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剑舞
玉香院内高朋满座,不时传来阵阵采声,在金陵,玉香院的名气虽然不如秣陵教坊,不过,最近几个月来玉香院却是声势渐涨,因为玉香院新来了一个年方十六岁,不但容貌绝色,而且文武双全的清绾人葛嫩娘。
南京号称金粉之地,每年都有不少容貌绝色,才艺双全的清绾人涌现,可是容貌绝色,才艺双全,又会武艺的女子可是绝无仅有。
这个葛嫩娘原本是出身于边城的武将家中,不但喜爱琴棋书画,而且受父亲的影响,又喜爱上了兵法武艺,若是太平盛事,即使他父亲是武将也不会让一个女儿家练武,可是这些年来大明一直是内忧外患,她父亲对女儿好武也就听之任之,长到十六岁时,葛嫩娘除了力气稍小外,其武艺竟然不在其父之下,对于行军打仗之事也讲得头头之道,其父常感叹葛嫩娘不是男儿之身,否则大明就多了一员文武双全的大将。
十六岁的少女本来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年龄,可惜数月前李自成向北京进京,攻陷京城,而清兵也在吴三桂的引领下入关,葛嫩娘的父亲战死沙场,葛嫩娘从一名武将家的千金小姐一下子变得家破人亡,只得在家丁的带领下,辗转南下,经过一个多月的跋涉才来到南京,葛嫩娘随身带有不少金银,本以为在南京可以安定下来,可是到了南京之后,随行的家丁见到自家小姐孤身一人,恶念斗生,不但卷走了葛嫩娘随身所带的金银,还把葛嫩娘偷偷卖入妓院。
葛嫩娘从没出过远门,虽然一身武艺,但哪知道世道险恶,家丁带她到妓院时,她还以为是酒楼客栈,等现不对后,木已成舟,家丁带着她的财产和卖身银子早已偷偷从后门溜走了,葛嫩娘惊怒交加,一下子气晕了过去。
等到她重新清醒过来后,无奈的接受了现实,不过向老鸨提出只卖艺不卖身,而且客人由她挑选,老鸨不能强迫她接客,玉香院老鸨李妈妈看着葛嫩娘娇嫩的脸蛋,当然不同意,这个葛嫩娘还是处子之身,只要找人开苞,至少也可以开价数百两娘子,她花的一百两银子转眼就可以翻数倍嫌回来,若葛嫩娘红上数年,以后的银子还会源源不断。
不过,在葛嫩娘赤身空拳打倒数名玉香院养的打手后,老鸨不得不改口了,她虽然有办法用药物让葛嫩娘就范,可是这样一来,开苞银就要大打折扣,那些出得起大价钱的客人不会喜欢玩弄一具毫无知觉的躯体,何况若事后葛嫩娘报复起来,她恐怕要鸡飞蛋打,抱着试一试的念头,老鸨勉强同意了葛嫩娘的要求。
这一试数天后就让老鸨笑得合不拢嘴,葛嫩娘的剑舞成为金陵妓院的一绝,嫖客们口口相传,玉香院的生意一下子火爆起来,葛嫩娘的架子越大,这些嫖客越是趋之若鹜,已经有人对葛嫩娘出到一千两的开苞银,老鸨虽然眼谗,但看在葛嫩娘每天都至少带给玉香院近百两银子收入的份上,老鸨还是明确的拒绝。
此刻的葛嫩娘刚刚一通剑舞完毕,台下顿时传来哄然的叫好声,一名书生忍不住摇头吟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听到书生的吟声,阮大铖也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个葛嫩娘的剑舞确实当得动四方的评价,难得的长得如此娇艳,若是……
与东林党人的失意相比,这几天阮大铖则简直是喜出望外了,眨眼间,又过去了一个多月,马士英数次向皇帝提出启用他,但由于东林党刘宗周、高弘图等人以阮大铖为逆案中人,不应为官为由阻止了他,让阮大铖气得牙根直痒。
阮大铖生气。侯方域就变得倒霉起来。漕运督抚田仰一见到李香君果然动心。一下子拿出三百两黄金要娶李香君为妾。要不是李香君拼死抗争。一头撞在栏杆上。鲜血直流。让田仰打了退堂鼓。李香君早被田仰地花轿抬走了。
为怕夜长梦多。侯方域只得全力筹措资金为李香君梳扰。可是田仰地三百两黄金又将李香君地身价抬高。秣陵教坊地李贞丽虽然也欣赏侯文域地名士风流。可是谈到价钱时却毫不放松。田仰肯出三百两黄金。我不要你多出。只有一样就行。
侯方域终日留连烟花之地。自己又不做官。全靠父亲侯洵供给他银子花销。可是要从侯洵手中一下子拿出三百两黄金来为一名妓女梳拢。想不不用想。侯方域能凑到三百两银子就算不错了。与李香君地梳拢银子差了十倍。偏偏田仰还没有放弃。时不时到秣陵教坊骚扰一番。让侯方域又急又气。顾不得找阮大铖地麻烦。
不过。斗一个东林地后生晚辈。怎比得上这些东林大佬失势快意。听到东林党人大部分人丢官去职后。阮大铖马上呼朋引伴。在玉香院宴席庆祝。刚好看一下前些日子声名雀起地葛嫩娘地剑舞。
“集之。可想采了这朵娇花。将她收藏府中?”说话地是一名中年文士。此人姓杨。叫杨文聪。诗画双绝。曾给马士英当过幕僚。如今是兵部郎中。见到阮大铖脸上地神色。打趣道。
阮大铖正要回答。旁边一名青年冷冽地声音传来:“无耻。”
“谁?”阮大铖大怒,他此时正得意之时,朝堂上皇帝扫清了东林党诸人,眼下朝堂职位正空缺,阮大铖相信自己很快就可以位列高位,杨文聪肯应他之邀出来就是证据,没想到却被人如此扫兴。
阮大铖目光扫过去,他的旁边坐着一名虎背熊腰,浓眉大眼的二十余岁左右青年,青年的腰间佩着一把古扑的长剑,长剑未出鞘,却给人一股冷意,这不是装饰用的剑,分别是一把杀人利剑,此刻这名青年正冷眼瞪着他。
第四十二章孙克咸
“也不看自己若大年龄,想打一个十六岁的女子主意,当真是老而不死谓之贼。”
“你……”阮大铖心中气得半死,指着那名青年说不出话。虽然因为那份《留都防公乱揭》让阮大铖名声大臭过一段时间,可是还从没有人当面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过,何况阮大铖只是刚有一点想法而已,根本谈不上什么行动。
“你什么你,难道我有说错吗,看你一把胡子的模样还以为是什么忠厚长,没想到却如此不知羞耻?”
“气煞老夫了,来人,来人,把这个狂徒给我拿下。”阮大铖胡须气得不停抖动,若不是自己和身边的几名朋友都是文臣,他恨不得亲自扑上去教训这名狂妄的青年一顿。
杨文聪望了望那名青年一眼,心中暗付哪来的愣头青,连忙对阮大铖道:“集之,消消气,这样的愣头青教训一下就算了,犯不着生气。”
杨文聪刚刚说完,那边已是砰砰声传来,阮大铖带来的四名家丁四肢仰天的躺在地上,杨文聪睁大了眼睛,阮大铖带的四名家丁都是膀大腰圆的角色,平时负责保护阮大铖安危,从没有出过差错,没想到一下就被人放倒。
“滚!”那名青年手按长剑,威气凛凛的喝道。
阮大铖脸色铁青,这次丢大脸了,四名家丁从地上爬了起来,扭头看了看自家老爷铁青着的脸,心知若是就这样回去肯定会没有好果子吃,四人互相望了一眼,默契的一人抄起子一张板凳,慢慢的向青年逼去。
“打,打他。”刚刚看完葛嫩娘剑舞的客人们眼看身边有真人演的全武行,顿时兴奋的大喊大叫起来,也不知是为谁加油。
“小子,去死吧。”逼近青年身边,四名阮府家丁用手中的板凳狠狠砸去。
远处二楼栏杆处,一大群莺莺燕燕也伸长脖子向打斗的地方看去,脸上都露出一丝兴奋之色,葛嫩娘脸上却是一抹苦笑。
“嫩娘。孙公子又为你打架了。有这样地人儿疼着。要是我呀。马上就脱藉嫁了。”
从这个又字来看。下面地那名青年肯定不是头一次打架。玉香院地老鸨刚好得到消息赶了过来。见到下面地情景顿时大叫:“哎呀。这个天杀地孙克咸。又与我地客人吵架。我地损失哟。我下次一定吩咐护院见到这个孙克咸就拦住。决不让他再进玉香院地大门。”
“算了。妈妈。你又不是没有吩咐过护院。若是拦得住。阿彪。阿虎见到孙公子就不会如同老鼠见猫一样了。”一名长相清秀。颇有几分姿色地女子笑道。
老鸨脸上微微一红。心虚地看了一眼葛嫩娘。见葛嫩娘没有恼羞地表情才道:“你这个死丫头。怎么和妈妈说话。一些人也真是。又没有钱。还尽惹事。嫩娘。不是我说你。小白脸都靠不住。他倒是能打。可是能打有个屁用。能吃饭吗?”
“妈妈放心。孙公子打坏地桌椅家什就记在我地帐上好了。”葛嫩娘平静地道。
老鸨脸上绽开了一丝笑容:“女儿啊。我不是心痛家什。而是为你作想。担心你别人骗了。”
说话间,下面的打斗已经分出胜负了,这次四名家丁更惨,他们刚才手上的板凳已经经分成数块,自己抱着脚躺在地上呻吟,原来刚才四名家丁用板凳砸向孙克咸时,孙克咸不但快速起脚将四名家丁手中的板凳踢飞,而且用带鞘的长剑在每名家丁的膝盖处敲了一下,孙克咸虽然控制着力道没有将四名阮府家丁的膝盖敲碎,可也让四名家丁痛彻心肺。
“废物,废物。”阮大铖气哼哼的看着四名家丁,再也无脸留下来,悻悻的和杨文聪等人向外走去,临行前,狠狠的瞪了孙克咸一眼。
“孙公子,你闯大祸了,你知道你得罪的是谁吗?”一名三十岁左右的文士提醒道。
孙克咸不在意的问道:“谁?”
“那是阮大胡子。”
“阮大胡子,那个阉党余逆。”自从《留都防乱公揭》传开后,阮大铖阉党余逆的身份已经洗不清了,孙克咸自然也听说过。
见孙克咸还是无所谓的样子,那人急了:“阮大胡子是阉党余逆不错,可是他与马瑶草关系非常好,以前东林党诸贤挡着,阮大胡子进不了朝庭,眼下东林党诸贤因为恼怒了皇上遭到驱逐,再也无人挡着,阮大胡子马上就要进入朝庭成为重臣,你在这时候得罪他,那还有好果子吃。”
“原来如此,多谢兄台提醒,只是我听说东林党人是自己向皇上乞骸骨,告老还乡才离职。”青楼本来就是消息灵通之所,朝庭生什么事,马上就会迅速在青楼传播。
“哎呀,不管东林诸贤是驱逐还是告老,孙公子最好还是避一避。”
孙克咸也意识到阮大铖的身份与前几次打架之人的身份不同,从阮大铖临走时的眼神看,他肯定要报复,再次向那名中年文士道谢了一声,孙克咸才噔噔的跑到二楼葛嫩娘面前:“嫩娘,我……”
葛嫩娘打断了他的话:“孙公子,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打架肯定是为了我,不过,以后你还是不要来了。”
孙克咸本来是向葛嫩娘暂时告别几天,只是葛嫩娘的话却让孙克咸如遭雷霆,苦涩的问道:“嫩娘,为什么?”
“孙公子,你我本来就是萍水相逢,这一个多月来蒙公子照顾,嫩娘很是感激,可是公子大好男儿总不能一直停在勾栏瓦舍,否则嫩娘会看你不起。”
“这个……”孙克咸顿时哑言,他出身于桐城武将世家,这次进京本来是要向朝庭谋个一官半职,只是一个多月前,他第一次看到葛嫩娘的剑舞就再也舍不得离开,将去兵部报到的时间都耽搁下来,或许是出身的相同,葛嫩娘对他也明显与众不同,没想到这次却要赶他离开。
“嫩娘,这烟花之地终究不是久待之久,不如你和我一起离开。”说完,孙克咸用希冀的目光看着葛嫩娘。
………………
有个坏消息告诉大家,本书下周要裸奔了,这对新书极为不利,希望大家能用票将老茅顶起来。
第四十三章争夺
“叫什么名字?”
“孙克咸。”
“认识字吗?”
“认识。”
“哦。”招兵的那名羽林卫惊讶的抬头向孙克咸看去,他已经为数百名要报名参加羽林卫的人填过表了,当问到第二个问题时,所有人都老实的回答不认识,孙克咸还是第一次回答识字之人。
虽然羽林卫五两银子一月是前所未有的高薪,可是大明军士数百年待遇低下也是事实,真正吸引过来报名参军的多半还是原先的军户,或是贫苦无地的农民,孙克咸一身长衫,腰悬长剑,明显与先前报名的那些穷苦汉子不同,那名羽林卫更觉意外,将笔交到孙克咸手上:“你写几个字试试。”
孙克咸接过毛笔,随手在自己名字下写上字武功三字,孙克咸的字刚劲有利,又不失圆润,比起羽林卫所写的字漂亮多了。
看着自己的字,孙克咸心中那种刺痛的感觉又升了起来,他习得一身兵法武艺,这次到京城本来就是要为朝庭效力,还特意给自己取字名为武功,建功立业的心思暴露无疑,可是在看到葛嫩娘后,他觉得如果和这样的女子共渡一生才是他的追求,将建功立业的心思也抛到了脑后,可是昨天自己提出要带她走时,却遭到了当头捧喝。
看到孙克咸所写的字,那名羽林卫顿时肃然起敬,此人腰别长剑,书法俊秀,而且除了名字还有字,这样的人能投军,肯定会受重用,他连忙找来一名同伴暂时顶替自己,向孙克咸一抱拳:“武功兄,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我们将军。”
现在的羽林卫在参将阎应元下有三名游击将军,分别是游击王公略,游击汪万年、游击陆正先。那名羽林卫带孙克咸所见之人正是羽林卫游击将军之一王公略,王公略武举出身,对于皇帝要在军中多招识字之人多少有点不以为然,打仗靠的是武艺,识不识字有什么关系?
不过,皇帝的交待的事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凡是有识字之人报名参军,都要由三名游击将军亲自安排,只要不残废,身体没有明显的缺限,都可招入军中,如果身体实在太差,也可以安排到后勤部门。
就这样地要求。三天来。羽林卫从数万报名中只挑出了二十多人。听到又有一名识字之人带来。王公略倒是来了兴趣。打量了一下孙克咸。见孙克咸不但佩着长剑。而且身材也象原先那二十多人瘦弱。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小子。会武吧。这把剑不会是银样腊枪头?”
孙克咸虽然要投军。但他出身将门。总兵。参将见过地也不少。对于一个游击将军自然没有什么畏惧心里。沉声回道:“禀将军。卑职地剑是杀人之剑。”
“杀人之剑。好。既然如此。那就接招吧。只要能挡住三招。我就承认你地剑是杀人之剑。否则就是一把银样腊枪头。小子。敢不敢赌?”
孙克咸皱了一下眉头。开始思考起来自己放着世袭地武职不去继承。跑到这里来参军是不是一个错误。若是分到这样地莽撞上司。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将军尽管一试便是。如果将军输了。还请恕卑职冒犯。”
“我输?”王公略大笑起来:“好小子。有种。接剑。”
王公略的长剑一抖,如闪电般向孙克咸刺去,“铮。”的一声,孙克咸长剑出鞘,架住了王公略刺过来的长剑,一股幽幽的冷光从孙克咸剑身上传来,连炎热的天气也仿佛陡降了几度下来。
“好剑!”王公略双眼放光,兴奋的看着孙克咸手中的长剑,这是一个武人遇到极品武器时的痴迷,只是王公略手中的长剑却不慢,一招紧似一招的向孙克咸攻去,早忘记了自己的三招之约。
王将军要和人比武,开始羽林卫并不关注,谁都知道,羽林卫中除了参将大人,属这位王将军武艺最高,他和一名新招之人比武有什么看头。
只是连续十几击铮铮的兵器撞击声传来后,许多人都惊讶的看到那名新来之人和王将军斗得棋鼓相当,两人你来我往,在平地上杀得难解难分,渐渐所有人都放下手头之事,向两人方向围了过来,形成一个人圈。
又是“铮”的一声,王公略突然觉得手头一轻,抬头看去,才现自己手上的长剑断为两截,一截正躺在地上,王公略不由一呆,随即现一支剑光如匹练般向自己前胸刺来,却是孙克咸得理不饶人,趁势起了攻击。
王公略刚要举起长剑回击,斗然想起自己的长剑断了半截,根本无法将对方的长剑挡住,王公略正想换招时,森冷的剑光距离他只有数寸的距离,王公略胸前皮肤汗毛倒竖,他顿时大骇,一招懒驴打滚总算躲过了剑光,不过,全身上下已经是灰头土脸了。
孙克咸这才将剑收起,抱拳道:“卑职仗着兵器锋利,侥幸胜了一招,还望将军恕罪。”
在场的羽林卫都看傻了眼,谁也没有想到王公略会输,王公略脸上也是青一阵,红一阵,被这么多人看着,脸上顿时火辣辣一片。
“哈哈,王公略,你也有今天。”一声大笑传来,却是汪万年和陆正先两人赶了过来,他们听说王公略和一名识字的新投军人打了起来,生怕王公略出手没有轻重,没想到刚好看到王公略失败的一幕。
王公略好武成痴,经常喜欢拉人比武,羽林卫的人都被他打怕了,虽然与王公略比武没有生命危险,可是谁也不想没事挨打,遇到王公略要比武时,能避则避,王公略也不好对下面之人太过强求,汪万年和陆正先两名和他同级之人就成了他主要的陪练对手,两人的武艺都不如王公略,常常被王公略逼着比武,实在太过难受,如今有人能打过王公略,两人当然高兴。
“你叫什么名字,到我们猛虎营来吧,我保你做一个千总。”
“千总也太小气了,不如到我们飞虎营,我保你做守备将军。”
“喂,你们谁也不要抢,这是我先看上的人。”王公略见汪万年和陆正先拉人,顿时将刚才的尴尬丢掉,和两人争夺起孙克咸的归属来。
第四十四章大忌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有东林党一帮人在朝堂上为反对而反对,王福现,早朝的效率一下子高了许多,原先大半天还不能结束的早朝,现在差不多只需要一个多时辰就够了,除了朝堂上有一点空,看得让人不舒服外,基本上没有什么不好。
结束早朝,王福神情轻松的回到武英殿,惬意的躺在一张椅子上,几名俏丽的宫女连忙提了数桶冰块过来,放在王福身边降温,看着几名花样年华的宫女在自己向边轻扭着腰肢,王福心弦砰然动了数下。
可怜王福现在好呆也做了一个多月的皇帝,连一个女人也没有,这个帝王当得实在有一些憋闷。
不是王福不想找女人,他前世是一个二十多岁,刚出校门的年青人,正是血气方刚,穿越成了弘光,这具身体虽然有三十多岁,但保护的非常好,而且各种补药弘光以前没少吃,除了太在太胖外,弘光的各种身体肌能非常好,当然也包括男人方面的能力,不然,弘光以前也不会玩母女同床。
只是他刚成为皇帝,对于各种情况都不熟悉,朝庭上大臣们又互相勾心斗角,他这个皇帝更象是一具傀儡,清军即将南下,朝庭各个军头争先恐后投降的事实就象是魔咒一样压在王福心中,让王福根本没有心思找女人。
如今刘良佐、刘泽清被杀,东林党被驱逐了大半,羽林卫的募兵已经开始,黄得功昨天已经离京,返回驻地真州,准备对付二刘余逆的叛乱,清兵南下还有一段时间,唯一担心的左良玉,如果要起兵,杀到南京城下至少也要有一到两个月的时间,王福至少一段时间不用担心睡觉时会做梦乱军马上就会杀到城下,加上初掌大权的美妙滋味,让王福心中总算可以稍为松懈一点下来。
自己是不是可以找个机会结束一下处男的生涯啊,王福的目光滴溜溜的在几名宫女身上打转,不能不说,女人的感觉真的很敏感,王福刚有一点意思,离他最近的那名宫女脸上就飞出了两朵红晕。
或许是王福这一个多月来的收心养性,还有每天在花园跑步的怪异举动,身边的宫女已不如刚开始那么害怕他,不少宫女还特意打扮的花枝招展在王福面前晃动,希望能引起皇帝的注意。
“皇上,锦衣卫指挥使冯可宗大人求见。”一名小黄门马王福刚刚兴起的绮思打断。
“宣。”
“是。”
见皇帝有事。正围在王福身边地几名宫女连忙行了一礼。退了下去。王福刹时收起绮思。脸上也变得严肃起来。不一会儿。冯可宗就走了进来:“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
“谢万岁!皇上。这是锦衣卫截获原户部尚书高弘图给宁南侯左良玉地一封书信。请皇上过目。”
“呈上来吧。”
从冯可宗手上接过书信,王福快速看完,忍不住哼了一声:“高弘图,好大的胆子。”
这个时代的书信完全没有保密意识,高弘图甚至没有说什么隐语,直接要左良玉起兵清君侧,如果成功,朝庭可封左良玉为世袭国公,加封太师衔。这几乎是高弘图可以开出最大的价码了。
王福相信,有没有高弘图的书信,对左良玉的影响基本不大,但高弘图刚刚离职,就这样裸的要左良玉直接起兵攻打京城,还是让王福难予容忍。
“传朕旨意,锦衣卫马上将高弘图捉拿归案,打入天牢,其家产田地予以没收,充入户部。”既然高弘图要跳出来,那自己就不介意为国库增加一点收入,好象这些东林党大佬都很富有,说不定可以大捞一笔。
“是,微臣遵旨。”冯可宗脸上依然带着憨憨的笑容,仿佛回答的只是一件小事,而不是去捕人抄家。
“还有,这次查抄所得,朕可以允许半成为锦衣卫所有,其余必须一丝一毫上缴户部,如果有贪污瞒报之事生,下次就轮到别人查抄冯家了。”
冯可宗听得差点打了一个跌跄,脸上的笑容终于不见,重新将头低下:“微臣不敢,微臣会将所有东西都清点完毕上交户部。”
一直以来,查抄大臣都是锦衣卫油水丰厚之事,皇帝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心照不宣,要锦衣卫为自己老实办事,总有给点甜头才对,只是这些皇帝从没有想过这种甜头有多大,崇祯因为辽饷断绝,动勋贵大臣捐献时,最终只筹集到二十多万银子,其中大半还是宫中太监所献。
可是李自成进京后,夹棍一夹,那些在崇祯面前哭穷的勋贵大臣们少则从家中抄出十几万两,多则数十万两,上百万两,与他们先前只肯捐献数十,数百两形成鲜明对比,李自成从这些勋贵大臣们家中查抄到的银子总共达到了七千多万两之巨。可惜,由于李自成失败的太快,这笔庞大的银子也没有带出来,恶人李自成做了,便宜却让满清占了。
“不必了,这半成是朕的赏赐,无论多少,朕都会照付。”要想查抄的锦衣卫面对大笔财富完全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不过,如果有了赏赐还想贪污,那就不要怪自己不客气了。
冯可宗出了宫门,背上一身冷汗,他不由摇了摇头,皇上说话简直太不客气了,好象没有半点帝王心术,到底是半路出身的藩王,不过,随即又想到刘良佐,刘泽清两人,这两人坐拥数十万大军,依然被皇上说杀就杀了,心中不由打了一个冷颤,自己这个锦衣卫掌堂不好当啊。
冯可宗下去后,王福的眉头重新紧锁起来,毫无疑问,这个高弘图只是跳出来最快的一人而已,那些被自己驱逐出朝堂的官员有同样心思的恐怕不在少数,如果任由他们在南京集聚,平时还没有什么大碍,可若左良玉当真杀到城下,与城内的离职官员相互呼应的话,实在是守城大忌。
第四十五章财帛动心
可是不让这些人在京城,由这些人散于各方,更加不妥,这些人亲朋门生故吏一大堆,如果他们在地方上散布不利于朝庭的各种谣言,朝庭信誉很就可能轰然倒塌,到时满清没来,各地先烽烟四起了,如果留他们在南京,好呆还在朝庭眼皮底下,便于监控,真闹的不象话,朝庭也好收拾。
算了,反正自己也没有指望南京能够百分之百挡住左良玉,实在不行,到时将南京放弃就是,所谓尽人事而知天命,不过,想到自己要在左良玉的攻势下逃跑,王福还是一阵不舒服,不知田成这死太监什么时候能回来,但愿能赶在左良玉到南京前先回来,说不定借助招来的葡萄牙雇用军和购买的火器能够让左良玉铩羽而归。
高弘图坐在家中,正幻想着左良玉率军打回南京,马士英等人向自己跪地求饶的情景,一名家丁气急败坏的跑了过来:“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高弘图不悦的问道:“什么事如此慌张?”
家丁上气不接下气的道:“锦……锦……锦衣卫来了。”
“啊。”听到锦衣卫,高弘图顿时腿脚一软,差点瘫倒在地,等他定了定神正要想对策时,数名锦衣卫已经冲了进来,看见高弘图,脸色一喜,喝道:“高弘图,你的事已经犯了,拿下。”
高弘图强装镇定:“老夫仍前户部尚书,所犯何罪?”
“嘿,所犯何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高壮正在牢里等着你这个主人呢。”
高壮正是他遣去给左良玉送信的亲信家丁,高弘图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两名锦衣卫将手中的铁镣一抖,挂在高弘图的脖子上,此时整个高家大院已经乱成一片,到处是惊呼声一片,他分明听到自己几个儿子和儿媳哭喊声,高弘图脸如死灰,心中悔恨交加,早知如此,做一个富家翁多好。
一箱一箱的绫罗绸缎,饰珠宝、奇珍古玩、名贵药材……从各个房间里搜了出来,堆院子里成了一堆小山,唯有银子却少得可怜,总共加起来不过数千两,一群高家男女也集中在院里,看到自家的东西被锦衣卫堆积在一起,一个个眼中都冒出火来,只是看到锦衣卫一个个亮着明晃晃的鸳鸯刀,谁都不敢乱动。
锦衣卫都是抄家老手,眼下那些绫罗绸缎,奇珍古玩的价值至少值二三十万两,高家的银子不可能这么少,唯一的可能就是高家修有藏银的密窑。
冯可宗扫了一眼这些物什。心中暗叹可惜。若是以往。至少有一半财物可以落入他手中。其中再分出一半赏给手下。只要交上四分之一给户部就不错了。现在九成半却要交上去。冯可宗感觉到了自己地心已经在疼。
“来人。把高弘图押过来。”
一阵哗啦啦地铁镣声响后。披头散地高弘图被两名锦衣卫牵了过来。见到高弘图如此模样。高家人群中一阵骚动。
“高大人。你家地银库在哪里。说出来吧。也好免受一点皮肉之苦。”冯可宗笑眯眯地问道。
高弘图数次起落。不过以前至多是罢官去职。象这样锦衣卫抄上门来之事还是第一次。知道书信既然落到皇帝手中。以他谋逆之罪必不能幸免。高弘图已有了必死地决心。反而神色镇定下来。强硬地道:“老夫是清官。只有这么一点银子。你要想抄老夫财。打错算盘。”
啧啧了数声。冯可宗还是一脸笑容:“高大人。你是清官。瞧瞧你院里地这些物什。可是清官能使用得起吗。”
“老夫家中薄有资财,这些都是田庄出产所买。”
“田庄出产所买,不错,高大人家中确实有良田一万二千五百六十亩,都是江南膏肥之地,算你一年可以收租折银二万两,你为官数十年,算起来确实可以买到这些东西,可你高府一年花销更大,这两万两恐怕都不够你花销,高大人,既然你记忆不好,那我跟我提提,崇祯五年,你收大理寺评事胶州人赵任崂山庄院一所,仅此就价值数万两,崇祯六年,你收青州巨商赵某一次纹银就达五万两,崇祯十六年,也是就去年,你任兵部侍郎,再转为户部尚书,收……”
“够了。”高弘图越听越寒,不得不打断冯可宗的话,脖子一梗:“老夫银子没有,要命有一条。”
冯可宗摇了摇头:“大人真是,都到这个份上了,大人以为还可以留下钱财吗,若不是看在你我曾是同僚的份上,本官早就没有耐心了,来人,把高大人的几个孙子带过来。”
“是,大人。”数名锦衣卫听到吩咐,狞笑着从高家人群中拉出三名从七八岁到十二三岁的男孩,高弘图的几名儿媳大惊,死命的拉住自己儿子的手,而几名男孩更是吓得哭喊起来。只是高家儿媳的手劲又怎能和锦衣卫相比,不但拉不住儿子,两下相争,反而让自己儿子白白受苦,几人心一软,儿子已经被锦衣卫夺去。
“你要干什么?”高弘图不由惊怒交加,若是找上自己,高弘图自认无论锦衣卫使出什么手段,以他的铮铮铁骨都可以熬过去,可是见锦衣卫将手伸向自己的孙子,尤其是听到孙子一声声爷爷的叫声,让高弘图大为心酸。
“干什么,高大人莫非忘记我们锦衣卫的本行?”冯可宗脸上依然一片笑意,高弘图却是一片冰凉,想起锦衣卫的刑罚,打了一个寒意:“不要对他们用刑,老夫告诉你就是。”
“好,放了他们。”
有高弘图的指点,不一会儿就传来了锦衣卫兴奋的声音:“大人,找到了。”
听到高家的银窑找到,冯可宗也忍不住前去查看,一走进银窑,冯可宗马上就被一片银光耀花了眼,整个假山下已高家挖出一个占地数百平米的大空间,一排排的银架将整个空间占满,架子上从上到下都堆满了银子,还有几个架子上堆着的却是黄澄澄的金子。
第四十六章审判
“大人,这里至少也有数十万两银子,当真要全部报上去吗?”一名锦衣卫咽了咽口水,垂涎的道。
“我看不止,一百万两还差不多。”另一名锦衣卫也咕咚一声,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这次抄家共出动了三百名锦衣卫,若是按半成赏赐来分,一人至多可以得到一百至二百两,对于普通百姓来讲,这是一笔大财,可是对于这些锦衣卫来说却并不满足,难得碰到一个如此富裕的官员,只要瞒下五成,他们一人分得的银子就可以增加十倍。
若没有皇帝先前的一番警告,冯可宗想也不想就会照老样,最多上报查抄到数万两银子,大明官员俸禄如此低廉,若是照官俸记算,数万两银子还多了,只是皇帝言犹在耳,谁知道今日查抄的锦衣卫有没有皇帝的探子,冯可宗遗憾的看了看满窑的金银:“全部清点清楚,上交户部,有私取财物,斩!”
“什么?”随冯可宗进来的锦衣卫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见到所有人都疑惑时,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听错,只是心中暗自纳闷,什么时候自家大人变得清廉如水了。
“皇上,这是查抄高弘图家中物品的名单,请皇上过目。”
“唔。”接过冯可宗递过来的清单,王福横扫了一眼,尽管他已经先得到了大概的数字,依然为清单上的数目咋舌不已,这份清单,光是银两就有一百零五万三千四百五十三两,金六千七百两,各色绸缎二千三百余匹,上好人参五百六十斤,虎皮二张,熊皮四张,其他各式皮毛三百多张,饰四箱……粗粗一算,折银不下一百五十万两,如果加上宅院,一万多亩良田,又是数十万两银子。
难怪有人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时弘光朝已收取半年赋税,总共不过六百余万两,如今才过去三个月,户部存银只剩二百余万两,新任户部左侍郎熊汝霖已向王福报告,要想等到秋粮收取的税银,按以往的开销至少有一百万两的差额,高弘图竟然积攒了一百多万两银子,刚好补足差额还略有剩余。
好在自己及时将他从户部尚书任去剔去,否则户部的这一百多万两缺额从哪里来,王福心中想道,脸上神色不变:“爱卿辛苦了,该得的半成份额可以直接向户部左侍郎熊汝霖领取,就在这次抄缴的财物当中扣除。”
看到皇帝面上淡然的表情,冯可宗越确定自己带的锦衣卫当中有皇帝安排的棋子,暗暗庆幸自己这次把持得住:“微臣多谢皇上厚赏。”
冯可宗下去吧,王福才重新拿起那张清单看了数遍,他心中涌起一个冲动,若是把这些东林大佬全部抄家的话,恐怕数年不用向百姓收税朝庭都能有充足的财政,难怪李自成会在北京犯下如此大错,这样确实来钱快,远比向百姓收取赋税容易多了。
不过,想了一下王福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对高弘图抄家是师出有名,高弘图与左良玉私通,犯了谋逆大罪,诛三族都不为过,可是要无缘无故查抄其他东林大佬的财产,不要说士人会反对,就是朝中官员也会人人自危。
高弘图被锦衣卫锁拿。这可吓坏了当初一起商议地张慎言、姜曰广、祁彪佳、刘宗周等人。他们当然知道高弘图为什么被抓。朝庭对高弘图地审讯并没有保秘。反而大张旗鼓。展开了三堂会审。因牵涉到谋逆案。整个京城都在谈论这个案件。
他们害怕倒不是完全是因为怕死。若是他们都牵连进去。整个东林党就要一撅不振。再无东山再起地机会。
好在高弘图嘴硬。并没有攀咬任何人。极力表明与左良玉联络是自己一人所为。因为书信只有高弘图一人地签名。审讯地冯可宗。蔡忠、张拱日三人无法。只得判了高弘图弃市。全家流放到涯州。就此向皇帝结案。
看到高弘图地判卷。王福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这个高弘图排除异己不留遗力。又贪污受贿。只是还算有风骨。清军南下后。并没有投降。而是绝食而死。就凭这一点。也该留他一条命。因此将高弘图地弃市也改为流放。并还一千两纹银供高弘图一家到涯州使用。
皇帝对于高弘图地处置不但大出群臣意外。就是东林党人也疑惑不解。毫无疑问。皇帝对东林党人没有好感。刘宗周、张慎言、姜曰广等人把这次皇帝准他们辞官归结到当初东林党阻止万历立老福王为太子这件事上去。东林党人推出潞王和福王竞争。就是害怕福王登基后要为老福王没能做上太子之事报复东林党。如今果然证实了当初他们地担心是对地。只是不知为何又要为高弘图网开一面。
东林党人疑惑不解地同时也松了一口气。皇帝既然连高弘图也能饶其一命。自然不会再追究与左良玉联络之事。张慎言等人还想到一个让他们怦然心动地想法。莫非皇上要制衡马士英。那他们岂不是仍有机会进入朝堂。
王福没有想过饶高弘图一命会给东林党人带来这样的影响,他眼下最关心的莫过于羽林卫新招士兵的情况,这支羽林卫才是他保命的本钱,为止,王福甚至又重新将大部分政事抛给马士英处理,自己天天跑到军营查看羽林卫的选拨。
经过十天的招募,羽林卫各个召兵点加起来共有十六万多人报名,初步筛选去掉数万人,最后还留下了十一万人左右竞争剩下的七千名额。
因为南京很可能马上就要迎来一场战事,留给阎应元的时间实在太少,连他也没有把握,向王福提出建议,这七千人尽量召收老兵,也好省去训练时间。
北方的沦陷,使得许多原先的士兵逃到了南方,加上京营一些士兵羡慕羽林卫的高薪,偷偷报名,这十一万人当中至少有四万人当过兵,因此即使全部召收老兵也有足够的兵源。
不过,王福却担心如果都召收老兵的话不但对那些不是老兵的数万人不公平,而且更担心那些老兵油子将以前的一些习性带到军中,那军饷再高也无用,王福摇头将阎应元的建议否决,直接下了一道旨意,给朕跑步,跑得再快的七千人入选。
………………
周日老茅有事,可能只有这一章,先请个假,如果有时间会争取再码一章。
第四十七章兄弟
对于军队来说,行军速度无疑极其重要,王福要求以跑步来挑逃羽林卫,虽然有点古怪,阎应元也没有多想,在羽林卫的训练中,本来就有每天行军十里的项目。
十一万人,当然不太可能一起测试,阎应元将他们分成十一组,每组取前一千人,再从这一万一千人当中挑选出七千人,如此,只需要测试两次,募兵工作就可以完成。
孙克咸现在已是捷虎营的一名守备将军了,羽林卫共分三营,汪万年的猛虎营、陆正先的飞虎营,还有就是王公略的捷虎营,这营头的名字是由游击将军自己取的,汪万年、陆正先都是以虎为名,王公略想了半天,干脆取了一个杀虎营,汪万年、陆正先两人当然不乐意,硬是逼着王公略改名,王公略才将杀改成捷,汪万年和陆正先两人虽然还是不满意,却也只能如此。
此刻孙克咸正骑在马上,抬头看着道路上万人齐头攒动的奔跑,这其中,就有不少和他差不多时间报名之人,与他们相比,孙克咸无疑非常幸运,眼下正值羽林卫急缺军官,一下子提为守备将军,可谓是一步登天。
初参军便提拨高位,这在军中本来是大忌,不过,对于孙克咸原先的羽林卫却没有多少忌妒,羽林卫组建的时间还不长,没有太过严重的论资排辈陋习,孙克咸读书识字这一点就能得到大多数人的敬意,何况他又在公平比武的情况下击败了王游击,虽然多少占了兵器之利,私下不少人都传孙克咸决不止守备的前程,说不定过不了不久就又会提拨成游击。
一万人的奔跑可谓壮观,这些许多还穿着破烂衣裳的汉子都憋着一口气,用尽力气奔跑,也有聪明一点的人将脚步放缓,用不紧不慢的速度跟着大队,他们要跑动的距离不是一二里,而是十几里,要从城处一直跑到紫金山山脚。
谁都不想离开,若是报名时他们对是否有五两银子的军饷还半信半疑的话,报名后,这种疑虑就很快消失,并不是朝庭就给他们了军饷,而是在伙食上,羽林卫给这些还没有成为士兵的大汉提供的伙食是白米饭管饱,中午每人有一块三两左右的红烧肉,骨头汤,晚上是四两左右的鱼,其余青菜罗卜随便吃。
千事万事,吃饭大事,能天天吃到白米饭,红烧肉,鱼,就是一些地主家也没有这么好的生活,为了能吃到白米饭,红烧肉,不要军饷许多人也要留下来,何况还有高额的军饷。
限于财力,王福这次只能招收七千人,不过,不等于以后不要扩充,今天能参加投军的人都是以后潜在的兵员,给这些投军的人留下好映像,下次招兵必定更加涌跃,以十一万人的伙食来讲,其实一天也花不了多少钱。大明物价一头肥猪大约值三两银子,一人三两肉,够五六百人分了,十一万人,每天要消耗二百头肥猪左右,加上其他伙食费,一千二百两银子一天就够了,几天时间花数一万不到的银子就可以换来潜在的十多万兵源,这个买卖实在太划得来,何况这其实是羽林卫正常的伙食。
开头大家都咬着牙齐头并进,拉开的距离也不太大,只是二三里路后,差距就显现出来了,队伍已拉成长长的一列,一些开始跑得太快之人已经气喘息息,放慢了脚步,只是谁也不肯停下来,停下来就意味放弃,意味着五两一月的高额军饷离去,意味着每天白米饭,红烧肉的生活离去,重新回到以前那种贫苦的生活。
“为了红烧肉,为了白米饭。”十人之中至少有九人在心中用这句话鼓励自己。
跑过了五里。不少人实在支持不住了。只得坐在地上暂时休息。看到后面地人一个个超过自己。一些人忍不住号啕大哭。哭过之后多数人还是爬起来继续跑。毕竟跑了还有一丝渺茫地希望。
落后地人多是一些没有参过军地老实农民。他们地身体素质倒不见得差。只是没有经验。开头猛跑。而那些老兵行军多了。自然知道如何节省体力。不过。能跑在最前面地多半不是老兵。
前面一名年轻汉子唉哟一声。一个不稳。栽倒在地。旁边一人连忙停下来将倒下地那人扶起:“二弟。怎么样。”
“大哥。我脚崴了。”年轻一点地弟弟叫道。
大哥抬头向队伍看去。他们前面不到一百人。如果按这个成绩跑到了终点。他们兄弟都稳进羽林卫。可是这个关键时刻弟弟地脚崴了。怎么办?
没怎么思考。大哥将身体蹲下:“上来。我背你。”
“不行,大哥。这样你也会跑不过的。”
“别废话,上来。”
或许是做哥哥的权威,弟弟犹豫了一下还是爬了上去,哥哥重新迈开大步向前走去,毕竟背上多了一人,无论如何也快不起来,渐渐的越来越多人将兄弟超过。
紫金山就在前面不远处了,他们已经可以看到山脚下先期到达的羽林卫旗帜,这兄弟两人由最前面的梯队一直落到第二梯队,第三梯队,至少有数千人超过了兄弟两人,每个超过他们之人都用看白痴的眼光看兄弟俩。
“大人,你看他们两人。”一名羽林卫惊讶的指了指兄弟两人道,这两兄弟在人群前中太显眼了。
这名羽林卫是孙克咸的亲兵,孙克咸作为守备,可以配备五名亲兵,在大明一般军队中,亲兵就是武将用银子喂饱了用来保护自己的家丁,他们的军饷往往比羽林卫还要高,也舍得卖命,刘良佐,刘泽清两人带到京城的亲兵就是如此。
一支军队战力的高下,有时候拼的就是主将亲兵的多寡,其他不过是凑数的杂兵而已,大明军队经常是数万,十数万溃败于满清数千,一两万人马之下,其实这些军队真正能打的也是主帅亲兵,往往有数百人就了不起,一旦这数百人溃败,离整支军队落败也就不远了。刘良佐,刘泽清两人亲兵全灭,他们即使逃回来,其战力也要马上下降一成。
王福自然不希望自己的羽林卫也变成这样,所以严格限定了亲兵的数量,阎应元亲兵不过二十人,游击亲兵十人,守备五人,守备以下,皆不得配亲兵,而且亲兵的军饷也一律与其余羽林卫相同,只是打仗时他们要负责主将安危,主将亡,亲兵末亡,斩;亲兵亡,主将末亡,可以得到朝庭的表彰,有一笔丰厚的抚恤给家人。
………………
抽空码了一章,下一章没时间码了,晚上回来会码一章在十二点过后。
第四十八章机会
孙克咸其实早已注意到这两人了,他亲眼看到这两人从一百名左右一直滑到现在的三千四名,若是说两人不在意是否能加入羽林卫,那就不会现在还坚持跑,若说在意,在背着一个人的情况下,明显没有机会跑入前一千名,即使他们关系再好,难道不知道这样一来两人都要失去机会吗。
“去,把他两人带过来。”
“是,将军。”
伏在哥哥背上,杜小山几乎是用哀求的口气道“哥,放我下来。”
杜大山憨厚的声音传来:“不放,要吃肉一起吃。”
“哥,这样下去你也吃不到肉的,放我下来,等你有了银子之后我也可以吃肉。”杜小山暗暗后悔,自己的脚崴了,根本就不应该让哥哥背着,这样一来,落选是肯定的,兄弟两人还要过以前的苦日子。
杜大山和杜小山两人是南京城外的农家,父母早亡,只剩兄弟两人相依为命,平时租种着十多亩田地,只是兄弟两人都是大肚汉,这十多亩地所产三分之二要作为田租,剩下的三分之一根本不够兄弟两人填饱肚子,因此在农闲期间,兄弟两人也经常上山猎些野味,不但可以改善伙食,大的野味还可以拿到城里变买银钱,供平时急用。
前几天,兄弟两人猎到一头数百斤的野猪,进城差不多买了一两五钱银子,正当兄弟俩高兴的要回家时,刚好听到羽林卫招军的通告,一听到五两银子一月,两人眼直了,别看两人打到一只野猪就能买一两多银子,可是野猪岂是那么好打,一年也打不到几头,何况猎取这么大的野猪还充满了危险,想一想反正家里也没有什么东西,两人马上家也不回了,直接报名要参军。
可惜这参军也不是你说想参就能参的,还需要选拨,这数天,顿顿白米饭,中午有肉,晚上有鱼的生活,让俩兄弟吃得眉开眼笑,更是下定决心,一定在留在军中,好在老天爷仿佛也帮他们忙似的,选拨的内容竟然是看谁跑得快。
他们上山时,往往在山中一走就是数十里,有时一天更要走上百里,哪怕这样的平路,因此兄弟两人都是一路当先,可惜跑了一半,他们的运气却转了,往日在山中能走数十上百里山路的杜小山脚竟然崴了。
“不行,我若参军,没有我的照顾你怎么办?”杜大山固执的道。
杜小山只好苦笑。他知道自己地哥哥有些执拗。凡是认定地事在你没有说服他之前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只是他眼下哪有时间说服哥哥。
“你们两人过来。”孙克咸地亲兵指了指两人。
见到有羽林卫过来。正在跑步地队伍顿了顿。射出无数羡慕地目光才继续前进。杜大山却是看也不看。断续埋着头走路。杜小山在背上看得清楚。指了指自己地鼻子问道:“这位大人。可是叫我们?”
“对。就是你们两人。”亲兵点了点头。
“哥。你停一停。有羽林卫地大人叫我们。”
“别捣乱。”杜大山依然埋头赶路。
“哥,真的,快停下。”杜小山急了,虽然不知道那名羽林卫叫做他们有什么事,但杜小山直觉不会是坏事。
杜大山这才停下脚步,疑惑的向右边望去,见果真有一名羽林卫对自己招手,顿时转向,背着杜小山来到羽林卫的身边:“大人,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跟我来,将军有话问你。”
杜大山犹豫了一下,若是再耽搁他就真没有希望了,杜小山的脑筋转得快,连忙催道:“哥,快点,军令如山,将军的话岂能不听。”
听到军令如山,杜大山打了一个机伶,连忙跟在后面,他们这些报名参加羽林卫之人在军营也不是就白吃饭,每天都有听羽林卫的各项军纪一个时辰,还安排了一些简单的训练。
听完杜大山结结巴巴的讲述,孙克咸沉吟了一下:“这样,你把你弟弟暂时放下,如果你现在还能跑进一千名,最后也没有刷下来的话。本将就让你们兄弟两人全都加入羽林卫,如何?”
不知为什么,孙克咸第一次见到杜大山就有一点喜欢这个憨厚的汉子,倒是杜小山有点油滑,让孙克咸不喜,不过,他已看出杜大山是一个死心眼的人,才决定帮他们一把。
“真的?”杜大山惊喜的问道。
孙克咸当然不能影响到测试的成绩,不过,孙克咸有五名亲兵的名额,这亲兵是可以由主将自己挑选,目前孙克咸只有一名亲兵,他的亲兵还有四个名额,要收两兄弟也不是不行。
孙克咸也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杜大山当然知道这样的机会有会难得:“小山,你等着,我一定跑进一千名。”
一千名到底是多少,杜大山恐怕数也数不清楚,只是他知道,跑得越前就越好,叮嘱了杜小山一下,他一阵风一样的冲进队伍,那些正跑得气响息息的人群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就冲到他们前面。
“跟上他,看他能跑多少名。”孙克咸朝自己亲兵道。
“是,大人。”那名亲兵双脚轻轻一磕,跨下骏马已向前奔驰而去。
此时杜大山其实已经拉到五千名之后了,而最前面的人离测试地点不到二里,也就是说,杜大山要在这二里内就将自己从五千名拉到一千名前。
事实上,孙克咸不太相信杜大山能办到,在他想像中,杜大山只要能进二千名就可以符合他招亲兵的标准,这样可以名正言顺的把杜小山涮下去,亲兵要与主将生死于共,关键时刻要豁出命保护主帅,谁也不想自己的亲兵里有一名油滑之人,何况只有区区五名亲兵的情况。
第一场测试在上午终于结束了,各个小组进入前一千名的人都喜笑颜开,那些没有进入之人则充满了沮丧,五两银子一月的军饷已经离他们而去,若不是三千名羽林卫骑着马,全幅武将的在旁边监视,说不定会出什么大事。
………………
从周一的三十多名到现在的十五六名,大家见证了本书的进步,老茅非常感谢大家,今天又到换榜时间,本周新书期间却要裸奔,希望大家能用推荐票将老茅顶起进入前十,这样就相当于一个推荐。
第四十九章形式
现在是崇祯十七年的八月了,距离刘良佐,刘泽清被杀已过去了半个月,江北四镇各部的反应已经出来,刘良佐、刘泽清两人被杀的消息传到了他们的驻地,刘良佐的部下总兵徐勇、方国安、张天禄、张天福四人声称朝庭不公,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朝庭重臣,毫不犹豫的举起了反旗。
继刘良佐部下之后,刘泽清部下李洪基、李化鲸、施风仪、黄国琦等人听到刘泽清被朝庭处死后,也马上起兵叛乱。
而高杰的部下李成栋、李本深、柏永馥等人因为高杰只是被软禁而没有被杀而变得举棋不定,在朝庭派出使和高杰的亲笔书信安抚后,三人打着静观其变的主意,除了要求朝庭尽快将高杰放归外,即不举事,也不奉令向刘良佐,刘泽清两人叛变的部下进剿。
不过,高杰的另一员悍将黑虎子却不管不顾,也随刘良佐、刘泽清两人的部下举起了反旗,第一个向黄得功的驻地进攻,黑虎子的这种行为与其说是要与高杰伸冤,倒不如说是自己抢地盘。
黑虎子此人有勇无谋,他本来以为有刘良佐部和刘泽清两部的叛乱,弘光朝已经摇摇欲坠,自己的同僚也会和他一样叛乱,生怕下手晚了抢不到地盘,没有与其他人相商就悍然出击,被早有准备的黄得功部田雄和马得功两人设伏,将黑虎子部包围,而李成栋、李本深等人对黑虎子不顾高杰安危的行为也恨之入骨,得信后根本不救,数天后,黑虎子和部下五千人被剿杀怠尽,成为这次江北三镇叛乱被杀的第一个大将。
刘良佐,刘泽清两人余部统领着二十余万马步大军,气势汹汹的向南京杀来,不过,两部军纪本来就差,失去了统帅,他们的军纪更加不堪,各部忙于烧杀抢掠,起兵十日,各部行军不到五十里,平均一日行军五里。
对于黄得功来讲,叛军行军速度越慢越好,他可以从容调集军队将之一一击溃,只是苦了江北百姓,经两镇这么一蹂躏,凡两军行军路线上,十室九空,百姓纷纷逃亡,良田被废弃,房屋被点燃,逃得稍慢的百姓就成为他们身后的一具具死尸。
接到黄得功的奏章,王福放下心来,果然和他想的一样,二刘余逆不足虑,黄得功剿灭他们只是时间问题,让王福头痛的倒是高杰,李成栋、李本深无疑都是少有的悍将,手下兵马也算精锐,若是他们能奉朝庭之令对两镇乱军进剿,不但可以大大加快消灭乱军的速度,而且黄得功部可以提前抽调出来,迎击左良玉可能的进攻,南京可保无忧。
只是要想李成栋,李本深奉旨,就要放高杰回去,王福不敢冒这个险,虽然在王福的记忆中,高杰没有投靠满清,只是两刘的被杀,历史已经改变,谁也不能说高杰会不会觉得自己受了委曲,向满清投降。
如果高杰真向满清投降,提前将清军勾来,那局面就实在太险恶了,王福想想,还是不敢放高杰这只猛虎出山,谁知道到时是伤人还是伤几,何况即使高杰没有二心,奉旨进剿两镇叛军后必然立下大功,到时王福还要为高杰的军纪头痛。
打铁还需自身硬啊,王福感叹道。
“皇上。今天是羽林卫成军地第一日。皇上定于下午申时给羽林卫每人放一月军饷。现在该出了。”李祺提醒道。
“好吧。摆驾羽林卫校场。”
昔日羽林卫地校场不再有空荡荡地感觉。新召地八千名羽林卫新兵加上三千老兵。虽然不至于让校场容不下。却也让整个校场看起来再没有多少空隙。
新兵比原计划地七千多了一千人。这个一千人是用来在训练中淘汰使用地。王福估计。这些新兵最多有二个月时间地训练。最少可能不足一个月就要拉上战场。必须给他们压力才行。只有时时面临淘汰地危险。他们地训练才能最刻苦。
此时所有人已经停止训练。他们都已告之今天就是下军饷地日子。等下皇帝还会亲临现场。为在选拨当中取得前一百名地新兵亲自颁军饷还有赏金。赏金并不高。第一名只有十两银子。第一百名就降为一两。总共花费三百两银子左右。
以后这种奖赏军中每月会举行一次。在军饷时同时进行。当然。以后地奖赏就不是全靠跑步地成绩了。根据训练要求。射击、马术、箭法等等科目都会列入考核当中。
王福不是军人出身,没有得到系统的军事训练,如何尽快训练出一支合适的新军,王福也只能摸索着前进,好在这支新军有阎应元带过来的六百名经过数年训练的骨干,这才撑起了新军架子。
杜大山、李小山两人挺直着腰站在孙克咸身后,他们两人已是孙克咸的亲兵了,那次测试,杜大山从四五千名开始超越,在二里多的路程里,竟然硬生生的跑进了九百多名,第二次长跑时,杜大山更是凭着过人的体能夺得了第一位置,孙克咸虽然不喜欢杜小山的油滑,还是没有食言,将两人都招为亲兵。
“哥,快看,是不是皇上来了。”杜小山捅了一下哥哥的后背,指着远处过来的一队人马,近百名穿着禁军服饰之人骑在高头大马上,中间是一辆马车,马车上是一把高丈余,宽也达到丈余的黄色大伞,大伞下,隐隐坐着一名全身黄袍,身材肥胖之人。
“别说话。”杜大山连忙小声的警告。
尽管兄弟两人已经够小声了,但还是让孙克咸听到,不由回头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好在此时校场上其他地方也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杜大山兄弟两人刚才的小声谈话才没有显得特别刺耳。
这些新近的羽林卫毕竟才第一天开始训练,暂时不可能做到令行禁止,在主官的喝斥下,嗡嗡嗡的窃窃私语之声很快平息,整个校场又恢复了安静。
……………………
现在在新书榜排名十六,离十五有一百二十票左右的差距,离前十有三百五十票左右的差距,老茅试试今天能不能码出四章,求推荐票。
第五十章皇帝的讲演
王福从马车上站起身,看着眼前黑压压站立着的羽林卫,微微颔,在阎应元等人的陪同下,走上了点将台。
“万岁!万岁!万万岁!”震天般的欢呼传来,尽管所有人都知道皇帝要来,但亲眼看到皇帝,大部分刚刚入选羽林卫的新兵还是激动的难予言语,在以前,就是面对一名普通的衙役许多人也要诚惶诚恐,皇帝就象是天空一样遥远。
“诸位平身!”王福对自己的声音很满意,中气十足,虽然没有扩音器,但校场四周的围墙起到了部分回声的作用,大多数羽林卫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
“谢万岁!万岁!万万岁!”又是一阵震天般的欢呼,一万多名羽林卫才起身,许多新兵兴奋的满脸通红,今天的经历足可以向大多数亲朋好友吹嘘了,老兵却比较平稳,毕竟他们与皇帝见面已经有多次了。
“士兵们,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光荣的羽林卫中的一员了,知道你们羽林卫名字的由来吗,为国羽翼,如林之盛;从一千多年的大汉开始,羽林卫就一直是天子亲军,他们之中,有十八岁就封为校尉,率军远击匈奴,立下赫赫战功,二十岁就受封为冠军侯的霍去病,有人可能不知道霍去病是谁,朕可以告诉你们,霍去病,是我汉人最杰出的将领之一,那时的匈奴人和今天北方的鞑子一样野蛮,他们精于骑射,视汉人如猪狗,抢劫汉人的财物,奸淫汉人的姐妹,霍去病与匈奴进行的战争,常常以少胜多,八百人歼敌二千,以一万人歼敌四万人,五万人横扫整个匈奴部落,让匈奴人不得不举族北迁,闻大汉之名丧胆。
今天你们一样年轻,而我大明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内有流寇内乱,关外,与匈奴人同样野蛮的满清鞑子已经入关,占据大明京城,前些日子,有文臣武将逼朕进行借虏平寇的政策,什么是借虏平寇,就是把我们汉人的衣帛钱财送给鞑子,再让鞑子打我们汉人,坐我们汉人的江山,从此让汉人成为鞑子的奴隶,你们说,朕能答应这样的要求吗?”
“不能!不能!”所有的羽林卫出怒吼,他们许多人目不识丁,并不关心国家大事,却也知道北方鞑子的凶残,听到皇帝亲口说出有人想用汉人的财富去讨好鞑子,再去杀汉人,心中都愤怒难平。
“是不能,所以朕杀了两个人,就是广昌伯刘良佐,东平伯刘泽清,这两个人都手握重兵,以为朕不敢杀他们,朕还是杀了,眼下他们的部众听闻两人被杀,已经起兵叛乱,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他们只是跳梁小丑,朕已让靖南侯率军平乱,相信朝庭很快就可以扫平他们,你们的责任更加重大,关外的鞑子已经占据了中原的花花世界,他们不会再退出去了,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们就要杀到南京城下,如果你们不作好准备,所有的汉人都变成鞑子们的奴隶,你们的财产将被鞑子享用,你们的姐妹,妻女将被鞑子凌辱,你们不能穿祖宗留下来的衣服,不能留和祖宗同样的式。”
王福的声音低沉下去,这是将来的事实,可是自己骗了他们,自己训练这支军队并不是为了阻止清军南下,而是要保护自己逃出去,王福下意识的顿了顿,心中涌起一股自责,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羽林卫睁大眼睛,静听着皇帝讲话,好男不当兵,这是不知多少年留下的传统,他们从没有觉得过自己重要,可是如果真是如此,哪怕拼了自己的性命也不能让这样的事生。
“朕将你们召入军中,给你们优厚的军饷,就是希望你们能够担当起军人的职责,保家卫国,朕有一语,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朕希望你们当中能够出象一千多年前冠军侯霍去病一样的军人,将鞑子赶出中原,率统汉人的军队,纵横大漠草原,到时朕不会吝啬封侯封公的奖赏,千秋史册上会留下你们的名字,你们将与千年前的霍去病一样,万古流传!”说到后面,连王福自己都有一点感动了,若是能打败鞑子,重拾大明残破的江山,他何尝又不能彪辉史册,成为千古名君。
“万岁!万岁!万岁!”整个校场仿佛沸腾起来。所有官兵都张大嘴。努力地出撕吼。这一刻。即使皇帝要他们上刀山。下火海。恐怕也有不少人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连续欢呼了差不多一盏茶地时间。王福在点将台上压了一下手。众人地欢呼才渐渐停止。
“把银子抬上来吧。”
“遵旨。”
一箱箱地银子被抬到校场前地点将台上。箱子上地盖子已经打开。眨眼间。整个点将台上就铺满了一层银光。
若是没有王福先前地一番讲话。这么多银子摆在点将台上。恐怕所有人地目光都会紧紧地吸引。可是此时多数人地目光却只是淡淡地望了数眼就目不斜视。许多人都自觉自己参军有更加远大地目标。绝不是仅仅为了银子。
“杜大山。”
“到。”
杜大山茫然的回了一句,见皇帝脸带笑容的看着自己,不由脸上窘,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孙克咸连忙在自己亲兵的小腿上踢了一下:“快上去,皇上要给你军饷。”
杜大山才恍然记起,自己因为跑了第一名,皇帝要亲自给自己饷和赏金,他连忙放下手中的兵器向台走去,上台阶时因为太过激动差点摔了一跤,却没有人笑话他,若是轮到自己,恐怕会更加不堪。
将银子放到杜大山手中,王福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杜大山,好好干,朕希望数年后你能成为将军。”
捧着手中的十五两白银回到队伍中,杜大山脑袋还是晕晕呼呼的,皇帝竟然拍了自己的肩膀,还说自己会成为将军,自己是不是做梦,捅了捅自己身边的弟弟:“小山,你掐我一下,是不是做梦?”
对于哥哥的待遇,杜小山羡慕的直流口气,他毫不客气的在哥哥身上狠狠的掐了一下,杜大山痛得脸都白了起来,不过,痛过之后依然傻傻的笑着。
……………………
关于纪年的说法,确实是老茅疏忽了,朱由崧登基后,还是沿用了崇祯十七年的年号,在这里感谢长江不长指出。
关于军饷的问题,朝庭对江北四镇的核军是每镇三万人,朝庭每年拨付每镇米二十万石,银四十万两,当时江南米价刚好在每石一两左右,那么三万人,一年换算成银子就是六十万两,每名士兵二十两,合每月一两六钱左右,当然,这些银子大部分会流入军官手中,每名士兵实际所得可能不足一半。(以上资料来自于顾诚所编南明史)
给羽林卫定饷每月五两银子,换成今天算是多少钱,以大米为例,一两银子可以买一石大米,五两就是五石,明大米一石约为现在188斤,五两银子就是909斤,算二块钱一斤米好了,折算成人民币只有1800多元,也不算太高。只是在当时的条件下,大部分人吃不上白米饭,相较之下还算较高。
最后唠叨两句,本月新书的强书真多,老茅又被挤到十七名了,希望大家能把老茅顶上去,没有推荐,收藏涨的太慢了,看着几乎不动的收藏,老茅的心当真是拨凉拨凉的。
第五十一章战云(一)
这次皇帝在羽林卫校场的演讲,无疑带给羽林卫很大的震动,传到朝庭,在大臣中间也是引起了广泛的争议,这是皇帝第一次明确提出清虏才是大明的敌人而不是流寇。
以前虽然皇帝拒绝了借虏平寇的政策,但谁也没有想到,皇帝竟然是把清虏当成了主要敌人,这好象有点本末倒置,毕竟清虏是平西伯吴三桂借来的兵,许多大臣还幻想能够与吴三桂联络上,一齐剿灭流寇。
他们更另忧心的是皇帝在演讲中明确表示了对武人的看重,这是不是皇帝要重用武人的先兆。
“辅大人,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纵使不向清虏借兵,也万万不可得罪清虏,先帝前车之鉴,大明不能同时与清虏与流寇作战啊。”
马士英的府上,围满了前来打探消息的大臣,那名官员的话一说出口中,马上就赢得了其他官员的点头,纷纷赞同:“是啊,辅大人,这样可不行,皇上初掌大权不久,做事难免冲动,还需大人婉言相劝。”
马士英摇头苦笑,眼下内阁大臣被皇帝赶走了一半,马士英开头还以为没有东林党的制约,他的权力会加大,没想到皇帝只提了三人,就将他的权责分去了大半,这三人当然就是现在的户部左侍郎熊汝霖、吏部左侍郎章正宸,都察院右佥都御史陈子龙。
这三人皇帝一下子将他们从微末之臣提拨到朝庭重臣,对皇帝感恩戴德,事事听从于皇帝而不是听从于内阁,掌握了户部就撑握了财权,掌握了吏部就掌握了人事权,掌握都察院就掌握了朝庭语论导向。
以前这些职位在东林党手中时,马士英可以通过内阁制约,可是继任他们之人越过内阁直接对皇帝负责,内阁对此毫无办法,财权、人事权、语论都掌握在皇帝手中,马士英虽然掌握了一个兵部,却毫无用处,你总不能用军队来和皇帝叫板,何况京营烂成什么样,马士英心里也有数,就是以军队和皇帝收板,恐怕京营六万人还抵不上羽林卫刚召的一万人。
这样下去,内阁早晚会成为只会禀承皇帝意思,变成盖印的工具,内阁的独立性将荡然无存,不过,马士英对此无法可想,或许他有着丰富的政治经验,权术也运用的炉火纯青,可是自皇帝诛杀刘良佐、刘泽清两人,又将东林党大部人驱赶出朝庭后,注定弘光已成为一名强势的皇帝,当皇帝强势时,内阁的权力就不可避免的被挤占。
或许有大臣还看不清,马士英却看得清清楚,他不禁有心灰意冷的感觉:“各位,眼下大明根基未稳,还得靠武人维持,皇上提高武人的地位也正常,至于和清虏交恶,本官看也没什么大不了,以前我大明和同时应付清虏和流寇,可能眼下流寇又何尝不是与清虏交恶,既然皇上定了政策,我等大臣遵守就是。”
众人愕然的望着马士英,一直以来,马士英在众臣的心目中都非常强势,否则也不会挤走史可法,更不会与东林党人斗得旗鼓相当,可眼下马士英却完全一幅谨小慎微的庸臣模样,让众人都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刚才的话是辅大人所说吗。
武昌。宁南侯行辕。左良玉正微闭着眼睛坐在一张椅子上。下左右两边坐满各个亲信大将。左良玉已经四十多岁。他是山东人。身材高大魁梧。年轻时面目英俊。只是多年地征战使他现在地脸充满了风霜之色。
左良玉出身贫苦。他年幼时即父母双亡。全靠叔叔拉扯长大。从小苦学武艺。尤善弓射。从军后很快脱颖而出。升为军官。又及时投到东林党大佬侯洵帐下。因此升官颇快。在崇祯十三年时。左良玉就被出京主持对流寇全面围剿地兵部尚书杨嗣昌以左良玉有大将之才。兵亦可用为由拜为平贼将军。
不过。正是这个平贼将军却引起了一场风波。杨嗣昌将之授予左良玉后。又向贺人龙许诺可取而代之。恰逢左良玉在玛瑙山大胜张献忠。杨嗣昌只得将许诺贺人龙之事押后。贺人龙自觉受了欺骗。将此事告之左良玉。左良玉从此对杨嗣昌怀恨。故意不听杨嗣昌地调令。致使杨嗣昌十面围剿之计失败。不得不自尽而亡。
杨嗣昌死后。朝庭对于不听调令地左良玉却无可奈何。为了让左良玉继续剿贼。反而下旨安抚。这让左良玉看穿了朝庭地虚实。从此变得跋扈自雄。对于朝庭地命令经常是阳奉阴违。朱仙镇大败后。一向与流寇作战勇敢地左良玉更是趁头趁尾地变得只知保存实力。勇于虏民。怯于大战地军阀。
“父亲。时不可待。机不再来。武昌非久待之地。不如趁机起兵南下。占据一块江南富裕之地。”说话地是左良玉左手边地一名二十多岁青年。他正是左良玉地儿子左梦庚。
左良玉虽然坐稳了武昌。部下号称有八十万人。只是武昌离河南。陕西太近。最近清兵和李自成在陕西和河南连番大战。左良玉忧虑万分。若是流寇胜了还好。若是流寇失败。他不但要面临流寇南下经过武昌地可能。而且更害怕清军追击流寇时顺路也到达武昌。他现在连与流寇交战都不敢。更别说清军了。
如今刘良佐、刘泽清被杀,他们的余部反叛作乱,江南空虚,这不由不让左良玉动心,如果南下,不但可以避开流寇和清军,而且南方更加富裕,可以供他养军。
“直指,你怎么看?”左良玉将微闭的眼睁开,目光炯炯的看着一名穿着文官服饰的中年人。
这名中年人是湖广巡按黄澍,本来负有监视左良玉之责,只是他看左良玉势大,朝庭的旨意对他根本毫无用处,黄澍干脆向左良玉投靠。
“大帅,我看行,只是何云从深得湖广人望,若是留他在,大帅后路不稳,不如将何云从捕杀。”从黄澍口中传来阴恨的声音。
何云从是指湖广巡抚何腾蛟,与黄澍不同,何腾蛟入武昌后并不依从左良玉,对于左良玉的害民时加劝阻,因此何腾蛟在湖广名气渐起。
………………
今天第一更,求推荐票!
第五十二章战云(二)
何腾蛟是正二品的巡抚,黄澍只是七品巡按,虽然巡按负有监督巡抚和总兵之责,可是一个巡按张口就要捕杀巡抚,让左良玉的部将纷纷打了一个冷战,读书人果然狠毒。
“大帅不可,何云从毕竟是朝庭所封的湖广巡抚,大帅要杀,也要攻下南京再杀,否则沿途必定会认定大人为判逆,拼命阻挡,何云从不过是一员文官,大人如果担心他留在武昌不安份,押在军中就是。”总兵金声恒缓缓的道。
若左良玉起兵南下进攻南京,毫无疑问与谋逆无异,只是历代造反都要为自己扯上一块遮羞布,往往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左良玉暂时还没有自立为帝的意思,即使攻下南京,他依然要尊弘光为帝,或换一个大明的藩王,这块遮羞布万万不能丢。
“金总兵说的对,还是押在军中为好。”数名总兵也一起附合起来,相比于阴险狡诈的黄澍,为人正直的何腾蛟还是得到更多军官的好感。
左良玉微微点了一下头,他是一个大字不识的粗人,面对文人时即自卑又看不起,这是武将的通病,自卑是自己不识字,看不起是他们看过了太多文人的龌龊,嘴里满口仁义道理,实际上却是卑鄙无耻,何腾蛟因为较为正直,虽然与他不对路,左良主反而隐隐感到敬佩,并不愿一杀了之。
何腾蛟正在巡抚衙门处理公文,自担任湖广巡抚以来,何腾蛟一直兢兢业业,每天要处理的公文从不怠慢,公文内容倒是大半与左良玉的部下有关,左良玉部素无军纪,几乎每天都有军士犯事,大到随意杀害百姓,强奸妇女,小到持强凌弱,抢劫百姓财物。
令何腾蛟头痛的是左良玉对部下这种行为往往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不想管,何腾蛟虽然有心整顿,可往往犯事的士兵往军营里一躲,何腾蛟这个巡抚也无可奈何,不过,有何腾蛟的存在,左良玉的士兵多少收敛了一点,至少在闹市中不会象何腾蛟没来之前公然抢劫财物,强抢女子。
“这里是巡抚衙门,没有巡抚大人的允许,你们不能进去。”
“闪开,再不闪就不要怪我们不要客气了。”
门外一阵暄哗传来,何腾蛟大为不悦,心知定是又有军士寻滋闹事,只是没想到这次闹到了巡抚衙门,他正要派亲兵出去问个明白,一名衙役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巡抚大人,不好了,左良玉要造反,快逃吧。”
“什么?”何腾蛟听得大吃一惊,从皇帝杀两刘的消息传到武昌,何腾蛟心中就有不妙的念头,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
“大人。快走吧。否则来不及了。”
外面地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何腾蛟顾不得犹豫。在两名亲兵地簇拥下。急忙从后门离去。何腾蛟地身影刚消失在后门。左良玉地士兵已经闯进巡抚衙门正堂。看见大堂上没人而后门闯开。马上就明白了何腾蛟地去向。一人喝道:“追。”一行人向后门追去。
在武昌一户中等人家地宅院。何腾蛟和两名亲兵坐了下来。此时距离何腾蛟逃出巡抚衙门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由于何腾蛟及时躲藏了起来。左良玉地士兵并没有找到他。只是武昌城里地老百姓开始遭殃了。借口搜查。左良玉地部下见屋就闯。见房就搜。
他们闯入居民家当然不是只搜查何腾蛟。凡是值钱地东西都一卷而空。主人稍一拦阻便拳打脚踢。甚至直接用刀砍过去。有点姿色地女子更是倒霉。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左良玉地士兵按倒在地奸污。奸淫撸掠之后。一些士兵放出凶性。出门后干脆一把火将房屋点燃。
既使是一支军纪严明地队伍。一旦激起了军队地兽性也会不可收拾。何况左良玉部本来就没有多少军纪。刹时间。整个武昌城乱了起来。到处是浓烟滚滚。百姓地哭喊声。左良玉士兵地狂笑声不绝于耳。充斥着整个武昌城。
虽然骚乱还没有波及到何腾蛟所在地院子。不过。空气中地烟灰已经飘了过来。何腾蛟地两名亲兵脸色白。这样下去。左良玉地士兵迟早会搜到这里来。一人颤抖着声音问道:“大人。怎么办?”
“走,我们出去。”
“大人,不能出去啊,出去之后马上就会落入这些乱兵手中。”说话的正是这个院子的主人,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这名中年人受过何腾蛟的大恩,才会将何腾蛟藏在自己家中。
“老丁,你不用多说了,我不能眼看着这么多百姓受我连累,走,咱们出去。”
见何腾蛟脸上神情坚定,两名亲兵也只得跟在后面,在主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何腾蛟打开院门,大踏步的走上大街,边走连喊道:“我是巡抚何腾蛟,谁要拿我?”
一小队士兵迎面走了过来,听到何腾蛟的喊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等确认真是何腾蛟时,不由大喜狂呼:“拿到何腾蛟了,拿到何腾蛟了。”
然而,左良玉军虽然拿到了何腾蛟,武昌城内的骚乱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面对部下的这种胡作非为,左良主毫无制止之意,反正一起兵,武昌城就不在他手里了,士兵在武昌城大抢一番正合他的心意,得到甜头,这些士兵才会更加为他卖命。
武昌城整整骚乱了三天,直到左良玉誓师出,武昌城的骚乱才平息下来,一座原本繁华无比的城池已经变得满目苍夷,城中近半房屋被焚烧,大半百姓逃亡,街上死尸遍地,此时暑天还没有过去,尸体很快臭,整个城市上空都弥温着一股尸臭。
左良玉的兵马出后,巡抚何腾蛟和各级官员也多有被左良玉带走了,没有官府的组织,一些地痞流氓又开始了活动,武昌城的百姓真是刚出虎穴又进狼窝,加上城里很有可能会生瘟疫,剩下的人也不得不逃亡了,武昌城差点变成了一个死城。
………………
这周老茅会抓紧时间对前面的章节进行一次大修,本周每日只能二更。
第五十三章战云(三)
锦衣卫一直密切的注视着湖广的局势,左良玉起兵的消息很快传回朝庭,此时羽林卫所召的新卒训练才进行了十五天,左良玉号称百万大军,在长江上连绵二百余里,铺天盖地的扑来,沿途根本无可阻挡,按照左良玉的行军速度,十余天后大军就可以到达南京。
听到这个消息,马士英、王铎等人都蒙了,一百万大军,虽然这个数字有点夸张,可是怎么着也有二三十万吧,朝庭拿什么去挡?
王福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冯可宗垂手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锦衣卫带来的不但有左良玉起兵的消息,还有武昌城几乎变得死城的消息,王福不敢相信,这就是大明的官兵,他们丝毫不比鞑子的残暴差,难怪满清能够摧枯朽一样横扫南方,若不是那道剃令,恐怕南方根本不会有后来持续十几年的反抗,可也正是那道剃令,有血性的汉人几乎杀光,才有后来满清二百多年的统治。
“左良玉,朕誓杀之。”若是以前,王福还有抱着打不过就走的想法,听到武昌变成死城,这个想法就抛之脑后了,他不能想像,若是南京落到左良玉手里,会不会来一个明末版的南京大屠杀,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谁知左良玉会不会如此疯狂,到时江南的一点民心士气也要消失怠尽。
“让高杰来见朕。”
“是,微臣遵旨。”冯可宗松了一口气,皇帝的威严一天比一天重,就这么站在皇帝耳边,冯可宗都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高杰这些天过得不好也不坏,皇帝并没有把他关在监牢,而是让他住在自己的府里,只是他与原先的亲兵完全分开,饮食也并没有限制,高杰想吃什么,只要吩咐一声就有人给买来,而且绝对是御厨料理,比他原先吃的还精美数分,只是有一点,他不能见任何人,当然,皇帝安排的人例外,也不能走出自己的府门。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杰身材壮实,脸上凌角分明,不胖不瘦,纵使是跪在地上,依然有股摄人的风采,与军中的大老粗相比,算得上是一名美男子,难怪能够勾引到李自成的小妾私奔。
王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高爱卿,这些天你受委屈了。”
“回皇上。微臣不敢。”高杰粗气地回道。
是不敢。而不是没有。王福听到了高杰地意外之意。这个高杰还真是桀骜。难怪在李自成帐下待不下去。即使没有勾引李自成小妾之事。两人最终还是要分道扬镳。
王福收起笑容:“高杰。你可知罪?”
听到皇帝地话语。高杰微吃了一惊。他不是蠢人。皇帝虽然关了他近一个月。可是在衣食住方面丝毫没有为难。分明没有杀他地意思。他知道自己地价值。还以为皇帝会对他温言抚慰。没想到一下子就变得狂风暴雨。
“臣听从皇上诏令而来。不知何罪之有?”
“哼。放纵军纪。任由部下抢掠百姓。荼毒地方。擅自提兵攻打扬州。不听朝庭调遣……哪一条论起来你高杰都是死罪。”
高杰听得冷汗淋漓,他被关押初时,心中确实满腹怨恨,若是当时皇帝肯见他,恐怕对着皇帝也能顶起来,经过二十多天的关押,高杰的心态也微微产生了一点变化,对于自己被抓一事已经没有那么抗拒,他虽然出身流寇,但数千年传统的忠君思想不可能对他完全没有影响,以前之所以不把皇帝放在眼里是因为他自己手握重兵,认定皇帝不敢对付他,如今遭到关押,高杰才重新现,如果皇帝真要对付他,有时军队未必完全可靠。
“臣有罪,还请皇上宽恕。”
“哼,若不是看着你打仗勇猛,于国也多有功劳的的份上,朕早已下令将你杀了,朕能斩刘良佐,刘泽清,难道就不能斩你吗?”
高杰不敢言语,他眼前晃动着刘良佐,刘泽清两人死在自己面前的一幕,恐怕两人至死也没有想到皇帝会杀他们,敢杀他们吧。
“起来吧,朕既然召你过来,就不打算追究你以前之罪,朕许你戴罪立功,随驾亲征。”
“随驾亲征?”高杰惊愕万分。
“对,随驾亲征,爱卿可下去准备,二日后朕就要誓师出。”
“不知皇上御驾所征之人是谁?”
“宁南侯左良玉不知图报皇恩,数日前已经起兵造反,率军南下,朕要征的就是他。”
“左良玉。”高杰很想说左良玉自己就可以收拾他,在高杰心中,大明眼下的武将,除了对黄得功稍有忌惮外,其余诸将都不放在眼里,左良玉虽然声势浩大,可是一味保存实力,遇敌则逃,这样的人纵使有再多的兵马也是枉费,士兵一旦形成了惯性,即使原先的精锐也会变得一触即溃。
王福想御驾亲征,并不是有多勇敢,恰恰是他怕死的表现,凭着南京城墙坚守表面上很稳妥,事实上却不是什么好主意,如果任由左良玉推到南京城下,南京城不免军心民心浮动,京营虽然有六万人,只是战力堪忧,羽林卫训练时间到底太短,要守住这么大的南京城难免有疏漏,谁知道在这种压力下,那些东林党人和朝中官员会不会与左良玉来一个里应外合,只要一个疏漏,城就要破了。
单靠羽林卫肯定守不住南京,眼下黄得功剿灭两刘余部正到了关键时刻,不可调动,唯有高杰数万人马无所事事,可是王福不敢拿自己的命运赌一把,就这么放高杰回去对付左良玉,万一左高两人合流,王福哭都哭不出。
而御驾亲征的话,看似风险极大,其实不然,有一万羽林卫护驾,将高杰置于自己军中,无论高杰愿不愿意,他的部下都必须出力死战,这与清军裹胁吴三桂有异曲同功之妙,只要高杰部肯死战,说不定羽林卫不用出力就能打败左良玉。
……………………
虽然更新少了一章,可是老茅也双更了,推荐票一下少了好多啊,求一下票。
第五十四章战云(四)
王福御驾亲征,还有另一个考虑,左良玉军纪太差,如果战事烧到南京,江南的富庶之地恐怕要被左良玉推毁大半,到时即使如愿将左良玉击败,又拿什么去应付接下来的清军南下,不知为何,越随着时间推移,王福逃跑的心思就越淡了一些,或许,这就是人的感情在作祟吧。
高杰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让自己独自领军迎击左良玉,或许他也意识到皇帝对他不可能完全信任,说了也是白说。
高杰刚下去,马上有内侍来报,马士英、王铎、钱谦益三人求见。
王福不用想就猜到三人为何会联袂而来,微微点头:“传。”
不一会儿,马士英三人走进大殿,三人脸上一幅忧心仲仲的模样,参拜完皇帝后,马士英先道:“皇上,左良玉大军于武昌起兵叛乱,臣以为眼下朝庭当务之急是赶快下旨,让各地兵马勤王。”
“不必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朕已决定御驾亲征,亲自迎战左良玉。”王福平静的道。
让各地兵马勤王,开玩笑,现在早已不是崇祯初期,皇帝一纸诏令,天下百万兵马齐聚京城,不错,大明现在各地还尚有不少兵马,最大的一支莫过于福建的郑芝龙,郑芝龙仅水军就有数万人,陆上又有数万人,按理左良玉顺流而下,郑芝龙的水师正可以挥巨大作用,可惜远水不解近渴,何况郑芝龙不一定乖乘听调,王福不敢把希望放在郑芝龙身上,附近的兵马被两刘叛军牢牢牵住,至于其余川、楚、东、豫督等处兵马,来了也只会多耗钱粮。
听到皇帝要御驾亲征,马士英三人惊愕的张大嘴,简直可以往里面塞上一个鸭蛋,除了正德皇帝外,大明已有一百多年皇帝从没有御驾亲征过,而正德皇帝的几次御驾亲征更是被史书垢病,认为只是徒耗钱粮。
眼下朝庭内忧外患,皇帝御驾亲征更象是一场闹剧,一个从没有打过仗的皇帝能行吗。
“皇上,万万不可。”王铎已经跪了下来,急忙谏道。
“左逆已逼到眼前,朕要御驾亲征有何不可?”
王铎被问地一窒。他当然不能直接说皇帝不会打仗。正要想着如何委婉规劝才能打消皇帝不切实际地念头时。马士英站了出来:“皇上。左逆虽然声势浩大。不过。叛逆就是叛逆。他们得不到民心支持。皇上只要遣一名善战之将击之即可。皇上是九五之尊。不可轻动。”
王福摆了摆手:“朕意已决。诸位爱卿不必再议了。还是说说留守之事吧。”
马士英三人无奈地对视了一眼。皇帝越来越独断专行。他们根本无法劝谏。这个时候他们倒是想起刘宗周、姜曰广这些人来。若是他们在朝。恐怕绝不会同意皇帝御驾亲征。不过。也很难说。左良玉一向与东林党交好。说不定东林还会怂恿皇帝亲征。只要皇帝一败。他们就可以另立新皇。
皇帝要御驾亲征。这个消息旋风般地传遍了京城。百姓半信半疑。大臣们则大惊失色。莫非皇帝疯了。守城尚且还不一定守得住。皇帝要带着军队出城。这不是自寻死路吗。一些忠心地大臣纷纷各宫中递上奏折。向皇帝劝谏。一些人心中却转着另外地念头。若是皇帝败了。该当如何。
对于劝谏自己不要亲征地奏折。王福连看都懒得看直接还内阁。只是摧促各部大臣准备大军出地各项事宜。
从武昌到南京。左良玉要经过两座大城。一是九江。一是安庆。这两座城城墙高大。官兵也多。并不是其他小城可比。
王福理想的战场是选择在九江与江良玉交战,这里是历史上左良玉病死之地,或许冥冥中真有天意,否则左良玉只不过四十余岁,为何会攻下九江后就病死,子不语怪力乱神,可是他既然能穿越,王福不信神也不成了。
不过,九江离武昌比南京更近,而且左良玉先期出又是顺流,等到王福带着人马赶到九江时,左良玉肯定早已先到,就看九江能不能在他到来之前挡住左良玉的进攻,在诛杀刘良佐,刘泽清两人后,王福已经加强了九江的守卫,除了江督袁继咸统领一万余官兵外,又抽调了总兵黄斌卿北上,此时九江共有三万左右官军,按理不管左良玉兵势如何大,九江守个十天半月没有问题,有这段时间,足够自己率军赶到。
如果九江失陷,王福只好退而求其次,在安庆与左良玉决战,安庆的城防不在九江之下,不过,在九江,王福更具心里优势。
还好,此时南京兵器,米粮甚多,只用了半天时间,大军所需的粮草,兵器,铠甲等等都已准备齐全。
大明崇祯十七年八月十四日,继左良玉在武昌举兵叛乱五天后,大明皇帝亦在南京誓师,御驾亲征,在采石矶送别皇帝与羽林卫的战船,南京留守官员心中五味杂陈,他们对于皇帝能打赢左良玉几乎不抱希望,眼看着弘光朝刚立数月就要改朝换代,当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这次出征,皇帝只带了一万羽林卫随行,六万军营一人未带,还留了一千羽林卫在京城,准备协助军营弹压皇帝不在时可能引起的骚乱。
内阁大臣王福只带了钱谦益随行,而马士英和王铎两人都留在京城,对于马士英,王福还是可以信任,这次左良玉起兵的矛头就是直指马士英弄权,要求皇帝杀马士英以谢天下,如果皇帝失败了,马士英必死无疑,不过,王福还是点了马士英的儿子马銮随行在身边,个中意思,马士英自然清楚,明知儿子可能去送死,马士英却无法反对。
李成栋、李本深、柏永馥三人也已接到皇帝的旨意,他们将从陆路赶赴安庆,双方在安庆汇合,有高杰随行,加上他们所需的粮草辎重都需从皇帝手中取得,王福倒不担心三人会违背命令。
……………………
今天二更完成,求推荐票!
第五十五章九江大战(一)
九江城下,左良玉和一众部下正站在一处搭建起来的高台上向城中了望,各人的脸色都有一点阴沉。
从八月初十誓师后,左良玉带着大军一路所向披糜,仅用了八天时间就攻到了九江城下,而当时的皇帝才刚刚带着羽林卫从南京出,逆流而上三天,可是在九江城下,一路高歌猛进的左军总算遇到阻碍,左军已经在城下水陆两路连攻了八天,九江城依然在官兵手中岿然不动。
这些天的攻击,左良玉军在九江城下至少损失了二万多人,虽然相对于他的数十万大军来说损失不大,可是却折了不少锐气,无论军官还是士兵都士气低迷。
自古造反能成功,往往靠的是兵贵神速,出其不意,最怕陷入僵持状态,因为一旦僵持,叛乱一方的士兵就会胡思乱想,军心大降,而朝庭一边有时间调集更多的力量过来,时间拖得越久,对于叛乱一方来说越是不利。
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左军士兵正在蚁附攻城,后面是一队一队的士兵准备随时补充,城上箭如雨下,不时有左军惨叫着倒下,转眼就被后面的士兵淹没。
“父帅,攻上去了,攻上去了。”一旁的左梦庚兴奋的大叫起来。
左良玉向城头看去,果然左侧有一队士兵已经攀上城墙,正在城头与官军缠斗,城头官兵抵敌不住,步步后退,越来越多的左军通过这个缺口正在向城头涌去,短短时间已经登上了数百人。
“好。”左良玉阴沉着的脸终于兴奋起来:“传令下去,攻破九江,全军大索一日。”
“大帅有令,攻破九江,大索一日。”
所谓大索,自然就是允许士气们入城后随意抢劫,听到这条命令,正在攻城的左军士兵大震,嘴里全都嗷嗷大叫起来,他们即成了叛逆,自然没有什么忠君爱国之心,一切都是为了女人财富。
已经攻上城头的左军更是双眼通红,恨不得马上将眼前讨厌的官兵击退好入城大抢一番,九江地处水陆要道,又是鱼米之乡,一向繁华,如果能够抢先进城,自然好处多多。
“散开。”听到这个声音。城头上正在节节后退地官兵如蒙大赦。连忙向左右闪去。城头顿时多出一块空地。左军大喜。官军放弃了抵抗。正要往前冲。映入眼帘地情景却让他们顿住前步。前方不到二十步地地方排着数列整齐地官兵。这些官兵都手持火枪。枪上地火绳已经点燃。出吱吱地燃烧声。
看到黑漆漆地火枪口对准自己。前方地左军吓得亡魂直冒。拼命想往后退却。偏偏后方地士兵却不清楚情况。还在往前挤。
“射击!”
“砰、砰、砰。”第一轮枪响后。最前面地左军队列顿时惨不忍睹。就象是一块被啃过地大饼一样凹陷进大片。许多士兵地身体被铁丸打成筛子一般。鲜血汩汩直流。
这轮枪响让那些正想进城大抢一番地左军脑子清醒了一些。刚才一直想往前挤地左军停了下来。不过。马上有人大喊:“兄弟们。他们地火枪已经放过一轮了。不用怕。冲啊。”
这个冲字一出口。又是砰、砰、砰地枪声响起。官军地第二轮射击开始了。左军前方刚刚聚起来地队列又凹陷了一大片。
第三轮,第四轮,官军的火枪射击连锦不绝,前头官军将射击完的火枪向后一递,又接过一支已经上好弹药的枪支,重新开始了瞄准,等到第四轮射击后,原先爬上城墙的左军大半已倒在血泊之中,剩下的人再也没有斗志,拼命向后退去,到了跺口马上顺着楼梯爬了下去,一些人找不到楼梯,情急之下,直接从城头跳下,此时城下尸体成堆,只要掉到尸体上还可以保住一条小命,谁也不想留在城头被官军的火枪打成筛子。
左良玉见士兵已经攻上城头,正与左右轻松的说笑,见到已经冲上去的部下象饺子一样纷纷往下掉,城头一片硝烟弥漫,他嘴里大叫一声:“火枪。”一口鲜血涌起,向后便倒。
还好左梦庚眼急手快,将左良玉伸手扶住,否则左良玉非要栽倒在地不可。
“大帅,大帅。”其余众将也连忙围着左良玉,大声呼叫起来。
城头硝烟散起,火枪的声音如爆竹般响了起来,正在云梯上往上爬的左军纷纷向下掉去,“铛、铛、铛。”的鸣金声响起,左军如潮水般退了下去,城上城下又留下了数千具尸体。
帅帐内,左良玉一脸惨白,一名郎中微闭着双眼,不时摇头晃脑,用两根手指搭在左良玉的脉上,正在为左良玉把脉。
良久,郎中将把脉的手放下,左梦庚连忙问道:“郎中,我父帅的病怎么样,到底重不重?”
“回小侯爷,大帅身体强健,只是身上又多处旧伤,此番是急怒攻心,牵动了旧伤,这病……”郎中摇了摇头,脸上一片吞吞吐吐之色。
“这病到底怎样,你倒是说呀。”左梦庚催道。
“回小侯爷,大帅这病说难也不难,说不难也难,关键是要安心静养,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若是易暴易怒则会雪上加霜,这次小人开个方子,只要照方抓药,大帅服过几剂药后就会无事,只是若是再犯,那就不会如此轻松了。”
听到没事,左梦庚和所有来探病的总兵都神情一松,若是左帅有个三长两短,这支大军马上就要散伙。
“下去把方子开好,领赏去吧。”
“多谢小侯爷。”
郎中下去后,左梦庚又起愁来,要想父帅情绪不要太波动,眼下唯有尽快将九江拿下,可是九江又岂是那么好拿的,前面七八天时间里,九江除了二十门防守大炮外,一直用冷兵器应对,如今正要攻破,城头突然出现了大量火枪,从声音来看,至少有数千支火枪,单单这数千火枪已经难予应对,谁知道九江会不会还有什么后手。
………………
非常抱歉,回来晚了,又拖了快二个小时,晚上一更可能延迟到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