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都城
兜兜转转,在路上已经行走了一个月了。为了照顾萧舞,马车行驶地很慢。路过城镇或乡村就停下来休息一两天,补充粮食物件。
这一个月,纪寒专门给萧舞准备了一本类似现代字典的安国国典,说是让萧舞参考着给孩子取名字。萧舞囧囧地接过,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在这儿算是个半文盲!翻开国典,大半的字萧舞是不认得的,有些个倒是跟汉字相象,整体像是繁体字的繁体版。想起自己曾在山谷中给小博容启蒙了三年,萧舞的脸上更是三条黑线,唉,不知不觉误人子弟了。等见到容容,得让纪寒给他重新请个先生。萧舞委婉地向纪寒表达了自己文盲的体质,纪寒倒是始料未及,自己这妹妹看上去也不像是无知村妇呀。接下来的几天,纪寒弃了马匹,在马车中交萧舞识字。在教授的过程中,纪寒又暗自感叹,这妹妹真是聪慧,教一遍就能记住,而且写得更是好!萧舞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认真地学着,任何时候,文盲的日子都是不好过的,至于学得快,写得好,任何一个上了十几年学的中国学子都能做到吧!
马车缓缓地驶近一座异常雄伟的城池,萧舞掀开车窗上的帘子,向外面看去。纪寒骑着马走在轿子的前面。城墙修的很高,城门顶上有塔防,上面是列队整齐的士兵。城门很宽很是高大,朱红色的城门推在两边。城门口同样整齐地列队着两排衣着相同的士兵,手持长枪,煞是威严。
到了城门口,所有骑马的人都下马了,牵着马步行,而车夫也赶着马车缓缓前行。看来这安国都城的制度很是森严,作为皇城的所在地,庄严肃穆好像也都是应该的。一行人来到了城门口,纪寒一挥手,前进的队伍听了下来。小跑走过来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手持纸笔,“纪堂主回来了。几位出城已经登记过了,可以直接进城,只是不知这马车中的是?”
“车内是在下失散在外多年的妹妹,还有我那刚出生不久的外甥女以及一名仆妇。你先这么记着,等我回去会找府尹办理她们的户籍手续,到时候会派人送来给黄大人登记。”纪寒也一拱手。“纪堂主客气了,下官也只是例行公事,到时候您只需派人知会下官一声,下官自会去贵府上做登记。”被称为黄大人的书生回一礼,微笑着说道,表情倒是不卑不亢。
萧舞看了这一切到是觉得这都城治理地真不错,官员也好,不卑不亢,本职工作做得不错,又能灵活变通。不过这出入都城排查地这么严,这要是原来自己独自过来,怕是连城门也进不了吧?萧舞不禁感慨,老头还是待她不薄的,有了这么一个好哥哥做靠山。
队伍进了城,纪寒他们就将马匹交给了城门里侧一个驿站。上了马车,纪寒为萧舞细细讲解这城中的建筑,店家和民俗风情。萧舞抱着小末儿是听得津津有味。小末儿就是萧舞女儿的小名,经过萧舞一路的琢磨,绞尽脑汁给女儿起了这么一个名字,李末。李嘛,还是保留李兮做父亲的姓氏权利吧,单名末字,是因为她的出现正是她感觉穷途末路之时,是女儿重新燃起了她生活的激情火苗,所以希望她在所有末路后会是柳暗花明的一生。
都城是整个安国最大的城池,同时也是最重要的城池。皇城正是在都城之中,在最里面。影阁的总部,机要府邸也在都城。另外都城因为有皇城在,所以没有设立城王,但是朝堂上势力很大的安王也设府在都城。而且当今圣上无子,圣上有一同胞兄弟,就是现任影阁阁主安漠南,安漠南仅有一子,就是现在的安王安呈逸。且圣上对安王是宠爱有加,不出意外,圣上百年后,登位的就会是安王了。所以,这么一个隐形的太子在都城,那都城的重要性当然又大大提高了。当然,也很少会有人想在都城找麻烦,都城制度森严,治安严谨,又有大批好手和影阁的信息能手在,可能你还没搞出什么动静,那边人已经把你给揪出来了。这真是天子脚下,谁敢滋事呀!
都城就是都城,比起萧舞前面看到的那些小城镇,那是没法相提并论。街面上整洁,繁荣,人们都井然有序地生活着走动着。想要看见电视中那种欺男霸女,街头闹事的主儿,那是根本不可能。萧舞不禁感慨,这真是生活的好地方,良居啊!看街上百姓的衣着打扮,那也真是好看,跟临晋镇上的人一比,那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就连号称临晋镇首富的凌府,也不见得会比这都城的百姓穿的好。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纪寒也停止了解说,“到了!”到了吗?萧舞睁大了眼睛,这是到了另一个城门了吗?可不是吗,眼前的排场跟刚刚在城门口见到的一样,也是有士兵列队,穿的衣服稍稍有些不同。那门口也是两扇朱红色的大门推开,整个就是一缩小版的都城城门啊!抬头往上看,城门之上也是两个大字,不是都城了,而是影阁!“大哥,这里面就是影阁?”萧舞转过身问道,这也太霸气了吧!还以为顶多就是稍微大气一点的府邸楼群,没想到直接是城中城了!“对,咱们进去吧,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了。”纪寒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
马车驶了进去,里面俨然就是一个小城,不过建筑的风格比较单一,排列比较整齐,很多单独的小楼或是房屋院落。马车在一间稍大的院落停了下来,大门很是别致,怎么说呢,一看,就有种文人墨客的清秀感,稍抬头,果然,纪府!这就是纪寒在影阁的家了。穆一上前敲了敲门,很快,里面便出来一众仆人,领头的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眼睛咪咪笑着,“少爷回来了。车上一定是小姐和小小姐吧。奴才已经安排好了房间,也请了奶娘,婴儿用品也一应备下,就等小姐入住了。”纪寒搀着萧舞下了车,“多谢秦伯了!”萧舞一抬头,喝,被称为秦伯的老头正笑眯眯地看着她呢,那态度,要多慈祥又多慈祥,要多热情又多热情。萧舞猜着,这一定就是深宅大院必备的总管一枚了。
果然,纪寒介绍了,“小舞,这是府里的总管家,秦伯,一直替我料理这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务,以后我不在府中,你要有什么事情就直接找他。你以后就是这府中的小姐,是女主人了,有什么需要,秦伯都会帮你的。”这是在变相宣布萧舞在府中的地位了。毕竟大家心知肚明,这妹妹可不是什么失散多年的亲妹子,而是半道儿杀出来的。“嗯,谢谢大哥。以后还要多多麻烦秦伯了。”萧舞向纪寒投去感激的目光,又向秦伯真诚地打了个招呼。从老人家真诚喜悦的目光和纪寒温和的笑容中,萧舞知道,他们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这纪府的一份子,那么,以后这儿就是她的家了!
第三十五章 纪府
纪寒带着众人进了府,一进去,萧舞就忙着东张西望,“大哥,容容呢?”“哦,小少爷去前堂习字学武了,要到晚上才会回府。”秦伯在一旁说道。“去接他回来吧!跟先生们说一声,今天休一天的假。”纪寒吩咐道。萧舞的心这才稍微落下,几个月没见着孩子了,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脑中闪现的还是那次火刑,他紧紧抱着自己的样子。现在他最期盼的妹妹也出生了,小家伙肯定乐坏了。萧舞想着,脸上也浮现出笑容,这么多天路途的疲惫和之前在临晋镇糟心的事似乎也一扫而光。
纪府并不大,但是整体的风格很雅致,也有一个小花园,小花园里还特别设了一个秋千,池塘边也都设了护栏,秦伯介绍这都是纪寒在信中特地交代的,家中要有小孩子了,一切都要细致地来。萧舞满心的感动,真的是亲哥哥也不过如此啊!
府中的人并不多,秦伯在一旁叨叨着,这原来府中的主人只有纪寒一个,他平时也忙,有的时候就直接住在影阁的机要处。现在好了,这府中添了主人,孩子,可会是有生机多了。尤其这还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这可不是凑成一个好嘛!秦伯笑得那是满脸的皱纹挤在一块儿,真成了一朵花儿了!纪寒和萧舞相视一笑,都为这个老人的真心感到温暖。
给萧舞安排的房间离主屋不远,旁边就是小博容住的地方。萧舞放下东西,将孩子交给陈婆婆,自己先去小博容的房间看了看。很是雅致的房间却又不失童趣,案桌上笔墨纸砚样样俱全。桌上还有未写完的纸张,萧舞看了看,上面多是临摹的字帖,下面则是自己写的,萧舞也一张张翻看了。开头还有很多是她交给小家伙的简体字,后来渐渐地字体多向安国字发展了。估计这是老师纠正的结果。萧舞暗自庆幸,虽然自己交的也没错,不过入乡随俗,来到这,就得学这边的规矩,识这边的文化不是?
小家伙的床边放了一根棍子,打磨地很光滑,看上去也是经常使用。一旁秦伯忙介绍,“这是小少爷特别要求的。哎呀,没见过像小少爷这么努力的孩子,这白天在影阁的学堂里,那是文化课,武学课安排地满满的,这一大早起来啊,还自己在后院练棍法。又懂事,乖巧,真是个好孩子。”秦伯是一连串的夸奖。萧舞有些自家孩子受到表扬的自豪感,心中又暗自有些囧,这耍棍子这完全是向着自己学的,哎哟!
带上房门,萧舞又松了一口气,看房间的布置和秦伯叙说的小家伙的生活作息安排,这几个月,孩子是没受苦。回到自己的房间,秦伯派来的人已经将萧舞的行李都放好了。抱过孩子,小李末儿已经醒了,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看呢。要说这孩子整张脸上,就这眼睛最像萧舞了,都是又圆又大,咕噜咕噜地甭提多有神了。其他的地方,这鼻子啊嘴什么的,萧舞仔细观察过,不得不承认,这完全像她那美人爹。这孩子闭上眼睛,那是一张精致的美人脸,小小的模子已窥见将来的妩媚。幸好这睁开眼睛,圆圆的大眼将这份妩媚降低了几分,多了一些可爱。不过总体来说,萧舞将来要发愁了,这女儿太漂亮,要防可多了,操心哪!
纪寒一回来就去影阁机要处报到了,那里是影阁处理日常事务的地方,离他们住的这地儿也不远。萧舞抱着小李末在后花园里转着,秦伯在一旁陪着她说话,讲讲这都城的历史,影阁中的八卦!
讲起这影阁,现在阁主安漠南行踪不定,事情都由副阁主云飞扬主管,这云飞扬生性冷淡,大事上是能把握,这一些细节上的事务都交给了做堂主纪寒。有左必有右,右堂主陈琦是个美女,个性泼辣,做事也是风风火火,这么一个热情如火的人,偏偏喜欢云飞扬这么个如冰似冻的人。两人只要同时在影阁,见天地能瞧见这你躲我找的事情。而且,这堂主之下,影阁还有一个总管事吕清漪,总管一切生活日常琐事,这也是个美女,不过此女跟陈琦是完全相反的类型,吕清漪温柔如水,淡雅若菊,性格恬淡,在阁中人缘很好,而且她是安王的表妹,老王妃的亲侄女,这自然巴结的人就更多了。就这么一个温柔性子的美女,她似乎对云飞扬也有那么点意思,而且她主管生活事务,跟云飞扬的接触确实比陈琦多了多了。所以,这影阁之中,大家都知道,右堂主陈琦的头号天敌便是吕清漪,两人同时待的地方,那就是一没有硝烟的战场,气氛紧张啊!
总结下来,萧舞发现,这云飞扬还是个桃花运挺旺的人,听说不是冰块脸么,不过也许女孩子们就喜欢这一款呢!想想自己,那李兮不也是个冰块脸,不过那笑起来,真实好看,萧舞脑中又不自觉浮现某人桃花灿烂的美人面了,打住打住,萧舞晃晃脑袋,这人还是安心在自己心底沉睡吧!
正和秦伯八卦着云飞扬的粉丝有多少,一个小身影呼啦啦冲进后花园,一把抱住她的腿,“萧姨!”正是小博容。萧舞也很激动,将手上允着手指的小李末放到秦伯手上,两人是包头一阵痛哭。好半天,这小博容才抬起头,“萧姨,小妹妹呢?”这孩子,果然就会惦记着妹妹,萧舞给他擦了擦眼泪,一努嘴,“在那儿呢。”秦伯手上,小姑娘正含着手指,大眼睛咕噜咕噜盯着他们看呢。秦伯抱着孩子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小博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盯着他盼望了好久的妹妹,好半响,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要去触碰妹妹,正好小李末伸出小手,一把抓住了他,发出咯咯的笑声。两只小手握在一起,两个孩子都在笑,“萧姨,妹妹她喜欢我哟!”萧舞也笑了,多么有爱的画面。
后花园中,阳光正好,树木也开始冒芽儿,不知名的花热烈地绽放,孩子的笑声,慈祥的老人,一切都是这么地美好。
不远处,纪寒带着两个人刚刚走到花园门口,跟着他的两个女子一个身穿火红的衣衫,明眸皓齿,柳眉婉转,明**人。另一个则是一身鹅黄色素雅常服,略施粉黛,温婉可人,清新动人。正是秦伯介绍过的李琦和吕清漪。
第三十六章 双姝争艳
秦伯老人家是个幽默风趣的小老头,说话也很诙谐,萧舞听着就跟单口相声似的,小李末儿在他怀里也咯咯直笑,连原本立志学习李兮面瘫脸的小博容的脸上也憋着笑,看着小家伙略略变形的脸,小女儿天真无齿的笑容,萧舞觉得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过得最开心的一天了,没有了对未来的迷茫和对生活不安定的担忧。心情愉悦的下面就是本性敞开,萧舞也摩拳擦掌来了段老郭的单口相声的选段,是她原来最喜欢的丑娘娘选段,认薛昆为干儿子那段。当说到,丑娘娘一下子把这树愣倒根拔出来了,再一瞧所有山上兵丁呼拉全跪下了:“奶奶……神力呀……!”萧舞自己先是乐得直不了腰,上大学那会儿她就喜欢讲这么一段,一宿舍人全在那咯咯直乐,东倒西歪。这边,一帮老人孩子的也都笑乐了,各个也都不注意仪表仪态了,那是百花齐放,姿势各异啊。
花园口,到了有一会儿的纪寒和两位美女也神态各异,纪寒仍旧是微笑满面,只不过不是敷衍的笑了而是带着温暖发自内心的微笑。红衣美女李琦倒是也捧着肚子,眼泪都笑出来了,“老纪,你这妹妹够逗乐的呀,跟你一点儿也不像,我喜欢!”清新美女吕清漪也用手帕掩着嘴,带着笑意说,“令妹真是活泼烂漫!”“活泼就活泼,还烂漫!漫什么呀,看你那虚伪的笑容,能装的认真点么!”旁边的李琦立刻停了笑,翻了个白眼,撇撇嘴哼来哼去。吕清漪倒是面不改色,仍挂着淡淡的微笑,“你喜欢人家,就是不知道人家喜不欢喜欢你。别又把人吓跑了,你又跟着追,人家这可是女孩子,比不上你骁勇!”淡淡的语气,似乎毫无攻击力,却是字字诛心,直戳到李琦的心里。“你!哼!”李琦一甩衣袖,脸上的颜色就跟她的衣服一样,气的不清啊!纪寒早就习惯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这无论是红牡丹还是白水仙,她都不是省油的灯啊!不过这圆场还是要打的,这毕竟在自己家,“咱们过去吧,你们不是都要来见见舍妹吗?我介绍你们认识。”委婉地提醒二位,这还是在纪府呢。
老管家秦伯刚笑着抬头,就看见自家主子回来了,“少爷回来了。”萧舞也回过身,可不是纪寒么,哟,还带着两位美女,看外表打扮,还是两种不同类型的美女。萧舞不禁露出暧昧的笑容,自己的大哥这魅力不小嘛!纪寒是将至而立,气质温文又显稳重,长的也好,又身处高位,这放在现代那就是高富帅的杰出代表啊,整个人那是透着一股子成功人士的味道。纪寒跟萧舞也相处几月了,早就将自己这妹子的性子给摸透了,一看她脸上的笑容就知道这丫头又想岔了,等三人站定,便稍稍欠身介绍,“这便是舍妹萧舞。”两位美女一个是福身施礼,一个则是拱手作揖,这性格,这么着是显露无疑,还真是截然不同。萧舞也还了个不伦不类的礼节,没办法,其实她想握手来着。
纪寒又接着向她介绍,“小舞,这位穿红衣服的便是影阁右堂主李堂主。”“叫我李琦好了,什么李堂主,妹妹你好啊!”红衣李琦一挥手,一巴掌拍在萧舞的肩膀上,这动作要是别的女子做起来,可能会显得粗鲁,放在李琦身上,竟是分外洒脱。这手看着一阵风似的落下来,到了萧舞的肩膀上竟只是感到微微一拂,这还是个粗中有细的姑娘。萧舞一扬眉也笑了,对李琦的印象倒是不错,除去那张娇媚地过分的脸蛋,性格是萧舞的菜。
纪寒又接着说道,“这是影阁主管日常事务的总管,吕姑娘。”“叫我清漪好了。小舞妹子,我便住在前面的清漪楼,有空常来品茗。”吕清漪微微一笑,如春风拂面,让人感到很舒服,萧舞想也许这就是她作为生活总管的优势,这么一个清新舒服的美女在身边,生活会显得格外美好啊,有个形容词怎么说来着,氧气美女!
李琦显然是不放过任何可以埋汰吕清漪的时候,又刺上了,“请人品茗,也不知道别人敢不敢去。这可不是别人,这是老纪的妹妹,你得掂量掂量。”这下,不知道李琦是触到了什么点,吕清漪是一下子变脸了,不笑的水仙花瞬间成了冰莲花了。气氛一下子降到了零点。这下,连纪寒也收敛了笑容,“李琦,有些话不要乱说。”“哼,就你们相信她,看着吧,总有一天,我要你们都看清楚她那张清纯的脸下面是张什么皮!”李琦话说完,眉毛一扬,衣袖一挥,一个转身,一道红影闪过,人已经走了。萧舞伸了伸舌头,这妹子真是霸气侧漏啊!
李琦是甩一甩衣袖走人了,留下板着脸的吕清漪和纪寒等人。这妹子别看张相是温婉可人,这板起脸来,还真是不太好接近,有距离感。“纪哥,我先回去了。”吕妹子开口了,一福身,转身也走了。留下萧舞闪着大眼睛,疑问地看着纪寒。纪寒一笑,点了点她的额头,“想听别人的故事也得等人家完全离开了再说。穆一,去送送吕姑娘。”“是。”穆一大步向着吕清漪离开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便回来了,“堂主,吕姑娘已经出了府门,回去了。”“大哥,这下能讲了吧?这两美女怎么回事啊?就是因为都喜欢那什么云飞扬?李琦最后说吕清漪的是什么事情呀?”萧舞连串地发问。
纪寒微笑着不答,“让我先来抱抱我的小可爱哟。”说完从秦伯手上接过小李末,小姑娘正忽闪着跟她娘一样的大眼睛,冲着纪寒直乐呵,这女儿打生下来就很懂事,哭得时候很少,大部分时间就跟着萧舞傻乐。
“哎呀,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萧舞晃着纪寒的胳膊,“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让你抱我闺女。容容,你来抱着妹妹。”萧舞对着旁边已经虎视眈眈了很久的小博容说到,这可是一个妹控,没看小家伙盯着秦伯和纪寒很久了嘛,那双大眼睛里满是控诉,都放下我的妹妹……这下,纪寒是彻底乐了,这还真是一家人,看这齐刷刷的三双大眼睛。
“好了好了,来,妹妹给你抱着,抱好了啊!”纪寒弯下腰,将小李末放到小博容的怀里。小家伙跟着萧舞在山谷住了三年,这棍子也耍了两年多,力气比同龄的男孩都要大,抱孩子自然是不在话下了。小心翼翼地接过妹妹,小家伙的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满足,看着怀中的女婴,那是倍感宠溺。萧舞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同情,小家伙以后可能就被这妹妹吃的死死的了……
纪寒放下孩子后,整整衣衫,开始讲故事了。这影阁两朵花不和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两人从前关系便不大好,但还属于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眼不见心不烦。但这少女成长,总有怀春的一天,两人年纪相仿,同时喜欢上了副阁主云飞扬,这之后,便是矛盾越发地激化。李琦性格外露,喜欢那就是直接去说,去追,就上演了你追我躲的戏码。这吕清漪作为日常生活总管,则是借着平日工作之便,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也是秋波频送。云飞扬是谁,影阁头号大冰块啊,男男女女谁见着又是有点范怵的,从来也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总是带着一张以假乱真的路人脸面具,要不是那独特的气质,他换一张脸,谁认识呀!就这,这两大美女还真是死心塌地地爱上了他,那是双姝争艳,好不热闹。
萧舞在心中咋舌,看来以后自己将村长要求带给云飞扬的东西给他,自己还是得避着点这人,万一让这两大美女误会了,自己可受不了这刀来枪往。
纪寒又接着说,至于李琦最后那番话。是因为,曾经影阁有一名云飞扬的侍女也喜欢他,但是这名侍女一直很本分,对于李琦的冷嘲热讽也从不说什么,但是有一天侍女却突然暴毙,阁中的医师检验是中毒而亡,在这个侍女的水杯中发现这残留的茶叶中掺有毒草,而这茶叶正是爱好品茗的吕清漪送给她的。“这,她不会做得这么明显吧!”萧舞诧异道。“我们也检查了剩下的茶叶,并没有问题,而且,确实如你所说,吕清漪不会这么明显地杀人吧!不过此事后来也没查出什么结果,就不了了之了。但是李琦一直坚定地认为吕清漪就是凶手,经常出言挑衅,两人的梁子也就越结越大了。”纪寒说完,做出了一个心有余悸的侥幸表情。
萧舞笑了,“大哥,不会这两个美女之间的争斗吓着你了吧,让你到现在都还孤家寡人。”萧舞调侃道。纪寒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笑骂道,“就你会说。”心中则是在琢磨,也许,是有点儿这么个因素?这女人吃起醋来,甭管你原来是温柔还是泼辣,都是一个样,不理智,难看,难看地紧啊!
第三十七章 初识安王
在纪府的日子过得很悠闲,每天是带带孩子,跟秦伯说笑逗乐,逛花园,去看小博容练武上课。过了些日子,萧舞感到无聊了,便让纪寒给她也找个老师,继续认字儿,这样有好些书自己就能看了,也是打发时间不是?没想到纪寒找来的老师竟是吕清漪,这姑娘倒是个热心肠,听纪寒说要找先生就毛遂自荐来了。
吕妹子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空,通常都是上午来。不得不说,吕清漪真是位好老师,讲解细致,比纪寒是强多了。几番接触下来,萧舞觉着这妹子是脾气真好,不是看着好,而是实实在在的好啊,怪不得能做到总管的位置,真接触下来,这亲和力和融入力不是一般的强。好像没认识她几天,萧舞却觉得跟她已经很熟很亲近了。彼此间也小舞,清漪地喊了。
这吕清漪上午来做老师,这下午李琦就风风火火地也来了。开始萧舞是看出来,这姑娘是要事事跟吕清漪比呢,你来纪府我也来。来了几次后,两人发现,真正是有一见如故,脾气是越来越投。真正是成了能勾肩搭背的死党了。
萧舞发现,自己跟这两朵娇花都成了姐妹好友了,可这两人是水火不容啊。萧舞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成了传说中的夹心饼干了,这自己最好的两个朋友不和是要怎么做来着?她死命地回想以前在网上看到的帖子,这现在没事,以后两人闹起来,自己是怎么个解决法呢?好在这两人可能也知道这种情况,彼此都很默契地避免三人碰面的情况。萧舞这才知道,为什么有的男人喜欢三妻四妾,各色美女都来一种了。这有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好友,连萧舞也觉得很新鲜很惬意的好伐!
时间一晃又过去三月了,小李末儿也越来越可爱了。萧舞在影阁中也跟多数住家混熟了。影阁小城里,除了影阁的办事要处,多数还是民宅。影阁要员的家属们都住在这里,大家知道她是纪寒的妹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对她很热情也很照顾。也没人去追问为什么这有了孩子却没相公的问题,多多少少让她避免了一些尴尬。等小李末大一点,萧舞经常带着她和小博容出去串门,原来萧舞没过来时,小博容被送到纪府,大家都猜测这是不是纪寒的私生子?纪寒没回来,小博容又规规矩矩上课下课,平时也不出来,大家的猜测也就得不到验证。现在这误会算是解除了,热情的影阁大妈大婶们又开始旁敲侧击,这纪寒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这外面哪家哪家的妇人她认识啊,有个闺女长得贼漂亮啊……
开始的时候,萧舞还会兴致勃勃地跟着瞎参合,看着这个姑娘的画像,选着那个姑娘的画像,后来见纪寒不搭理,也就歇了给他牵线搭桥扯红线的心,这大哥一点也不想找嘛!
这天,萧舞将小李末和小博容放在府中,自己跟着吕清漪去影阁外看看都城的市集,扫荡点战利品回来做绣品。这既然在这古时空生活了,总得学学这的本事,而且,自己现在是空有一身力气却无用武之地,只能往别的地方发展发展了。虽然纪寒不拿自己当外人们自己也是把他真的当作亲人,但是住在家中什么也不干,她良心不安啊!
这是萧舞第一次出影阁小城,来到外面,真不愧是都城。外面的已经是一排热闹,卖什么的都有,而且摊位摆得很整齐,人虽然多,但大家都互相让着点,一点也没有拥挤不堪的情况。这样的集市逛起来也舒服啊!萧舞看得是眼花缭乱,古代人民的智慧不可小觑啊,看这精致的器具,繁复的绣作,玲珑的小玩具……一下子,萧舞的购物欲是大大增强。摸了摸荷包里秦伯塞给她的银票和碎银子,她心中默念,对不起了大哥,今天还是要败次家。下次我一定找到我的位置,找出生财之道!吕清漪在旁边听了她的嘀咕,是扑哧一笑,“你呀,尽管花吧。你大哥有钱着呢!”
萧舞拖着吕清漪兴致勃勃地看了一个又一个摊位,跟在她们后面的影阁侍从已经送了好几拨东西回去了。“快到中午了,咱们去前面吃饭吧!”吕清漪拉住还要往前冲的萧舞,“集市明天还有呢,不要这么着急,看你,馒头是汗。”萧舞嘿嘿笑着,随着吕清漪来到前面一家酒楼,龙腾楼!“这家的菜不错,淡雅又不失美味,而且都是雅间,很清净。”吕清漪边走边介绍。一进门,一位店小二便迎上前来,“吕姑娘,您来了。真不好意思,雅间已经都订完了。”“没事,咱们去别家吧。”吕清漪微微一笑,也没说什么,这时候,从楼上跑下来另一位小二,“吕姑娘请留步,安公子请您去他的雅间用餐。”安公子?萧舞和吕清漪停下脚步。吕清漪看了看萧舞疑惑的眼神,笑着说,“是我表哥,没事,咱们过去吧!”表哥?萧舞边走边想着秦伯跟她说过的吕清漪的身世背景,孤女,姑妈抚养长大,老王妃的亲侄女?那她表哥不就是……安王?在来到一个雅间的前面一瞬间,萧舞反映过来了。感情自己马上就要见到这安国的皇室成员,而且还是隐形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
门开了,吕清漪带着萧舞走了进去,“表哥!”吕清漪冲里面一位男子笑道。只见这名男子头上是金色发带,身上是华服蟒袍,器宇轩昂,隐隐透着一股子贵气。萧舞下意识忽略了他的长相,只觉着,这人气场真强,跟他们形容的云飞扬的冰冷不同,这是真正的属于王者的气场,王八之气啊,萧舞心中补上这么一句。那男子站起身,微微一笑,冲淡了些许贵气,增添了一丝随和,“表妹。刚刚就看见你们了,怎么,不介绍一下。”“啊,对。”吕清漪反应过来,忙拖着旁边的萧舞,“萧舞,这是我表哥安王安呈逸,虽然是王爷,但是很随和哦。表哥,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纪哥的妹妹萧姑娘。”“哦,原来是纪寒的妹妹?我一直听说纪寒带了个妹子回来,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安王微笑着看着萧舞。这人眼神可真专注,萧舞想着,福了福身,这是她后来专门跟吕清漪学的礼节,“王爷安好。”
“不必多礼。萧姑娘是纪寒的妹妹,又跟表妹是好姐妹,自然也就是本王的妹妹了,不用拘束。”安王笑着说道。
安王果然如吕清漪所说很随和,整顿饭吃的很舒服,完全没有之前萧舞想象的跟皇族贵子吃饭会拘束什么的。安王大概三十上下,长的略成熟稳重了点,标准的国字脸,很威严的长相,但是他一直笑着,所以淡化了很多,为人竟然还很有现代的绅士风度,属于在现代小女生们很喜欢的大叔的长相,嗯,有男人味儿有安全感!萧舞在心底这么评价着,以纯欣赏之态看着安呈逸。这边安呈逸也一直注意着萧舞,觉得这姑娘真有意思,什么都放在脸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能说话。可惜,听说已经有了孩子了,不然……萧舞要是看到安呈逸此时心中所想,那大叔可就不淑了!
这一天,萧舞过得很happy。傍晚回到府中,整理着战利品,听着秦伯开始扒安王。安王是前任王爷现任影阁阁主安漠南的儿子,自小在宫中长大,成年后便承袭了父亲的王位,封为安王,在都城建府,备受皇上的宠爱,在朝堂上,也有大把的臣子帮衬着,势力不小。
“怎么他成年就承袭了他父亲的爵位?阁主不是还没……那什么吗?”萧舞发问了。
“这其实算是一段不是秘密的秘辛了。”秦伯摸着胡子,摇头晃脑。前任王爷现任阁主安漠南早在安呈逸出生那年就不再王府中住了,传说他不喜欢先皇为他定下的王妃,待先皇归天,孩子出生,他便丢下一切,云游江湖去了,再也没回过他的王府。后来孩子成年后更是主动回来卸下了王爷的身份,只是偶尔出现管理一下影阁,其余时间,没人知道他的踪迹。
“咱们这位阁主还真是特别啊!那老王妃多可怜,就这么独守空闺?”
“可不是说呢。想那老王妃当年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不知道阁主是哪里不喜欢她!”秦伯捋着胡须,满脸遗憾。
萧舞和他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他们这八卦地,从儿子八卦到爹了。
第三十八章 云飞扬回来了
集市过后,萧舞便安心待在府中,她的第一个作品便是一个荷包,样子是最普通的样式,上面绣的是一个皮卡丘的卡通图案,里面装上巫令行最后一次离开时,留给她的秦花干花瓣。本想第一个练手的留给自己,没想到纪寒看到了,竟然说很喜欢,硬是从她那儿要了去,并且天天在外面炫着。这也变相给萧舞增添了一些信心,自己还是蛮有潜力的嘛!于是乎,各种卡通图案的小物件都出来了,还给小博容做了一个小书包,上面绣着简易版变形金刚,小家伙喜欢地不撒手,格外爱惜。
萧舞渐渐似乎融入了这样的古代家庭生活,围着孩子转,围着花园转,围着手工艺转。渐渐进入夏季,都城这边的天气似乎比在山谷中闷热地多。在山谷中虽然热,但是那时候似乎条件艰辛,也不会想那么多。现在生活的质量比那时高了不少,就分外想念现代的空调了,没有空调,来个电风扇也成啊!在地上铺了条凉席,小李末正在凉席上左右翻滚,一旁小博容拿着扇子给她扇着。小孩子真好,萧舞羡慕地看着两个孩子,无忧无虑啊,大人们则是因为多了各种各样的欲望而烦恼不已……扇着扇子,萧舞像条咸鱼一样腆着肚子躺着,旁边小姑娘咕咚一下子爬上她的肚子,晃啊晃,再翻下来,玩得不亦乐乎。
纪寒带着云飞扬,打老远便听到婴儿咯咯的笑声和自家妹子哎哟,小祖宗的念叨。旁边的云飞扬平凡的面瘫脸上眉毛皱起,这声音听起来!是她!撇下提起小外甥女就亢奋的纪寒,云飞扬快步疾走,到了门口反而渐渐慢了下来,心中如有一面小鼓在不断地敲动。站在问外,里面的声音更加清晰地传了出来,“小祖宗,把你娘的肚皮都要踩破了,容容,休息会,别扇了,别热着!”容容,果然是她么?云飞扬第一次有点手足无措,自己怎么走进去呢,进去了又说些什么?在门口很是骄躁。旁边,莫名被甩下的纪寒也跟了上来,看见他这副样子不禁诧异,这是怎么了,一向情绪毫无起伏的人这会儿似乎有点暴躁和不安啊。“飞扬,怎么了?”纪寒按捺不住问道。云飞扬仿佛一下子找到了救命稻草,理智也渐渐有些回复,“纪寒,里面……”“就是我要带你见的,我的妹子。她说巫令行曾经让她交给你一样东西,刚好你来这,就带你来了。这有什么不对?”纪寒看着他道。云飞扬却仿若未闻,径自推开门,里面,自己牵挂了近一年的人,找寻了近一年的人就在那儿!
萧舞听见门响,便转过头向门前看去,这一看,哟,一个陌生男人正站那儿呢!她忙不迭地起身,动作迅速地抱起小李末,扯过小博容,“你谁呀?私自就进来了。”叉着马步是做攻击状。正说话间,纪寒从后面闪出来了,今天,这云飞扬有点儿不太对劲儿啊,“小舞,这就是云飞扬,影阁的副阁主。”“哦,哦……呵呵……”萧舞尴尬地笑道,收起脚呈立正姿势,“你好,你好,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先进去再说吧。”纪寒一推云飞扬。云飞扬宛若游魂似的走进去,眼睛是一刻不离萧舞。萧舞斜着眼也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视线在他脸上一扫,心想,这副阁主怪怪的嘛,这盯着别人看是什么意思。再看看,还果然是一张路人脸,这不知道是他的第几张脸,真正的他不会是长得太抱歉吧?这吕清漪和李琦是喜欢他什么?气质?嗯,有点怪叔叔的气质吧!什么冷酷冰冷,完全感受不到嘛!萧舞腹诽着。
纪寒拉着云飞扬坐下,眉头也皱了皱,咳嗽两声,“飞扬!”云飞扬此时的神思已经完全锁定在萧舞身上,纪寒的话被他选择性屏蔽了。小博容自动自觉去倒茶了,萧舞抱着女儿看看纪寒又看看云飞扬,圆圆的大眼睛里闪着疑惑,冲纪寒一眨眼,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啊?“咳,小舞,你不是说巫令行有东西让你给他的嘛?”纪寒掩着嘴说道。“哦哦。“萧舞忙腾出一只手扯下头上的发带,递给云飞扬,“就是这个!”
云飞扬突地起身,刚准备张嘴,萧舞怀中的小李末儿却一下子大哭起来。萧舞忙把发带往云飞扬手里一塞,双手抱着孩子哄着。这小姑娘平时很乖啊,从来都是笑得,今天这是怎么了?小李末哭着哭着伸出手,向着云飞扬倾去。萧舞张大了嘴,小姑娘这是要云飞扬抱吗?惊悚了,平时这孩子是从来不主动要求谁抱得,挑人地很啊!
云飞扬似乎这才注意到萧舞怀中的女婴,面具下的脸早已被一种生吞了鸡蛋的表情所代替,这是什么?孩子?她都有孩子了?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云飞扬此刻是体会到了什么叫晴天霹雳。脑中想起她曾经说过的一句,“小兮,将来呢,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一定要去追,不然会被别人给抢走哦。但是要是人家女孩子有了夫家甚至有了孩子,还是要及时放手,不然双方受到的伤害都会很大。”所以,自己是要放手?云飞扬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整个人陷入一种阴冷之中。
萧舞注意到眼前的人似乎没一点想抱自己孩子的意识,而且似乎冷气都放出来了啊,貌似这才是他们形容中的云飞扬,移动的冰库啊!萧舞正准备打个圆场,说些什么缓解一下这略有些奇怪的气氛,云飞扬却突然最后定定看了她和她怀中的婴儿,然后……转身走了……走了!萧舞安抚着怀中哭泣的小李末,看着同样是目瞪口呆的纪寒,“大哥,这人真怪!”纪寒摸了摸下巴,“今天确实很怪,难道他不喜欢小孩子?那阁中那么多孤儿,也没见着他怎么着啊?难道不喜欢小婴儿?明明我们小末儿这么可爱!”纪寒的外甥女控又发作了。
萧舞耸耸肩,算了,反正之后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交集,自己答应村长的事情也做到了,东西送出去了,自己轻松了。至于副阁主大人怎么奇怪,也不关自己的事。不过夏天有这么一个人在屋子里,真的好凉快啊,似乎现在还能感受到那凉气!凉气?真不是心理上的感觉,是真的有冷意哎!“大哥,这云飞扬真的能放冷气啊?”萧舞问道。“嗯,这与他练得内功有关,无论冬夏,身上都有淡淡的凉气。不过刚刚他似乎是情绪不稳,所以没控制好内力,冷气是大了点儿啊!到底是什么让他情绪变化这么强烈?”纪寒又琢磨开了。
萧舞吐着舌头,感情这人真正是个冷气机啊,夏天有他不热啊!不过想想那张面无表情的路人脸,奇怪的眼神,萧舞还是放弃了去结交巴结的想法。“大哥,你会这种武功啊,放点冷气来啊,我们都热死了!”纪寒敲了敲她的前额,“你以为谁都能练那种内力,稍有不慎,那都是能送命的。不过他今天内力这么浮躁,还是很危险的。你要是热我让人再给你送点冰块来。不过别太贪凉,少吃点。我去看看云飞扬……”纪寒摸了摸小李末的脸,看看旁边的小博容,“容容也是个小男子汉了,来,跟我一起去吧,在阁中多看看!”小博容对于纪寒的话有着本能的信服和服从,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小妹妹,还是跟着纪寒走了。萧舞在后面目送他们离去,大哥这个外甥女控啊,一定是嫉妒容容跟妹妹待的时间长,所以借故将容容一起带走了。萧舞摇摇头,笑了……转头,兴奋地跟小李末纳凉吃冰去了,今天的事眨眼就忘在了脑后。
第三十九章 诉衷肠
这昨天云飞扬刚来过纪府,第二天,两大美女就一个上午一个下午跑来诉说情殇了。
一大早,萧舞就起来给小博容做早餐。小家伙习惯了自己做得饭菜,听说自己不在的那段日子,吃的那叫一个少啊,后来,更是自己烧了自己吃,也不愿意吃府中的菜了。萧来了之后,自然是心疼孩子,于是他们自己的一日三餐又渐渐是萧舞包了,现在是还加上一个纪寒。安国的孩子早上起来上学都很早,天还蒙蒙亮,就要起床,萧舞自然得更早期一刻,给孩子煎鸡蛋,煮上前一晚磨好的豆浆,再做一锅小面饼子,配上她自己调的甜辣酱,简单又好吃的早餐。
应酬好孩子去上学,萧舞照例是回屋抱着小女儿补觉。不过这天早上,咚咚咚,吕清漪是一早就来了。面色憔悴,一脸神伤。萧舞打着哈欠,穿着衬衣把她迎进来,“怎么了这是?这么早?”萧舞倒上一壶凉茶,哈气连连。
“他回来了。”吕清漪一脸的哀怨。“谁呀?云飞扬?回来你不应该高兴吗?怎么还愁眉苦脸的?”萧舞坐着用手撑着下巴。“唉,人是回来了,可是却见不着,把自己关在府中也不出来。他这是躲着我们。”“哦,可能刚回来想休息吧,你别多想。”“听说他昨天来纪府了?”吕清漪问道。“嗯,跟我大哥来的。”“做什么?”萧舞刚想脱口说,带东西给他了,一想,这事还是被让这姑娘知道,保不齐会误会,这面对心上人的事,姑娘们就是心眼多想得多。“哦,我也不知道,就见了一面,估计找我大哥有事吧。后来就走了,时间挺短的。”萧舞回答道。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吕姑娘又问了。哟,这是要好姐妹发表一下对心上人的意见呢。“这只见过一面,说不上什么感觉,个子倒挺高,就是冷了点吧!”萧舞琢磨着,给出了一个含糊的说法。“哦。小李末了,飞扬他很喜欢孩子的,看见小李末肯定很喜欢吧?”吕清漪四处看看说。萧舞惊悚了,“你确定他喜欢孩子?你没见着昨天他看见我们家小李末那骇人的眼神,还有孩子想要他抱一下,他都忙不迭溜走了。”萧舞吐槽着,这都是喜欢孩子?“啊,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他昨天太累了吧!”吕清漪为心上人辩护道。一上午,就在吕清漪絮絮叨叨的追思以往,展望未来,如何将心上人掌握住的讨论中结束了。
中午,萧舞照例拎着食盒,抱着小李末去给小博容送饭。走过一直关着门的一道院门时,门突然开了,走出来打个照面,哟,这不是副阁主大人嘛。萧舞想着人家好歹是大哥的上司,不能不给面子,就冲他一笑,打个招呼,“副阁主中午好啊!”没想到人家先是愣了一下,竟然转身又回去,啪一声又关上了院门。萧舞脸上的笑容僵着,什么人呀这是,我是洪水猛兽么?怀中,小李末又不知道为什么哭了,萧舞只好先放下食盒,在这门口哄了了半天。邪门了,萧舞拎起食盒,看来以后看见云飞扬得绕着走!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云飞扬依着门板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心理仍旧是空落落的。从昨天知道她有了孩子,他的心中就一直在翻江倒海,想着放手却又舍不得。改天必须得问问纪寒,她的相公在哪,是什么人。自己也好了却这心思。
吃罢午饭,在后花园正散着步呢,一道火红的风景线刷得一声出现在萧舞的面前,李琦姑娘到了。萧舞看见她那一声火红,就感觉惹得慌。这李琦一到萧舞面前,就开始破口大骂,什么还不见我云云。萧舞知道这肯定又是我们敬爱副阁主大人招的。不过这姑娘,骂得可真狠,这是喜欢人家么?听着听着,萧舞感觉到这怎么不对味儿呢,“琦琦,你不喜欢云飞扬吧!”眼前的姑娘一愣,随即一拍萧舞的肩膀,“果真是好姐妹,这么多年,只有你看出来我不喜欢他!”萧舞囧了,这还真猜对了。“那别人为什么都说你喜欢他呢?你还跟清漪争来斗去的?”萧舞纳闷了。
“唉,你不知道。那时候我刚少女心青春萌动的时候,我确实喜欢过他,不过后来我及时认亲了他冰块冷漠的本质,我就收心啦。后来嘛,完全是为了想看看他那张路人甲乙丙的面具下面到底张什么样子,所以就追着他跑啦。后来就被阁中的人说成那样咯,再说,我看不惯吕清漪,用这事来膈应膈应她,不是很有趣?”李琦眉飞色舞地说道,那张娇媚的脸上充满了不相称的狡黠和得意。这姑娘的脸完全不搭她的性格嘛,一张标准的狐媚脸,加上大大咧咧的粗犷性子?
“无语啊无语啊!”萧舞抱着头,没想到这姑娘就为了这么点原因,宁可一直背着倒追人家的大铁帽子!
“不过这家伙这两趟回来有点奇怪啊。上次嘛,是匆匆忙忙就要走,这次回来竟然躲着不见人了,没意思。”李琦撇撇嘴。这姑娘完全是把这副阁主大人当成乐子了。
“那你就没想过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萧舞作为一个相当于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年龄在这个时空已经算是大婶级别的人来说,看见这大姑娘下意识就要问问这婚姻大事。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谁要我?再说,我一个人挺好,自由自在,才不想找个人家约束我呢。”李琦不以为然道。
“对了,琦琦,你今年多大了?我一直不知道你跟清漪的年龄。”萧舞问道。
“唉,虽然年龄是女人最大的秘密,不过作为好姐妹,就告诉你吧。姐姐我今年满20了!”李琦摇头晃脑道。
“20?呃,我比你大的多了,别自称姐姐了。”萧舞上下看了看红衣女子那妖娆的身段,妩媚的脸庞,暗自垂泪,看人家正青春年少,发育地多好。
“什么,你比我大?”李琦来回打量着萧舞,掐了掐她这段时间好吃好喝好睡养回来的白胖脸颊,“虽然你生了孩子,怎么看也就16、7吧!”
萧舞还是暗自欣喜,哟,咱还是挺显年轻嘛!嘴上胡溜溜地说,“咱26了哟,李琦小妹妹!”
“哎呀,居然被你这张嫩脸给骗了。哈哈,这下吕清漪不自认自己显年轻了吧,哈哈,这厮跟我一边大,却老是讽刺我长的老,自己嫩,跟你一比,她闪一边去了!哈哈。”李琦抚掌大笑。
萧舞囧了,这姑娘真不含蓄。不过这也是李琦的过人之处,跟她相处,不用考虑那么多,有话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跟她聊天,更是能让人心情愉悦,浑身放松。萧舞一把搂过李琦感慨,“美人,跟你在一起真好!”李琦也作势埋在萧舞怀里,“讨厌!”两人均是哈哈大笑,不过这身高差让人有颠倒错乱的感觉,李琦身材窈窕,个子也高,放到现在,准备是模特的好料子。
这一下午,就在两人的嬉戏打闹和李琦吐槽云飞扬中度过了。此时,两人的吐槽对象正在房中来回踱步,想着怎么问纪寒好呢!
第四十章 副阁主大人的一天(上)
萧舞一直把这一天叫做副阁主大人的一天,虽然在很久之后再久之后,回想起来这一天,那是甜蜜加又加,但对于现在的萧舞来说,真是杯具撒了水,滑上加滑呀!
纪寒一大早便跟萧舞交代了,要出去一段时间,形色匆匆地走了。作为依附他生活的小虾米萧舞来说,当然无权置喙什么,她所能做得就是帮助秦伯看好这个家,做个管理助理罢了。
辗转反侧一晚上的云飞扬终于熬到了天亮,早饭也没吃就跑到影阁机要楼里面坐着。一干管事是面面相觑,这尊大佛今儿怎么来这么早?当然,他们可不敢去问,哎,您这么早来干嘛?找冻呢!不一会儿,陆陆续续地有人来,大家都是各司其职,照常工作,时不时瞥一眼云飞扬。云飞扬只管盯着大门口,一团红云飘进来了,他眉头皱了皱,麻烦来了。
李琦一早过来便觉得有些奇怪,平时这大堂里面是热火朝天,这工作归工作,交流八卦的声音还是有的,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一进门,便瞧见了,哟,我们的副阁主大人正盯着门口,颇有点望眼欲穿的味道。当然也没错过云飞扬看见他那一瞬间面瘫的皱眉!眼珠子一转,李琦飘飘然走到云飞扬面前,刚好挡住了他的视线,“副阁主早!您今天怎么不在里面待着,反而跑不出来了……”说着便要作势搭上他的肩。众人的眼神都在这盯着呢,都想着,这又要上演你追我赶的戏码了,也只有李琦这朵奇女子敢于挑战云飞扬了,还能迫地他躲藏。
李琦已经按提内力,准备随时追着云飞扬跑了,别说,经常追追云飞扬,于她的轻功大有益处呢,这些年,她的轻功是越发长进了。熟料,云飞扬并没有如以往般飞快而出,只是闪开了身子,躲开了她的手,又另外稳稳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仍旧聚精会神地看着大门。李琦的手僵在半空,哟,这是怎么了,今儿怎么不跑了?忍不住,李琦也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看这云飞扬到底看的什么,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
吕清漪一早过来,当然也感到了有些不一样。进了门,就看见云飞扬坐在大堂,眼中顿时一喜,刚想上前,又看见了旁边坐着的李琦,火红的衣衫,正斜着身子托着腮,看着云飞扬。两人挨的很近,从吕清漪这个角度,两人那是男的气质独特女的艳若桃李,颇有种融合相配之感。
这云飞扬看见来人又不是他要等的人,眉头又是一扬,再一看是吕清漪,整个人的气质又冷了一分。这个变化一直注意着他的吕清漪自然是感受到了,一旁爱着他坐着的李琦更是看了个清清楚楚,不禁抿嘴一笑,哟,感情自己不是最讨厌的那个啊!吕清漪的心中不好受,看见李琦脸上的笑容更是如在心中的伤口上撒了把盐。众人看着这三角关系都在心中感慨,这两朵鲜花怎么就都喜欢往冰块上插呢?这也钻不进去啊!这于是这早上,只见白衣女子目光幽怨地盯着坐着的绛衣男子,男子面无表情,双目入定,一旁的红衣女子则是面露兴味,目光在两人之间是扫来扫去。这时候,外面的钟声敲响了,预示着影阁一天的工作开始了。云飞扬坐不住了,起身,绕过还楞站着的吕清漪,走了。
李琦也起身了,走到还没反应过来的吕清漪旁边,侧着身子,露出娇艳的一笑,“唉,看看你这惹人怜惜的小表情,不过可惜,人家就是不吃这套啊。我说都这么多年了,你能拿出点新花样么,别说他,我都腻得慌……”说完,伸了个懒腰,姿态婀娜地也走了,看得出心情很是愉悦。好半响,旁边目睹着一切的众人中才有人小心翼翼地上前,“吕姑娘?”吕清漪扯出一抹微笑,“没事,我来看看今天的安排。”说完,优雅地一点头,转身向里间走去。外面的众人则议论纷纷,“吕姑娘这么好的女子云阁主都瞧不上?真是……”吕清漪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着,脸上早已是冰凉一片。
云飞扬出门直接朝着纪府走去,到了门口,却又踟蹰了。他是想找纪寒问一下情况,在这之前,他还没做好再次见萧舞的准备。正犹豫间,门突然开了,里面萧舞抱着孩子跟他直直对着脸。萧舞一惊,下意识后退一步,“副阁主大人?”云飞扬颇有点手足无措,只能僵直着站着,脸上当然也是没有表情。在萧舞看来,这位副阁主大人真是奇怪,一大早,跑到别人府上摆脸色。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萧舞想着走呢,人家不动啊!云飞扬是越对这萧舞越有些紧张感,越紧张这这周身的气压就更低了,在对方看来,这又生气了?
两人在那大眼瞪小眼,萧舞怀中的小李末不答应了,看见这云飞扬,嘴一张,哇哇又哭了,双手又张开了。萧舞抬头望天,真特么邪门,见着他就哭,又要他抱。低头要哄孩子,宝贝儿,人家是不会抱你的没见人上次看见你就跑么?突然横插过来一双手臂,竟然是云飞扬,只见他生硬地接过小李末,低着头,略显笨拙地轻轻拍打着孩子的背部。小李末到了云飞扬的怀中立即破涕为笑,小手在他的脸上舞着,张着嘴是笑得咯咯咯的。萧舞惊悚了,这是怎么一副奇异的场景啊!
萧舞张大着嘴站着,圆圆的大眼直盯着眼前这一大一小,虽然云飞扬的脸还是板着,但萧舞还是从他那轻柔生硬笨拙的动作中感到了他的温柔和不知所措。萧舞突然笑了笑,对云飞扬的偏见也消散了一些,她试着开口,“要不,副阁主大人进去做做?”云飞扬抬起头,看了萧舞一眼,点点头。萧舞要从他怀里接过小李末,没想到小姑娘抱着云飞扬的脖子就是不撒手,萧舞无语了,她这是喜欢他呀还是喜欢她呀,我们家姑娘的口味真特别。没办法,萧舞只好率先转身向门内走去,后面,云飞扬抱着孩子跟在后面顺便带上了门。
秦伯从花园锻炼完到前厅,就看见这么一幅画面,清晨的阳光柔和美丽,阳光下,高大的男子抱着女婴,娇小的大眼女子在旁边说着什么,怎么看这都是一家三口嘛!老人家心中的小算盘悄悄打起了,这么长时间下来,他算是彻底知道了自己家少爷和萧舞那真是纯粹的兄妹之情。萧舞这姑娘吧,他老人家看着不错,虽然有孩子,但还年轻地很哪,总不能这一辈子就为那不知名的姑爷守寡吧!这云飞扬虽然是贵为影阁副阁主,但听说也只是一名孤儿,并无家累。且传闻中他应该是长相欠佳,不过他一直带着面具,这倒无所谓,而且对这影阁两大美女的情意是不为所动,虽然为人冷漠了点,但听少爷说也是有原因的,本质上还是个好的。这么综合看来,配萧舞倒也不错,没看连小李末都喜欢他,这小姑娘灵着呢,她喜欢的,也不会错!秦伯摸摸长胡子,笑眯眯地点头,这件事,老人家放在心上了,给他们琢磨琢磨!
第四十一章 副阁主大人的一天(下)
本来萧舞出门是想去都城一家小铺吃早饭来着,今天纪寒不在,小博容昨晚跟着师傅去郊外训练去了,还没回来。自己一个人也不想再做早餐,就想带着小李末出去吃,没成想一出门便遇到了我们副阁主大人。到了这点儿萧舞的肚子已经有点咕咕叫了,她偷偷看了一眼走在稍后面的云飞扬,顿了顿脚步,悄悄移到和他同步,假装不经意问,“副阁主大人,您吃了吗?”云飞扬看了她一眼,坚定的摇了摇头。
萧舞在心中打着小算盘,现在自己是在别人的地盘上,眼前这个人就是影阁未来的大boss,看来得改变以前避人不见的想法了,副阁主大人除了会放点冷气,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嘛!就是为了大哥的工作,跟这位处好关系也是必要的。看着在云飞扬怀中撒欢的小女儿,萧舞的心中还是柔软了一下,讨好大boss,就从一顿早餐做起吧,一起吃饭是能增进这熟悉度的嘛……“那,您先帮我抱着孩子吧,我去厨房做早餐?”萧舞接着试探地说了一句。云飞扬看着在他怀里揪着他的衣襟玩耍的小姑娘,点了点头。萧舞在心中比了个yes,带着他往前厅走去。
迎面秦伯走了过来,“云阁主早啊!”“秦伯,你先帮我招待一下副阁主大人,我去厨房。”萧舞刚好将人交给秦伯。秦伯点点头,“你去吧,小姐。云阁主,这边请。”云飞扬目送着萧舞远去,直到她转个弯不见了身影,这才收回视线,跟着秦伯到了前厅。
“云阁主这是来?”秦伯招呼他坐下,问道。“纪寒!”言简意赅。“哦,您找少爷,可不巧,少爷今天早晨刚刚出去,这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怎么云阁主不知道?”秦伯也很诧异,按说纪寒出远门的话是会知会云飞扬一声的。云飞扬也皱起了眉头,走的这么匆忙,甚至没能说一声,说明这件事情真的很急,而且多半是他自己的私事,想起纪寒曾经跟他谈过的那件事,云飞扬心中闪过一丝担忧。“云阁主,这……”秦伯看着云飞扬的脸色,观察着他的情绪。“没事。私事。”“哦。”秦伯松了一口气,不过少爷的私事?难道?唉,冤孽啊!两人这边都各自沉思,那边厨房中,萧舞忙开了。
厨房里现成的白粥,热一热,加上点野菜末,放上炒好的肉丝,调好味,慢慢用小火炖上。自制的鸡蛋灌饼,又响又脆,腌菜切上一小盘,用干辣椒爆炒一下起锅,用作配菜。简单快捷的早饭就做好了。
萧舞将早饭端出来时,正看见自己家的小宝贝,正以一种嚣张的姿势骑在云飞扬的脖子上,双手抱着云飞扬的发髻。萧舞吓得赶紧放下手中的托盘,姑娘,这可不是你呆的地方,上前就要把自家女儿抱下来。小姑娘眼睛灵着呢,一看自己娘咚咚咚走过来,改为双手揪着云飞扬的头发了,嘴里还发出哇哇的叫声,表明了不愿意下来呢!萧舞搓着双手站在云飞扬面前,左右为难,“副阁主大人……”自家姑娘的性子自己还是清楚,这样上去硬把她抱下来,一来云飞扬这头上怕是得少那么一撮头发了,二来自己也得哄半天,三来这副阁主大人不会生气吧,这古代的男人也能纵容孩子这样?还是别人家的女娃娃?萧舞哀怨地看着云飞扬,宝贝儿对别人就不这样,怎么就对这么个冰块这么亲近啊!
云飞扬倒是没看出有什么别的表情,他一只手伸在上面带着小李末,另一只手冲萧舞摆了摆。这是没事的意思?萧舞龇着牙笑了一笑,您愿意,那我可就不管了。
于是就出现了下面这一幕,一男一女一老人,三人围着桌子吃早饭,男人的脖子上骑着一女娃娃。萧舞边吃边抬头瞟一眼云飞扬,想着他怎么那么淡定,看人家那优雅的用餐动作,仿佛他脖子上那啥也没有。再看看自家小姑娘,冲着她娘直乐呵呢,露着无齿的笑容!
正吃着,外面门房的小童过来了,“小姐,秦管家,吕姑娘和李姑娘来了。”边说话是边瞅着旁边的云飞扬。萧舞暗乐,这副阁主大人的两段桃花真是影阁中人人皆知啊,看连自家的守门小童都知道,这不她们两来了直瞅着云飞扬嘛!萧舞掩着嘴无声地笑了,突然,笑容僵住了,指不定这小童是看着小李末骑着云飞扬呢?完了,这要让两大美女看到了……哎呀,反正是不太好……说时迟那时快,李琦的大嗓门已经传进来了,“小舞子,姐姐来啦!”一会,两大美女是一个火红一个鹅黄婀娜娉婷地走了进来!
萧舞站起身,挥挥手,“嗨,早上好!”心下则是不停得嘀咕,完了完了,要尖叫了。果然,李琦尖锐的女高音想起,“你你你……这这这,她她她……”李琦的手指是颤抖着指指云飞扬,指指萧舞,指指在云飞扬脖子上撮着手指的小李末,话都说不齐整了。旁边的吕清漪也是一脸的震惊,好像也被吓得不清。萧舞只好跟着嘿嘿地笑着,“小末儿太调皮,太调皮了。副阁主是好人,是好人……嘿嘿。”
秦伯倒是很淡定,笑眯眯地站着,“两位姑娘吃了吗?不如一起坐下来用点,今天是小姐亲自下厨做得早餐,味道不错哦,云阁主都用了两碗了。”您这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啊,在这敏感的时候,还是不要说了吧,萧舞明显感到两位美女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变了。“不了,谢谢秦伯了,我用过早饭了。”吕清漪淡淡地回礼。李琦则踱着步子走到桌子前,在云飞扬对面坐下,“小舞子做得呀,我要尝尝!”
下面的时间,算是萧舞吃的最煎熬的一顿了,这云飞扬是仍旧面无表情地吃着自己的,李琦是喝着粥,一会就抬起头看云飞扬一眼,扑哧笑一声,姑娘你能淡定一点么?因为知道了李琦不是真的喜欢云飞扬,萧舞只是对她这种样子感到有些无奈,这姑娘太喜欢看云飞扬的笑话了,刚好这会,一向英明神武,冷漠无双的副阁主大人,驮着一女娃娃,头发散乱着(已经被小李末给揪地不成样子了),僵着脖子喝着粥,百年难得一见的形象啊!
对着李琦,萧舞顶多有点无奈,但看着吕清漪,萧舞就有些担心了。姑娘从进来,坐下后就一直没说话,那浑身散发着不高兴的信息,不要太明显哦!萧舞正想着说点什么调和调和气氛,吕清漪站起来了,走到云飞扬的旁边,温柔地冲小李末伸出双手,“来,小李末,吕姨抱抱。”回应她的是小姑娘的的转头和一声哼!萧舞囧了,姑娘你太傲娇了,不懂礼貌啊。说点什么打圆场呢,萧舞感到自己词穷了。这时候,我们的副阁主大人吃完了,优雅地起身,绕过吕清漪,坐到旁边去了。我们吕姑娘欲哭无泪,这是今天第二次被撂了。李琦则是很不给面子地大笑起来,“哎哟,第二次了啊!还有我们李末姑娘,不错哦,有胆识。”萧舞捂着脸,这李琦,尽跟着煽风点火。
一直处之泰然的云飞扬突然抬起了头,死死地盯着李琦,还笑着的李琦吓一跳,这是怎么了,平时不也这么挤兑么,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啊,“看什么,我们李末有胆量怎么了?”心中却是有点发毛,难道自己看错了,这云飞扬其实对吕清漪有点意思,自己这挤兑过分了?不应该啊!萧舞也疑惑地抬头,怎么了?云飞扬并没有答话,而是转头又盯着萧舞,眼中的是疑问和迫切?萧舞觉得自己竟然看懂了,“这个,李末就是你脖子那个,我女儿,姓李,单名一个末字……”云飞扬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萧舞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这个,她爹姓李,叫李兮,估计你们不认识,呵呵,呵呵……”萧舞觉得自己都在胡言乱语了。却见云飞扬似乎受了什么惊讶,将脖子上的小李末一下子抱下来,搁在前面,一大一小是面对面,大眼对小眼。众人都愣住了,这是……看了有一会儿,云飞扬突然将小李末一把搂在胸前,人影一闪,失去了踪迹……
第四十二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
萧舞看着云飞扬消失在眼前,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的孩子!”拔腿就跟着跑出去了。众人显然也没料到会出现这么个原因,也都跟着后面追过去。萧舞跑到了门外,哪里还有云飞扬的影子。李琦他们也出来了,“小舞子,你别急,云飞扬不会伤害孩子的。”李琦拍拍萧舞的肩,萧舞一言不发,转身就向云飞扬的府邸跑去。李琦跟后面是目瞪口呆,难道这就是母爱的力量?这萧舞明明不会武功啊,可这奔跑的速度,比她这用了轻功的人,是慢不了多少啊。
一通跑,萧舞来到了云府,李琦跟在她后面站着,其他人不会武功,已经被远远甩在了后面。萧舞冲着门就是一阵乱砸,李琦觉得自己的心脏又一次受到了打击,这是一个弱女子的能干的事么,这门都快被砸出一个窟窿了好吗?“咕噜。”婴儿的笑声出现在身后,李琦转过身,云飞扬正抱着小李末站在那儿呢,李琦拍了拍胸脯,没好气地说道,“您这是干嘛呢?抱着人孩子就跑……”萧舞也停下了砸门,从云飞扬怀中抢过孩子,冲着他就是一脚,当然没用全力气,她还是保存着点理智的,毕竟人家还是大哥的上司,自己这一脚要是用全了力气,这准得让他受点伤。云飞扬也没躲,生生受了那一脚,眼睛只看着萧舞和孩子,眼中闪过愧疚。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李琦竟然觉得这一刻的云飞扬有些温柔。开玩笑了,自己从受训开始就认识他了,这么多年了,自己什么时候见过眼前的这个人有过温柔?惊悚真心惊悚,李琦抖了抖身子,想要甩落那一身的不自在。
萧舞抱着孩子,也不管云飞扬如何,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这副阁主国安不可太亲近,这一天,真是让人掉层皮,远离,必须远离。云飞扬也没拦住她,只是也转身盯着萧舞远去的身影,这次李琦没有看错,云飞扬那眼中的必须是温柔和笑意……这个世界错乱了吧,李琦晃晃脑袋,难道,这家伙真对萧舞有意思?李琦眼珠子一转,这下有好戏看了。
那边,萧舞正好遇上了赶过来的秦伯和吕清漪,大家都急急围着孩子看了看,吕清漪抬头看了看,不远处,云飞扬和李琦并肩站立,她咬了咬嘴唇,看见李琦不知道对云飞扬说了什么,云飞扬竟然冲她点了点头,嘴唇还疑似动了动。吕清漪袖中的拳头紧握,指甲直插入手心的肉中。
不远处的李琦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切,冲着吕清漪就是一个挑衅的笑容。云飞扬看了一眼吕清漪,低声说了一句,“你不应该招惹她。”“怎么,你不会对她也有意思吧,这我可不答应。”李琦笑着说。“你明白我的意思。”云飞扬没有再多说。李琦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惊讶,“你知道?没想到啊。”“有些事情,不是不知道,而是没到时候知道。”“这是你跟我说的最多的一次话了。果然是心情愉悦啊。”李琦妩媚一笑。不远处的吕清漪自然是听不到说什么,但是这明显的互动还是看得一清二楚,她只有不断地用掌心的疼痛来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
这天晚上很多人都辗转难眠。云府,云飞扬在卧室之中,卸下了他带了许久的面具,下面是苍白的皮肤,妖艳的面容。大风起兮云飞扬,没人知道他其实从母姓,李兮是他真正的名字,这么多年,终于能有人以这个名字记住他。云飞扬的思绪渐渐飘远,又回到了那让他永生不能忘怀的那天……
年轻的女子带着小男孩东躲西藏,男孩看着母亲往自己和他脸上摸着黑炭,“长的漂亮是犯罪啊!”年轻的母亲轻轻调侃着自己和儿子,男孩却听出了母亲心中的焦虑。男孩很懂事,从不问母亲为什么,就这样跟着母亲睡在破庙吃着树皮野草……他们越躲越远,人烟渐渐稀少,终于有一天,来到了一个山村。村长认识他的母亲,收留了他们,他曾经以为那里会是他们的最后归宿。直到那天的来临,母亲是个美丽的女子,虽然在山村中粗布破衣,却仍掩不住那好颜色。那天,母亲从外面回来,披头散发,面目凌乱,她拖着他一路狂奔,找到村长,“巫哥,拜托你,拜托你好好照顾他!”懵懂的他只记得母亲满脸的泪痕和最后的话语,“小兮,不要去找我,好好跟着村长!”那天后来他昏迷了过去,醒来后,早已不见了母亲的踪影。他不知道她是死了还是被抓了,只知道他被留下了。母亲让他别去找她,他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他甚至不知道要抓他们的是什么人,应该要向谁报仇。几个月后的一天,还是从村子里跑了出去,他在外面流浪了一段时间,跟着以为老乞丐,每天东奔西走,最后,老乞丐也死了,留给他一本易容秘籍。藏了脸的他终于能站在阳光下了,就在这时,他遇见了安漠南。后来,就是接受训练,不断地习武,拜了安漠南为师,进入影阁,这时候他已经20岁,终于能够再次寻找她。
云飞扬从回忆中醒来,看了看镜中自己的脸。突然一笑,自己早该想到,那鼻子,小嘴,除去圆溜溜的大眼睛,不是跟镜中这张脸很像么?她却也跟自己的母亲一样,坚强,勇敢,一个人照顾着自己的孩子,不管在多苦多难的时候,总能给自己找点乐趣。不过想到白天萧舞最后看他那防备的眼神,云飞扬又有些犯难,直接上去跟她说自己就是李兮?他后知后觉地记起纪寒曾经跟他说过,自己的妹妹的丈夫是死了。那岂不是萧舞跟他说自己不在了?她这是怪自己不告而别吧,唉,可是,自己当时真的是……云飞扬在屋中踱着步,偏偏这个时候纪寒不在,要不然,定能给自己出出主意……
萧舞这边,也是睡不着。仔细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越想是越觉得古怪。这副阁主大人的身上莫名总会有种熟悉感,而且今天听到自己说孩子的事情时那种反应,萧舞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想,人一下子弹坐起来,他是李兮!萧舞不淡定了,拍着脑袋使劲回忆着李兮和云飞扬的一些细微的动作和习惯。首先,这身高,身材什么的,不比较不知道,这么一对比,还真是一样。再有这冰冷的气质,原先刚跟李兮接触,他不也这样,还有,眼神!就是眼神,外貌是变了,但眼神变不了啊!萧舞一捶床板,这货就是李兮!这连名字都告诉自己的是假的,那自己给孩子姓李,有什么意义?萧舞的眼泪都要下来了,觉得自己这是彻彻底底被愚弄了。还有那张脸,当初自己不就是被那张脸给吸引的,不会也是假的吧?萧舞是恨不得现在就跑过去将云飞扬那张路人脸皮给揭下来,看看下面到底是人是鬼。萧舞也在屋中踱着步,这以后自己要怎么面对云飞扬,这以前不知道他是李兮,现在知道了,自己改怎么办?大哥这个时候偏偏不在,要是在,自己就能跟他说了。
李琦这边,是兴奋地睡不着觉。今天可是得到了不少劲爆的消息,这云飞扬不喜欢吕清漪,却喜欢小舞子。哎哟,自己要是把云飞扬跟萧舞凑成一对,这小舞子有了归宿,吕清漪也气道不清,真是一箭双雕啊!可惜老纪不在,要不就能跟他商量商量怎么做这个红娘了。
远在一片古林中生火的纪寒,这一晚耳根子是一直通红,喷嚏也是打个不停,这被念叨地多了……
第四十三章 你来我往
纠结了一晚上,这云飞扬决定采取慢慢渗入的策略。自己天天上纪府去报道,先熟悉起来,反正,女儿很喜欢自己嘛!萧舞则是决定敌不动我不动,船到桥头再想办法。
一大早,云飞扬踩着点儿,就来到了纪府。一敲门,秦管家正好在门边,把他给迎了进去。萧舞正跟小博容吃着早饭呢,至于小李末,还没醒呢。知道了云飞扬就是李兮,萧舞心中的那么点畏惧感一下子就消失了。这不,看着云飞扬顶着那张路人脸进来了,眼皮抬了一下,头低着,“副阁主大人有何贵干!”云飞扬也不敢开口,这自己还没想好怎么告诉她,这一开口,就暴露了。于是,只拿眼睛看了看萧舞,又在周围扫视了一圈。
萧舞抬头正好看见他的动作,不禁感到好笑,又不说话,看你能撑到几时,“小李末还没起床呢,不会烦到副阁主大人的。”一旁的小博容听到萧舞提起小李末,立刻就想起昨天听说的云飞扬抱走孩子的事情,看着云飞扬的眼神中满是警惕,这是要来抢妹妹的!云飞扬当然感觉到了小男孩敌视的目光,想起萧舞最是疼爱小博容,在山谷中时,小家伙也很喜欢自己。想到这里,云飞扬若有所思。
在纪府吃完早饭,跟女儿玩了一会,云飞扬便离开了。萧舞现在对他没什么好口气好态度,看来得寻求外援了。
今天小博容上午是武术课,跟着影阁中一帮孩子一起扎着马步。小家伙在山谷中住了三年,进山爬树什么的,体质很好,云飞扬在山谷中时又给他做了启蒙工作。现在习起武来,确是一点也不比那些从小就练起的孩子差。云飞扬看着,心中不禁感到很是自豪,这是自己跟萧舞教出来的孩子。中场休息的时候,小博容被告知有人找他。跟着武师来到屋中,他看见了正背着手站着的云飞扬。武师出去了,屋中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你叫我来干什么?告诉你,我,我可不怕你,你不要欺负我萧姨和妄想抢走我妹妹。”小家伙交叉着腿,作出攻击状。云飞扬嘴角扯出一丝微笑,上前摸了摸小博容的头,“告诉过你,在你想要跟一个人战斗前,不要说废话!”这句话,正是在山谷中,李兮曾经跟小博容所说。小家伙一下子惊得后退几步,“你,你的声音,姨父?”云飞扬弯下腰,摸摸小家伙的头,“暂时别告诉你萧姨,好吗?”“姨父,你为什么突然就走了?萧姨很不开心。”小孩子的情绪一向很敏锐。
“这个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们,你先跟我说说你们怎么从山谷中走出来的,后面又遇到了什么事情?”云飞扬问道。两个人在屋中呆了很久,云飞扬安静地听着小博容的诉说……不时拍拍他的肩膀给予小家伙安慰。
萧舞中午过来给小博容吃饭,就看见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正坐在那,托着腮帮,望着门外,都是一脸的面无表情。萧舞不禁气急想笑,这小博容从前就喜欢学着李兮的动作表情,现在这家伙变成云飞扬了,小家伙还是喜欢跟他亲近,看,这表情动作,不是又一样了!小李末在萧舞怀里是手舞足蹈,这是又看见云飞扬了。云飞扬主动起身,自然地接过了小李末,小博容在一旁倒不醋了,只拿眼睛看着。萧舞讶异地看着这两个男人,这难道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气场?
由于只带了小博容的饭,云飞扬自然只能跟着边上看着。萧舞收拾好食盒要走时,云飞扬自发自地抱着小李末跟在了他后面。两人走着,一路无话。路上自然是被影阁众人围观着,这画面太和谐了好吗!萧舞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迎面还是看见了熟人,不是别人,正是吕清漪。知道了云飞扬就是李兮之后,萧舞就怕看见吕清漪,这当中的滋味是五味俱全,搅和地心中直泛酸。这怎么面对这美女的一腔热情呢?
“小舞,飞扬。”吕清漪款款走来,面色倒不如昨天的那般难看,又恢复了淡雅清新,面含微笑,“你们这是去哪儿啊?”云飞扬自然不会回答她,只略垂着头看小李末逗趣。萧舞看了看他,也没指望他开口,“嗯,这个,我刚给容容送饭,正好碰见副阁主大人,他帮我抱着小李末来着。清漪你这是去哪?”萧舞问道。“我这有几张请帖,都是给飞扬的,我听说他去了练武场,便想去寻他,不成想在这碰到了。”吕清漪笑着看了云飞扬一眼。
云飞扬抬起头,漫不经心地伸出了手,吕清漪从袖中掏出几副请帖,萧舞瞟了一眼,均是画面精美,外表豪华,尤其是最下面那两张,原来再古代也有这种类烫金的制作啊,金黄色中带点红,比别的请帖还大一号。云飞扬接过后见萧舞一直盯着请帖,很有兴趣的样子,便一转手,把请帖放到了萧舞的手上,用眼神示意她看。萧舞一愣,悄悄拿眼神瞟了一眼吕清漪,还是微笑着,便稍稍放下心,但随即又有些郁闷,她是觉得自己这么一个已育妇女不会成为她的情敌吗?可是,她说不定真会跟她来场竞争啊,孩子需要父亲啊,而且谁让自己其实也忘不了李兮呢!
干咳一声,萧舞接过转移过来的请帖,粗翻了翻,大多是都城中官员的请帖,生日宴,孩子周岁,成人礼等。最下面一张气势最足的正是安王府的帖子,老王妃四十寿辰!四十?萧舞歪着脑袋,上次见过安王了,那成熟稳重的样子,怎么看也有三十岁了吧,这娘才四十,十岁生娃?萧舞觉得自己凌乱了。一旁的吕清漪见了她这副样子,仿佛是知道她为什么疑惑,笑着说,“表哥今年二十有四!”一句话点出了安王的年龄。比我还小,这安王长的着急了点啊,上回还夸他是大叔的气质来着,萧舞在心中向自己做了个鬼脸。
吕清漪见帖子已经送到,便跟他们道了别,款款离开了。萧舞目送她的背影,再瞧瞧一旁的没什么表情的云飞扬,心中暗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她们喜欢他什么,若是永远对这这么一张面瘫的路人脸,唉……摇摇头,他们又接着往纪府走去。最后,当然是云飞扬也留下吃饭了,没见人家一副没想走的样子吗,秦伯又热情地招呼,摆筷子拿碗什么的,人家也就顺水推舟了。
接下来的几天,云飞扬是每天早饭也来吃,午饭也来蹭,晚饭估计倒是怕别人说闲话,没有过来,基本上一天能见着他在跟前晃好几次。小李末倒是很开心,每天见着他都会涂他一脸的口水,把小博容这个羡慕地哟!
两人之间,你来我往,竟然彼此都熟悉了这种相处模式,早午饭搜下意识多做一个人的,他晚来了也会等上那么一会儿。庆幸的是吕清漪和李琦这阵子好像都挺忙的,吕清漪听说是去了安王府忙着老王妃的生辰宴去了,这李琦则是不见了踪影,也不知跑哪儿去了。不过萧舞倒是暗自松了一口气,两人最近没空来找她也好,否则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云飞扬天天搁这儿晃的意思。
第四十四章 四人行
几天之后,秦伯也拿来一张安王府的请柬。“给我的?”萧舞疑惑地接过来,果然是写着自己的名字。“给少爷的帖子很早就送来了,后来王府听说少爷不在,就补了张帖子,让小姐代表纪府去参加。”秦伯在一旁补充道。正说话间,许久未曾露面的吕清漪来了。
“小舞,最近可好?”吕清漪微笑着问好。“清漪!好久没见你了,听说你一直在王府?”萧舞也高兴地拉着吕清漪的手坐下。“姑妈的寿辰就要到了,我从小就是姑妈养大的,这次也想尽我自己的一份心意。对了,你收到请柬了吧!”“嗯,刚收到。”萧舞扬了扬手中的请柬,“是你的意思?”“不是,是表哥的意思。王府和影阁一向联系紧密,表哥和纪哥也一直很交好,这次他不在府中,理应由你代为出席。”吕清漪笑着回答,“对了,有件事情还想请你帮忙。”“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因着云飞扬的关系,萧舞对着吕清漪不自觉会有一种心虚的感觉,这时候听说要找她帮忙,自然是一口应承。
吕清漪所说的帮忙就是让萧舞帮忙想几个花样子,萧舞在现代时,学过素描和国画,来到纪府后,学了刺绣和剪裁,现在已经能够时不时给小博容和小李末做上一身衣服,绣上一些可爱的卡通图案。吕清漪自己也拿出了几个花样让萧舞帮忙参考,最后,两人商定选好了花样。“你准备绣一副绣作给老王妃?”两人坐着闲谈。“嗯,从明天起,就没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了,所以我想在剩下的这段日子,将礼物秀好。对了,小舞,在王府中绣必然会提前暴露我的心意,在我自己屋中绣又太沉闷,不如我每天到你这来吧。你不会嫌我烦吧?”吕清漪两眼期待地看着萧舞。萧舞当然说不出拒绝的话。但是想到那个每天都要来府中报道的某人,萧舞心中直嘀咕,这下可热闹了。
第二天,果然是鸡飞狗跳的一天。一大早,云飞扬自然是准点报道,吕清漪挎着绣篮是前脚后脚的功夫也到了,消失有一段时间的李琦竟然也出现了。这下正好凑桌麻将了,萧舞低声自言自语道。于是纪府的后花园中,就出现了这么一幕,云飞扬带着小李末在花园中瞎转悠,吕清漪绣着花,眼光时不时追随着云飞扬的身影。李琦姑娘则是一边絮絮叨叨地跟萧舞讲着跟云飞扬一起训练时期的事情,一边不时出言刺激一下吕清漪。萧舞坐那是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应付那个,头都大了啊!这样的四人行生活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飞扬还真是喜欢孩子。”吕清漪再次抬头看着不远处带着小李末玩耍的云飞扬,转头对萧舞说。李琦抢在萧舞回答前说话了,“人家不是喜欢孩子,就是喜欢小李末!哎呀,你要是跟别人生个孩子,他说不定也喜欢,哈哈。”李琦摸着头发笑着,一点也不顾及吕清漪一下子黑下来的脸。萧舞只能暗自扯了扯李琦的衣角,吕清漪却也悠悠开口,“我总能有自己的孩子,你,可就不一定了。”这又是什么事啊,话中话啊,萧舞看看李琦,她也没了笑容,没有再接下去,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云飞扬也刚好抱着孩子站在了萧舞身边。吕清漪说完这话这后随即捂着嘴,也沉默了。
这之后的几天,李琦又失踪了,不知道是不是又出任务去了。萧舞后来也问过秦伯,秦伯对吕清漪疑似失口而出的那句话也不清楚,秦伯的老朋友堪称是影阁之中的包打听,又掌管着影阁众人的档案资料,为人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那就应该是李琦极为私密的事情。吕清漪会知道,难道是因为情敌之间,需要知己知彼?李琦不再来了,萧舞也无从问起,慢慢就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
下面的几天,由于少了李琦,气氛相对和谐了。吕清漪果然是古代版全能女子,这绣品堪称大家之作。作品完成之后,想着能过两天清净日子了,没想到,吕清漪还是来了。“小舞,姑妈让我请你去王府坐坐。”吕清漪一来就说明来意。萧舞下意识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云飞扬,云飞扬的眼中也是闪过一丝疑惑,显然也没想到老王妃会想见她。“这个,我一个小女子,老王妃怎么想到见我呢,呵呵。”萧舞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姑妈只有表哥一个孩子,别无子女,想着寿辰之时能够有两个女孩子充作女儿陪在身边,我算一个,另外还差一人。姑妈平时足不出户,也想不出来找哪家的女孩子好,我就向她说起你了。”吕清漪解释道。
这算是老王妃的旨意了,萧舞不好拒绝,跟吕清漪越好了明天过府。
吕清漪一走,萧舞就急忙找秦伯打听老王妃的事情,总得先了解一下这性情什么的,免得自己不小心说错话得罪人。上次还听秦伯说着八卦,这老王妃算是一直守得活寡,这心理上总是会有点问题吧。
秦伯的口中称,这老王妃姓吕,出生江湖名门,自小深受先皇后所喜欢,不时便召进宫,后来更是指给了幼子安漠南做皇子妃。吕王妃听说是个知书达礼,温柔可人的才女,文武兼备,听说也曾随着安漠南一起在江湖游走过一段时间,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两夫妻间,是一个不再踏足王府,一个不再出府。而且在安王出生的五年后,吕家突然被一夕之间灭门,吕清漪当时因为被吕王妃接到了王府而保住一条小命,其他的,全家上下,无一人生还。这件灭门之案,一直未能破解,成为了影阁迷案之一。这之后吕王妃一直处在王府深院,除了偶尔进宫,很少有人能见到她了。至于性情什么的,也无从打听,影阁再能手,也不能插足未来帝王的府邸。
得了,这半天其实没什么收获嘛!萧舞想着,只能等明天亲眼见见这位未来安国最有权势的母亲了。坐在花园中,萧舞便给小李末坐着衣裳,便在脑中过一遍这安国的礼节,总不能丢了纪寒的面子。
往日吃过早饭还会陪着一会小李末的云飞扬也匆匆忙忙地走了,中午的时候秦伯也过来说,云飞扬传来信息,中午不过吃饭了,有些事情要处理,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来。萧舞心中郁闷,前几天这多热闹啊,四人行,现在好了,都跑了,这下是彻底清净了。
第四十五章 吕王妃
萧舞跟着吕清漪的马车从侧门进了安王府,一路上,萧舞正襟危坐,也不敢随便挑帘子看外面了,跟吕清漪一同来接人的还有以为嬷嬷模样的人,吕清漪介绍这是吕老王妃身边的嬷嬷。萧舞自然是不敢吱声,没看人老嬷嬷一脸的严肃外加坐的笔挺的吗,只要萧舞稍微想放松一下歪个肩什么的,老嬷嬷一个眼神扫过来,简直是让萧舞好像见到了学生时代的教导主任一样,僵直了身子不敢动了。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外面上来两个丫鬟模样的姑娘,先是搀扶着吕清漪下了马车,又上上来两个,扶着萧舞下去了,萧舞觉得自己更像是被挟持着下去的,这两丫头手劲儿真大啊!
老嬷嬷在前面带着路,萧舞跟吕清漪走在后面,萧舞这才敢悄悄打量着这四周的建筑。豪华度那影阁里任何一座楼那都是不能比的,亭台楼阁,雕栏壁画,美不胜收。是穿越无数道回廊圆门,终于来到了一座小塔楼的前面,这座楼虽比不上王府中见到的其他楼的气势恢宏,却别有一番精致的味道。
走进去,小楼里面布置地也是清新雅致,一桌一椅都好像摆放得很有韵味。老嬷嬷招呼他们在前厅坐下,立刻就有丫鬟奉茶,茶具也是精致之极,看来这老王妃也很追求生活的品质嘛!萧舞正私下打量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两个丫鬟扶着一位宫装美女出来了。那打扮是,柳叶眉丹凤眼,高挺的鼻子樱桃似的小嘴,皮肤极白,面目跟吕清漪有七分相似,却少了一点吕清漪的清新,多了一份成熟女人的韵致。
萧舞在心中暗叹,这保养的真好啊,跟吕清漪站在一起,那就是姐妹花啊!吕王妃在正中的主位坐下,萧舞忙站起来福身施礼。吕王妃的性子似乎极为温和,举手投足间有着不可忽视的贵气,但又被她自身的温婉气质所中和,让人一看之下就想着要亲近。“不必多礼。你就是萧姑娘?”声音也分外年轻,轻轻柔柔。就这个面貌和音色,简直不敢相信安王那么个大叔样会是她的儿子。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你这孩子我就觉得分外亲近,来,坐到我身边儿来。”吕王妃又笑着冲萧舞招招手,满脸的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喜爱之情。萧舞更是觉得这吕王妃看上去很是熟悉,本能地对她似乎也产生那么一点想要亲近的感觉。也许这是两人的气场太合了?萧舞晃晃脑袋,在她的下首椅子上坐下。这一个上午,萧舞简直是受宠若惊,除去一开始的惊艳,这位老王妃也太好相处了,很好的交谈对象,总能在不知不觉间将你的话题接引下去,而且她对待萧舞的态度很是亲热,一点儿也不像是初次见面的样子。也许真是像她说的,两人这是有缘分?
三个女人一台戏,尤其在这都还觉得挺投缘的时候,气氛更是热烈。“娘,表妹,来客人了?”一个细细的女声突然插了进来。一个穿粉红色宫装的女子正站在厅口,女子看上去年岁不大,面色略有些苍白,身子纤细,锦帕捂嘴咳嗽了一声,很有几分林妹妹的味道。这是?萧舞看了一眼吕清漪,吕清漪冲她使了个眼色。旁边的吕王妃的脸上的笑容已然褪去,整个人也不若刚刚和萧舞他们谈笑的温和,而是展现出一种上位者的威严,这才是一个王府老太君的感觉。
“你不在屋中好好休养,跑这儿来干嘛?你的丫鬟呢,都是吃干饭的吗,不知道扶着主子?”吕王妃一拍椅子的扶手,发出一声闷响。屋中侍候在左右的侍女们都低下了头,屋中静悄悄的。萧舞也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气场太足了。厅口的女子仿佛没注意到这一切,自己慢慢走到了厅中,在下面的一张椅子坐下,“我听说来了客人,就想过来看看。娘不为我介绍一下?”女子又咳嗽一声,眼睛直直看向萧舞。“哼,你的消息倒是灵得很,知道我有客人在,就这么莽撞地进来,也不怕被人笑话,说我王府不懂礼数!”吕王妃冷哼一声,萧舞在一旁看见她的手紧握着椅子的扶手,手上青筋毕现,显是情绪十分不稳,怒气冲冲。
坐着的女子却不以为意,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别有一种病态的美,“有客人来,我不出来,才是辱没了我王府的门楣,毕竟清清也还是这王府的女主人。”“你!”吕王妃指着下面自称是清清的女子,半起着身子,面色涨得通红,显是气的不清。吕清漪忙起身扶着吕王妃,抚着她的后背替她舒缓,一边冲下面的女子说道,“表嫂,别说了,你看把姑妈气的。”表嫂,感情这位病美人是安王的妻子?
宫装女子又是一笑,手中的锦帕在手中折叠打转,“这王府不知道什么时候是表妹做主了。想来表妹今年也有20了吧,改天清清可得跟王爷说说,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老是出入我们王府,可不得让人说闲话?或者,王爷是时候给表妹说门亲事了,这娘也是的,自个儿的亲侄女,这到现在也不为你的终身大事考虑。”“表嫂,你。”吕清漪也说不出话来了,眼泪在眼中打转。硝烟弥漫啊,萧舞在一旁也插不上嘴,只是感觉挺尴尬地,这王府中貌似关系也不是那么和谐。这婆媳关系已经是战火四起,硝烟弥漫了啊!
“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娘跟表妹不介绍,清清只好自己问了。”这位病美人一举击倒了两人后,终于将矛头指向了萧舞。“呵呵,你好。我是萧舞,影阁左堂主纪寒的妹妹。”萧舞抬出了自己目前最能依靠的一个头衔,这你们内战跟我可没什么关系。“原来是萧姑娘,只是这纪堂主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清清自小跟着纪堂主长大,怎么不知道原来他还有血亲在世?”病美人一出口就直接抛出个深水炸弹。自小一起长大?感情这位清清还是大哥的青梅竹马?怎么没听秦伯八卦过?萧舞在心中嘀咕着,嘴上还是照实回答,“那是对外的说法。其实是大哥见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就收我为义妹。”
“哦,原来是义妹?”病美人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萧舞突然觉得浑身一轻,身上那种如芒在身的感觉消失了,这位清清莫名对她露出敌意但却又莫名收了回去。“那你们慢慢聊,清清就先回去了,萧姑娘,有空可以带着孩子多来王府做客。”病美人冲萧舞一点头,站起身,就要离开。
“这就是你的礼数?”面色已恢复如常的吕王妃冷冷地开口了。病美人停了下来,转身,“怎么,娘还想留清清吃饭?可是王爷叫了清清中午陪他一起进宫用膳。这王爷的话清清可不敢不听。再说了,清清有丈夫陪着,娘有表妹陪着,也不寂寞不是,何必凑在一块呢。”萧舞是看的目瞪口呆,这婆媳关系白热化到这种程度?这不是直接点到吕王妃被丈夫抛在府中的痛处了吗?但这好歹吕王妃还是安王的生身之母,这他的妻子能直接这么对他的母亲说话?这安王到底在这婆媳之间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清清,你怎么来这了?”说曹操曹操到,萧舞正想着呢,安王也出现在了大厅的门口,正一脸担心地看着病美人!
第四十六章 安王妃
安王走进来后,先是扶着病美人坐下,下面才是向吕王妃请了安。萧舞瞧着安王的神色很平静,对这自己的母亲也没显出多么亲热的神态。难道是这安王自小在宫中长大,由已故的皇后教养,所以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却没有多深的感情?萧舞不禁有点同情吕王妃,这丈夫抛下她离去,儿子却又跟她不亲近,这儿媳妇自然就更不尊重她了。
安王跟吕王妃请过安,就径自坐下,“表妹,今天是带着萧姑娘来的?”安王跟吕清漪说道,态度比起对这他的母亲,却又温和了不少,跟上次再酒楼中见到的一样,完全是一个合格的兄长的角色。
吕清漪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吕王妃,回答到,“是的,表哥。姑妈的寿辰需要两名女子陪同,我就带小舞来了。”“听说萧姑娘的绣品很有童趣,很可爱。王爷,不知道能不能请萧姑娘多来陪陪清清,清清也好向萧姑娘请教一二,为我们将来的孩子也做几身可爱的小衣裳。”病美人突然插话到,手微微抚着自己的肚子,一脸的向往与期待。安王立刻转身握着病美人的手,与她一同看着病美人的肚子,一脸地宠溺,“那就麻烦萧姑娘多来陪陪王妃了,到时候本王会派轿子去接你的,你的孩子也可以一起带来,王妃很喜欢孩子。”安王直接对萧舞说道。
“表哥,姑妈这……”吕清漪急急说道。安王一沉思,“这样吧,萧姑娘就过来陪王妃,至于寿宴,听说李尚书的姑娘也不错,明天表妹你去一趟尚书府,就说是本王的意思。”安王直接就拍板将萧舞的用途给定了下来。
“安呈逸!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一直没有出声的吕王妃终于怒了,可怜的椅子把手终于断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安王看了一眼盛怒的吕王妃,微垂着头,“正是还把您当娘,所以寿宴照常进行,不过王府的下一代更重要不是吗?相信娘一定能够理解儿子渴望嫡子的心情!”安王说完站起身,“来人,送王妃回房休息。”病美人安安静静地让丫鬟搀着走了,安王在厅中停顿了片刻,最后冲着吕王妃说了一句,“儿子特别希望这次王妃能够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娘!”最后一个娘字咬的特别重,似乎还带着一股子怨愤。
安王走后很久,厅内没有一个人敢出声,下人们早在安王进来就退了下去,萧舞坐在椅子上是不敢说话,吕清漪也没有开口。好半响,才听见吕王妃幽幽的叹气声,“唉……”语气中充满了凄凉和悲伤。“姑妈……”吕清漪握着吕王妃的手,担心地看着她,吕王妃拍了拍她的手,扯出一个微笑,“清漪,先送萧姑娘回去吧。萧姑娘,今天让你看笑话了。”“不,不。”萧舞连忙摆手,“我很喜欢您的,只要您不嫌弃,以后我一定多来打搅您。”吕王妃似安慰地点了点头,“我先去歇着了,清漪你也回去吧!”说完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吕王妃转身走入了内室,背影似乎很是疲惫,刚见时的雍容美丽似乎一下子衰退了很多。
“唉,表哥和姑妈的关系一向不是很亲近,后来表嫂的孩子掉了之后,关系就僵了,这也是表嫂对姑妈不尊重的原因,他们把孩子流掉的事情都算在了姑妈的头上了,其实,这跟姑妈有什么关系呢?唉!”回去的路上吕清漪跟萧舞简单说了一下安王府错综复杂的母子、婆媳关系。
回到纪府,云飞扬正在府中等着,小李末看见她回来也高兴地直扑上来。“秦伯,容容的饭送过去了吗?”萧舞问道。“送了,是云阁主送的。”秦伯笑眯眯地说道,“小姐吃了吗?云阁主还没吃呢!”萧舞看了一眼仍坐着面无表情,其实在看见她回来时暗松一口气的眼神,心中莫名高兴了起来,“秦伯,开饭吧!”
吃罢饭,萧舞还是忍不住问了安王妃的事情。秦伯听了萧舞在安王府的事情,谈了一口气,难得没有用八卦的语气跟萧舞讲故事。
安王妃姓秦,本名秦清清,是青云派前任掌门的女儿,和纪寒正是同门师兄妹。原来是这么一层关系,萧舞暗自点头。秦伯又接着说道,“清清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原本是青云派的管事,少爷被选中入内门后,我便负责照顾少爷的生活起居。当时清清的爹是掌门,对这唯一的女儿自然是宠爱又加,清清也很乖巧,很喜欢跟在少爷后面,两人感情很好。清清渐渐长大后喜欢上了少爷,但是少爷只是把清清当作妹妹一样疼爱。清清很是闹了一阵子,少爷不甚其烦就离开门派出去闯荡了,清清后来也偷偷离开门派去找少爷,这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直到我从青云派管事的位置退了下来,少爷把我接到影阁来养老,我这才听说清清嫁给了安王,成了安王妃。这当中的故事缘由,少爷没说,我也就没问,毕竟现在清清已经是嫁为人妇,而且说安王对她也是很好,很宠爱。至于清清流产的事情,我也知道,少爷还曾经请影阁中的名医专门前去看过,宫中也派太医看过,但是都没有查出什么。吕姑娘说的清清将这件事怪在吕王妃头上,这可就说不通了。”
秦伯喝了一口茶,似乎也很是疑惑,“清清的性格我还是了解的,不像是那么尖刻的人,但是她这么对待吕王妃,难道真的是吕王妃做了什么?不过我对吕王妃了解甚少,实在是下不了什么结论。”
“至于安王跟吕王妃之间,他们感情不深这是都城之中人人皆知的事情,毕竟他从小是已故皇后抚养长大的,而皇后跟吕王妃的关系也很是恶劣,在孩子面前说了什么也未必不成。”
“唉,我觉得吕王妃挺可怜的,守了这么多年的活寡,儿子也不喜欢她,唉,还有什么意思呢。”萧舞拖着腮帮子感叹道,“对了,秦伯,大哥到底去哪儿了,怎么到现在都不回来?也没个信回来。”
秦伯也皱了皱眉头,在心中算了下日期,确实出去有段日子了,也没个信回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线索,“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还是等他回来你亲自问他吧。”秦伯明显不愿意多讲。萧舞耸耸肩,也不再追问,大哥的八卦也蛮多的嘛!
一直在一旁安静地听着的云飞扬脑中也在飞速旋转,纪寒这次出门确实很匆忙,也没有跟阁中的人联系,这委实不像他的做事风格。说道联系,巫令行也很久没有讯息了。想起上次自己追踪马车,最后却一无所获,这人到底是谁呢,这么了解影阁,又熟悉自己的做事风格。看了看萧舞,萧舞的日子渐渐安稳下来了,而且这段时间都有吕清漪陪着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自己看来得抓紧处理一下巫令行的事情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萧舞发现,某个原来一抬头就能看见的冰块脸最近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了,虽然有秦伯传话他是有事情要去处理,但萧舞的心中还是感觉空了那么一块,唉,果然是熟悉了就离不开啊!
第四十七章 婆媳对垒
这天,安王府的轿子来到了纪府,萧舞收拾收拾,抱着小李末去了安王府。这云飞扬不在,小李末是死活也不肯离开萧舞呆在府中,只好带着去了,不过上次安王也说过这安王妃喜欢孩子,小李末带过去也能增加很多话题。
一路上,萧舞都在想着跟纪寒这位小师妹怎么相处着。在萧舞的认知里,小师妹这种生物是仅次于小三的难缠的女子。
王府很大,萧舞还是眼尖地发现了,这安王妃的住处跟吕王妃的住处那是相隔十万八千里,一个在王府的最北边,一个在最南边,遥遥相望,远着呢!那那天安王府还跑那么远到吕王妃的地盘去找茬,这关系真是恶劣地可以了。
“萧姑娘,你来了。”萧舞一下轿,便看见秦清清站在门口迎着她,忙下来施礼。跟那天的咄咄逼人不同,今天的秦清清很是温和乖巧,她本来就长着一张瓜子小脸,这么低眉顺目的感觉,就好像真是秦伯描述里那个乖巧听话的小师妹。
秦清清将萧舞请进屋子里,屋里面出奇地素净,但是却布置地很温馨,尤其是摆放了很多儿童玩具,什么木马啊,小球啊,小李末一见,可是真喜欢,在丫鬟的照顾下,丢开萧舞在旁边玩上了。“你女儿真可爱,长的真漂亮!”秦清清感叹道,萧舞能看见她看向小李末的眼神,那是真正喜欢孩子的眼神!“你的孩子也会很可爱漂亮的。”萧舞说道,秦清清的五官很不错,安王爷虽然长的着急了点,但那模子在那,这两人的孩子,不会有差的。
“我只要孩子平安出来,不管是男是女,是丑是美,总归是我的孩子。”秦清清低下头,抚摸这自己还未显怀的肚子,满脸的慈爱。
许是因着孩子,两人的共同语言确实增加了不少,秦清清不若李琦活泼,也不如吕清漪的温和健谈,她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病气,有一种哀伤离愁的感觉淡淡笼罩着她的全身,形成了她独特的气质。也许正是这种气质,才使得她在王府这么多美人之中稳坐正室之位,而且宠爱不断。
秦清清的话不多,要不是那天亲眼所见她出言打击吕王妃,萧舞都不会想象地出这么一个人儿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小舞。”秦清清突然出声。“嗯?”萧舞抬起头,停下手中的针线。“你以后,还是离那个女人和她侄女远一点。”“你是说吕王妃和清漪?”萧舞疑问道。秦清清没有抬头,只是点了点头,“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吕清漪我虽然接触不多,但是有那样一个姑妈,潜移默化之下,她也不会是个简单的女子。”萧舞没有作声,这让她怎么回呢?难道说,我觉得她们都很好?这不是把这位病美人给得罪了?两边来说,一位是自己的好友,一位是大哥的师妹,两边的关系都不能搞僵。
“我说的话也许你不以为然,但等到你真正吃过他们的亏,那就晚了,她们带个你的都是钻心的疼痛。”秦清清的语气中带着无比的怨毒。
在王府呆了几天,萧舞发现,王府真是个诡异的地方。首先,这能顶临晋镇半个镇大的王府里面,真正的主子只有三个半,安呈逸,秦清清和吕王妃和算半个的吕清漪,其他的是下人们和王府兵士。而且,虽然吕王妃跟儿子关系不好,但在府中却没人敢怠慢她,吕王妃竟然还有一支专门的护卫队,听说是当今皇上亲自赐予的,除了王爷和王妃,其他对吕王妃不敬的人,这支军士都有权直接将这人逮捕甚至处死。看来这吕王妃还是个有权势的人啊,而且她自己有俸禄,名下有产业,逢年过节更是有宫中的赏赐。不过萧舞想着,权势金钱再大再多,又有什么用呢?丈夫离去,儿子离心?
中午从秦清清那出来,还未出王府,萧舞就被吕王妃的人给拦下了,直接就转道儿去了吕王妃的住处。
吕王妃找萧舞的原因很简单,喜欢你,直接找你聊聊天。吕王妃一开口,萧舞差点没叫出来,这说的话,跟秦清清是一样一样的啊,“萧姑娘,这秦清清你还是多堤防地好,免得她肚子里那块金贵的肉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掉了,到时候这罪名又得安在你的头上。”“这,不会吧!”萧舞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哼,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等你哪天让这个毒妇给暗害一下,那真的是哭都来不及了。”
从吕王妃的口中,萧舞了解到,“原本我就不同意这秦清清嫁入王府,但是架不住安呈逸去找了皇上赐婚。这秦清清看着病怏怏的,本来就难以生养,这好不容易怀上了,却又自个儿不小心掉了,这还将脏水往我身上泼,使得我跟呈逸本就不亲近的母子关系更加是如履薄冰。”吕王妃说着,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看来儿子的离心使得她很是难过。
萧舞不禁暗叹,这婆媳问题,自古就是一大难解之题啊。
于是,萧舞在安王府中,仿佛是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听着秦清清在说,另一半听着吕王妃的故事。而且,这两人说的话,明明这背景事件都相同,这结果和作案人员却又掉了个个儿。萧舞就在这两个版本的故事之间徘徊,挣扎,试图辨认出这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
另一边,云飞扬在都城的郊外,终于等到了盼望了很久的鹫鹰,上面是一张地图和简单的几个字,是巫令行传来的讯息。这是一张密道的地图,几个数字则标在旁边,并有左右字样。云飞扬将字条上的东西牢牢记在心中,随即烧毁了字条。
“你猜的没错。”一个女声在云飞扬背后响起,赫然是消失一段时间的李琦,她仍是一身红衣,却显得有些疲惫和风尘仆仆。“你辛苦了。下面,我们的范围就小了。”云飞扬转过身,他实在是不愿意听到自己的猜测被验证,但事实却是如此。“对了,你怎么就没怀疑我?”李琦准备离开前还是问了这么一个问题。“我们曾经一起训练过!”云飞扬只答了这一句。红衣女子沉默了,眼前又仿佛出现了曾经在耳边响着的嘶喊,嚎叫和身上的血腥,杀红了的眼睛。
“希望能早日将这个人揪出来!”李琦紧握了一下拳头,转身大步离开了。
第四十八章 王府寿宴(上)
原来是夹在影阁两朵花之间,现在是夹在王府婆媳之间,萧舞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就是那夹心饼干中间的奶油,这火辣辣的热度,都要将她烧溶了。所幸,寿宴的这天终于来临了。
寿宴的前一天,纪寒还是没有回来,倒是云飞扬在消失了几天后又回复了正常出入纪府的生活。这天早上,更是送来了萧舞寿宴要穿的衣服,包括小博容和小李末的。秦伯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显得很是欣慰,萧舞的嘴角抽了抽,秦伯老是表现出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暧昧表情,真是让人压力山大呀。
终于寿宴这一天,一早,萧舞便帮两个孩子穿戴好,云飞扬送来的衣服精美却不张扬,两个孩子穿上,配上小李末哈哈的笑脸和小博容一脸的冷峻,还真是有一番金童玉女的感觉,很是惹人注目。萧舞自己的衣服却低调很多,完全的已婚妇女的着装,使得萧舞原本因为圆圆的大眼睛和微翘的小嘴唇而显得分外年轻和俏皮的气质完全被遮掩了下去。秦伯看了之后却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让人给她梳了一个发髻,配上头饰,倒是有了几分安国已婚贵妇的感觉。萧舞别扭地左右照着镜子,这把整个脑门的头发都撩上去真的好看?
抱着小李末,牵着小博容,跟秦伯告别后,萧舞乘着马车向王府驶去。王府的门禁很严,而且听说今天还会有大人物登场,安王本来就是在这都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在这之上还有大人物,那不就是皇帝?萧舞撇了撇嘴,怪不得这丫鬟小厮什么的都不允许带呢。
王府门前此时已经是车水马龙,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两边是装备完全的军士,专门的接引人员则是有序地将各辆马车排布好。萧舞他们到的时候已经不算是门口最忙的时候,没了丫鬟小厮们的照顾陪同,门口的官家太太小姐们只能自己捧着礼物,萧舞下车就正好看着一家三口捧着一个长礼盒,中间那姑娘看着都要晕倒了,平时哪做过这个。
萧舞单手抱着小李末,一手牵着小博容下了车,礼物也是秦伯准备的,很小的一个盒子,萧舞也不知道是什么,直接让小博容拿在手上就准备进去。进门了才发现,原来还喊票来着,递过去请柬,立刻就有人喊出来,影阁纪府小姐拜府!周围的人一下子都看向他们,眼中都带着一丝探究的目光。
“娘,这影阁纪府不就是左堂主纪寒的府邸?什么时候府里多了位小姐?”萧舞听见旁边一位官家小姐斜着眼睛看着她,声音不大,却刚刚好能让萧舞听见。这眼中的敌意是怎么回事?旁边的一位中年女子伸手拽了拽女儿的衣袖,对这萧舞微微一笑,“小女不懂事,多有失礼,不知道夫人是?”夫人?萧舞后知后觉想起来今天自己梳的发髻确实是已婚女子的装束,再加上自己带着孩子,好像也确实是夫人一类的了。萧舞也冲那对母女一笑,“影阁左堂主正是家兄。”“啊,失礼,原来是纪府小姐,不知道尊夫是?”中年女子又接着问道。萧舞这是才觉得尴尬,这怎么说呢,貌似在这类中国古代的安国,自己也属于应该浸猪笼的那一类吧,未婚先孕啊!
萧舞正不知道如何应对,“小舞!”吕清漪从里面走了出来,“怎么还不进去。”萧舞如同见了救星般,冲着刚刚旁边的母女一点头,就要跟着吕清漪进去。吕清漪笑着领着萧舞向里走去,后面那对母女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走了一段,吕清漪才小声地开口,“刚刚那两位是右相的夫人和女儿,平日里是趾高气扬惯了,而且最是碎嘴,她们说什么话你不要往心里去,也不要跟她们多说什么。”萧舞抑郁地点点头,这自己还是不能出来参加这一类的公共活动,身份着实尴尬,想着某个到现在也不表态,还跟自己玩着你猜我猜游戏的某人,心中的郁闷更加强烈了。
王府的正大厅,萧舞还没去过,听吕清漪说那是相当的富丽堂皇并且只有极少的时候才会启用,上一次启用大厅进行宴请,还是几年前安王大婚的时候。而且这次还是皇帝亲临,看来这安王包括吕王妃在皇帝的心中,都是很有地位的。
进了大厅,跨过雕花的门槛,萧舞的嘴一下子张大了,这哪里是富丽堂皇来形容,说是一个小型城堡也妥当了,雕花龙柱,绚烂的壁画,整个大厅容量也很大,中间一条通道铺着红毯,最前面一个圆桌最是精致华美,摆放着四张雕花椅子,最中间的椅子是金黄色的,上面隐隐雕着一条盘龙,这大概就是皇帝的座椅了。
吕清漪带着萧舞往右下方一张桌子走去,在右起第二张桌子上坐下,旁边第一张圆桌上,坐着的正是影阁众人,云飞扬赫然在列,李琦坐在他的右手,左边一张椅子确是空着的,旁边坐着的也是影阁几个高层。吕清漪将萧舞他们安顿好后,便也去了云飞扬那桌坐着。这座次安排还是有考究的嘛,萧舞注意到自己这张桌子上面坐着的就是影阁几位高层的家眷,那自己就算是纪寒的家眷了。
小李末看见云飞扬那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张着双臂身子向外斜着,就要往云飞扬那边去。在这种场合萧舞自然不能放着小李末去云飞扬那边,一来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另外在外面云飞扬也算是影阁的大boss了,抱着孩子,好像也有失他的威严。
萧舞这边小声哄着自家姑娘,小李末这脾气也不知道像谁,平时是乐呵呵的甭提多好带了,但是有的时候又会特别执拗,尤其是在跟云飞扬相处这件事情上,是特别黏他,难道这就是父女天性?小李末这个时候虽然没哭,但是也不是轻易就被镇定的,到了最后,萧舞甚至从她的小嘴里听到了疑似爹爹的发音。萧舞一下子惊了,小姑娘快十个月了,平时也只是咿咿呀呀地,最会傻笑了,但是刚刚那声清晰的爹爹?萧舞看了看四周,暂时还没人注意这边,由于还没开席,主人也都还没到,大家也都在随意谈笑,小李末这声也就没其他人能听到。萧舞的心中是又开心又妒忌,开心的是女儿能说话了,妒忌的是怎么不是先叫的她这个娘,平时教的也不少啊,想到这,萧舞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云飞扬。
云飞扬从萧舞进来后,就一直注意着这边,看到萧舞瞪着他,心中是咯噔一下,怎么又瞪着他了,两人这一阵的氛围很好啊!看着在萧舞怀中普通的女儿,云飞扬恍然大悟,原来是女儿又闹了,云飞扬想也不想地走到萧舞这边,伸手便接过了小李末,自己也顺势来过旁边的一张椅子,在萧舞这桌就坐了下来。四周一下有些安静,影阁众人是都惊奇地看着这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两人,旁边几桌的官员则都彼此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就是说,这左堂主怎么莫名冒出一个妹妹出来,而且还带着孩子,感情这是替云飞扬在照顾着?
萧舞悄悄用余光注意这四周,看到大家或惊疑或审视的目光,顿时觉得有点不自在,用脚在下面踢了踢云飞扬,小声从牙缝中憋出几个字,“回去坐吧!”云飞扬抬起头,目光冷冷地在四周扫视一番,那些目光顿时消失了,大家又都假装热火朝天地聊起来了。
萧舞囧了囧,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李琦看着这一切笑了笑,不经意地说了句,“真美好啊,这是一家几口来着。”吕清漪在一旁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杯子,难得没有回击什么。李琦冷哼了一声,也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