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用灵识修炼
这么久以来,花怜奴还是第一次没有在这里,看到轩辕伽的身影。她不知道鹤松又给了轩辕伽,什么常人所无法忍受的惩罚,只觉得这冰天雪地之下,唯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也许,那个深夜就跟现在一样,有了不少看似漂亮的雪花在飞舞。那个夜里,鹤松领着三岁来大的轩辕伽,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花怜奴以为自己这个小师姐,总算是一个姐姐了。然而,轩辕伽的出现,就是她花怜奴被鹤松无视的开始。
“公子……轩辕公子……你在哪儿?!”攥紧了手中的这个篮子,花怜奴焦急地对着眼前的风雪呼喊了起来。
她想要找到轩辕伽,因为她明白轩辕伽,其实也是一个渴望被关心的小孩子。一滴比周遭这雪花还要来得漂亮的结晶,从她的眸子里飞了出去,成为了那冰雪中的一部分。
许是花怜奴的这一番心意太过于真实,明明不可能听到她的呼喊声,无可奈何地躲在这树冠丛间的轩辕伽,却好似听到了花怜奴的喊声。
对于这一个比自己大没几个月的小师姐,轩辕伽从第一眼的惊喜,到现在的漠然,全都是受鹤松的影响。轩辕伽明白鹤松之所以忽视了花怜奴的存在,是因为花怜奴的体质远不及他轩辕伽。
就算他现在能够活着从这里上去,也有可能会落得跟花怜奴同样的下场。所以,轩辕伽想要早些离开鹤松的身边,那样子的话,他还可以安慰自己,鹤松其实是一个外冷内暖的好师傅。
“?!”被轩辕伽这一刹那的情感波动所吸引,这家伙隐约记得自己,曾经在某个地方听到过,和轩辕伽这小孩子相同经历的故事。
越是去揣摩风中那些关于这孩子的过往,这家伙就不想着真将他从这树上推向那深谷。松开了拥着轩辕伽的双手,这家伙身轻体盈地端坐在了这一根树枝桠上,重新观察起了轩辕伽这人。
“师傅说过万物皆有灵,如若我以灵引灵,是不是会省事些?!”昏沉着个小脑袋的轩辕伽,想起了鹤松的教诲,遂从灵泉深处尝试着牵引出了自己的灵识。
他不奢望自己能够找到那风之灵,却期待自己能够借灵识,和上面的花怜奴取得联系。虽说花怜奴平时一副软软弱弱的样子,但也算是个修行者。
要是那小师姐能够找来一捆绳子,那他能够活着离开这里的机会,就更大了。
“轩辕伽,我帮你好不好,我们当个朋友……”瞧见轩辕伽的灵识出来了,这家伙也不多隐藏一下气息,光明正大地将轩辕伽给拦了下来。
这家伙为了能够让轩辕伽,完全放弃掉那种迫害它的念头,聪明地用这种类似花怜奴的嗓音,跟轩辕伽交流了一下。
“?!”本就觉得自己身边隐藏着某种物什,轩辕伽一听到这奇奇怪怪的声音,顿觉得不可思议。
这,难道就是风灵?可就算是风灵又如何,强化得了他的灵器,也救不了他从这里上去。不想着拥有所谓的朋友,轩辕伽一个加速让自己这灵识往上窜了去。
砰咚一声闷响,这俩模样相似的兵俑竟然打起来了?
这事儿对于曹祐来说,可谓新鲜至极。不想再往前逃窜的他,躲在这绿叶丛里疑惑地看起了那俩家伙。
额,可能是人家身上的材料一样吧,不管它俩打出了多少拳脚,最终还是没有伤到彼此分毫。看着看着,曹祐并没有想着上去一探究竟,而是偷偷地溜回了院子里,忙着洗刷掉自己这一身的狼狈。
“这不懂事的小娃儿,竟然真的撇下老夫一人在这里,也不过来帮帮忙。”一脸郁闷的越老,开始觉得自己的修为有所损耗,不想跟眼前这兄弟打了。
可他想走,人家那不知疲倦的身躯倒想着纠缠他。哎哟一声,越老所躲着的这个兵俑脑袋瞬间被砸成了尘灰。好在一眨眼的工夫,这脑袋又完好如初。
身心疲惫的越老,一个机智直接从里头溜达了出来。
没有了越老的妨碍,这兵俑突然就僵了住。和它相同举动的,还有先前这个追打曹祐的兵俑。这俩家伙仿佛明白了继续这样子缠斗下去,对谁都不会有好处,而达成了某种停战协议。
被这么个情况给郁闷了到的越老,不由地在心底里啐骂了鲛海一声,一口咬定了这是鲛海在整蛊他,而不是它们自己不想打了。
当越老怒气腾腾地回到这宅院之中,曹祐那小子已经洗洗睡了,一点儿也不担心那俩兵俑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
没有一丝睡意的越老,从这门缝里钻了出去,不想去打扰曹祐的一夜好梦,倒有些想要在明天修炼的时候,让曹祐这浑小子吃点儿苦头。
不想,当越老偷偷跑去翻看那天罡一百单八斧,剩下的八式斧法时,一个闪着白光的小光球,悄无声息地往这俩兵俑的所在溜了来。
这小光球绕着这俩兵俑转悠了几圈,便果断地往其中一个钻了去。进去没多久,小光球就被赶了出来,显得有些小失败。
不过,它并没有因此而离开,而是继续尝试着这种看似无聊的行为。就它这种举动,落在对面那兵俑的眼里是挺无聊的,但落在这人的眼里就有了些不一样。
“大半夜的,还想着用灵识修炼……”从树中走了出来的他,清楚人家是受了鲛海的撩拨。
这里的夜,并没有那么漫长,而是和白天的时辰相近。但这一夜,让这人明白了鲛海和他约下的那个诺言,就是为了等待这个小孩子的出现。
没准,先前他会答应了鲛海的话,也都在鲛海的预料之中。
并没有人家所想的那样子谋天算地,独自一人在这深夜里缝制着衣服的鲛海,哪里有去关注曹祐是不是在做梦。
鲛海现在所想的,是该如何根据曹祐的成长,为那臭小子缝制出一套又一套合适的衣物来。乍一看之下,他鲛海只不过是一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外加能够缝制些衣物的老妈子。
32、那俩儿兵俑
仿佛昨夜里跑去偷鸡摸狗了,一觉醒来的曹祐,觉得自己又累又饿,快要死掉了一样。
对于自己身上这一套崭新的衣服,他是没有一丝惊讶的,自然而然地认定是鲛海那老大爷所为。嚇,这一天的修行还没有开始,他倒先动弹不得了。
一想起自己昨个儿做过的那一件事儿,曹祐那是又想偷着乐,又想哭着笑。看来那种程度的修行对于他来说,还是很有挑战的。
“咦?小娃啊,你是不是有生病了,怎么脸上有了俩黑眼圈,不会是你自己画上去的吧?”
一如往常地跑来喊床的越老,这才刚从门外推门进来,就撞见了曹祐那副惨兮兮的模样,误以为是这小家伙犯了什么毛病。
“没……没事儿……可能是因为昨天跑的路太多了,等我吃饱就有力气了。”不想让越老知道自己的这个小秘密,曹祐口是心非地应了这老头儿一声。
看着眼前的屋梁,不禁疑惑起来的曹祐,奇怪地询问了越老一声,“为什么这地儿会突然多出两个泥人来呢,我记得这种泥人是在另一个地方的。”
“这……这这一定是鲛海那老家伙看管不严放出来,目的嘛,自然是想着欺负一下你这小孩子了……”心虚了起来的越老,断然是不敢承认那俩兵俑,就是他不小心放出来的,只得将黑锅推向鲛海那边。
末了,越老才信誓旦旦地跟曹祐说道,“你且不用怕,待老夫传授你几招夺魂摄魄之术,你就能够将它们玩弄于股掌了。”
“额,我们那一百单八斧还没学完,怎么又来个夺魂摄魄之术,不会比爬树还难吧?要是这样子的话,我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够离开这里呀。”
费了好些气力爬坐起身来的曹祐,忒想今天就这样子躺着赖床。但转念间,他又有些好奇越老会整出些什么,不同于鲛海的法门来。
“咳,简单,比老夫的天罡斧法简单多了,你这小娃儿也不笨,一学就会的。”将老脸转了回来,越老自觉消失已久的信心又能够回来了。
一边陪着曹祐洗刷完毕,这老头儿一边忙起了他那夺魂摄魄之术的忽悠。
从那小院子到这树底下,一路上越老可是没有少费唇舌。为了让曹祐更容易明白一些,他还以身作则般溜进了其中的一个兵俑,愣是让那兵俑手舞足蹈起来。
“哇,好厉害……”真见得越老将那兵俑控制自如,曹祐这还有些疲惫的小脸忙不迭地惊呼了一声。
表面上挺开心的,心底里他却是很郁闷,因为他明白越老这老头儿虽然不正经,但这控制灵识的本领远在他之上。一想到自己昨晚的事儿,曹祐只记得自己折腾到凌晨,也才让那兵俑勉强动了一下手指而已。
“好了,这种小玩意你以后慢慢玩,今天还是先温习以前那一百式斧法吧。”
控制着这兵俑捡起了这把小斧头,从里头探出了个脑袋来的越老,那老脸上别提多自豪了。
“……”刚要走过来接过那小斧头,曹祐就瞧见了另外那一个苏醒过来的兵俑。想也不想,这小子撒腿就跑,全然忘掉了自己这一身新衣服其实还是很重。
果然,当曹祐稍微跑远了去,就远远地看到越老的灵体也逃了来。
一开始,曹祐也觉得这是鲛海从中作梗。但时间久了,曹祐觉得这是人家兵俑自个的事儿。
说好的交个朋友,到头来还是会向他出手。好在呢,那俩兵俑只会缠斗大半天,剩下的时间就僵着不动了,像极了寻常人劳逸结合的作风。
但越是这样子,他越是想要弄明白鲛海,当初是怎么烧制出来这种物什的。因为他的心底里萌生了,一个将爹爹和娘亲的容貌寄托在俩兵俑身上的念头。
他怕,怕自己再过几年,就认不得爹爹和娘亲的样子了。
这一夜,曹祐还是这样子安静地躺在这床榻上睡着,但却没有一丝的睡意。他在等着一个人的出现,因为他身上这套衣服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变重过了。
曹祐坚信那人一定会在这几天出现,然后悄无声息地帮他把衣服换走。可这漫漫长夜,并不会因为他曹祐这么个小心思而有所改变,只会在无形中变得更加漫长。
坚持不到两个时辰,曹祐就不得不眯缝上双眼,坠入那个他所不喜欢的噩梦之中。
揣着这一套,和往常颜色有些不一样的新式衣物,走了来的鲛海,料定越老不是在小斧头里昏睡着,就是在曹祐那房里打着盹。
以他鲛海的身手,是绝对不会被越老撞见的。至于说曹祐嘛,那浑小子修为还不及越老,更加不用提了。
抱着这么一份自信,鲛海如鬼魅般来到了这小院子里。让鲛海有些奇怪的是,院子里竟然站着一个兵俑。不自觉间,鲛海认为是曹祐太贪玩了,竟然把这么个物什弄到这里来。
笑着摇了摇脑袋,鲛海步履轻盈地走进屋子里,帮曹祐换掉了衣服。这一切,对于鲛海来说实在没有一丝的挑战,简直就是眨一下眼皮那样自然。
但是,前脚刚一迈出这院子,鲛海就停下了脚步。他的身后,此时正有一双亮莹莹的眼睛在看着他。
从这一丝的感觉中察觉出了些许不同,鲛海悠悠地自言自语道,“这都快天亮了,你这娃儿怎么不多偷懒偷懒,也没人会觉得你懒散。”
“师公,能……不能教我怎么烧制这种泥人……我想……”借着这兵俑的嘴巴,曹祐说话的速度极其缓慢。
若不耐心一点儿听,还真听不清他想要表达些什么。
“这个倒也不是难事儿,不过老夫有言在先,你不可将你父母容貌加注在其中!”不等曹祐说完,鲛海已然知道了这小子全部的心思。
其实,鲛海知道自己一旦教授曹祐,这种烧制兵俑的方式,那么曹祐定然会偷偷将曹天夫妇的容貌实现出来。到那时候,事情就会变得复杂一些了。
“好……”不多想些其它的事情,曹祐随口就答应了鲛海的约定。
他想呀,等学会了烧制兵俑的方法,再找个不被鲛海发现的地方,偷偷地将爹爹和娘亲的样貌实现出来。
33、好奇心面前
即便在这么个清晨里,天穹间还是没有多少的光亮,更多的是这种灰蒙蒙的暗。
相比于枪王宗所在的上原九郡,这地儿并没有一丁点儿雪花的痕迹。也许,这是南方与北方最有区别的地方。但在十二家族祭来临之前,寒流还是不舍得放过这里。
冷,皆来自于这些没轻没重的寒风。独自行走在这寒风之中的荀滕,步伐开始缓了些。
此时的荀滕仿佛料到了在这种天气之下,迟早会有一场暴风雨到来,久久都不肯舍下他这一身的蓑衣。翻过眼前这一山脉,今年的十二家族祭,他又可以稍微停歇几天,不用这样子昼伏夜行了。
往前多走了几步,掂量着周遭这一片林木几眼,荀滕便不多迟疑一下,一个弯曲直接往这树冠丛中蹦了来,打算今天就在这里歇息,等到了傍晚再继续赶路。
“你这人真是的,都跟你说要往这边走了,你就是不信。”
一脸不耐烦的妙白珏,个子虽比之前高了些,但小脾气可没有改多少。抱着自己手中的这把天邪剑,他也不多想一想,就往这一条小道上跑了去。
“……”将面目隐藏在这白瓷面具之下的姬纲,一点儿也没有将妙白珏那一声埋怨听在心底里,而是呆呆地站在这三岔路口前,迟迟没有追上妙白珏的脚步。
和吊儿郎当的妙白珏不同,他所穿着的这套衣服,更适合于执行各种任务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姬纲怀疑起了盟主那老家伙的用意。
既然要来追捕荀滕,为什么不让更为稳重的夏侯巍接手帮忙,反倒是妙白珏这臭小鬼。
“荀滕?荀先生?你在哪儿呀,盟主让我来请你回去,不是要害你的。”
独自一人闯进了这林子里的妙白珏,也不知道荀滕躲在哪一棵树上,遂边走着边喊了起来,生怕吓不跑荀滕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叔。
人没有喊出来,他倒是等来了几滴水液。渐渐的,越来越多的水液从他的脑袋上掉了下来。下雨了?
自觉晦气的妙白珏,本能地往这树底下躲了来,也不怕多招惹来一道闷雷把他给劈死。
在这一边顾着吃面饼的荀滕,看着眼前那山脉,仿佛看到了自己所能够逃往的路。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他就没有过上一天舒坦的生活,每天都在盘算着自己能够用什么样子的方式活下去。可能多等个六七年,他就会被世人彻底遗忘,到时候他就能够真正地进行他的计划吧。
就在荀滕奢望那一天能够快些到来时,风雨之中传来了一阵若有似无的琴声。这里既没有高峰也没有深谷,不适合用来隐居呀,那会是什么人无聊到在这山林中弹琴呢。
被那越来越清晰的琴声给扰了着,荀滕想也不多想,赶忙收拾好手中这个小包裹,撒腿就往前跳了去。在好奇心面前,他考虑得更多的还是自己的生命安全。
若不是他的这种谨慎,恐怕他也不会活到今天。
雨,来的更加凶猛了些,敲打在这一片林子,掩盖掉了其它的声响,包括那一阵本不该出现的琴声。
将这个小秘密埋藏在了心中的曹祐,不多去理会鲛海和越老之间,曾有过什么令人不解的恩怨,每晚都是这样子等到自己一天的修行结束之后,才让灵识躲在了这兵俑里头。
他以为自己这样子,在越老的眼里,他永远都是那个一到夜里就乖乖躺在床榻上熟睡的小孩子。因了这样子鬼鬼祟祟的举动,曹祐别的能力没有长进多快,倒是这控制灵识的能力在短短几天内来了个突飞猛进,仿佛是受到了什么特殊存在的帮助。
“这种兵俑的关键,就在于一个‘灵’!”
微微一个蓄力,往上蹦了去的鲛海,不一会儿就从那看不到边际的灰蒙星空中坠了回来。
和刚才的两手空空相比,此时的他,倒是兜来了不少的灵源果。这些灵源果不同于曹祐平时解馋的那种,一个个都异常的成熟,和市集里的那些小西瓜差不多。将其中一颗拿在了手里,鲛海继续跟旁边的曹祐说道,
“用这种成熟一些的灵源果汁液和陶泥和在一起,能够让陶泥其中的‘灵’更加多一些。”
“师公……你的这些灵源果,不会是从树上摘下来的吧?”一边看着鲛海和起了泥巴,曹祐一边看了看眼前的这个灵源树。
他稍微蹦了一下,只能跳到离地半丈来高的地方,全然没能想鲛海刚才那样子蹦入星河之中。
“这是自然,果子不从树上取,难道从土里挖出来的嘛。你别光看着我忙,自己也练练手。”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那一个动作有所不妥,鲛海随手拿了一颗灵源果和陶泥球,往曹祐这边推送而来。
这俩样物什在半空中转悠了几圈,不急不慢地落在了曹祐眼前的桌面上。
“这真的是我平时吃的那种灵源果么,为什么这么大一颗,而且……还这么坚固。还有……这是泥巴还是石头,比我的小拳头还要硬……”
没能像鲛海那样子轻松地掰开这种灵源果,曹祐遂又往这一颗陶泥球上摸了来。只一拳头,他没把这颗陶泥球给砸碎,倒是看着自己所在的这个兵俑,拳头上出现了一道裂缝。
亏得了这兵俑的恢复能力极其怪异,不然曹祐都不知道该找些什么泥巴来补救一下下。
“试着让你自己的力气集中在双手上,就不会觉得它们很坚固了。”偷笑了一声的鲛海,并没有想着走过来给曹祐详细地指导一遍,而是继续和起了他眼前的这一大堆陶泥。
这些又重又硬的陶泥在他的手里,变得比寻常的面团还要柔软。
“哦”缓下了手中动作的曹祐,分明就知道了这其中的道理,不像鲛海随口所说的那样子简单。在他的注视之中,鲛海整个人好像被一股很奇特的力量给包裹着,而不仅在于人家的那一双手。
没错,调动出自己所有的灵力,才是搞定这俩物什的关键。额,话说他的本体还在床上躺着呢,这兵俑都没能给他多提供哪怕一丝的灵力。
34、和他有一比
辗转难眠的越老,越是寻思着这些天里的事情,越是觉得自己被曹祐那臭小子给晾开了。
好歹他越老也算是曹祐的师傅呀,这徒弟做事怎么能不多跟他这个师傅,交流一下呢。无法接受这样子的一种事情发生,从这一卷书里溜了出来的越老,老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门都懒得开一下,他直接从门缝里挤了出来。这一出来,他倒是看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这兵俑是曹祐那小子弄回来守门的没错,可这站着的方向是不是和昨夜里有了些不一样?
该不会是曹祐那小子一到夜里,就偷偷地溜出去玩吧?被自己这么个猜想给惊了到的越老,飘乎乎地往曹祐这间屋子里溜了来。一
进到屋子里,越老哪里能看到一丝的马脚,所能看到的还是这忙了一整天的曹祐,乖乖地躺在床榻上。
感知能力比前几天强了不少的曹祐,以为是鲛海又来帮他偷换衣服。但等他稍微睁开半只眼,瞧见了越老这家伙,他才觉得自己是想错了。
从这一个奇怪的氛围里,曹祐觉得越老这大清早地出现在这里,定然不是来叫他起床的,而是另有所图谋。为了分散一下越老的注意力,曹祐假装深陷梦境地呢喃出了这么个小谎言,
“娘亲,祐儿要吃糖葫芦,药枣味的那种……”
噗,忍不住笑了一声的越老,顿时又没了怀疑曹祐的心思。
虽说鲛海偶尔跑来照料曹祐的事情,他多少是知道的,但也不会明面上去说曹祐的不是,而是觉得鲛海为人不正经。
往这水壶边溜了过来,等了大半个时辰,越老才舍得叫喊道,“小鬼头,现在都什么个时辰了,你还想赖床到什么时候?”
“啊?!别追我别追我……”被越老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叫喊给惊了醒的曹祐,真像刚从睡梦中惊醒的样子。
猛地睁开了双眼的他,瞥了不远处的越老一眼,完全没觉得自己,有做过什么戏弄这老头儿的事情。有那么一小会儿,曹祐还是想着离开这个地方的。
因为每到夜里,他都很害怕梦到爹爹和娘亲,却又盼着能够梦到他俩。偏偏一觉醒来,又什么都烟消云散,让他几番好难受。
“去漱个口洗把脸,老夫今天教你第一百单一式斧法。”不知道曹祐刚才在梦里被谁给追赶,越老让自己的身形变大了些,拎着水壶自己倒是先喝了一杯水液。
越想昨夜里自己在忙着温习那剩下的斧法,他就越觉得自豪。嘿,等曹祐这小子见识到了,天罡一百单八斧真正的威力,还不得多叫他几声师傅。
仿佛看到了曹祐将会出现的崇拜模样,越老更是一脸的笑意。
“……”不明白这老头儿一大早在笑呵些什么,隐约有种不详之感的曹祐,不认为剩下的那八式斧法有多好玩。
若是能够选择的话,他宁愿自己老早,就把剩下的那八式斧法给练完了,然后给自己找个借口离开这里,省得每天早上醒来会被越老的坏笑所吓到。
在这些热气的帮助之下,妙白珏这厮倒是没有变成条落水狗。
不过,他也没有找到一点和荀滕有关的蛛丝马迹。就算人家有留下些蛛丝马迹,在这暴雨之下怕是都被冲刷一空了。
机敏地折返回路口的他,如愿以偿地看不到姬纲的人影。姬纲是什么人,那可是盟主指定追捕荀滕的讨人厌家伙耶。身后只有三条小路,再加上来时的这一条路,也不过四条。
跑回去找帮手?那绝对不是姬纲的作风。那家伙定然是往这最后的一条小路而去了!虽然不明白姬纲为什么有那种自信能够追上荀滕,但妙白珏料定姬纲所去的方向,一定有荀滕的身影。
这一次,他只是协助姬纲执行任务而已,并非舍弃夏侯巍而成了姬纲永远的助手。怪笑了一声,这厮往最后这一条小道上无所保留地奔了来。
额,等他不辞劳苦地追来,所能够看到的只是一帮魔音门的家伙,并没有姬纲或荀滕的踪迹。
缓下了手中的动作,这些魔音门子弟,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移向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稠密的雨线挡了他们的视线,却没有妨碍到他们持有灵的共鸣。
兴许是妙白珏这厮对他们的威胁,远不及这几具暗镖门的尸体,过没一会儿,他们又将目光收了回去,准备和其他师兄弟会合。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各位大哥们不要见怪哈……”
略有些暗喜自己刚才把灵器给收回了灵泉,妙白珏高举起双手,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嘴上这么说着,他的心底里可在盘算着另外的一件事儿——埋了这些家伙。不为什么,只因为他昨夜里没有睡个安稳觉,今早又被姬纲给撇开了,心情不是很好。
“别管这种小叫花子,快些追上蒙师兄,迟了又得浪费大半年。”
在持有灵的帮助下,没有看穿妙白珏的修为,不知自己处于什么危险境地的嵇有泽,一声令下便跑在了前头,丝毫不想着替这些暗镖门的家伙收一下尸。
他这个当师兄的不把人家当回事儿,师弟们自然也不多提防一下。
呵,悄无声息地将这把长剑召唤而出,妙白珏一手数着这几个年纪,比他大了那么几岁的家伙,一手捏着长剑蓄势待发。
骤然!突袭而来的妙白珏,不慌不忙地将这锋利无比的剑刃,划过了这些人的后脑勺。妙白珏以为自己能够利落地把嵇有泽也给撂倒,没成想对方反应速度和他有的一比,竟然逃开了。
“?!”一个翻身跟这怪物,暂时保持了个安全的距离,嵇有泽惊恐地望着,那些师弟重重地倒了下去,连个惨叫的机会都没有。
被这一团无名业火席席卷了全身,他紧紧地掐着手中长笛,久久没有言语。若非刚才他反应及时,恐怕就不是掉几根头发那么简单了。
“哎呀,你这人有点意思,竟然能够躲得开我的偷袭。得了,你去找你家蒙师兄吧,以后有闲情我再收拾你。”
转念间又不想着杀人家了,妙白珏无辜地挤了挤眉头,想要往左手边这地方出发回去找夏侯巍。
35、在做些什么
耻辱,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咽不下这口恶气的嵇有泽,所想到的不仅仅是宗门的脸面,更多的是个人的荣辱。要是对方和他差不多年纪也就罢了,偏偏是一个比他师弟还要小的臭小鬼。
这事儿若被第三个人知道,那他还有什么勇气回昙州去。总不能说他被一个十三四岁大的小鬼头,大发慈悲地放了吧。
“这尸堆里只能走出一个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看招!”
涨红了个脸的嵇有泽,握紧手中长笛直奔妙白珏的脑袋而来,仿佛一心是在为师弟们报仇雪恨。
“你们魔音门不是擅长远程攻击么,这近战对于你们来说,优势不大吧。”一边躲着对方的这些劲招,妙白珏一边欠揍地评价起了对方的不足之处。
笑呵之余,他反手一剑就戳穿了嵇有泽的右手。从召唤长刃到出手,他所需的时间远没有对方的多。
也许,是因为他的生气还不及对方多吧,才能够拥有更多的优势。
“啊……你究竟是什么人?!”
不得不从半空中坠了下来,嵇有泽清楚自己是真的轻敌了。早知道人家的身手如此诡异,他就应该识相地用那笛曲,了结这场战斗。
血,一滴又一滴顺着剑刃从他的右胳膊里流淌而出,带走了他不少的怒火。以他目前的估计,眼前这怪物恐怕也只有他那师兄蒙方稍微能够匹敌。
面容有了些苍白的他,想要用左手去反击人家,却还是被人家用剑鞘给拦了下来。
“我是暗灵盟第五军的妙白珏,再见!”背对着嵇有泽,妙白珏不舍得将那冰冷的剑刃,从对方的胳膊里拔出来,而是这样子平静地站着。
他这人,在很多时候都让人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家伙。不理会嵇有泽是否会感到痛苦,拔回剑刃的同时,这家伙一个转身就让嵇有泽的脑袋分了家。
身手矫捷如他,并没有让那飞溅而来的血液脏了衣服。
冰冷的雨水还在往下倾注着,却也没能带走嵇有泽临死前所积攒下来的怨气。死不瞑目的他,不知是在最后一刻知道了人家的来路,还是真的后悔自己以前没有发奋苦练。
他所能够看到的最后一眼,仅是妙白珏那怪物扬长而去的背影。
不知道师弟嵇有泽已经死于非命,蒙方到底还是不辱使命地追到了,这俩曾经是魔音门一份子的家伙。
有那么一刻,蒙方是不想着抓了这俩人的,因为其中一个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妇,而另一个是小姑娘。这滂沱大雨砸在她俩的身上,好似敲在他蒙方的心头,让他的心凉了一大截。
“曹姥姥,长老们希望你和公孙小姐能回到宗门去,毕竟那里才是你们最安全的地方。”
即便手里头已拿稳了这把长笛,但蒙方还是没想着下手。不久前,人家公孙星灵小妹妹还把他当作大哥哥呢。
“可笑!枉你蒙方也是魔音门的子弟,难道你就看不清楚现在他们那些人在做什么嘛?两位门主才失踪没多久,那些老不死的就忙着分起了家。与其等哪天他们把我们祖孙俩给卖了,还不如趁早躲得远远的,咳咳咳……”
忒想要拿自己手中这杆不值钱的拐杖砸醒蒙方,有气无力似的曹姥姥,心底里还是很希望蒙方,能够醒悟过来放过她俩,就当从来都没有追上她俩。
和往常一样演练完了斧法,越老就示意拿着小斧头的曹祐自行练习。至于他嘛,当然是跑来草芽尖上晒天光了。
瞧着曹祐那一招一式越来越有个架势,越老自当那是曹祐和他共同努力的结果,完全没把鲛海那老家伙算进来。若是他知道了这里头也有鲛海的功劳,定然要唾骂两声。
“……”许是闲得太欠抽了,曹祐这家伙不去对着那灵源树练习斧法,反倒跑来招惹这俩窝里反的兵俑。
不想帮谁的曹祐,只往离自己最近的那一个兵俑身上,砸下小斧头,反正它俩都不会坏掉。可他忘了这些由鲛海亲自烧制而成的兵俑,是有一定智慧的。
不等曹祐演练完这新学来的一式斧法,它俩就达成了某种常人所无法理解的协议。
咯咯咯,转动了一下有些不够灵活的双手,这俩家伙不约而同地对准曹祐的小脸,砸来了重重的一拳。别看它俩这一拳没有造成什么摧枯拉朽的动静,但威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成功挡下了曹祐的小斧头,它俩瞬间就明白了合作之下,还是能够让曹祐吃些苦头的。顿时,它俩就对曹祐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势。
额,双拳难敌四手的曹祐,知道自己做了件傻事儿。不等他挡下一个兵俑的拳头,另一个兵俑的飞脚就扫了来。
一个不留心,没能把小斧头攥紧的他,只能这样子眼睁睁地望着它飞远了去。重重地挨了一拳的他,整个人飞摔而来,差一点吐血。
“真是后生可畏呀,老夫怎么没想到让它俩,陪你一起修炼天罡斧法呢?”
瞧着曹祐那一副不服输的模样,来了个兴趣的越老很想要笑呵两声,又觉得自己真个笑出声,是会招惹来曹祐嫌恶的。
往这小斧头里窜了来,越老控制着它飞往了最近的这个兵俑,成功让曹祐少了个对手。他这一掺和,倒是让另外的那个兵俑,缓下了追打曹祐的动作,反而将目标锁定在了他的身上,仿佛他所在的这个兵俑,才是最有威胁的存在。
“师傅加油!”
误以为越老是要亲自演练一下,如何将天罡一百单八斧用于实战,土头灰脸的曹祐,连忙往这最佳的观赏位置跑来,认真地看起了越老所在的那个兵俑。
还真别说,那小斧头在越老的控制之下,所能发挥出的威力比他曹祐要来得凶猛。不用三招两式,那老头儿就将对面的兵俑给卸了个架。
要不是兵俑的恢复能力太过于强,恐怕站着的就只有越老一个了。
“咳,收拾这等家伙,用老夫这一套天罡斧法,那是大材小用了。”注意到了曹祐那种激动的表情,越老别提有多高兴了。
早知道这样子能够让曹祐多几分崇拜,他应该多放几个兵俑出来,最好是千军万马。
36、越来越大了
暂时无法一边控制兵俑,一边让自己的躯体进行战斗,曹祐忙了大半天,倒是把那爬树的事情给忘了。
尽管在泡温泉的时候,想起了这么件儿事,但他却没有着急跑回去,而是继续泡起了他的澡。这些看似温暖的水液里蕴藏了多少药效,他还不明白,却很喜欢来这池子里坐着,享受这一小会儿的舒服。
“可别偷懒太久了,等会儿继续修炼。老夫去打个盹儿,回来要是看到你还在这里,就有你好受的。”
越老打了个哈欠,好似真的很疲惫一样。掂量着外头的光景还不晚,他便寻思起了个偷懒。
说起这偷懒的事,他才是真正的宗师,不用多勤加修炼,天生就已登峰造极。
“哦,您老慢走……”目送着越老飘远了,曹祐一开始倒也没想着做点另类的事情,只是稍微捞来了那条毛巾,搓了搓胳肢窝和后背,便准备穿好衣物,重新回到这灵源树下。
望着这空荡荡的四周,不多想些什么,找着这把小斧头,曹祐就温习起了,越老今早所传授的那一式斧法。这一式斧法和先前的那些有所不同,不再是以‘切’为攻击重点,而有了些防守的味道。
瞧了远处那俩又在缠斗不休的兵俑一眼,曹祐今天是不敢再拿它们练手了,生怕自己没有实战完,就先被打了个骨折。
汗水,让他这白净净的躯体,又有了些臭味。可能是这臭味并不全来自于这些汗水,更多的是他这一套不常洗的衣服吧。
按捺住心底里的好奇,曹祐还是没想要等鲛海出现的时候,询问一下这种笨重至极的衣服,又是怎么制作而成的。一个懒劲上头,不去想着爬树的事情,他倒是有些惦记起了,藏在树根旁的那俩样物什。
“也不知道那小子现在忙什么呢……”
在这个用花瓣铺就而成的软香玉榻上面,舒舒服服地斜躺着,不多去感应小斧头现在的状态,越老一脸惬意地喝着一小壶很像白开水的物什。
这玩意儿,还是他费了老大劲儿,从某个地方偷偷地弄来的。别人喜不喜欢这种物什,越老不清楚,但他自己是非常喜欢这种被称为‘酒’的宝贝。
三杯下来,这老头儿越发有了点陶醉。一个舒服,他还就不去理会曹祐的事情了,想着等一会儿再去找曹祐。哪成想这一迷糊,他倒是醉了大半天,没能知道曹祐后半天都在忙些什么小秘密。
留下了小斧头在原地,鬼鬼祟祟地往这一边溜了来,曹祐略有些紧张地多看了附近几眼。真的没有侦察到越老那老头儿的身影,他才敢把这枯草堆里藏着的物什,小心地拿出来把玩。
一个用力,他成功让这颗灵源果裂开了一小条缝儿。这些从里头流了出来的果汁,一滴又一滴地落在了陶泥球上,让它多了些棕色的光斑。
“……”
低垂下了脑袋来的蒙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话来反驳这外姓的老太婆子。不过,人家说的这些话,却也让蒙方有所动摇。
早在十二家族祭那事儿发生以前,蒙方和魔音门众多师兄弟,就已深刻体会到了宗门内斗的严重。可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之中大多不是嫡系子弟,没有什么能够引起别人重视的话语权。
“姥姥,你还好吧……”有了些哭音的公孙星灵,连忙将自己身上的这件衣袍,披在了曹姥姥的身上。
可惜她这材质普通的衣服,并不能够隔绝掉哪怕一滴的雨液。在这雨天之下,她无法像蒙方那样子能够用灵气来阻隔寒邪,对自己的侵扰。和曹姥姥相比,她也是浑身颤抖不已,急需一份温暖。
雨水顺着她的小脸滑落而下,仿佛是她流不完的眼泪。尽管不是很明白姥姥为什么拼了老命,要把她带离昙州城,逃开魔音门的势力范围,但她懂得姥姥这样子做是在保护她。
“……你们走吧,就当我今天没有追上你们。”
听着曹姥姥的咳嗽声,蒙方不由地想起了,自己那死去多年的爷爷。他知道自己放她俩走会接受怎样的惩罚,但要让他抓了她俩,他又觉得很难受。
这可都是曾经在同一个宗堂里生活的族人呐,就算是杀人不眨眼的牲畜,起码还会多皱一下眉头吧,更何况他蒙方。
“小姐,我们快些走……”也不说些感谢蒙方的话语来,不多迟疑的曹姥姥,虽不觉得蒙方是那种出尔反尔的小人,却也肯定这一次不止蒙方一人来追她俩。
她牵着公孙星灵,就像拽着自己的老命一样,舍不得放手。明明她俩在这雨帘之中逃窜的速度极其慢,但在蒙方眼里却是非常之快。
“希望从此以后,你们真能和魔音门再也无半分瓜葛吧。”
看着她俩一老一少的背影,蒙方有些怀疑她俩是不是得到了什么人的帮助。以他对师兄弟们的了解,他们得了长老们的指令,定然是会埋了曹姥姥,然后带回公孙星灵。
可直到今天,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将这个看似不艰巨的任务完成,着实让蒙方感到不解。也许,这一份不解就是他所动的恻隐之心。恰恰是这一份困惑,帮着蒙方躲开了师兄弟们的后尘。
“……”瞧见曹姥姥和公孙星灵的平安离去,端坐于这树冠丛间的这人,伸手摸了摸这几根停滞在半空中的雨丝。
原本,他是想着送给蒙方那小子一个痛快的,哪成想人家倒是少见的尊老爱幼,竟然没有出手!
为了让她俩能够走的彻底一点,这家伙轻轻地拨动了其中的一个雨丝。噔的一声丝响,天穹间那雨滴下坠的速度,竟然足足快了十倍。
这些雨滴覆盖的范围很广,却没有再涉及到她俩。就在这人准备跟上前去多照看片会儿的时候,蒙方那小子倒有了点事。
“你是何人,为何要对付我师弟们?!”流下了两滴无痕泪的蒙方,气势汹汹地喝斥住了对面的姬纲。
眼前这雨是越来越大了,却依旧能够用灵识辨认到这些尸体,这一具具属于他师弟们的尸体。若不是心头这股不祥之感在作祟,恐怕他早就冲上前去,和人家一决生死。
37、奇怪了的事
姬纲最讨厌什么?男人!
不,应该说是天底下所有活着的男人,不管高矮胖瘦穷富善恶。妙白珏那厮之所以还没有死在他的手上,那是他看在夏侯巍的面子上。
再加上他近些年忙着追捕荀滕,没有太多的空闲去料理这些个男的。现在倒好,他才赶到这里来,就撞见了这么个把他当做凶手的短命鬼。
不等蒙方出手,姬纲一个诡异地闪身而来,没有扰乱了那雨帘一丝的动静。
啪嗒,挨了抽的蒙方,整个人乖乖地飞摔而去。如若只是这样子被打飞也就算了,可人家并不是单纯想要教训他,而是要命呀。
要什么好商量,要命这事儿,恐怕是个正常人都不会随便答应。
反应过来的蒙方,赶忙从这树根旁跳了开,吹响了手中的长笛。顿时,在这一首没有紊乱半分的笛曲帮助之下,他得到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一个小小的自我检查过后,蒙方得知自己断了三根肋骨,内脏也有了些出血。以这种修为的差距,对方刚才直接对准他的命脉,那他恐怕连惨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了。
死,曾经是一件多么遥远的事情。现在看来,离他蒙方可谓近在咫尺。毕竟一首曲子是有头有尾的,就算来个死循环,首尾衔接的那一段小空白,足够人家找出破绽了。
哼,对蒙方折腾出来的这个小防护罩,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姬纲徒手一拉就将这一条柔鞭给黏在了手中。只这么轻轻一放,他便让这柔鞭塑成了一根直线。
这直线的末端,对准的自然是蒙方的脑袋瓜子了。嗒,和刚才有所不同,这一次的碎裂声是来自于蒙方那小防护罩。
眼看小命不保了,蒙方又抱着一丝侥幸,吹奏起了另外一首曲子。但这曲子还没成调,蒙方手中的这根笛子倒是裂开了一条缝儿。
惨了惨了,裂开的可是自己的灵器呀。灵器一旦没了,他能够拿什么保命呢,总不能用吹口哨的方式吧。
蒙方瞧见这笛子裂开了缝儿,仿佛自己的脑袋瓜子被人家这鞭子给戳碎了一样,痛苦不已。可,就在这小子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竟然又没有死成。
等他缓过神来,他哪里还能看到那个戴着白瓷面具的家伙,有的只是那缓慢的雨滴,淅沥沥地淌着寒泪。
让这些陶泥有了个人脸容的模样,曹祐便不再忙活了,因为他担心自己再这样子专注下去,连越老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都不能够察觉。
努力地眨巴了一下双眼,他重又将这俩物什藏了起来。藏完了这俩物什,曹祐才觉得自己的腰背异常难受,好像一直维持着一个状态,而没有足够地活动筋骨。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能够少一些异样,曹祐跑过来拿起了小斧头,又多耍了一遍那一百单一式的斧法。待自己那忐忑的心稍微平缓了许多,他才撇了小斧头来找这俩兵俑。
随意地选了其中一个僵住的兵俑,曹祐一个蹦跳趿拉在了人家的后背上。这事儿,还是他跑来的时候刚想到的。
他想让自己的灵识去控制兵俑再次行动,而自己的躯体则由人家背着。这样子回到小院子那边,就不用浪费掉太多的体力。至于说灵力嘛,那恢复的速度可比体力快多了,多消耗点也不会让自己觉得太累。
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躯体现在被人家给背着,还是爹爹以前真的这样子背过自己,躲在了兵俑内的曹祐,莫名有了种想哭的冲动。
一滴很似眼泪的水液,从曹祐这闭了上的眼眶里缓缓流出,滴在了这兵俑的肩膀上。
不想让自己趴在这兵俑身上太久,曹祐控制着这兵俑飞快地跑了起来。许是这兵俑太过于人高马大了,不管它跑得有多么的快,在它身后的曹祐还是这样子一副熟睡的模样,没有受到一丝劲风的影响。
临近了那院子,兵俑才稍微缓了下来,担心多搞出些动静来,会让里头的越老有所不开心。不知道那老头儿现在忙着什么事儿,曹祐小心翼翼地睁开了双眼,察看了一下这几扇紧闭着的门。
以为越老每次进去,至少会去碰一下,这些轻盈的木板门,没有看到些什么不协调的存在,曹祐一个撒手直接从这兵俑的后背上掉了来,习惯地往这温泉里走了来。
失去了曹祐的控制,这兵俑本该老老实实地僵在原地,进行休息,但此时的它却在曹祐远去之后,诡异地转过了个身来。
这,就是鲛海曾经不明白的一个地方,为什么这兵俑老要这样子像个守门人一样,目视着外头。难道外头,有什么了不得的存在即将到来?
“这么多年以前的事情,还好当时老夫将它给记载了下来,不然老毛病一犯,都不知道自己多大岁数了。”
捧着手里这卷竹简嘀咕了一声,鲛海在疑惑与惊喜之中,慢慢地看起了其中的内容。他想要在这书里头,找到关于那一件事的所有细节。
无奈,他注定了是要失望的,因为他当初所记载的,就是他在遗忘中缓过劲来写下的东西,根本就不够完整。
不等曹祐来帮忙,这一个没有人料理的泥团,自个给自个完善了起来,诡异。
早些时候,它只不过是一个有了俩眼眶的陶泥而已。这会儿倒好,它不仅像极了个轮廓清晰的面具,更为自己的左额头填了一个长长的角。
乍一看,这形状怪异的面具就差一个主人。张开了嘴中的獠牙,这物什无所顾忌地咬在其中这一条纤细的树根上。好在这树根足够硬实,没有被它啃破皮。
讨了个没趣,这面具飘乎乎地往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飞了来,开始了它的晚饭时间。
短短半个时辰,那些和曹祐差不多高的青草,就都被这邪里邪气的面具,给吞了个一空二白。得了这一股不算浑厚的灵力帮助,它身上的黑润芒光更加清晰了些,俨然就是一撮泥巴到一个艺术品的蜕变。
不过天色已晚,没有谁会跑到这荒郊野外,来欣赏它的不凡。没有人招惹它,它倒是厚着脸皮找起了别人。第一个落在它眼里的,就是那个没有了动静的兵俑!
38、讨债的家伙
看了眼前这个和自己有着同样躯体的兵俑一眼,这家伙一巴掌往人家的脸上摸了来,仿佛是在摸着自己的脸。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很想把这陶土玩意的脑袋给摘掉的。但他并没有那样子做,因为他很清楚人家的恢复能力。
偷笑似地让自己脸上这个黑色面具,露出了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他一个步履轻盈消失在了屋子外。
“?!”将脑袋上这条毛巾给取了下来,曹祐略有些不安地往入口这里看了又看。
刚才明明有人在看着自己,为什么一个转身就没了呢,该不会是越老无聊跑来吓唬他这小孩子吧。不敢在池子里多逗留,曹祐赶忙往岸上溜了来,躲到屏风的另一边穿起了衣服。
小心地探出了个脑袋,曹祐所能够看到的,还是这一片灯火通明,哪里能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影。他很想要去找越老解开自己的小担忧,却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找那老头儿。
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出了澡堂,不出来多看几眼还好,一跑来,曹祐就真的瞧到了,一些令人鸡皮疙瘩直立的存在。那兵俑,就早些时候那个,被他用来当作代步工具的兵俑,为什么会面朝着大门口呢?
不对呀,他回来的时候,不是面朝着院子里的么。傻了住的曹祐,哪里敢多往前走一步。
从这屋子里走了出来的家伙,一手托着个装了些果子的瓷盆,一手捏了几颗果子往嘴腔里丢,模样颇有些自在随意。
“?!”一瞧见不远处那曹祐,他倒没有丝毫的慌张,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这座宅院也就这么点儿大,会撞见曹祐算个什么稀奇事儿。
“你……你你是什么人?”全然不记得自己在哪里,有见过这种家伙,往后退了一小步,曹祐警惕地询问起了,这个离得自己越来越近的家伙。
他很想要躲远些,却不知道自己今天是太累了,还是双腿真的动弹不了,想要跑又跑不开。
“我是谁?我是你心目中骂叨过的那老头儿呀……”被曹祐这么个问题给问了住,这家伙故作思索地想了一下,最终想着用这么个答案忽悠一下曹祐。
“你骗人,老头儿不是你这样子的……”越看越觉得人家身上那套黑里溜湫的衣甲特别怪,曹祐皱了皱眉,颤抖着个嗓音反驳起了人家。
“呵,我要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会相信嘛?”嗤笑了一声,完全不把曹祐当回事儿,他又继续往前走了来。
经过曹祐的身边时,他稍微缓了下脚步,认真地跟曹祐接着说道,“我所能看到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这小不点在内。”
“……”只这么一小会儿,曹祐就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好像少了些重要的东西。
双腿一软直接往这冰凉的地板上坐了来,曹祐隐约觉得自己曾经就是人家的眼睛,不然人家也不会说,他所能看到的一切,都是他的。
“你是何人?!”
尽管醉意尚浓,但这是什么时候?这可是攸关生死的时候呀,再不清醒过来,怕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不清楚人家是个什么来历的越老,急忙离开了自己的这张小床榻。片刻间,和他心灵相通的那把小斧头,就从屋外飞了来,落在了他的手里。
“你这老头儿和那小孩一个样,就这么想要知道我是谁嘛?”前脚迈进这屋子里,他就愣在了门口,没想着往越老的身旁多走近一步。
也不怕招惹来鲛海,他一边让自己身上这套黑甲,释放出了些黑云暗雾,一边跟越老接着说道,“你可听说过‘王座十一圣君’?”
“什么王座十一圣君,下作十一剩菌的,老夫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立刻滚远点儿。”
真想不起人家有个什么了不得的来头,越老攥紧手中小斧头,迷迷糊糊地嫌弃起了人家的存在。掂量到周围这些怪东西,越老心中不由得暗叹了一声不妙。
这些个玩意儿,和鲛海他们当年所面对的敌手,确有几分相似。希望眼前这人,不会是当年那人吧。
“好吧,跟你这种老糊涂说话,还真有些费劲。我就跟你直说得了,把你的灵力给我,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面无表情的他,不着急将越老所有的生路都给堵住,略带商量地跟越老说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真当老夫糊涂是吧?没了灵力维持这身状态,老夫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不知死活的家伙,先吃老夫一斧头!”不对人家的来历再有一丝的兴趣,越老好似不惧怕这些黑云暗雾了,一个蓄劲拿着小斧头,往人家的面具上劈了来。
不离得人家近一些还好,稍微近了些,越老才察觉到了一股很是怪异的力量将他给捆了住。
“罢了,谁让你比那小鬼的修为高深一些。”任由这小斧头往自己这面具上劈了来,他有恃无恐般摊了摊手。
一个环抱,不给越老有一丝反抗的机会,这家伙立马就将越老和这些黑云暗雾收进了灵泉深处。得了越老的加入,他那原本没有任何经络的泥陶躯体,瞬间就多了些红润生机。
不过,他也等来了一个麻烦——鲛海!
鲛海这家伙,可以说是这里最强的存在。若是能够把这老家伙给拉进来,那能够提升的实力断然不是一星半点,而是震天碎地的恐怖。
才想到了曹祐的用处,这黑头黑脑的家伙,连忙往廊道上疾跑而来。瞅着就要将尚未远去的曹祐攥在手掌心了,哪想迎面竟然袭了一股劲风,迫得他动作缓慢无比。
“阁下好生了得,本体不用来,凭一个小小的灵识分身就玩出这么多事情。别说你连老夫也想着谋害吧?”将曹祐护在了身后,鲛海严词厉色地注视起了对面这个家伙。
当人家想起要拿曹祐威胁他鲛海,鲛海就已经查清了人家的来历。只是鲛海不知道,它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没有耐心,竟不想多等几天再出现。
“鲛海,你欠老夫多少东西还记得嘛?要是你不把那小孩交给老夫,今晚这里就别想安宁。”
一甩刚才的那般大叔嗓音,这家伙赫然用起了越老的声音,颇像是来跟鲛海讨债的。
39、想到了某样
心头咯噔一下,鲛海的老脸上尽是些沉闷。
在他看来,越老那家伙是真的成为了人家的一部分。这事儿要是搁在以前,那可能会好处理一下。但现在嘛,旁边还多了个曹祐小鬼头。
不打算搭理这个妖异的越老,鲛海回身拎起曹祐就往远处飞遁而去,徒留下一个渐渐消散的残影在原地。
做贼心虚!鲛海越是这样子回避以前的事情,越老就咬定鲛海是真的对不起他。人家不想着跟他打,他倒想着先让鲛海掉几颗老牙。
握紧手中小斧头,越老循着鲛海所残留下来的气息,径直往这院子外追了来。刚一跑到院子外,他就瞧见了不远处那一片淡淡的荧光。
暗叹这里的灵力实在太过于充沛,一心惦记着鲛海的他,却也没有腾出闲空,来啃咬这些新长出来的芽苗。
“这里现在很危险,你先躲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将曹祐从半空中放了下来,鲛海吩咐后事一样,叮嘱了曹祐一声。
为了不让曹祐成为他的累赘,临走前他还不忘随手将门给关上。鲛海以为这笨重的门板,凭曹祐是不可能推开的,却忘了个关键的地方。
“……”眨巴了一下双眼的曹祐,看着眼前这一面白皙的墙壁,显得有些懵了。
尽管有些好奇,但他还是没敢到这墙的另一边去。听那个越老刚才跟鲛海说话的语气,曹祐又觉得鲛海和越老之间,一定有过些什么常人所无法理解的误会。
该不会是……鲛海偷了越老什么好吃的点心吧?摸了摸自己这开始咕咕叫的肚子,曹祐瞬间就忘了那个越老凶神恶煞的黑面具。
“跑呀,怎么不跑了?就算让你先跑一个时辰,老夫也有把握能够追上你!”
追了老半会儿,总算在这荧光点点的树底下找到了鲛海的身影,越老大言不惭般试探了鲛海一声。
一看鲛海手里连件灵器都没有,这老头儿反倒不敢贸然出手了。在他的印象里,鲛海这老家伙可是喜新厌旧,炼制过不少神兵利器的。说不准人家的长袖之中,此时就藏着十八般削铁如泥的利刃。
“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多年的老相识了。有什么事儿不能够坐下来好好说一说呢?趁着那孽障还没有完全吞噬你的意识,你就说一说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然后我认真地改一改,以弥补对你的亏欠。”
随手一甩,从地底下折腾出了两张石椅和一个台面,鲛海目不转睛地看着越老,仿佛是要将眼前这个黑甲人完全看透。
“……”被鲛海这诚恳至极的态度给感动了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的越老,不免有些尴尬。
真个说起来,他和鲛海之间也没有什么血海深仇。只不过,只不过是鲛海这老家伙多年不曾到这里来,害得他越老这身家宝贝,也就是这把小斧头生了锈。
活人发霉那跟死了没两样,灵器生锈那也是生不如死的。
从越老凝视小斧头那复杂的目光之中,鲛海已然明白了自己做过,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来。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件小事儿会对越老造成这等影响。
也许没有这事儿,以越老的修为定然是不会毫无还手之力,而被对方吸收的。不等鲛海说些掏心掏肺的话,出来安慰一下越老,那黑甲人身上的气息就变了又变。
“真是受不了你们这些老家伙,有恩怨直接大打出手不就行了,还磨磨唧唧什么呢。”
将体内的越老给拉了回去,这家伙又一次占据了身体的控制权。他一回来,也不跟鲛海多墨迹些什么,利落地用手中这生锈了的小斧头,重重地劈出了一道黑芒。
这黑芒越变越大,从小镰刀模样,变成了这般如山峦般巨大的存在。饶是这里灵力极多,但被伤到的地方,久久没有恢复原样,一直保留着这些让人烦闷的黑云暗雾。
“老夫猜得没错的话,阁下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家伙。”
诡异地躲开了这一道黑芒,仍旧和对方保持了个安全的距离,鲛海略有所思地接着劝诫道,“浩然天地间,所有的恩恩怨怨揪到最后,都有什么意义呢。该不会……你也觉得老夫有什么地方对不起阁下吧?”
“呸,本座可不像这酸老头儿,那样厚颜无耻地依赖你。今晚,本座就让你见识一下厉害。”
“……”
“不过呢,你这老家伙要是能够乖乖地将灵力借给本座,或者给本座当个徒弟,兴许还能多活几天。”
往嘴腔外啐了一口浊气,他运起内劲向鲛海的身上袭了来。一连十几招下来,别说是砍下鲛海的脑袋了,就连人家的头发也没削下来半根。
“本座?原来是你这小家伙……”看出了人家所使的招式皆来自于天罡一百单八斧,鲛海不由地笑呵了一声。
虽说他并没有嘲笑对方的意思,但这言行落在人家的心坎里,那就是酸味十足的讽刺。
什么小家伙老家伙的,他是谁,他可是堂堂的一方霸主,誓要将天底下所有人都变成他的奴隶呀。
意识到越老所会的招式都来自于鲛海,这家伙也不多犹豫一下,顺手就将这小斧头丢向了鲛海,转而从周围这些黑云暗雾之中,提炼出了这一张乌漆麻黑的弓。
和他脸上那黑润芒亮的面具相比,这一张弓更添了几分戾气。这些戾气,都是来自于死在他手底下那些不甘的亡灵。
“谢了,老夫正愁没件趁手的物什呢。”
这一次,鲛海没想着躲过迎面而来的劲招,而是在半空中甩出长袖缓了缓,将那小斧头给接到了手中。
小斧头一到他的手里,反而多了些芒光,好似那些斑斑锈迹瞬间没了踪影。
“?!”瞧见了上方的这一个孔洞,曹祐想要通过它看一看鲛海此时的情况,却才发现自己的个子还不够高。
回过身来看了一眼这条长长的廊道,曹祐连忙定了定心,不希望尽头跑来什么怪家伙。
怪家伙?忽然想到了某样存在,又惊又喜的他,小心翼翼地顺着墙角往这边摸了来。
40、不怀好意呀
在这一张弓没有出现以前,这家伙的身上多少还有些越老的气息。可当这物什出现之后,别说是越老所特有的那一种气息了,就连周围那些象征着生命的荧光,也都变成了这一种很似戾气的存在。
他仿佛长了翅膀一样,腾空飞离了地面,拨弄手中长弓对准了鲛海的所在。咻,弦绷弓弯的下一刻,万千道锐利的箭矢往鲛海的身上飞驰而去。
不认为自己这一阵箭雨,能够秒了鲛海这种高深莫测的家伙,他趁势重新观察起了周遭的环境,想着找个最佳的地方,来更好地袭击鲛海。
他还没来得及找到个最佳的地方,倒先等来了一阵金属碰撞的脆响。这一阵脆响,比雨水滴落在铁盆之中还要让人厌烦,惹得他皱了皱眉头。
只这么一瞬间的不适,他又失去了个连击鲛海的最佳时刻。
从灵泉深处调动了些许灵力出来,鲛海用手中小斧头一口气将这万千道箭雨给挡了下来,没有落得个万箭穿心的下场。
仗着自己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鲛海一个闪身直接往人家的脸门上劈了来。他想要来看一看对方,隐藏在面具之下的这张脸,是否还是他所烧制出来的那一张兵俑的面容。
啪的一声响,饶是鲛海速度极其变态,却也没能让这面具彻底破碎。一个躲闪,他直接从这一个位置离了开。鲛海刚一离开,对方就散为了一团黑云暗雾,久久没有凝聚出个人形来。
这家伙心底里清楚,鲛海之所以不敢太过于亲近这些黑云暗雾,不是人家害怕,而是人家明白这些黑云暗雾能够转化出一些非比寻常的物什来。
转化?往这棵灵源树旁溜达了来,他妄想将这灵源树所持有的灵力转化为自己的东西。到那时候,要来收拾了鲛海也不是件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但是,他还没遁入灵源树之中,就遇到了一股和鲛海有得一比的劲力阻挠。难道,这树里老早就躲着某个家伙?
“有欧先生在,你是打不了这棵树主意的……”替对方叹息了一声,鲛海霸气侧漏般让自己的左边长袖,窜出了一条金光芒亮的锁链。
这锁链长了眼睛似的,径直往对方逗留的位置袭了来。眨眼间,它就将那些黑云暗雾给笼在了一个球体之中。
“老家伙,你到底有多少奇怪的东西,就不敢一次都拿出来嘛?”从这些黑云暗雾中现出了个身形,他略有些不爽地看着这个小小的牢笼。
可以说,他这大半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成为笼中之物,任人宰割。生气之余,他微伸出右手,让那些个散落的箭矢叠在了一起。
“除了这斧头和锁链之外,老夫还有七十九样灵器,不知阁下可有兴趣一一见识呢?我猜你是没兴趣的。”
仿佛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那一堆蓄势待发的黑刃箭矢,鲛海将小斧头顺着锁链滑向了那颗锁链球。得了小斧头的锁链球,宛如一条长了獠牙的巨蟒,虎视眈眈地盯着那家伙的一举一动。
只要对方敢让那些箭矢再有所动静,他鲛海是不吝啬让小斧头把人家切回云雾的状态。
“哈哈……你这老家伙也就这点儿能耐!困住了我这个躯体又如何,你又不能够弄死我。只要我的本体还在,以后有的是大把机会让你寝食难安。”
对着眼前这个球形锁链墙放出了一箭,他不由地傻了眼。这一根离了他手的黑羽箭,没有飞向鲛海也就罢了,竟然还往他身上弹了来。
若不是他及时将箭化为云雾,怕是得稍微躲一躲才能不受点伤。
“不妨告诉你吧,你的本体此时可能有所不测了。”忖度了一下,鲛海也不怕惹得对方不痛快,冷不防地将这么个消息说了出来。他这话一出口,就让人家眼睛里的神色变了又变。
“你这老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一定是你们,一定是你们!趁着本座闭关的时候,偷偷地解开了那个封印!”
很想要摘掉脸上的这个面具,他可谓是又气又恨。要不是察觉到了本体的异样,他也不会在今晚这么个时候跑出来,而会耐心一点等着曹祐变强一些。
“其他人老夫不清楚,但老夫是没有任何兴趣,去你们那地界转悠的。”盘腿在这半空中坐了下来,鲛海不忘悄悄地给自己添了道护体罡气,以免对方留有什么后招。
末了,这老家伙才接着说道,“老夫之所以料定你的本体有所不测,也不过是一个推断而已。因为你的灵识分身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在今晚突然就跑了出来,定然是你察觉到了危险,才会着急动手。现在看来,你的本体真是出了问题,没准还被你麾下的圣君给分食了。”
“……”沉默了下来的他,没有再激动半分。以他对那群家伙的了解,倒也觉得它们会有所举动。
也是担心到了这种最坏的事情出现,他才会一边闭关,一边寻找合适的容器,让自己的修为更上一层楼。现在倒好,容器没有找到,局势反而先变糟了。
“老夫虽不知道你此时在想些什么,不过却可以帮你一把!”鲛海也不怕讨来对方的鄙夷,光明正大地跟人家商量了起来。
和刚才的沉着冷静相比,此时的鲛海更让人添了几分疑惑。对呀,对方可不是什么好来路,且又绑了越老。照理来说,鲛海应该用个三成修为把对方的灵识给摧毁呀。
奸计!这种不着一丝外衣的奸计,连曹祐那种小毛孩都骗不过,还想着来骗他?
真当他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破孩呀!暂时放弃了偷袭鲛海的念头,他控制着远处的那些箭矢,往自己这一边袭了来。
他想着来个内外夹攻,好让自己能够从这些,看似稀松的锁链之中溜出去,以期寻个机会回到曹祐的灵泉里,调养生息。
调动越老的修为,这家伙还真玩起了这种自救的把戏。砰,一根又一根黑羽箭,从他的右手掌心中冒了出来,借由弓弦的帮助飞向了前方的弧形锁链墙。
41、攥紧了双拳
借由这不断延伸而出的锁链,鲛海在半空中拐了个弯,往这一棵灵源树旁跑了来。人还没离得树近一些,他倒先把袖中的锁链给甩了出去。
因了他这甩手的力道不小,那锁链的一端绕着灵源树左三圈右三圈地缠绕了起来,连带着让那锁链球趿拉在了树上。将对方给绑在了树上,鲛海重又落到了地面上,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这一片星光璀璨的天地。
“老家伙,有种放我出去,保证不把你碎尸万段。”身心疲惫的他,意识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他很想要从这个锁链球中跑出来跟鲛海大战三百回合,却又只能够在嘴皮子上讨点便宜。
“放你出来千百次,你也照样不是老夫的对手。歇着吧,能多看一眼这天地就多看一眼,免得等会儿连个机会都没有了。”
不理会身后这家伙说了些什么难以入耳的脏话,鲛海自顾往这一边走了来。前一会儿,他还在树底下仰望星空呢。
这会儿,他倒是直接出现在了门的这一边。
看着坐在兵俑肩膀上的曹祐,鲛海语气稍缓地跟曹祐说道,“你可知外头那家伙有着什么来历?”
“啊?!什么……什么来历……”
被鲛海这突然出现的嗓音给吓了到,险些从这兵俑肩背上摔下来的曹祐,急忙伸出小手去搂住了兵俑的脖子。
“这样子跟你说吧……当初包围你娘亲的那一团烈焰,就是和外头那家伙来自一个地方……”鲛海的这话一出,顿时让曹祐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这件事儿,是曹祐不敢想别人提及的噩梦。
如今鲛海说的如此随意,俨然就和当初那事有着些许关系,没准鲛海还是那件事的发起者。
“是又怎样……”低垂下脑袋去的曹祐,不愿来多看鲛海一眼。
在曹祐的心底里,鲛海就是一个惹人讨厌的老家伙,不是什么舍得将所有秘密都告诉他的好师公。
瞧着曹祐的这么个反应,鲛海明白了这小子为什么会有些讨厌自己。感情阮曦今的遭遇,都是他鲛海袖手旁观所造成的。
顿了顿,鲛海面色凝重地接着说道,“那地方被人称作‘暗域’,在剑神宗以西羿侯宗以北,属于十二凶煞之地中的最邪之地。但凡进入其中的生灵,不是烟消云散,就是被长年生活在那里的暗灵所吞噬。”
“暗灵是什么?”
“外头那家伙就是一个暗灵。”
“……”
“只有借助他的帮忙,你才能重新找到你的父母。原本那家伙是在你回到东州城的时候,就寄生在了你的体内,之所以会主动借由你那小面具出来,是因为那家伙感受到了本体所受到的威胁。眼下正是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若帮了他,也就是帮了自己。”
“我能帮那种家伙什么……”
从鲛海的这一席话中,曹祐明白了几件事情。他的娘亲还活着,终有一天是能够再次相见的。
小面具?他也就捏出过个小脸,哪里弄过什么面具。隐约觉得自己藏在树根旁的那俩物什,不知什么原因转变成了那个黑甲人,曹祐思绪繁多的小脑袋里,顿时乱作了一团。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人需要得到帮助,而越老又是怎么会和人家一伙儿的。曹祐只觉得鲛海这老家伙,对自己隐瞒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让他不敢轻易,再去相信这老家伙。
反观这个被困在锁链球中的家伙,也开始变得有些不安了起来。他明白自己现在赶回去已经于事无补了,却又不想着就这样子束手待毙。
发觉自己身上的这套黑甲,在慢慢地散为黑云暗雾,这家伙所能想到的,除了对那群家伙的诅咒之外,无非就是对鲛海祖宗十八代的问候。
若不是鲛海仗着自己法宝多,对他几次三番地欺压,他也不至于会被困在这里。若是能够得到其中一棵灵源树的帮助,他相信自己不仅可以打败鲛海,也能够在转瞬间回到那一片暗黑之地去。
绝望,在这无边的绝望之中,他仿佛听到了远方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还未等他听清那究竟是来自于这方天地,亦或者是遥远的暗域时,鲛海那老家伙就带着曹祐那小毛孩出现了。
四目相对间,曹祐只觉得牢笼里的这个家伙,是要来吃了他。噗通噗通,因了这心跳的加速,曹祐那本苍白的小脸,竟多了几分红润。
可这一抹红润,仍旧难以掩饰他心底里的那一份害怕。他不知道那人,是不是还留有越老的意识,也不清楚身旁的鲛海,会不会将他这小娃儿彻底撇开不管。
亏得那人没有一点从锁链球中出来的迹象,不然曹祐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寻求鲛海的帮助,还是撒腿跑远一些。
“阁下想好了脱身之计没有?若还没有想好,不妨听一听老夫的这个建议。”瞥了身旁的曹祐一眼,鲛海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与其说是曹祐在害怕,不如说是他鲛海在害怕。尽管等这么一天已经很多年了,但鲛海还是没有多大的把握。他不能够将心底里的这份忧虑说出来,一说出来就什么都实现不了了。
左手微伸,鲛海有恃无恐般将那些锁链,和小斧头给收了回来,也不怕人家再一次对他和曹祐造成威胁。
“?!”
一时间没有再看到自己周围,有任何金光芒亮的烦人锁链,他不由地窃喜了一声。
忘却掉了鲛海的深不可测,这家伙一边忙着招呼这些被他当作黑羽箭的云雾,一边重新凝聚出了这一张黑芒宝弓。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对准鲛海或曹祐投出那万千道箭雨,周遭的环境就变了变。
刚才还是夜幕时分,这会儿倒没有了一点儿星光。
咦?不对!这里,这弥漫着无数黑云暗雾的地界,不就是他的那一片暗黑之地么?一甩刚才的那一股绝望,他连忙收拾起了弓箭,就想着往自己本体的所在而去。
哪成想在半空中飞遁没多久,他就撞到了一堵看不见却摸得着的墙。
假的!这里不是真的暗域,一定是鲛海那老家伙折腾出来糊弄曹祐那种小毛孩的。愤怒,生气了的他,恶狠狠地攥紧了双拳。
42、结束了小鬼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大致上就是用来形容,这家伙此时的遭遇和心情吧。
他都不想着跟鲛海纠缠了,也不想着去打曹祐那小鬼的主意了。可鲛海呢?从一开始就不想着放过他。
没准从一开始,从他进入曹祐身体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掉进了鲛海这种魔头的手掌心之中。疾驰而来的他,却不见了鲛海的踪影,只见曹祐那小子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欺人太甚,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了!
那老家伙懒得跟他动手也就罢了,竟然还让这么一个修为极低的臭小鬼,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难不成是想羞辱他,连一个小毛孩也收拾不了?
“……”
缓过神来的曹祐,哪里还能看到鲛海的身影。
远远所能看到的,不仅是一团从来没有见识过的混沌,而且还出现了,那个身上在冒着不少黑雾的大叔。
这,这这不是让他任人宰割嘛!
一看鲛海刚才所站过的位置上,还留有那把小斧头,曹祐本能般扑了过来。可小斧头还没抓个结实呢,就有某样物什准确无比地往他的天灵盖上飞了来。
有那么一瞬间,曹祐好似能够感受到,这一根黑羽箭的形状和轨迹。但就算是这样子,他也无法让自己的身体拥有足够快的速度,来躲避这把要命的箭矢。
“优灵,是自然中的‘希望之灵’,会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守护在你身边。”
徒留下个残影的鲛海,话音还未落下就将曹祐,从那箭矢所将经过的轨迹里带了走。不太想帮曹祐的他,转瞬间又消失没了个踪影。
若要说有什么能够证明鲛海曾经来过,可能是这一颗比曹祐的小脑袋还要大的光球吧。
这一颗光球和曹祐体内的那一颗很像,唯一的区别就是比较大一些。
它绕着曹祐这个略有些熟悉的存在,转悠了两圈,既想着和曹祐融为一体,又不想着和曹祐体内的那个小优灵合二为一。
咻,又是一根黑羽箭往曹祐的身上飞了来。这一次,对方瞄准的不再是这小子的脑袋,而是心脏。
察觉到了眼前这个生灵即将受到的威胁,它倒底还是跑进了曹祐的体内。得了它的帮助,曹祐侥幸地躲开了这一箭。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得不在这尘沙飞扬的土地上,翻了好几圈。
“阁下若能击败他,老夫定然助你离开这里……”
如鬼魅般的鲛海,冷不防地出现在了这家伙的身后。不等人家那一根能够拐弯的箭矢戳中他的眉心,他就出现在了人家的另一边。
如此反复间,他还真让这家伙异常的烦躁。
“老匹夫,你欺我太甚!”
将眼前这一根,要继续去追击鲛海的箭矢给抓了住,这家伙一把就将他手中那长弓,散为了一团云雾。
他明白鲛海之所以要这样子来激怒他,除了不让他回到自己,那可能荡然无存的本体旁,就是要利用他来激发曹祐那小子体内,所隐藏的某种力量。
可恨的是,若曹祐一直得到鲛海老贼的帮助,他何时能够收拾那臭小子。不等他把曹祐给宰了,恐怕就会因为灵力不足而束手待擒了。
一个灵识的解锁,他愣是将手中的箭矢转化成了一条黑枪。
“?!”才刚死里逃生的曹祐,连多想一下对策的机会都没有,就等来了这一条锋芒尽露的黑枪。别看这枪尖所到之处尽是些黑芒,伤起人来也是会带血的。
下一个侥幸还没有到来,他的左肩就挨了个戳。血,这些红润的液体,赫然顺着这戳过他躯体的枪杆流了出去。
“小子,死在本座的手里是你的荣幸!要怪,你只能怪鲛海的袖手旁观,以及你的无能。”虽然他对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却没有想到,鲛海那老家伙真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伤到曹祐。
他之所以没有直接往曹祐的心脉戳去,无非也是试探一下鲛海的反应。现在看来,把这小子给埋了,那老家伙真有可能不会多管闲事。
轻而易举地将曹祐挑在了半空中,他横看竖看都没有觉得眼前这个小毛孩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按照暗域里的级别来算,这小子也不过一个小小暗妖的灵阶。
只要他稍微将枪尖缩回来几寸,然后顺势滑向这小子的心脉,一切也就结束了。
袖手旁观?无能?火,一股血液沸腾所催化出来的灼烧感,让痛苦不已的曹祐,不由地想到了那个晚上,那个娘亲离得自己好远的夜晚。
是呀,若不是他的无能,他又怎会眼睁睁地看着娘亲,就那样子离开自己,而生生地被那一颗大火球所吞没呢。痛苦与懊悔,折腾着他这么个小小的躯体。
他哭了,所流出来的眼泪,比他此时所流出来的血液还要多。
“哼,别以为流几滴眼泪,就能够幸免一死。要是哭泣有用的话,天地间还缺什么仁义可言。”反手一抓将枪尖从曹祐的左肩中拔了出来,他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不料他身上所弥留的黑云暗雾,已经借由他的黑枪侵入了曹祐的心脉。
这也是鹤松曾经所忌惮的那样子,一旦和这些暗灵妖孽有过太近的接触,都会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看到这一小撮滑向掌心的血液,他分明就能感受中其中的稚嫩。在他的眼里,强者的血液就应该是灼烫的,能够让金石熔断山河崩碎,而不是这样子黏糊糊的一无是处。
原本该是红润的血液,在这些黑云暗雾的催化之下,又一次变成了这种近乎于妖异的黑芒光亮。
急忙从曹祐体内跑了出来的这颗优灵,很想要帮助这个年轻的生命,却又在本能地逃窜。连它都不能够给曹祐提供任何的帮助,还有什么灵能够帮得了他呢?
小嘴开始变得黑润起来的曹祐,只觉得自己浑身乏力头脑晕眩。也许,他的血液已经快要流净。没准下一刻他就能够看见娘亲出现在他的面前,牵着他的小手回家。
“结束了,臭小鬼……”
转过身来的他,反手一枪往曹祐的脖子上划了来。他不想去看这种不值得可怜,却又该得到同情的小家伙。
优灵这种物什,在他的眼里那就跟墙头小野花一样,并不会真正地守护在持有者的身边。
43、暗灵小怪物
漠然地看着自己眼前的这把长戟,轩辕伽依稀还记得,当初从那悬崖下飞上来的场景。
他没在那下面冻死,却有可能在这里被冻死。雪花,这些一点儿也不漂亮的雪花,落在他的脑袋上,不一会儿就将他的脑袋染了个白。
轩辕家的戟法是不是像鹤松,所教授的这样子晦涩难懂,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并没有练错,其中哪怕一式的招数。
可是,他还是得这样子跪在这冰天雪地间,瞧着远处那白茫茫的一片。不敢往这白芒之中多看几眼,他连忙将双眸闭了上。
冷?不,自从将那戟成功转化到了,这灵阶十二的寒刃戟,他所能感受到的寒意已经很少了。兴许,这就是所谓灵器护主的道理吧。
跪着跪着,他好似睡着了般,任由这些雪花将他塑成了一个地藏菩萨模样的小雪人。天穹间没再继续往下撒着雪花,他却还是这样子静止着,一动也不动。
“公子……”
提着盏小灯笼而来的花怜奴,哪里还能看到轩辕伽的身影,所能够看到的只是一片皑皑的白雪。
越是往前走,她越觉得刚才的那一场雪很大,大到积雪都快摸过她的膝盖了。她以为自己是趁着鹤松休息的时候,偷偷而来的,却没多想自己的存在,是那么可有可无。
以鹤松的修为,别说是发现她的踪迹,就连今晚下了几尺厚的雪也是了如指掌。
迷迷蒙蒙之际,轩辕伽隐约能够听到有人在呼喊着他。他想要睁开双眼,却又觉得眼皮沉重无比。但就算他以为自己睁开了双眼,所能看到的还是这样子一片漆黑。
这里是哪里?也许是一个夜幕中的梦境吧。这样子安慰起自己的轩辕伽,如以往那些梦境之中一样,不由自主地飘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往何处,却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因为他相信如果这是一个梦的话,迟早有一刻是能够离开的。
直到这一个光亮的出现,轩辕伽才觉得这个陌生的地方有了些许意思。可欣喜之余,他又有些不喜欢这个地方,因为这里出现了不少和那个光亮不一样的光亮。
那种不一样,他说不出来到底不一样在什么地方,只觉得那可能是一种叫做‘缘’的东西,让人捉摸不透。
“老夫让你在此反省,不是让你在此偷懒!”
不等轩辕伽多往那一个有些温暖的光亮,再接近一些,鹤松那讨人厌的嗓音,就在这一处冰天雪地里响了起来。
伴随而来的,还有这一团将这些雪融化成蒸汽的热浪。只这么一眨眼的工夫,轩辕伽的身上哪里还有什么积雪,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湿漉漉。
“?!”不知道鹤松此时就在自己身旁的花怜奴,很是害怕地跪了下去。因了她的撒手,灯笼里的这一根小蜡烛不得不倒了下去。
这一小撮火焰没能,将这个突然间被蒸成了个透心凉的灯笼给点燃。一阵微风吹来,这里唯一的一点光亮也就没了踪影。
“什么?!”察觉到了枪尖所传来的异样感,这家伙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开什么玩笑?
难道这小鬼还想要做垂死挣扎!就算是嫌活腻了,也用不着来抓着他的枪尖呀。
在疑惑之中稍微冷静了些许的他,还没能够转过身仔细看清,这异样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就挨了重重的一拳,只得撇开手中枪杆飞了出去。
可恶!一个臭小鬼而已,不可能有这样子的反应能力,一定是鲛海从中作梗。当他从这地面上爬站起来时,他所能看到的只不过是曹祐一个人,并没有发现到鲛海的踪影。
此时的曹祐亮着这双黑光芒亮的眼睛,模样有些吓人。他也不管对方的修为高出了他多少灵阶,一心只想着,只想着将对方给撕成碎片。
他恨眼前这个带着黑面具的家伙,也恨那一个向娘亲吐出大火球的牲畜。愤怒,在绝望的滋润之下,妄图将他这小小的躯体毁掉。
咻,速度变得极其妖异的曹祐,伸长了自己攥紧小斧头的这只黑爪,径直往对方的脑袋上袭来。
“切……小小暗灵化,就想跟本座相提并论,开什么玩笑!”重又用些黑云暗雾,凝聚出了一把黑色长枪,这家伙好似很清楚曹祐的这种模样,因何产生。
只是他未曾料到的,是这小鬼头在愤怒之中,所暴发而出的力量,会这么的奇怪。仗着自己的实战经验比曹祐多出了千百倍,三个回合不到,他就又一次将长枪戳进了人家的体内。
嘶,他还没等来曹祐一命呜呼呢,就被这小怪物用斧头划伤了手。血,不!他的力量借由这肉眼所不易察觉的伤口,诡异地溜向了曹祐那一边。
丝毫感受不到疼痛的曹祐,在某种程度上已经不能够算是个人了。此时的他虽没有像对方那样子戴着个黑面具,却长出了两只牦牛般的犄角,短短的很吓人。
他那本没有多少毛发的脸容和双手,也在顷刻间布满了顺滑的黑毛。乍一看之下,他不过是一头能够用双脚站立的黑毛妖孽。
“不多用点力气的话,死的可能就是你自己了。”
在这半空中现出了个身形的鲛海,也不怕惹来底下那俩孽障的群殴,镇定地提醒了那黑甲人一声。对于曹祐此时这状态,鲛海反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曹祐,毕竟那小子所持有的灵力实在太少了。也许再过一小会儿,曹祐就会力竭而死。
“……”
注意到了鲛海刚才所出现过的那个位置,他一个闪身飞遁而来,到底还是晚了些。鲛海那老家伙没有逮到,他倒是等来了这个黑乎乎的小怪物。
正常一点的暗灵化也就罢了,偏偏是这种乱七八糟的小怪物。高手对决,最怕的是什么?
无招胜有招呀!
他都不知道对方使出的是什么路数,哪里能够及时找到致命之处。人家身上的伤口好了又好,恢复的速度比他出手的速度还要快。要是能够投降的话,恐怕他早就撇开长枪躲远了些。
噗通一声,无力再维持住这身模样的他,直直从半空中被曹祐给砸了下去。
44、更多的人儿
不等这位兄台真的被曹祐给撕成碎片,鲛海一个移闪出现在了曹祐的身旁。和鲛海一同出现的,还有这一条曾经困过这黑甲人的金光锁链。
和刚才稍微有些不一样,鲛海下手更加重了些。他不让锁链环绕出一个牢笼来,而是直接让它遁入了曹祐的灵泉深处。
不一会儿,鲛海就从曹祐的灵泉之中拖出了这么一颗黑光芒亮的球体。这,就是让曹祐失控的暗灵。
没有了暗灵的存在,这颗久久徘徊未曾离去的优灵,又一次跑进了这个陌生的小躯体内。得了它的帮助,瞬间失去了所有戾气的曹祐,渐渐有了个人样。
和曹祐一起躺在地上的,还有这个兵俑。
“鲛海你个老不死的,没看见老夫还在……咦?这小鬼怎么了,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该不会是你这老不羞出手伤了他吧。”
自个费了不少力气,从那些黑云暗雾中逃脱而出的越老,刚想着和鲛海来个你死我活呢。
没想从兵俑里头一溜达出来,就瞧见了伤痕累累的曹祐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谁是谁非已然不重要了,你先照看他几天……”前一刻,鲛海的眼前,还是那个和暗域相差无几的地方。
这会儿,他的眼前所出现的,却是曹祐躺睡的这方床榻。面色凝重地交代了一旁的越老一声,他便消失没了踪影。
自顾从这兵俑的脸上,卸了下来的这个黑面具,刚一离开宿主,就散为了一小撮黑云暗雾。
它很想要恢复成面具的模样,却自知现在太过于虚弱了。如若没有曹祐那小怪物的反扑,也许它还能多坚持到天亮。
唉,嘘叹了一声,有家难回的它,悄无声息地往这树根旁蛰伏而来。还真别说,这小地方虽然不比它曾经的宫殿,倒也挺暖和的,特别是在这种一无所有的夜幕里。
往自己这地底大密室而来的鲛海,每往前移动一寸,都能够让周围的气氛变得不一样些。无论是曹祐被越老看管的这大半年里,还是以往那漫长的岁月,他都很喜欢一个人悄悄地来这里。
真个计较起来,可能这就是他冷落了越老他们的原因所在吧。
和越老的那一小份埋怨相比,被关押在这里的牲畜所散发出来的那一份怨煞之气,那可就凶悍多了。
在鲛海的计划中,他打算有一天让曹祐来到这里,亲自面对这一段陈年旧怨。
吼,不等鲛海踏足自己的感知范围,这牲畜就猛地怒吼了一声。廊道中的这些烛光,也在它这一声怒吼之中没了踪影。好在鲛海随手一挥,又有了不少光亮出来。
和鲛海的习以为常不一样,困在他袖袍里头的这颗暗灵,有了些害怕。
这种害怕,不仅仅是弱者对于强者的那种恐惧,其中所隐藏的复杂,恐怕连鲛海也说不清。
“……”感受到了这一股十分恐怖的气息,曹祐想要睁开双眼来,却怎么也没能成功。
他的这种害怕,皆是来自于他那一颗被鲛海抽走的暗灵。可又能够如何呢,他的灵现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而在鲛海的手掌心里拽着。
“这老家伙最近都在想些什么,把这么个好好的小娃儿,虐待成这样子。”
瞧着眼前这置身噩梦般的曹祐,越老有些不忍心地嘀咕着。
他只当鲛海是跑去找寻,给曹祐疗伤的药物了,遂不急着想个法子让曹祐能够舒坦一些。桌子上的那些灵源果到哪里去了?不会是被谁偷偷吃了吧。
不记得这么件事儿的越老,在床沿边来来回回地转悠了几圈,这才拎着洗脸盆出去天井打了一盆温水来。
“暂时只能到这里呀……”
没有再往前走的鲛海,一脚踩下来就让这一块地砖延伸成了一根柱子。额,他也不经过曹祐这颗暗灵的同意,就将它给捆在了柱子上。
不担心它会被这一阵又一阵的怒吼声,给吓得烟消云散,鲛海便往入口处撤了去。
“……”瞧着自己身旁这个赖着不走的家伙,欧桓忒想出手抽它一顿。为了表示自己不欢迎它,他也不现出个身形来,而是让这一棵灵源树,抖落下了不少枯枝烂叶。
可就算他做到了这种程度,人家还是没想着走,反而觉得天降枯叶是正常的事儿。
它想走,那也得鲛海那老家伙同意才行呀。
别看这地界不大,但出口就只有那么一个,还是极其不容易找的那种。将自己这么个烦恼暂时隐藏在了心里头,它一边给自己拾了些枯枝烂叶,一边盘算起了明天,是否该回到不远处那兵俑里头。
起码寄生在那兵俑里,它看起来还有个人的模样,而不像这样子就一小撮云雾。
若说这里头最了解鲛海那老家伙的,可能就数他欧恒了。
但欧恒不想去接触曹祐,也不想跟鲛海扯上太多的关系。他所希望看到的,是远处另外的那一棵灵源树,能够早些苏醒过来。
不,也许人家并不想醒过来,而是打算长眠。
心绪烦杂的他,一个飘忽直接往树冠丛中遁了去,宛如飞进了星河彼岸。无聊如他,又自个忙起了这种小把戏,用灵源果作为棋子,自己跟自己下起了棋。
当鲛海他们几个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时,无边之海底下又来了俩陌生人。
别人以为他俩是来找茬的,实际上人家是大半夜睡不着来观光的。一般的小孩子睡不着觉,大人稍微讲几个鬼故事也就过去了。
偏偏这小孩不一般,不喜欢听什么鬼故事。
“徒儿,这里就是珊瑚水晶宫了。你要是喜欢的话,师傅帮你搬回家去。”
大半夜的,也不怕吓死人,龟岩缩着他这乌龟似的脑袋,口吐人言地跟身旁这小黑袍说了起来。
嘴上说得这么轻巧,他也还是很明白要从鲛海的手里把这一座宫殿抢走,不是眨一眨眼睛就能办到。
“可那不是师傅爷爷你的东西吧?我们要是平白抢了来,会不会惹得人家伤心呢。”也不怕龟岩笑死,这小家伙眼眸里满是好奇。
就这么大老远地跑来一趟,这小破孩哪还有一丝的倦意,倒是越发地清醒。
“那我们回去吧……”
瞥了一眼自个徒儿手中,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型珊瑚水晶宫,龟岩脸上仍旧没有一丝的笑意。
45、猛虎落平阳
右手拿着把蒲扇,左手捏着个药盖子的鲛海,自觉反应是不慢的,却没有逮到龟岩的人。
望着门口这安安静静的一片,鲛海并不觉得刚才没有人来过。若是鹤松或鹿林偷偷跑来也就罢了,可要是龟岩那厮,问题可就不一样些。
鲛海仔细地多查探了一番,没有再发现到任何不一样的物什,不然他得连夜带着曹祐去避一避风头。
一想到鹤松那小徒弟轩辕伽,鲛海莫名有些小难受。
让曹祐去对付那种小家伙,到底还是会吃亏。额,鹤松要是知道鲛海有这么个想法,非得气死不成。
就鲛海开始的这些动作,哪一样不是针对着轩辕伽来的。没准鲛海从一开始,就盘算好了对付鹤松他们仨,以及他们的徒孙或徒弟。
在曹祐醒过来的这些天里,越老好似老年痴呆般,绝口不提那黑甲人和鲛海的事情。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曹祐修炼天罡一百单八斧,准备对付鲛海的时候。坐在这闹腾不休的兵俑脑袋上,越老双眼懒散地瞧着远处的曹祐,开始有些怀念起了自己,以前躲在树根旁沉眠的时光。
那时候虽然挺无聊的,但他也没有什么烦恼,可以重复一个简简单单的梦境好多年。
心不在焉的曹祐,脑海里不时闪过那天的事情。他记得这里曾经被鲛海变成另一个地方,而自己也在跟一个奇怪的家伙战斗着。
最后怎么了?他就不是很清楚了,只知道后来鲛海出现了。一个脱手,他直接将手中的小斧头滑了出去。
愣在了原地的曹祐,并没有想着跑过去,把小斧头给拾回来,而是这样子呆呆地望着,眼前这棵高不见头的灵源树,久久没有任何言语。
“小娃?小娃?!站在那里看什么呢?天色不早了,回去洗洗睡吧。”
睁开了半只眼的越老,不明白此时的曹祐在想着些什么事情。若不是察觉到小斧头旁的异样,可能他是打算一直睡到明天早上才睁开眼的。
担心重伤初愈的曹祐会多沾惹些麻烦,他稍作镇定地让曹祐结束这一天的修行。
“哦”有气无力地回了身后的越老一声,曹祐心事重重地往这小院子的方向而来。
他还不知道越老察觉到了什么异样,只想着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快就结束了,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忙完呢。
但具体是些什么事情,爬树还是洗袜子,亦或者是多喝点水,他就不清楚了。
“……”掂量着曹祐走远了些,越老才小心翼翼地往这树根旁溜了来。
稍微近了近,目瞪口呆的越老才瞧见,这么一撮黑乎乎的云雾,在他的小斧头旁转悠着。
妖孽!定然是鲛海引来的妖孽!
将这物什推到了鲛海那一边,忐忑不安的他运起内劲,想要将这云雾给灭个烟消云散。直到这时,越老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灵力,不如以前那么多了!好似被某人偷偷用掉了一大半。
相识瞧了彼此一眼,它没料到越老这手下败将竟然敢出手!
可就算是这样子又如何呢?
它又没有足够多的力气能够打赢这老头儿,除非人家再喝醉一次。眼看自己就要被这一团灵力所绞碎了,它想也不多想就往树根底下钻了去,期望自己能够躲开这一劫。
“鼠辈,就知道躲躲藏藏,也不敢出来和老夫大战三百回合。”
将那小斧头隔空取了来,越老自鸣得意般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不去追捕树根底下,那一小撮瑟瑟发抖的云雾了。
要是他此时想起了前几天的那事儿,可能他就不是这样子解决问题了,而是会怒发冲天地将人家,从树根底下刨出来鞭尸,一遍又一遍。
嚇,被气得咬牙切齿的它,巴不得冲出去再一次将越老的灵力据为已有。
但它很明白,眼下这老头儿真的比它强多了。让它有些不明白的是,它的本体都不复存在了,它竟然还能维持住这么个小灵体。
难不成,这是它平时积德行善的最好证明?
这刚躲开了一个老混账,它又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这一种被人俯视的感觉,让它极其不爽。
以往都是它俯视别人,现在倒好落得了这么个窘迫的地步。
临近了深夜,灵源树底下的荧光渐盛了些,这一个兵俑才又动弹了起来。稍比大白天时,它并没有循着任何人的气息,而去追打别人,而是这样子无聊地在爬树?
好吧,它确实是在爬树,仿佛是在弥补白天没有完成的事情。和曹祐那小躯体有所不同,它从树上掉下来是摔不死的,转瞬间又能够恢复回原样,就是需要消耗不少灵力。
“?!”被这么个奇怪的兵俑给吸引了到,它鬼鬼祟祟地从树根底下探出了个脑袋来,不知道这又是个什么事儿。
它之所以不认为对方很友善,是人家的嘴里时不时要发出几声怒吼,仿佛天底下的人都欠了人家几万两金子。
砰的一声闷响,那玩意又从天上掉了下来,激荡起的尘沙差一点点,就让它这云雾状态没了个踪影。
什么人在那里?
因了这控制兵俑的能力熟练起来,曹祐这灵识的感知能力,也和兵俑一样变得极其灵敏。尽管此时的他已经很累了,但他还是试探着喊出了这么一声。
原本他就没想真有人在这里,毕竟除了鲛海和越老之外,他就没有再看到第三个人了。不,还有曾经出现过的那个黑甲人!
可那个家伙不应该是黑甲人的状态嘛,怎么会有这么如芽苗般微弱的气息,该不会是阴魂未散吧……
被自己心底里的这么个想法给惊了到,曹祐控制着兵俑三步并作两步急忙扑身而来,还真逮到了一小撮和周遭那些荧光不一样的黑芒物什。
“?!”吓了一跳的它,隐约觉得眼前这兵俑,其实就是那个被鲛海和越老护着的小娃子。
这,这逃吧?又得往树根底下钻。不逃呢?等下可能被人家生吞活剥了。
一想到这里,顿觉得十分委屈的它,不由地哽咽了起来。
想它堂堂的一方霸主,曾经吓得三宗九门那些所谓的高手胆战心惊。现在倒好,连个小毛孩都对付不了,实在是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