放着,这参汤是她一个时辰前送来的,张怀月没喝?伸手摸了下,已经冷了。

    “你在做什么?”

    谢山风吓了一跳,回头,一分钟前还在酣睡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

    张怀月从床上下来,脸上带着残留的睡意,一点愠色从他雪白的面皮下透出,声音泛着冷:“你在干什么?”

    谢山风眨眨眼:“我来看看少爷你醒了没有。”

    张怀月眼底的冷色松融了些,瞪了她一眼。

    谢山风识趣去给他拿衣裳,张怀月眼看她走到屏风后面,手腕翻转,参汤进了花盆。

第三十八章 天生一对

    “这些都是?”

    福子点头:“鲍秀才拿给我的,少爷,我今天还要出去吗?”

    当然要出去,他的几篇文章要带给鲍秀才看看,张怀月前日作了篇文章寄给杜烨,想让杜烨给他瞧瞧,他知道文采自己多有不足,却不知道不足之处在哪,只希望杜烨跟鲍秀才能指出文章不足之处。

    明年春试,他想去赴考,鲍秀才暂且在吴城的学宫教书,张怀月不方便去听课,便让福子去取鲍秀才的文章,再将自己文章送与鲍秀才批看。

    福子拿了东西就要出府,到了府门,侯爷迎面跨进来,福子退到一边喊:“老爷好。”

    侯爷看他手上拿着东西,来的方向又是落月小筑,便问:“到哪里去?”

    “回老爷话,小的去给少爷买些东西。”

    侯爷向来是不管府中事物,时常出去游玩,游兴上来家中妻眷一概不管,能出门几个月都不回府,外面风流债也不少,今天倒是稀奇,停了脚步问起儿子的事情。

    “怀月最近在做些什么?还整日闷在家中吗?”

    “没呢,少爷前些日子还出了门的。”

    侯爷皱眉,想起在何氏那听到的耳边风:“他是不是整日跟一个新来的丫头厮混?”

    福子有些懵:“没呢,少爷在屋里念书写字。”

    侯爷嗤了声:“他念书写字?做什么,想当状元啊。”

    福子不敢接话,抱着东西说了声:“老爷,我出门了。”撒腿就跑了,一直跑到学宫那,在围墙外等着鲍秀才下课,福子站在院子看朝里看,书声琅琅孩童念书声音清脆好听,他等了会,鲍秀才出来见是他。

    “回我的住处,你家少爷要的书本我都准备好了,给你家少爷看看。”一群孩子涌了出来,脆生生的喊:“先生,散学了吗?”

    鲍秀才都忘了说散课,摆摆手:“散课,今日布置的作业明天复课会检查。”

    众孩童应了声背着书袋如一群出笼的小鸡仔一哄而散。

    鲍秀才就住在学宫旁边的巷子里,开了锁进屋取了东西出来:“这些是我搜集来的,有以前我看的一些范文,也有我自己写的,你回去给你少爷瞧瞧,希望能有帮助。”

    “好嘞,谢谢鲍先生。”

    鲍秀才点点头,翻看张怀月近来的几遍文章,点了点头:“不错,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福子办完事回到侯府,张怀月曲着一条腿坐在木廊下,看到福子手上拿了东西进来。

    “鲍先生给的?”

    “嗯,鲍先生说是他搜集的文章,有以前状元贡生写的,给您看看。”

    张怀月接来看了几页,眼前一亮,笑着说:“独秀一枝,受益匪浅。”

    “少爷,我刚才出去的时候遇到侯爷了。”

    张怀月嗯了声,并不在意他爹回来不回来。

    “少爷,侯爷问起你了。”

    “问我什么。”

    福子抓抓头:“侯爷问我,近来少爷是不是跟一个丫环整日厮混在一起。”

    丫环?张怀月合上册子放在小桌上,他爹是听了何氏的枕边风了吧。

    “少爷,这个丫环是谁啊?”

    张怀月站起身朝院子里放目看了一圈:“小风哪里去了?”

    “小风?在屋子吧,我去喊她。”

    “不喊。”

    黑虎跑到福子面前求抚摸,福子摸摸它的黑脑袋,跟狗子玩闹起来。

    张怀月看着黑狗出神,他这人虽在佛门长大,不过是幼时不懂事,王氏将他送去,并未征求他的意见,故此,于鬼神一说,张怀月不是十分相信,可世上真有相像无二的人吗?也或许是巧合,毕竟一个死去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出神间,谢山风从屋里出来走到了木廊下,她脸上带着笑,黑眸闪闪发亮,脆生生喊了声。

    “少爷,您是在院子里用饭还是去大娘子那边吃饭?方才嬷嬷过来问了,我们两个要去回话。”

    说话的神态都很相似,嗓门大的三里地都能听见。

    张怀月轻皱了皱眉:“就在屋里。”

    小环点头:“那我去大娘子那里回话。”

    谢山风可不敢在侯府里走来走去,这要是遇上了何氏的人,截杀了她,完蛋。

    张怀月盯着她发呆,谢山风摸摸脸:“怎么了,少爷?”

    张怀月招招手:“你过来。”

    谢山风心底打鼓,突然这么和颜悦色的,这又是哪一出,她走了过去,张怀月的手在她脸上一闪,两指捻了个东西。

    “你头上有草叶。”

    她摸头:“哦,刚才摘桂花来着。”

    “桂花?摘那个做什么。”

    谢山风喜滋滋的说:“我打算做些桂花糕,下次回去可以带给爹娘。”

    张怀月嗤笑:“下次?你到年前都不能出府。”

    她一呆:“为什么?”

    张怀月换了姿态懒洋洋靠在廊柱上,眼睫半瞌眸光流转:“你说为什么?你回家住了七天,年后的假都被你休完了,好意思说要回去。”

    谢山风目瞪口呆,还有这样算假期的,她抽口凉气:”少爷,这不能吧,过年了大家都要回去的呀,我也要回去的。”哪有单位过年都放假的,这完全损坏了她身为一个底层人员最基本,最基本的利益。

    “我说了算。”张怀月轻笑,玉啄似的一根手指戳在她脑门上,“怎么?这院子难道不是我说了算。”

    谢山风任他戳的身子一歪,她哑口无言,当然是他说了算。

    福子在旁看了半天,迟钝的眨了眨眼,少爷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少爷跟小风好像跟他们不一样,侯爷说的那个跟少爷厮混的丫环,是小风?

    谢山风无话可说,只能自己生闷气,中午吃饭,她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小环问:“你怎么了?”

    “唉,别提了,少爷说我下个月,下下个月的假都没得了。”

    小环想想:“大概是你之前回家太久了。”

    “你也这么想?”

    “当然了,这是少爷人好,要是少爷人不好,你早就被打上一顿了。”

    谢山风脸上肌肉抽搐,这也叫好?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小环又笑着说:“不过,小风,也辛亏你在,少爷比从前开朗多了,都会笑了呢,以前都不笑的。”

    笑是一个人的本能,张怀月他不会笑,只能说明他不是人。

    主人安静事少,他们做下人的就闲,下午无事,小环拉着谢山风上街市,谢山风本来不想去,禁不住小环缠磨,两人便上了街市。

    这条街,还是那天晚上跟张怀月晚上走过,买了半斤炒银杏,结果被福子给吃了。

    两人挽着胳膊,小环熟门熟路,两人到燕子巷口吃了馄饨,又跑到炒货店买瓜子板栗,小环对首饰衣服没太多兴趣,满大街的零嘴吃食才是她的最终目标,谢山风从善如流,不是她不喜欢衣服首饰,是她的钱只够买些零嘴吃。

    “我们给少爷带点蜜饯,他每天都吃药,嘴里苦的很。”

    “好的。”谢山风嗦着狮子糖,怀里抱了一堆东西,无意扭头。

    刘阮春?

    是刘阮春没错,她旁边的男人是谁啊?油头粉面笑的那么猥琐,这特么的,两人还真是绝配。

    “诶,诶,小环,那不是表小姐刘阮春吗?”

    小环回头看清楚后,啧了声鄙夷说:“水性杨花。”

    “旁边的男的是谁啊?”

    小环买好蜜饯,用更加鄙夷的口气说:“乐庆楼的少东家,不要脸的,还说我们少爷对她念念不忘,我呸!”

    张怀月惊疑说:“难道不是吗?不是说小侯爷为了表小姐收拾了乐庆楼的少东家。”

    “我呸!不要脸的贱蹄子,我家少爷会喜欢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走了,看了都恶心。”

    谢山风糊涂,既然张怀月不喜欢刘阮春,那自己之前认为的张怀月为了刘阮春冲冠一怒为红颜,难道是自己错了?

    “小风,你怎么了?别看了,走啦!”

    “没,没什么。”

    “走了,回去了,辣眼睛。”

第三十九章 竟然这么小

    午后人就容易犯困,谢山风趴在亭子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正睡着,脸上一阵痒,闭着眼在脸上摸了一把,毛绒绒的有点刺手,洋辣子!

    她立刻睁开眼弹跳起来,张怀壁站在那哈哈大笑,谢山风摸了把脸,脑子里发懵。

    “二少爷。”

    她看到张怀壁手上的东西,一把狗尾巴草,又在脸上摸了摸,刚才是这个东西在脸上?

    张怀壁笑着说:“你可真能睡,我都进来半天了,你都不知道,你就这样给怀月做事?”

    谢山风有些不好意思,辩解说:“昨晚值夜的……”

    张怀壁看到她的头发还梳着丫头的发式,有些奇怪,张怀月不是早就收了这个丫头进房,怎么还没成事呢。

    谢山风从亭子出来:“您是来找少爷的吧?他在里面休息,我去喊他。”

    张怀壁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来看看他哥身体如何,他哥在睡觉,就不打扰了,摆手说:“算了,我回去了。”谢山风送他到院门那,张怀壁想起问道:“我记得你力气挺大,我还没见过这么气力大的姑娘呢。”

    谢山风红了脸:“天生气力大。”

    张怀璧嘿了声说:“你知道锦标社吗?”

    “锦标射?不知道。”

    张怀壁上下看看她:“我觉着你是个好苗子,锦标社每月都有射箭比赛,夺得头筹者有奖赏。”

    “这都是男子的运动吧,二少爷,我不会射箭。”

    张怀壁不知道哪来的兴趣,眼睛发亮:“无妨,我教你,也不是男子,城中不少女子都参加,我听说这次的奖品县主夫人献出的一只琉璃簪。”

    要这会是宿主听了这事,估计会感兴趣,可惜谢山风不感兴趣,琉璃,不就是比玻璃高级一点的晶体。

    她摇头:“二少爷慢点。”

    张怀壁见她不动心,反而勾起了他的兴致,歪着脸笑殷殷的说:“我跟人打赌,要找个女子去参加这次的射箭比赛,本想找我妹妹,可我妹妹年纪太小了,没什么力气,我就看中你了。”

    谢山风送张怀壁出去,你看中我,我也不会去。

    张怀壁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要不,我给你一个金锭子,你去吧。”

    金锭子?

    谢山风眼睛发亮,她是个俗人,就喜欢金银。

    但也不好直接说,便故作矜持犹豫:“二少爷,让我回去再想想吧。”

    张怀壁也不逼她,笑着点头:“那我改日再来。”

    张怀壁给的条件相当诱人,不是谢山风贪财,是007太不靠谱了,这小子已经大半个月没出现在她脑海里了,难道真的被撸下去了?就算是撸下去了,那也得有人接手工作的呀,别让她给往在这了,总之为了以后打算,还是弄点金银傍身的好。

    次日张怀壁又来,他还是来找张怀月的,兄弟两个在内室里不知在聊些什么,过了许久张怀壁出来,谢山风蹲在地上戳一只蚂蚁洞,就在等张怀壁,但是张怀壁好像不记得昨天跟她说的事了,自顾走了,话都没跟她说。

    谢山风丢了棍子有些泄气,唉,二少爷这是给忘了吧。

    张怀壁走后没一会,张怀月在屋里喊她,谢山风起身进了屋。

    张怀月坐在案几后面,案上摊着一本佛经,听人进来,撩起眼皮看了她眼。

    “你要跟着怀壁学射箭?”

    什么意思?张怀壁刚才来就是跟他说这个的吗?

    谢山风摇头:“没有啊,我没有跟二少爷学射箭。”

    “怀壁刚才来问我,能不能让你跟着他后面学几天射箭。”

    谢山风心说,怎么事情变了,不是说去参加锦标社的射箭比赛。

    “二少爷没有跟我说,只说是锦标社有射箭比赛,问我想不想去。”

    张怀月合上书,漆黑的眸子扫了她眼。

    “那你想不想去?”

    “这个嘛……说是头筹是琉璃簪子。”

    “所以你就想去?”

    谢山风低下头,用沉默代替回答。

    头顶一声冷哼,一个东西兜头扔在脸上。

    “我看你整日魂不守舍,人是在我这,心早飞到了外头去了,换了这衣裳,明日就跟怀壁一起出去。”

    谢山风抱着张怀月扔来的衣服,惊讶说:“少爷,你答应我跟着二少爷一道出门啊?”

    “我要是不答应,怀壁能将我这院子的门槛都踏平了,他跟霍家的小儿子打赌,一定要赢,就算我不答应,他也会偷偷将你叫出去,而你,肯定会跟着去,去里面换了衣服我看看。”

    这衣服是张怀月以前的衣物,谢山风翻看尺寸,估摸也差不多,她进了内室换了这身青灰男子常服走了出来,张怀月站了起来,上下看她,皱眉低声咕哝:“胸口竟也合适,你是有多小……”

    谢山风喜滋滋的说:“谢谢少爷。”

    有了这衣服出门方便多了,而且,她以后穿这衣服在侯府里进出,何氏不就不认识她了?她就不用整日龟缩在落月小筑了。

    第二天,一大早,谢山风起床刚做完洒扫,早饭还没吃完,张怀壁大刀阔斧的已经到了,嗓门震的树上的鸟雀都散了。

    “小山风,你好了没有。”

    谢山风端着稀饭,急慌慌喝了几口,烫了嘴巴直歪,忙说:“我马上就好。”

    张怀月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小厨房外。

    “急成这样?”

    谢山风吓了一跳,胡乱擦了擦嘴说:“少爷,我出门了。”她穿着张怀月的旧衣裳,幸而身材高挑纤瘦,衣服穿在她身上不显得累赘,反而有股清瘦纤弱之感,头发全都梳拢了上去,露出洁白的耳廓后颈,几丝碎发掉在脖子里,有些发痒,谢山风低头理腰带,后颈一痒,她回头,张怀月撤回了手,面不改色的说。

    “掉了叶子进去。”

    难得出门,还有些紧张,更多的是兴奋,走出去,张怀壁靠在院门上,见她出来站直了身子说:“咱们先去街上买弓箭,回头就在小龙山上练。”

    “好的。”

    福子看着二少爷带着小风走远,回头问:“少爷,鲍秀才今天在家,咱们现在就出门吗?”

第三十九章 竟然这么小(2)

    “嗯。”

    鲍秀才早早就准备好了点心茶水,在巷子口等着,见主仆二人已到外面,迎了上去。

    “小侯爷,今日咱们讲文心雕龙,小侯爷可曾用饭。”

    张怀月躬身行礼:“已经用过饭,还望先生悉心讲解。”

    说着一行人进了巷子里,福子在外守着,里面两人进了屋,纸笔书本都已经准备好。

    要说做先生的应当是学生给先生煮茶,张怀月身份尊贵,鲍宏良不敢让侯爷给自己煮茶,便将茶煮好,正要起身去倒,张怀月站起端起茶壶,给他倒上。

    “当是学生给先生倒茶。”

    他不仗着身份轻慢鲍秀才,礼仪倒也做全了,鲍宏良心中温热,讲起文章来更是仔细悉心。

    鲍宏良提笔说道:“文之思也,其神远矣,故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吟咏之间,吐纳珠玉之声;眉睫之前,卷舒风云之色。”又说,“新意”和“奇辞”的创造,都是离不开“通”,文章之变化,因与革结合统一,文章才有可能驰无穷之路,饮不竭之源。”

    张怀月默默听进去,鲍宏良又讲了片刻文中典故分析,张怀玉低头记下,鲍秀才讲课之时,他并不多言,只在不懂的时候才会问上几句,但凡鲍秀才讲解之处,他都仔细记下。

    这一课一直讲了一个多时辰,鲍宏良出去喊了汤饼进来,两人吃完休息片刻,继续讲课,一直到天色发暗才下课。

    “我拟个文章题目,小侯爷回去作篇文章。”

    鲍宏良写下文章题目:“我前日收到杜兄信,听他语气,不久将回到吴城,到时候,小侯爷可以跟杜兄探讨,我与杜兄相比,如鸿鹄与安雀,差的远了。”

    鲍宏良只是考运不佳,未必像他自己所说那样不中用,张怀月知他自谦,起身行礼:“先生文采远在学生之上,听先生讲课,学生受益匪浅。”

    鲍秀才笑笑送他出门,福子坐在门槛上睡的口水都下来了,张怀月踢他一下,福子站起,擦着口水:“少爷,回去了?”

    回到落月小筑,乌沉沉的院子里,只见小环独自在屋内,张怀月四下望了一圈。

    “小风还没回?”

    “回少爷话,回来了,刚才又被二少爷叫去了。”

    张怀月脸色有些难看,天都黑了还出去,她是哪个院子的人,自己没点数。

    回屋换了衣裳,刚巧王氏屋里的丫环过来问,小侯爷在哪里用饭。

    张怀月心情不佳,摆摆手说:“去厨房端点,我不去母亲那了。”

    小环便去厨房端了饭菜进来,送进内屋后,走出来小声问福子:“少爷怎么了?是不是今天在先生那念书,被责备了?”

    “瞎说什么,咱们少爷那么聪明,怎么会被鲍秀才责备。”

    都看的出小侯爷心情不好,想起小侯爷回来就问小风,小环想了想大概是小风私自去了二少爷那,小侯爷生气了,小风也真是的,去了这么久还不回。

    站在院门口眺望了好一会,才看到小风纤瘦的身形穿破夜色走来,小环迎了上去。

    “你怎么才回来,少爷都生气了。”

    谢山风两条胳膊重的要断,累的不行,哪还顾得上张怀月生气不生气,摆了摆手:“小环,你去帮我给少爷说一声,我先回屋躺着,累死我了要。”

    说着进屋就躺下了,脸都没洗,上床闭上眼就睡,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睁开眼,人影站在床头,谢山风睁眼一看,是张怀月,她赶紧起来,脚才落了地,哎呦声,跪在地上。

    “还知道给我行礼,脑子还算清醒。”

    谢山风苦着脸撑着床边站起,她哪是要给张怀月下跪,实在是两条腿酸的没法站,昨天运动量太大了,她这是长时间没有运动,突然运动引起的乳酸堆积形成的肌肉酸痛,两条手臂做了个伸展运动,哎呦,不行,肌肉太疼了,不但四肢肌肉酸疼,就连后背上都在疼,昨天她拉弓搭箭,当时是没什么感觉,今天就受不了了。

    “少爷,您吃了吗?”

    张怀月哼了声:“什么时辰了?”

    谢山风眯起眼朝外看,外头亮堂堂的,太阳都快到半空上了。

    “少爷,您别生气,我昨个太累了。”

    有种被张怀壁给诓骗的感觉,昨天很无奈荣幸去了张怀壁的屋子,谢山风就见张怀壁的卧房里,两个硕大的石锁就放在床头,张怀壁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练着石锁,按着她的时代,这小子就是个撸铁狂人,谢山风在心底叫苦,揉着胳膊,揉着腿,今天是万万不能再去小龙山了,再去她得爬回来。

    “刚才怀壁过来找你。”

    谢山风大惊:“还要去吗?”

    “我回了他,你今日就在落月小筑给我研墨。”

    谢山风忪了口气,眼神痴呆喃喃的说:“研墨好,研墨好,我要研墨。”

    “你说什么?”

    “没什么,少爷您先出去,我要换衣服了。”她昨晚睡觉衣服都没换,也没洗脸,这会得洗漱洗漱,身上还有汗味,要洗澡。

    张怀月把玩一枚玉佩,视线从她胸口滑过,缓缓站起说:“你那身段,脱与不脱,区别不大。”

    这话说的,谢山风有些不服气,挺了挺胸口:“即便是区别不大,那还是有些区别的。”

    张怀月已经走到了门口,挡住了门外的阳光,谢山风看他脚步似有停顿,肩头颤动。

    他在笑?

    她难道说的不对吗?有什么好笑的,伸手在胸口罩了罩抓了抓,A杯也是杯啊,有什么好笑的,再说她还小,还有的长。

    研墨这事,肯定是要比射箭来的轻松,谢山风这般想着,卷起袖子开始干活,张怀月要练字,要将鲍秀才给他的文章写完,鲍秀才给了他几篇范本,其中有一篇就是杜烨所作,将杜烨这篇文章看了几遍,张怀月有种茅塞顿开之感,不由轻叹杜烨文章之精妙,头脑之聪慧。

    研墨十分钟,拇指开始酸,二十分钟手腕开始酸,而张怀月还没有叫停的意思,谢山风心里想难不成要磨上一整天?她的胳膊本来就酸疼难受,再这么折腾上一天,她都要废了。

    “少爷,够了吗?”

    过了好一会张怀月才从书中抬起头,看了眼砚台,摇头:“我要念书一天,你就在此不许乱跑。”

    “诶,我就在这的啊,少爷,这墨条我磨了好久了,我看您上午是该够用的,我去给您倒茶吧。”不动声色甩了甩手腕脸皱成了苦瓜,她的小动作落进张怀月眼中,他忍了笑意说:“出去吧,这里不用你。”

    谢山风立刻溜了出去,坐在木廊下面揉着胳膊,望着顶头朗朗太阳,这侯府的少爷,哪一个都不是好伺候的。

第四十章 为你出头

    张怀壁与之打赌的是樊家,樊家是本地住户,这本没什么,可樊家本家有人在朝中做官,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樊家转身便成了城中的望族,在吴城很是狂妄。

    张怀壁的性子由来张狂,又怎么忍得了一个区区樊家的小子在他面前放肆,在小龙山那天,他哥射了一箭出去,谁知道惹的旧病发作,差点没命,张怀壁自己也很自责懊恼,要不是他硬拉着,怀月根本就不会有事。

    过几天他再去小龙山校场,几个少年兴趣相投,这弯弓射箭比试着呢,樊家那小子走到他跟前,一扬手中弓箭,笑着问:“怎地,你哥今天不来啊?”

    谁不知道张怀月不会来这种地方,唯一的一次还是张怀壁硬拉来的,这小子笑的古里古怪的,分明是取笑他们兄弟,张怀壁不是爱挑事的人,不想搭理在小子,这人叫什么名字,他都不知道,樊家就是个暴发户,没有半点品德,张怀壁懒的搭理这小子。

    谁曾想,姓樊的又加了句:“我家妹子身子都比你哥哥强健,拉弓射箭不在话下。”

    这如何能,用一个小丫头来跟怀月一个男子比较,张怀壁呵了声,抱臂在胸拦住想走的樊云柏:“比试比试?”

    “比试?我家妹子跟你家大哥比试吗?怎么比试?”

    “我哥怎么跟女子比试,丢了身份,不过我家的丫环倒是可以跟你家妹子比上一比。”

    樊云柏是樊家嫡子,他的妹妹是嫡女,身份高贵,张怀壁居然要拿一个丫环跟他妹妹比试,樊云柏有些生气:“我妹妹深居简出,怎么会跟一个丫头去比试。”

    张怀壁拉弓搭箭,一箭射出,靶心颤动。

    他讥嘲一笑:“那你就是吹牛。”

    梁子就这么结下了,张怀壁回到家中,第一个就想到了他哥身边那个丫头,那日这丫头也拉了弓,虽然是他哥逗她玩的,弓确是实实在在的拉动了,甚少有姑娘能拉的动,这丫头看似瘦弱,却很有力气。

    跟樊云柏如何打赌,又为什么打赌,张怀壁没有跟张怀月讲,只说跟人打赌了,这个赌他输不起,求哥哥帮忙。

    谢山风在书房给张怀月研墨倒水,跑前跑后,都是细碎活,但也不轻松,说来说去,只有做了主子才能享福,做丫环做仆人,都累。

    好容易一天过去了,她想可不能再去书房了,她胳膊酸的不行,张怀月念书怎么事情那么多呢?都说寒窗苦读,他又吃又喝的,哪像读书,像在度假。

    到了第二天,谢山风还在忐忑,起床出来磨蹭了会到厢房一看,张怀月出门了,问小环,小环说不知道,主子的事,他们不好多嘴,主人要做什么,想做什么,他们更加不能多嘴,谢山风听了一会小环的忠仆手册,伸了个懒腰,打算回去补个回笼觉。

    这几天累的够呛。

    反正张怀月也不在,她偷会懒没人知道。

    爬上床还没睡着,院子里张怀壁的声音在喊:“山风,在吗?小环,山风在吗?”

    “二少爷,我去喊她。”

    张怀壁喊第一嗓子,谢山风就醒了,小环进来她就坐了起来,抖开衣服正要穿上。

    张怀壁走路带风,眉飞色扬:“山风,我带你去练箭。”

    谢山风是真不想去,碍着张怀壁是主人,她是下人,不敢拒绝的太明显,靠在墙上愁着脸:“二少爷,我下午还要伺候大少爷呢,我不乱跑出去。”

    张怀壁朗朗一笑:“没事,我哥出门前我跟他说过了,放心跟我出去就是。”

    谢山风叹了口气,她是真不想去,张怀壁也看出她的不愿来了,想了想说:“你不想我大哥被人折辱吧?”

    谢山风一楞,这话从何说起。

    张怀壁叹了口气:“我本也不想拉着你去,无奈,樊家那小子欺人太甚,说话太难听。”

    看他一副要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谢山风抖抖袖子,其实她不想听好吗?

    “那混球居然说我哥连他妹子都不如。”

    不知道这个混球的妹妹长的如何,看张怀壁说的如此愤慨,谢山风身为一个忠仆,便也忿忿的点头:“二少爷,您说的是。”

    张怀壁笑出一口白牙:“那就走吧。”

    要说张怀月还有些端着的矜贵气质,张怀壁则完全没有,不论跟谁说话,这人是什么样的身份,他都是这幅样子,大大咧咧。

    侯府后面就有射箭的靶子,也就不需要出门,在侯府就能练习,这就叫练功,张怀壁是这么说的。

    谢山风觉得这是一种折磨。

    谢山风拉开弓,这弓弦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筋骨制成,又韧又强劲,剑羽抵在鼻前,箭矢射出的一瞬,要暂停呼吸,不然箭会偏离,总之是要屏气凝神,全神贯注才行。

    谢山风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姑娘,射箭这事对她来说,不是那么勉强,练习了两天后已经小有成果,到了傍晚时候,休息了一盏茶后,谢山风第一次射中了靶心,尽管累,她还是很高兴的,有成就感,张怀壁比她更高兴,差点要跳起来,他的高兴不高兴都写在脸上,很容易看出。

    “看吧,我就知道你行,不知道樊家的那个丫头是什么样子的,不过我想肯定不如你,我敢拍着胸脯说,这吴城没有哪个姑娘有你力气大!”

    这话琢磨着咋那么不是回事呢?谢山风谦虚的说:“二少爷,我的力气也不是很大,再说女子力气大也没可值得骄傲的哈。”

    张怀壁拍拍她的肩:“别泄气,明天继续啊。”

    谁泄气了。

    “二少爷,那…您之前答应我的事,别忘了呀。”

    “什么事?”

    谢山风斜眼看他,这小子是不想承认了吗?轻咳了声:“就是那件事啊,您答应的我金银之物。”

    张怀壁一拍脑袋:“小事一桩,回去好好休息吧。”

    到了分叉路口,谢山风大步流星往落月小筑走去,走到半道上,前面隐约走来个人,谢山风脚下打滑,忙躲到了树后,那人走近一看,是何氏身边的宋嬷嬷,手中提着小箱子匆匆往西边走去,西边是何氏的院落,这婆子大概是回去的,谢山风等人走了后才从树后钻出,谢山风低头走了几步,地上落了几颗红点,她蹲下身,用手指抹到鼻前轻嗅。

第四十章 为你出头(2)

    带着腥气,是血?

    谢山风朝往西的路看,血点一路滴落,她皱皱眉,宋婆子手里提的什么东西,怎么还滴血,刚杀完的猪肉?

    回到落月小筑,张怀月弯腰在院子里伺弄兰草,谢山风走到他身后,十分乖顺的喊:“少爷好。”

    张怀月转身,丢了手中一片枯叶,斜看了她眼酸溜溜的说:“今日怎么这么懂的规矩了,张怀壁教你的?”

    张怀壁自己都不守规矩,拿什么教她。

    谢山风摇头,十分勤快的给张怀月递剪刀,接水壶。

    晚上,谢山风布菜,夹菜,前后拾掇的十分妥帖,不但小环惊讶,就连福子都惊讶,张怀月更加是不提了,不过他什么都没说,没问,冷眼看谢山风忙前忙后,不知道弄的哪一出。

    只有谢山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再过半月就是张怀月十七岁的生日,说到底他再老持深重,在谢山风眼中就是个十七岁的孩子,也不知道这半个月内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总之在此之前,不管张怀月死没死,或者是她能不能成功离开,谢山风都决定对张怀月好一些,将他当做主人。

    这是她想了好几天的打算,007tm的不知道死哪里去了,越是到关键时候,越是掉链子。

    有了前几天的训练,谢山风的身体适应这样的训练强度。

    屏气凝神,一箭射出,稳中靶心。

    张怀壁在旁叫好:“别说,你还真有天分,樊家那个丫头一定会输,到时候我要看看樊文柏脸上还有什么。”摸着下巴想了想,张怀壁叉腰哈哈笑道,“肯定是哭丧着脸,灰溜溜的回家,再也不敢在我面前得意。”

    谢山风拈箭搭弓,眯起一只眼瞄准:“二少爷,你见过樊家姑娘没有?”

    “没有啊。”

    都没见到人,哪里来的自信。

    靶子被箭矢的力量冲撞的微微震动,谢山风收手,擦了把汗,将弓箭放于原处。

    “明天我们去锦标社定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张怀壁自信满满,谢山风叹了口气,都没见过对手,就有如此强大的自信心,真是佩服这小子。

    第二天早上,今天的事十分重要,谢山风起床后先在院子里跑步一圈,再打了一遍太极拳,太极拳她只是入门级别,已经将小环看的呆住,无限崇拜她,将她当成武林高手。

    张怀月从屋里走出,手臂上搭着一件黑色衣裳,站在廊下,脸色还算和煦,初起的晨光映在他脸上,越见肤色白皙细腻。

    谢山风走过去:“少爷。”

    “这是一件短打,你穿上。”

    谢山风接过,正要进去换,张怀月在她身后说:“万万不要逞强,不行就算了。”

    他居然还知道叮嘱自己,谢山风温和笑道:“我知道的。”接着张怀月又说:“其实外人看法,我并不在乎,但你愿为我出头,我多少……”后面话他没说完转身走了。

    到了比试场地,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围观,她一声黑色劲装,头发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跟在张怀壁身后,樊家兄妹还没到,等了会,樊云柏大摇大摆带着妹妹到场了。

    谢山风打量樊云燕,樊云燕下巴微挑,长的还算客人,大大的杏眼中有跟樊云柏同样的盛气凌人。

    谢山风不再看着樊家兄妹,低头擦拭弓箭,赢了比赛,能得金子呢。

    “谢山风。”

    谢山风回头,有些意外,张怀月居然也来了,张怀壁走来:“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

    樊文柏带了不少人来看热闹,张怀壁不甘示弱也带了不少人,两边吵嚷,还没开始比试,就开始吵闹了打起嘴仗来。

    樊文柏高声喊:“小侯爷,您还是回去吧,这箭可没长眼睛,射到你头上,这是谁的不是呢?”樊文燕跟着噗嗤掩唇笑,她身后带来示威的那些人故意跟着大笑。

    张怀壁骂道:“狗崽子,一会有你哭的,你就笑吧,我家的丫环都比你身边的胖子强。”

    樊文燕只是圆脸,没到胖的地步,张怀壁故意说她胖,樊文燕立刻笑不出来了,幽怨的瞪了张怀壁眼,张怀壁摆手,嗤了声:“不跟女子一般计较。”

    谢山风将臂绳绑上,她搭弓上箭,对面,樊云柏仍在叽歪,污言碎语不堪入耳,居然连张怀月不能人事这样的话都讲了出来,樊云柏说的哈哈大笑,樊云燕羞红了脸捂着嘴在笑,周围一众人等不知道是樊云柏从何处带来的,反正谢山风是一个不认识,张怀壁大概认识,气的脸都胀红了。

    箭芒一星淬了日光熠熠冷芒,谢山风闭上一只眼瞄准,手臂平移箭芒转了方向,指松,箭出。

    剑羽颤动,樊云柏张着嘴巴,耳边箭羽颤动,他眼珠转了一下,白了脸。

    谢山风捂着嘴惊慌的不行:“对不起,樊少爷,我,我技术太差了,您没事吧。”

    樊云柏脸色十分难看,他拔下箭丢在地上,嚷叫道:“张怀壁,你怎么回事,带来的废物吗?箭都要射到小爷脑门上了。”

    谢山风半道出家,射箭技术不敢说是十分娴熟,但肯定不会射到人脑袋上,张怀壁看了谢山风眼,眼神十分的骄傲。

    他冲樊文柏喊:“你尿裤子了?”

    “你才尿裤子了!”

    “你脱下我看看,是不是尿裤子了?不敢脱?我看你是连毛都没长齐吧,今天不把你屎打出来,算你拉的干净。”谢山风赶紧拉住了冲动的张怀壁,“二少爷,咱们不是来比试的吗?什么时候开始?”

    一直默不作声的张怀月指了指对面:“他们开始了。”

    我去,这些人还有没有道德了,谢山风赶紧准备箭筒用具,走到比试场地中央。

    樊家出的文官,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让家中女儿学习骑射。

    谢山风清点箭筒里的箭矢,除去刚才‘不小心’射到树上那一根,其余箭矢都是完好的。

    “樊云燕幼时就开始练习。”

    张怀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今日这事是因为张怀壁嘴贱而起,被羞辱的人是张怀月,上阵比试的是她。

    “我会小心的,少爷。”

第四十一章 胜之不武

    张怀月似乎上前只为叮嘱她这一句,说完就一边凉棚坐下了,看他波澜不惊,似乎谢山风输了也无关紧要。

    谢山风眯眼看了看场边的靶子,又朝满脸自信的樊云燕看了看,其实这件事说起来,樊家兄妹已经输了。

    眯起眼朝天上艳阳看她叹了口气,一个官家的嫡女跟一个丫环比试射术,已经折了身份,张怀壁胡来,这樊家兄妹也没好到哪里去,不知道樊家的家规如何,由着家中未出阁的姑娘在外面跟人争强夺胜,不知身份与人叫嚣,依她看,樊家出再大的官也是白搭,子孙不肖无高情远致,难以为继。

    她一箭射出,轻轻松松正中靶心,另外一边,樊云燕箭术与她不相上下,樊云燕面露得色朝这边看了眼,谢山风不语,低头拉弓,第二箭射出。

    两人共射十箭,俱是正中靶心,最后一箭时,樊云燕明显变的不耐,两人隔了五十步远,谢山风感觉樊云燕瞪着她恨不得变成两支箭,射穿了她,谢山风当做不知道,准备射出最后一箭,箭在弦上,樊云燕同样如此,屏气瞄准,手忪,箭出。

    两只箭一前一后,都在靶心。

    场中静了几秒,谢山风擦擦汗走到场边,张怀壁哈哈大笑:“原来樊家的姑娘跟侯府的丫环是一样的。”他走到两块靶子前细看,摸了摸下巴:“樊小姐的箭稍微有些偏了,不过也很不错了。”

    谢山风天生气力大,十箭射出对她来说感觉不大,樊云燕就不一样了,五十斤的弓,拉上十次,次次都要专心凝神,这很费精神气了,到最后一箭,樊云燕的手腕隐隐酸疼,她是箭术不错,可甚少这样连射十箭出去,体力有些跟不上。

    谢山风低头笑了声,张怀壁也不是真那么傻,知道将两人身份拿来对比,樊家兄妹反应过来,脸都成了猪肝色,樊云柏气冲冲道:“张怀月要是能跟我妹妹比上一次,我就认输。”

    樊云柏认定张怀月是个病秧子,笃定今天张家兄弟要在这场中丢丑,话才说完,张怀月顺手拿过谢山风手中弓箭,一箭射在靶心,行云流水般自如。

    樊云柏的表情像吞了一百只苍蝇:“……”

    张怀壁笑的肚子疼:“喂,樊云柏,你屁放的够多啊,我哥让着你,你还真当自己是盘肉菜了。”

    樊元柏自觉丢脸,四下看看,半饷强撑起笑脸招呼左右:“跟一个将死之人比什么都没意思,我们还是去吃酒,我在乐庆楼叫了一桌,刚好饿了,咱们啊现在就去。”他带来造势的那些个人借坡下驴,纷纷点头。

    樊云柏指了指谢山风放狠话:“我记住你了。”

    谢山风眼观鼻鼻观心,身旁一阵微风,张怀月走到她身旁,谢山风看他,他也看谢山风,两人相视无言微微一笑,默契自在心中。

    张怀壁看樊云柏带着那群溜须拍马的人故作潇洒的离开,叉腰嗤了声。

    谢山风揉揉胳膊,有些无奈:“二少爷,我们胜之不武呀。”

    张怀壁不以为意:“反正是将樊云柏那个软蛋比下去了。”

    说到底都的为了个张怀月出气,他本人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走到射场外面,张怀壁四顾看看:“哥,我们两个一起出来还是前年的事情,要不吃完饭再回去?”

    谢山风觉得这个决定十分的好,她今天才是最大的功臣,张家兄弟理应请她吃顿饭,说起今天这个比试,谢山风确实耍了滑头,在侯府后院练习,她是站在固定位置,固定距离,这些都是定死了的,如果位置偏离或者站的距离不对,还真拿不准能中几靶,正好她力气大,耐力够,这才赢了樊云燕,如果真的跟樊云燕拿出真本事来比,谢山风胜算很少。

    这些再说意义不大,眼下最紧要的是去哪里吃饭,乐庆楼是吴城最大的酒楼,谢山风唯一进去的一次还是狗的时候,在乐庆楼的厨房被剁了脖子,做成狗肉汤,她很想去那里吃饭,因此便故作犹豫的建议。

    “二少爷,樊云柏去了乐庆楼,咱们就不去了吧。”

    她不说还好,一说张怀壁一振脖子:“小爷我今天这顿饭就要在乐庆楼。”

    张怀月淡淡说:“樊云柏是于飞平的表亲。”

    张怀壁一愣:“哥,你怎么知道的?”

第四十一章 胜之不武(2)

    张怀月进了一处食肆找了位置坐下,跟小二报了五样菜。

    “只是你不知罢了。”

    张怀壁确实不知道这事,他抓抓头坐下嘀咕说:“我说怪不得这姓樊的总是跟我过不去,不过,哥,你跟于飞平又是什么时候结下的梁子?”

    张怀月倒了热茶小口抿着,不理张怀壁,问谢山风:“你想吃些什么?那墙上都写着菜名,去看看。”

    谢山风立刻站起,她刚才进来就看到墙上的菜名了,走过去,上下仔细看着,好多呀,她得好好看看,张怀月走到她身后,等着她看完菜名。

    “嗯,金玉羹,烧羊,虾鱼汤,炸肚。”就四样吧,不好意思叫上许多,他们就三人,吃不完多浪费。

    “你不是识字不多么?怎么连羹这个字都认识?”

    谢山风脑后一凉,张怀月冷不丁问了这么句,她干笑两声:“刚好认识,刚好认识啊。”

    赶紧坐回八仙桌,这几道菜里,金玉羹这道菜最让谢山风期待,菜名这么富丽堂皇,肯定好吃。

    没一会菜上齐,伙计边上菜边报菜名,到了金玉羹,谢山风仔细一看,就是山药烧板栗,里面加了几片姜,再看汤汁金黄,这才叫做金玉羹的吧。

    不免失望,张怀月察言观色:“怎么?不合口味?”

    谢山风哪敢,忙笑着说:“没有,都很美味。”

    吃完回到侯府,张怀壁大步往院子走,今日给樊云柏一个下马威,他心情美的哼,哼着小调进了院子,丫环上前问:“二少爷,用饭吗?”

    “不了,我吃过了。”

    进了屋子换衣裳躺下休息,没一会吴氏到了,不用想就知道他娘是来唠叨他的,张怀壁懒懒起身穿衣服,打着哈欠问:“娘,你给我做的衣裳做完了吗?”

    “你又不等着穿,催我作甚。”

    “过几天我要去跟他们比试,我想穿着新衣裳。”

    吴氏坐下打量他这屋子,石锁都放在床头,睡觉都要带着,她这儿子是打定主意要去兵营了,吴氏沉下脸:“你今日跟怀月出去做什么?还带着那个疯丫头。”

    这件事,张怀壁觉得没什么:“出去玩玩呗,总不能每天关在家里吧,那我不得疯啊。”

    吴氏苦口婆心道:“怀壁,你糊涂,你跟他不一样,他是嫡子,你是庶子啊,这侯府的家产以后都是他的,你不争点气,以后什么也没有。”

    张怀壁认为这根本不是事,四肢往躺贵妃榻上一躺:“我要去打仗,匈奴侵犯我朝边境,我要去杀光匈奴人。”

    吴氏一拍桌子:“你休想去离开吴城,我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绝对不许你去军营。”

    张怀壁跟他娘聊不到一块去,干脆闭紧了嘴巴,无论吴氏说什么,他都不吭声,吴氏说的口干,张怀壁旁若无人油盐不进,吴氏嘴巴翕动,有些话不能跟她这傻儿子说。

    吴氏身子一动,张怀壁立刻站起说:“娘慢走。”

    吴氏还没想走,儿子就催她,不走也得走了回头气道:“无论如何,他有的,你也会有。”这话从小到大,张怀壁耳朵都听出老茧了,真是不明白他娘一天到晚的在想什么,人活在世上,不就做想做的事,他娘整天想算计家里财产,这又有什么意思。

    他嫌这些东西烦,男子汉大丈夫,应当洒脱不羁,整日待这府中院子里,汲汲营营,累不累。

第四十二章 哪有那么小

    ‘007在吗?喂,你特么的说话呀。’

    谢山风喊了半天,终于脑海深处传来一丝气若悬丝的声音。

    ‘在,别喊了,好烦。’

    ‘你怎么回事,这么久了,去哪了?我还回不回家了?’

    007好像要断气:‘别提了,我差点完犊子。’

    ‘烟消云散是什么意思?’

    ‘业绩不好,差点被流放。’

    真被她说中了,一个业绩不达标的系统,差点被撸下来。

    谢山风说出内心的想法:‘我觉着张怀月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下个月就是他十七岁的生辰,过了这个生辰,我的任务完成了一半。’

    ‘这说不准。’

    谢山风警觉问:‘你什么意思?他还有意外。’

    ‘我最近到处公关,累死了,没事别喊我,下线了。’

    一如既往的下线干脆,谢山风在床上躺了会起来了。

    起的早,天都没亮,坐在廊下怔怔看着天空,后悔的想,都怪自己嘴贱,要不是嘴贱瞎许愿,她能在这受折磨吗?

    雄鸡破晓,日出天白,抖掉脚下的露水,谢山风站起身。

    “少爷。”

    张怀月皱眉看她微湿的长发:“坐了一夜?”

    怎么可能,她还要不要活了。

    “睡不着,坐了会。”

    张怀月挑眉:“睡不着?”他微一思索,“既然睡不着,那这个月的守夜由你来。”

    睡不着跟上夜班可是两码事,谢山风堆着笑:“哪能啊,少爷,我这不是昨晚茶水喝多了,再说,我上次守夜,搞的您都睡不好,我还是算了吧。”

    张怀月笑看她抖小机灵,笑骂了句:“巧言令色,谁教你的?你爹娘?”

    “天生的,天生的哈。”半夜不困,现在困,谢山风揉揉眼睛,“少爷,我去给您熨衣裳。”一溜烟跑了,张怀月看她跑的头发都跳了起来,笑看了会背手离开,步行进书房,坐下没一会,王氏到了院子,张怀月起身喊:“母亲。”

    王氏放下参汤,让他坐下,她来是询问这十七岁的生辰,要如何操办,张怀月可有交好的朋友,一并邀请来,张怀月认识最多的人就是小九华寺的和尚了,其余有几个表亲,想了想说:“一切交由母亲打理。”

    王氏看他书架案几上的书本,见他新墨未干,每日念书认真心中不由宽慰。

    “前日遇到你爹,我跟你爹说起你要考取功名,你爹这次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想给你请上一位教书先生,杜状元之前的张先生我看就很不错,改天你去拜访,请他为你教导。”

    张怀月是有心请鲍宏良进侯府。

    “实不相瞒,表哥上任前曾跟我推荐过一人,儿子近来跟他请教文章,有茅塞顿开之感,我想不如请他为儿子教导。”

    王氏好奇问:“谁啊?我怎么不曾听说过,这城中还有我不认识的人吗?”

    “是表哥的同窗,考运不佳,在学宫教书,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做侯府的西席。”

    王氏都没听说过这人,一听还是落榜的秀才,心中就不喜欢,看儿子一脸的期望,只好点头说:“你自己看着办,这位鲍秀才要真有才学,就请进侯府。”

    张怀月看他娘还拿架子看轻鲍宏良,笑了声:“不知道鲍秀才愿意不愿意呢,他自己也要念书。”

第四十二章 哪有那么小(2)

    “你自己做主,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这些,就不多问了。”

    又说了会话,王氏便走了,张怀月看了看参汤,冷笑声,起身将参汤倒了。

    神农尝百草,药性各不同,是药三分毒,如若药性相冲胜似砒霜。

    跟小环一起将谢山风的衣裳熏香收好,夏天过去了,轻薄的衣裳袍子放进樟木箱里,再将要穿的衣裳熨帖妥当挂起,成衣店的裁缝前日进府为府中量好尺寸,定好秋衣,冬衣。

    到了落月小筑这边,王氏也跟着来了,成衣店的人说小侯爷今年身段比去年长了不少呢,王氏一高兴给了赏钱,衣服定完,王氏又让云香坊的人送来首饰,张怀月是个男子,自然不要镯子耳环步摇之类的,男子束发的簪子送来几样让他挑选。

    小环谢山风都挤在内室,张怀月指指紫檀木盒里的东西。

    “都帮我瞧瞧。”

    这些长长短短材质各不同的簪子,谢山风看了觉得都差不多,这放簪子的盒子十分华丽,盒面上不但镶嵌了宝石,周角还贴了金箔,凑近了一阵幽香传来。

    “这盒子很不错呢,看着像是紫檀木的。”

    张怀月瞧她眼:“确实是紫檀木的。”他拿起一根灵芝水晶簪,“就这根吧。”

    绿梅问:“小侯爷,不再挑些?”

    张怀月摆摆手:“不用了。”

    绿梅收起盒子走了,小环拉着谢山风小声说:“咱们院子挑下的才轮到二姨娘那边呢。”

    这些侯门里的事,谢山风表示理解,出生是很重要的事情,吴氏出生小门小户,又是做妾的,王氏事事压她一头,后院的事情,都是王氏说了算,吴氏就是王氏的跟班,换句话通俗点的话,就是吴氏的马仔,这个大家族里侯爷最喜欢的是何氏,年轻貌美,何氏可以仗着侯爷的喜欢时不时跟后院的主人王氏对抗那么几下。

    吴氏就不行了,夹在中间,想讨好侯爷,侯爷并不多喜欢她,娘家也没什么势力,这侯府里最大的主人是侯爷,其次是王氏,吴氏必须得依靠王氏。

    “那莲花堂那边呢?三姨娘也要去挑吗?”

    小环鄙夷的撇嘴:“她啊,哪还轮到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什么出身。”

    看吧,就连一个最底层的小丫环都知道出身的重要性,出身看身份。

    “谢山风,进来。”

    两人停了八卦,谢山风走到书房:“少爷,您喊我。”

    张怀月手中把玩的正是刚才挑的那只水晶灵芝纹簪,见她进来,张怀月站起身,将簪子插到她发上。

    谢山风愣住:“少爷,这是?”

    张怀月已经坐下看书:“我戴着不合适,给你吧。”

    嘶,这,她戴着也不合适,这是根男人的簪子。

    见她站着不动,张怀月抬起眼:“怎么了?”

    “这,这是男人用的簪子。”

    他好笑的嗤了声,在她胸口略了眼:“你穿男人的衣服挺合适的,出去吧,别影响我念书。”

    谢山风摸摸簪子出去,想想怎么那么不对呢,她穿男人衣服合适?这是在说她胸小吧?是的吧,张怀月刚才是不是看了她胸口?谢山风摸摸胸部,双手成爪握了握,眼睛有问题,明明有两个馒头,哪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她还是有胸部的,起码是B!想回头找张怀月理论,从开着窗户看到他低头在疾书。

    算了,下次再说。

第四十三章 挖掘出的才华

    越见天冷,事情也清减了不少,落月小筑本来就不忙,这下更闲了,谢山风闲来无事,打算写一个本子,本子的名字就叫金莲夜奔,金莲这个名字很微妙,这象征这一种女性精神,一般女人做不来的事,金莲做出来了,当然这事不能做,纵容了自己的私,欲,中途还犯了法,潘金莲把武大郎给毒死了。

    谢山风打算在这个基础上重新写个故事,人物名字不变,人物属性逆转,武大郎是高富帅,武松是平平无奇,西门庆是个娶不到老婆的屌丝,王婆…王婆年轻貌美,跟潘金莲是闺蜜,暂时就这样。

    好,人物属性定下来,接下来就是大纲琢磨细节了,时间还长,慢慢去想,谢山风先把书名写下来,书名就叫金莲夜奔!而且她发现这个时代,写话本是个满赚钱的行当,尤其是这种艳,情系列的,非常符合大众口味,她琢磨着先写出来,再找人印刷,这里私印不犯法,因此是个不错的生财之道。

    在此之前,谢山风好好研究了一番,这个时代没有机器印刷这样的技术,印刷一个刊物需要手工印刷,成品出的慢,价格也不便宜,市面上就出现了很多手抄本子,卖的还很不错。

    金莲夜奔里面要有男女艳,情的事,要写上云雨的事,不然没有卖点,三生有幸,谢山风曾经观摩过金莲系列的电影,最后一部在港上映,摒除里面少儿不宜的镜头,说实话,特效不错,场景不错,山水画中的意境缥缈发挥的不错,凡事还是要看一观三,她果然是个纯洁的人。

    转眼到了张怀月寿辰前一天,谢山风偷偷摸摸写了几页,毛笔用的不顺手,她偷拔了王氏园子里养的那只鹦鹉一个尾羽,就一根做羽毛笔,这扁毛畜生十分记仇,谢山风去王氏屋里,一不注意,被这扁毛畜生在额上啄了个大包。

    有了自制的羽毛笔,写起字来方便多了,谢山风白天做事,下午趁着天光偷偷写上几笔。

    小侯爷寿辰牌面那是少不了的,寿桃,面食,果子王氏在城中果子店定了无数,日子到了着人去取,本来不要谢山风去的,王氏院子里的丫环出府的时候看到谢山风,就将她也带上了,这是个跑腿的事,却也是很不错的事,有点心吃,王氏屋子里的丫环都收到过谢山风送出的花油,大家愿意跟她玩。

    出了侯府,取了点心几个丫头嘻嘻哈哈回了侯府,谢山风又去绿梅的屋子里玩了会,天都快黑了才从绿梅屋子出来,回去路上,她是东张西望,小心又小心,就怕被何氏瞧见。

    做贼一样回到落月小筑,余晖已经没落,黑乎乎的屋子里站了个人。

    “小环?”

    诶,不对,小环没这么高。

    福子?也不对,福子比这人高。

    咯噔了下,谢山风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少爷?”

    张怀月抖抖纸张:“你写的?”

    他手中拿的正是第一张,颤颤抖抖的毛笔字《金莲夜奔》

第四十三章 挖掘出的才华(2)

    谢山风扶额,好羞耻啊……

    纸张掀开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的响。

    “潘金莲夜会武大郎,后花园中金莲轻解霓裳,大郎伸手捉桃……”张怀月面红耳赤,不敢置信,“这是你写的?”他到底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自小读的不是佛经就是圣贤书,哪里见过这样的艳,情话本,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了,又忍不住回想刚才看到的文字。

    谢山风恨不得钻进墙缝里,掐着手指一脸羞涩:“少爷……”

    放下手中纸张,张怀月稍微理清思绪,红着脸压低声音问:“你敢在我院子里写这些污秽东西,就不怕我赶你出去?还有你不是识字甚少?我看你字字都认识,而且用的很好!都能写话本了。”还写的挺不错。

    她这不是闲的无聊,写点东西想赚钱么,瞄了眼张怀月,看到他泛红的脸颊,谢山风撇嘴,收起桌上东西:“这有什么啊,我这写的都是正经东西,哪个男人不找女人?哪个女人不嫁男人,少爷您太大惊小怪了,不说了,您快些出去吧,要是被看到您在我屋子里,传出去可难听了。”

    张怀月一听这话不对呀,他在她屋里怎么了?都做了他通房,他还没伸过手指头,斜觑了眼她,见她唇线柔软,眼波低垂,再想到刚才所见文字,心中一痒,捉住谢山风下巴,在她唇上轻啄了下。

    触碰温热柔软,张怀月嘴唇翕动,觉得不过瘾,又吻了下去。

    谢山风呆在当场,扭过脸有些不敢置信,她张张嘴想说话,张怀月脸靠了上来。

    在这个要黑不黑的下午,她的小屋子里,张怀月亲了她两次,还想亲第三次,谢山风推开了他,擦了下嘴唇,十分冷静的开了口。

    “少爷,我去烧水了。”说完她就跑了,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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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碟驴肉,一碟青菜,一碟烧羊,荷花饼四块,张怀月不饮酒,便倒了热茶在跟前,他吃了几口,侧目见只是小环服侍在桌边,搁下筷子问:“谢山风哪去了?”

    “方才还在的,这会在屋里。”

    “你下去,喊她过来。”

    小环知道谢山风是以通房的身份进落月小筑的,只是少爷一直没让小风进房,看少爷说话语气,这是生气了?小风做了什么事惹了少爷,一会要真是少爷发起火来,她琢磨着如何给小风说情。

    谢山风在屋里奋笔疾书,烦死了,张怀月将她思绪都给弄乱了。

    小环进来:“小风,少爷让你过去。”

    被张怀月亲了两下,弄的她老脸都变薄了,草,都不像她了。

    搁下笔谢山风挑帘子进去:“少爷,你找我?”

    小饭桌上放着莲花青铜灯,灯火晃耀,张怀月盘腿坐在桌前,他肚子并不饿,吃了几口就不吃了,他看着面前蒸的软绵的羊肉,联想到谢山风温软的嘴唇,人到了门口他就注意到了,站起身去迎她。

    谢山风吃惊不小,就亲了两下,这待遇立马就变了,张怀月上前握住她手,带着她往桌子边坐下,左右看看,只有一双筷子,亲自出去又拿了一双筷子进来。

    “吃吧。”

    谢山风瞪着那双筷子,这是亲自伺候她吃饭?

    “少爷,你没事吧?”

    张怀月连骂她都带着笑:“让你吃就吃,哪那么多废话。”

    谢山风看看桌上,举筷向羊肉,吃着羊肉,她有种就要成功的预感。

    张怀月没再吃,一直看着谢山风吃,谢山风也不饿,吃了几片肉放下筷子。

    “我吃好了。”

    “哦,哦。”张怀月站起,看她好几眼,脸颊微红。

    谢山风吃完要走,张怀月拉住了她:“你睡在这里?”

    啊?这就要那个了吗?谢山风脑子里乱转,难道是因为看了她写的那些东西,这小子发,春了?

    这不是她的身体,她就是想跟他睡,原宿主不一定愿意。

    闪了闪眼睫,谢山风低声问:“少爷,你喜欢我吗?”

    这会的张怀月盯着她开合的红唇,满心只想将她搂在怀里滚上塌,点了点头:“嗯,我喜欢你。”

    谢山风张了张嘴,这算任务完成了吧?往门边移了点,等着神魂归位的一瞬。

    张怀月走到她跟前,幽黑的眸子里火焰窜动,去拉她的手:“已经很晚了,咱们该休息了。”

    谢山风闭上眼,等了半天,人还在原地,眼前只有张怀月越来越大的脸,她还在这吗?既没回到系统,也没回到她的世界。

    什么鬼!007!

    “等下!等下!少爷,你等会,唔…唔……”

第四十四章 无言的等待

    张怀月尝到了甜头,岂有放手的道理,带着谢山风坐回床榻,小环听了里面动静,以为谢山风在受罚,进来一看,少爷搂着人坐在床上,小环脸一红,正要出去,张怀月出声喊:“将这些收拾了。”小环不敢抬头看,将小案桌收拾干净出去,谢山风立刻想跟着一起出去,她还没想跟张怀月真有个什么。

    第一这身体不是她的,二来,他才十七岁,都不知道长没长好,这种事情做早了,影响生育,这可不能瞎搞。

    见她要起身,张怀月按住了她肩,软了神色靠近她耳畔轻声说:“咱们休息吧。”

    谢山风腾的站起:“我不困!”虽然灯下的男孩很可口,白白净净,面容清秀干净让人食指大动,但,这不是她的身体啊!她不能这么做,美,色面前,谢山风要坚持住,扭开头,她一脸痛心疾首:“少爷,我知道您人好,但是,这事我觉得有些早了,您还没过十七岁生日呢。”

    张怀月有些不高兴:“你将我当成小孩子?”

    是这个意思,但是不能说出来,伤自尊。

    谢山风想了想一脸诚恳的说:“您不小,是今晚太过仓促,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我都是第一次,我觉着此事要有仪式感。”

    “仪式感?”

    谢山风站起在房间转了半圈,竖起一根手指振振有词:“譬如说,两人见面约会,那要找个环境好的地方吧?总不能大冬天在吹着西北风谈情说爱,再譬如说,想今晚这种事,房间里布置点什么花花草草,喷点香水啥的,要有情调。”

    张怀月看她说话间渐渐朝门边移动,心知她今晚不愿,胸口酸涩发胀,撑着面子没发作出来,等谢山风将这一通废话说完,他指着门说:“回你屋睡觉。”

    谢山风面露喜色,对着张怀月就是一拜:“少爷早点休息!”

    她溜之大吉,回到屋里躺下,小环不解问:“你怎么回来了?”

    谢山风拉上被子叹了声:“小孩子家家,你不懂。”

    小环伏在她肩上,小声问:“我到明年就能出府了,小风,你到什么时候出去啊?”

    谢山风叹气:“我命苦。”

    小环对未来充满憧憬:“我爹娘给我说了一门亲事,就在燕雀巷子那,他们家是卖丝的,庆哥前些日子还托人给我带了丝帕呢。”

    谢山风睁开一只眼:“那你怎么不给我一块呢?”

    “就一块,回头我让庆哥再给我一块。”

    “呦,小丫头,舍不得吧?庆哥,庆哥的,是你的庆哥好,还是我好?”

    小环红了脸:“瞎说什么呢,庆哥是男的,你是女的,都不一样。”

    “还知道不一样呢,哪里不一样?上面不一样还是下面不一样?”

    小环捂脸:“哎呀,你这人真是的,不跟你说话了,睡觉。”

    “想情郎了吧?”谢山风伸手摸到小环胸口,鼓鼓囊囊摸了满手,呦的声,分量还不小,小环脸都红了双手乱拍,扯过被子裹紧了自己。

    两人闹了会,谢山风躺好昏昏欲睡,正要睡着,小环拉她衣服。

    谢山风正有朦胧睡意,而且今天气的要死,说是五雷轰顶也不为过,她在脑海里呼唤007起码一百次,到现在007都没出现,她困的要死,只有用睡觉来补充体力,还要想想接下来应付张怀月的纠缠。

    “怎么还不睡?”

第四十四章 无言的等待(2)

    小环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透着一股子天真:“小风,男人的那个东西是什么样子的?”

    谢山风撩开眼皮,嘿了声:“你知道咱们院子里那个水井吗?”

    “知道啊,怎么了?”

    “明天早上去看打水的棍子,粗短粗短的,好好观察。”

    “什么棍子?”小环一时不明白,等明白过来已经是满脸通红,羞的钻进了被窝再不肯出声了。

    谢山风哈哈大笑,笑的床都震动了。

    另外主厢房里,张怀月有些难以入眠,安神香也不能让他入睡,翻了个身,裤子里发胀,脑中闪过的都是谢山风的脸,手不自觉伸到了亵裤里,抿了抿唇,忆起那双红唇的滋味,身子燥热的不像话,从床上坐起,摸到桌上茶壶,茶水温热,他垂首饮茶,纸上文字跟谢山风身影重叠,纤如柳枝,润如珠玉。

    谢山风到第二天的中午才收到了007的回应,真特么的,以为他死了。

    她很急:‘昨天张怀月说了我喜欢你,为什么我还在这?’

    007想了想:‘可能要等他过了十七岁生日,没死,你就成功了。’

    张怀月的生日就在三天后,这不难,谢山风忪了口气,跟007求证:“可能?你说的啊,一定要让我回去,我可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昨天晚上我差点被这小子给那个了。’

    007不认为这是个事:‘又不是你的身体,这有什么。’

    ‘擦,你还真是个畜生,在这样封建时代,女孩子的贞洁比性命都重要。’

    007咕哝了句:‘那你就顺水推舟。’

    ‘什么?’谢山风警觉问,‘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你是不是不行了?’

    ‘这位谢山风姑娘,虽然我只是一个系统,但我的设置为男性,请不要用不行了,这样的字眼。’

    谢山风翻大白眼:‘好,好好。’

    007叹气:‘系统在维修,内部出了点问题,不过很快就会解决,你放心。’

    谢山风表示狐疑:‘很快是多快?’

    ‘这个要看003,002他们的工作实效,系统的维护是他们的工作。’

    谢山风叹气:‘007你虽然是个系统,虚拟的男性,但我发现你推却问题的本事很厉害啊,说了这么半天,全是废话,半点都没能解决我的问题。’

    007害羞的说:‘别这样说。’

    ‘行了,我下线了。’

    第一次谢山风先下了线。

    侯府的嫡子寿辰,前来吃酒的人不计其数,王氏着人做了看菜,看果子,寿架台上一条三尺冬瓜,刻了假山,仙女,寿星,精妙异常,香案上油饼,枣塔,果子堆成小山,案台上首缕金香药味道清新醒脑,谢山风跟在一群丫环后面挤到宴厅看热闹,被主事的婆子骂了声,众人顿时散去做事。

    跟着小环跑到外面院子,背着假山,小环摊开手帕,是几颗糖霜果子。

    谢山风塞了一颗,又拿一颗:“真好吃。”

    小环同样塞了满嘴:“绿梅给我的,过年才有这个吃呢,要不是小侯爷生日,咱们都没这么好的东西吃。”

    在假山后面吃掉东西,小环抖抖帕子上的糖霜:“我告诉你啊,晚上咱们就在厨房那,厨娘们会做很多好吃的,我们守在厨房也有的吃。”

    “好呀。”

    过了今晚,张怀月没死,那她任务就完成可以回去。

    到了晚上,侯府内挂满灯笼,人声灯影交织,前面有戏班唱戏,后面有贵妇小姐们在斗茶,热闹的不行,宴厅那都忙不过来了,谢山风跟着一众丫环婆子在走廊里穿来穿去,她在等,过来午夜十二点,张怀月好端端的,她就离开这个地方,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世界。

    宴厅热闹非凡,主人宾客举杯对饮,女客席位设在偏厅,谢山风需得去偏厅伺候,她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朝主厅看,张怀月今日是寿星,坐在上首,头戴攒宝金冠,乌发墨眉十分的端庄俊秀。

    可惜没手表,真想知道现在是几点,谢山风心里毛躁,在偏厅待了会,走出去透气,外头一群男人举杯对月朗笑声不断。

    谢山风在林下踟蹰,看月亮渐渐升高,一切都已经笃定了,午夜子时,她就可以回到她的世界!

    “你是这个院子的丫环吗?”

    谢山风转身,一个个子高高的男人站在她面前,眼神不正上下打量她。

    谢山风对上这人的眼,莫名觉得眼熟,后脑勺一凉,跟何氏偷情的男人不就是他!

    “哎呀,表少爷,你怎么在这?快些进去吃酒吧。”

    这男人没理会婆子的叫唤,冲谢山风露的古里古怪的笑,谢山风拔脚跑了,这节骨眼,她可不想出什么问题。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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