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架感言
今日听闻可以上架了,回首几月写稿路,不甚唏嘘。真正写作之后,才发现这也不是件易事,语言,情节,逻辑都很重要。严格说起来,我还是一个不合格的写手,也只是能做到保持一下每日更新而已。说起来,好几章节在近凌晨发布,那时候整日在外出差,有的时候免不了要陪客户应酬,回到宾馆都已经不早了,酒量不行,每每头痛欲裂,然后再坚持着写上一章,发布出来往往已经很晚了。之后,也试着在空闲的时候慢慢存稿,才避免了这种情况。总体来说,因为我的轻微强迫症,每日的更新还是能够保持吧。但是我又是个有些懒惰的人,得了空闲总想出去玩,又喜欢打游戏,时间不少,但是用在写作上的就不多了,以后要自我控制了,在我看来,上架了,也是一种责任吧。总之,这次写作,我一直当作自我的一次放松,写得不好,大家愿意,就将就着看吧,不甚感激……不论结果如何,有始有终,是我一直遵循的原则。最后,感激我的责编樱桃,在默默地关注我吧!谢谢每个能看我个一两章的读者,感激不尽!
第三章 山谷、巨石、女战士
箫舞站的地方离谷底还有一米多高,她抱着小博容顺着斜坡滑下。站定,环看四周,除了她刚刚下来的这边是密密的山林,另三面都是山石峭壁,直指云端,对面的峭壁上有一道瀑布,水流顺势而下,被半空中斜伸出的岩石斩断,缓缓流入下面的碧水深潭,潭边古木参天。谷中则是怪石崚峋,甚是不平整,石缝中偶有野草冒出。
在谷中走了一圈,箫舞暂时圈定了,未来的日子,这个小谷就是他们的临时住宅了。看着天色,虽说在山林的几天一直没有下雨,但是还是得早作打算才是,且不说淋雨的滋味不好受,生病的几率也是大大的,荒山野林,一不小心,就命丧黄泉了。找到一块稍微平整的石头,把小博容放在上面,要干活了,抱着孩子不好伸展。在树林捡柴火干活的时候,箫舞总是带着小博容,一则是不知道会走多远,二则是怕出现什么野兽。现在这谷中视野开阔,刚刚溜了一圈,奇异的发现蛇虫鼠蚁的似乎也没有,除了野草,干净地有点过分,有点诡异,但是没办法,总比在树林中担心着猛兽要好。
“小容容,姨要去干活了,你自己坐在这,不要乱跑知道吗,袋子里面有果子,饿了就吃啊”箫舞摸着小博容的头说道,小家伙的头发短短的,毛茸茸的,挺有手感的。
“嗯”小博容轻轻应了一声,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箫舞暗暗叹了一口气,小家伙乖巧地过头了,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倒是挺依赖她的,具体表现为,那双大眼睛除了睡觉跟吃饭,时时刻刻盯着她,这是没有安全感的一种表现吧。但是,咳,时刻被人盯着,哪怕是个小孩子,也是让人挺有压力的。箫舞摸了摸鼻子,在小家伙紧迫的目光中,开始了搬运工生涯。
太阳东升西落,刚刚下来,她就辨认了一下方向,瀑布的那一边为东边。刚刚又发现北方的峭壁山崖有一道“天然的屋顶”,离地面大约两米的高度向外延伸出一段,好像是鸭舌帽的帽檐,有了这为依托,萧舞打算靠着这搭建一间石屋。
心中有了个大致的框架,萧舞就开始挑选起石块,山谷中的石块大都很大,多数是绵延成一堆。
先从零散的石块开始,萧舞挑中了一块四四方方的石头,就在小博容坐的石头旁边,很平整,很宽大,应该适合铺在最下面做基石,可是这么大个儿,很沉啊,自己不知道能不能搬动。萧舞嘴里嘀咕着,手上下意识地拨了拨石头的下层,石头居然咕噜向前翻了个个儿,撞上小博容坐的石头,发出砰地一声闷响,把小家伙从石头上撞了下来。
萧舞吓坏了,连忙上前抱起孩子,“容容,没事吧?有哪里疼吗?”
小家伙也被吓坏了,张着小嘴,半响才摇摇头。萧舞又不放心地解开他的衣服,查看了一下,除了屁股刚刚因为一下坐到地上有点红,身上没有淤青伤痕什么的。
萧舞惊魂未定地抱着孩子在原地踱步,也不敢抱得太紧,深怕自己不小心弄伤孩子,不过她都抱着孩子这么多天了,也没出现因为力气过大勒着孩子的事情,难道是因为她抱孩子下意识都知道要轻柔,一般都不会使劲儿?唉,以后还需要多注意控制力道?自己变异的这么厉害?胡思乱想着,怀里的小博容说话了,这次是崇拜的语气:“姨姨真厉害,这么大的石头都能搬动!”
萧舞愣了一下,是呀,能搬动,力气更大了,对他们目前的处境来说,算是利大于弊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将小家伙重新安置好,萧舞站起身,长呼一口气,然后弯下腰,双手用力,果然轻轻松松地搬起了刚刚那块大石头。对自己被开的外挂又有了新的认识后,萧舞迅速地动作起来。零散的石块其实不多,更多的是连在一起的石堆,她曾异想天开,力气这么大,用手劈开?在尝试过徒手劈一个小石块,石块是裂开了,但是她的手也开了,果然,力气再大,也是不能用血肉之躯去挡的,还是需要装备啊。最后她采取的是以石击石的做法,投掷巨石,用投掷的力量将石堆击散,然后选取有用的石块。
这一天的下午,只听山谷中都是砰砰的巨响,萧舞早在第一声响过之后,就给自己和小博容做了两个耳塞。
而谷外山下的某一处村庄,“杀了他,杀了他……”本应是宁静的山村,屠戮的声音却此起彼伏,村中间的空地上,架起了火刑架,一个披头散发,满身血污的男子被绑在架子中间,四周堆满了干柴。
“行刑!”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于此同时,一声巨响从不远处的山上传来。
“怎么回事,山神发怒了?”围着火刑架的民众慌乱起来。
“别乱,先行刑”依旧是那苍老的声音。
嘭嘭嘭,连续的巨响不断从山中传来。民众一下子散乱开来,“村长,山神发怒了呀”“村长,这个人不能杀啊,山神都发怒了啊”“是啊,村长,放了他吧,看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混账,愚昧,都别叫了,安静,都安静,咳咳咳”苍老的声音带着怒气,但是止不住慌乱的村民,混乱中,不知道谁解开了刑架上的绳子,上面的人一下子掉了下来。
这是老天不让我死么,老天一定要我活下去?好,我就活着,看看老天你待把我怎么样,他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丝冷笑。谁都没注意到邢台上的男子站了起来,于刚刚的颓死气息不同,笔挺的身姿,隐隐站出了君临天下的味道。白色的衣服满是血污,头发散乱着,微微露出的脸庞上也满是一道道血痕,面目全非,唯有一双眸子亮的惊人,冷冷的眼神直射台下一位扶着老者的白衣女子。白衣女子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一回头,看见这名男子,啊地一声瘫软在地,清丽的脸庞满是惊恐,老者回头看见这名男子,同样是满脸恐惧,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台上的人,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来。男子的目光在这两人脸上停留片刻,又转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不断发出声响的大山,冷哼一声,几个纵身,人已不见踪影,空余下惊慌恐惧的白衣女子和老者,以及还在因为山中的巨响而惶惶不安的村民。
而这边在山中制造声响的我们的女战士——萧舞,还在卖力地干活,不时大声跟小博容逗乐“容容,姨厉不厉害,呼,哈,喝,哈哈……”。外面发生的这一切,她则一无所知,这之后的缘起缘灭,不能不说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第四章 堆出了一个家
太阳渐渐西沉,箫舞直起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石块已经储备的差不多了,今天是来不及了,就等明天开始动工了。
小博容见她停下了工作,小心地从坐着的石头上滑下,给她递过来装水的瓶子。原来空空的瓶子里面装满了水,看来是小家伙自己偷偷去取水了。
箫舞接过水瓶子,喝了一大口,蹲下身摸了摸小博容的头“真乖”。放下瓶子,把小家伙抱上石头坐着,脱下他穿着的袜子,果然,小脚板上有擦伤。唉,怎么才能给孩子做双鞋子呢?箫舞一直是抱着他,或者让他坐在一旁,但是抵不住小家伙总是想为她做点事情的决心,而且,总不能让孩子一辈子不下地啊!看来后面的日子还得加上一个任务,找点什么材料做鞋,低头看看自己脚下的靴子,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晚饭就是上午采的红果,箫舞背包里面的吃的已经没有了,就剩下那包硬糖,留着给小博容吃。明天还得多摘点果子,这种红果山上好像蛮多,多摘点,看能不能晒成果干,做成储备粮。其他的食物也得找找,光吃这个不顶饿啊。小博容已经在箫舞怀中睡着了,火堆旁,箫舞仍在静静地想着这未来怎么才能生存下去。
第二天一早,箫舞早早就起来了,小博容还在睡,她想了想,还是没叫醒他,只把毯子给他盖好,搬了几个大石块围在周围,自己上山去了。摘了满满一塑料袋跟一背包的红果,箫舞也没多停留,急急就往回赶。回到山谷,小博容已经醒了,坐在地上傻愣傻愣地,看见箫舞回来,抱着她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撒手了。箫舞只好抱着他,哄了老半天,再三表示自己不会丢下他的。
等小家伙的情绪平复了,箫舞找了一块光滑的大石头,用水把表面洗净了,倒出大半的红果子,放到石头上面,先晒一天看看,能不能做成果干。小博容则被派了任务,在旁边坐着,一心一意地看着果子,赶赶可能会出现的虫雀之类的。
早上的小插曲过去,箫舞开始自己的搭建房子的计划了,建筑什么的她是一窍不通,此次采用的是搭积木的原理,略囧的原理,她在心中嘲笑自己。
走到原先看中的北边,查看了大概的地形地貌,萧舞沿着峭壁向外圈出了大概10平米的地儿,主要是上面那天然的屋顶大概也就这么大,再长了或宽了,这顶就遮不住了。首先得将这10平米的地方拾掇干净。将碎石什么的都捡走,用多根树枝捆在一起,做成个临时扫把,打扫干净后,挑那些个表面比较平滑,形状比较方正的石块铺到地下,做地砖。铺完后,这单个石块表面是平整了,但是它厚度不一啊,这边高那边低的。箫舞想了想,自己站在一石块上,用扎马步的姿势,力气下沉,用力起跳,砰,石块稳稳下陷,成了……箫舞用自己的右手怕怕自己的左肩,这能力不错,继续加油啊,女战士!
不远处小博容看着箫舞在那边是砰砰砰,窜上跳下,眼中满是崇拜,长大了也要做一个有力量的人。以至于后来拜师习武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了力道,下意识就想用蛮劲儿,走不了轻盈的路子,成了师门中唯一用重剑的人,此乃后话不提。
这边箫舞蹦蹦跳跳地将地砖踩得在同一水平线上了,又将那石块中间的缝隙用碎石头填进去,压整齐了,整个地面的工作算是完成了。到了砌墙的时候了,这没有水泥混凝土,墙壁单纯是堆起来的,这安全隐患就大了,要是向外倒还好,要是向内倒,那还不把人给压死。对此,箫舞是苦思冥想啊,最后想出了这么一个方案。这山谷中之中,别的都缺,最不缺石头,她就把这墙壁往厚处堆,最后预计形成的效果,那就像一方形大包子,皮厚馅儿少。
到了这天傍晚,石头小屋粗略的模子已经出来了,说是一间屋子,不如说是个人造山洞,中间一个正正方方的口,两边的墙那是歪歪扭扭奇形怪状,延伸出去一米多。虽然看着不好看,但箫舞拍拍胸脯对自己说,咱这安全性高了呀,这两边的墙,绝对是坚固。进到屋子里面,四面看看,大体上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地儿了。
仿佛是老天为了验证这屋子的实用性,当天晚上就下了一场雨。箫舞带着她的全部家当,背包一只,娃娃一个,外加一大袋晒过的红果,住进了她在异世的第一间屋子。雨不算大,淅淅沥沥,谷中无风,雨也打不进来,箫舞在门口堵了两块巨石,充做门板,抱着小博容,听着雨声,度过了她在异世的第一个雨夜。
早上醒来,昨夜的雨将石屋冲洗地干干净净,箫舞带着小博容在潭边洗漱,潭水碧绿,深不见底,瀑布一直流淌,潭水也不见上涨,估计是一潭活水,水下通往别处。潭水之中倒是有鱼儿在游动,不过抓不着,空看着让人挺郁闷的,还是到山上看看吧。吃罢早餐——昨天晒的红果干数枚,箫舞就用背包背着小博容上山了。原先一直想着赶路,也没太注意这山上的植物面貌什么的,现在他们也算是靠山吃山了,得稍微探索探索了。
雨后的山上冒出了各色蘑菇,颜色亮丽啊,可惜大多数是有毒的,哪些是没毒的,萧舞也辨认不出来,只好挑木耳,平菇什么的采了。野菜当中,她只认识蕨菜和荠菜,仔细找了一圈,蕨菜很多,估计这山上,光吃蕨菜也应该饿不死,想着,她莫名哽噎了,呃,天天吃蕨菜,想想都觉胃里泛酸,但是还是采了一大捧蕨菜放进塑料袋,能吃的还是不要放过的好。
继续往前走,山中多是高大的树木,低矮的灌木从倒是有很多结出了果子,大大小小,红色的,青色的,黄色的,最多的还是萧舞她们一直吃的红果子。仍旧是笨方法,挑着有被鸟类啄食过的果子,一种一种放进嘴里试。有的是又苦又涩,有的是酸入牙龈,有一种甚至是辛辣无比,萧舞连吃了十几颗红果才将那股子辣味冲淡下去,这是野生版辣椒啊,有时间倒是可以摘点回去做调料。连试了好几种果子,只有一种青绿色的果子酸中带着甜,别有一番风味,倒像是野生版柠檬了,萧舞给这种果子取名青果,摘了还不少,红果甜是甜,有点腻得慌,吃点这个刚刚好。
为了防止迷路,萧舞一般是走到哪里都在沿途找一棵树,扯下树上的一根粗一点的枝桠,形成一个断层,简单来说,就是制造出一点破坏的痕迹。这边刚做完标记,她继续低着头看着灌木丛和矮树跟下,期望再找点果子,菌类。背上,背包里面的小博容冷不丁揪揪她的马尾辫,“姨姨,白色的果果”。“啊?”萧舞抬起头,顺着小家伙的手指头看过去,是刚刚她做标记的那棵树,那棵树很是枝繁叶茂,她扯掉一部分枝条后,露出了被它挡在后面的一棵树,树上依稀是有白色的果子。萧舞走到跟前,这棵树树叶很是宽大,果子大都隐在树叶后面,呈白色,有些个则略微发黄,有成人的拳头大小。树上很多都被鸟类啄食过大半,可以看出白色的果肉,厚厚的果皮。摘下一个果子,擦了擦,一咬,皮不但厚还很硬,咬开一个小口,剥开,尝一口果肉,味道很淡,水分很少,刚入口没什么味道,仔细嚼过之后有丝丝甜意,像是吃的刚出炉的面包,这果子倒是挺好,能当主食。再看看四周,这一片,这样的果树不少,这次出来,这个收获最大了。
萧舞喜滋滋的:“哎哟,我们小博容真是个福宝宝。”边说话边把背包从背上取下来,摘个大叶子铺在地上,把小家伙放在上面。
“容容站一会儿啊,咱们采果子咯,这咱也取个名字,就叫面包果,哈哈,来,容容也尝尝,喜不喜欢。”萧舞摸摸小家伙的头,把手上的果子剥开,将果肉递给他。自己则开始挑选面包果,对比了一下,她发现外皮发黄的是成熟了的果子,果皮更加坚硬,里面的果肉则毫无水分,淀粉类的,煮了的话应该也可以吃的吧,不管了,先挑现在可以吃的,至于别的,以后再慢慢研究,反正果林在这儿也不会跑。
等太阳升到了正中央,萧舞也装了满满一背包的面包果,背在身后,左手则提着塑料袋,里面是满满一袋平菇、木耳、蕨菜、小青果,这右手抱着小博容,准备打道回府。出来一上午了,回去休息休息,主要也是没有地方可以放东西了。
回到谷中小屋,盘点了一下上午的战利品,新鲜的木耳、平菇、蕨菜;新发现的品种,小青果;最后就是重头戏,面包果。午饭吃了两个面包果,若干个小青果后,萧舞在这几天终于感受到了肚子饱了是个什么滋味;再看看小博容那凸起的小肚子,满足的小脸蛋,估计这也是小家伙这几天第一次吃饱肚子吧,真是让人感动到热泪盈眶啊!
面包果的出现让萧舞放下了一直因为担心找不到充足的食物而惴惴不安的心,再加上又有了遮风挡雨的石屋,她对未来再次有了信心,未来的日子就是多屯粮多探路,争取早日走出山林,带着小博容回家去!
第五章 各种忙
天气是越来越暖和了,白天的时间也变长起来,箫舞每天都过的很充实,忙忙碌碌,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每天上午,是不变的上山采摘的时间。面包果成熟的很快,一旦变黄了,那就咬不动了,还未老的摘下来倒是能吃上好一段时间。红果更是烂得快,必须摘回去晒成果干。青果则是只能吃新鲜的了,晒过之后会变得很酸,箫舞曾尝过一次,牙都要酸掉了。
每天下午,箫舞就呆在山谷里面,将红果洗净晾晒,面包果则存放起来,石屋的旁边,箫舞又搭建了一件储藏室,简陋的很,屋顶则是用树枝条编成的,编的很密实,再在上面铺上面包果树的大叶子,美观又挡雨。这种树枝条是箫舞某一天做标记时发现的,很细,而且韧性很好,很适合做编织。发现之后,她就立即折了很多回来编了一个小篓筐子,心中万分感激万能的网上手工教程和庆幸自己那一阵儿的心血来潮学了这个。
有了材料,箫舞编出了各种篓子,筐子,背包终于解放出来了。她还自己摸索着给小博容做了一双鞋,用的是另一种更柔软的枝条,鞋底编了两层,里面用一种晒干的草编了鞋垫,这样穿上不扎脚,又结实,当然卖相是不会好看,但咱的实用啊。箫舞心里那叫个美啊,自豪啊,这种自豪在小博容穿上鞋后,在谷中跑了一下午并主动送上正太吻若干后更是扩大到了极致。
有了手工业的发展,箫舞创新的兴趣增加到了极致。经过几天下午的努力,她终于做出了一个石锅,当时就烧了一锅水做实验,虽然水烧开慢了点,但好歹没裂开也没漏水,这就说明她成功了呀。晚上,箫舞小心翼翼地把锅架到她搭的简易灶台上,生上火,放了半锅水,烧开后里面放入晒干的木耳,前些天摘的平菇,蕨菜,碾碎了几个小青果,几个野生小辣椒,最后还加了两个面包果,大杂烩啊,一通乱炖。
空气中渐渐传来阵阵香味,连在一旁学着数数的小博容也扔下手中的小石头,坐在了箫舞的跟前,跟她一起盯着锅。终于,锅里再次沸腾了,箫舞用干净的树枝做筷子,夹起一筷子野菜,熟了,虽然没有盐,但是酸酸辣辣的,很好吃啊,第一口热菜啊,真是太感动了!转头,小博容正眼巴巴地看着她呢,箫舞扑哧一笑,忙用面包树叶兜着,夹着菜喂小家伙,两个人是你一口我一口,很快一锅菜就见底儿了。没有勺子,汤是喝不到了,只能倒掉了。
汤没了,锅底却还有一层厚厚的白色糊糊,这是什么?箫舞用筷子挑起一尝,仍旧是酸酸辣辣的味道,但是口感却很好,有点像是以前吃的面疙瘩,这难道是……面包果?刚刚放进去煮的里边,没吃到的就是它了。真是意外的发现,这东西煮了能吃,那林里面那一树咬不动的成熟的面包果可就都成了他们的口粮了。兴奋啊,明天就去把哪些面包果都运回来,那以后相当一段时间是不用愁吃的问题了。
后面,箫舞又陆陆续续用木头做了勺子,筷子、铲子等厨房用具,并且不断地在山中寻找新的材料来改善他们的生活。她在南边的峭壁上做了一道时间墙,在上面刻正字,一个正字刻完后的一天,定为休息日,这一天,她会停下手中的活计,专门陪着小博容,教他认字,数数,做加减法。
小家伙也不再是皮包骨头,脸上也长了些肉,大眼睛仍旧是明亮有神,头发也长长了不少,人也活泼了很多,不过也还是没太长个儿。从小家伙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她猜测小博容原来的家里面应该还是挺有钱的,有丫头,不就是佣人嘛,有个娘,应该是他的妈妈,不过怎么叫娘,现在还有地儿这么叫?没听出有父亲的存在,单亲?小家伙的叙述里面,在家里的时候经常没东西吃,娘偶尔才看见一次,看见了不是抱着她哭,就是打他。箫舞想起小家伙身上的伤痕,叹了口气,把小博容抱在怀中,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心中猜测着,这是一个豪门千金未婚生子,在偏僻的地方买了房子,请了佣人,佣人虐待孩子,千金隔段时间看一下孩子,看见孩子就想起孩子的父亲,是又爱又恨啦,于是就打孩子,最终是抛弃了孩子!真是狗血啊惨无人道啊!箫舞此时还不知道,她的这段猜测,除去场景要从现代换成古代,其它的跟事实也大差不差了,多年后她听到小博容的身世,想起自己当年的猜测,唏嘘不已,直感叹,生活果然是比故事更狗血更残酷!
小家伙也不知道自己的年龄,箫舞自己判断,说话能这么流利了,虽然个头显小,但应该是长期受虐待加之吃不饱发育不良的缘故吧,就将小博容定为5岁,应该也差不多了,嗯,以后这就是小博容的官方年龄了。
随着峭壁上的正字越来越多,夏天也悄悄来临了,箫舞的毛衣早就脱了,连同小博容身上的小棉衣,一起收进了背包里面。晚上也不再睡在石屋里面,实在是太热了,把外面收拾出一块平整的空地,铺一张自制的草席,点上驱蚊草,就这么睡在外面。
箫舞又扩建了一间仓库,原先的那间已经被她堆满了面包果,春天那片面包果林里面,成熟的面包果被她摘得差不多了,全部储存着,准备留着过冬。外边的锅灶已经是有模有样,各种木制的、石制的器具整齐的码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灶台外面还搭了个简易的棚子,这就是他们的厨房了。灶台不远处是一块表面打磨的平整的半米高的石头,是他们的饭桌。在水潭边的一棵古树下面,是山谷中唯一一块泥土地,这是箫舞特地开辟出来教小博容认字儿的,没有纸笔,只能在地上写写画画了。
夏天,山上更是物产丰富,箫舞又找到了几种新的果子。山里的溪流中,鱼儿也是很多,她用溪水边一种不知名的草编了一个渔网,坚韧度很高,拦在溪流的某一处,一天下来,总是有几尾鱼的收获。于是他们又第一次尝到了肉的滋味儿,可惜没有盐,有的时候网到的鱼多了,吃不完,也是蛮可惜的。不过这个难题在某一天也得到了解决。
这天,箫舞又换了一个方向探路,这次中午没有回去吃饭,一来是山谷里面太热了,远没有呆在山里面舒服,二来一上午走走停停,吃沿途山中的野果子就吃饱了,午饭是用不着吃了。于是这次探路就走的更远更深了。找到盐的过程有点丢人,起因是萧舞刚刚发现了一片竹林,想着这下冬天有冬笋吃了,自己也能多几个竹筒做水杯什么的,想得是得意忘形,没留神脚下,一个趔趄,咕噜,摔下去了。小博容跟在她的身后,正低头研究萧舞用竹叶给他编的小蚱蜢,刚抬起头想问这怎么不像啊,就见萧舞嘴角噙着怪异的笑,然后……掉下去了。小家伙愣了,扔下手中的竹叶,顺着萧舞掉下去的那口,也滑下去了。真是恭喜她了,这是一个死忠小正太啊!
这边,萧舞趴在地上,心中暗骂,这山中怎么有这么大一个坑啊,真是坑死我了,刚挣扎着想爬起来,从上面滑下什么东西,咚一声,又把她压下去了,啃了一嘴的泥。这厢,小博容奋不顾身滑下来,啊地一声,正好砸在萧舞的身上。等两人都起身,抱着痛苦痛哭流涕什么的,当然没那么夸张,只是萧舞的情绪发到一半儿,突然想到刚刚嘴里怎么那么咸呢?抱着小博容在坑里走上那么一圈,感情这是个小盐矿啊,这下真是掉坑撞大运了,要什么是来什么呀!这之后的搬盐石,煮盐、晒盐诸此过程略过不提。
有了盐之后他们的生活质量有了质的飞跃,食物的味道是更好了不提,萧舞捕鱼的欲望更大了,在山中各个溪流广撒网,更是在谷中的水潭里编了张巨网,每天是都有几条鱼的收成,终于有了咸鱼的贮藏,囧。之后,她更是想办法对林中的其它动物下手,陷阱到处放,肉的品种也是多了起来。在克服了第一次杀兔子的恐惧后,以后她处理掉入陷阱的动物,也渐渐利索了很多,果然,什么事情都是做得多了就熟练了麻木了。
再后来,偶然一次在林中被一匹恶狼盯上后,萧舞顺手操起手上的粗木棍,然后……一棍打死了那匹狼。此次事件后,她在小博容的心中更是上升到了一个无法比拟的高度,即便后来见到江湖上那么多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风姿飒爽的女侠,他也觉得萧舞是他心中屹立不倒的女战士,哦,女战士这个词还是萧舞解释给他听的。这个事情更是给了萧舞一些灵感,以后可以多练练眼力跟速度,尝试尝试捕猎,棍子倒是挺好使,找根更结实做武器不错。再再后来,那时萧舞已经带着小博容已经走出了山林,融入了世俗,凭借着一根木棍,是打退了无数地痞流氓,多得多亏了在山中这段一棍走山林的日子。所以说,彪悍的人生背后总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熟能生巧的过程……
第六章 山中无岁月,天上掉美男
山中无岁月,谷里人两只。三年的时光能改变什么?三年的时光能使一个小男孩成长为一个小少年,也能让一个22岁的女孩变成25岁的“女战士”?
仍旧是热的让人心烦意乱的夏天,山谷中有潺潺的水流声,仔细看会发现这是一条不那么迅猛的瀑布,瀑布下面是碧绿的水潭,水潭边上有几颗参天古树,枝繁叶茂,树下是大片的荫凉。在这片荫凉之中,坐着一个女子,微微低着头,手上快速编织着什么,旁边有一个小篓子,篓子里面放着一堆暗绿色的细细长长的纤维。女子扎着马尾辨,皮肤不甚白皙,却很有光泽,额头上有着细细密密地汗珠,看上去却十分健康,身上穿着一条暗绿色的长裙,仔细观察会发现裙子的质地跟女子手上编着的和篓中放着的是同一种材料。
不多时,从对面的山上,出现一个小男孩,一米三、四左右,头上戴着一顶大斗笠遮着半张脸,上身穿的是暗绿色的背心,下面一条同色的短裤,身后背着一个大背篓,手上是一根打磨地很光滑的木棍,利索的从山坡上滑下落入谷里。站定,男孩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剑眉星目,顾盼生辉,脸上还略有点婴儿肥,有着少年人的稚嫩。男孩抬头四处张望了一番,发现了对面树下的女子,女子似乎丝毫没注意这边的动静,只低着头专注着手上的活儿,男孩儿歪着头,狡黠一笑,沿着谷边儿,蹑手蹑脚地向女子走去。
走近女子,男孩张开双手,待大喊一声吓女子一跳,女子突然抬头,冲他大叫一声“啊……”。
“哈哈……吓着你了吧,早就发现你啦,你还嫩着呢,小容容,哈哈!”女子爽朗地笑声响彻山谷,正是在山谷中待了三年的萧舞,这不光力气见长,音量也是不小啊。
男孩儿撇撇嘴,掏掏耳朵,作出万分嫌弃萧舞的大嗓门的模样,一会却也跟着大笑起来,两人的笑声是出奇相似,都是张着大嘴,木哈哈哈……是又囧又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去摸摸他的头。多年后,男孩儿行走江湖,不苟言笑,江湖人都说这是肖着他姨父,是冷若冰霜啊,殊不知男孩儿心中泪流,他这是小时候跟着萧舞,一言一行习惯以萧舞为标杆,这抿嘴微笑似女孩儿,张嘴大笑又囧囧可爱,不得不装酷啊,哦,装酷这词儿也是他萧姨告诉他的。
这边这男孩子正是已经八岁的小博容,萧舞是万分怀疑自己当初肯定是估错了他的年龄了,这机灵懂事儿的程度哪里像是八岁的孩子。自己八岁时在干什么?还是一个上小学二年级什么还都不会的爱哭小姑娘呢。而我们小博容已经能够帮着她晒果子打水煮饭了,半年多前,更是主动要求自我锻炼,坚持自己上山去,摘果子,收收溪中网里面的鱼。萧舞偷偷跟着他后面几次后,也渐渐放心让他一个人去探索,这山中的道路他们大多数都走过了,就那么几条路线,小博容自己也知道不会走远,午饭前一定赶回来。
“今天怎么晚了这么长时间?吃饭了吗?”萧舞拿下小博容背上的背篓,里面是一些野果子还有几尾鱼。
“吃了果子,今天网里面的鱼不多,我就走得远了点,都快到前山了!”
前山是萧舞他们一年之前发现的,这也是他们三年还被困在这谷中的原因,这山外有山啊!一年前,萧舞终于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准备选一条道走到底,争取冲出去。带着干粮是走了整整三天三夜,终于,从一个山头走到了另一个山脚下……两山相连,中间只是小小的夹缝,前面的山是更高更陡,令人望而生畏……那天,萧舞的挫败感是溢满心间,好在两年山间生活的磨练,她也不再那么不可挫伤,只是感到未来的路更是艰难,略微沮丧地又回到了山谷。
之后的这一年,他们陆续探索规划出了一条到前山的捷径,走得快的话,大半天功夫就到了两山之间,每隔几天,就会带上干粮,去前山探路。
“以后一个人还是不要走这么远,太危险了。来,试试这件衣服,新织的,秋天快到了,得给你多备着点儿。”萧舞取出刚刚手中织完的一件上衣。人在逆境中,总是成长的更快,当你没有什么东西,而你又迫切需要,这之后,人的智慧就体现出来了。这一点,在萧舞的身上,体现地是更加明显。看,衣服,不就被她做出来了吗,不知名的干草,细长如丝,织成衣服,穿在身上,柔软贴身,很是舒服。现在,萧舞很想拍着胸脯说,姐是女人的活儿能干,男人的活儿干的是更好,哪个男人有她力气大啊,囧!
这天夜里,下起了雷阵雨,萧舞带着小博容进了屋里睡觉,石屋里面很是闷热,萧舞用一片阔叶子当作扇子,给小博容扇着风,自己也迷迷糊糊地处于半醒不醒的状态,朦胧中,似乎听到一声巨响,萧舞翻个身,这雷可真大啊……
一大早,萧舞被小博容拖着起来,这小家伙每天是都要起早练武,蹲马步,耍棍子,立志要向萧舞那样,棍棍是能击碎巨石,打死猛兽;萧舞是在是不忍心告诉他,姨这估计是基因突变了,你可能连一辈子也没辙啊。
这边两人走出石屋,说说笑笑,来到水潭边。水潭比较深,萧舞为了方便,早就在水潭边向外挖出了一米多,用石头铺好,做成一个浅水码头区,平时用来洗漱。而今天,这地儿估计不能用来洗漱了,因为这浅水区里面,躺着个人。萧舞这几年在山里面,是什么事儿没遇到啊,早就练就了一张面无表情、遇事不惊的脸,其实心里面还是突突地打鼓,这人打哪儿来啊。小博容,前面我们已经说了,那是事事以萧舞为标杆,虽然心里面那是忍不住要尖叫了,看着萧舞平静的面庞,还是憋下了那口气,也作出一副面瘫像。气氛一时间有点儿诡异。
好半晌,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萧舞才走过去,拨开那人挡在脸上的长发,之所以说是人,而不是男人或者女人,这当然是因为萧舞不确定了。首先,这人一身白衣,看上去不知道是什么款式,貌似是个演员?这穿的像是戏服嘛,古色古香的。其次,长发遮脸,是个女的?但那身型在哪儿呢,这得有一米八了吧,也不瘦弱啊。不过,萧舞低头看了看自己,呃,自己也不是婀娜型的,而且这三年竟然还长高了,原来有1米63,现在估计得有1米七了,再想想自己那惊人的力量,呃,这突变地有点厉害。
拨开头发,这下能确认性别了吧,萧舞暗想。不过,萧舞很快就又纠结了,露出的这张脸,怎么说呢,是倾国倾城,眉毛弯弯细又长,那睫毛是浓密修长,那高挺的鼻子,那薄薄的小嘴儿,用郭先生的相声里的形容,那是风摆荷叶,雨润芭蕉,数不尽的万种风情啊。那这还是一个女子?不过再往下看那脖子,喉结!萧舞是在这张美人儿脸跟喉结间来回看,怎么看都觉着这是颠覆自己的世界观了,这是男人能长的这么好看,甩那些自以为很漂亮的女明星们是几里地啊,美男子啊!
这美男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萧舞想起昨晚那声巨雷,难道其实是这美男掉下来的声响?萧舞往上面瞧了瞧,峭壁巍峨,只耸入云,那这还能活命么?事实证明,能,因为那美男的胸前隐隐还在起伏。既然没死,那,得救啊!萧舞将美男拖起,甩到背上,背起就走,原谅她,平时拖野兽拖惯了,业务很熟练啊。
这是天上掉下美男子,福兮?祸兮?命运的齿轮已然偷偷运转,谁也逃不掉!
第九章 走出山林
这边萧舞抑郁伤情,任谁在这刚恋爱地热火朝天,还是在那么个情况下,一觉醒来,枕边人不见了踪影,那都会很郁闷,就像吃了个鸡蛋,还没嚼呢,它就自己滑下去了,堵在嗓子眼,咽不下去上不来的。人这自弃的情绪上来了,理智就下去了,只是任那伤心的情绪弥漫在自己心中,萧舞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也不是没想过李兮会不会是在林中遭遇了不测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有一股子笃定,这小子没死呢。这不说一声儿人就没影儿了,不是抛弃是什么,果然,这长的漂亮的人就是会骗人……无忌他娘诚不欺我呀!萧舞这就在心中给李兮扣了一顶帽子,负心人!
而离此处一百多公里的官道上,一辆华丽的马车急速行驶。马车里面装饰也甚是精美,素净而不失大气,柔软舒适的靠椅,正中间一张精致的雕花红桌上茶水点心俱全,更难得的是外面马车飞奔,内里的人却稳稳坐着,感觉不到一丝颠簸。
马车里面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子一身粗布灰衣,长发束在身后,微微垂着头,正看着膝盖上的一个包袱愣愣出神。仔细看那男子,貌不惊人,很是普通的张相,若不是那通身的气势,只怕跟外面驾车的车夫毫无区别。对面坐着的女子则是柳叶眉丹凤眼如雪肌肤樱桃小嘴,流波婉转间,有种说不出的风情,神色带着点哀怨,惹人怜惜,穿一身白衣,看上去是弱不禁风无限娇柔啊!
车厢中是一片静谧,无人说话,那女子双目含情,看着对面的男子,男子则是从头至尾也不曾抬过头,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上一丝神色也无,要是萧舞在这,必然要惊叹一声,面瘫中的极品啊!那女子见男子只是盯着膝上的包袱,眼中闪过一丝怨愤与狠毒,随后,起身,到对面,挨着男子便要坐下。一直坐着不动好似雕像的男子却速度奇快地起了身,换到了对面坐下,继续看着手中的包袱。女子刚坐下的身子一僵,随之神色受伤,泫然欲泣,悠悠道:“师兄……你……”,那姿态那一声师兄,这要换个男人指不定就上去拥抱安慰各种抒情了,而对面的男子却是眼皮也未抬一下,充耳不闻,好似是老僧入定,已经超脱到另外一个世界了。
女子低下头,状似抽泣,垂下的发丝遮住了脸庞,甚是动人,心中却是在咬牙切齿。自己处心积虑了这么久,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给他种上蛊虫,想不到却是为他人做嫁,他刚回来自己就看到了他脖子后面的红痣已然消失,这是已经与女子有过夫妻之事。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失踪三个月回来,变化是有多大。以前是非白衣不穿,这次回来却是宁可穿下人的粗布灰衣也不愿穿她准备的精美华服,更是将回来时身上穿的一身怪异的绿色衣物当成宝贝一样带着,收在包袱中随时盯着。以往她也会想着靠近他,他最多是置之不理,这次却开始躲避她了,他这是什么意思,为那个女人守节避嫌?笑话,她这么多年守着他,对他好,为他付出了多少,竟然敌不过一个短短几个月识得的女子,她不甘心!想到这里,女子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男子仍然是低着头,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勾起嘴角似是要微笑,配上那张平凡而一点表情也无的脸庞,煞是诡异。女子紧紧握着双手,指甲陷入手心,他失踪之前戴的不是这张面具,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这张脸,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是以真面目示人!霎时间,女子一张娇艳的脸庞因为愤怒和嫉恨而扭曲着,可惜了对面男子没看见,不然准得吓着,这也变化太快,差太多了。
这边山谷之中的萧舞收拾收拾情绪,进山探路的次数是更多了。山谷之中少了很多欢乐,不光是萧舞感觉受了情伤,心中郁郁不解,这小博容的心中其实也很难受。这孩子从小身边就没个男性长者,好容易来个如师如父的男人,相处三个多月,突然走了,孩子的情感上其实也是很难接受。自此,他更是依赖照顾萧舞,下意识对任何介入这个家庭的人都有点排斥,给他以后感情的发展埋下了那么一点障碍,也许他自己是甘之如饴吧。所以说,父母长辈们,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的影响是不可小觑的。
终于在一个半月后,他们终于找到了一条可以走出前山的路,这次,他们出来也有五六天了。前山的路貌似到了尽头,透过树的间隙,他们看见了下面的一条大峡谷,最重要的是萧舞在峡谷中看见了人,几个女人,提着篮子,往峡谷外走,远远看着穿着打扮,萧舞想着,这是哪儿的少数名族吧?有人,就证明有了出路,萧舞也不急着就走出去,总得回去收拾收拾,向他们足了三年多的地方道个别吧。也许,潜意识里面,萧舞是想看看,李兮还会不会回来。
回到山谷之后,他们并没有立刻出发,因为这时候萧舞发现了一件让她更为抑郁的事情,先前光顾着郁闷伤情,后来又光顾着探路,没注意她的大姨妈已经两个月没来了,她貌似怀孕了。这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一次就中奖?这多少让她有点恐慌,捡到一个孩子带回去养是没问题,可这自己生一个带回去问题就大了,尤其是这还没个男人带回去。未婚先孕哪,想想自己彪悍的老妈,萧舞不禁缩了缩脖子,有点儿胆寒。一个女人最惨的事情莫过于这被抛弃后发现自己怀孕了,而这男人是找都无从找起。
在谷中是踟蹰了好几天,连小博容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萧姨,怎么了,咱们不出去么?”
萧舞迟疑了一下,还是跟小博容说了,她想这时候她需要一个人帮自己做个决定,尽管对方还只是个孩子。
“容容,姨好像有宝宝了,你喜不喜欢?”
“萧姨肚子里面有宝宝了,我要有弟弟妹妹了?萧姨,弟弟妹妹什么时候出来啊?我希望是个妹妹,妹妹更漂亮。”小博容欣喜地连连发问,围着萧舞的肚子看半天,恨不得里面是立刻蹦出个娃娃,不用说,这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了。
深吸一口气,萧舞做下决定,生!大不了以后不嫁了,反正自己这也算是有个儿子了,不差再来一个,也许还能来个儿女双全呢。其实萧舞从内心深处想把这孩子生下来,只是需要一个人给她一个鼓励和借口,看,小博容喜欢着呢,不能让孩子失望不是。
打定主意之后,萧舞开始收拾东西,想着早点回家待产。找出自己已经退休许久的背包,手机是早就没电了,装着;水果刀,这有用,带着;打火机,因为萧舞后来注意着保留了火种,所以打火机还可以用,带着,做个纪念;萧舞自己原来穿的衣服,毛衣棉服和羽绒服还是可以穿,也就装上了,最后是李兮的那件白色长袍,萧舞一直戏称的戏服,反复看了半天,她还是将它叠好,放进了背包的最里面。这么一收拾,背包也就满了,萧舞又用篮子装了足够他们在路上吃的干粮。
最后,萧舞又带着小博容在山谷中转了一圈,他们生活了三年多的“家”。这山谷中的每一样东西都带着他们的回忆,亲手搭建的石屋,储藏室,厨房,一个个做出来的锅碗瓢盆,石桌石凳。树下,小博容每天习字玩耍的地方,圈出来的练武耍棍的地方,自己编篮子做衣服坐的石凳,密密麻麻刻满了正字的时间墙,每一样,都折射着他们生活的点滴。如果可以,她真想将这谷中的一切都带走。
小家伙也很是伤感,眼泪汪汪,“萧姨,我们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吗?
“也许吧,来,容容,萧姨带你回家!咱们跟它说再见了”萧舞悄悄抹去自己眼角的眼泪,大声对小博容说道。
最后看了一眼山谷,萧舞毅然转身,牵着小博容的手,融入山林。再见了,山谷,再见了,埋葬了我三年青春跟最初爱恋的地方……
第十章 山村
萧舞带着小博容走出前山已经是一个星期后,走下山坡来到峡谷之中。靠山这边的峡谷里面很脏,中间延伸出一条小道,两边都是黑色的垃圾,看不出是什么,堆得老高,发出阵阵恶臭。萧舞是一路拉着小博容捂着鼻子而过,越往前走,黑色的垃圾越少,视野也渐渐开阔起来。终于是峰回路转,眼前一亮,峡谷走到了尽头。
这个时候正是夕阳西下,黄昏时分,萧舞牵着小博容的手站着,眼前仿佛是一副古老而又陈旧的画卷。一间间低矮的屋子散落排布在道路的两旁,屋顶上炊烟袅袅,黄土地,篱笆栅栏围着的一个个小院落。越往里走,这样的屋子越多,越密集,屋子大多紧闭着门,整个村落显得格外安静……
这,全国还有哪个地方是这样的?没有电线杆,没有一点现代化的设施?正想着是不是要敲开一扇门问问情况,借个宿,嘎吱一声,旁边一间屋子的门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中年女子,脸色略为蜡黄一脸苦相,很瘦,那打扮,想象中,中国古代的劳动妇女大抵就该是这么个打扮吧。萧舞愣住了,那女子手上端着一个盆,一抬头看见萧舞他们,也是一愣,接着好似受了什么惊吓,手上的盆一下子掉落在地上,女子转头向屋里大叫了一声,说了一句话,反正萧舞没听懂,不过应该是叫什么人出来。果然,打屋里面出来一个中年男人,头上扎着头巾,嗯,古代劳动人民的打扮,四十来岁,脸上刻着生活的痕迹,看上去很是壮硕。那男人看见萧舞,立即从怀里掏出什么,放到嘴边吹了一下,尖锐的声音,很是刺耳。
不多时,道路两旁,众多屋门突然都打开了,男男女女,都作古装打扮,一下子都向萧舞这边涌来。一大波僵尸正在靠近啊,萧舞的脑中突然闪出这么一句话,下意识拉过小博容就要往回走,一转身,背后也都是往这边走的人。很快,萧舞他们便被一群人围在了中间,男男女女,都盯着他们看,边打量是边互相交流着什么,说的话是完全听不懂,只听是嗡嗡的一片。萧舞可算是体会到了动物园被围观的猴子的滋味,被那么一群感觉不是一个种族群体的人围着,说着你听不懂的话,对着你是指指点点,让人很是暴躁啊。萧舞只感觉额头冒汗,头昏脑胀,胸中似有一团火,是蹭蹭往上窜,终于,她忍不住了,大吼一声,shutup!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萧舞满意地想,听不懂了吧,清净了吧!然后,两眼一抹黑,昏过去了。
萧舞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她是被饿醒的,肚子是咕咕直叫,精神却感觉很好,这一觉睡得真是舒服呀!一想,不对,她什么时候睡觉了,睁开眼,坐起身,陌生的房间,很简陋,自己身下是一张硬板木床,屋子里面也仅有一张四方桌子跟两张凳子。这是在哪儿,小博容呢?她有点慌了,记忆也一下子回来了,昨天他们下山了,来到一个村落,然后被人围起来了,再然后,自己就晕过去了。翻身下床,鞋也顾不上穿,就要往门外奔去,刚到门口,一个熟悉的小身影就扑进她的怀里,“萧姨,你醒了!”是小博容,萧舞的心这才落了地,抱着孩子是不撒手。
“姑娘,你醒了。”一个声音响起,有些苍老,又带着一丝不自觉的威严。萧舞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一个老者,略佝偻着腰,脸上布满了皱纹,花白胡子,头上绑着头巾,身上穿着的是一袭藏青色布衣,戏文中的古装款式,拄着一根红色拐杖,细看这拐杖的顶端雕成一个蛇头的模样,样子挺渗人的。正打量间,老者略微一皱眉头,又发话了,“姑娘,不如,咱们进屋说话。”说完,拄着拐杖率先进屋,在屋里其中一张凳子上坐下。
萧舞迟疑了一下,还是牵着小博容在另一张凳子坐下。等萧舞坐定,老者开口了,“实在抱歉,本村中甚少有外人来到,所以村民们的反映略微过激了点,昨天惊扰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萧舞心想着,这哪里是过激了,那眼神,都能把人给吃了,太吓人了,嘴上还是答道:“没,没事儿。对了,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先打听打听再说。
“此处乃归我安国临城的管辖区域,以村外峡谷为限,过了峡谷,那就是晋国的边境了。两国之间,隔着大山,百年来,很少有人能够穿越大山互为往来,所以,昨天听村民说姑娘似是从边境山中来,老朽很是诧异啊!不过,姑娘讲的一口官话,且听姑娘的口音,又似是我安国都城人士,不知姑娘能否为老朽一解心中所惑呢?”老者说完,目光灼灼地看着萧舞。
安国,晋国?什么玩意儿?怎么越听越糊涂了?“请问,您听说过中国这么一个地儿么?”想了想,萧舞迟疑地开口。
“中国?老朽年轻时也曾四处游历,交友广泛,不说博古通今,但对这天下事也算是有所了解,这中国确是没听说过,以国为号,难道是哪儿的藩王想要造反,自封不成?”老者捋着胡须,摇头晃脑。
萧舞的额头上是汗津津的,浑身发冷,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难道自己其实是穿越了,而且是穿到了一个无史可考的古时空?自己其实在三年前就回不去了?萧舞想着是脸色惨白,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心中是说不出的感觉,悲伤,害怕,绝望?一旁的小博容看见了,连忙惊呼,“萧姨,你怎么了?”
正在沉思的老者听见了,抬起头,看见萧舞的模样,也是惊道,“姑娘,可是身体不舒服?你现在有孕在身,还需多多保重啊!都是老朽的不是,姑娘刚醒,就连连追问,没能顾及姑娘的身体尚未康复。姑娘稍等,老夫这就为你去找大夫。”说完,老者就匆匆出门而去。
不多久,老者就带着一位妇人而来,那妇人一搭萧舞的脉门,沉吟半晌,而后说道:“这位姑娘身体很好,只是受了点惊吓,思虑过重了些,休息几日变好,不会影响腹中胎儿。”口音略显生硬,用我们今天的话来说,说的那是一口地方普通话,口音重了点儿。
老者送那妇人离开后,又回来坐下,“姑娘可听见了,姑娘为了腹中骨肉,还需多多放宽心啊!看姑娘孤身一人带着孩子,还还怀着孕,不知姑娘夫家何处,可有地方去?”
“我回不去了……”萧舞喃喃自语。
“这,姑娘可是有难处,不妨先在本村住下,待生下孩子再做打算。这间屋子是空屋,姑娘想住到几时都是可以的。”老者接着道。
萧舞只是呆坐着,魂不守舍。老者看着萧舞,又看看一旁一脸担心的小博容,叹了口气,“老朽虽不知姑娘为何突然如此,似是充满绝望,但为了旁边这位小哥儿,还有你腹中胎儿,姑娘还需保重才是。老朽就先不打扰姑娘了,一日三餐自会有人送来,姑娘好好休息。”老者说完,看着毫无反应的萧舞,摇摇头,拄着拐杖出门了。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又过了好半响,才听得萧舞悠悠叹了一口气,“容容,姨回不了家了,咱回不了家了……”说完是两行清泪从脸庞流下,这回是真绝望了,连嚎啕大哭都没力气了。小博容听了也是半晌没回话,这让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说点儿什么好呢。
其实萧舞的心中还没那么想寻死觅活,可能是怀孕了吧,这情绪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对于这么一个结果,其实她的心中早就隐隐有那么一个感觉,只是一直没敢去验证。这次得了这么一个准确的信息,总得给个时间消化一下吧。
看着一旁皱着眉头,很是纠结着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的小博容,她的心又坚定了,没了回现代家的可能,就让她在这异世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吧。有了旁边的大宝贝,再加上肚子里面的小宝贝,三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吧。在山谷中那么艰难的环境,自己都能活下去,现在回归人群,在这个异世找到一个容身之地,怕是不难吧,再说,自己总算也是得了穿越的好处,咱力气大不是?这是又活过来了,能打趣自己了。
这边萧舞回复了生活的勇气,在构思着如何在异世生存下去,却不知,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生存条件的恶劣,而是身处俗世要应对的人心,这才是生活的艰难之处。所以当他们未来遭遇了种种波折、磨难和考验,是虐身又虐心,回想起来,还是在山谷中的那段日子最是舒心。所以,恭喜了,萧舞,你们入世了!
第十一章 村中纪事1
箫舞带着小博容暂时在这个山村住下了,但她却没想着在这个地方住上一辈子。虽然倒霉催的掉到了这个异时空,也不能就自暴自弃窝在这么个小山村,最起码得找个交通方便,略微富庶的小城镇吧!
在村里住了两天,住得箫舞挺郁闷,这还不如他们住在山谷里面呢。那天见到的老者是村长,看得出在村里面有很高的威望,只要他一出现,村民们不管在干什么,都会立即丢下手中的活计,站起身,低着头,恭敬地站在两旁,还有,村里面的小孩儿似乎都挺怕他的。箫舞是没这个觉悟,尊敬长者是应该的,但是尊敬到了卑躬屈膝的地步她可做不到,有好几次,她坐着跟老者讲话,都会收到老者随从的强烈谴责鄙视的目光。
这两天箫舞一直没能出门转转,不是不想去,而是没机会,老者每天都带着两位侍从来她这报到,话里话外地刺探着箫舞的来历。他们在屋里说话,两个侍从就站在门口,那么两个壮汉,面相挺凶,杵在门口,跟两尊门神似的。每天箫舞就是跟着老者编编故事,或者听老者讲讲这世界格局,介绍介绍这风土人情,礼尚往来不是,你老问我这个那个的,我当然也得问问你,这才是交谈嘛,有来有往才能常来常往啊……
箫舞当然说不出自己是从哪儿来的,总不能说自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于是就编了这么一个故事,用上了万能的失忆贴,自己这一觉醒来就在那峡谷外的山林了,只知道身边跟着的是哥哥的孩子,夫家姓李,丈夫估计是死了,其他的不记得了,老者再追问,她就装头疼,也不知那老者信了没,反正箫舞在心里就这么告诉自己的,小博容是自己的侄子没错啊,肚里孩子他爸是姓李啊,至于人就当他死了呗,也没撒谎,至于其他的,说了你也不信,就当不记得了吧。
至于箫舞则是从老者口中了解到,老者姓巫,这个村儿就是巫家村了,这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么一个地儿,甚少有人出去也很少会有人到来。巫家地处安国边境,离这最近的城镇也有好几百里的路程。至于外面,现在是安氏皇朝,现任皇帝临安王在位已经三十余年,一直是国泰民安,是个难得的好皇帝。其他的,村中消息闭塞,村长也已经很久没出村了。
又过了几天,村长对于追问她的来历似乎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也渐渐不来找她聊天,萧舞反而感觉有点无聊。小博容倒是早就跟村中几个孩子玩到一块去了,脸上也多了很多属于孩童的笑容,以前跟她生活的时候经常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后来跟李兮生活了一段时间,又喜欢学着他的冰山脸,呸,怎么又想起他来了,呃,总之,容容现在这个样子终于比较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了。
萧舞一个人在村中闲逛了很久,从村头逛到村尾,整个村子看的出来很有规划性,房屋都有顺序地建在道路的两旁,一户一个院落,村中间有一个大的广场,广场正中央搭着一个圆台,上面盖着灰色的麻布,据说是祭祀才会开启。白天的时候,在村里面几乎看不到男人,实际上,萧舞注意观察了几天,证实偌大一个村子,竟然没几个男人在,不对呀,明明他们刚到的那天,围观的人群中男人还是很多的。萧舞也试着问村长,村长的答案是他们出去讨生活了,这是集体外出打工?至于村里面的女人和小孩,生活则是相对很是悠闲,白天,经常能看见小孩子在村里面相互追逐玩耍,而女人们则是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捧着针线做着绣活,约莫着到了下午三点多,就各回各家,准备晚饭,而孩子们也都会很自觉地相互道别,分别回家去了,诡异的自觉性啊。
萧舞他们住在村子里面,一日三餐都是村里面的人送过来,每天来送饭的都是不同的女人,萧舞想着,这是每家每户轮着给他们送饭?自己成了吃百家饭的了?这么想着,萧舞感觉挺不安的,这吃白食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再说,自己这还带着一半大小子呢。
这天吃罢早饭,小博容出门找小伙伴们玩去了,萧舞收拾收拾自己,准备出门了,话说,来到村子里后,连这衣服都是村里的一位大婶儿做好了送过来的,这无缘无故让人养着,不舒服!来到村子的最西边,同样的小屋,与别家并无不同,这就是村长的家了。萧舞敲门而入,村长也是刚刚吃完早饭,萧舞看见村里面曾经给她送过饭的一位女子过来收拾走了餐具。村长也是被送饭一族?
村长招呼萧舞坐下,萧舞左右看了看,迟疑地问道:“村长家中只有您一人,不知夫人?”
“老朽至今孑然一身。”村长摸摸胡子,摇头晃脑。“不知姑娘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啊,嗯,这样的,村长,我们姑侄二人在贵村也叨扰多日,一直承蒙您照顾……”
“姑娘想要离开,这恐怕不妥,你一个有孕在身的妇人,还带着一个孩子,无人可以投靠的话,在外恐怕是难以生活啊……”村长急急打断萧舞的话,吹着胡子,略微有点焦急。这老头,也太热心了吧!
“呃,村长误会了,我这个暂时还不会离开,还会再多麻烦您一段时间的,只是我们姑侄二人,一直在这白吃白喝,很是过意不去,就想着,村中可有什么活计好安排与我,村长你放心安排,我力气还是挺大的,这不比男人差。”萧舞连忙推销自己。
“哦,原来是这样,姑娘尽管放心住下。想必村中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村历来都是男人在外挣钱养家,妇女和儿童我们是很保护的,平日里也实在是没什么事情可做,姑娘若是平日里无聊了,可以找我们村的姑娘大婶们聊聊天,探讨探讨绣活儿,也不要太劳累了,你毕竟是有孕在身。”
萧舞这一趟是无功而返,村长的意思很清楚了,村里面没你干的活,你就呆着吃饭吧……而且,对她的肚子比她自己都还关心,时刻是提醒着,你是个孕妇,没事就别瞎折腾了。
萧舞这村中待产的日子过得是乏陈无味,每天在村中晃晃,散散步,找个人堆儿看着她们绣花,聊天是甭想了,这语言不通啊,这村里的女人除了那天的女大夫,没有一个能说普通话,想听八卦也没辙啊。到了饭点儿就回屋子等着吃饭,晚上,村中的人更是早早就关门休息了,这天上还有着余晖,而村中已经是一片安静了。好在,萧舞自从怀孕后,人似乎也是嗜睡起来,通常是一沾床边人就睡着了,而且是一觉睡到天亮,都不用起夜的。小博容白天估计也是玩累了,晚上回来贴着她的肚子,跟小妹妹说说话,也很快就睡着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有十来天,这天上午,萧舞照例想去找自己稍微熟识一点的几个姑娘大婶学绣花,一出门,呵,吓一跳,这么多男人怎么冒出来的。可不是,这一夜间,村里所有的男人似乎都回来了,这三五成群的,女人们也不绣花了,跟着自家男人,拉着孩子,都往广场那边走去。这是要开会呀,正想着,要不要也去看看呢,又一想,人家这开会,我去了好像不太合适,正犹豫着,小博容跑回来了,拉着她:“萧姨,那边可热闹了,咱去看看吧。”
“你不是跟小虎他们玩去了吗?”小虎是小博容在村子里面交好的小伙伴,两人天天搁一块儿玩。
“小虎的爹回来了,他们都去广场了,咱们也去吧?”小博容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她,话说这孩子交了朋友后,就学会了这么一招,抵挡不住这萌萌攻势啊。
萧舞跟着小博容也一路向广场走去,路上遇到好几个认识的姑娘,大婶,这边互相点头微笑,那边她们就向这身边的男人说着什么,男人们会看她一眼,然后也回一个点头致意。唉,这语言不通是硬伤啊,知道别人在说你,却不知道内容,那感觉真是猫爪挠心哪!
很快,他们就随着人流来到了广场,广场中央圆台上的粗布已经被揭开了,下边是木质的圆台,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表面很光滑,嗯,都能当镜子照了,萧舞在圆台边上隐约都能看见自己因为怀孕而有些圆乎乎的脸。圆台之上,老村长拄着他那根蛇头拐杖站着,咳嗽一声,下边的男女老少立刻就停止了议论之声,自动排好队伍,围着圆台站成一圈。萧舞再次感叹,这纪律性真强啊。又等了大概十多分钟,人差不多都到齐了,萧舞站在前排,往后看去,黑压压一片啊,平日里倒是看不出来这村里有这么多人。
只听,咚的一声,老村长用蛇头拐杖在圆台上是用力一敲,这声音,清脆有力,余音袅袅,会议开始了?
第十二章 村中纪事2
此时正是初秋时节,秋高气爽,却往往带点儿肃杀悲寥的气息,箫舞现在就有这么点感觉,气氛挺肃穆的。
圆台之上这老村长拐杖击声后,缓缓开口,虽然箫舞是听不太懂,但还是能从那语音语调中感觉到,老头儿心情不好,很是沉痛,几次是停言哽咽。台下的男人们也都红了眼睛,低垂着头,紧握双手,控制情绪;女人们则是已经小声哭泣起来,稍大点儿的孩子已经知道在一旁安慰母亲,连那几个平日里最为调皮撒泼的小子这会儿也是脸色苍白,拽着身边大人的衣角一言不发。
不多时,村长似是说完了,朝台下点头示意,一名男子从人群中走上台去。箫舞一看,还是个熟脸,刚到那天吹哨喊人的那个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老觉着这男人比上次看见更为苍老了。
男人站到台上,先是对着老村长弯腰致敬,而后面对人群,说话了。声音有点嘶哑,每说一句,都会停顿很长时间,眼睛则一直注视着台下的一对母子,是小虎母子。男子的情绪显然很是激动,似乎每说一句话都在燃烧他的生命,当男子讲完最后一句,台下小虎的母亲一下子瘫软在地,男子急急冲下台去,女子抱着他失声痛哭,一旁,小虎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神空洞,似茫然无措。
老村长从台上走下来,来到小虎身旁,先是对着那名男子说了一句什么,男子咬了咬牙,扶着仍是痛哭不已的女子,转身,缓缓离开。人群也渐渐散了,每个人都似乎带着悲伤和沉痛。最后,广场上只剩下老村长和小虎,以及搞不清楚状况的箫舞姑侄两人。
老村长站在小虎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此时此刻,箫舞忽然觉着,这个跟小博容一般大的男孩身上,承载了不一样的沉重,残酷而又无奈的沉重。迎着秋风,踩着落叶,广场上,垂暮的老者,稚嫩的孩子,一起将黑色的祭台用粗布盖上,最后看一眼那光滑的台边,倒映出自己和小博容的脸,箫舞突然感觉一阵害怕,将旁边的小博容紧紧抱在怀中,似乎下一秒那黑色的祭坛就会将自己身边的男孩夺走。
祭坛的事情过去好几天了,箫舞一直没能从那种离别沉痛的阴影中走出来,小博容被她留在跟前,这几天也没能出门。倒是小虎来找过小博容好几次,两个孩子在屋里面一待就是大半天,用他们有限的能懂得语言边说边比划。跟村里面的女人不同,这次男人们回来,箫舞发现,男人们大多数是能够听得懂也可以说简单的官话,对应的男孩子们也能听懂一些并说上几句。
箫舞跟村长申请了独立开火权,得到了一袋面粉,一袋大米,蔬菜则是各家菜园子里面接济的,肉类则是定时分配,这次男人们回村,带回了大量的肉食,每家都分得不少,感情这村子还是共产主义。这之后,箫舞就自己做着饭,吃着百家饭固然是省事儿,但这口味不好调控,咸了,淡了,碰上那手艺不好的,那这一天就得饿着肚子了。箫舞的做饭水平,谈不上是大厨级别,但也是色香昧俱全的类型。小虎天天跑来找小博容,箫舞也就留着他吃饭,每天是变着花样用有限的品种做出不一样的饭菜,看着孩子们吃的香,她自己也高兴。终于到了这么一天,这都到了吃饭的点儿了,还不见孩子们过来,回到大屋子,小博容正在床上躺着呢,眼睛瞪得大大的,呆呆地看着屋顶。
箫舞走过去,拍拍他的小脸:“怎么了,去看看小虎今天还来咱家吃饭不,姨今天炖了肉了,你们准爱吃。”
小家伙转个身,把头埋在枕头里,闷闷地说:“小虎今天不会来了,他昨天跟我告别,说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箫舞的心中咯噔一下,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这一天终于来了,孩子不知道将被带到哪里,会面对着怎么样的命运。又仿佛是一夜之间,村里面的男人又都消失了,这次一起离开的还有8岁的男孩小虎。箫舞去看过小虎的母亲,那个女人静静地躺在床上,神情疲惫,眼神空洞,村里面的其他女人轮流来陪着她,也不说话,都静静地坐在一旁。
箫舞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村长,孩子被带到了哪里,干什么去了。老者只是看着手中拐杖上的蛇头,半响才开口,“孩子们是去完成他们的使命,承接他们的命运去了,总有一天这些都会结束的,会结束的……”说道最后,老人犹带清明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与决心,待箫舞再看去,又是一片平静。
半个月后,男人们又都回来了,这次是在白天,男人们排着队伍,神色疲倦,身后还跟着好几辆马车,从马车上卸下来一袋袋米面和食物。箫舞站在人群中看着男人们与各自的妻子儿女打着招呼,走在队伍最后的是小虎的爹,待所有的粮食都收进村中的粮库,他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自己早已站在一旁等候多时的妻子,两人互相搀扶着回家了,小虎,当然没有回来。
箫舞渐渐搞清楚了,村中并无农田,米面粮食均是男人们从外面带回来。女人们则会在自家的村落种些蔬菜瓜果,也不会多,足够自家吃就成。
箫舞的肚子渐渐鼓起来,小博容自从小虎走了之后消沉了好一阵子,大概这是他第一次交到同龄的朋友,又这么快经历了分离。这之后虽然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却不爱往外跑了,每日里就是围着她转,替她接东西打下手,端茶送水,又是一副我是男子汉,要照顾你跟妹妹的模样。箫舞也就任他去了,正好自己这一阵子身子重了,好多事情做起来也略微吃力了。
别人怀孕是个什么情况,箫舞不太清楚,反正她是感觉没什么不同,除了肚子大了,偶尔会感觉到腰酸,略有些乏力,其他的地方是好着呢,饭吃的也多,晚上更是睡得沉。这力气感觉也没变小,虽然目前没什么伸展的空间,但自己心里有数啊。
眨眼,箫舞怀孕有六个月了,这天她突然想吃山里的野果了。话说,这来到村里,是一件山货也没见着。这男人们不在,不打猎还好说,这野菜野果什么的还是可以去找找的嘛,箫舞就没见过这村里的女人上过山。箫舞是实在馋了,怀孕的人,要是想吃一样东西,那是特别想,吃别的那都觉得不香。她也不好意思对村中别的人说,我想吃野果子了,你帮我摘去,脸皮还没那么厚。于是,她就想着,自己去山上走走吧,自己这身体自己清楚,好着呢。
这么计划着,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来了,这早饭也不想吃,拉着小博容就要往峡谷那边去,自从小虎走了后,箫舞是走哪儿都要把孩子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没有安全感啊。收拾收拾,带上一背篓,出门了,刚看到这峡谷口,还没出村,就被村里面一位大婶给拦住了。站在村口,两人比划半天,这大婶就是不放她们走。不多时,老村长来了。箫舞心想,这下走不了了,这老头肯定要说以肚子为重。
果然,村长开口了:“姑娘这是往哪儿去,你这双身子,还是待在村中不要乱走的好,万一出什么事情,可对得起你腹中胎儿死去的父亲?”
箫舞想着,李兮,这回可不是我咒的你。
箫舞解释着,自己也不走远,就在这近山口转转,摘点野果子就成。老头不听啊,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啊,直说的箫舞是头上冒汗,脑中虚无。没办法,回去把,这死活不让你出去。箫舞挺郁闷地回去了,这后来她又几次想偷偷溜进山去,可这明明看好了没人注意,一到村口,就会被人发现。这次数多了,箫舞也就消停了,每次都被逮着,也挺不好意思的。
这孕妇的胃口没被满足了,那事情就大了,箫舞这两天是吃饭怎么着都不香,这天晚上更是一点儿也没吃下去。晚上躺在床上,精神很亢奋,睡不着今天,想了想,一个念头冒出来,晚上偷偷上山去。这个念头一起,是怎么也控制不住了,看了看一旁睡得很熟的小博容,算了,就不叫孩子了,自己去。起来穿好衣服,背上背篓,拿上两个火折子,带上自己那趁手的“兵器”——木棍,这根棍子可有历史了,还在山谷中就陪着她。悄悄打开门,箫舞就出来了,外面挺黑的,但是不能点火折子,容易被发现。稍微适应了一下,踏着月光,箫舞往峡谷那边走去。
村中此时静悄悄的,屋子里面都是一片漆黑,半点灯光也无,这村中人睡得真够早的,不过,平时自己好像睡得也挺早。这么想着,箫舞蹑手蹑脚地来到村头,特地停顿了一下,嗯,没人叫我停下了吧,喜滋滋地,就往峡谷中走去。
第十三章 峡谷探秘
峡谷里面依旧是有一股子怪味,且越往里走这味道就越大,忒难闻了。箫舞双手捂着鼻子,算了,不打火折子了,这味道太冲,还是顾着这鼻子要紧。于是这月光下,只见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背一背篓,夹着一棍子,捂着鼻子,慢慢往前移,怪渗得慌的。萧舞想着我这是做的什么事儿啊,就为了几个野果子,大半夜的,一个人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哎,缺个男人,不方便啊不方便。正吐槽着自己呢,不经意间这眼睛往边上一瞟,咦,怎么有灯光?
要说萧舞自打知道自己这是穿越呢,又赶上得了大力士这么一个外挂,胆子也是蹭蹭往上长,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这半夜黑乎乎的峡谷里面隐约传出灯光,挺邪乎的,要不要去看看呢?犹豫了几秒,做足了心理建设,萧舞还是小心翼翼地跨过边上堆得老高的发出阵阵恶臭的垃圾,往灯光处探去。
越往前走,灯光越是强烈,没了黑色污浊物的遮挡,有一丝人声儿传出来,声音很小很模糊,但萧舞还是捕捉到了,而且貌似还不是一个人。来到这光亮的来源处,原来这峡谷之中另有乾坤,走到这峡谷的内壁处,凑近了看会发现有一座石门,灯光正是从那石缝中斜射出来。箫舞轻轻踮着脚,从那细缝之中向里面看去。
只见里面是灯火通明,挺大的一个山洞,里面的人各司其职,俨然像是一个小作坊。一看那些人还都是熟人,可不是村里面那些大婶大妈们。只见山洞的中央是一口大鼎,下边生着火,有两三个人专门在旁边控制着火势。大鼎之中是热气翻腾,不断地有人朝里面放入各种类似药草的东西,反正都是黑乎乎的,看不出具体是什么。另有一人,站在高处,拿一大铁棍子,不停地搅和,脸上是被热气蒸地通红,汗如雨下。
山洞的四周架着很多竹筐,里面平放着黑乎乎的一块一块的饼状物,有人专门将这东西取出,放入一黝黑的罐子中用药杵碾碎,倒出后用筛子筛出细粉末,然后倒入另一口钵盆中。满一盆后,便会又有人来将这粉末取走,换到下一个工序。
下面这道工序,靠着洞门左上口,一张简易的桌子摆着,桌上是一堆的瓶瓶罐罐,桌前坐着一人,箫舞看清了,是老村长亲自在做。旁边站着的是村中两个一直没有出村的男人,村长的两大随从兼门神。两人在老村长一左一右站着,均是一脸地凝重,在认真听着老村长的讲解。老头的动作在箫舞看来,要不是那玩意儿颜色怪渗人的,箫舞会觉着,这不就是做元宵吗,只是没馅儿的那种。将那钵盆种的粉末,加上其他瓶瓶罐罐中的粉啊,液体啊,一通混合,然后,搅合匀了,掺上旁边大缸里面的绿色的液体,搓成面团状,再做成一个个小圆颗粒。然后,有了一碗了,就下锅,旁边支着一口大锅,锅里翻腾着还是黑色的液体,将那小圆颗粒倒下去,这么一煮,浮上来后,就捞起来,放到一旁的扁筐里面晾着。箫舞定睛瞧去,那边的筐里面已经有了不少的存货了。
这另外一边,大鼎下面的火已经灭了,鼎里面的东西一被舀出来,箫舞就知道了,这就是外面这些黑色的垃圾,那味道,简直就是生化武器。低着头捂着鼻子,适应了好一会儿,再抬头,里面有两个人人抬着一筐东西就往门这边走来,箫舞连忙躲到一旁黑色的垃圾堆后面。门开了,里面的人将筐中的东西倒在外面,正好就在箫舞躲着的那一堆前面,顿时,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入肺腑。怎么办,要打喷嚏了,箫舞捂着鼻子是难受地眼泪鼻涕直流。忍住,忍住,终于,忍不住了,阿……嚏……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和突兀。出来的两个女子明显被吓了一大跳,两人跳出老远,手里举着棍子做攻击状。后面的石门也开了,老村长提着一盏油灯出来了。
暴露了,箫舞躲在后面,有点羞怯,又有点害怕,半夜在这秘密工作,肯定是不想自己知道,现在自己在这偷看大半天了,不会被灭口吧。正想着,那边老村长开口了:“萧姑娘,出来吧!”怎么知道是我?萧舞尴尬地从一堆黑色污染物后面走出来,微微点个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老村长看了一眼她的打扮,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姑娘,三更半夜,你……唉,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这里的气味对人体伤害甚大,时间待久了,会对你腹中胎儿有碍。”萧舞摸了摸鼻子,这就放我走了?呆愣愣地挺着大肚子,便准备往回走。
“姑娘,你可看清了里面在做的是什么?”突然,村长又叫住了她。
“啊……是,是什么药丸?”萧舞迟疑地回答。黑黑的一粒一粒的,其实挺像麦丽素的,不过那种制作过程,不太像什么好东西。
“那姑娘可知道这种药丸是何味道?”
“这……是外面的这种臭味儿?”萧舞有些疑惑,问我这些干嘛?
“错了,外面这些只是废料,药丸之中有一味药材必不可少,且是在最后才加进去的,就是村里面每家都种的秦树上开的秦花,所以这药丸中会有秦花的味道。”
“哦,原来是秦花口味儿的……呵呵,知道了知道了。”秦花树萧舞以前没见过,似乎是山村这特有的品种。萧舞来到村子的时候已经是秋天了,秦花树上早已没了秦花,但是她见过村里面女人们戴着的秦花香囊,味道很淡带点甜味儿,但是闻过了就绝不会忘记,很特别。
“这未加秦花的药丸吃了,顶多是腹泻几日,而这加入了秦花的药丸吃了,那么每隔一月便会发作一次,浑身疼痛,痛不欲生,直至命丧黄泉。姑娘可了解清楚了,莫要误食而至后悔莫及啊。”老村长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告诫,威胁?萧舞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应该没机会吃的,对吧,村长。”
“萧姑娘回去吧,记得,好奇心多了不是什么好事,但凡事多留心却能在关键时候起到关键作用,姑娘回去好好想想。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老朽的话。”老村长说完便朝她摆摆手,转身回到了山洞中。
萧舞愣在原地,好半天,望了望透着光亮的山洞,又看了看远处漆黑一片的山林,折腾了这么一宿,肚子里面那点儿馋虫早就下去了,取代的是一种后怕的情绪。她慢慢往村子里面走,琢磨着老村长说这话的意味,这老头话中有话啊。
萧舞就这么边走边想,等回到了屋子里面,外面的鸡啼声已经响过一遍,天快亮了。床上,小博容仍旧睡得很沉,萧舞试着喊了他几遍,小家伙依旧是睡得死死的。经过这一晚,萧舞是知道了他们每天吃的晚饭是绝对有问题的。这肯定是老村长的意思,就是为了不让他们知道村里面晚上的制药工作?不行,得再找那老头谈谈。每晚睡得这么不省人事,谁知道会不会睡出什么问题。
萧舞在床上躺着,反复想着来到村中后,这村子里面的事情。全体外出的男人们,晚上制药的女人,还有被带走的男孩,村中人的悲痛,老村长偶然表现出的愤恨。在这个国家,这么一个偏远的小村子,究竟承载了什么样的秘密。外面传来一阵阵脚步声,萧舞知道这是在峡谷内制药的女人们回来了。这是萧舞自来到山村后,第一个不眠之夜。
天亮后,太阳也已升起,身旁的小博容支吾一声,醒了,萧舞反复打量着,见孩子没什么异常,一副睡饱精神足的模样,暂时放下心来。洗漱过后,给孩子做上早饭,让他先吃着,萧舞整理了一下心情,向村长的屋子走去。
屋里面,老村长正泡着茶,两杯?他这是知道我要来?萧舞带着疑问坐下。果然,村长将其中一杯茶推给她。萧舞端过来,茶挺香,这味道,“是秦花?”萧舞惊得一下子放下了茶杯。“没错,这正是秦花泡的茶,怎么?不敢喝?”老村长笑眯眯地说道,说完,端起他的那杯茶,喝了一口。
“这……”萧舞支吾着,心中腹诽,这昨晚刚说这玩意儿用来制毒药,现在就让我喝,这不是吓人嘛。
“哈哈哈……”老村长看着萧舞一脸郁闷的样子,直摸着胡子左右晃脑袋。“喝吧,秦花加入药丸中是因为那药丸中有一味药与其混合会产生剧毒,而秦花本身是无毒的,晒干后泡茶还能清热养生。”
萧舞将信将疑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味道很香,连喝几口,竟有些爱上了这味道,这可比以前喝的什么花茶好喝多了。要问萧舞为什么听了老者几句话就相信了这茶没问题,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潜意识里面,她觉得这老头不会害她,更别提,从她来到村子后,老头其实很是照顾她。这老头,在村民眼里,那是又严肃又威严的,跟她说话,却老喜欢拿她打趣,喜欢逗她,就好像是慈祥的长辈。
第十四章 摊上事了
箫舞喝着秦花茶,正思索着怎么开口。
“你过来是想问昨晚的事情?”老村长先说话了了,慢里斯条地品着茶,也不等箫舞回答,又自顾说下去。“你们的晚饭中我都加了一定量的安眠散,是以你们晚上都会睡得很沉,不过你放心,这药是老夫亲自配的,对身体并无伤害,反而能保证睡眠安好,村中孩子们晚上也都是服用了安眠散睡觉的。至于原因,昨晚你也看到了,我们在制药,制作过程中的有一些药材经手就是毒,对人体危害很大,为了不让孩子们碰触,我们都是在晚上工作。你来到村中,一来是客,我们自然不想你有什么损伤,二来,你毕竟不是村中人,有些事情自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那您现在为什么又告诉我了?”箫舞有些疑惑
“你好奇心重,有什么事情又藏不住,情绪又外露,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了,不让你知道危害性,你还会偷偷去看的。”老村长眯着眼睛看着她。
箫舞囧了,我是这样么?“那既然这个药这么毒,你们为什么还要制作?”想了想,还是把心中的问题问出来了。
老村长瞬间收起了笑容,又变成了村民面前冷静严肃的智者领袖的模样,“有些事情总是不得已而为之。美好的青春年华,谁都想跟自己最在意的人一起度过,而不是年华未逝,容貌皆老!萧姑娘猜猜老夫今天年岁几何?”老村长突然发问。
“啊,嗯,60?”箫舞看了看村长那满脸的皱纹,花白的胡子,略佝偻的身躯,做出了一个回答,其实她想说70来着,不过说也不想被说老不是,就不伤老头的心了。
“哈哈哈……”村长突然笑了,笑的是眼中带泪。
箫舞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这么好笑?
老村长的笑声渐渐转为苍凉,“老夫今年四十有五。”
不,不会吧,箫舞口中的茶一口喷出,上下打量,老头跟我老爹一般大?萧爸爸四十来岁,正是男人一生中最为潇洒风发的时候,身姿挺拔,头发乌黑,走在学校,老多女学生喜欢了。而老村长这模样,箫舞觉得,原来自己家楼下单元的70来岁的大爷都比他看上去年轻啊。虽说这古时偏僻山村,生活条件赶不上现代,但也不会差这么多啊。
难道,这就是那制药的副作用?箫舞喃喃自语。回想村里面的大婶大妈们,原先她还觉着这村里面的大龄产妇也忒多了,四五十岁的大妈孩子才一两岁,现在想想,难道都是因为制药被毒药所害?
“没错,正是制药过程中的毒草,长时间积累在身体里面,造成身体容貌的急剧衰老。”老村长的脸上没有表情,那一道道深刻的皱纹仿佛是一把把刀子,在收割着他的生命。
箫舞坐在椅子上,也沉默了,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对这个似乎垂垂老矣的男人说些什么,这个时候,什么安慰的语言都是苍白的。
老村长看了看箫舞一眼,突然又笑了,“收起你脸上的同情和不知所措吧。看事情看人不能光看表面,同样,自己也不能把心里的真实所想告诉别人。回去好好练一练,别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
这情绪转换地也太快了吧,又对我说教起来了?箫舞嘴上嘟嘟囔囔。
这天,箫舞一直在老村长这呆到中午,等到她赶回去想给小博容做饭时,小家伙自己都将饭菜摆好了,虽然饭硬了点,菜炒焦了,但箫舞还是很给面子地和他一起吃光了,孩子第一次做饭,得鼓励不是。之后的几天,小博容又燃烧了做饭的热情,缠着箫舞教他,倒是让她一时将村中事情抛之脑后。几次下来,小家伙做的饭菜已经是似模似样的,箫舞不禁感叹,自己这是在替哪家姑娘培养新一代好丈夫呢。
自从那天找了村长之后,箫舞晚上就再也没睡好,这似乎饭中没药了,想要自然成眠竟然困难起来了。小博容白天不找伙伴玩了,这晚上精神也足了,躺床上也半天睡不着,再加上这半夜村里面起来工作的,回来的,这总是有声音的,惊醒的次数多了,睡眠质量自然也下降了,折腾得这一阵两人白天都是哈欠连天。没法儿,箫舞又硬着头皮找到老村长,您给我几包安眠散吧,不用您放了,我们自个儿吃吧。
生活渐渐又平静下来,晚上,箫舞借助着安眠散,是听不见心不烦,峡谷那里她是再也没有去过。村里面的事情她也尽量不去想,想了也没辙啊,这毕竟是人家的事情,你总不能晃着人家的脖子喊,这药别做了,没见你又老了吗!!!是的,以前没注意,现在注意观察着,村里的女人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衰老着。这中间,男人们又回来了好几次,箫舞也注意观察了,男人们虽然容貌上衰老地没那么快,但他们的心似乎先衰老了,每次回来,神色便会冷上几分,神情呆板麻木,似乎没有一点儿人气。
冬天悄悄地来临了,这边的冬天似乎比山谷里还要冷,箫舞成天地呆在屋子里,偶尔在太阳比较好的时候才出去走动走动。肚子是更大了,现在已经能够听到胎动了,有的时候箫舞都能清晰地看见肚皮上面的小脚丫子印,小博容更是欢喜的不得了,成天地对着箫舞的肚子说话,说是要跟妹妹培养感情。箫舞想着,看这在肚子里面闹腾的劲儿,说不定是个弟弟。当然,她没把这话说出来,小家伙对妹妹的执念太深了,不打击他了。
村长最近倒是经常来找萧舞,拉着她说教,一说就是大半天,从世俗礼教说到险恶人心,萧舞现在看见他都直想躲。
这天,吃过午饭,小博容在一旁研究着村里几个大婶给送来的婴儿衣服,萧舞泡上两杯茶,准备等着老村长来,照例边听着他唠叨边打瞌睡。果然,不一会儿,村长来了,坐下,端着茶杯,等了好一会儿也听不到他开口,萧舞抬起头,今天不说了?村长见她那一脸迷糊的样子,叹了口气,摇摇头,“自己还是个孩子,将来怎么能照顾好两个孩子。”
萧舞清醒过来,忙举着手说道:“我不小了,过个年就23了,容容我也照顾的很好。”一旁小博容听见自己的名字,忙抬起头用力点了点。
老村长又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笑。萧舞一看,老头儿今天不太对劲儿啊,刚准备发问。那边,沉吟半刻的老村长开口了,口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萧姑娘,老夫前些日子跟你说的话,估计你也没听进去多少,但今天与你所说,请你务必牢牢记在心里!”萧舞先是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听到后半句忙坐直了腰,点点头,表示自己在认真听了。
“虽然你不肯将你的来历讲给老夫听,但老夫也猜测你在这个国家应该别无依靠。巫家村终究不是你可以安家立命的好地方,以后不管什么人请你去她的家安顿,你都不要答应,你去都城找一个升屋药铺,找那里的掌柜秦大夫,让他帮助你进到影阁,在影阁中为你谋一份差事,在那里你可以衣食无忧,好好照顾你的两个孩子。”
“影阁是什么地方?”好奇宝宝小博容先发问了,萧舞也是一脸好奇。
“安国是皇室为明,安国定邦,影阁为暗,牵制江湖势力,稳固皇室江山。影阁自太祖皇帝时代就存在,一向由当朝帝皇的至亲血脉掌管。影阁内高手如云,牵制着整个江湖,进了影阁,就多了一份保障,寻常人是不敢找你麻烦。”
哦,就是一个有保险福利待遇好的国企嘛,萧舞暗想。“我以后一定要去那里?我自己住别的地方不行吗?”萧舞问道,被人安排好了去处总感觉不是那么自在,天下之大,且容不下我一个女子?
“这个你以后会明白的。另外,你到了影阁之后,有机会见到副阁主云飞扬,你帮我将这个带给他。”老村长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事递给她。
一根发带?山村中的女子并不盘头束发打扮,头上只是一根简单的发带扎着头发,萧舞来了以后,也很是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发带,自己做了很多根,一天换种颜色。
这根发带也没什么特别的嘛,简单的蓝色,也没个绣花什么的。摊上事了,萧舞接过发带,就要塞入怀中,就说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影阁,让我给你当邮差嘛,替你送了,不过之后待不待就是我自己的选择了。
“戴上吧!”
“什么?现在吗?”
“这根发带至关重要,你要随时扎在头发上,算是老夫恳求你了”
“别啊您,我这就扎上,将来一定替你送到,你放心,放心。”萧舞连忙答应道,老头今天真不对劲儿。
“这边有一大包秦花干茶,你带着,每天都记得要喝。”老村长又递过来一个包袱,里面装着满满一包的花茶。
“你不用给我那么多,我喝完了找您拿不就是了嘛?您这么着急,不会现在就想赶我走去替你送东西吧?您看我这肚子,总得等我生完孩子吧,还有坐月子,然后孩子太小也不能行远路,哎呀,您还要收留我好几年呢。”萧舞开着玩笑。
一旁垂暮的老者却未搭腔,垂下的双目中满是担忧,“怕是来不及了呀!”
“您说什么?”萧舞翻着包袱中的茶包,并未听清。
“没什么,你这些天好好休息,记住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一定要记得,无论是谁要你跟她走都不要去,一定要坚持去影阁,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现在你不明白没关系,以后你会明白的。”
萧舞只是胡乱点了点头,这时间还没影儿呢。不过,她忘了,有一句话叫做猝不及防。
第十五章 月夜遇袭
村庄百十里路外的小镇,这天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两人骑着马,风尘仆仆。下了马,来到这小镇唯一的一家客栈,小二连忙上前招呼,远远瞧着这两位,身上气势不凡,其中一人,身穿紫袍,年岁似大些,成熟稳重而又隐隐带着贵气,另一人则是一身藏青色衣衫,气质冰冷,凛然不可侵犯。可惜的是,两人均是相貌平凡,若不是这通身的气质,估计也就是扔在人堆看不出的主。就这样,小二还是不敢小觑,恭敬地将两人迎入内室包厢。
这厢,二人在包厢坐定,点上酒菜。
“今晚我们就先在这客栈落脚,连赶了几天的路,也应该好好休息休息了。”其中紫袍长者说道。
“是,师父。”藏青色衣衫的年轻人答道,这气质冰冷,声音也冻得冰渣渣的。
“行了,我知道你心中焦急,都到这地界了,也不差这一个晚上。”紫衣长者还是从徒弟没什么起伏的话语中感到了他的心焦。
年轻人没再说话,只是埋头吃饭。
紫衣长者看了年轻人一眼,忽然笑道,“看来你师妹说的没错,你确实变得不少,哈哈哈,跟师父说说,你为什么不再穿白衣了?”
年轻人身体一僵,好半响才闷闷说了一句,“不好洗!”
“哈哈哈,本王对这徒媳妇很是好奇啊,能将我这冰山徒儿融化,火气是不小啊,哈哈!”紫衣男人放声大笑。
年轻人平凡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漆黑的眼中透出一丝想念和温暖。
“对了,三年前你曾经回过巫家村,巫令行那老家伙可还好?”紫衣男人抿一口酒,眼中透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和痛楚。
“三年前,巫叔差点想烧死我。”年轻人平板的声音响起。
“怎么回事?”紫衣男人放下酒杯,郑重起来。
“村中人说我侮辱了他的女儿。”
“女儿?巫令行未曾娶妻,而且他对……不,他不可能有女儿的,他在说谎,那女子是什么人?”
“徒儿正是看那女子行为诡异,才会跟踪她,不料却被村中人认为是图谋不轨。”年轻人的眼中闪过一丝郁闷,“巫叔他听那女子哭诉后便要将徒儿执以火刑。这之后,我们便追踪不到巫家村的任何信息了。而且上次,似乎还是巫叔故意放出的消息,我们才得到那女子的讯息。徒儿在追踪那女子的过程中,遭到她的暗算,这才坠入山崖。”
“巫令行想干什么?那女子的身份是个关键,你接着去查了吗?”
“自那次后,那女子又好像人间蒸发了,不过不排除在巫家村中,我们并不能探到村中的消息。”
“看来这次要顺便去会会巫令行这个老狐狸了,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紫衣男子抚着腰间的长笛,“老朋友,我们是多久没见面了。对了,这次找到你媳妇儿之后,你就跟师父回去见见那位,师父也是时候退位让贤了。”
“师父?”年轻人的声音中满是惊讶。
“非是皇室血统不可接任这种迂腐的规矩也该变变了,自古上位者能者居之,师父相信你的能力。你只要接过师父肩上的重担就成,这么多年了,师父也要歇歇了。你师妹那里,你也不用管,她翻不了大浪,上次那种情况,绝对不能再出现了。”紫衣男人起身,背着手站在窗前,背影满是寂寥,“我只希望你以后会做得比师父更好,无论是什么方面,师父这一生,终究是……唉!”男子的一声叹息,久久不散。
而山村里面,这个晚上,萧舞没吃安眠散,有心事儿啊,得好好琢磨琢磨。老村长这白天,又是托付又是嘱托,搞得她心慌慌地,这架势,怎么就感觉要发生点儿什么呢?一个不眠之夜啊。
萧舞正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来回烙饼呢,忽然听到外面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这晚上制药的没那么早回来啊?自从这用了安眠散睡觉后,这要不用她听觉就特别灵敏,果然,什么药没个副作用啊。萧舞坐起身,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不像是村里制药的回来了,听脚步声,这只有一个人,而且,越来越近了,这是朝着他们的屋子来了?
萧舞连忙下床,将床上睡得正熟的小博容抱起来,藏到了衣柜里面,小家伙吃了安眠散,睡得正香。抄起自己放在床边的木棍,萧舞蹑手蹑脚地站到门后。高高举着棍子,萧舞只感觉手心都是汗,这晚上村子里面只剩下孩子跟她了,其他人都在峡谷呆着呢,这要发生点什么,自己叫都来不及。
深吸一口气,萧舞心如鼓跳,数着那脚步声,一步,两步,近了,更近了。门被轻轻推开了,门外月光倾泻进来,月光下,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向他们床铺摸去。
没敲门,肯定不是村里人了,打!萧舞用尽力气,照着那人的后背就是一棍子,砰,来人一声闷哼,转过身,脸上带着面具,在月光下,很是狰狞。男人几步上前,伸手便要夺过箫舞手上的棍子,不过他可低估了眼前这么个大肚子孕妇的力气,第一次伸手抓住棍子,一扯,愣是没扯动,男人似乎愣了一下,刚准备再次使劲,这边,箫舞心慌意乱,用力抽回棍子,照着男人就是一通乱打。这位可是曾经一棍敲死饿狼的主,又在山谷中住了三年,祸害了山上无数的生灵,手中的力气可想而知,这么几棍子下去,那男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了。
箫舞扔下手中的棍子,倒退几步,瘫坐在床铺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上全是冷汗。好半天,她冷静下来,哆哆嗦嗦的走到地下那男人跟前,先是用脚踢了一下,没反应,她的心有点凉了,不会死了吧?咬咬牙,蹲下身,在那男人鼻子下面一探,一屁股坐到地上,还好,还有气儿。可是接下来要怎么办?东方渐白,天快亮了,箫舞在屋子里直打转。对了,先找村长,提腿便想出门。
“怎么回事?”是村长,箫舞连忙拉住他的衣袖,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断断续续地将事情说了一遍,脸上已是满是泪水,“他鬼鬼祟祟就进来了,我也不知道他那么不禁打,你快看看,怎么办呀。”
老村长点上灯,将那男子翻转过来,灯光下,男子脸上的面具紧紧贴合着脸庞,就如同画上去的脸谱,血迹从头顶流下来,显得分外狰狞恐怖。老村长皱着眉头仔细看了看那人的脖颈处,脸色微微一变。“怎么了,这是什么人?”箫舞在一旁紧张地问道。
老村长并不答话,“孩子呢?”
“在,在柜子里。”箫舞这才想起来,连忙把小博容从柜子里抱出来,小家伙仍睡着。
老村长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拔出木塞子,放到小博容鼻子下面,很快,孩子打着哈欠醒了,睡眼朦胧,“萧姨,天亮了吗?”
“你赶紧收拾一下东西,我去去就来。”老村长说完,匆匆出门。
收拾东西?箫舞浑浑噩噩地开始整理衣物,难道自己打的还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要逃命去?
老村长很快又回来了,手上还提着一个包袱,“东西收拾了吗?衣物什么的不要带了。这包袱里是干粮,足够你们吃上两三天,这里还有几张银票,你贴身放着。出门一直向西走,两天的路程,前面有一个小镇,在那里不要停留,雇一辆马车,直接去都城。听见了吗!”老村长厉声说道。
“可,可我……”箫舞被催促的团团转。
“别磨蹭了,快走,记住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老村长一把拉过她,将东西放进她的怀中。
箫舞牵着一脸懵懂的小博容,踉踉跄跄地出门,游魂似的向村口走去。一夜之前,生活就被翻了个个儿,活像做了一场噩梦。
走出村口,没了村中树木房屋的遮挡,冷风一下子从四面八方吹过来,灌进领口,箫舞冻得打了个寒颤,抬头看看前面荒芜不见人烟的道路,感到万分迷茫。在村中住了有半年的时间,村里人虽然行事诡异了一点,但对她一直很和善,老村长对她更是很照顾,有时候她都能感到,老头是把她当成亲闺女来看的。现在,就因为自己打晕了一个不知来历的面具男,就要挺着大肚子上路了?箫舞一直到这都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一旁的小博容也一直一言不发,小家伙心中清楚着呢,他们这是又要离开了,不过只要萧姨还带着自己,去哪里都一样。
站在村口,回头望了一眼,萧舞深吸一口气,摸摸肚子,看了看乖巧地站在自己旁边的小博容。可怜孩子们跟着不靠谱的自己东奔西走了,下一站一定要找个好地方安定下来,萧舞暗下决心。启程!抬脚刚走了两步,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身,萧舞回头,老村长正带着一帮村民急匆匆赶来,来送我的?这么大的阵势?萧舞傻眼了。
第十六章 火烧遇劫
萧舞这边刚准备着一捧眼泪,妈呀,太感动了,这么多人要来送我。又一看,有点儿不对劲,看那脸上的表情,一个个严肃地,萧舞一时愣住了,这是怎么的呢?
那边,带头的村长一挥手,上来两个人,两边挟着萧舞就往回走,“怎,怎么了,村长?”萧舞大喊道。而刚刚走时还满脸关切与担忧的村长,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面无表情,神色冷漠。小博容见状连忙上前就要拉住萧舞,旁边来了一个人也是一把将孩子拖住,带着两个人回到村里。
村里面广场上,祭台上的布再次被揭了开来,露出黑色的圆台,过来几个人在台上放上一个十字木架,圆台四周也摆上了枯树枝,这是?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萧舞猛然挣脱了两边的人,一把夺过旁边被钳制住的小博容,抱着孩子就往村口跑。只听村长大喊一句什么,村里面几个女人上来就要拦住她,萧舞看着眼前几个明明前两天还待她很好,给她送吃的送婴儿衣服的大婶,眼泪唰唰下落,为什么为什么啊?女人们看见萧舞的眼泪也是楞了一下,但是紧接着村长在后面又大吼了一句,几个人上来就抓住萧舞,萧舞心一横,两个胳膊肘一用力,女人们哪里承受的住萧舞的力气,纷纷向旁边倒去。不断地撞开上前试图拦住她的人,萧舞发疯了似的往外跑。
村口就在眼前了,要出去了,要出去了,突然,一阵风从身后袭来,一条绳索缠上了萧舞的脚踝,她一下子向前倒去,在她摔倒的一刹那,怀中的小博容一下子抱住她的肚子,萧舞正好压在了小博容的身上,小家伙发出一声闷哼。萧舞慌忙抱着小博容要站起身,身后,老村长走上来,一阵袖风而过,萧舞一下子瘫软在地,提不上力,他下药了,萧舞满脸惊恐地看着老村长,为什么?
萧舞他们被绑在了祭台上,看着四周满脸漠视的村民,萧舞心中满是绝望,怎么会这样。老村长站在人群前面,大声宣读着什么,旁边,一个人举着火把,等待着。萧舞徒然地看着这一切,挣脱不了,也张不了口,泪水滴落在脚下,心中是害怕跟恐惧。为什么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她打的那个人不是也没死,为什么要烧死他们,不是都让他们走了吗?萧舞紧紧盯着下面的村长,村长只是神色冷漠地念着什么并不看她,最后,一挥手,旁边举着火把的人上前,四周的柴禾一下子燃烧起来。
小博容将脸埋在萧舞的肚子上,并不看那些燃烧起来的火苗,我还没看见妹妹,萧舞听见小家伙喃喃的一句话,心中是疼痛难忍,闭上眼睛,神色颓然。
火苗渐渐烧过来,萧舞似乎感受到了那灼热的温度,抱紧了怀中的小博容,别怕,孩子,无论什么时候,咱们都在一起。
萧舞迷糊中感觉,自己这是到了地狱了?震动地这么厉害,地狱也地震?不对,自己这是还活着?萧舞猛地睁开眼睛,自己正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四四方方的木头箱子?两边各有一个开口,挂着粗布,外面传来马嘶声和男人的吆喝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马车?掀开粗布帘子往外看,四周是不断倒退的树木,马车行走很快,所以颠簸地也厉害。这是要去哪里?萧舞重新跌坐回去,抚着额头,自己明明就是在火刑架上的,火苗都扑过来了,自己应该是被烟熏晕过去了,那,容容呢?萧舞猛地站起身,头正好磕到马车顶部,一下子又被撞回去了,这下是眼冒金星,头昏目眩。
“这位姐姐,虽说咱们被这歹人所劫,但你也不必自寻短见,总得为你腹中胎儿着想。”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萧舞这才发现,这马车里面还有一位呢,说话的正是一位素装少女,头梳云鬓,弱质纤纤。神色带着担忧,眼眶红红,似痛哭过一场,长相秀丽,似小家碧玉。
“你看见过跟我在一起的小男孩吗?大概这么高,眼睛很大,很懂事的,你知道他在哪儿吗?”萧舞一把抓住少女的双手,连说带比划,语句说的断断续续。少女眉头微蹙,“我被这两个歹人劫持时,姐姐好似就已经在车上了,姐姐昏睡有一日了,妹妹不曾见过姐姐所说的男童。”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在这马车上呢?你刚刚说,你是被劫持的?”萧舞抓住少女刚才语句中的信息。
“是的,都怪我,那天非要出门去上香,又跟丫鬟走散了,这才遇到这两个歹人,听说要把我卖到那烟花之地,我……呜……”少女不待说完便掩面痛哭。
“别哭了!”萧舞只感觉头疼欲裂,孩子不见了,这马车又颠簸地她直想吐,再听见这哭声,脑子里面是嗡嗡乱成一片。
四处看了一下这马车,马车中并无其他东西,想找个工具都没有,看来只有等马车停下来再做打算。萧舞坐在马车的一角,抚着额头,刚刚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自己的力气貌似已经回复了,老头下的药药效应该已经过了,那逃脱的机会就大了。
车厢另一边,哭泣的少女被萧舞吼得也停了眼泪,这会儿,小心翼翼地挪到她身边,“姐姐?”
“呃,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吼你的,我只是心里有点乱。”看着眼眶红肿跟小兔子似的少女,萧舞略带歉疚地说道。
“没关系。姐姐你怎么会被这坏人劫持?你还怀着孕呢,姐姐你的夫婿呢?”
萧舞囧了,这还是个八卦少女,“呃,我也不知道,一觉醒来就在这了,孩子他爹,嗯,我跟他也失散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萧舞脸上郁郁的,唉,未来一片渺茫啊,李兮啊李兮。啊,不想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找到容容,孩子会在哪儿呢,还是要回巫家村去看看。
那少女见萧舞不再搭话,便在一旁自顾自地说话,似乎想缓解一下自己害怕的情绪,可是,这说的都是什么?萧舞蹙起眉头,什么这两个匪徒多么凶恶,在这之前,一个试图逃跑的女孩子被害了云云。少女说着说着又开始啜泣,萧舞只得有一搭没一搭地安慰她,心中则在琢磨,看来下手要狠一点,不然怕是制不住这两人。
马车渐渐慢下来,然后停住了,车厢的门开了,两个五大三粗,满脸凶相的男人出现在门口,“快下来!”其中一个男人一挥手,粗声吼道。
萧舞低着头走下马车,少女哆哆嗦嗦地跟在她后面。
马车停在了路边,男人扔给她们一人一个馒头,大概是看她们一个是弱质少女,一个是大肚孕妇,也不如何看管她们,两人自顾在车头坐着喝酒吃肉。
萧舞三两口啃掉了那个馒头,一看,少女正边皱眉边小口吃着,感情小姐是不满意伙食了。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小树林,枯枝落叶的倒是不少,萧舞有点儿急了,这找不到工具,自己赤手空拳没经验哪,又仔细在地上搜寻,没办法,偷偷藏了两块石头在衣袖里。那边少女看见她的动作,狐疑地看了她好几眼。
萧舞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便往马车那边走,两个男人见了,也都从车上站起来,“干什么?”
“我累了,想回车上休息。”萧舞答道。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一挥手,“上去吧!”
萧舞慢慢往前走,衣袖下,两只手中各抓着一块石头,到了两人跟前,眼疾手快,两手上的石头分别朝两男人脸上招呼过去,怦怦,干净利落的两声,两人倒地了。不远处,吃着馒头的少女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置信。
敲人这回事,一回生二回熟,何况还是两个匪徒,下手快狠准。萧舞扔掉手中带血的石头,想要蹲下来搜搜劫匪的身,蹲到半腰蹲不下去了,肚子太大了,萧舞摸摸肚子,宝宝跟着妈妈真是一路艰难险阻啊。抬头,招招手,少女挪着步子过来了,“姐姐,你胆子真大。”
萧舞摸摸鼻子,“呵呵,还好还好。你帮我搜搜看,将他们身上的银子啊什么的都拿出来。我蹲不下去。”
少女的嘴张成了o型,好半天才犹犹豫豫地蹲下身,闭着眼睛在那两人身上一通摸索,萧舞在一旁耸着眉,唉哟,太为难人小姑娘了。两个劫匪身上搜出几张银票,几锭银子,萧舞将银票收在衣服里面自己缝的口袋里面,几锭银子则放在挂着的锦囊袋子中,看着那绣着花的锦囊,她叹一口气,这还是村里面一位大婶送给她的,想想那天的火苗,萧舞晃晃脑袋,还是尽快赶回去,找到小博容。
这边,少女看着萧舞柔柔弱弱地开口了,“姐姐,接下来如何打算?”
“这个,你认识路吗,我先把你送回去?”
“我依稀知道这是沿着我们镇外向西的官道,我们只需往回走便是了。只是姐姐今后打算往哪儿去?不若先跟小妹回家。”
“我要先找到我侄子,之后再做打算。”这姑娘心底倒是挺好的,萧舞心想,得了,先把小姑娘送回家,找个落脚地再说。
第十七章 临晋镇
由于萧舞跟少女都不会驾车,所以她们只能收拾了劫匪的包袱,走着上路了,当然,包袱是萧舞背着的,这么一个娇娇弱弱的大小姐,萧舞真是怕她走两步都要晕倒。
两人一连走了两天,互相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少女名叫凌若霜,出生于临晋镇一个书香世家,自幼体弱多病,所以分外羡慕那些江湖女侠,一身武艺,洒脱自由。跟着萧舞这两天,自称见过萧舞怀着孕还能徒手制服匪徒,是佩服地一塌糊涂啊,总之,这溢美之辞说了一大堆,最后总结出一句话,你这么厉害,咱们结拜为姐妹吧。
萧舞想着,感情这古代人就喜欢这义结金兰。她们到达临晋镇已经是三天后,如果萧舞一个人走,要不了一半的时间,但带上凌妹妹,那就不行了,好在这妹子身体是差了点,但并不是特别娇气,咬咬牙,这么几天也走过来了。
临晋镇说是一个镇,其实可以算是一个小城了,它位于安国边境处,临近晋国,由此得名临晋镇。到达临晋镇已经是第三天的傍晚,拒绝了凌妹妹热情邀请去她家住的好意,萧舞独自一人在镇中唯一的一家客栈落脚了,客栈的名字是博古通今,闻名天下的“悦来客栈”,萧舞想着,这名字就是为客栈旅店而生的吧。
这边,萧舞住进了客栈。那头,三天前从客栈出来的师徒二人终于来到了峭壁之上,停马驻足。
“飞扬,你说的姑娘就在这峭壁之下?”紫衣中年男子说道。
“是的,师父,我们这就下去吧。”年轻人回答道,声音中带了一丝迫不及待。仔细看那年轻人,却不是几天前在客栈的那张平凡的路人脸,反而是面若桃花,雄雌莫辨,真真是美人如花隔云端哪。
只见两人提气纵身跃下,小片刻这后,两人来到崖底。年轻男子在谷中环视一圈,没看见自己心中念及了几个月的女子,几个纵步来到石屋前面,石屋门口堵了几个大石块,男子脸色一变,搬开门口的巨石,屋内,哪有半点烟火气,又来到旁边的储藏室,屋中的果干,腌肉已经发霉变色,发出阵阵恶臭。男子失魂落魄地走出屋子,又来到南边的时间墙。
“哪,这是我做得时间墙,一天做一个标记,看,我来到山谷三年了。”耳边仿佛响起女子干净利落的声音。年轻男子数着墙上的印记,她走了有6个月了,也就是说自己离开之后两个月左右她就离开了,看谷中这摆设,她是自行离开的。
年轻人呆呆地站立着,中年男子在谷中转了一圈后,便见自家徒弟一副遭受了重大打击的模样,“那姑娘是离开了?”
“她怎么会走了呢,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也自己走了,又留下我。”年轻人喃喃自语,似疯似魔。
“飞扬!”中年男人厉声喝道,这是要走火入魔啊。
年轻人茫然地抬起头,艳丽无边的脸上是一片死气,全无生机。
中年男子在心中谈了口气,放缓口气,“飞扬,你走的时候是怎么跟她说的,你有让她在这等你吗?”
“我,当时我听见暗算我的那女子的铃声,我怕她找到这里会伤害小舞和容容,就急忙上去想先引开那女子,谁知道之后便毒发,之后便被师妹救了,那时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我就想先回去吃完解药再回来找她的。”年轻人一脸的慌乱与无措。
中年男子在心中暗叹,自己这徒弟,空长了一张桃花脸,于男女之间的感情事却如此驽钝,这不说一声就消失了,这女子哪里知道是什么情况,多半会引起误会。看见一向冷漠决绝的徒弟露出这般神色,中年男子心下不忍,沉吟片刻道,“飞扬,你先别着急,此处四面环山,那女子不懂武功,自然不会是从这峭壁之上出去,唯一条途径便是这山林,咱们就沿着这山林走,你不是说过那女子一直在探路做标记,咱们就沿着她留下标记,看看她到底去了何处。年轻人点点头,率先纵身跃入山林,中年男子在后面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两人在山林之中,沿着萧舞一路的破坏痕迹前进,年轻人一直是闷头行路,中年男子看着沿途树木的破坏情况,再想想谷中那巨石搭建的屋子,心中猜测,这女孩也实属异类。
话说这边我们的异类萧舞正躺在客栈的床上辗转难眠,心中反复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怎么想都觉得诡异。老村长让她走的时候神色焦急,对她的关心与担忧也不似作伪,但是后来要烧死她的时候又很决绝,火那是真的点起来了。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两个劫匪的马车上?
第二天,萧舞早早就起来了,不管怎么样,自己是一定要回巫家村一趟。跟掌柜打听了一下,巫家村正是在镇子的正东边,看来这个镇子就是村长原来要她过来雇马车的小镇。吃罢早饭,退了房,带上干粮,萧舞就要出发。刚出得大门,就碰见了迎面而来的凌妹妹,“姐姐这是要去哪儿?”凌若霜从一顶软轿中下来,身后跟着一名丫鬟。
“我去找我侄子,有机会再跟妹妹叙旧。”萧舞急急就要离开
“姐姐可是要出镇找人?姐姐今日怕是出不了镇了?”
萧舞停下了脚步,满脸疑惑,怎么,这是谁不让我走?
“姐姐,你听”凌若霜一指路边。
一男子拿着一面铜锣,边敲边喊,“大人有令,镇中发生命案,任何人等不得出镇。”
路两旁,行人议论纷纷,“怎么回事,怎么不让出去了?”
“知道吗,镇里发生命案啦,听说死的还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听说是连环杀人案件,影阁都派人来查了。”
“这些天还是呆在家里为好”
……
“姐姐,我知道你急着找人,今早听到消息就过来了,近些天是出不了镇了,姐姐随妹妹去舍下暂且住着吧,妹妹也好派两个人帮你打探打探消息。”凌若霜抓着萧舞的手,一脸的诚恳。
“我还是住在客栈吧,这里人来人往,也方便我探听消息。”萧舞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自己现在身上还有余钱,住在客栈里面也方便自己随时出镇。
凌若霜还待劝说,身后的丫鬟忽然走上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只见她脸色微变,转而对萧舞微微欠身,“那妹妹就不勉强姐姐了,妹妹得空会再来探望姐姐的。”说完,便带着人匆匆离去。
萧舞只得转身回了客栈,在屋中慢慢踱步,不让出镇,难道自己只能这么干等着,不行,得去探探。打定主意,萧舞朝镇门走去,远远便看见门口站着一排手持长枪,身着统一服装的人,这估计就是临晋镇的官兵了。看来白天是出不去了,只能等晚上再来看看了。
夜幕悄悄降临,萧舞背上一个简易的包袱,出了客栈,冬天的夜晚,气温很低,路上已经没有行人,也没有灯光,她只能靠着微弱的月光,往镇门摸去。白天她看好了,镇子的北边围墙略低,而且旁边有一堆石砖,凭借自己的实力,搬个砖搭个梯子,绝对没问题。远远绕开镇门口的守卫,她一溜烟向北墙跑去。
夜色临近,纪寒正在客栈中理着思绪,推开窗,看见下面一个大肚子孕妇背着一包袱,出了客栈门,他皱了皱眉,一个怀孕的人这晚上一个人是要去哪儿?想着最近一系列不平的事情,他悄悄跟了上去。这个女子脚步虚浮,没有武功,但是步履出奇地快,纪寒都有些怀疑她那肚子是假的,一个不懂武功的孕妇能这么灵活?那女子巧妙的躲过镇门口守门人的视线,来到北边,纪寒跟上去,更是看见了让他瞠目结舌的一幕,月光下,大肚子孕妇累加着石砖,然后,轻松地将那些石砖搬到了墙根下,他自问,自己要是不用内劲,这么多的石砖堆在一起他绝对是搬不动。纪寒又揉揉眼睛,仔细观察了那女子,不像是会武功的啊,深藏不露?看着那女子轻松地搬着堆得比她人还高的砖头,再看看她那挺着的大肚子,纪寒擦擦额头上那不知名冒出汗水。
眼看着女子在短时间内搭出了一个阶梯状的上升石阶,并且已经踏上去,准备离开,纪寒刚准备现身拦住她,一看,嘿,在墙头上坐着呢。
萧舞搭好梯子,顺利地爬上了墙头,坐在墙头,一拍脑袋,短路了,这上来了,怎么下去到墙外呢,看看自己的肚子,这要是跳下去这孩子可得出来了。吹着冷风,萧舞忧伤了……冷不丁,旁边传来一个好听的男声,“怎么,下不去了。”萧舞一惊,人向前摔去,完了,闭上眼睛护着肚子,等着落地的声音。咦,有人接住了她?萧舞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温柔带点笑意的眼睛,哇,萧舞一下子哭出声来,扑入来人的怀里,“大哥……”
第十八章 大哥大哥大
纪寒看着在自己怀中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女子,双手不知道往哪放,只得背在身后,半响才出声,“这位夫人,是否认错人了。”
萧舞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盯着来人那双熟悉的眼睛熟悉的眼神,没错呀,表哥嘛,再一看那人的脸,嗯,表哥没这么帅!萧舞囧了,愣在那,支支吾吾地说,“不好意思啊,好像是认错了,不过您跟我哥长的实在是太像了。”眼睛,萧舞在心中补充,心灵的窗户这么像,整个神韵气质也就像了,又是晚上,认错人也不足为奇。
“那么,夫人可否告诉在下,您这么晚在这墙头所谓何事?”还是那么温柔的声音,可惜带了点严厉。
严厉起来也挺像,萧舞下意识站直了腰,“我急着要出去找人,所以……”
“找人?”纪寒上下打量了一下萧舞,圆眼睛,说话的时候咕噜噜直转,孕妇,脑中灵光一闪,“你姓萧?”
“对啊,你怎么知道?”萧舞抬起头
“你可曾在巫家村住过一段时日?”
“嗯……”萧舞迟疑地点头,看看眼前的男子,以前没见过,年轻俊秀,温文儒雅似书生。看长相,也不是村中的人,村里的男人除了小孩,长的都有点着急。
“那就对了,我知道你要找谁,在这里说话不大方便,不如咱们先回客栈再说?”纪寒放缓了口气,语气中如释重负。
萧舞看看眼前的男子,想了想,情况再糟也就这样了,不如先看看下面的情况,便点了点头。
接下来,萧舞又了解了,原来这不光是个古代架空时代,还是个武侠世界,看这飞檐走壁,传说中的轻功啊。
纪寒带着萧舞飞过墙头,怀中的女子的表情才开始就一直在变,还不带重样儿的,不禁微微一笑,想起了那一句描述,此女眼大,表情丰富,喜怒皆行于色,怀胎8月有余,力大。
客栈里,萧舞在桌前坐下,急急发问,“你刚刚说知道我在找人,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男子并不急着回答,而是转过身,从柜子里面拿出了几样东西,放在了桌上,“这些是你的吧?”
萧舞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背包,打开背包,自己的原先收拾的衣物用品皆在里面,旁边的包袱里则是一包包秦花茶。“这?”
“这是巫令行带给你的。”
“巫令行?是村长?”萧舞惊呼,村长不是要烧死他们,怎么还会把东西给她?那容容哪里去了?
“嗯,此事要从两天前说起。那天我刚刚到达临晋镇,就见到了巫令行的人,他找我帮忙,其一就是找到你,将你接纳到影阁,其二,便是将一个小男孩先行送走。”
“小男孩,那一定是容容了,你们将他送到哪里去了?”萧舞急切地问道。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把他送到都城影阁去了,等这边事了,你随我回都城便能见到他了。”
萧舞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但是村长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对了,巫令行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什么?”
“他说,希望你能完成你曾经答应他的事情,并且记住他说的话。”
萧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根处,村长给的那根发带仍旧扎地紧紧的。
“冒昧地问一句,你跟巫令行是什么关系?”纪寒紧盯着萧舞发问。
萧舞小小地囧了一下,自己跟老头什么关系,原先觉得他把自己当女儿,但要烧死她那会儿似乎又是仇人,但现在没死,他又将自己的包袱送过来又将小博容也送走了,这似乎又是恩人?“嗯,他收留了我,对我也挺好的,我觉着他估计把我当女儿吧。”萧舞思考片刻还是下意识略过了火刑那一段。
“那你能跟我说说巫家村现在的情况吗?”
“巫家村?你问这个干什么?”萧舞抬头,狐疑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敏感地觉察出怎么有一丝审问的意味呢?
纪寒看着眼前女子圆圆的大眼中的防备,轻轻笑了,有这样一个妹子似乎也不错,简单,有什么想法看看脸就知道。
“你也听说了临晋镇为什么要限制外出。”
“听说是出了命案,影阁的人也过来查了,那个人就是你?那这跟巫家村有什么关系?”萧舞眯着眼睛问道。
“我之所以过来就是因为所有的线索直指巫家村。”
“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村里查?”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问你巫家村的情况了,我们无法进入巫家村,村子外围几十里都布满了蛊毒,巫令行是制毒高手,他这是在阻拦我们进去。”回想那天去巫家村却被那毒逼迫地不得不退后的情形,纪寒撇撇嘴,这巫老狐狸,一边托自己办事,另一边却将自己拒之门外,他这是认准了自己一定会帮他,理直气壮的很哪。
萧舞沉默了好一会儿,“我能问问这些命案的始末吗?”
“可以,其实这算是一系列的连环命案了。事情最开始其实要从三年前开始说起。三年前影阁的一位堂主突然暴毙,死因不明,之后,每隔一段时间,我们在各地重要位置的管事便会不时传出暴毙的消息,我们查到他们都是长期服用一种药物,一旦停止服用,便会浑身抽搐,痛不欲生,最后便是生生痛死。我们猜想他们均是受制于这毒药的主任之手,后来线索追踪到一名女子身上,这名女子曾多次出入巫家村,我们得到消息说这名女子是巫令行的女儿。”
“女儿?老头说他孑然一身,并无子女?”萧舞皱着眉头答道,这种事情不需要说谎吧,而且自己在村中这大半年也并没有见到过这么一个女子。
“巫家村地处偏僻,村里人惯会制作养生药丸,很受欢迎,每年都有大量的商人专门来到临晋镇与他们交易。但是从三年前,养生药丸突然断销了,镇子里面也不见了村中人出来采购生活物品,巫家村人好像一下子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连影阁也探听不到他们的消息。所以这次来,我们也一筹莫展。”
“药丸……”萧舞低头沉思,脑中闪现那天撞见村中人制药的场景,加上老村长最后说的话,难道这些药丸正是村中出品,秦花牌毒药丸?
“姑娘可是想到了什么?”纪寒敏锐地抓捕到了萧舞脸上一闪而过的惊疑。
“没,没什么,我在村中时间也不长,他们说什么我又不懂,我平常也不怎么出门的。”萧舞慌乱地答道,她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将村中人制药的事情告诉眼前这个人,是非曲直,她还没搞清楚,她需要时间好好理一理思绪。
“巫令行当年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与影阁这届阁主更是至交好友,近年来他的行事作风真的很不像他的性格,所以我们其实很想当面见见他,将事情调查清楚。对了,你是怎么会出村子的?”
“我,我也不清楚,我醒来就在一辆马车里了。”萧舞将在马车到回来临晋镇这一段说了一遍。
“这件事情确实透着一股诡异,巫令行到底在打什么注意?不过他既然将你托付给影阁,证明他不想将你拉进这件事情中,看来你感觉的不错,他确实把你当女儿看了。”纪寒戏谑地看了萧舞一眼。
萧舞尴尬地笑笑,跟表哥一样会调侃人,这是气质会骗人啊,一点也不书生气。
“那你先好好休息吧,天色也不早了,如果想起什么记得告诉我。最近这一段时间你还是呆在客栈,不要到处乱走,我会请一位稳婆来照顾你。”纪寒站起身
“谢谢你了,还不知道这位,嗯大哥尊姓大名。”萧舞也站起来,略局促地说
“哈哈哈,我叫纪寒,你直接叫我大哥也成。我正好也少个妹子。”纪寒看着萧舞那纠结样,不禁笑出声来了,这姑娘他一见就感觉很亲切,是真心想认这么个妹妹。
萧舞一看,得了,这地儿的人都喜欢认干亲,不过一来她第一眼就将他错认成自己的表哥,性格也像,认这么一个哥哥倒是比那天做了一回姐姐感觉上要亲近的多;二来自己以后既然要跟他去影阁,套套关系总是不会错的。便也不再纠结,“那以后还要大哥多多照顾了。”这姑娘就是这样,看这想通了后这声哥哥叫得多么爽快。
“好,那妹子你早点休息,有事情找大哥。”纪寒拍拍萧舞的头顶,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萧舞坐在床上,好半天才叹了一口气,遇到的事情是越来越多了,这短短的几天,自己是生死过线,又认了妹妹哥哥的,唉!还有村长的事情,那么多毒药肯定是从村中运出去的,村长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呢?想想村中女人们衰老的脸庞,男人们诡异的行踪,村长眼中的愤恨,这背后到底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事情?再观察两天吧,如果纪寒可以信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