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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秦老贼     紫意灵天txt下载     紫意灵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06、他老哥来了

    杀了他?那是便宜了他!

    不当这个烂好人,裘弼德从云义手中抢过了,这根牙签似的龙头小棒,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可是灵器,他当年费了好多力气,冒了很多危险,好不容易才修炼而成的,竟然变成了这么小,能用就怪了!

    又怒又怨的裘弼德,瞬间就想好了一系列折磨云义的法子。

    嘿,看他这身衣着,想来也是富贵人家的子弟,说不定还是这附近宗门里的嫡系子孙。

    褪去了脸上这一抹愁容,裘弼德似笑非笑地看着云义,都快把云义当成他的便宜孙子了。

    “你……你要做什么?”

    还未从害怕中缓过劲来的云义,赶忙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他以为裘弼德的坏笑,是想要来夺取他如此俊秀的小脸蛋,哪里晓得这老家伙,那不堪的心底里,想出了什么个坑害他的法子。

    “老夫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且说一说你跟这暗镖门是个什么关系,或者跟那后旗门又有什么个渊源?我正准备替我孙儿找门好亲事,没准我们就成亲家了。”

    不管云义怎么个挣扎,裘弼德就没想太过轻松地放过他。

    好心好意地将云义,从这脏兮兮的地面上搀扶了起来,裘弼德也不去计较这龙头小棒的事情了。

    一把灵器而已,大不了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这臭小子修炼成灵器,以补他的损失。

    “没……没关系我是从汀州来的……”

    不认为裘弼德这牲畜,会不计较那木质龙头棒变小的事情,云义想要直接说,他是后旗门云家的人,又恐这老家伙一个发癫,跑去祸害他们后旗门。

    想要撒谎说自己是暗镖门的人吧,这里离得梨州城又太近了,万一老家伙随便逮个人过来对证,他势必要哑口无言。

    思来想去,高攀不起羿侯宗的云义,只得瞎诌自己是从圣盾门所在的汀州而来的。

    “汀州?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你叫云义么?难道那姓苏的是你家娘舅?”

    看出来云义那点小心思,裘弼德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狐疑地看了看云义这张白皙的小脸。

    这些三宗九门的人一个个都这样的话,那还怨怪不得别人灭了他们宗门。

    “对!那圣盾门的苏祁就是我表哥,你识相的话就赶紧躲远一点,不然我表哥来了,你这把老骨头就得散架了。”

    越说越没底气的云义,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然会让他这辈子,遇到了这么个恶心人的老家伙。

    他都帮着引开后本盛,那个有头没脸的大叔,还差一点就死在了人家的飞箭之下。

    可这老家伙倒好,一点儿也不记挂他的小恩情,反而要因为那龙头小棒的事来迫害他,简直就是没天理呀。

    为什么贼老天就不丢个闷雷下来,劈死这臭不要脸的老家伙呢。

    “哼!刚好我跟姓苏的也有点仇,正好拿你来解解恨……”

    裘弼德撒开了云义的胳膊,催动起了龙头小棒的心法口诀,发现这玩意威力弱是弱了不少,倒也还能派上点儿用场。

    言语里这么吓唬着云义,这老家伙可没傻到真在这里动手。

    这附近?是谁在往这边窥探来着?

    “陈介?嗯,那家伙在我们这潮京城里算是个大户。来呀,帮这位苏少爷搬张‘椅子’,顺便去陈家告诉一下陈家人来带他回去。”

    对那个从遁尘军里归来的副统领,梁西文哪有没听过的道理。

    不敢怠慢了苏弥这位苏少爷,梁西文客气地吩咐了堂下的小捕快,和那几个木甲人一声。

    看起来很普通的府衙大堂,在他这一番话之后,变得有些不普通了起来。

    那一根裂缝满满的梁柱,在小捕快往卡槽里,丢去了一个齿轮之后,不一会儿就吐出了一个木匣子。

    “这……是什么?”

    没有看到椅子的苏弥,疑惑地看了梁西文一眼。

    他想要讨个答案来,却见那四个意图不轨的木甲人,将他围了住,用它们那奇怪的躯体,铐住了他的四肢。

    乍一看之下,苏弥真有点儿是坐在椅子上的。

    让他感到更加无语的,是那小捕快将那木匣子,搁在了他的心窝旁。

    一件很像衣服又像枷锁的物什,自行变幻了小半会儿,就帮苏弥暖了暖他那有些激动的小身板。

    “别太紧张,那个只不过是我们火器门,给来往客商所准备的‘身份’。目的呢,自然是在你们成为罪犯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将你们逮捕,不管你们跑到兖阳还是跑到翎高,十年八载是不会失效的。”

    对那一小股,从苏弥身上飘来的灵力,没有太多的兴趣,梁西文不吝啬的,将这个小秘密,告诉给了苏弥知道。

    换做是其他高强些的人物,他是不会让苏弥有任何使用灵力的机会。

    说来说去,都是看不起苏弥那小孩子般的模样。

    咯噔一声,一小张纸条,从那一颗由红变绿再变红的珠子底下,吐了出来。

    从那小捕快的手里,接过的这个案底,梁西文随手就将它,送往了桌子底下的这个暗格之中,以防那颗红珠子损坏的时候,没有个复刻的可能。

    “……”

    心知自己的身旁又多了一双眼睛,浑身不自在的苏弥,不知道该用个什么表情来对待这一切。

    先是这枷锁叠回了木匣子的形状,再来是那椅子变化了四个木甲人的身形。

    这个火器门究竟是什么呀,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就在他思绪杂乱的时候,肖安和周舷在一个木甲人的陪伴下,走到了那庭院之中。

    “梁兄,别来无恙哈。”

    远远一看是梁西文当值,周舷那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了大半。

    不过,他也猜到了苏弥,可能遭遇了那个灵动仪的捆绑,让事情变得有些不那么好了。

    尽管心中有着一份不安,但周舷也没有舍得丢弃了脸上这一份笑意。

    他认识梁西文,梁西文也认识他,只是这一份认识没有寻常人所想的那么纯粹。

    “呀?周大哥来了,真是有失远迎哈。”

    听得是周舷那书生的话音,梁西文不慌不忙地从堂上迎了出来。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俩是多年旧相识呢,可他俩自己心里清楚,彼此并没有那么熟络。

    就是平时在街上碰见了,顶多就远远地抱拳笑呵一声,哪有什么促膝长谈的事儿。

407、这一趟任务

    苏弥跟在周舷和肖安身后走了来,满满的都是些无奈。

    有了这事一闹,十天半个月内,他是不敢迈出陈家宅院一步了。

    也许,这个莱州真的没有表面上那么普通,没准他现在所看到的这些大街小巷,也会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冒出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物什,比如那些似人非人的木甲人。

    走了良久,苏弥才又回到了陈家。

    陈介和伊葛去哪儿了?他不清楚,只知道曹祐那小子一副饿鬼投胎一般,跟李端蓉抢起了一碟又一碟,看起来很好吃的菜肴。

    “这里就是沙柁城了,马杜家就在前面那一座宅子。”

    大半天没在家的陈介,跟伊葛一起来到了,这一座比潮京城还要安静的城池。

    对这种安静,陈介是见怪不怪了。

    整个莱州最热闹的地方,就数潮京城了,而不是莱州城,因为莱州城是最安静的。

    偌大的街道两旁,可谓十室九空,除了几个在扫地的木甲人之外,就见不到什么在动的物什了。

    木甲人们一看陈介,和伊葛那俩大活人出现,纷纷用一种很呆板的眼神看着他俩,似要将他俩的行踪悄然记录在心。

    “这……马杜身为门主,不应该坐镇莱州城么,怎么会来这种偏僻的地方。”

    察觉到了那些个木甲人身上的异样,伊葛一边跟陈介往前走着,一边小声地询问了一下。

    “莱州城那边是梁钥启大长老一派在守着,马杜自小就成了那梁长老的孙侄女婿,多喜欢跟梁家人拉开点距离。依我看呐,他会躲到这里来,应该也是近些天受了梁家人的气……”

    无视掉了那些木甲人的张望,陈介简单地将马杜的这点小秘密,说给了伊葛知道。

    在他陈介的情报网之中,这点小秘密都不算什么个值钱的东西了。

    他想白玉孙会惦记上莱州这点儿地,大概也是知道了梁钥启等人架空马杜的事情。

    “那梁长老也不是个普通人呀……”

    感叹了一声,已经来到了这马家大门前的伊葛,想要多走上前一步去敲门,又恐抢了陈介的风头。

    于是,他只得慢了再慢,等着陈介去敲响,那一扇算不得结实的大门。

    “看来我们这次是白走一趟了,得让白玉孙自己去招呼马杜。”

    象征着用那门环敲了敲,老半会儿都等不来个人,陈介一开始是怀疑自己的眼线,给他送了假消息,缓了缓又觉得自己疑心太重了。

    嘘叹了一声,正待转身之际,陈介却听到了一些动静。

    误以为是马杜的家丁来开门了,陈介的脸上唰的一下就多了点笑意,连忙整理了下着装。

    额,可最终出现在他眼前的,只是一头红毛青眉牛。

    “那也不关我的事……”

    得了这么个小自由,云义撒腿就往梨州城大概的方向跑了来。

    他不想再跟裘弼德那老家伙,扯上任何关系了,只想逃远一点,再远一点,哪怕是一小步也可以。

    这一刻,云义忘了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修为,在裘弼德的眼里是多么的渺小,也忘了那些本不该属于的他害怕。

    他的呼吸很不平缓,却又跟他的心跳保持着个相似的频率。

    一个不小心,他险些跌到这芽苗堆里,摔了个四脚朝天。

    然而,他到底是没能,从裘弼德的手掌心里逃出去。

    “这里还是挺热闹的,你这小子怎么可以撇下我这老人家呀。乖一点,我是不会杀你的。”

    追了来的裘弼德,也知道了自己的灵力,并没有恢复多少,更明白自己需要点特殊的养料。

    他本是打算一路逃回暗域去,看目前这情形,得多缓几天了。

    他那乖徒儿后本盛没有来追他,可能是老天对他的特别眷顾吧。

    一指微力封住了云义的经脉,在这些从地底下冒出来的绿叶怪手帮助之下,裘弼德带着云义遁往了地底下。

    远远看来,这里只剩下一点小土屑,并不存在多余的物什。

    “……”

    躲在这树冠丛间的三人,各自穿着一套淡黑的紧身衣物。

    这些衣物跟普通的衣物有些不同,它们能够根据光线的明暗,而相应地改变一下自身的颜色。

    可能这是织就成它们的衣料使然,也可能是源自它们的持有者,那一种擅长隐匿的能力。

    领头背着个木匣子的这人,看不见裘弼德和云义的身影了,倒也有了些小放心。

    平时那冢枷城也好,梨州城也罢,都是不会轻易打开城门的,除非有物资运送。

    像她们这些宗门子弟,最常用的出入方式,就是凭借着她们的身手,跃过那高高的城墙,然后到达各自的歇脚点。

    宗门对她们来说,只能算是一个临时休憩的地方,算不得一个家。

    这样子的一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们这些小辈也不清楚了。

    重新戒备了一下四周,她们又往前跑了来,想要回冢枷城里了结一下她们这一趟的任务。

    哗,埋伏在这地底下的三只绿叶怪手,整齐划一地从地下窜了出来,成功逮到了后边,这两个身法差了一些的暗镖门女弟子,瞬间就将她们封往了地底下。

    跑在前头的那人,暗叹自己太过于大意了,小心了这么多年,却没能耐心地多等待这么片刻。

    比耐心,她永远都比不过裘弼德那老家伙。

    所以说她的失败,不只是在她不够小心,而是她对裘弼德的持有灵认识不够。

    木灵那种玩意,可是只要是有土地的地方,就能够横行无阻的五大灵之一,远不是她这么个异灵体质能够防备得了的。

    “有两下子,不过只要你是个女的,你就别想挣扎了。”

    从这一只绿叶怪手里,露出个脑袋来的裘弼德,一脸邪笑地望向了那人。

    一股无影无形的淡香,借由他手里的这根龙头小棒,飘乎乎地飞散到了,那个孤立无援的暗镖门女弟子怀里。

    这一股香味,跟那些被她的暗镖所切碎的枝叶一样,都是那种新生芽苗般的味道,却有些不一样。

    中了招的她,眨眼间就被一只绿叶怪手给吞了掉,无奈地坠往了那个对她而言,地狱般的存在。

408、又有何难呢

    地狱呀,那也只是弱者的噩梦,强者的疆土。

    又一次出现在这地底下的裘弼德,看着这个绿光芒亮的地方,不禁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到云义的那一会儿。

    虽然在那之前,他也时常在这种清静的地方里,修炼他的邪功,但那一次对他来说,也是个特别的事儿。

    任由那一只绿叶怪手,将云义给吞了出来,裘弼德移身过来,顺势替这臭小子,解开了被封印的经脉。

    原本呢,他以为自己是需要到暗镖门,所在的那个燕桐山庄去凑热闹的,现在看来得晚一点了。

    砰的一下,云义从半空中掉到了,这些绿叶堆里来,不得不摔出了个小内伤。

    这里是哪里?摆明了还是老家伙,那个绿光芒亮的小天地。

    有些怀疑起这老家伙年轻那会儿,是不是媳妇跟别人跑了,这么喜欢这种绿光绿叶绿棺材的。

    绿棺材?为什么又是这种绿皮树杆?

    记起了自己上一次,看到的那六截绿皮树杆,云义浑身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这老家伙,究竟在那里头藏了什么东西?

    “徒儿,快跪下给为师磕三个响头,好让为师答应收你为徒,传授你点长生不死之术!”

    盘坐到了最近的那口棺材上,裘弼德随手就将这龙头小棒,丢到了云义的身边,邪邪地笑了笑,说出了这么个让云义更加感到不解的事儿。

    “我不要……”

    对裘弼德那长生不死之术,没有任何兴趣的云义,只想快些离开这里。

    直到现在,他算是想明白了这些事儿。

    当初这老家伙就没死,顶多就是受伤了,趁着他云义离开那地方,估计就跑了。

    等他帮着引开了后本盛,这老家伙又死皮赖脸的,要讨回那根木质龙头杖。

    若不是它变成了这么根小枝桠模样,云义觉得这辈子都别想,再从老家伙的手里碰一碰它了。

    如今倒好,这老家伙又起了个诓骗他的坏心思,还把这不值钱的小枝桠丢了回来,打算做什么?

    真以为他云义,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毛孩呀,他好歹也是鼎鼎大名的云三公子。

    “呵,那也行,就这样一辈子都陪着老夫在这里吧,反正我都活了几千年了,不愁这一时半会儿的无聊。”

    “?!”

    “等你没吃没喝饿上个三五天,我再去探听一下你们云家,还剩点什么姐姐妹妹的,将她们一并带回去,给我那乖孙儿当媳妇。”

    “?!”

    “到时候我一定会烧点纸钱,祭奠一下你这位小孙舅的在天之灵。哈哈哈……”

    裘弼德脸笑皮不笑的,跟云义套起了个亲戚关系,生怕气不死云义那小兔崽子,又不忘咂吧了一下老嘴。

    仿佛只要他一个乐意,就能够尝遍云家所有妙龄女子的滋味。

    呵,有那个雅兴的话,这会儿他是躲在羿侯宗,消遣后本盛的族人,哪有多余的工夫,去玩什么云家小妹妹之类的。

    “……你无耻!”

    忘记了彼此修为上的差距,云义也不稀罕用那龙头小棒,直接就将这五把小令旗给丢了出来。

    这五根连携着五行之道的令旗,因了云义的愤怒,绽放出了五道不同以往的光芒,似要替云义收拾了裘弼德那老家伙。

    气势上是不错,可结果呢?

    那一把棕光芒亮的旗子,最先出卖了云义,被裘弼德擒在了手里,反过来对付它的兄弟们。

    “……”

    假装没有瞥见陈介那一脸的怪模样,伊葛视牛如人地拜了拜,希望这位牛大哥,能够大方地引着他俩,去见一见马杜那小子。

    虽说远来是客,但伊葛恭敬如此,也没讨来什么好处,只见那头红毛青眉牛,转身就走了回去。

    那头牛一走,大门也在瞬间关了上。

    “这牲畜太看不起人了,伊老弟莫要见怪。它在此地的话,那它的主人马杜也应该在这里。我们翻墙进去,料想那马杜是没地儿躲的。”

    受不得一头牛如此嚣张,陈介一时气糊涂了,忘了他所处的这地儿是莱州地界,真个走到那高墙边跳了进去。

    他想着自己远道而来,绝不可以让马杜那臭小子不见他。

    以他的修为,掳走马杜又有何难呢。

    “我倒觉得是人,太忘了人的身份……”

    不太喜欢这种翻人家高墙的行为,站在了这一处墙上的伊葛,顿觉得陈介那人,除了家里有点存粮之外,行事作风还有待提升。

    好歹也是在遁尘军混过副统领的人,反而中了个埋伏,让小辈知道了不得见笑话。

    瞧见那院子里冒出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木械手,不多看戏的伊葛,远远地丢出了几个位空术,帮着陈介躲避掉那些木械手的群殴。

    “哞……”

    站在这走廊上看戏的青眉牛,似乎是在笑话陈介的身手,也不过如此,又像是在愤慨伊葛的多管闲事。

    住在这座宅子里的那几个家丁,刚往这边跑来,就见到了牛大爷在看热闹。

    其中一个稍年长些的家丁,走到那柱子旁,开启了个机关。

    霎时,那屋檐之下飞出了无数根暗矢。

    在他们眼里,陈介可不是什么遁尘军的副统领,只能算是一个擅闯马家宅邸的贼寇。

    然而,人家能够混到副统领的职位,也不全是钱在推波助澜,多少是有点小本事的。

    “?!”

    从祖师爷那灵界里回来的马杜,身上还残留有不少的热气寒雾,但都没能对他的身体,造成太大的影响。

    这些天的静心修炼,让马杜怀疑起了,自己这十几年来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若能早点见到他那祖师爷,这会儿他的修为,早赶过梁金玉她那叔公了,何愁振兴不了火器门呀。

    小怨恨之余,马杜也听到了屋子里,传来的那些声响。

    他是没有高调地将自己的行踪,告诉给其他人,但以梁家人的势力来说,他们想要知道他,会出现在哪一座城里,也不是件很难的事儿。

    难道真是梁家人不请自来,想要找他料理一下,在石头城那晚的事儿?

    皱了皱眉头,马杜赶忙换了套白净些的衣服,从屋里走了出来。

    这一出来,马杜又不得不想起些,跟花月有关的事情了。

409、一个突破口

    马杜的出现,让陈介尝到了点成功的喜悦,也让伊葛小难堪了一把。

    瞧他俩折腾的都是些什么事儿,把人家好好的一个院子,玩得乌烟瘴气,还是不愿意赔点钱的那种破事。

    对陈介那人没有什么个印象,但马杜还记得伊葛那样一位大叔。

    亏了人家那好徒弟李端蓉,他还能拥有一套价值不菲的蚕丝甲呢。

    牛脾气不小的青眉牛,刚想跑过去让陈介吃点苦头,又碍于马杜的面子没有动手,不然把陈介撞飞出现,倒也难不倒它。

    亲昵地往马杜这边凑了来,它可不会学那些个没用的家丁,唤马杜一声少爷门主的。

    “少爷……”

    见着马杜来了,这些个家丁不约而同地唤了马杜一声。

    这座宅子里能够用的机关,他们都用了大半,也只是让陈介那厮吃了点小苦头,哪有收拾了那厮的老命呀。

    羞愧难当的他们,可不敢学那地位特殊的青眉牛,跑去马杜的身边讨点好处。

    “你们二位来此有何事呀?貌似我们家也没欠你们什么钱财。”

    对这几位家丁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去忙各自的事了,马杜摸了摸青眉牛的脑袋,言语冷淡地问起了陈介和伊葛。

    在他眼里,不管是伊葛或者陈介,都是不讨他喜欢的外来人。

    他这个有名无实的马门主,也不会突然招呼来千军万马,好让陈介和伊葛插翅难逃。

    他只想,找寻他所想要的那份清静。

    “马门主别来无恙,你当门主那会儿,我可是去过莱州城捧过场。”

    忽略了自己给马杜造成的损失,陈介运气收功自来熟地走近了些,抱拳跟马杜说起了这事儿。

    他也不喜欢马杜那拒人于千里之外似的模样,但他也没想就此离开这里。

    他来这里的用意,不就是见一见这位传说中最年轻的门主么。

    “呵,六年前的事情,很多连我自己都记不太清了,你也是对我太关注了。”

    “……”

    “说吧,是不是你们的当家人白玉孙,让你们来找我讨要火器门的门主之位呀?”

    “……”

    “正好我现在有点儿小闲空,大家也不用太过客气了,有什么话都直说吧。”

    确实对陈介这人没什么特别的一个印象,马杜跟青眉牛一起,往那廊道上坐了去,就等这位不认识的老熟人,说点儿他不喜欢听的话出来。

    “这位是陈介陈将军,是准备出钱帮我们,重建青梅书院的……”

    从那墙上跳了过来的伊葛,不知道马杜这几天,是想了些什么事情,跟在绝域那会儿有了些小不同。

    说是成熟了点,又觉得他还是那样,但说他变冷淡了吧,他整个人的面貌又挺不错的。

    “以教兴民……呵,你们想得倒是挺周全的……”

    四目相对间,马杜觉得此时的陈介,不是来跟他讨教这种事情的,颇有些是要从这种事情上得到某些好处。

    名望?嗯,对一个有钱人来说,这名望比金子值钱多了,可以给他们带来更多的钱财。

    想到了这么个答案的马杜,却也好奇白玉孙那人,知不知道陈介和伊葛结伴来找他。

    不知道的话,会不会更有意思点。

    “小崽子,连这好宝贝都不懂得用,就随便丢出来,活该你要比别人多吃点苦头。”

    用自己钻研多年的木隐元诀,控制起了这根棕光小令旗,裘弼德一个转身,从那绿皮树杆上移了开,挨个将这四根来势汹汹的小令旗,给打了下来。

    亏了他不想让云义死得太痛苦,不然他这随手一丢的劲儿,别说是料理了云义,毁了一座山都不是太难的事儿。

    瞧见那四根不知好歹的小令旗,又要飞回来了,裘弼德无聊地将这棕光小令旗,往云义的脑袋上丢了去,戳在了那小子的发丛间。

    护主不利的这四根小令旗,顿时就褪去了大部分的光芒,它们想要啐骂几声棕光小令旗,又明白它也是身不由己。

    不敢说点儿话语出来,责骂云义修为太低,无法发挥出它们应有的威力,这五根小令旗装死觅活地直了去,不再有所作为。

    恶狠狠地将脑袋上的,这一根棕光小令旗,给丢到了地面上,云义想要大声地哭喊一声,又坚强地忍住了要往眼眶外流淌的眼泪。

    他难受呀,明明手里就持有着,令人艳羡的无灵阶宝物,却没办法用它们,来收拾裘弼德那老家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厮安然无恙地端坐回了棺材上。

    他不想变强嘛?他想变强,可又如何呢!

    玩闹了十几年,突然想静下心来学点东西了,却没有一个人肯认真地教他点有用的防身本领,一个个只当他云三公子是还没玩够。

    安静,最怕这种突然间就出现的安静,被捆在这截绿皮树杆中的她,虽还没有死,但也跟死了差不多。

    她能够听见云义跟裘弼德的那些对话,也就希望云义能够和裘弼德一争到底,甚至于将她们仨救出去。

    可就目前这局势来看,什么希望都没了。

    一个连灵器都不会用的家伙,还能有什么作为呀。

    在这闷燥的绿皮树杆里,多眨巴了一下双眸,她忍不住流出了几滴眼泪。

    哭,在很多时候是一种懦弱的表现,但对此时的她来说,这是唯一能够让她,忘记自己处境的办法。

    她不知道裘弼德会用什么法子来凌辱她,乃至于杀了她,但她知道自己能够多流一滴眼泪,就证明了自己还活在这世上多一小会儿。

    “你想我跟你学什么……”

    解除了对这五根旗子的召唤,云义像变了个人似的,咬牙询问了高高在上的裘弼德一声。

    他恨那老家伙,也恨自己,但他也明白自己想要变强的话,可以在老家伙这里找一个突破口。

    “木隐大法!”

    不多去揣摩云义的心底里,在想些什么憎恨自己的话语,裘弼德微手一抬,将那龙头小棒,悬浮到了云义的眼前。

    当云义拿住了龙头小棒的时候,裘弼德相信了,相信云义非常适合,修炼他这套近乎长生不死的功法。

    多一个帮手?不,自从后本盛那事儿之后,他对这种徒弟变帮手的事就很反感了。

    他要帮三宗九门多一个祸害,最好呢,这个祸害某天足够强大的时候,能够顺便去收拾一下后本盛,那他裘弼德就赚了。

410、这番话一出

    跟在肖安身边这些天里,苏弥没有学到什么了不得的医术药典,但也受到了不少的影响。

    除去那些个神秘兮兮的时候,苏弥觉得肖安就一糟老头,能够在无形中影响别人的糟老头。

    尽管他知道肖安实际上不是一个糟老头,但苏弥还是将人家当成了糟老头。

    吃过了晌午这一顿饭,用不着他帮忙收拾碗筷,苏弥也就有了些清闲,也能够多去了解一下肖安那个人。

    五人里头,就数他离得肖安最近了。

    回了自个屋的轩辕伽,一开始也是有些无聊,想要去找个说说话,或者找点儿事情消磨一下时间。

    但他最终想到,且做到的事情,莫过于独自在屋里修炼着,鹤松教给他的那点功法。

    大半天的时间对他来说,也是很短的。

    没有他这么自觉的李端蓉,倒是跑去邢鑫那屋里学起了弹琴。

    有了李端蓉的掺和,邢鑫又都是玩闹多过了修炼。

    可邢鑫耐心讲解些,有关宫商角徵羽的章法没一小会儿,就见得李端蓉,手酸胳膊疼地跑没了个影,剩不得那么多的兴趣。

    对李端蓉这行为,邢鑫又怎会多说些埋怨之语,自顾小声地拨弄起了琴弦,等待着她师傅尹伯期的到来。

    她的修为呀,在她师傅眼里,还差得远了。

    本该最忙,却是最无聊的曹祐,很想要找苏弥或者轩辕伽出去玩一玩,又没敢那么做。

    轻捏着这一根长长的笔杆,他左瞧右望地提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小欧桓,导致这纸上的字迹,一会儿平缓,一会儿急促,歪七扭八的见不得人。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在东州城的时候,他那大叔要让他抄写东州的山河异志。

    到了这莱州潮京城,又让他抄一抄莱州的风土人情。

    懂得那么多州城之事有什么用呢,又不是要去谋夺人家的州城。

    哎,淡淡地吐了一口浊气,不敢丢下这根笔杆的曹祐,越写越离得桌子上的那些纸张越远,活脱脱就是在偷懒。

    “音音袅袅,袅袅音音,不绝于耳,扰人心情!”

    站在这房门口,胡诌了一声的曹祐,忒想跑到对面去跟邢鑫借把焦尾长琴过来玩一玩。

    他的这番话一出,惹得门外候着的这俩丫头窃笑出声。

    不太喜欢被她们这种丫头所笑话,曹祐凭着他对桌子上那卷书的印象,又多在半空中画了两笔。

    折返回来没几步,他又凑了回来,跟左手边的这位丫头说道,

    “这位姐姐,你能不能替我去对面,借把琴过来呀?就跟那个丑丫头说,说周大哥要教我弹琴,让她先歇一歇,等我练完了曲子再送还给她。”

    “是……”

    听仔细了曹祐的这些话语,这个岁数比曹祐大了些的丫头,款款而行走向了这一边的走廊。

    修为低阶如她,走到快要接近邢鑫那屋子里,也没听到什么袅袅余音。

    但一走到这门口来,她又真见着邢鑫在屋里弹琴。

    按捺住心底里的这份小惊讶,记起了周舷吩咐过她们的那些话语,她也就不敢多嘴说些什么话了。

    她只这样悄悄的,跟邢鑫门外的这个姐姐低语了几声,就等人家帮着借把长琴出来,以免她空着手回去讨得曹祐一顿好骂。

    “……”

    没有被马杜抽了一巴掌,但陈介和伊葛却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俩远道而来,只是想稍微多了解一下,马杜这个臭小子,却没想过人家言语之中,是那么的无所谓。

    看来白玉孙当着众人的面前,揪出了那个花衣服的小姑娘,着实让马杜很受打击。

    换做是他俩其中任何一个,大概是会忽略掉彼此修为之间的差距,跟白玉孙大打一场吧。

    可惜,可惜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马杜那弱小的心灵受到了打击,是无法轻易改变得了的事实了。

    但让他俩有些意外的是,马杜并没有他俩想象中的那么弱小。

    “陈将军是吧?你准备出多少钱,重建青梅书院呐?”

    随意地看了看陈介和伊葛,最终将目光落在了陈介身上的马杜,好奇起了这么个小问题。

    青梅书院那种地方,在他印象中,很早就不存在了。

    莱州里最不受欢迎的就是那些穷酸书生,因为他们寒窗苦读十年八载,谋不上一官半职就废了,连一个跑在街头巷尾卖果蔬的小娃都不如。

    久而久之,曾经出过一两个大官的青梅书院,也就招揽不到足够多的学生了。

    没有了学生的书院,还不如一座柴房有用,最少放一把火,还能把柴房当柴烧了。

    “五十万两白银……”

    暗暗记下了这个被轻视的小仇恨,陈介的脸上又多了些笑意。

    钱那种东西,他虽没有一大堆,但还是能够拿出来一点的。

    这么个数目,别说是买一座宅子里,就是买十座也没有问题,更何况是一座小小的青梅书院。

    “呵,五十万两白银?你还真好意思说出来。夜里头那些偷摸拐骗无恶不作的小贼,家里囤积的钱财都不止你这么个数。五十万两金子!少一个铜子就别再跟我提这事儿,省得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们火器门除了乞丐就是乞丐。”

    轻笑出声,此时的马杜像极了一个门主,而不是一个看起来像孩子的孩子。

    “你以为我的钱都是抢来的啊!五十万两金子,怎么不去抢呢?”

    自己气得自己半死不活的陈介,运足内劲就想冲上去痛扁一顿,却被多事的伊葛给拦了下来。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陈介只能怒哼了一声,以示他对马杜那小兔崽子满腔的怒气。

    “这钱的事情,让我们稍微想想办法,等钱凑齐了,我们会再登门来拜访马门主……”

    恭恭敬敬地对着马杜参拜了一下,伊葛手速还算不慢的,打开了这道离开马家的裂缝。

    他知道陈介的家底,不止五十万两金子,也知道马杜是有意刁难。

    但他更加知道,想要在莱州有个立身之地,还得仰仗马杜的门主身份。

    否则梁家人没有找上门来,他们一行就得被陈介赶出门了。

    不管陈介乐不乐意,伊葛拉着这家伙,就往这裂缝中走了进去,消失在了马杜和那青眉牛的面前。

411、还要不一样

    听得马杜叹息了一声,青眉牛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那俩人,明摆就是想要借着重开青梅书院,以图在莱州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么个浅显的道理,连它这头老牛都懂得,马杜是个人又怎么看不出来呢。

    可现在的马杜太弱了,放眼整个火器门里,有能力且愿意帮助他的人太少了。

    很想变成个人的模样去帮一帮马杜,青眉牛又想不出个法门来。

    它是一头牛,恐怕这辈子就这牛样了,只能默默地在心底里支持着马杜,无法在行动上帮得他,战胜一个又一个可恶的敌人。

    “哼,早晚有一天,要让那姓马的臭小子,知道我陈某人的厉害。”

    也不多顾及一下伊葛是不是他的亲信,陈介随口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让人听起来很幼稚,又很可怕的话语。

    人家马杜那么一个,有名无实的小门主,只是嫌他太小气了,他就这般斤斤计较,不知道白玉孙搁在他心底里,又是个什么模样。

    “……”

    假装没有听见这句话,伊葛慢步跟在陈介身旁,往这大堂里走了来。

    见到周舷也在这里,伊葛更是没什么话想要说。

    这事儿只是之前,那会议的一个设想罢了,但照着目前这情况来看,陈介这人是把那些话都记在心里了,甚至于想要抢先一步实现那些事儿。

    “看你们两手空空回来,是不是马门主出了什么难题?”

    表情很是自然的周舷,缓下了对这几本账簿的核对,一眼就看穿了陈介的那点怒意。

    陈介和伊葛去找马杜的事,他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可能这事还是他燃起的小苗头。

    “别提了!马杜那小兔崽子,若不是仗着梁钥启那老家伙的保护,早直了去见他家的列祖列宗,哪还能有今天这个门主的头衔。”

    坐到了那正位之上,陈介也不多尝一尝,就将那杯子里的冷水给喝了个光。

    这寒冬腊月的,喝下这么些凉飕飕的物什,倒也让他的怒意消散了不少,就是有点儿伤肺。

    “最近库房里少了些家具,想来是夜里有贼来过了。我们在莱州虽也有点名望,但始终不及梁家。”

    “?!”

    “这书院之事,是需从马杜那边着手,也可以绕开马杜,毕竟莱州事务多半被梁家人管着嘛。”

    “……”

    “所以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通过几张通缉令,跟梁家人来个直接点的接触。”

    话里藏着话的周舷,绝口不提任何金银珠宝的事情,只当是丢了几件家具。

    呵,能够被贼惦记上的家具,想来也是放了很久的古董了。

    “抓贼?”

    听出了其中的一个意思,伊葛是不懂莱州的贼有什么特别之处,能够跟火器门挂上点关系。

    夜里头蹦来跳去的小贼,多是些藏头不露脸之辈,逮到了又能够产生什么不得了的影响呀。

    除非,除非那贼也摸过梁家人的东西,不然逮住了也没什么用,顶多就是送到府衙去领取那么几两银子。

    “真的嘛?那家伙平时就知道,这个姐姐那个姐姐的跑来跑去,哪有静下心学什么曲子的时候……那你把这琴给他送去,我倒要看一看他能学出个什么来……”

    听了这位丫头姐姐的话语,邢鑫顿感惊讶。

    惊讶之余,认识曹祐没几天的她,突然就想明白了曹祐,跟李端蓉是差不多的,都是太无聊了,一点儿自觉修炼的意识都没有。

    饶是知道了这么个事儿,邢鑫还是将这一把,由周舷送来的长琴,递给了这位丫头姐姐。

    这把琴不是很重,但对她们这种女孩子来说,还是需要两只手才能够抱得动。

    目送着人家走了去,邢鑫走到这门外往对面看了去,果真发现曹祐无聊到,在拿着根毛笔胡乱画。

    “……”

    没料到自己的随意之言,真能够从那丑丫头手里借来一把琴,躲到了这门旁的曹祐,可不喜欢跟邢鑫来个遥相而望。

    这一躲开身来,曹祐就见得小欧桓出现了。

    惨了!说好了要抄写三页书的,他顶多就抄了半页。

    挤出了一抹尴尬的笑意,曹祐乖乖地往这桌子旁坐了来,继续抄写这些不被他所喜欢的文字。

    “少爷……这琴借来了……”

    抱着这把琴回到了这门口的丫头,一看曹祐又有模有样地在忙着写字,她不免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站了老半天,把脑袋都给站晕了。

    “琴?什么时候你这小子还会弹琴了?无聊是吧?好!我们就来练琴……”

    循着那丫头的声音而来,看到了那一把琴的小欧桓,疑惑地看了看曹祐,发现这小子太懒散了。

    早知道如此,在那告示墙的时候,他就该提醒一下曹祐,曹天已经被当成通缉犯了!

    甩掉了这一份小怒意,小欧桓坏笑了一声,示意曹祐不用抄书练字了,可以去玩一玩这种被文人墨客所崇尚的雅乐之器。

    “呵……呵……”

    颤抖着双手,搁下了这一根重达千斤的笔杆,曹祐开始有些后悔自己那随意之言了。

    他早该想到小欧桓出现的时候,一定会找点儿事来责罚他偷懒。

    硬着头皮往这门口走了来,曹祐似哭无泪的,跟这丫头姐姐说道,

    “谢谢姐姐,把琴给我就好了……”

    “是……”

    管不得这把琴是重是轻,这丫头如释重负地将它,递到了曹祐的手上,不敢多理会曹祐是准备拿它怎么练,又会弹奏出什么特别难听的琴曲出来。

    如她所料,对管弦之乐一窍不通的曹祐,哪里是在怜惜那一把值几两金子的琴,简直就是在胡乱拨弄琴弦。

    偷笑了几声之后,她却听到了点奇怪些的琴乐。

    那些琴声非常奇妙,让她听了忘乎所以,以为自己是在小时候的家里,光着脚丫子跟着那些大哥哥、大姐姐,在阡陌上跑来跑去。

    “?!”

    惊了一跳的邢鑫,听出了那琴曲里的意思。

    那是她在这陈家宅院里,无聊之时所练习的一小段曲子。

    这会儿落到曹祐手里,怎么就变得,比原先完整的还要不一样呢?

    从她这屋里跑了出来,她很想要知道那屋里,究竟躲着什么人,竟然能够拥有着,那种比她还要高超的音感和领悟力。

    曹祐?不!绝对不可能是,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

412、多了层寒霜

    一教即会?他又不是从娘胎里开始,就得了高人的指点,苦练了十个月的琴艺。

    刚才那几段,都是小欧桓弹出来的,至于现在嘛?

    他不过是照着,这些聚集在琴弦上的小紫星,随手拨弄了几下,算不得是他个人的理解。

    说起来,这样子的一种方式还挺好玩的,只要手速足够快的话,完全不用担心,会弹错任何一根琴弦。

    额,话说这种琴,都能弹出几个音来着?

    “你这根本就不是在弹琴,是在侮辱这把琴!把琴还给我……”

    失望与愤怒夹拌而生的邢鑫,容不得曹祐用这种方式,在玩弄那一把琴。

    走进这屋里的她,想要去跟曹祐讨回那把琴,又担心自己硬抢的话,会让那些琴弦割伤了曹祐的手。

    于是,她只能这样先喊一声,看一看曹祐有何反应,再作个打算。

    “侮辱?我一没往它身上吐口水,二没说些不好听的话出来骂它,怎么就是侮辱它了呢?我也没说过我是在弹琴,我这是在打发一下时间。怎么样?我弹得比你好听吧。”

    第一次喜欢上了这丑丫头的出现,曹祐巴不得她能够跑过来,跟自己理论一番,省得小欧桓说他玩也不专心玩一玩,成天就知道胡闹。

    “再等十辈子吧!就你这三脚猫的熟练度,跟我比?哼……”

    见得曹祐双手离开了那琴弦,邢鑫大步向前,就将这把琴从桌子上抢了走。

    临走前,还不忘鄙视了曹祐一声。

    表面上这么说着,但在她不知道曹祐练琴的那个小秘密时,她多少还是很惊讶的,以为不是有高人相助,就是曹祐真会弹琴。

    结果,结果那家伙就是在玩,哪里懂得什么琴曲之意。

    “练字练字,继续抄书!”

    脸上一点儿笑意都没有的小欧桓,飞到了这卷书的旁边,重新翻开了这第一页。

    他知道曹祐的记忆能力,是比以前强了不少,但他可不认为在曹祐这个年纪,可以光凭着点小小的过目不忘,就能够横行无阻。

    比记忆能力更关键的,是持之以恒的心思。

    想要持之以恒,就得先静一静。

    抄书练字看起来很费事,但静心的效果,还是最原始最有效的,既可以多懂几个字,又能够清一清繁杂的心绪,多好呀。

    “哦……”

    吐了吐舌头,曹祐又从那放置笔杆,和墨砚的盒子里,拿出了这一根毛笔。

    写点行云流水的境界,他这辈子怕是到达不了了。

    静心?也许就剩这点儿用处了。

    写着写着,没有等来个天黑吃饭的事儿,曹祐倒是等来了另一个让他感兴趣的家伙。

    “嘿!几天不见,你这小子越发不一样了呀。”

    背着个小包袱,从半空中那一条裂缝里,飞了出来的花烬骨,仍以他这臭白猫的姿态,出现在了曹祐的面前。

    一看曹祐在歪七扭八地写着些字,这老头笑呵着调侃了一声。

    他的出现,不仅让曹祐感到激动,就连小欧桓也很欣喜。

    不过,想到了小欧桓,在曹祐的灵泉里,放走那头臭狐狸,花烬骨老脸就多了一层寒霜。

    他的陨光星辰链,连他自己都断不了,小欧桓和那头臭狐狸是怎么解开的?

    因了这问题,花烬骨更觉得小欧桓那人,根本不像明面上看起来那么可爱。

    有可能,有可能人家,还是一个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

    “呵,哈哈哈……”

    被周舷这番话撩拨起了兴趣的陈介,早没了那点对马杜的小记恨。

    抓贼是好事呀,既能赚钱又能为民除害。

    大笑没几声,陈介小声地跟周舷和伊葛说道

    “这贼得抓,梁家人也得亲近,所以我们可以这样……”

    “办法是个好办法,但莱州城里机关甚多,如何才能够不留下蛛丝马迹,以防将来他们有人发现?”

    对陈介这馊主意,伊葛是不敢完全认同,毕竟这其中也牵扯到了,他的一部分小利益。

    那鬼斧神工的莱州城,极其复杂,远不是三两天就能够完全摸清楚的。

    想要在莱州城里,玩出点惹梁家人注意的事,那难度可不小于攻下整座莱州城。

    “伊兄弟此言差矣!那莱州城是挺复杂,但梁家不是所有人都会守在那里,我们只需要找他们家的小辈帮忙就可以了。”

    “……”

    “然后配合上几个,名动三宗九门的夜行小贼,准能让梁家人吓一跳。天下那么大,你说他是从王城里跑来的大盗,又有谁会多怀疑呢?到时候人赃俱获,他们不相信也会相信的。”

    越说越激动的陈介,恨不能自己去当一回名动天下的大盗,最好是拿着季敖一类的臭名,来稍加编排一下。

    “好吧,晚一点我去看一看。”

    不太喜欢陈介眼睛里,闪烁出来的那种光芒,伊葛觉得稍有不慎,自己就是被这俩家伙给出卖了。

    本来这事就不用这么复杂,只要陈介肯拿出那五十万两金子,再稍微客气一点,跟马杜说一说,又怎么会摆不平青梅书院的事儿,非要去跟梁钥启他们那些顽固不化的老家伙接触。

    “不急,我们要先让活跃在莱州的夜行贼,有了点大名声,再把他们里头,那一两个身手好一点的给摆上台面,最后才计较那莱州城的事情,以免他们名气不够,不足以引起梁家人的注意。”

    对这事儿有了个六成的把握,周舷的脸上是没有任何笑意,但他的这些话,却让伊葛感到很好笑。

    “嗯……”

    表面上这么个应承了下来,伊葛却想着去跟肖安商量一下,想着多个人知道这件事情,对自己会比较有利些。

    就算到时候陈介要来卖了他,他也不会太过于冤枉,还能有人知道他,是怎么会被冤枉的。

    “不说起这事儿,我倒没想到。说起来,真有那么一个人适合这件事儿。那个‘音美人的诅咒’,就不需要我们太费钱财去吹捧,只要让百姓们相信那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诅咒就可以了。”

    没想翘着脚,坐等个对自己最有利的情况出现,陈介表情怪异的,跟伊葛这个外乡人,提及了一些和音美人有关的事情。

    听了那事儿这么多年,特别是在遇到周舷之后,陈介更加相信那是人为的事情,不是什么化解不了的诅咒。

    一切人为之事,必然会有蛛丝马迹。

413、太过娇气了

    音美人的诅咒呀,沉思了一遍又一遍,想过很多问题的伊葛,离了陈介和周舷那俩家伙的身边,往肖安这边走了来。

    不把神秘兮兮的尹伯期算进来,他伊葛在陈家的住处,离得肖安是很近的,到李端蓉她们那边也不是很远。

    想起李端蓉,他想这会儿那小丫头,不是在黏着尹伯期的徒弟,就是跑到其它什么地方玩去了。

    对这么个伤脑筋的徒弟,伊葛没有太过上心地去照料。

    他没想多关心一下他那徒弟,他的乖徒儿倒是挺关心她的。

    “师傅?你去哪了,我找你半天都找不到你的踪影。”

    瞥见伊葛出现在了门口,李端蓉快步从那床沿边跑了过来,很是期待她这师傅,能够给她讲一讲些有意思的故事。

    经过她的折腾,伊葛这间像狗窝一样的房间,还真有了些寻常人该有的整洁。

    看不出来,她平时那么顽皮,也会想到来帮她师傅整理房间。

    “我去打酱油了,刚回来不久。你是不是又偷了我什么东西?拿出来……”

    简单地扫了自己那屋子一样,没有发现缺少了些什么东西,伊葛却一脸严肃的,看起了李端蓉,仿佛真的记起了,某些特别重要的东西,被人偷走了。

    “哪有啊,我怎么会偷你的东西……你这屋里除了那几双臭袜子,还有什么呀!要不是我无聊地帮你收拾了一下,这会儿还是臭烘烘的……”

    看不出她师傅是认真的,还是在试探她,李端蓉强装委屈地轻推了伊葛一下,不稀罕跟他站这么近。

    方寸未乱之际,这小丫头更是不敢承认,自己有偷偷拿走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没有就没有啦,傻丫头……师傅我真有点见不得人的东西,那也是藏在绝域或者其它的一些地方,怎么会让你随便就找到呢。走,我们去肖大夫那边逛一逛,顺便讨教一下该找点什么样的补药,让你长高一点。”

    摸不到李端蓉的脑袋,淡然笑呵了一声的伊葛,无所顾忌地将他藏东西的小习惯,给说了出来。

    看着这小丫头那似假非真的可怜模样,伊葛算是深有体会,他师傅花烬骨为什么不肯,多教他一点更为深奥的云界术了。

    感情大家都是担心徒弟,有一天会做出些难以收场的大事来,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不……要……我这个子已经很高了,随便过个几年,就可以超过你的,到时候你这师傅,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姐姐呀?”

    没大没小地冲着她师傅扮了个鬼脸,李端蓉越看越觉得她师傅真的很矮,至少比邢鑫她师傅矮多了。

    说是不要,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那一个砰隆声,她还是害怕地往她师傅的怀里躲了去。

    “哪有呀,我这几天在这里都快闷坏了……咦?你身上背着的这个小包袱是什么呀?准备要去哪里流浪嘛?”

    撇下了这根笔杆,曹祐怎么看都不觉得自己,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样,反倒认为这头臭猫变了很多。

    以前他觉得小白猫,更偏向于野兽些,现在看来它的身上,少了几分野兽的气息,多了些人的味道。

    清楚地记得人家,从来都是不穿衣服、不穿鞋子的,曹祐也就想不太明白,花烬骨是否想要成为一头流浪猫,浪迹天涯了。

    “老夫看起来很像流浪猫嘛?我这包裹里的可是好东西,很值钱的。走!我们去绝域逛一逛,这里太清静了,只适合人待着,不适合你这小家伙。”

    有意无意地瞥了窗外一眼,花烬骨卖弄玄机地往后躲了躲,不让曹祐过早地知道,他这小包袱里装的是什么好东西。

    不把小欧桓算在内,用他这怎么挥,都是同一个手势的猫爪,抓向了半空,打开了这条足以让曹祐通过的空间裂缝。

    “人?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不是人一样……”

    脸上的笑意退散去了七八成,曹祐有些不喜欢去绝域那种地方了。

    那种地方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去他师公鲛海那珊瑚水晶宫,再不然的话,随便找个海边山崖的,吹吹海风也不错呀。

    他不喜欢去绝域,小欧桓也不怎么想去绝域,怕碰到狐狸那位老熟人。

    不过,小欧桓毕竟是成熟些的存在,知道曹祐这小子,对成天待在屋里看书写字,没有多大兴致,得让他稍微在修为上有点进步。

    绝域那种非人适合逗留的地方,拿来当修炼场所也是挺不错的,起码毁掉了一座山是不用赔钱的。

    “你算是人的话,这世上怕是没有人了……”

    小声地嘀咕了一下,花烬骨这话似在埋汰曹祐这不懂事的娃,又像是说给小欧桓知道的。

    不太喜欢这个时候的曹祐,这臭猫左掌一团银光延伸了出去,看起来像是要强行将曹祐给抓回绝域,实际上他的目标,不是曹祐也不是小欧桓,而是窗外偷听良久的某人。

    砰隆一声大响,这糟老头直接将目标人物拽了进来,顺便玩坏了那一道矮墙。

    就他这突如其来的破坏之举,足够伊葛陪着笑脸,去跟陈介解释老半天了。

    “咳……”

    在那些丫头们的尖叫声中,被逮到了这屋子里来的轩辕伽,四肢都被这一条银光锁链给捆了个结实。

    就算他能够召唤出一把寒刃戟来,他也是没能伸手去抓一抓。

    至于说,他这个排斥不了陨光星辰链的雪芒罡气球,更是没有多大的用处。

    这事儿,都怪曹祐太多事了,好好的风土人情杂闻不去抄写,非要玩什么琴乐,引得他想要专心些修炼都很难。

    偷听?他都没有直接蹲在门外,怎么能够算得上是偷听呢,顶多就是窃听。

    “瞧瞧人家多积极,跟自己没关的事儿都喜欢听一听。依老夫之见呐,你这小子迟早有一天得被人家给超越了,即便你生来优势就比他长那么一丁点儿。好了,既然人家也有兴趣,你俩就结个伴,一起到绝域去逛一逛吧。”

    忽略掉了外面那些个,修为不高的丫头所受到的惊吓,花烬骨指了指瘫坐在地的轩辕伽,直接提醒了一下甚为安逸的曹祐。

    若不是曹祐体内,有着那么大的一块暗灵晶石,花烬骨可不管他,是持有四个灵还是五个灵的,宁愿选择轩辕伽这种积极些的小毛孩,也不喜欢太过孩子气的曹祐。

414、偏偏就是她

    不认为花烬骨的批评,没有一丁点儿道理,小欧桓厚着个小脸,跟在轩辕伽的身后,通过了那道裂缝。

    他也不想着说点好听的话语出来,安慰一下可怜兮兮的曹祐。

    眼见着轩辕伽被花烬骨那臭猫给拽了进去,曹祐更是不想进去了。

    他很安逸嘛?他每天也是很忙的,不是吃饱了睡,就是睡饱了吃,没空的时候再学几个字,抄一抄些书。

    瞧见邢鑫那丑丫头出现在了房门口,没能力去承担那拆房子的损失,曹祐果断往半空中的这条横躺着的裂缝蹦了来。

    “……”

    看见曹祐从那条裂缝一起消失没了影,邢鑫转身大步就往自己那屋里走了回去。

    这种事情,她可不喜欢去搭理。

    有关那道矮墙和窗户的事情,那也是陈介家自己的事儿,她只是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客人,等主人家没有那么好客的时候,就是她该离开的时候。

    离开这里之后去哪里?那自然是找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有事没事黏着她师傅尹伯期,学点超凡入圣的琴艺了。

    哼,修行,在哪不是修行,哪里需要专门跑到什么,不为人知的破地方去呀。

    “呵,这里很清静的,不会有人随便来打扰你们俩的。嗯,我们先从开垦灵泉开始修炼起吧。”

    “?!”

    “这灵泉是你们这种超灵体质,相较于其他人最有利的优势,等你们把灵泉的容载量,扩展到最大限度之后,我们再来进行跟灵气有关的修炼。”

    话里有话的花烬骨,可对身后那一块二十丈来高的大石头,没有多少的惊讶,他只好奇轩辕伽为什么,会特别在意超灵体质的问题。

    呵,想来呢,这小家伙一直都以为自己是最特殊的,从没想过自己会遇到,一个比自己更加特殊的存在。

    暗叹自己把轩辕伽逮来好处多多,花烬骨忍住一肚子的笑意,语调轻缓地说起了这一番话。

    “灵泉……”

    低头故意不去看曹祐那一边,轩辕伽对这个名字还是很敏感的。

    他依稀记得鹤松跟他说过的,那点儿和灵泉有关的事,可是说灵泉不能够经由外力助长,需要由内而外慢慢修炼的。

    而且这种修炼,也得等到灵阶二十的时候,才能够进行的特殊修炼。

    他目前恒定的灵阶,也不过十七阶左右,离得那二十阶差远了。

    “认真听,难道你想输给鹤松那小徒弟么?”

    不明白曹祐为什么,会对这么个狼藉之地那么感兴趣,小欧桓一拳头隔空往曹祐的脑袋上砸了去,他的拳头没有碰到曹祐的脑袋,他的拳风倒是没舍得放过曹祐。

    挨了个教训的曹祐,止不住在心底里,念叨起了花烬骨的不是。

    来就来呗,非要带个轩辕伽进来做什么,把那苏弥带来也行呀,偏偏就是这轩辕伽。

    “鹤松的小徒弟呀……”

    听到了小欧桓那边传来的话语,花烬骨对这轩辕伽的印象又变了些许。

    鹤松那可是三杰四翁里的大人物呀,足以跟宗主老人家相提并论的存在。

    既然如此,为什么这轩辕伽修为,也不过比懒散的曹祐高那么一丁点儿呢?

    该不会是鹤松徒有虚名,不懂得教徒弟吧?

    想到了这种可能,花烬骨浑身平白多了些兴趣。

    嘿,等他把轩辕伽给调教成了个气候,那鹤松还不得颜面扫地哈。

    话说回来,那个自称为区木的小欧桓,是不是能够自由选择,让某些人看到他的身影,和听见他的声音?

    为什么鹤松那小徒弟,好像没有听见小欧桓的所言之语?

    又多了一分对小欧桓的怀疑,花烬骨呢喃完这一声,便不再过多地将目光,搁在轩辕伽的身上。

    “……修为上呢,伊葛那师傅花烬骨比较高明一些,也就是那头小白猫。所以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多跟曹祐接触接触,没准那花前辈不嫌累,也会稍微指点你进行修炼的。”

    一边写着些杂记,肖安一边解答起了苏弥心中的那点小疑惑。

    从李端蓉喊出那一声苏二少爷之后,肖安多少是看出了苏弥,和寻常人家小孩的那点不同。

    不过,他也不会多去过问苏弥的家世,又是为了什么才会流落到东州去。

    “在他们那些人面前,是不是当个普通人会好一点……”

    没有被那一声拆房子似的声响给吓到,苏弥捣了这些药叶一遍又一遍,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选择让肖安来当倾听者的。

    他很想要将心底里的那一份愁闷说给肖安听,哪怕肖安并不能理解他的那些想法,但他到底是没有说出声来。

    在这些天的接触里,苏弥看得出来陈介他们那些人,对肖安的那种超乎常人的敬重。

    他无法理解一个修为比自己低很多的人,为什么能够轻而易举地受到那么多人的关注。

    “普通人有什么好的呀,这个时代普通人都已经够多了,多你一个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你倒不如努力着去成为一个能影响大部分普通人的人,让他们能够少走一点弯路,不用世世代代都那么普通。”

    察觉到有人刻意隐藏气息往这边来了,肖安很想告诉苏弥,他之所以会被陈介他们那么敬重,那是因为有很多人无辜牺牲了。

    那些牺牲了的人,无形中让他这个苟活下来的人,有了些让帝尊忌惮的影响力罢了。

    “肖伯伯!你们在聊什么普通不普通的事情呀?”

    突然蹦到了这门口的李端蓉,一个大喊出声,差点就吓死了胆子不是很大的肖安,害得肖安连那一根轻如鸿毛的笔杆,都没能抓住。

    比回了自己那屋还要肆无忌惮,李端蓉小长腿一蹦,就往肖安这边凑了过来,似要看一看肖安,都在那本纸上写了些什么有意思的故事。

    “哟,这不是伊老弟家的乖徒弟么,真是吓了我这老人家一大跳呀。别……别扯我胡子,很疼的……”

    暗叹自己跟李端蓉不是很熟,不然早就揪着她去找她老爹算账了,肖安一见李端蓉探来望去的,就知道这小丫头来意不善。

    瞧着伊葛也出现在了门口,肖安想要喊一下伊葛过来帮忙。

    却不料,这小丫头翻腾完他的杂记,还要来揪他的胡子,可谓有苦无处鸣呀。

415、含糊地说了

    缓下了这捣药的动作,苏弥想要上前去帮一下可怜的肖老头,又恐会讨得李端蓉生气。

    瞧她这会儿那开心的模样,比平白捡了个爷爷还要开心,他又怎么忍心过去打扰一下呢。

    得亏了伊葛的出手,可怜的肖老头才有了片刻的歇息。

    直到这时,苏弥才走过去收拾了一下桌上那些凌乱的物什。

    可,可他这一来,反而代替肖安成了李端蓉的作弄对象。

    那根落到了李端蓉手里的毛笔,以十字之势画了过来,让苏弥整个人都僵了住。

    “蓉蓉,你再胡闹的话,我可是会把你的灵力全给封住的……”封住了李端蓉的左手,却没能及时封住那小丫头右手,伊葛看到苏弥也遭了殃,连忙冷冷地告诫起了不懂事的李端蓉。

    哎,一样是女孩子,怎么尹伯期那小徒弟邢鑫,就比这小丫头懂事多了呢。

    暗感头疼的伊葛,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惯着她,还是应该找个时间把她丢回翠州了。

    “不要啦师傅,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拿肖伯伯的胡子,开玩笑了还不可以嘛?不然,我自罚面壁思过三天好了,反正在这里有吃有喝,还有人陪我玩,不比去外头闲逛无聊。”

    将这根毛笔搁在了苏弥的怀里,李端蓉可不希望自己一点儿灵力都使用不了。

    那样子的话,她还不如收一收小心思,安静地待个两三天呢。让她安静?估计她老爹来了,都办不到呀。

    “这孩子家不懂事,偶尔玩闹一下也是正常的哈,伊老弟不要太生气了。”

    本想让伊葛把李端蓉逮去罚跪,最好还是拎起衣服,跪在盐巴上的那种,但肖安始终没有说出口,反而当起了个和事佬。

    苦笑没几声,肖安好似没有看到李端蓉就站在他的身旁,好奇地询问伊葛道,

    “你们今早去这一趟,石头城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还算顺……蓉蓉,你跟你苏哥哥去看一看,刚才那一声响是怎么回事,我跟你肖伯伯聊些大人之间的话。”

    解开了李端蓉左手上的封印,伊葛本想当着苏弥和李端蓉的面前,说点儿跟陈介和马杜有关的事情。

    但转念间,想到了李端蓉去过他那房里的事情,他就随便找个借口,让李端蓉乖乖地去找邢鑫她们玩,免得惹他生气。

    “知道了……”

    很想留下来的李端蓉,却又怕了伊葛那种能够将人变成木头的云界术。

    一时半会儿想不到个充足些的借口,这小丫头才恋恋不舍地跑了出去。

    缓过劲来的苏弥,看了看肖安,没有从肖老头那平静至极的眼神中,看出些不一样来,便也无聊地走了出去,顺便去洗一洗脸上的墨痕。

    “……”

    说是在一起修炼,但修炼的形式很不一样啊。

    双手抓着这把寒刃戟,站在原地的轩辕伽,想不明白那头臭猫究竟是个什么坏心思。

    为什么曹祐可以穿着那套白里透黑的蚕丝甲在跑来跑去,而他只能这样在一旁看着呢。

    瞧见那臭猫飘过来了,轩辕伽赶忙集中心思借由这把寒刃戟往外释放出些寒气。

    “很羡慕他?是我的话,我倒觉得那小子在羡慕你。把手抬高一点,把弓步扎稳一点!”

    “……”

    “你的灵泉跟那臭小子区别很大的,所以我只能区别来对待,你们那看似一样的超灵体质,不然怎么对得起我一代宗师的名号哈。”

    “……”

    “不要把灵力都浪费了,将它们注入灵器里就可以,等会儿放空了灵泉,还要你收回去的。”

    看出了轩辕伽眼里的那点小羡慕,这臭猫也不说明白一点轩辕伽和曹祐的区别在哪里,只是含糊地说了下,没有过多地去提及,他俩之间最本质的区别。

    一边说着,一边绕着轩辕伽飞了两三圈,这臭猫大致肯定了轩辕伽体内的优灵,是偏向于水灵一系的冰灵。

    水灵也就罢了,冰灵的话对轩辕伽的成长,还是有点小危害的。

    呼,有气无力地往前跑着的曹祐,又得披着这件黑芒玉甲,又要穿着这套蚕丝甲,可谓累得要死不活。

    他的灵泉很特殊嘛?他怎么不知道呢。

    不记得那些从自己体内,跑出来的黑云暗雾,曾经给这一小片绝域造成了多大的破坏,曹祐只当自己这样子消耗下去,自己还没清空灵泉里存储着的灵力,就先累死了。

    无拘无束地跟在一旁飞着的小欧桓,也认为那臭猫的这种方式太过粗俗了。

    谁家开垦灵泉不是先将灵识修炼到一定的境界,然后用灵识当铲子去挖掘灵泉的,哪里需要先将灵力排空呀。

    灵力一没,不跟死了没两样么。

    轰隆隆,这些从曹祐灵泉之中,升腾而来的黑云暗雾,慢慢聚集在了一起。

    它们有的往灵枢渗透了去,供应那套黑芒玉甲的消耗,有的呢,就这样形成了一团密集的暗云。

    云这种东西,在某个有限的范围内凑合得太多了,势必会产生一些雷电。

    一道暗光芒亮的惊雷,不偏不倚地击向了下方的那个灵泉,炸起了不少光芒不一的灵液。

    里头那么闹腾,外边的曹祐也没能有所幸免。

    一小团离了他躯体的黑云暗雾,死皮赖脸地跟着他,下起了一阵墨汁般的局部雨,淋得曹祐左右不是人。

    “快把你身上的那套黑芒玉甲给解除掉,把多余的灵气收拢回去……”

    望见了曹祐那边的异样,这臭猫飞了过来,吩咐起了意识有些模糊的曹祐。

    看样子,曹祐灵泉里的那块大石头,还得另寻个好办法来处理。

    不然呀,不等曹祐暴走,那些从那一小团暗域里掉下来的墨汁雨,就快把这绝域给淹咯。

    “用幽蚕经!”

    伸手去接了几滴墨汁雨,小欧桓发现这种物什里头蕴藏的灵力还是很充沛的,就是太浪费了一点。

    飞到曹祐的面前,撑起了一道幽紫芒亮的屏障,挡了老半会儿,小欧桓才见得往前跑的曹祐缓下了不少。

    双腿发软地缓了下来,曹祐也不知道该用幽蚕经里的哪一段,来帮助自己控制身旁的这些黑云暗雾,情急之下从头到尾运转了一遍,顾不得哪里需要特别注意一下。

    在这一股往内而来的吸力之下,这套蚕丝甲一缩再缩,缩回了一团软绵绵的蚕丝,没能够多给曹祐造成一丝的负担。

416、一身的疲惫

    不比曹祐轻松多少的轩辕伽,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水,都在刹那间冷冻成了小冰珠。

    他手上的这把寒刃戟,由原先那十几斤的重量,在冰块的不断增加重,变得越来越重。

    远远一看,他手上持着的,不是一把轮廓清晰的寒刃戟,而是一个小冰棺。

    砰咚,承受不了这么重的一个小冰棺,轩辕伽一个乏力往这地上跌了下来。

    他是解除了寒刃戟的召唤,但他却没能将双手,从这冰棺里抽回来。

    亏了他习惯了这种程度的寒意,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手,以后还能不能再用了。

    “你们这外放灵力的基础不太行呀,看好了!这样才算是释放出灵力,却不会给本体造成一丝的妨碍,将它收回来也没有那么的难。”

    看了曹祐和轩辕伽一眼,花烬骨眼里满是些小失望。

    为了让他俩能够少走些弯路,这臭猫不吝啬地往自己的左手小猫爪里,丢出了一小颗银光球。

    那颗银光球去也匆匆来也匆匆,虽然比一开始少了一点,但整体上还维持着很多的灵力。

    “你说的这么轻松,一开始修炼的时候,铁定是比我们还要差劲。”

    勉强收回了大半的黑云暗雾,脑袋上还有不少黑烟的曹祐,一个放松就被这一团蚕丝给裹了上。

    无力地往这脏兮兮的地上坐了来,他可想歇一歇了。

    太累了,别说是丢出那种灵气球了,就是让他多维持住那套黑芒玉甲的状态,他都会认为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可他倒忘了,刚才凭着感觉用灵力,形成那套黑芒玉甲的时候,并没有他所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他之所以会感受到压力很大,主要还是因了这件无形中变重了的蚕丝甲。

    “你……呵,是嘛?你看看人家,那是什么?”

    受了曹祐那句话的打击,从半空中砸到了这地面上的花烬骨,很想要飞过去给曹祐来个几巴掌。

    换做是伊葛说这话,他早就将那臭小子,收到九锁盘龙塔里,去面壁思过半个时辰了。

    爬站起身来的他,不经意间瞥见了领悟能力还算不错的轩辕伽。

    他只是做了个简单的示范,没想到那小家伙自己倒是弄出了点样子。

    飞到了曹祐这边来,花烬骨言语之中尽是些戏谑,指了指轩辕伽那边,希望曹祐能够长点志气,别丢了男孩子们的脸面。

    “……”

    老脸红了大半边的曹祐,往轩辕伽那边瞧了去,赫然发现到端坐在地的轩辕伽,手里早没了那个小冰棺,有的只是一颗雪光芒亮的球体。

    尽管那球体很大,里头蕴藏的灵气也很乱,但确实是有了个样子。

    给人家多一点时间的话,又何愁折腾不出,臭猫那种清晰而又小巧玲珑的灵力球呢。

    “?!”

    用余光瞥见了曹祐往他这边望来的目光,轩辕伽那是一个小开心呀。

    对,他的领悟能力比曹祐强太多了。

    别人学个十年八年才能有个样子的东西,他十天八天就可以整出来了。

    忍住了这份小窃喜,轩辕伽本能地忘却掉了一身的疲惫,努力着让这颗雪光球,变得更小更浓密一些。

    越小,他越觉得这种短距离上的外放灵力,越是有困难。

    真要做到那头小白猫收放自如的境界,他想自己得花很久吧,可能是三五年,也可能是十年八载。

    “……”

    听不到一丝声响的李端蓉,只见得苏弥后脚一迈到这走廊上,那道门就被关了上。

    小脾气涌上心头,从这窗户旁站了个直的她,想要说点责备她那师傅的话语来,却想不出什么好听一点的话。

    不理会苏弥往走廊的那一边走了去,撅着个小嘴的她,固执地往这边走了来。

    走没几步,想起邢鑫她们那边也应该会有点好玩的事情,这小丫头才坏笑着个脸,追上了苏弥。

    往这边慢步走着的苏弥,想起了他心中那一座非常高大的山。

    他明白在那座山之前,还有很多很多隐藏在云雾中的大山,但他能够看到的就只有那座山。

    那家伙这会儿在做什么?应该是在万千甲胄之士的面前,训诫着一些宗门荣辱相关的话吧。

    很欣喜自己没有成为那家伙的部下,苏弥也会有些迷茫。

    他逃到东边来,本就是为了甩掉那家伙,对他造成的影响。

    可如今想一想,那家伙屹立不倒的形象,已经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烙印在他的心中。

    不管他走到哪里,走到了什么样不为人知的地方,只要他无法打败那家伙,就得永远都会害怕往前多移动半分。

    “站住!”

    不喜欢再这样鬼鬼祟祟的,跟在苏弥的身后了,李端蓉娇喝一声,止住了苏弥往前走的念头。

    她从来都没有多想过,自己做出某些事情的时候,会给别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只以为自己开心了,天底下所有的人都会跟着笑一笑。

    一个小蹦跳过来,一计得逞的李端蓉,摸了摸苏弥的脑袋,喜滋滋地跟这傻小子说道,

    “好了,走吧!等到了我那屋子前面,你才可以把我放下来。”

    “……”

    面露出一丝厌恶的苏弥,眨眼间又没想着说点难听的话出来骂一骂李端蓉这家伙。

    鼓起了点勇气,苏弥这才往后伸了伸手,背着她往前走了来。

    她的身子很轻,也很暖和,特别是在这种寒冬时节。

    没有多想些什么事情往前走了来,苏弥只知道自己这是在折磨着自己。

    也许,会有那么一天,他会因为这三番两次的亲密接触,而想着变得更强一些,去保护好这个总喜欢无理取闹的李端蓉,哪怕自己会被伤得体无完肤。

    “咦?苏二少爷,你都不是哑巴,为什么见了我总不喜欢说话呢?难道……难道你害羞啊……哈哈哈……”

    发现到了这个小秘密的李端蓉,本以为苏弥会说很多的话出来逗她开心,却一直都等不到只言片语。

    一个无聊,这小丫头倒是自己有说有笑了起来,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

    “你……你想……要我说……什么……”

    “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呗,又没谁规定闲聊一定要说些大人们才能听得懂的话,就说你小时候有没有尿床怎么样?这个有意思点。不然呢就说你以后长大了想要去哪里……”

417、没亲手教过

    全身经络变得异发绿芒的云义,既很痛苦,又很享受这一种灵气,不断往自己身上涌来的刺激感。

    裘弼德所说的木隐大法,其实是基于那一篇收放龙头小棒的密文,而衍生成的一种能够亲近木灵的功法。

    有了个小基础,想要学点进阶的东西,倒也没让云义感到太过困难。

    只是,顺利的背后,却是云义那越发挣扎的内心。

    随着他双掌的开合,那些从岩壁里渗透进来的灵气,也让他的腿上凝结出了不少的冰霜。

    好似没有感受到这一阵寒意,云义只觉自己的灵泉,快要被那些绿液给淹没了,想要停下来,却又得继续忍受着,这一股力量在疯狂地窜向各处经脉。

    “看来朽木也是能够开花的,虽然开出来的不一定是最好看的花,但终归是有了点小气候。”

    对云义那一身状态很满意的裘弼德,逐渐也感受到了,那一股从云义内心深处用来的恨意。

    许是彼此间功法的相通,让寄宿在彼此体内的木灵,有了个不同的感应吧。

    邪笑了一声,裘弼德指着角落边的那一截绿皮树杆,似笑非笑地跟云义说道,

    “催动这炼阳还阴大法,将自己的灵力外放到其中。无需过分压抑,只需顺着灵力的流动,自然而为之。”

    “……”

    双眼中的光亮绿芒到极至,无形中转变成了些蓝亮,云义没多怀疑地用这木隐大法,将灵力导向了那口绿棺材。

    从第一眼看到这种物什开始,云义就很好奇里头究竟藏着些什么东西。

    这会儿能够亲自来试探了,他的兴趣还是挺浓厚的,可当他探查到里头是某种活物时,不禁皱了皱眉头。

    裘弼德的这套功法是邪功,需以活物为祭品来修炼,却也很符合那老家伙的奸险之相。

    “怎么?犹豫了?那其中是活物没错,但也不是你所想的那种活物。”

    “……”

    “万物皆然由灵而生,就是一块石头在灵力充沛的地方,也能够孕育出一个石胎来。”

    “……”

    “这是老夫用龙头杖以木灵的力量,造出来的木须裹尸棺,进了其中的生灵都已成为了木灵的一部分。”

    “……”

    “所以说,你眼前的活物,跟你平时所看到的,那些花花叶叶是没任何区别的。”

    不直接说明里头所困住的是一个弱女子,裘弼德真像看着一截树木一样,冷眼看着那个绿棺材。

    “……”

    心底里那份小疑惑,被得到了个证实,云义在偷骂裘弼德的同时,也多了一份小心。

    修行之人是可以通过外界之灵,修炼出更为强大的体魄和修为。

    但往往也会有着不少的副作用,特别是当那外界之灵,在被吸收的那一刹那,产生了某种类似于诅咒的力量。

    “我也可以……”

    不服气地转过身了来,不去看轩辕伽那越来越小的雪光球,曹祐很想要过去请教一下轩辕伽,亦或者问一下小欧桓。

    可他挣扎了小半会儿,还是想凭着自己的努力,来实现这么一个小难题。

    右手微抬,看起了自己这脏兮兮的手掌,曹祐努力了一遍又一遍,只见得自己身上的紫芒罡气球,来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能看到他的手里,能够出现一小团清晰些的灵气。

    “罡气那么难的东西,你都会使用,为什么反而是这种简单的东西,你倒不会了?我真不明白你以前是怎么修炼的……”

    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小白猫飘了过来,疑惑地询问起了曹祐。

    他说这话的时候,更多的是在看着一旁玩小石子的小欧桓。

    那轩辕伽之前是否,有接受过鹤松的相关指导,他不清楚了。

    他只猜想曹祐会有那么一些奇怪的想法,大多是拜小欧桓所赐。

    “看我做什么?我都从来没教过曹祐怎么使用罡气,谈何简单与困难之说。要问呀,得问他师公鲛海去。”

    注意到了花烬骨的眼神,小欧桓随手丢了丢手里的小石子,不想稍微去给曹祐一点建议。

    他这看似平淡的话语,落在花烬骨的心里头,又是一阵惊涛骇浪。

    “鲛海?擦,为什么我就没遇到他们,反而是这些小不点呢?”

    吓了一跳的花烬骨,那双宝石般的猫眼睛,都快蹦出来了。

    冷静一些想一想,花烬骨认为自己是太过天真了。

    他早该知道这些小家伙,一个个都是怪胎,不是有个当门主的爹,就是有个震天碎地的师傅。

    缓了缓,恢复了应有的冷静,花烬骨才舔了舔他的猫爪子,淡淡地说道,

    “那鲛海老前辈一定是没有,亲手教过这小子,不然他的修为,应该早就比这绝域里,任何一头牲畜都还要强了……”

    “哎,所谓灵力外放,就是将灵力借由某个地方释放出来,在释放的同时,让它们有规则的,运行在一定的范围内。”

    “比如从手释放出来,则让这一股灵力,依次顺着大拇指到小拇指流动,然后慢慢地将参照之物扩大到四周,以整个地界为流动顺序。”

    “其中呢,会遇到自然之灵的阻挠,那就尽可能地让灵力,维持在跟它们平衡的地步,它们也就不会那么排斥了。”

    “收放的尺度,在于将这股灵力配合了多少灵识。灵识跟光的流动轨迹是很相似的,所以只要灵识能够到达的地方,外放的灵力就能够到达那个地方。”

    “……这样啊?”

    想了大半天,都还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曹祐,一听灵力外放是这么一回事儿,整个人都往那脏兮兮的地面上躺了去。

    “这样?所以是哪样?我把大致的办法说给了你听,那你又做出了点东西?”

    “……”

    “我看呐,你还是那样,远不及那个小家伙千分之一的领悟哟。”

    撇了撇手,没奢望曹祐能够立刻做出个样子来,花烬骨一脸嫌弃的,往轩辕伽这边凑了来,不去理会曹祐究竟是想要哪样。

    “……”

    又挨了一顿埋汰的曹祐,都快把那头臭猫,当成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了。

    自信那种东西,真是太廉价了。

    不想在一次又一次的奚落之中,丢失了自己本该有的那一份自信,爬坐起身来的曹祐,咬了咬牙,思索起了花烬骨的那些话语。

    不就是一颗离得自己手心,有点儿距离的灵气球么,他连罡气球都能收放自如,怎么会玩不了这么简单的东西。

    额,可能越简单的东西,对他来说越难吧。

418、多么不容易

    若要给聪明来个定义,轩辕伽觉得自己是站在山顶上的人,而曹祐那种家伙,永远都是站在山脚下,眺望的山野村夫哈。

    当轩辕伽第一次凝聚出,那一颗雪光球的时候,他所想的并不是什么参照物,而是身边这些若隐若现的自然之灵。

    看着这些自然之灵,在忽高忽低地飞舞着,他自然而然地去模范着它们的运动轨迹,也就有了花烬骨他们仨,所看到的那一颗又大又模糊的雪光球。

    现在嘛,听明白了花烬骨那些话语的他,又怎会需要多费心思呢。

    不远处的曹祐还在一筹莫展,他早已能够将这颗六寸来大的雪光球,丢出丈外来远了。

    “哇?不错嘛,小家伙你考不考虑换个师傅呀?我虽然没有你师傅鹤松那么大的名字,但好歹我也是实力超群的一代宗师。”

    “……”

    “别的金银珠宝没有多少,可这修行功法还是多不胜数的,保管你不出个十年八载,就能成为个绝世高手哈。”

    瞧见轩辕伽成功地又迈出了一小步,黏了过来的花烬骨,那可谓是脸皮厚到了极至。

    它忍不住地要往人家,那条小胳膊旁边蹭了蹭,就差丢几件威力强大的灵器,出来当收徒大礼包了。

    “我……我考虑考虑吧……”

    被这一股毛绒绒的触碰感给吓了着,轩辕伽哪能将那雪光球给收回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消散为虚无。

    浑身打了个冷颤的他,连忙施展了一下身法,躲开了这头嬉皮笑脸的小白猫。

    不是他特别讨厌这种毛绒绒的生物,而是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种生物来当他的师傅,生怕自己哪天一觉醒来,会发现怀里就躺着这么的怪东西。

    “真的?那我们可说好了,等你想好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哈。”

    满脸小幸福的花烬骨,用他这猫爪子托了托腮帮,忒想扑过去亲吻轩辕伽一通。

    但考虑到彼此还没有,建立一个师徒的关系,这臭猫才没有做出太惹人注目的举动。

    心情一个好,花烬骨接着跟轩辕伽说道,

    “照着这种灵力外放的方式,把你灵泉之中的灵力释放出来吧,这次不用怕冻伤手了。等你把灵力腾空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再来学一学怎么开垦灵泉哈。”

    “嗯……”

    没有见到那小白猫黏过来了,忘记了被那条银光锁链捆过的事儿,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的轩辕伽,重拾起了这一份认真修炼的心思。

    为了能够快些释放出自己的那些灵力,轩辕伽一心二用似的,让左右手都凝聚出了一颗雪光球,以期用两倍的速度,让这一天的修行能够早些告一段落。

    “啊……怎么会这么难呢……”

    仰天怪叫了一声的曹祐,还是没能折腾出什么紫光白光的灵气球。

    他愁呀,大家都是那么点儿个子,为什么轩辕伽轻轻松松就成功了,他努力了这么久,还是没能成功呢。

    不肯承认轩辕伽比自己厉害,有气无力地站起身来,曹祐都快把自己的头发,愁成那臭猫的银光芒亮了。

    “噗……”

    偷笑了一声的小欧桓,知道曹祐这是真的在努力了。

    虽然结果不近人愿,但有这番思索的心思,还是挺不错的。

    笨有什么关系,多折腾几遍也无不可,起码是在往某个特定的方向而努力,而非懒懒散散不思进取。

    不过,小欧桓也有些担心曹祐将会面临的问题,不是一座三千丈的皓峰那么大。

    “?!”

    得知了自己和两位师妹的小命,在裘弼德那牲畜的眼里,只是些花花叶叶,这人更是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就是现实,在主导一切的修为面前,弱者势必会成为强者们无情的牺牲品。

    与其说那些人是强者,不如说他们,是完全不把生命当回事儿的牲畜,只会以弱肉强食,当自己屠戮生灵的借口,全然不去多考虑一下生命的诞生,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多从灵泉深处导出来了一些灵力,云义隐隐见得那绿棺材上冒出了一小股热雾。

    伴随着那股热雾的出现,一小颗奇怪的液体,从棺材里头渗透了出来。

    对那液体越是好奇,云义越见得它离得自己越来越近,直至经由木隐大法的引导,没入了他的体内。

    一开始,云义只当自己是在千辛万苦之中,讨来了个小成功,便想接着用木隐大法,也就是裘弼德所言的,炼阳还阴大法去利用好这股外来的力量。

    不料,一个沉闷涌上心头,迫得他不得不往外吐了口浓血。

    “不纯之液?呵……”

    瞧见云义那受了伤似的模样,裘弼德亲自出手从那绿皮树杆中引来了一小颗液体,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发现了这么个秘密。

    反手一弹将这液体,化为了树叶丢向半空中,裘弼德冷笑之余,也不忘跟云义说道,

    “万物有阴阳之分,阳物体内多以阴气为主,阴物多是阳气为生。阴躯阳体则生至阳元气,反之则是至阴元气。老夫的木隐大法,就是以炼阳还阴之法,来增强己身阴躯阳体之修为。”

    “那什么是你所谓的不纯之液……”

    暂时不理会自己受了什么个程度的内伤,揪起身旁这根龙头小棒,云义一点点地往这边挪了来。

    他想要看一看,那绿皮树杆中究竟是什么,哪怕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那至阴元气,多以二八之龄的女子为盛,呵,不纯之液?你说她们若没嫁为人妇,就已先坏了身子,体内积蓄着的阴元之液,岂不是不纯之液么?”

    看出了云义的那点小动机,裘弼德隔空一掌,将那绿皮树杆升向了半空,满足起了云义的这个小好奇。

    一片又一片绿叶从那绿皮树杆中流窜而出,直到里头那皮包骨出现在了云义的面前。

    只一瞬间,裘弼德就将她散为了一大堆绿叶,徒剩那一套被汗液浸湿的衣服。

    这就是老家伙的木隐大法,既可以将目标化为阴元之液,又能将没用的那些部分变成绿叶。

    “……你就是个疯子!”

    忍不住心中这一份厌恶感,不敢去想那一瞬间的事情,云义大声骂叨了裘弼德一句。

    邪功!十足的邪功,料理一个活生生的人,连一点儿血液都没留下,真他个姥姥的全是些花花叶叶。

419、在神的面前

    猜到自己的师妹被杀了,这人又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太可怕了!她连一声尖叫都没听到,就这样束手无策地等待着,属于她的死亡降临。

    挣扎,哪怕这个挣扎没有任何的作用,这人所能想到的,还是要挣扎一下。

    不挣扎的话,下一个消失的人,就不再是她的师妹,而是她了。

    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一点儿灵力,都使用不出来,像极了那些个,不得不往悬崖边走去的生灵,最终无可奈何地被绝望所吞噬。

    “疯子?呵,只能怪你们太弱了,在‘神’面前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谈何反抗?”

    被迫想起了一点不好的记忆,裘弼德狰狞着个嘴脸,试探着从另一个绿棺材里,取来了一小滩液体。

    眉头也不多皱一下,这牲畜又将那绿皮树杆变成了一堆绿叶。

    看着那最后的一个绿皮树杆,裘弼德也不费劲地试探了,直接将里头那人丢了出来,一脚就往她手上踩了去。

    瞧见人家那一双在死亡面前,黯然无光的美眸,裘弼德心中说不出的痛快。

    这种君临天下般的感觉,让他想起了以前攻城略地之时,所尝到的那种痛快劲。

    “……”

    挨了裘弼德一脚踹的她,无奈地翻转过了这些绿叶,来到了这角落边。

    看到云义的那一瞬间,她所有的希望都变成了绝望。

    一个比她还要小的臭小鬼,哪能随便将奇迹掌控在手中,不比她死得早,就算他家列祖列宗在天有灵了。

    看不到这个绿光芒亮的小天地里,除了这俩牲畜之外,还有着什么人的身影,一股难受劲涌上心头,她又多往外流出了些泪水。

    她的那两个消失无踪的师妹,显然不是被裘弼德谋害了,就是死在了云义的手里。

    “瞪着我做什么?要怪只能怪你们太弱了,才会被这个老疯子给抓到这里来!”

    不喜欢这种被人冤枉似的注视,忘了自己目前这处境也不是很好的云义,恶狠狠地瞪回去了一眼。

    不是他不想着救她,而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能做什么?修为又没有裘弼德深厚,自己又受了伤,就算裘弼德肯放他走,他又能到哪里去呢。

    “……”

    将目光撇向了其它地方,不认为自己错怪了好人的她,只当云义不是帮凶也是个邪魔外道。

    瞥见裘弼德往她这边来了,她赶忙往后躲了躲。

    在她的努力之下,她这软弱无力的娇躯,总算是有了那么一丁点儿力气,可这点力气能够做什么呢?

    这里随处可见些绿光绿叶,连个门都没有,不懂得什么飞天遁地的本领,她能够逃到哪里去呀。

    本能地以为裘弼德那牲畜,是要学那些采花大盗,来辱没了她的清白,她的小脸上更是一点儿红润都没有,只有一抹苍白。

    “嗯?这个倒是稀奇,长得这么漂亮,却也未经人事,有意思……”

    一手对向了那人的娇躯,裘弼德可对什么采花采叶的勾当没有兴趣。

    那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平白送给他,他都不稀罕。

    看了看手里这颗小液珠,看出了点意料之外的裘弼德,总算是没有那么失望了。

    不过,比起这事儿,他更有些好奇,那个陪着她一起来的木匣子里,装着什么样的东西。

    “呼……”

    躲到这角落边撒起了尿,曹祐又多偷看了轩辕伽那边一眼,那家伙手里的雪光球,又变大了不少。

    但和那颗二十丈来大的大石头比起来,也不是很大嘛。

    可叹他连个样子都折腾不出来,又有什么脸面去评价,那颗雪光球没有多大呢。

    整个人都快变成白纸了,有气无力地往更远一些的这边躲了来,曹祐有些想要回陈介那宅子里。

    以前他到这边的时候,怎么就没有现在这么无聊和难受呢。

    “……”

    没有察觉到什么危险人物的出现,花烬骨和小欧桓倒是没有过分的,去跟着曹祐。

    他俩明白曹祐此时是个什么心情,却也没有多说些话语去埋汰那小子。

    有些问题对他俩来说很简单,但那也是他俩经历同样的事情多了,难度几乎不存在了。

    可对曹祐来说呢,老是借由他俩的帮助,爬过一个又一个的坎儿。

    那当他俩都消失的时候,那臭小子又该怎么去面对,那纷繁复杂的世界呀。

    这世上不怀好意的人多了去,不是谁都会像他俩这么心平气和,有问必答。

    若能够凭借着他自己的力量,爬过那些坎儿,速度是会慢很多。

    但对他自身的心志,算得上是一种别样的磨砺。

    “小小的灵气球都玩不出来,看来你是真的不适合当个修行者呀。”

    依偎在这门槛边扇凉的白衣童子,没来由地嘲讽了不远处的曹祐一声。

    白意阁还是那种白意阁,可他却有点不是之前的那个他了。

    此时的白衣童子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裹挟着特殊气场的小魔头,而不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孩子。

    外表年龄上看来,他跟曹祐是一样的,但修为方面嘛,两者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又不是你这家伙?”

    缓过劲来的曹祐,赫然发现自己所处的地界不是绝域,而是这个白烟茫茫的天地。

    远处那一个楼阁,不就是那穿白衣服的家伙,所说的白意阁么。

    怪了!他刚才撒完尿,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往清静些的角落边走,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呢?

    上次,上次他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不会是自然而然就走进来的吧?

    这里又不是他的家,就算是他家,那也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一种进入方式呀。

    “怎么,是我不可以呀?这里本来就是我守的地方,除了先生之外,谁都不可以随便进来的。”

    不去看曹祐那左瞧右望的傻样,白衣童子轻手一摇扇挥了过去,迫得曹祐往后翻了一圈又一圈。

    偷笑了一声,白衣童子接着说道,

    “凭着那灵力外放,想要排空你体内的灵力是很难,也是很危险的。但罡力外放的话,倒是会很快哟,你有没有兴趣跟我讨教一下?我心情一个好,可以指点你几招,反正这会儿先生也没回来。”

420、何乐而不为

    诱惑!这附近既没有花烬骨那头臭猫,也没有轩辕伽的身影,偷偷学点比灵气更厉害些的罡气,不就不用被那俩家伙笑话了么?

    但,他很不喜欢那白衣童子耶,瞧那家伙什么个样呀,个子跟他差不了多少,却要装出一副高人的姿态,着实让人看不顺眼。

    曹祐从这白净净的地面上,爬坐起身来,并没有发现自己离得那白衣童子有多远,或者说他刚才翻了那么多圈,没有离得远些,反而更近了点。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都不稀罕来你们这里,你们为什么要把我抓来这里!”

    召唤不来龙魂刀,曹祐又多尝试了另外些办法,发现自己没有灵器在手的话,勉强只能形成这么个紫芒光亮的罡气球,无法找来点儿,能够痛扁一下那白衣童子的好宝贝。

    额,他浑身上下,就只有那么件灵器。

    除此之外嘛,这蚕丝甲能不能当灵器来用着?

    无意中运转起了幽蚕经,将蚕丝甲中的灵力给抽掉不少,曹祐只见这物什,很听话地落在他的手中。

    也不管这玩意能不能伤到白衣童子,曹祐对准那家伙的脑袋,一个运劲丢了去。

    “是你自己闯进来的,还说是我抓你来的,你这人真是一点礼貌都不懂。不懂礼貌就算了,还这么野蛮,真是太可恶了。”

    瞄见这团有些重量的蚕丝飞了来,白衣童子隔空一个劲力挡了去,愣是将它送还给了曹祐,可没想过收了当个见面礼。

    “……”

    亲眼看到自己这形状,还算漂亮的圆形罡气球,给击了个粉碎,曹祐心底里那点小情绪,又爬了出来。

    这就是实力间的差距呀,他连人家的衣服都没碰到,就被毁了个护体罡气球,太丢人了。

    暗喜这周围没有第三个人,曹祐那忐忑不安的心才稍稍静了不少,但他心里面对白衣童子的那份小怨恨,还在不断生长着。

    “那就是罡力外放了,很简单的,威力不仅比灵力强悍,而且也不需要太过费劲的修炼,就可以到达很强的境界。”

    “……”

    “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的条件比较多,像什么灵力呀、体力啊、五行之力啦。”

    “……”

    “你能够用罡气形成护体防御球,理论上来说你早就拥有了那些必备条件,但你缺乏的一点,也是最致命的一点,就是不知道自己是谁,又能够在某个特定的领域里,到达什么样的境界。”

    前一会儿还坐在那门槛上的白衣童子,徒留下七道光芒不一的残影,悄然来到了曹祐的面前。

    用他手中这把蕉叶扇,碰了碰这一颗,困住了那团蚕丝的罡力球,白衣童子接着,跟一脸不屑的曹祐说道,

    “最强的力量不是‘灵’,也不是‘气’,而是‘意’!什么叫‘自然而然’?那是在潜意识的意境之中,自然做出来的事情!”

    “……”

    被裘弼德那牲畜,道破了自己的这个小秘密,这人又羞又怒,恨不能召唤出把灵器来,宰了裘弼德和云义,以保清白之躯。

    那种事情,是个女儿家都羞于启齿,怎能任由别人胡乱说出来。

    等了小半会儿,都未见得裘弼德那牲畜,有再往前多走一步,这人不由地看了去,发现自己准备拿回去复命的那个木匣子,被那牲畜打开了。

    “哈哈哈……果然有意思!没想到你这么个小丫头,竟然带着个人头在身边。该不会,这人头是从后旗门那边带来的吧?”

    得知了这木匣子里装的,并不是什么旷世奇珍,而是一颗脑袋,裘弼德不惊反而大笑出声。

    他是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弱不经风的暗镖门女弟子,竟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刺客。

    为了让云义那小子多点心眼,裘弼德有意无意地说出了这人头,很可能是来自于后旗门,说不准这脑袋就是云义的祖宗或老爹。

    “?!”

    骇然间,不知所措的云义,急忙往这木匣子边爬了来,不管自己有多害怕,还是大着胆子往里看了一眼。

    他很怕,很怕这盒子里装着的,真是某个他所认识的人。

    当他知道那人带着个人头时,他也在瞬间被她那虚假的容貌给惊了醒。

    还好这木匣子里的脑袋,是一个男的,而不是一个女的。

    在这些绿光之下,云义勉强只能看出,这是一个男人的脑袋,无法进一步确认它到底属于谁,也不敢去确认。

    呕的一下,这小子忍不住吐了又吐,吐了老半会儿,却没能吐出点像样的东西来,只吐了些口水。

    “现在你敢动手了吧?她跟我一样都杀过人,你杀了她,也算是替死在她手里的人报仇了,好事一件何乐而不为之?”

    把这盒子踹进了那些绿叶里头,裘弼德轻松地将云义给揪了起来,离得那人又近了两步。

    他喜欢这种感觉,也喜欢云义心中,那股很厌恶有人平白牺牲的情感。

    若不是云义磨磨唧唧,他还想传点功力给这小子,好让这小子的木隐大法更上一层楼呢。

    “……”

    四目相对间,这人知道自己想活都难了。

    那个脑袋是她在两位师妹的配合下,所取得的完成任务必备之物,算得上是她杀的,可她又能有个什么选择呢?

    她们暗镖门一向如此,不是听命于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就是受雇于三宗九门里的其它宗门,暗地里猎杀些长老或富商。

    浑身一个燥热袭来,痛苦地闭上了美眸的她,不去想自己会死得有多难看,只当自己很快,就能够同她那两位师妹团聚了。

    催动起木隐大法的云义,知道在裘弼德的面前,自己和那人只能活一个。

    他不知道那人,有过什么令人难以启齿的遭遇,他只知道自己的小命,跟这样一个杀人犯,是完全不一样的价值。

    不管让他选择多少遍,他都会选择珍惜自己的小命,而不是为了那个,容貌看起来很动人的家伙,去牺牲了自己可能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在他这慢吞吞的运气催劲之下,那人传来了一阵很奇怪的声音,似很享受又很痛苦。

    这,木隐大法究竟是什么邪门的功法,竟能让一个人变得如此不堪。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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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你能够在君上与臣下之间,来个选择,你当何选之?臣心不改,万世永忠!好你个曹祐,意谋王权不争虚位,天下再无人能挡你。不,还有一个人可以……紫意灵天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紫意灵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紫意灵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