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 传送阵不能用
“大概什么时候能通过，嗯，大概的授衔时间？”柴子瑜盘算着时间。
自己能升到将官衔这件事，对她来说没什么好惊讶的。
“明年二月份的集体授衔时间，应该是这个时间点。到那时候，我们第一宇宙军的总人数也要接近百万人了，之后给大家提到中将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慕阳州正式成为将官后，个人信息渠道又丰富不少，有些事也可以说给组织部成员听听。
“实践经验的判定竟然还够？”柴子瑜有些惊讶，少将到中将的衔接竟能如此顺滑？
“怎么不够，一般中将手下士兵也便是十万左右，我们四个人是第一宇宙军的领导，怎么算都够了。”慕阳州可不担心会有人觉得他们实践水平不到位来卡他们脖子，谁想卡这种标准，那就让他自食恶果好了。
“知识水平呢？”白瑞树在实践经验这块很有自信，谁敢说他实践经验不充分的，他能带着后勤一众同行把那人狗脑子都打出来。但知识水平评价是个有点应试教育的东西，这玩意说难不难，但起码得有个过程。
“营地现在是军校编制，有人讲课也有人考核……你们随堂随便听点，自己写点课程论文，再做点军事研究，上交军部批了，发文，结束。”慕阳州看白瑞树的目光带着点不理解。
摸着良心的说，第一宇宙军现在进行的哪项事务不是深渊远征军中数一数二的事情？论规模、论在部分领域的先锋程度，光是这些事务的执行过程便是十分宝贵的研究材料，写点心得就能上个全军学习的刊物，还怕什么知识水平卡关？
白瑞树也回过味来，笑了笑。
“其它军官的升衔由我军自行处理，接下来我军的校官也要多起来了，军官结构也终于能调整进入正轨……而这些事情，到我军达到百万人的时候，就会有新变化了。”慕阳州看起来很高兴。
“是说登月吗？”白瑞树想起自己和莫余当初讨论的结果。
“没错，等达到百万人规模，且基本都接受训练之后，深渊登月就要正式开始了。”慕阳州这下是真的在笑。
深渊登月工程已经筹备的太久了，从青苗营地建成的那天算起，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五年，而眼看着，大概再过一年半，他们便要真的带领百万大军，冲上月球。
虽然是深渊的月球。
……
慕阳州所言不差，1015年的2月初集体授衔，李丹成、白瑞树和柴子瑜确实轮到了升少将的机会。
集体授衔不在青苗营地，也不在东部军区，而是在蛮荒母星的首都。
首都是军事中心，军部本部就在那里，深渊远征军述职也是到军部述职，将官的集体授衔也在军部。
李丹成的宣讲之旅依旧未能结束，好像是出去之后越讲越声势浩大，而且和其他友军的技术交流也对李丹成的技术水平产生了爆炸式影响，李丹成隐隐有容纳百家、兼收并蓄的态势。
“我看她是要成为一代宗师了。”莫余如此评价。
由于她宣讲之旅未能结束，所以她也没有像白瑞树和柴子瑜一样从东部战区出发，而是由其他军区从他们的深渊入口送到蛮荒母星对应地点，再乘飞梭赶到首都……之后她还得原路返回，人家等着她接受军衔，回去继续宣讲呢。
集体授衔被安排在军部本部的大礼堂，负责给一众升衔将官授衔的是军部大佬，天庭共议会常任委员之一。
莫余顺着白瑞树的目光四处张望。礼堂的模样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不需要什么花里胡哨的装饰，只是一些幕帘、桌椅、宽台，只是颜色适当、样式中正，便郑重庄严，华贵大气，体现出银河共和国的气度。
可惜银河共和国周遭没有其他国家，不然这番气度让其他国家看了，能有怎样的反馈，也是有意思的事。
来参加集体授衔的军官也不少，和莫余想象中几人参加的授衔仪式不同，这一趟光是少将，加上白瑞树等人，也有二十余人。中将八人，上将一人。
毕竟深渊远征军的上将还不是军区级长官，上头还有元帅衔和副元帅衔，有人能赶着这一趟集体授衔升上将，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授衔仪式结束，白瑞树正琢磨着如何走人，就被人请到了大佬边上。
“有件事要和第一宇宙军说。”
“您讲，我回去转述。”白瑞树有点紧张。
“深渊登月行动不要用传送法阵，你们那出过事故，应该知道这东西可能会有问题。”
“能给书面命令吗？”
“会有。这件事要引起重视，我看过你们训练和演练的报告，之前有些内容都是依托传送阵进行的，这个问题如果不解决，隐患很严重。”
“明白！”
……
带着军部的书面命令和大佬的口头交待，白瑞树和柴子瑜返回青苗营地。
慕阳州接到命令，立刻召开例会，并要求不在场的李丹成以灵视通话形式参与会议。
白瑞树将书面命令和口头交待在会上讲了，李丹成的面色便不太好看：“这么说，虚拟推演里，模拟深渊登月的副本都需要改？以前的评判标准都是以第一批人员到月球表面，建立传送阵作为阶段性标志，现在这一块都得没了？”
“不仅是副本要改，我们实际登月的策略也要改。我一开始为了在登月之后能用传送阵和深渊母星接上，还关了那么久的小黑屋……现在都不能用了，有些东西就得重新考虑。”白瑞树是四人中最受伤的那个，毕竟其他三人当时好歹没为了学传送阵特解而关小黑屋。
“先通知航天工业，让他们别准备在航天器里的传送阵相关内容了……好不容易定下的版型，这样又要改。”
“是啊，航天器该装什么也要改。这样看来，有些物资的供给方式还得调整成常规形式……有个鬼的常规啊，航天器载关键设备吗？”白瑞树头疼。
第五百九十八章 压力直线增加
白瑞树的压力直线增加了。
他们天天都在演训深渊登月的情况，登月计划铭记于心，此时光是脑子里过一下流程，都能知道少了传送阵这一环，整场深渊登月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原定的深渊登月计划中，几乎所有物资，所有不会随人员到达月球的设备和物资，都需要在后勤人员——指掌握了传送阵特解的白瑞树——于月面搭建传送阵后传送到月球，航天器中真正像模像样携带物资的部分，便只有搭建传送阵前的那一阶段。
换句话说，原来的登月计划除了传送阵，基本没有准备其他后勤保障方式。
现在摆在白瑞树面前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坏消息：原来的预案行不通；好消息：他现在可以想别的方案。
这算个锤子好消息啊！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这样安排，压力最大的成了后勤，还有作战。”慕阳州叹气，他也是传送门禁用之后相对难受的那个。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的指挥作战水平再怎么厉害，后勤物理受限，他总不能带着初期少之又少的战士扛过可能存在的一波又一波的深渊生物进攻吧？
“如果不改变策略，怕是连一开始的临时基地都建不起来了。”白瑞树琢磨着原有的登月计划，想要从中找到一些灵感。
仔细想想，登月计划的一开始就是只带着必要的传送阵材料上天，到达月面后立即搭建传送阵，然后再传送更多的材料设备过来——就连建设临时基地的材料都得靠传送阵供给，又怎么能在保留原有登月计划的同时，让临时基地安安稳稳地完工呢？
“是啊，登月计划最初的一步就是建造传送阵，就连临时基地都是后来的事情。”慕阳州大感头疼，在没有足够后勤支持的情况下和深渊生物作战便已经是难事，现在还要加上连防御工程都捉襟见肘的前提，若是哪家指挥遇上这种情况心中还没有反应，那恐怕不是没有真才实学，就是对事实视而不见。
“深渊登月的后勤供给，不能用传送阵，那就只能用航天器运上去，或者让修真者自己飞向月球的时候带点。”白瑞树此时觉得，有关深渊登月的后勤运输问题，变成了排除法。
“这些事情就得由后勤和工程商量了，我们其实没法帮你些什么。”柴子瑜看向白瑞树的目光，是闲人看劳碌命的目光。
“现在也只是传达命令的阶段，接下来要做的是调查研究，研究结束也不是直接上手的。今天紧急召开的会议就进行到这吧，李丹成和白瑞树调查一下传送阵不能使用对登月行动的影响，调查结束写份报告交一下，再研究方案。”慕阳州结束了本次会议，将任务布置给白瑞树和远在不知道哪个军区继续宣讲的李丹成。
柴子瑜随慕阳州起身，给白瑞树和用临时投影参与会议的李丹成留下一句安慰，走了。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白瑞树看着留在会议室中的李丹成的投影。
“让虚拟推演馆管理副本的人把副本翻出来，都看一遍。只是跟母星地表战斗有关的内容就不用管了，涉及如何登月的，还有在月面进行作战的副本全都得改。”李丹成自觉地把虚拟推演馆的工作揽到了自己身上。
“现在是调查研究阶段。”白瑞树好心提醒。
“我知道，我不会马上改。我会先把有问题的地方，把问题都提取出来，跟你们都沟通过了，确认可以如何改，再改。”李丹成并没有被突然出现的繁忙工作冲昏头脑。
“好，我也该去研究一下，没有传送阵的登月后勤保障该怎么办。”白瑞树向李丹成告别，见投影关闭，面色不善地回到后勤中心。
“大佬，你有什么看法吗？”
“我，我能有什么看法。不过是传送阵用不了罢了，登月计划完全是力大砖飞的意思，都已经力大砖飞了，有传送阵和没有传送阵，就像是多开了一个挂和少开一个挂的区别。这游戏难度不开挂都算简单的，我还能有什么看法。”莫余打从一开始就没对传送门被禁有什么想法，他看银河共和国正在进行的航天工作，要比较都是和地球的航天工作比较。
地球搞个航天领域，光是航天器就得精打细算，各种设计实现各种功能。又要保护航天员安全、设备安全，又要用较少的能源完成从地到月、再从月到地的任务，还有更多的要求。这里面的难度，银河共和国的登月计划与之相比，已经不是小巫见大巫的差距，单就面对的难度来说，即是萤火比皓月、寒鸦比凤凰。
再给蛮荒世界留个可以传送物资的传送阵，莫余觉得，如果这都不叫开挂，那就没有什么事情能算开挂……好像利用法术直接把母星地表复刻到月面，玩弄空间更像开挂。
“虽然我不知道大佬你为什么要说这是在开挂……不过听起来，你应该还是支持我们在没有传送阵的情况下进行登月行动。”
“是，只不过是没有传送阵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让航天器载物资到月面，保持物资供给，就这么困难吗？”莫余回忆上辈子自己的听闻，航天任务中需要物资补给，那肯定是放飞船上天去对接啊。
虽说这个世界的金丹期修真者甚至可以在外太空生存，直接肉身带物资上天，当快递员，好像也不是不行……
“那就研究一下航天器。我先看看航天器去掉运送传送阵材料的部分能带多少东西。”白瑞树得到莫余的一点意见，心里又有了几分底气，便沉下心来，开始工作。
“喂，虚拟推演馆啊，你们刚才接到李丹成的要求了吗？接到了啊，那一会查出来，什么副本和模拟登月有关的也给我发一下。”
“喂，航天工业吗？航天器的事情还需要重新研究一下。呃，我一会直接过来说。”
第五百九十九章 如何在航天器上开源节流
让莫余来评价，这次命令要求取消使用传送阵，着实是意料之外的事。
想想也知道，能让军部直接下命令，禁用传送阵，一定是上次解剖中心突发事故的后续影响。但莫余和白瑞树当初就讨论过事故影响，这起突发事故倘若真能给银河共和国的生产生活起到指导作用，应当在发生事故的几天时间内就有人叫停传送阵使用，怎么到现在，距离事故发生都有一年时间了，才来下这道命令？
倒不是没有解读的合理可能。
最容易想到的原因，便是解剖中心突发事故的机理在一年的时间里终于被解析清楚，上级发现传送阵也会产生同样事故，故而命令禁用——会出事就不用，很一般的思路。
想到这种情况，另一种情况就也能想得到了。突发事故的机理即使过了一年时间也没能被解析清楚，上级不知道什么空间类法术可能会产生同类事故，故而命令禁用。
但这解释不通解剖中心的空间法阵为何没有叫停，或许还有其他能够解释命令的情况，不过再讨论这些也没什么用了，白瑞树现在要考虑的不是军部为什么不让用传送阵，而是怎么解决不用传送阵的登月后勤问题。
如果不是真的很忙，谁又不愿意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呢？
坐在赶往航天工业的飞梭上，白瑞树心里模拟航天器，将其拆解，打量角落。
到达后下飞梭，迎接他的不是之前见过的接待，而是负责设计航天器的工程师。
“航天器还需要重新研究一下是什么意思？”作为需要把初号机手搓出来的设计生产试用一条龙服务的工程师，他在得知白瑞树发来的通讯内容时便慌了。
无他，肝疼。
本来航天器修修改改这么久时间，好不容易最近定稿，已经把生产线都凑好了就等着出货，又要重新研究一下航天器？
“先进去再说，请几位负责设计登月路线的大佬过来，这次重新研究没有几个对登月计划全程有了解的，压根没法研究。”白瑞树并没有打算在外头就说些军部命令的事。
……
航天工业本以为白瑞树此来只是对航天器本身有什么想法，一开始只组织了几位专门设计航天器的工程师来会面，顺带还请一位大佬过来旁听。没想到白瑞树此来不只是单找航天器的事，连登月路线也关注，准备起来便稍微慢了点。
好在大佬们对白瑞树此来颇有兴趣，都想看看第一宇宙军又对航天器和登月路线有什么新要求，航天工业要请他们来开会，大多是愿意的。
“今天召集各位，是因为军部对我们第一宇宙军下达了新命令。深渊登月行动中禁止使用传送阵，这是书面文件，请各位阅览，确认真实性。”白瑞树将书面文件的内容发给参会的大佬们查看。
“禁用传送阵？”一众大佬都有些懵，立刻查阅白瑞树发来的文件。
不多时，几人放下信息终端，皱起眉头。
大家都是聪明人，禁用传送阵对深渊登月行动会有什么影响，就算他们并不是军事领域的专家，触类旁通下也能想到一二。
“各位应当知道，传送阵不能使用后，只要不是能够简单生产的物资，或者生产能力跟不上需要的物资，都只能通过航天器送到月面。这次请大家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讨论怎样在登月路线和航天器上下功夫，开源节流，把禁用传送阵对后勤保障的影响降到最低。”白瑞树将自己此来目的和盘托出。
“航天器要运物资设备，那就不能按照给人乘坐的标准设计。现在的航天器设计标准，其实都是给人乘坐的（这听起来像是废话）。考虑到乘员的舒适度、科研要求、起居要求、工作要求，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感官体验，现在的航天器对专门的货运需求来说……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大佬在话尾还是采取了比较高情商的说法。
言外之意：现在的航天器在货运这方面就是个纯纯的废物，这玩意打从一开始的设计目标就是让乘员在里头就像回了家一样，讲究一个宾至如归，要求必须得乘坐体验够爽。
乘坐体验很爽的载具，在货运方面能比专门负责货运的载具给劲吗？
“所以在开源这方面，也就是加大航天器的物资运输效率方面，还需要设计一款货运航天器。”白瑞树总结了一下大佬的意思。
“货运航天器可以由两名航天员作为驾驶员，轮替交换。至于动力，可以由法力和灵石提供。”
“是否要用灵石提供，安排多少人做驾驶员，这都是讨论研究之后才要决定的事。毕竟要用的灵石多了，给货物存放的地方就少；要安排的人多了，给货物和灵石安排的地方也少；加速度又和总质量有关，加速度又能牵扯到平均速度（因为这里的思路是力大砖飞，全程只有加减速基本没设计匀速段），平均速度和货物质量的乘积才是运输效率。”白瑞树还有很多东西没说。
毕竟后勤保障是一门大学问，就算只是把目光落到货运载具上，小视角也会有各种各样的大考虑。
“是，货运航天器该怎么做，还需要研究。”提出货运航天器想法的大佬陷入思索。
“好了，货运航天器算是开源，我来提一个节流的主意。现在的航天器上用的设备，主要靠法阵系统实现功能。有些用法力通过法阵转换出效果的也就算了，但有一些法阵与法阵之间，仅仅起到信息交换作用和信息处理作用的部分，需要耗费的法力太多了。”另一名大佬如此说着。
白瑞树目光看向这位大佬。
老实说，这种直接琢磨航天器内法阵耗能的思路，白瑞树之前还真没来得及想到。他当时只顾着想货运航天器之类的开源思路，就想着怎么增大常规运输在航天环境下可以给后勤保障提供的支持。
第六百章 怎么变成给航天工业安排工作了？
只是，法阵的运转是银河共和国从有法阵这个概念以来，便不断发展到现在的科学体系。换言之，法阵运转消耗的法力，绝大多数都是已经不能再简化，或是不能再弱化法力消耗的部分。大佬所提的“信息交换和信息处理部分耗费法力太多”，在现有的法阵理论中实在是难以理解——大家都这么用的，就你说法力用的多，你是不是有点问题？
能出现在这的大佬当然没有俗人所想的“问题”，他既然如此提了，那便一定有他想到的道理要说。白瑞树此时期待的便是大佬的见解。
“大家都知道，法阵主要的功能是把法力以需要较少的修真者参与控制的形式转化为法术所难以实现的效果。信息交换和信息处理功能相对于法阵原本的功能来看，只是其衍生物，而非其主要功能，这两部分功能对没有相互交流需要的法阵来说，甚至是可以直接省略的。”
“不过航天器上的法阵系统都是相互关联的法阵，相互交流需要客观存在，不方便省略，这就造成当前法力在法阵中这两部分的浪费比较严重。”
“可是现在，我们有了在信息交换和信息处理方面消耗法力比法阵低很多的叶尔机。我们为什么不把叶尔机用在航天器的法阵系统中，取代原本由法阵实现的信息交换和信息处理功能，降低这部分的法力消耗呢？”大佬提出了自己的构思，也把方案交给大家。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白瑞树有些惊讶，这一点他没有想到。
“不过叶尔机纳入法阵系统，代替法阵系统中法阵的部分功能，要如何紧密衔接才能实现更低的能耗，这还是个问题。”大佬也不避讳使用叶尔机代替功能会产生的难点。
“不仅如何紧密衔接是个难点。叶尔机本身是有实体存在的，这和单纯的法阵相比又有不同。必须考虑叶尔机代替法阵功能后在特殊节点产生的相对固定的实体存在，这还会影响到航天器的设计。”其他大佬也看出了其弊端。
“虽然用叶尔机代替法阵功能还有些问题，但这确实是个降低法力消耗的好主意。如果能解决实用方面的难点，这种思路不论在载人航天器还是在载货航天器上都是可以拿来用的。”白瑞树选择为这种思路站场。
“可以纳入考虑，具体怎么做，之后再研究。还有什么其他有关开源节流的思路可以分享吗？”白瑞树觉得，这趟已经来值了。
走一趟就收获两条极有价值的改进思路，接下来只需要针对这两项拆解研究便能出成果，着实让他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吕布：我好像听见有人在说我的台词。
“再要开源节流……那不如从航天器要携带的物资着手。你们上去不是要搞军事行动嘛，什么仪器设备都要带，或许多占空间。为何不调整些许，有些能就地制造的设备，到了地方自行制造，而不占用航天器空间搬运？”有人如此提议。
“这是我们后勤的事，各位只要能把航天器做好就行了。”白瑞树不好把话往重里说。大佬固然是大佬，但当其讨论的事情踏入其并不擅长的领域，果然还是要小心审慎，不能一味听从。
……
一场讨论会下来，白瑞树重要的收获也只是“用叶尔机代替法阵功能”和“设计货运航天器”两条，这两条属于在航天器和登月路线方面做出改进，为禁用传送阵的登月行动提供帮助。
大佬们就算再怎么是大佬，白瑞树这样着急忙慌地找他们开讨论会，几分钟时间内要他们提供可用的方案，能出两条就不错了，总不能人人都跟变戏法似的变着花样给白瑞树出主意。
倒是有几位大佬，出着主意就跑到了别的领域，白瑞树能咋办呢，只能安抚大佬，把几类非专业领域的主意给拒了。
讨论会的后半段，便是白瑞树将这两条方案分门别类，拆分了交给大佬做课题，等什么时候把货运航天器搓出来了，他再来研究后勤方面要怎样才能利用货运航天器，搞效率最大化。
比较尴尬的是，他来了航天工业一趟，给自己这边后勤保障工作的工作思路，一点都没找到，倒是给航天工业安排了一堆工作。
那自家后勤该咋办呢？
白瑞树思索着乘坐飞梭回到青苗营地，营地的军校化已经步入正轨，他走在前往后勤中心的路上都能碰上好些列队来去的士兵军官，时不时——几乎是时时——就得跟人回礼，颇费一番功夫才到了办公室。
一个人埋头思考也不是什么办法，白瑞树又把莫余也揪了出来，两个人一起埋头思索。
事实证明，当一个人埋头思考的时候想不出办法，两个人埋头思考也想不出来。
最后两人都琢磨得没办法了，但禁用传送阵带来的后勤保障问题依旧是客观存在，不能忽视。只好查阅之前虚拟推演馆中采用的作战副本作为参考，研究各种规模部队和深渊生物交战时，都有什么是硬性物资，大家万变不离其宗，一定要带上这些才能开打。
参考众人操作，总比什么都不看，硬想要好。
两人越捋越心惊。
虚拟推演用的作战剧本，有很大一部分都以传送阵为基础构建后勤保障。
如果不是白瑞树在深渊远征军实战中基本没怎么见过传送阵这玩意，估摸着还是个实验室技术尚未普及军用。不然的话，白瑞树还真得着急，琢磨深渊远征军的后勤保障是不是要出大问题。
好在以传送阵为基础构建后勤保障好像只停留在虚拟推演，白瑞树这才把悬着的心又按了回去。
“这些用传送阵的推演副本都必须改，但如果排除传送阵之后，他们安排的后勤路线还可以合理化，就留着吧。”白瑞树看着眼前地图上的传送阵标识，还有副本某次推演中，军官布置的后勤线路，嘴角抽搐。
第六百零一章 就算广义相对论在这不适用，加速度还是你的大哥
不能说军官们的指挥不合理，实际上，只要副本中传送阵的功能可以被上一级的后勤保障替代，军官们在虚拟推演副本中的后勤工作便是合理可行的。
问题又绕回来了。
军官们在虚拟推演和实战中或是训练或是实践，操演的都是不需要担心上一级后勤保障的手法——在深渊母星作战，背后有一个由一百二十亿修真者组成的国家，提供后勤的飞梭在深渊入口都快转出火星子来了，还有一套就地建成的工业体系提供支持；在虚拟推演副本模拟月面作战，背后有一套由传送阵支持的后勤保障。
他们在虚拟推演副本中的指挥再怎么合理，其根底都是一条：要有像在母星地表那样坚实的后勤保障作为基础。
树得有根。即使是一个军区的后勤，以军区的体量，也不好说就能在没有蛮荒母星支援的情况下独立生存。能够用位于深渊母星表面的军工体系支撑一些后勤，但若是没有来自蛮荒母星的全套工业产出，军区也不能说自己便能在深渊母星表面完全扎根，再不需要其他养分。
而以第一宇宙军当前的体量，和六大军区相比显然还是个弟弟。再考虑到他们是要飞上月球，从零开始建设，别说是用军工体系支撑一些后勤了，到了地方改造环境到足以维持生存需要花多久还是个问题。
这可是对金丹期修真者来说的“足以维持生存”，对一般人来说和等死的区别应当不大。
“你也别想了，这个问题压根不是坐在这里想想办法就能解决的。要我说，还是先发展货运航天器，那个比较符合实际。不搞货运航天器，你现在遇到的问题自己就能把自己打成死结。”莫余好心提醒。
反正以莫余多年的文娱影视作品鉴赏经验来看，这种星际物流，如果在空间方面没有啥曲率引擎、传送门之类的东西，老老实实发展货运飞船就行了。这个世界又不缺能源，也没看到力大砖飞的限制，大不了就硬加速呗，加速度怼得够大，总有一天能把星际物流的效率提升到堪比开传送门的水平。
“是啊，没有传送门，物资总得送到月面上去。就地制造也是在那之后的事……”白瑞树已经认清，这确实是个会把自己打成死结的问题，继续纠缠传送阵没什么好处，当前条件下，真正能破局的还是货运航天器的计划，其他改变充其量只能是锦上添花。
“可以开始研究，什么物资是必须由母星运往月面，什么物资是可以在月面自行制造。还有各类物资设备的优先级……”白瑞树振奋精神，恢复平日里的行动力，召集后勤中心相关人员，研判物资设备的优先级和稀缺程度。
……
货运航天器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考虑到太空中较小的引力，大型航天器在太空中可以很大程度地减少由于自身重量带来的结构内负荷所需要制作的支撑结构。如果这些大型航天器可以停泊在低重力的外太空，仅仅在低重力的太空环境工作，那么工程师甚至可以设计一架皮厚内广阔的巨大包子型航天器——只要外层结构能抵挡宇宙环境的威胁，内部甚至不用考虑支撑问题。
不用考虑内部支撑问题，只需要做抗性优越的外层结构，这就反映出低重力货运航天器的一个考虑要点：相同的外层结构设计，相同的资源物料做表面的情况下比表面积越大的航天器，能承载更多的货物。
在欧几里得空间中，表面积相同的情况下，比表面积最大的形体，是球体。（非欧空间我不了解，懂的说）
所以我们可以推得一个有点好笑的结论：如果能确定该航天器可以一直在低重力接近无重力的环境中工作，那么它就可以在不怎么考虑维持自身结构稳定性的情况下，被制作成效率最高的球体，当然，体积要足够大。
嗯，也就是说，会有一堆体积足够庞大的球在太空中高速航行——如果加速度不会撕裂它们那完全没有内部支撑结构的形体，或者内部装载的货物不会引起显著的引力效果，再或者运用了什么更高深的技术之类。
但考虑到力大砖飞情况下，航天器的受力可能没那么均匀，在要求达到的加速度或是工作环境下各部分之间会存在应力，那就有必要引入内部的支撑结构。
工程力学：你们的大哥回来了。
而内部支撑结构的出现，很大程度会抹平比表面积带来的优势，也会抹去体积过大的优势——在不做动力拆分的情况下，仅仅用一处作用力面积不够大的动力源作为推动庞然大物的全部力量，设计这玩意的人会把甲方骂死的。
如果要使动力分拆，做到各个位置都能发力的程度……蛮荒世界这边倒是可以凭借修真手段，比较轻易地做到，但地球要干这事，多少有点……折磨乙方。
设计个微型气流网格都只有几家实验室在做，能商业化出产品的也就个位数，只能说是市场不够充分，投资不够多，愿意干活的人太少。
即使是在有修真力量的世界，靠法力和法阵硬抗，强行起巨物航天器的做法也是很没有经济考量的做法——法力维持庞大航天器结构稳定性是会消耗法力的，而且消耗量并不是能被忽视的程度。
航天工业很快就捣鼓出了能够让动力均匀作用在航天器外壳的技术——这实际上是最没有难度的技术，有法阵在，让外力在航天器外壳上均匀作用并不是什么难事。如果不是考虑到，在航天器内部同样加上能使外力均匀作用的法阵效果，会引起航天器内的其他法阵运作受到些许干扰，他们甚至能在研究之后，让航天器的动力法阵直接对整个航天器起效。
这样就不用担心局部动力对航天器整体结构稳定性造成影响，内部支撑结构的设计可以稍简单一些。
第六百零二章 工程的两手准备
捣鼓出拆分动力，使动力能在航天器表面均匀作用的技术之后，航天工业向白瑞树这边汇报了一下，顺理成章地将这项技术应用到正在调整更新的载人航天器上，顺带着把操作动力系统的法阵操作方式也改了，改成微缩投影，操控航天器动力输出时，只需要用神识在微缩投影上做指示，航天器的相应位置便会如意工作——这活计即使是对修真者的神识来说，都是需要精度的。
毫无疑问，这种航天器操作方面的新变动，必然要求第一宇宙军的士兵军官们能够学会航天器的新操作方式。
于是远在其他军区的李丹成及宣讲团队就看到了有关航天器操作方式改动，原有航天器训练项目变动的秘密通知。
李丹成：？
谢邀，人在深渊母星另一边，刚下飞梭。这意思是让我回去把航天器操作新加的项目补考了？
白瑞树正安排人制作新的航天器操作虚拟推演呢，还没停当，就被李丹成一通紧急灵视通话接入了办公室，好说歹说才让李丹成知道，只要李丹成本人还在外头带宣讲，就不会让她回来设计虚拟推演。
“我要说的不是设计虚拟推演的事，现在我们在外头宣讲，航天员训练项目新增，是打算安排我们什么时候开练？”
“这个不急，只要能在正式登月之前练完就行。你真的不是因为要设计副本才要求灵视通话的？”
“就一个航天器操作的虚拟推演有什么好说的，就算真要讨论虚拟推演的副本，要讨论的也该是那些把传送阵删掉的副本。上次会后，我让虚拟推演馆整理副本，有些东西得让你知道。”李丹成细细说来，与白瑞树交流了一番工程方面的调查结果。
与白瑞树立足后勤保障，考量从母星到月面的旅程不同，工程方面最先着眼的，认为最紧要的部分，是到月面初期，物资极其不充足时所要面临的建设临时基地的问题。
按照原来的思路，到了月面，先设置传送阵，再由传送阵运送足够多的物资和设备，背靠庞大后勤进行临时基地建设，对修真者来说不是难事。但现在传送阵被禁了，只能用随航天器带的物资进行临时基地的初期建设，捉襟见肘之处不仅在物料上使问题严峻起来，就连施工所需的工程器械，也在有限的物资背景下显得不够充实。
准确地说是一点都不充实。
航天工业捣鼓货运航天器的消息还没有传开，李丹成和工程方面的同仁假想登月的后勤保障，只能借助现有的载人航天器为背景。现有的载人航天器要说它小，倒也不算小，最宽厚处昧着良心说，也能算是两层楼高（昧着良心是因为这样的两层楼偏矮）。但这玩意要说能载多少工程器械，要么把工程器械模块化碎片化，要么就把航天器本身打成通体透亮的样子，不然就没什么余地好说。
这载人航天器要是不把房间打通，连辆拖拉机都放不进去——当然，银河共和国工程这块多是修真工具，拖拉机倒不是不能用，但军用这块还得是更有能耐的修真科技更好使。
“现在工程方面的想法，是希望各位都做两手准备。”李丹成最近不只是宣讲上心，在禁用传送阵之后的登月工作调查中，也像白瑞树一样钻研出了成果。
“什么两手准备？”
“首先是工程器械的小型化微型化。这些研究的目的是使相同的承载空间可以携带更多的攻城器械，说到底还是为了让你们后勤保障能够更加方便，等做出成果来你们就知道了，倒也没有时时跟进详情的必要。嗯，真正要跟你们说的是另一件事，现在不是传送阵被禁用了嘛，临时基地建设的时候材料可能不够用，所以我们研究了一下，现在在搞材料的就地取材计划。”李丹成前半段说着说着，自己觉得无趣，压住了话头，转而讲起其他计划。
白瑞树也没搞懂“没有时时跟进详情的必要”这个点是什么东西，不过想来大概是李丹成的专业领域，自己这个外行人听同僚分析就行了，便接下话茬，询问就地取材有什么是他们能帮忙的。
“这个简单。我们研究了一批材料的通性，主要是工程材料，只要士兵军官们都接受过高中教育，做过里面的几种测试实验，到时候到了月球表面，就先拿我们提供的测试仪器对表面能采集的材料进行采样，然后根据测试仪器反馈的结果归类……分类收集之后，这些收集到的材料交给拿着工程机械的士兵处理，先用这些不标准的自然材料搞点临时工程，至于更精致的，等有余力了再说。”李丹成把就地取材的办法简单地给白瑞树说了一遍。
白瑞树：我好像听到他们研究了一批材料的通性……这事经不起细想，就当自己没听到吧。
“好的，那个什么测试仪器，能提供样品先提供一下，可能需要熟练使用方式，还有分类的方式有什么要求吗？”
“当然有要求，我会把分类要求和测试仪器一起让厂家送过来，谁要学习就学一下，到时候干活方便也是大家方便。”李丹成满口答应，又说了几句，没有别的事要交流，便结束了灵视通话。
白瑞树盘算了一下。
第一宇宙军为了应对传送阵禁用的情况，现在已经做了几件事。一是研发货运航天器；二是调整航天器内法阵系统连接；三是设备小型化微型化；四是就地取材因地制宜。
和传送阵被禁用这样的事比起来，这四件事的效力好像依旧不够看，白瑞树总觉得，还有可以大刀阔斧改进的空间，不然难以与面对的问题相匹配。
只是一时之间，货运航天器还没出来，白瑞树就算对登月的后勤工作有千头万绪，在没看到货运航天器的真身之前，都无从说起。
第六百零三章 测试仪器验收
李丹成即使是人在外地巡回宣讲，有关自己专业领域的工作，依旧是做得又快又好。
才刚与白瑞树在灵视通话中提及测试仪器的事情，不出半日，基地内的工程部门便已经将样机和使用方法送到后勤，让后勤查证验收，好让全军推行。
至于生产厂家，自然是深渊远征军下属的军工大厂。各个军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下属的军工厂，第一宇宙军怎么看都要单拉一个军区出来，不过此时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军工厂，工业需求基本靠航天工业支持，所以李丹成要找厂家制造可用的测试仪器，也是找航天工业的工厂制造。
厂家是老厂家，李丹成以第一宇宙军的名义找到他们，干活的要求都懂，给第一宇宙军后勤送来的样机和使用方法还有分类标准，都是按照第一宇宙军现行的标准执行，连磨合都不需要，拿上手用就是了。
白瑞树听说刚刚才提到的样机已经送来，也好奇这测试仪器是个什么东西，便自己跑到测试房验货。
测试房是片按工业标准建设的厂房，可以露天也可以不露天，如果没有要求，通常保持干净整洁无异物。现在便是封闭状态，白瑞树进厂房之后，便看见李丹成所说的测试仪器孤零零地立在厂房地面的正中央。
仪器是根瘦长的圆筒，高度大概一米五，直径在四十厘米不到，下面好像有矮小的底座用作支撑，不过筒底和地面的距离，与直接接触相比，目视差别也不是很大。
圆筒表面呈现金属银白色，不过做了漫反射处理，反射光柔和许多，看起来很像回事。
在圆筒上端，距离上表面大概七八厘米的地方开了个方形弧面盖板，盖板纵宽大概二十厘米，横长是个圆弧，弧度得有一百来度。
与之对应的，在圆筒下端对称位置，也有这么一块地方被开了个盖板，两相对应，中间位置则有一个按钮凸出，圆形红色，旁边贴着张纸条，写着“开关”二字。
“这玩意还真是简洁明了，上面下头两张口，中间一个开关，但凡使用者的脑子没有……但凡使用者的大脑功能没有遭受挑战，横看竖看也只能过来按一下按钮再做打算。”莫余本想说“但凡使用者脑子没病”，话到嘴边却改了口。
“可不能这么说，就算我们一切正常，该测试还是要测试的。”白瑞树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身上刷上护盾。法力护盾、法术效果护盾、精神护盾齐备，这才靠近测试仪器，对其细细观察。
“这次验收是我先开头，应该没人启动过仪器，不过还是小心为上……”白瑞树靠的近了，正好看见圆筒上方贴着的纸条。“工作期间请勿打开上盖，检修时请在维修人员指示下打开”。
“什么意思？这块盖板是给人检修用的？”莫余指着（精神海内）圆筒侧面的弧面盖板，琢磨这玩意也不像是检修通道啊。
“等等，我拿说明书看一下。”白瑞树本想盲审器具，奈何莫余这问题给他整不会了，只好拿来说明书，先把测试仪器的部分说明看了一遍。
“哦，这块盖板打开是进货口，圆筒顶上那块圆面连着下面一圈窄边才是检修上盖。”白瑞树看了看测试仪器，这玩意还没有开机过，周围环境也比较平稳，把它盖子掀了应该没事。
想到就做，样机拿来给后勤查证验收，难道还怕搞坏了？
思已至此，白瑞树上前去，对着测试仪器就是一招“掀起你的头盖骨”，在提前解开上盖扣锁的情况下挪走了测试仪器的上盖。
圆筒上端便露出洞来。
白瑞树往里看了一眼。没有照明当然不耽误修真者办事，神识顺着目光扫过去，圆筒里头的状态便一览无余。
那是一堆管线、法阵、刀具、隔离仓的微型复合体，从上到下，密密麻麻分布的都是这些东西。而由于专业领域的不同，白瑞树压根看不出来这些东西的用途，只能看出其中有一些是用于分割材料的。
“嗯，专业不同，我看不懂也是理所应当。”白瑞树也不知道是在向谁解释，可能是在向莫余解释，便轻悄悄地把上盖放了回去，再把扣锁扣上。
打扰了。
“现在按照说明书上的步骤，先按下开关。”白瑞树装作无事发生，伸手按下开关。
莫余：“我感觉我在观赏一场包袱奇怪的小品，我不知道笑点具体在哪，但有点想笑。”
圆筒内法力流转，不一会便冒出一块投影，上写三个大字“请充能”，随即弹出来一个法阵节点，看样子是拿来充能的。
白瑞树将法力投入法阵节点，投影上画面变换，变成水瓶式样，示意其中充能已到何种地步。
供了一会能量，投影上画面再度变换，显示仪器已经可以开始工作，让使用者采集被测物质。
白瑞树一边保持法力涌入法阵节点，一边转身环顾测试场。
前文说到，测试房是片按工业标准建设的厂房，通常保持干净整洁无异物。虽说谈不上实验室无尘操作间的级别，但想在测试房里找到能被称得上“采集被测物质”的量，把整个测试房里的灰尘都捏成一团，才说不定能有。
哦，假如被测物质的量仅仅是扫描电子显微镜要求的量，那倒是找一粒灰尘也够。
但白瑞树琢磨，李丹成说的是工程材料，是要拿去搞临时建筑的。再看看入货口那块长宽起码上百平方厘米的盖板，估摸着打开之后，里头塞块砖头都够。采集被测物质的量若是少了。恐怕这机器也不灵便。
于是，白瑞树没再犹豫，飞快地跑出测试房，再一阵狂奔跑出军事基地，从外头野地里挖了一捧土，用法力带上，再次回到测试房，打开了圆筒入货口的盖板。
里头果然是个大小约莫一块砖大的舱室，与自己先前从检修洞口看下去的情景一致。
第六百零四章 这玩意怎么像微波炉啊
既然舱室大小本身便是如此设计的，那白瑞树也没有二话，径直把自己刚从外头刨来的塞进舱室，关上盖板。整个过程都在白瑞树的法力和神识的双重控制中，只要这团土里头没藏着境界在金丹之上的修真者，绝无问题，连一粒土都撒不出去。
放在正常小说，这捧土里多半得有点东西，起码不是白瑞树管得住的，丢进仪器以后指定要搞点事出来。
像是什么一捧土里有神器戒指啊，放到仪器里被法阵激活，接下来就可以重演盘龙故事（我看的第一本网文）；再比如土里藏着上古修真大能的一点真灵，被仪器一炼，重见天日收下白瑞树做徒弟啊……种种奇遇，在玄幻小说里那是车载斗量，喝杯水觉醒的都可能有，更何况白瑞树这样跑到外头挖一捧土回来放到仪器里测试的？
不过这小说不正常，这捧土里还真就什么都没有，除了这玩意是在深渊母星地表挖出来的，带一点深渊微生物，和蛮荒母星地表的泥土也不见得有什么差别。
白瑞树将盖板关上，圆筒就有了新反应，在投影上问使用者是否已经将被测物质完全放入入货口。
白瑞树自然选是，随即退到一边，仅仅维持法力输入持续供能。
说明书上说了，这圆筒的检测过程主打傻瓜式操作的优点，免去大部分使用者操作门槛，本来要精修诸多材料专业课程的知识才能细化操作的过程全都在圆筒内部按照提前设定好的模式进行。虽说没有专业技术的使用者从旁辅助，仪器检测的能耗势必更高，但起码门槛低了许多，等第一宇宙军上到月球，便可以先用圆筒对自然材料就地分类。
白瑞树也想看看这玩意究竟能有多傻瓜式操作。
莫余：我当初也有过一段觉得傻瓜式摄影比手动摄影拉胯的时间，但数码相机的傻瓜式操作真的很棒，像我这种对照相一窍不通的人，能有傻瓜式操作供我拍摄符合心意的照片，实在是太好了。
圆筒没有让白瑞树失望。
封闭在圆筒内部的法阵、管线等物在白瑞树确认之后立即开工，虽说是隔着圆筒，不过其内隐隐流出的法力波动还是能告诉使用它的修真者，圆筒正在全力工作。
“我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说这东西现在正在全力工作对吧？”
“对啊。”
“刚才看说明书，上面说了这玩意是傻瓜式操作对吧？”
“对啊。”
“这种傻瓜式操作的东西，在地上也就罢了，到天上，万一坏了，能方便找人修吗？”
“……大佬你总是能提出一些让我陷入沉默的问题。”
“我觉得我这问题提得很关键，能让人沉默的问题才有关键问题的气度。”莫余想起了自己那台因为忘记把电池拿出来而霉烂到不能使用的数码相机。
那可是他们家里第一台数码相机啊！
虽说之后就因为智能机自带摄像，他们家不是专业摄影师，有智能机自带摄像就可以满足摄影要求，再也没买过数码相机就是了。
如此说来，这还不只是第一台数码相机，大约还是最后一台数码相机。
哀哉，数码相机，痛哉，数码相机。
“但有时候，让人沉默的问题之所以能让人沉默，是因为解决这些问题的方式有极其简单的选择。我干嘛一定要去修？只要这东西足够耐用，使用寿命期望值足够长，我多带几个备用不就好了？这玩意就这么大个，往航天器里放也不嫌它占地方啊。”白瑞树比划了一下圆筒的大小，这玩意放在航天器里能玩叠叠乐，找个厚点的墙壁把它塞进去说不定都能夹带——前提是墙壁没有“承重墙”那样的特性，中间空了个洞还能照常履行自身义务。
“……这下轮到你让我沉默了。”莫余心中流泪，面上却不说。
呜呜呜，我的数码相机……我要是有白瑞树现在这财大气粗的劲，我整一个数码相机阵列来祭奠你的亡灵……
（流泪猫猫头.jpg）
两人说话间，那边的圆筒已经完成了第一次傻瓜式操作运行，发出“叮咚”一声——莫余总觉得这玩意跟微波炉有点像，微波炉也是完事了叮咚一声。
伴随着清脆的叮咚声，投影内容也发生改变。
一行行描述所验材料工程性能的文字在投影上缓缓挑动，最后消失不见，只留下一行工程标准的序号，以及对材料的作用分类。
“沙土类建材，临时四级。”前面一串序号看着颇为专业，白瑞树选择略过不看，只挑后头自己能看得懂的念。
“别人是生字读半边，你是一句话读半边。不过这结论前后专业性差距这么大，我估计前半段是给工程相关看的，你读的后半段才是给路人看的。”莫余是绝口不提自己也看不懂前半段的事实。
“我想也是这样。”白瑞树说着便走近圆筒，看见圆筒下端的出货口“啪”一下打开盖板。
得了，这下更像微波炉了。
白瑞树从出货口中取出“热腾腾”的土样，这圆筒似乎还自带对材料的预处理过程，起码从神识扫描的结果来看，土样里头已然没了生命体征——他是说微生物的生命体征。
也不知道圆筒预设的傻瓜式操作究竟是哪一环需要对采集到的材料进行此等进度的杀菌消毒，但这玩意对生物有杀伤力看来是毋庸置疑——或许应该在说明书上添一条注意事项，告诉使用者，别把自己的小宠物放到仪器里头。
应该也没人会干出这种事。
仪器还有其他查验步骤，一些有破坏性的实验会留到靠后的位置再进行，而且多半需要更多样机，仅仅只由白瑞树一人测试，不知道会到什么时日才能完成。
实际上，正当白瑞树捣鼓样机的第一次运行时，就又有些人加入了该仪器的查验环节，正在其他测试房中进行平行测试。
第六百零五章 折磨乙方的甲方
莫余所想的傻瓜式操作仪器坏了没处修，在圆筒面前显然是无端猜测——其他测试房的哥们都已经测完了，这玩意皮实耐用，除非使用者一定要逆说明书和使用方式而行，强行对圆筒进行一系列破坏结构的操作，不然这玩意想坏都难。
再加上这东西又不是限定一人只能带一台的宝贝，只要厂家产能够，原料不断供，可劲生产下，设备数量可没有绝对的缺口。到时候航天器上载一点，不说人人都有两三台圆柱备用吧，起码一个组里能有两三台备用，这就够了。
白瑞树既然试过圆筒的用法，兴致也恢复常态，便收拾停当，回到办公室，与人商议这类仪器应该有个怎样的叫名——学名那是研发者还有其他人的事情，他们是拿这东西干活的，不必拘泥于学名。如果称呼圆筒为“扫帚”也能增进大家对设备的了解，帮助工作，那这玩意就该叫名“扫帚”。
一群人商议片刻，诸如以形取名的“圆筒”、以功能取名的“分类机”、以形色取名的“银筒”，总之一时间纷扰非常，最终还是没拿定主意，暂且用“分类机”作为代称，给军官士兵安排训练。
由于分类机只是刚刚投产，军工厂家也不过是刚送来一批样机，拿大量实机给军官士兵安排训练，大抵有点物理上不能支持。
要想训练，事情还得落到虚拟推演里。
李丹成对自己的这份工作，似乎是预料到了。她不仅在厂家和后勤之间牵头提供了样机和说明书，同时也远程指挥在第一宇宙军军事基地内驻留的下属，在虚拟推演馆对分类机的使用方式做了虚拟情景。
白瑞树找工程方面沟通的时候，被李丹成如此配合的工作态度稍稍惊吓到了。
……
分类机在因地制宜方面优势杰出，稍微有一点见识的人都能看出，以这样的傻瓜式设备作为随地检验自然材料的保障，能对临时工程提供多大的帮助。
这也免去了后勤在登月前期物资极其不充足的阶段还要调拨大量容量提供建筑材料运载的压力，就开源节流而言，既是开源也是节流。如果不是临时处理的没有精炼过的自然材料没法满足非临时工程的材料需求，这玩意甚至能取正规建材的生态位而代之。
好在李丹成搞出的东西终究没有那么逆天，没有凭一己之力把当前的建材市场打得洗牌。分类机虽然好用，但其功能决定了最适合它发挥能力的环境必须是运输严重受限，不能从后方大生产循环中获得充足补给的环境。而一般的工程环境，在蛮荒母星压根不会受这等限制，在深渊母星受到的运输限制也有限，只有登月这种开拓性的工作，才有分类机占据生态位的空间。
而当分类机在虚拟推演剧本中模拟配合作战的反馈出来后，白瑞树更能感受到，这东西并不是万能的。
在因地制宜方面，分类机都不是万能的。要想实现分类机因地制宜取材自然的功能，还得在分类机对样品进行分类和预处理后，按照分类机提供的方案——一串工程方面才看得懂的专业术语——对相应自然材料进行预处理，大批量地获得预处理后的材料，才能进行各项工程。
这玩意终究只是用来分类的，指望它能跟个处理材料的万能仪器似的，走到哪，入货口就吃到哪，再把预处理完毕的材料吐出来，这不现实。
于是白瑞树在虚拟推演中见到，为了实现就地取材的功能，一台分类机身后往往还会跟着一串从采集到处理再到再加工的机器，而这些机器单从操作门槛来看，都是有些高度的，再加上其有些庞大的体积……白瑞树觉得，分类机最终是否有既开源又节流的效果，还是应当考虑考虑。
有些东西看着很攒劲，但实际上略有差池，并没有预想中那样强大，能建立更多优势。但分类机和实现功能的体系设备依旧是利大于弊，白瑞树对着虚拟推演的多次演练结果对比了许久，才决定将全套体系纳入货运航天器的运载负荷。
只是，在货运航天器还没定稿的情况下，这样做决定毫无实感，也谈不上什么价值。考虑到工程搞出来的设备也该让航天工业看看，从需求出发设计航天器，白瑞树便再辛苦自己一趟，带着样机和说明书，还有一堆成体系设备的图纸，乘坐飞梭赶到航天工业本部。
对白瑞树带来的样机和成体系设备图纸，一众正在设计货运航天器的大佬们纷纷感叹：多亏你来得早啊，你要是来得再晚点，我们就设计好了。
白瑞树带着新东西出现的身影，再次与迫害乙方的甲方重合了。
甲方带来了新需求，还说这些东西一定要带上月球，有些设备还不让拆。设备的线度就得纳入设计货运航天器的考量，毕竟这玩意如果装不进货运航天器，总不能在外头挂着，硬生生在没有法阵保护的地方挨宇宙射线。
挨宇宙射线还是好的，万一飘着个细小如尘埃的小陨石，以航天器注定力大砖飞的奇高速度，相对速度极大的情况下，一粒小陨石砸在没有法阵保护的设备上面，就等着结构性损坏吧。
至于搞个能抵抗冲击的罩子保护外挂物资什么的……都能造出这种罩子了，直接在货运航天器里头搞一个能装得下大体型物资的舱室，很难吗？
只能说，白瑞树来的太巧了。航天工业的大佬们都准备收工定稿出试验机了，他来通知航天工业，又有了新需求。
白瑞树：这事情也不能怪我，毕竟我也不懂工程那边的情况，自然是他们说要怎么改就怎么改，可不是我故意要掐着时间点当这个折磨人的甲方。
大佬们稍有怨气，不过原本货运航天器的设计理念已经成型，再在内部空间分配的问题上做做调整罢了，便带着少许怨气，赶工出了第一份货运航天器的设计稿。
第六百零六章 货运航天器设计第一稿
货运航天器，在综合了材料性价比、心理影响、甲方需要等等关键因素后，设计团队拿出的第一代样稿，是一座傻大黑粗的空中堡垒。
任何第一眼看到第一代货运航天器外形示意图的人应当都不会将这物件与“精巧”二字联系在一起。你可以用庞大、壮观、厚重、有工业感之类的词来形容它，但唯独想不到精巧。
它的外形能让所有对工业时代抱有深厚情感的爱好者发出嗟呀长叹，觉得像这样的空中堡垒就该展现出重工业的磅礴伟力——那是从前人力难以想象的事情，但在千千万万人的传承和众人的合力下，却能化作现实的，出于人手的天工造物。
工程，向来是以夺天地之造化为目标的。
不过，一众大佬出手设计，怎么可能真设计出一座谈不上精巧的空中堡垒呢？
歇后语尚且有“张飞穿针粗中有细”一说，一众大佬的设计如果做不到粗中有细，还不如找个地洞钻进去。
当白瑞树看到了货运航天器的内部设计和能量管道，那些从外壳到内层通道遍布的法阵，他才体会到这座空中堡垒的精巧之处。
怎样形容这玩意有多精巧呢？
如果说，仅仅只看货运航天器的外壳，那是银河共和国任何一位公民只要有兴趣都可以慢慢手搓出来的东西——修真者手搓器具的能力详情请见给自己手搓寨版信息终端——而如果加上其内部的舱室空间设计，那就得多花些时间手搓。只需要一些时间，民用的货运航天器就能人手一座——如果他们愿意。
但加上那些能量管道，遍布的法阵，这玩意就彻底变成了只有相对不在意成本的军工才会制造的东西。
除了军工，谁愿意花这么大的力气，造一件要求如此精巧的东西啊。
“幸亏我管的是一支军队的后勤，换成某个企业的后勤，看到这份设计图的时候，恐怕就要骂人了。”白瑞树的眼角余光扫到报价预算，面上表情虽然看不出变化，但心中的震惊却是不假。
“是啊，都已经写得明白，告诉你这架……这座航天器的预算只是参考数值，实际成本要看工时和材料成本……这种话都明明白白写在上面了，看来他们对这玩意的成本究竟几何，还是很有逼数的。”莫余看着图纸，描述所用的量词在这玩意的形态影响下被迫换了一个，并对航天器的制造成本发出了发自内心的感叹。
以前只知道动用一国之力才能开搞的项目必定所费甚巨，但不论看几遍，都会感慨怎么会如此巨额。
“为了货运安全，必须要在整座航天器上都布置各式各样的法阵。虽说法阵设计得十分优美，衔接也很流畅，还做了用叶尔机代替功能的部分，整体能耗与单纯在一处法阵远程对整座航天器起作用相比，不仅没有增加，还减少许多。但这确实大大提高了航天器建造的难度。”白瑞树对这玩意的态度概括起来只有一条，满意了，但没有完全满意。
这座货运航天器设计方案，实则是在执行任务和执行任务前的准备作取舍，以增大执行任务前的工业压力为代价，获取执行任务时货运的便利与稳定。
“这样的发展已经超乎我的想象了……”莫余能感受到白瑞树的不满。
法阵要想实现将效果投射到远处的作用，所耗能量必然要与直接将法阵建在作用处，法力通过专用的“导线”传输到法阵造成的损耗之间存在差值。而货运航天器中的法阵，如果能足够理想地排布，这个差值可能是负的，就是说，将遍布航天器的法阵糅合成一个整体，而非遍布航天器，才应该拥有更小的能耗。
那样的话，货运航天器的法阵也可以做成模块化，降低整体加工难度，降低成本，同时保有较低能耗——不用增大工业压力就能获取好处，端得是一比好买卖。
只是令人遗憾，受到银河共和国当前理论技术和实践实际的限制，目前的设计还做不到“足够理想”，白瑞树只能叹息着给这份当前阶段一众大佬交上来的“满分答卷”批项目经费，启动货运航天器的建造事宜。
莫余有话不方便说，只能在心里憋着，疯狂吐槽。
夭寿啦！十几年前还在捣鼓蒸汽、电、法力混合动力的文明，现在已经手搓搓出星际运输船啦！
这设计图上的东西哪是什么地月之间用得到的运输船，莫余敢以自己多年以来玩星际题材游戏和观看电影的经历保证，这玩意就是星际级的运输船。
虽然时时刻刻都提醒自己，蛮荒世界有修真，事情不能与地球一概而论，但这种为了登月手搓星际运输船的举动还是太让人吃惊了。
这跟诸葛亮借东风，借来东风41又有何异？
新历1010年的时候，蛮荒母星的大地上跑的还是蒸汽火车——处理完污染问题的那种——怎么现在要开始飞星际运输船了？
什么见鬼的工业产品差距，不同领域差距能大到这么离谱的程度，也就只有受修真存在影响的世界才能有这副奇景了。
就这，白瑞树他还不满意呢！
莫余琢磨，这玩意要是在自己上辈子能见着，别说是当货运航天器了，把他当货塞里头，他都乐意一乘。
那可是星际运输船啊，真的有人能不心动吗？
退一步讲，就算真有人不心动，那个不心动的人也不会是莫余。
莫余：我承认我真的很急，我真的很想乘这玩意，但我怕死，我怕我现在跑出白瑞树精神海就得遭雷劈，整点阳寿已尽的花活。只能等白瑞树能坐上这种玩意的时候，自己在他精神海里，透过那层薄薄的阻隔，解解闷了。
莫余在白瑞树的精神海里微微晃动，就像是泡在浴缸里的小黄鸭一样。
货运航天器被批准生产，白瑞树也回返第一宇宙军本部，只等航天器出了样品，他才会再过来一趟。
第六百零七章 大佬手搓第一台样机
航天工业的工厂本来是不想答应这趟差事的。
倒不是说他们抗命不遵，得了命令还不愿意开工。他们不想答应差事，原因更多地偏向客观因素——这玩意制造难度大的太离谱了，要求制作的法阵遍布货运航天器几乎每一个角落，还彼此相连，链接用的叶尔机在这般成本下所需的耗费都显得如此渺小。
如果一定要类比，制造货运航天器的难度就像是用一体成型加工制造一座居民小区，实际难度只会高不会低。不能说原理上做不到，只能说落实太困难。
可能是白瑞树在第一宇宙军工作以来，批的项目经费，参与的事务数额都太大了些，他好像对货运航天器的体型没什么感想。就连莫余也只是觉得这款货运航天器像个要塞，有星际运输船的风范，而没有注意到，航天器图纸上标出的航天器线度，实际上是百米量级。
莫余不知道的是，这座货运航天器如果真的建成了，它的体积能赶上他上辈子的祖国港口中集装箱吞吐量最大的那个港口，一天的集装箱吞吐量。（我也是刚算出来的，数据用的是2018年）
要是能把这玩意按照设计图造出来，什么后勤压力，没听说过（战术后仰）。
当然，载具的体积和容积不能一概而论，容积和实际载货体积也不能一概而论，但起码这玩意的体积都和港口一天吞吐量的数量级对标了，实际载货体积不能一概而论，那就是多上几架货运航天器的事。
航天工业的开源节流之开源这一招，算是以蛮荒世界的力大砖飞，将第一宇宙军要面对的后勤困境打开了——只不过货运航天器还没造出实体，白瑞树还没反应过来。
工厂将自己的疑虑和难点报给航天工业，想要获得一些帮助——最好是能把这任务撤了，这活太难做，他们就算口号里有“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该麻爪还是要麻爪。
航天工业一众大佬：什么，你有疑虑和难点？太好了，你怎么不早点说啊，早说我们不就早点来了吗？
撤任务是不可能撤的。一众大佬倒腾了半天才捣鼓出来的货运航天器设计图，要说是原理上就不可能成型，大佬们也就认了，但理论存在，设计成立，要是不让他们辛苦设计的作品在世上出现，他们可不会满意。
于是工厂便迎来了与他们想要的帮助不太一样的帮助——一群在法阵、制造、航天器设计方面颇有建树的大佬。
这群设计师一到工厂就能转职成高级工程师，由于货运航天器就是他们设计的，他们对航天器每一处的功能都门清，深知用怎样的手法才能让航天器的相应部位产生应有功效，甚至是在设计的指标上再作突破。
于是，在一段时间后，白瑞树得到航天工业消息，说是货运航天器的第一款样机已经诞生，让他前去一看。
货运航天器事关登月的后勤保障，白瑞树自然要亲眼看过。
当他到场，他才意识到，自己先前对货运航天器的看法还是草率了。
莫余：我也草率了，明明心里想着这是堡垒要塞型的载具，却还是没想到这玩意真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这么庞大。
一座长宽高都不下百米，并且长宽逼近千米量级的庞大载具，在没怎么见过名山大川的人（我自己）眼里，便已经称得上是山了。
而眼前的这架货运航天器，便是一座合金大山。
这座山的形状类似长方体，在棱角上做圆角处理，圆角半径极大，约有两米。航天器的长宽到上端稍稍窄些，不过窄的不多，看起来沉稳厚重。
航天器难得地分出头尾，这与载人航天器的圆盘式设计有所不同，感觉上继承了飞梭和火车的前后分别。头尾是两块向外微微拱出的机头式舱体，一般需要吞吐物资的时候，便是由头尾分别向外打开，在航天器中，从头到尾形成一条运输通道，物资从头进、从尾出，分拣工作都在运输通道的四壁进行——别误会，四壁指的是左右上下，不是前后左右。
当然，如果觉得这样不适合叫做四壁，应该叫做两壁和天花板加地板的，也行。
大不了把货运航天器立起来呗，多大点事啊（大雾）。
人员进入货运航天器自然也可以从头尾进，不过其开口相对较高，如果不乐意飞，可以走货运航天器两侧小门进去。
小门就足够多了。由于航天器外层法阵密布，只要是在航天器两侧底端，操控法阵，想要怎么开小门就怎么开小门，只要是修真者想进来，有这个权限，那就不妨事。
为了保障货物在航天器内外进出安全，纵然有法阵监视，也要在头尾近处安排人驻扎——同时提供动力和保障航线正常——故此头尾各有一处供人观察外界的圆球状透明舱室，一半在外一半在内，其中再有一块机械平台，可以上下转动。
在航天器落地的时候，平台与地面水平，驾驶员就可以如常站立其中，透过透明窗口观察外界。而当航天器在宇宙中飞行时，平台则会转过九十度，与头尾所在平面水平，轴线与平面法向量平行，让驾驶员在其上站立，抬头便能看到透明窗口的全部视角——配合可以自行调整的平台角度，将球状透明舱室的向外透明部分最大化利用，称得上是航天器上的全景天窗。
当然，考虑到使用者都是修真者，乐意的话自己飞也行。毕竟不在加速状态的时候，有站立表面和无站立表面都是图一乐，没有可以等效引力的东西，让自己找个平台站着，只要没有外界压力，和没站一样。
只能说，这帮大佬在设计货运航天器的过程中还能在意驾驶人员的心理需求，给他们创造仿佛脚踏实地的感觉，实在是煞费苦心。
白瑞树站在航天器远处观望，看见货运航天器在大佬指挥下打开头尾，垂下导引履带地板，一下子看得痴了。
第六百零八章 小时候也曾如此惊讶过
“既然要看，那就不要只是站在远处了。走吧，进去看看。”在白瑞树旁侧的一位大佬就地起飞，缓缓飞向货运航天器的头部——看来他没打算走两侧的小门。
白瑞树见身旁大佬飞了，自然不会落了大佬的面子。也不走两侧小门，只是跟着大佬飞起，以接近缓步走的速度，慢速向货运航天器的头部飞去。
越是靠近货运航天器，航天器庞大的形体在视界中的占比也就越大。到了贴近航天器的位置，视野里几乎全是航天器的外壳——这可真像是一座陡峭险峻的山。
和一般的山不同的是，这座山上没有花草树木，外表也不是泥土砂石，而是流淌着法力的合金材料。
之前离得远了，只在意货运航天器的大体形貌，没注意航天器的细节；现在离得近了，航天器的大体形貌已经难以把控，反倒突出了它体表的一些细节。
航天器表面构造为了从物理上也能抵抗宇宙中的各种危险，实际形式更像是装甲。不过与单纯的装甲不同，这些装甲并非某种结构在空间上的简单重复，而是埋藏着法力流通管道和法阵布置，甚至是叶尔机管线的复合构造。
如果说普通的装甲像是一层层鳞片，那么航天器的外壳更像是皮肤，坚韧、多功能、并且坚硬的皮肤。
毫无疑问，在大佬们设计货运航天器的时候，仿生学是出了把力的。
在装甲下埋藏的法阵并未全部激活，不过防御之外的一些功能已经启动。白瑞树能够感受到，这些法阵不仅有提供动力的能力，还有对内外的监视能力。
监视能力不强，白瑞树光是自主防御的法力就能把监视能力挡在外头，看来并不是对修真者的观察功能，极大概率是观察宇宙环境和舱内货物情况的。
也是，原本用在载人航天器上的探测设备和在月面上才会用的探测设备，如果要用在这架货运航天器上，未免有些难度。自带一套探测方式倒是不错的主意。
从货运航天器头部垂下的导引履带地板内有玄机，并非只是一块死硬死硬的钢板——它向下打开，到与地面形成向下十度角时停止转动，履带地板内部机括和法阵运动，让地板的边沿飞速延长，不一会便架到了地面。
其中的机括、法阵、材料输运方式，着实让白瑞树大开眼界。
莫余则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这个变形手法，变形金刚不得跨世界过来要版权费？
别人觉得这地板的变形方式有些新奇，但他咋看着这么有既视感呢？
和预先商量好的一样，在导引履带地板垂到地面的同时，一批准备好的“模拟物资”被工人送上了履带地板，地板上法阵亮起，牵引着货物从地面不断前进上移，最终进入贯通货运航天器头尾的通道。
白瑞树飞到航天器头部张开的大口位置，先不去看航天器内部的景色，只是望向履带地板接地的一端。
履带地板像是巨兽口中伸出的扁平状的舌头，其宽度也逾百米，与航天器最宽处相比则不足其二分之一。超过百米的宽度，让这片履带地板看起来更像一片广场，而非是专门用于运输货物的履带集群。
白瑞树目测，这片履带地板的面积得有十万平方米打底，其中运用材料的技术，恐怕也是巧夺天工，不然难以支撑。
而且光是物理意义上的巧夺天工，也有些难以实现这样从几十米空中搭块倾角才十度的板子到地上，不借助其他任何支点，板子面积十万平米起步的壮举——工程力学发来贺词，表示如果能有这样的材料，在其厚度与正常人认知的地板厚度相近的情况下依然能保持结构没有显著变形，着实当浮一大白。
毕竟这就意味着工程材料出了个顶级成果，创造出这种材料的人能躺在材料学的殿堂上吃老本吃到让子孙后代也福泽绵延的程度。
（我反正创造不出这种材料，我要是有幸能创造出这种级别的工程材料，院士里头你们就能看见我的名字了）
事实上，蛮荒世界也没有这种档次的工程材料，货运航天器能够形成受力如此离谱而不至于发生结构显著变形的履带地板，实际上是地板上的法阵效果立了大功。
货运航天器内处处都是法阵，就连延伸变形的履带地板，在其定形之后，内外也都覆盖着种种法阵。
诸多法阵中，一类效果是对其上承载的货物施力，使货物能在法阵控制范围内挪移，从而使货物不仅是只能在履带地板上接触式前进，还能飘在空中……这履带地板的履带估摸着也就是看一乐，这帮大佬在无伤大雅的地方还挺有搞笑天赋。
另一类效果是对地板本身施力。地板看似只有两头是受力点，实则在法阵的帮助下，处处都是受力点，平衡之下，连形变都不会发生。
白瑞树也是细细观察，才发现这块广大的履带地板上，竟然处处都是这样功能的法阵。
模拟物资顺着履带地板一路上行，以匀速向白瑞树所在的入口处行进。虽说这样运输物资的规模，白瑞树也执掌多回了，不过肉眼所见亲临现场终究有所不同，起码对在他精神海中莫余来说，这样壮观的景象，他只有在春运的时候看得到。
嗯，考虑到春运的时候他也是在电视上才会看见这等景象，作为资深宅男的他在人流量高峰和物流量高峰的时候压根不会前往这种运输中心一样的地方，如今借白瑞树之眼所见，“货物”在宽逾百米的导引上向自己所在的位置扑面而来，如同一线潮。
人力也能引出如此壮观的景色啊！
莫余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这还是他在蛮荒世界鲜少的经历——过去即使是看到飞梭，他也只觉得是修真手法对飞机同生态位的替代，而不会如此惊讶。
他想起来，自己幼年的时候，也曾看着众多伟大的工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这样惊讶。
第六百零九章 大佬的设计灵感肯定有什么问题
那时候自己是为什么感动呢？
当时的自己还没有建立什么完善的世界观价值观之类的东西，也不会知道事物之间普遍存在的联系，应该想不到这些伟大的工程与自己有什么好处。
也就是说，当时的自己并不是因为知道这些伟大的工程建成之后能让自己受益而欢欣鼓舞的。
自己为什么会对不会给自己带来好处——当时的理解——的东西产生感动呢？
莫余想不出原因。
这些伟大的工程，伟大的发现，似乎仅是其存在就足以让自己心潮澎湃，产生想要为同样的事业添砖加瓦的冲动。
而这种冲动，到蛮荒世界之后便鲜少体验，直到现在，这种冲动才又出现了。
莫余心中慨叹：虽说自己到了蛮荒世界，便劝说自己要接受事实，将蛮荒世界也看做自己生活的地方。但口中所说和心中所想，在心中最深处果然还是有不同的地方。
倘若自己真的将蛮荒世界视作与地球平等的地位，又怎么会不觉得，在天上飞行的飞梭动人心弦呢？
莫余思索自己来到蛮荒世界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只觉得过去的日子实在是恍惚，自己竟然从未端正心态看过事情。明明有那么多值得感叹的事物，那么多值得夸耀的创举，自己却常常以为，这是蛮荒世界凭修真一道弯道超车，投机取巧获得了与地球上类似的成就，没能正视蛮荒世界的种种成功。
见蛮荒世界有了什么事物，便想着“这有什么，地球也有过，不仅有过，之后还如何如何，就是先前的艰难困苦，也被修真抄了近路”，虽从未明说，但心里最深处却始终隐隐看低蛮荒世界一丝，有股莫名其妙的傲气。
可自己又是个什么东西呢！
莫余见了眼前的货物运输大潮，一时间感慨系之，情难自已，心思千头万绪，难以言说。
白瑞树倒是对眼前场景有所预料，再加上后勤物资多是他调度，想到自己之后的工作便有指挥这样的货运场面，心中虽说也有激动，但还在琢磨工作事宜，并未失神。
“向上就是头部监控室，也能操控法阵。”有设计师见白瑞树在此处悬停不前，便飞到身侧并立，抬手指了指航天器头部大口上方的透明舱室。
“只是从这里难以进入，先进航天器看看吧。”设计师见白瑞树转身看向自己，便在前方现行，先飞进航天器的头尾通道。
白瑞树先前没有想法，但在探得航天器外部装甲构造类似皮肤后，总觉得这种进入方式不妥。
一想到航天器有点仿生学的基础，航天器头尾张开又似大口和那啥，那作为航天器中负责联通头尾的最大货运通道，岂不是食道、肠道、还有那啥……的集合体？
如此从航天器头部货运通道的开口进入，和钻进猛兽的大口相比，实在是形似。
好在这“猛兽”的巨口颇大，就连蛮荒母星的穿山隧道尚不能及，只要想着“这是隧道、这是隧道”，觉得自己像是要被巨兽吃下的错觉便慢慢消失，不再有影响。
白瑞树跟着设计师飞进航天器货运通道，眼前景致微微暗淡。
参观货运航天器被安排在白昼，此时外头也是难得的天朗气清——深渊母星自然环境在天气这块和蛮荒母星其实挺像，但就是有一点因素上的不同，导致整个生态环境都大不相同——在外参观时，视野里尽是天光云影，光照充足；到了航天器货运通道中，虽说也有不少人造光源，但光线亮度终究比不上外面的自然光。
若是莫余神志清晰，此时一定会有和白瑞树不同的看法：什么光线暗淡，这不是跟回了家一样？
不过虽说眼前景致微微暗淡，白瑞树依旧能清晰视物。举目四望，远处一块光斑，便是尾部货运通道的开口；两侧通道墙壁与天花板几乎一模一样，都是与履带地板类似的结构，有法阵存在其中，用于给货物或其他出力；内部似乎还有其他机括法阵，用以变形。
考虑到这玩意能变形，且周围一圈都能变形，再考虑到仿生学……这玩意怎么和食道肠道越来越像了？
白瑞树觉得，大佬们的设计灵感肯定在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这玩意理论上应该很有用，但他现在只能感觉到各种离谱。
再向通道内飞了一截，白瑞树实在忍耐不住，发声去问：“这里应当是货运通道，货物都要从这里经过，被分拣运输，我能理解。那有没有专门供人行走的地方？总不至于人和货物从头到尾，没有一处地方不是共行吧？”
在前往飞行的设计师回返过来，在白瑞树身前一段距离停下：“当然有。请跟我过来，我先带你去头部监控室，在那就能找到航天器载员的生活区。”
白瑞树闻言，暂且按下心中思绪，只看不说，跟在设计师身后，见他如何飞行，自己也如何飞行。
只见设计师人慢慢上飞，不久便贴近货运通道的天花板——若是到了宇宙中，没有上下左右之分，这就只能人为定义它是天花板——身上法力变换，大概是捏出了什么法印，在天花板上法阵影响处验明正身，再在法印上操作，天花板内埋藏的法阵和机括便有了动作。
一如先前履带地板变形延长的画面，天花板对应处开始拆分变形，一会儿工夫便稳固下来，形成一条通往它处的通道。
有些不足的是，通道里没灯。
不过对修真者来说，没灯并不算什么要紧事。设计师使了个法术，身前身后各亮起光来，自己先窜进通道，也招呼白瑞树同行：“上来吧，虽然这只是给货物通行用的通道，也没有光照，但我们可以先借货道，去头部监控室。”
白瑞树跟着窜进通道，看见设计师上蹿不过尺余便往横向一步，站在通道横向口子，不再飞行，也跟着过去，站在通道口处。
第六百一十章 你为啥能想到战斗戏码
脚边是通往下方货运大通道的纵向小洞，身处合金环绕的幽暗通道，若是换个画风，说他们是哪里的摸金校尉，恐怕也有些合理。
白瑞树虽然有些疑问，不过不好在这种场合大肆放出神识探测，便还是闭口不言。
“接下来的路就方便多了，嗯，有乘员要走货道的情况我们也早有预料，就在这里先用一套试试。”设计师又用法印操作几下，两人身前站立地面便再次变形，缓缓凸起，变形后成了两把合金椅，椅脚依旧和地面紧紧连接，不见缝隙。
“来，坐，放松，不要紧张。”设计师自顾自地绕到椅前坐下，任由椅背上端变形，从肩上前伸，随后下降，在胸前包覆成一层柔软曲面，再垂到胯部，与椅面定死——如同身着甲胄坐在椅上。
腿部也有类似包覆，不过除与椅身相连处都是刚连接，包覆身上的合金变形部分看起来似乎都较柔软，也不知道是怎么实现的。
白瑞树依言坐下，坐定后，身后合金椅也有了变化，如同前例一般，合金变形包覆，像是给他着甲。
等变化完全，白瑞树稍稍用力试了试，发现这层合金薄膜包覆在体表外侧，稍微一用力就有要变形破损的感觉，知道这东西与人无害，就看设计师分说。
莫余：甲胄似的合金包覆在身上，还能觉得一用力就会破损，金丹期修真者真离谱。什么，我也是金丹期修真者，那没事了。
“货物通过头尾货运通道时会被分拣，我们现在借货道行走，如果只顾着自己，可能会冲撞货物。为了货运航天器工作时，乘员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尽可能增大效率，我们做了这样的设计。乘员如果要在装卸货时借用货道，可以在货道入口处呼唤座位，由法阵自动调配通往目的地的货道，如此便能不干扰货物分拣。”设计师解释着，并把自己手中的法印图像放大给白瑞树看，展示自己如何输入“要前往头部监控室”的意向。
白瑞树看了一眼法印，人机交互设计得还挺人性化，是可以民用的水平——不需要培训演练就能快速上手，那也没有特意培训士兵们的必要。
“现在已经输入意向，马上就要出发了。”设计师话还没说完，白瑞树便看见眼前的货道变形收缩，转瞬之间，空间封闭，六个方位齐齐收缩，直到眼前为止。
神识再探，各处合金墙壁与自己和设计师的距离纷纷缩进到不足一拳的距离，两人此时就像是被合金绑缚在座椅上，被封闭在极小的空间中。
换个有幽闭恐惧症的过来，该发病了。
眼前突然的变化让莫余顾不上再做感慨，这场面让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x，他这是要伏杀你？你什么时候跟人结下这样的生死大仇了？”
白瑞树本来也想发问，但莫余比自己还急，反而急不动了——这种事是生活中常有的，本来心急，但看到有人比自己还急，看到对方急切的神态，自己倒是没了火，要去劝他人别急——神识又感应到，这些合金墙壁并不是完全密封，依旧有空气流通，像是故意通风。
而且座下的座椅也并不是死物一件，其中机括变化，法阵运动，显然当前类似两人被捆缚在座椅上，在狭小密室中的场景，并不是事情发展的终点。
“大佬你别急，这不是要杀我的意思。先不说我有没有跟人结下让人杀我的仇，单说这墙有自己的通风方式，身上的合金也不是什么挣脱不开的东西，往下不足一米就是货运通道，如果真要杀我，我奋力把下面打通，直接从货运通道逃了不就好了？”神识交流十分快速，白瑞树将自己的意思通过神识直接交给莫余，身下的合金椅才刚刚有动静。
“好了，要走了。”
设计师话音一落，座下合金椅便开始加速，带着两人直直向前撞去。
白瑞树：这玩意要是能把我创死在眼前的合金墙上，就当我白练了。
瞧不起谁呢？
合金椅自然不是要带着两人在墙上撞死。椅子带着两人前进，眼前的金属墙壁自然变形，身后的合金墙壁合拢，始终保持两人所在的空间足够狭小，且有通风。
座下合金椅和其连接的一块地面正在共同移动，看样子是要这样把他们送到那什么“头部监控室”去。
“原来是在密闭空间里送你们过去……什么嘛，我还以为终于有战斗戏码了。”莫余惊吓稍定，收起了自己本打算放出白瑞树体外御敌的神识。
“首先，就这点流淌在附近的法力，还有这些合金，伤不了人，不用担心谁要在这杀我。其次，我也没有欲除我而后快的仇家。”白瑞树也不知莫余为何会觉得能有战斗戏码。
谁闲的没事要和他进行生死之战？喜欢被军部吊起来打？
切磋也没必要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喜欢在战斗中成长的，建议去竞技场或角斗场，或者去前线，和深渊生物厮杀，找他有什么用？
更别说是在这种地方，阴谋诡计将他坑杀了。
先不说以白瑞树放在表面的神识战斗实力，身为金丹期修真者且经过深渊远征军训练的综合战斗能力，光是第一宇宙军后勤最高负责人的身份，白瑞树也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会为自己的安全上心，又怎能出这种阴谋坑杀的事故？
（日本男枪表示现实可比小说逻辑简单多了）
“大佬你怎么会觉得刚才能有战斗戏码的？”
“这不是理所当然吗？气氛都烘托到这了，不喊打喊杀，不来个血流遍野，不合适。”莫余总不能说是自己以前看小说看得现在DNA动了。
想想，无光的密室（没有法术照明情况下），绑缚人的合金椅子，椅脚和地面刚连接，突然收缩到极其狭窄的密闭空间。
这些要素综合到一起，接下来别说是陷阱谋杀的戏码，就算是恐怖片立即上映都合适。
第六百一十一章 极其高明的消力！
“所以刚才的环境，在你眼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气氛……”白瑞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莫余了，这位活历史书的脑回路偶尔会产生些让他难以理解的输出，不过这不重要，与人相交并不需要完全地理解对方，甚至理解到足以读心的水平。
说人话就是：虽然莫余偶尔会表现得有点脑瘫，但这不耽误他还是个好人。
“还能什么气氛，战斗和闹鬼二选一，但你们没按气氛来，我也没办法。”莫余在白瑞树精神海里四仰八叉地躺着，为剧情没有按气氛走而烦恼。
他自觉自己身为人类，向来是静极思动。在白瑞树精神海里宅得太久了，纵然自己确实是个宅，也不该一直这样，总得给自己整点动静，从而在对比中更享受如此宅在白瑞树精神海中的生活。
上次正大光明地对外界进行影响，还是在虚拟推演里，借着白瑞树的名头指挥全军。再上次还是虚拟推演……如果把虚拟推演去掉，最近的一次活动，好像是白瑞树代表东湖高中参加东湖高中战斗联赛，在决赛里用自己的精神力吊打闯入幻境的小朋友……
虽说莫余不是什么战斗狂，但蛮荒世界这样的修真世界，来都来了，没怎么享受过修真战斗，终归不太合适。他还指望着能有一场自己身为随身老爷爷和白瑞树一起作战的正义多打一擂台赛，来满足自己想要体验小说情节的愿望。
“你开心就好。”白瑞树已经感受到，眼前的合金有了新的变化，看来是到了。
合金椅和脚下地面缓缓减速，眼前的合金墙壁在又一次分开后，看见的并不是另一重墙壁，而是一间方圆十数米的球形舱室。
两人就像是从舱壁中被吐出来一样，一脱离先前运送他们的狭窄空间，身后舱壁的大洞便严丝合缝地合上，再看不出这里竟然曾有过作为入口的洞窟。
包覆在身上的“合金盔甲”向白瑞树最后提供了一道催使其站立的力量，让白瑞树不再被包覆着坐在合金椅上，随后连同合金椅一起，变形回落，融入脚下的地板，消失不见了。
值得夸赞的是，合金椅和合金盔甲的功能和力学设计着实不错，整段行程设计得十分平滑，从坐下到看见舱室的这段路程，其加减速和匀速段对身体的贴合及压力传导都恰到好处，没有显著的对人体的压迫感——人家玩飞梭的推背感可比这玩意刺激多了，就这乘坐体验，车技好的私家车都不一定比得上。
进入舱室的一两秒时间也被把控得很好。利用身体前冲的惯性，巧妙借助出口与舱室地面存在一定的高度差，让合金盔甲将人的身体从原本的坐姿调整为站姿，等到落地的时候，合金地面还稍稍调整了角度，让人站得更为稳当。
是极高明的消力！
白瑞树内心评估，这样丝滑的运人方式，就算是仅仅炼气阶段的修真者，在这坐个百八十趟的，都不会觉得难受。
哦，前提是没有心理疾病，来个有幽闭恐惧症的，他也不好说。
如果不是全程需要这种可以变形的机括法阵配合的合金作为实现功能的材料，其单位造价一定昂贵，且维护也需要相应知识和较高投入，白瑞树觉得这玩意也是可以投入民用的东西。
可惜了，成本太高，暂且只能在不吝投入的项目中用用。
“是要参观头部监控室，还是要从头部监控室去其他地方？”球状舱室中原本就有人在，白瑞树认得他，也是货运航天器的设计师——这架航天器是样品，本次算是初次试运行，能在这里出没的，基本都是设计成员——听他说法，这里就是所谓的头部监控室，也就是航天器头部，位于头尾货运通道头部开口上方的那个球状透明舱室。
白瑞树放眼望去，果然从舱室另一侧的透明窗口可以望见外头的景色。如果不是现在离得稍远，角度不对，他就能从透明窗口看见头部开口一直延伸到地面的履带地板。
“先参观头部监控室，再去其他地方看看。”白瑞树对头部监控室很感兴趣，设计图上说了，这里有部分控制航天器的权限在，驻守此处定然会是后勤的重要岗位。
“那好，你先看看，有问题就提，如果不明白就别动。”设计师也是一方大佬，虽然白瑞树对他的印象基本限于“货运航天器设计者之一”，但能参与设计货运航天器的，本就不是一般人，也不至于特意为了招呼白瑞树而放下手头的工作——航天器试运行呢，要干的活多得要死——便只是让白瑞树自己先看看。
陪白瑞树来头部监控室的设计师也没有再跟随白瑞树东逛西逛，而是自己投入工作。看来他们要验证的项目有很多，能引白瑞树过来，已经算是顺路做好事一样的做法了。
白瑞树倒成了在场唯一的自由人。他是来参观的，是甲方；航天工业是来检查试作品质量如何的，如果质量好，才轮到交付给白瑞树，他们是乙方。
虽然按照甲方验收的规矩，现在忙碌的人好像应当是白瑞树才对，但现在并不是正式的交付环节，一定要说的话，是乙方内部质检，白瑞树是个凑热闹跑来看现场的大爷，自然没他忙碌的地方。
不仅没他忙的，他要是看哪块地方不爽，要使小性子，一些无伤大雅的地方也会是说改就改。
不过白瑞树不是这种人，他压根没干过这种事。
他只是在观察头部监控室的环境。
头部监控室从外面看，是在货运航天器头部凸出的一个半球形透明舱室，下端明显有合金地面，就像是在景观球里的地面一样。而人站在头部监控室内，才能看到头部监控室内部的真实景象。
白瑞树往前多走了几步，一直走到金属地板的边沿，脚尖几乎要与透明窗口相贴，这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