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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茅     明血txt下载     明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六章新军入城(下)

    “顾三麻子,虽然你曾为海寇,误入歧路,可是阎爱卿赞你忠义,朝庭正是用人之极,朕才对你以前罪行一笔勾销,可是既然为官军,就要有官军的样子,朕若是再听到你有什么不法的勾当,莫怪军法无情。”

    顾三麻子听得心中一凛,他本以为皇帝要他效力,开头必定会温言抚慰,没想到却是一顿疾风骤雨,帝王心术果然是深不可测,此刻顾三麻子对以前听到的新帝传闻斥之以鼻,谁说皇上只会贪图美色,昏庸无道,他一定重重的一个巴掌抽过去。

    “草民多谢皇上开恩。”

    “嗯,朕会授你海防游击将军之职,你手下的头目尽快报上来,朕也会授予相应的职位,你的船队就驻扎在燕子矶,眼下朕暂时还没有任务给你,就继续原先的海上贸易,并将之尽量扩大,不过,贸易所得,朕可以许你们自留三成,其余七成上交内库,你可愿意?”

    眼下朝庭海禁形同虚设,海贸昌盛,可惜朝庭却收不到税,全肥了沿海那些大户,王福若是下令开海,必定会受到那些利益相关群起反对,还不如自己也加入进去分一怀羹。

    “臣多谢皇上大恩。”顾三麻子大喜,海贸无疑是利益优厚的行当,他本来以为加入官军之后这条财路就要断了,当初还为止犹豫不决,没想到皇帝既然允许他继续从事海贸,虽然要上交七成,可是江阴如何能和应天府相比,只要有船,他可以轻易将自己的生意扩大十倍,这么算来,他的利润比以前还高,碰到官军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躲藏,他们自己就是官军,而且还有皇帝撑腰,谁还敢对他的船只搜查,抽税。

    顾三麻子心满意足的退了下去,王福挥了挥手,将内侍和宫女全部赶了出来,整个大殿顿时只剩下王福和阎应元两人,阎应元心中一凛,皇帝如此做,必是有机密之事要与自己交待。

    “阎爱卿,你如何看江北四镇和左良玉部?”

    “宁南侯,江北四镇。”阎应元心中苦笑,心想皇上当真看得起自己,这些人以前都是自己要仰望的存在,既使现在自己成为参将,与这些人的地位依然千差万远,左良玉部下光总兵就有十几名,副总兵,参将,副将更是不计其数,兵员号称八十万,自己才是一名参将,勉强刚招满三千人马,自己对这些人无论怎么评价,传了出去都是一场大波。

    不过,皇帝既然问到自己,阎应元却不想含糊过去,他若是安份守纪之人,也就不会冒着风险与顾三麻子结交,更不会在看到乱世后,用自己的家财训练了六百名部下。

    “不知皇上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王福哑然失笑。喜欢故弄玄虚大概是一些自付才能之人地通病:“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

    “假话便是江北四镇和宁南侯兵多将广。他们忠于朝庭。爱护百姓。对皇上更是有拥立之功。是当之无愧地国之柱石。”

    “既然你说是假话。那必定是有不同意见。说说你地真话吧。”

    “是。若是微臣说地不当。还请皇上恕罪。”饶是阎应元胆大包天。在场又无别人地情况下。要说江北四镇和左良玉地坏话。心中依然感觉到了压力。

    “爱卿无需顾忌。今日之言出卿之口。入朕之耳。朕既不会怪罪。亦不会外传。”

    “臣遵旨。那微臣就放肆了。”阎应元舔了一下嘴唇。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紧张之余还夹杂着一丝兴奋。皇帝将他从一名小吏一下子提拨成参将。掌管着新成立地亲军。这番恩情不谓不大。他不知为何皇帝会知道他。又对他如此有信心。只是却有一种士为知己死地感觉。否以他地身份。无论如何也不敢在皇帝面前大放劂词。

    “臣先说这广昌伯刘良佐,此人本是流寇出身,虽然投降了官军,只是军纪败坏,沿途经常烧杀抢掠,奸淫妇女,全无一点官军模样,以致百姓得知广昌伯部要经过时,视之如寇,闭而不纳,广昌伯不知检讨自己,反而挥兵攻城,只是数万大军依然攻不下一个县城,与流寇作战也鲜有胜迹,广昌伯所部,既无军纪,又无战力,人数再多,只是徒耗朝庭粮饷。”

    王福点了点头,阎应元对刘良佐的行为一点也没有夸张,崇祯对待大臣以严苛箸称,但对手头有军队的军阀却怕激起兵变,不敢处置,若不是刘良佐手上一直握有数万军队,早被崇祯杀了,刘良佐摸清了朝庭的底线,更是肆无忌惮,遇贼则躲,见利就上。

    见皇帝点头,阎应元松了一口气,他感觉到自己整个后背都已湿透,刘良佐是什么人,朝中大臣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是谁又敢当着皇帝的面说出来?

    “东平伯刘泽清,将门出身,为人亦凶残,臣闻其府中养有黑猿,喜食人肉,一次宴客,当场杀一死囚,取其人脑盛于金瓯让黑猿生吃,在场宾客无不两腿战栗,闯逆进军京城,先皇曾旨意让东平伯进京勤王,可是东平伯却谎称坠马受伤,拒不奉诏,可见全无忠义之心,闯贼还末到山东,东平伯已带人南逃淮安……”

    “兴平伯高杰,亦出身流寇,比起前两人,兴平伯还算勇猛善战,多次击败闯逆所部,所立战功远胜东平伯,广昌伯两人,可是所部亦毫无军纪,在扬州城外尚且烧杀抢掠,以至扬州士绅坚不纳其家小……”

    “靖南侯黄得功,开原卫人,多次与闯逆,献逆作战,胜多败少,可以算一员良将,其部军纪比之前三人亦好,只是粗鄙无文,连陛下的使也多次遭到靖南侯辱骂……”

    “宁南侯左良玉,早期作战勇猛,曾受封平贼将军,自从朱仙镇大败后亦失了锐气,从此与流寇作战均败多胜少,以保存实力为主,如今其部号称八十万,驻于武昌,只知索要饷银,却丝毫不以收服失地为意,朝庭根本调之不动……”

    阎应元将这几人细细数了一遍,王福不得不承认,这五人当真是一个也靠不住。

    “那么朕杀刘良佐、刘泽清、左良玉三人,爱卿可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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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如芒在背(上)

    饶是阎应元对左良玉等人不满之极,听到皇帝的话还是大吃一惊,半响阎应元才反应过来,试探着问道:“皇上当真要杀此三人?”

    “不错,这三人罪大恶极,只会吸食民脂民膏以肥自己,朕不能让这些毒瘤继续这样存在下去。”

    “可是皇上,欲速则不达,如果杀此三人,那兴平伯和靖南侯又如何处置,万一兵变,马上就是朝庭肘腋之祸。”阎应元迟疑的道,朝庭六成兵力掌握在这五人手中,若是他们部下纷纷反叛,阎应元可不认为朝庭能挡住这些人部下的反攻。

    王福当然知道杀这些人的危险,先不说能不能一起杀掉三人,就是杀掉了他们,如何付这些人的部下也是麻烦之极,搞不好自己马上就要逃离南京,如果时间充足,自己大可以采取更慢妥的办法,慢慢削减他们的兵权,可是没有时间啊,如今距离清军南下只有十个月了,整个朝庭恐怕没有一人想到弘光朝会灭亡的这么快,这些大臣们忙于党争,忙于争权夺利,还幻想借虏平寇,与满清划江而治。

    逃离南京又怎样,自己本来就打着随时逃跑的主意,若是没有阎应元的三千人,刘良佐等人即使乖乖入京,自己也没办法奈何的了他们,京营虽然有六万人,可是若要调动这六万人麻烦不说,还无法保密。

    “朕已决定,刘良佐三人必杀,至于高杰与黄得功两人,朕会暂留他们在京城一段时间,爱卿这段时间抓紧练兵,如果有需要,尽管向朕提出,只要朕能满足决不吝啬。”

    见皇帝如此坚决,阎应元虽然还有些担心,却没有再反对:“微臣遵旨,皇上既然如此说,微臣还真有事向皇上提起。”

    “爱卿尽管讲来。”

    “是,禀皇上,目前三千羽林卫尚有不少人缺少甲杖兵器,微臣请求皇上尽快向羽林卫拨付各种兵器物质。”

    王福微微一笑:“这个好办,朕马上下旨,让爱卿自行到府库提取,只要府库中存有的物资,爱卿都可以使用。”

    虽然王福打算让亲军装备从澳门买来的武器,可是谁知道田成还有多少时间才能回来,只能暂时让他们使用大明自己制造的武器,以大明军械外制造的能力,武装三千人应该是绰绰有余。

    王福却是把大明军械处地能力想得太差了。南京本来就是陪都。军械处负责供应南方所有军队装备。光是下属工匠就有数万人。每年制造地兵器。铠甲加起来上百万计。由于北方失陷。南京军械处又吸收了一批北方地工匠。生产能力再度扩大。三千人地装备。只需几天时间就能生产出来。至于质量。那就不好说了。冷兵器还好。火枪多放几次就要炸膛。火炮笨重无比。便用来守城勉强可用。

    “多谢皇上。”阎应元大喜。他早就知道南京军械处地能力。里面不光有各式兵器。最重要地还有各种甲胄。皇帝允许他随便取用。或许他地三千人每人一身棉甲也不是不可能。一支全甲胄地军队。既使是大明全盛时也没有这么奢侈过。

    交待了阎应元注意保密后。王福挥手让阎应元下去。阎应元走后。王福静静地坐在位子上思考起来。更加感觉到手上无人可用。本来阎应元回来后。亲军地召募工作马上就要展开。可是阎应元现在要忙于练兵对付既将到来地刘良佐等人。若是临时召人反而来不及。

    扳着指头算。王福实在不知将募军工作交给谁。他虽然有后世地记忆。只是又不是学历史出身。除了一些主要大臣有映像外。其余大臣比起原先地弘光还要茫然。可惜他记中地大臣大多数都是奴颜婢膝。向满清投降之辈。要么虽然忠烈。却根本不知兵。难道募军地工作只能暂停。只能眼看着时间白白流过。

    “辅大人。皇上有要事商谈。吩咐谁也不准进去。”

    “让开。本官要见皇上。谁敢阻拦。”马士英地声音从殿外传来。语气中饱含着愤怒之情。

    “谁在外面喧哗?”

    “皇上,是辅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

    “是。”

    声音刚停下,马士英已经气冲冲的走进殿内:“皇上,城中的那支军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臣对此丝毫不知?”

    他是辅,又是兵部尚书,城中突然多了一支莫名其妙的军队,这支军队的来历他竟然全不知晓。难怪要恼火。

    “马爱卿息怒,这是朕组建的一支亲军,羽林卫,是朕用内努组建,不归兵部管辖,故朕没有告之爱卿。”

    马士英听得有点晕,京营六万大军不就是天子亲军吗,皇上怎么又要组建亲军,而且还不归兵部管辖,这怎么能行,他想也不想就张口反对:“皇上,此事不妥。”

    “如何不妥?朕用自己的钱组建一支军队用来保护自己,又碍着爱卿何事?”

    马士英听得一愣,是啊,皇帝用自己的钱组建一支军队有什么不可以,就是地方乡绅碰到流寇时也可以自行组建民团来保家护院,从这点上看,皇帝组建军队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让皇帝直接掌握一支军队放在京城,至内阁于何地,于大臣与何地。

    “皇上,天下兵马都归于兵部,皇上若是单独组军,至兵部于何地,如果皇上认为臣任兵部尚书失职,臣请告老归乡。”

    说实话,弘光选马士英为辅还算有几分眼光,既防止了东林党人坐大完全将皇帝架空,比起多数只会空谈的东林党人,马士英还算实心办事,若是马士英当真离开,马上就要轮到王福头痛,只是王福深知马士英热衷功名,他才不相信这个老头当真舍得离开朝庭。

    “朕并没有说马爱卿失职,这样吧,朕等下让羽林卫将领到兵部办理手续如何?”王福并不在意羽林卫挂不挂在兵部之下,反正这支部队兵部是不要想去调动。

    马士英感觉到自己的一拳打在空气上,只是见皇帝让步,他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只得怏怏告辞,京城多了这样一支军队,他总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第二十八章如芒在背(下)

    安抚完马士英,王福重新为招募新军的人手头痛起来,也罢,如果实在无法,只能等除掉刘良佐等人再说了。

    “杀!杀!杀!”数千人的呐喊声充满了整个校场,王福将阎应元的三千亲兵就安排在离皇宫不远的东南角,这里本来也是一处校场,只是慢慢荒芜了下来,王福先命人平整后,又将一部分宫殿拆了用其材料建成了军营。

    刚开始拆宫殿时,所有人都以为皇帝还是忍不住要对皇宫翻盖,谁也没有作多大理会,反正皇帝用的是内库的钱,以致建成之后,阎应元带着三千人住了进去,所有人才恍然大悟,这里竟然建的是军营。

    原定一万人规模的校场,此刻容纳三千人显得有一些空旷,王福带着一群侍卫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阎应元带着亲军操练,自从这三千羽林卫入驻后,王福每天都要抽出时间过来观看,这些羽林卫见到皇帝在边上时,哪怕是再桀骜之人也训练的分外卖力。

    此时的羽林卫已不是刚开始进城时服装不统,兵器杂乱的形象了,羽林卫全穿上了大明统一的军服,站在校场上,入眼全是一片红色,头上白翎颤动,为与一般军队区别,王福下令每名羽林卫头上都有插上一支白翎。

    限于身份,王福不可能和这些人一起摸打滚爬来建立感情,只能每天过来看上一会儿,第一次就给所有人出三个月的军饷,每人最低十五两银子,军饷时更是亲历而为,力求将军饷亲自送到哪怕是最小的士兵手中,完军饷时,王福已是累得双手酸痛。

    当兵吃饷,而且吃的是皇帝亲军的饷,不过,知道是一回事,亲自看到皇帝将军饷到自己手上又是一回事,这些原本只是普通农家子弟出身的汉子都激动的满脸通红,这份荣誉已超过了手上沉甸甸的银子本身,许多人恨不得将心掏出来表达自己对皇帝的忠心。

    皇帝轻而易举的收取了军心,阎应元看得也是暗自佩服,想起不久就要激起来的轩然大波,阎应元心中还是不免忐忑,皇上如此英明,可是国势如此,逼得皇上不得不拿出雷霆手段,只是他的三千人当真能护卫皇帝的安全吗?

    “砰!砰!砰!”一阵火药击的声响后,整个校场上硝烟弥漫,刹时间将刚才众人的喊杀声掩盖了下去。

    大明的火器质量虽然不如人意,但无可否认,相对于冷兵器,威力还是非常巨大,与游牧民族的交战常常负多胜少,关键还是还在于士卒的训练松驰,由于军户地位低下,为数不多的军饷口粮还常遭到苛扣,士兵们往往无效死之心,看到敌人冲过来还没有进入射程就早早施放,威力巨大的火器击在空处,偏偏是越怕死越死的快,等到敌人到了近处,他们手中的火枪已经成了一根空棍子,只能成为敌人屠杀的靶子。

    可是如果是训练有述的一队火枪兵对于骑兵,只要不是要空无栅栏的平原,饮恨的必是骑兵无疑,在守城战中,火枪兵更是能挥数倍的威力,南京军械处火器众多,阎应元原先的部下就有一人精通火器,挑挑捡捡之下,阎应元领取了一千支质量不错的火器,二十门大炮,组成了一千二百人的火器部队,这支军队的火器与冷兵器比例达到了四比六。

    王福虽然多了数百年地知识。对于冷兵器该如何训练却没有言权。与其错误百出。不如直接仍给阎应元。他真正关心地是这支火器部队。火器队伍如何训练。也是王福与阎应元两人相商后确认下来地。

    阎应元听到皇帝要和他讨论火器战术时还不以为然。认为只是皇帝心血来潮。只是听到皇帝说提头头是道时才认真起来。最终确认了火枪兵地训练方案。

    火器营除了二十门火炮外。全部使用地是火绳枪。抛弃了那些笨重地三眼火统。飞天神邪等乱七八遭地东西。刚才出地巨响正是二十门火炮。炮声过后。鼓声响了起来。九百六十名火枪队组成地方队踩着鼓点整齐地向前推进。

    羽林卫现在训练地方阵是六乘十六地方阵。每一次开火都有一百六十支火枪同时响起。火绳枪装填缓慢。需要六列才能保持火力地持续输出。

    “立定!”一名正前步地军官举起了一把一剑。声嘶力竭地喊道。

    看到前方指挥官地动作。刚才还激扬地鼓声顿时停了下来。正在前进地方步一顿。停止了前进。

    “第一列准备。”

    “第一列准备。”

    “第一列准备。”

    命令以前头的军官为,重复着传到了整个方阵第一列的每一名士兵耳中,哗啦声响起,第一列的士兵都已平端着火枪,摇动着火折子将火枪上的火绳点燃。

    “射!”

    “射!”

    “射!”

    “砰!砰!砰!”爆竹般的声音响起,整个火枪兵前方一阵烟雾弥漫,将火枪兵的身影都掩盖在烟雾当中。

    “第一列下蹲,第二列准备。”

    “射!”

    “砰!砰!砰!”

    “第二列下蹲,第三列准备。”

    ……

    六轮过后,整个校场大半都烟雾弥漫,鼻中,耳中全是呛人的火药燃烧产生的气味,火枪兵的射击却没有停止,烟雾中依然传来火枪持续不断的射击声。

    在王福观看亲军演习时,南京城外数十里处一队骑兵缓缓而行,这队骑兵神情彪悍,虽然经过长时间的行军,身上风尘仆仆,眼神依然锐利的注视着周围,骑兵中间是一位骑着花马的中年汉子,眼神高傲。

    前面出现一座茶寮,中年汉子扬了扬手,正在行军的骑队顿时停了下来:“前面休息一下。”

    “是,大帅。”

    一小队骑兵脱离队伍向茶寮的方向而去,一会儿,茶寮就一阵鸡狗跳,所有的茶客都被赶了出来,一些被赶出来的茶客脸上大为愤然,可是看到外面直直的立着数百名骑兵后,都吓了一大跳,明智的冒着火热的太阳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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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如箭在弦(上)

    茶棚老板胆战心惊的望着这群骑兵,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军民鱼水情,当兵的素以蛮不讲理箸称,如要在战区,更有匪过如梳,兵过如洗之说,数百名骑兵,就是把他的茶棚拆了也没处讲理去。

    “大帅,喝茶。”一名亲兵端来一碗茶水,茶是供过往路人解渴的粗茶,色泽乌黑,叶子上还带着枝杆,刘良佐皱了一下眉,只是喉中干渴,还是一口将茶喝掉,几名亲兵又从茶棚的厨房里找来了一些点心供刘良佐享用。

    现在已是弘光元年的七月,南京的天气闷热无比,见大帅坐下来休息,其余骑兵也纷纷下马,小小的茶棚挤不下这么多人,也没有那么多茶水点心,其余士卒从井中打上清水,躲到树荫下喝水乘凉,有的还掏出带来的黄豆给战马喂食,只有一小队士兵依然骑在马上,警惕的望着四周。

    刘良佐的队伍常常烧杀抢掠,军纪比流寇还不如,可谓是仇敌满天下,他自然要防止别人报复,因此对自己的安全最重视不过,连在南京城外依然小心翼翼。

    远处一股烟尘扬起,一名骑兵正在向茶棚接近,那队警戒的士兵马上分出四骑迎了上去,不一会,四骑裹胁着一人驶来,到了茶棚前面才甩蹬下马,四骑分出两人象拎兔子一样将那人提到刘良佐面前禀道:“大帅,他说是高阁佬的家人,有事向大帅禀报。”

    “高阁佬家人,说吧,这些天京城有什么异常没有,皇上都在干些什么?”刘良佐大赫赫的问道,话理话外对高弘图和皇帝都没有什么尊敬的意思。

    刘良佐等人正是收到高弘图的书信才会向皇帝提出借虏平寇之策,本来东林党人对刘良佐,刘泽清这些军头毫无好感,东林党人更信任与自己关系密切的左良玉,这次高弘图拉下脸来求到刘良佐等人手上,若不是借虏平寇之策正好符合他们的利益,这些人也不会理会高弘图,这次进京,刘良佐虽然与部下商量过,到底还是有点不放心,他不但先派人到京城打探消息,而且与高弘图联络,让他提供朝庭动向给自己,刘良佐在茶棚休息,正是等待高弘图所派的家人,一旦有什么不对,他马上可以返回驻地。

    “回大人,没有什么异常,只是皇上招了三千羽林卫,除了上下朝,皇上基本上和三千羽林军在一起。”

    “羽林卫,整天和羽林军在一起,莫非皇上也想练兵,哈哈。”刘良佐一阵大笑,他身边的几名将领也笑起来,要说藩王出身的皇帝会练兵,谁也不相信,大明自靖难以来,对藩王就象是养猪一样养,根本不让藩王接触军队,哪怕是护院保镖的数目也限制的死死的,这种条件下成长出来的藩王又如何能知兵。

    “对了,羽林卫的统领是什么人?”

    “回大帅的话,好象以前是江阴典史,皇上也不知从哪里听说过他,直接任命为参将,暂时统领所有羽林卫。”

    “江阴典史。”刘良佐再次大笑起来。笑过之后才道:“皇上这不是胡闹吗。用个典史练什么军。有钱召新军不如多给前线将士一点赏赐。”

    “大帅说地是。皇上这样做明显让前线将士寒心。不如大帅向皇上提议将什么羽林卫解散得了。多出来地钱财数镇平分。不枉大帅带着小地们来到京城一场。”

    “就是。大家分了好。”茶棚内哄然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刘良佐站起身来:“好了。既然如此。本帅也没什么好担心地了。离城还有数十里。咱们马上出。到了京城再休息。到时要酒。要肉。要娘们。本帅都不吝啬。反正皇帝总不能让本帅白进京一场。”

    “多谢大帅。”

    “大帅英明。”

    众亲兵都嘻嘻哈哈的大笑起来,一名亲兵牵过刘良佐的花马,刘良佐正要上马,亲兵队长刘猛指了指一直缩在茶栅一角的主人夫妻问道:“大帅,这对夫妻听了不少言语,要不要……”刘猛作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刘良佐摇了摇头:“算了,本帅今日心情好,再说此地毕竟离京城不远,本帅虽然不怕麻烦,随便杀人总是不好,他们就算听到了什么又能如何,算他们命大,就饶过他们了。”

    “卑职遵命。”刘猛双眼掠过那对夫妻,冷然的道:“不想死的话嘴吧就闭紧一点。”

    虽然是酷暑天气,这对开茶棚的夫妻两人与刘猛的眼神一接,冷不在打了一个冷战,这是一个杀人如麻,视如人命如草芥之人的眼神,夫妻两人见过形形色色的客人,这样仿佛不含人类感情的眼神却从没有见过。他们还不知道刚才已差点在鬼门关走了一场,依然吓得如鸡啄米般点头。

    直到这队骑兵走出老远,夫妻两人才敢从角落边站起来,望着空空如已的茶棚,男的不由叹了一口气,女的忍不住嘀咕起来,今天的生意陪死了,这帮该杀的士兵连一文钱也没有留下。

    “禀皇上,广昌伯已经入城了。”一名小黄门匆匆来到校场,向还在观看演习的皇帝报告。

    “哦,刘良佐来了。”王福脸上激动的神色一闪而过,他最怕的就是刘良佐不来,此人可是扬州,江阴屠城的罪魁祸,死在他刀下的大明百姓数以十万计,五人之中,王福最想杀的就是此人,没想到此人最先赶到了:“他带了多少人马?”

    “四百亲兵。”

    “四百人。”王福忍不住哼了一句,四百人的力量已经不小了,京城虽然有六万大军,可是全部驻在城外,五城兵马司不过数千人,如果召回来的五人每人都带上四百亲兵的话,他们的力量加起来比五城兵马司还要大。

    不过,能把刘良佐最精锐的亲兵连同他一起剪除的话,应付接过来可能的叛乱也是大有好处,王福微点了一下头:“传令,广昌伯远来辛苦,赏美酒五十坛,肥羊五十只,肥猪十口犒军,另外,吩咐礼部,户部好生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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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如箭在弦(下)

    刘良佐的回京,在京城引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若是太平时节,文贵武贱,谁会理这样一个流寇出身的军头,可是现在大明只乘下半壁江山,江北四镇又都有拥立之功,他们的人马最远离南京不到一个月的行军时间。

    武夫当国,谁不想与这样的实力人物拉上关系,如果流寇或清虏杀过来也好多一层保护,所以当刘良佐进京后,几乎是每日都有官员宴请,刘良佐在各级官员的吹捧中大为得意,刚开始几天刘良佐还很警惕,每日饮宴都浅尝即止,后来却不过官员士绅的热情,每日都醉惺惺的回府。

    刘良佐的亲兵也受到了很好的招待,皇帝隔三差五就赏下不少酒肉,这些亲兵本来就流寇出身,虽然善战,军纪却差,刚开始来到京城时还收敛了一下,几天过后,看到无论是皇帝还是大臣对自己大帅恩宠无比,胆子渐渐大起来,调戏妇女,买东西不付钱,打架斗殴几乎样样都干,五城兵马司每天都要接到几起与刘良佐亲兵有关的案子,这让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头大如斗,他可没有胆子管刘良佐的亲兵。

    这种情况随着刘泽清、高杰、黄得功三人的先后来到更是变本加厉起来,三人都随身带着数百名亲兵,除了黄得功的亲兵军纪稍好,刘泽清与高杰两人的亲兵和刘良佐亲兵相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每天接到的案子由几件变成十几件,若都是普通百姓也罢了,这三人的亲兵连官员女眷也敢调戏,气得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差点要辞职不干,只是没有人接手这个烫手的山芋,王福也留中不,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才没有辞职。

    几名家中女眷受到侮辱的大臣忍不住上折弹劾刘良佐、刘泽清、高杰三人亲兵太过跋扈,不过,奏章犹如石沉大海,内阁装聋作哑,马士英还不知皇帝的企图,急于笼络四镇,自然不会因为小事与刘良佐等人交恶,王福却因为还没有到时机,也只能隐忍。

    “冯爱卿,宁南侯还没有消息传来吗。”自从江北四镇都到了之后,王福几乎每天都要向锦衣卫掌堂冯可宗询问一遍左良玉的消息。

    冯可宗还以为皇帝是着急与左良玉商量国事,一脸愧色的道:“回皇上,臣没有得到宁南侯起程的消息。”

    王福一脸失望,每多耽搁一天,招收羽林卫新军的日子便要推延一天,离清军南下的日子便近一天,到时没有练好一支足够力量的军队,他就是想逃也逃不了。

    又是几天过去,刘良佐等人也等得不耐烦起来,京城虽好,不要自己军中,他们多少感到有点不安,除了黄得功,另外三人天天在朝堂上与一帮大臣一起向王福施压,让王福赶快定下借虏平寇之策,派人向满清接洽,以免延缓时机,引起误会,王福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

    这天刚下朝,王福一脸晦色的返回后殿,他刚才又受到一帮大臣口沫横飞的洗礼,王福象看小丑一样看着一帮大臣在殿上表演。

    几名东林党大臣高弘图、刘宗周在朝堂上一脸正气,吐沫横飞,大谈借虏平寇的好处,只是却掩盖不了这些东林党人内怯的事实,从努尔哈赤十三幅甲胄起兵到现在满清带甲数十万,东林党人全程见证了这个过程,制定四路出击,在萨尔浒惨败的杨镐正是东林出身,正是这次失败,导致了辽东局面再也不可收拾,以后,面对努尔哈赤的军队,明军面临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他们清楚现在的大明不是满清之敌,借虏平寇只不过是他们一腔情愿,供给自己自我麻醉的麻醉剂。

    奇怪地是次提出借虏平寇地马士英这几日却没有表什么意见。仿佛全然忘了这是自己提出来地政策。将朝堂地话语权拱手让给了高弘图。刘宗周一干人。王福不知道马士英是不是料定自己最后还是不得不执行借虏平寇之策。他素性不参与。免得关系与自己搞得太僵。不过。马士英地不言还是让王福减轻了不少压力。

    王福刚在后殿坐下不久。一名小黄门上来禀报:“禀皇上。李祺李公公回来了。”

    李祺正是王福派往武昌给左良玉传旨地太监。王福听到李祺回来却没有左良玉地消息。心中一惊。连忙道:“快。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一名披头散。衣服上沾满尘土之人跌跌撞撞地走进大殿。一见到王福就伏地大哭:“皇上。皇上。你要为奴婢作主啊。宁南侯。宁南侯他太欺负人了。”

    “快说。左良玉如何了。他没有随你进京吗?”

    见皇帝疾言厉声。李祺才止住哭声。抽抽泣泣起来:“没有。皇上。奴婢到了武昌后向宁南侯宣读旨意时。宁南侯根本不下跪迎旨。就这么大赫赫地坐在椅子上要奴婢念。奴婢心想宁南侯是武夫出身。不知礼仪。皇上地威严不能失。刚说了宁南侯几句。宁南侯地亲兵就将圣旨抢了过去。还打了奴婢几个耳光。皇上。你看。奴婢地脸现在还肿着。牙齿也掉了几颗。”

    李祺张开嘴,果然前面少了两颗牙齿,难怪说话有一点漏风,王福哪有闲心看这个,催道:“左良玉抢过圣旨后看没看,看了如何说?”

    “没看,哦,看了……”

    “到底看了没看?”

    “禀皇上,左良玉是武夫,他看不懂圣旨,还是请了一名亲兵帮他念,念完之后左良玉道……道……”

    “他道什么,快说,你要急死朕吗?”

    “没空。”

    “没空,什么意思?”王福茫然的道。

    “没空就是没有空的意思,左良玉道除非皇上准备八十万兵马的粮草,他带着兵马来取,否则没有空来南京。”

    “混蛋。”王福在桌子上重重一啪,他虽然不是真的弘光,却也气得不轻,江北四镇跋扈,没想到一个左良玉比江北四镇加起来还要跋扈。

    气过之后,王福冷静下来,心中紧张的思考起来,江北四镇来了,左良玉不来,怎么办?一个左良玉可是比江北四镇的兵马加起来还多,他又处于长江上游,历史上,左良玉以假太子案的名义清君侧,自己这边刚杀刘良佐,刘泽清等人消息传到武昌,左良玉马上就有借口起兵了。

    ……………………

    新书榜的表现几乎决定了一本书最终的成绩,本书现在的表现很不理想,上了三江竟然排在三十名后,老茅很是困惑啊,老茅用心写,应当没这么差吧,急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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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风暴之前(上)

    嘿嘿,若是自己杀了刘良佐,刘泽清等人,导致左良玉起兵造反,自己死于乱军之中,后人会怎样评价这段历史,是不是会认为自己昏庸无能,擅杀大将才导致兵败身死,刘良佐等人没准会博得一个忠烈的美名,历史啊,有时候确实是充满了戏剧性。

    王福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李祺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他并非蠢人,从刚才皇帝的反应中就可以知道,他的打肯定是白挨了,左良玉不回京城,即使是皇帝对他也无可奈何,自己办砸了差事,还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惩罚。

    幸好王福虽然眉头紧皱,却没有大雷霆,只是挥了挥手:“你从武昌赶回来,也算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奴婢不辛苦,多谢皇上不罪之恩。”李祺如蒙大赦,急忙向殿外退出。

    李祺下去后,王福独自一下思考了一番,才定下决心:“***,拼了,与其等死不如找死,最坏的情况自己也不过提前承受叛乱四起的局面,总比这些汉奸走狗们找到主子后再来追杀自己强。”

    “来人,宣羽林卫参将阎应元觐见。”

    “奴婢遵旨。”一名小黄门恭身领旨。

    阎应元接到皇帝的旨意,马上急匆匆赶了过来,这些天,阎应元也承受了巨在的压力,偏偏这种压力却无法告之他人,如今皇帝既然特意派人召他,自然是有所决断,事情真要来到,阎应元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

    “皇上,宁南侯没来,是否还是稳妥为好,对刘良佐,刘泽清两人只囚不杀?”阎应元听到左良玉不来时也是一阵头痛,左良玉号称八十万大军,即使减半再减半,二十万人总是有的。

    如果左良玉当真攻过来,南京城高墙厚,凭借着三千羽林卫和六万军营倒不是就不能挡住,关键是刘良佐等人死后还会引起连索反应,他们的部下肯定多半要反,到时南京断绝了援兵,守得了一年又如何?

    倒不是左良玉与刘良佐他们关系有多好,只是兔死狐悲,如果左良玉听到两人死了,不起反应才怪,留着这两人说不定左良玉反应不会如此激烈,也好有个退路。

    王福摇了摇头。刘良佐、刘泽清二人是王福必杀之人。高杰是可杀不可杀。黄得功能争取尽量争取。他不是不需要退路。而是根本无路可退。留着两人谁知道朝堂会有什么反应。万一两人逃了出去反而更加麻烦:“阎爱卿。不用了。朕决心已下。刘良佐。刘泽清两人非死不可。”

    既然皇帝已经下定了决心。阎应元只能无奈地道:“微臣遵旨。”

    君臣两人又商量了半天。定下细节。阎应元才离宫而去。

    “大哥。皇上找你去有什么事啊?”阎应元一回军营。一名青年就笑嘻嘻地迎了上来。他是阎应贞。阎应元唯一地弟弟。

    阎应元地脸沉了下来:“这是军营。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了。要叫将军。”

    阎应贞笑容一收。一本正经地道:“是。将军。”马上又恢复笑脸:“大哥。是不是这样。别这么严肃吗。人家常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阎应贞与阎应元相差十多岁,他们父亲早丧,阎应贞等于是阎应元一手拉扯大的,既是兄弟又象父子,按理说阎应贞应该象父亲一样敬重阎应元,奇怪的是阎应贞却从小不怕这个哥哥,阎应元虽然治军严谨,拿这个兄弟却没有办法,幸好阎应贞虽然聪明跳脱,大错却不会犯。

    “别闹了,马上召集王公略、陈观秋、陆正先、汪万年、黄鸣岗、陈瑞等人到我营帐,有要事相商。”

    “是,将军。”阎应贞反应过来,肯定是皇帝交待下什么大事要办,不敢再声嘻皮笑脸。

    不一会儿,阎应元的帐中就挤满了人,这些人各有特长,阎应元与之相交了十余年之久,如今阎应元为羽林卫参将,各人相应的也授予了游击、守备、千总等职。

    “皇上有旨,各人听令。”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阎应元将皇帝给他的密旨念了一遍,整个营帐顿时哑雀无声,所有人都愣愣的跪着,一时忘了起身,只剩下各人粗重的喘气声。

    还是阎应贞最先反应过来:“大哥,你不会是假传圣旨吧,我们要杀广昌伯、东平伯两人,还要把兴平伯、靖南侯的亲兵解除武器,软禁起来?”

    “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圣旨之事岂能拿来开玩笑。”阎应元沉着脸斥道。

    有阎应贞这一打岔,各人才重新恢复了思维,毕竟刚才之事实在太过震撼了,江北四镇,皇上竟然要一网打尽。

    “这……这不是鸟尽弓藏吗,我们以后会不会……”

    “陈观秋,你胡说什么,其他人我不知道,就刘良佐这样的人也算鸟尽弓藏,他立了什么功,不过只是遇贼便跑,遇百姓就抢,杀刘良佐我绝得赞成。”说话的是王公略,他三十岁左右,双臂孔武有力,曾经中过武举人,因为官场黑暗,无钱打点,只得了一个衙役之职,如今一跃成为游击将军,自然对皇帝极为感激,容不得别人说皇帝坏话。

    陈观秋嗫了嗫嘴,不再说话,其实他刚才话一出口就后悔了,陈家是军户出身,他的哥哥陈观海是朝庭的游击将军,如今他年纪轻轻已是千总之职,以后很可能超过哥哥的游击将军之职,古人讲究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皇帝将他提于微末。

    “对,刘良佐该杀!”陆正先、汪万年、黄鸣岗、陈瑞等人也响应起来,刘良佐的兵马曾经从江阴外围经过,许多村子都遭到过刘良佐部下的毒手,其中就有这些人不少亲朋好友。

    陆正先、汪万年都是大明军士出身,文武双全,黄鸣岗是弩师,善做弓弩,陈瑞却对火器感兴趣,自从南京军械处对羽林军开放后,这两人如鱼得水,带领着一帮徒弟做出了许多费夷所思的武器。

    阎应元扬手止了止:“好了,这里不讨论谁该不该杀了,记住,我们是皇上的羽林卫,皇上让我们杀谁,谁就该死。”

    “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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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风暴之前(下)

    黄得功行走在街头,看着两旁熙熙攘攘的人群,耳听各种叫卖声,心中却有一种虚幻的感觉,他的驻地在真州,离扬州城不远,真州的繁华比起扬州,南京虽然远远不如,百姓却还殷实,都生活在安乐当中,只是不知道这个安乐还可以持续多久。

    与其余三镇或出身流寇,或出身将门不同,黄得功是实实在在的从小兵做起,他第一次参军既斩杀了两名清军,得到五十两赏两,当时辽东经略熊廷弼爱其武勇,将他选为自己的亲兵,从亲兵做起,在辽东黄得功凭着军功一步步做到了游击。

    之后,因为陕西民变四起,黄得功被调入内地,归于五省总督熊文灿帐下任副总兵,每战黄得功都奋勇争先,鲍家岭一役,黄得功差点将张献忠逼得走投无路,后来张献忠虽然走脱,他的义子闯世王马武、三鹞子王兴国两员悍将却被黄得功擒斩,黄得功因此受封太子太师,升任总兵衔。

    只是无论黄得功如何努力,关外的满清越来越强,关内的流寇也是越剿越多,最终大明京城也被流寇攻破,一片石流寇被击败的消息传来,大明遗臣都弹寇相庆,黄得功却是忧虑万分,他与清军作战多年,自然知道清军的实力远比流寇强大,一旦清军南下,连流寇都打不过的明军用什么去和清军拼命。

    如今满朝文武都拼命鼓吹借虏平寇,黄得功只是冷眼旁观,他不是傻子,若是独自一人反对,这些朝中的官员立马就会把他弄到前线向清军起进攻,最后断绝援军,让他落得个力战而死的结局,这样的事他见过不少,他跟随的熊廷弼、熊文灿都是死于文官罗织的罪名,卢象升虽然力战而死,其实还是死于杨嗣昌手中,对于这些摇着笔杆子的文官,黄得功轻视之意也不得不为之忌惮。

    前面一阵喧哗,隐约传来抢劫杀人的声音,人群纷纷四散开来,大街上顿时象炸开了锅一般。

    在京城街头抢劫杀人,有这样的事,黄得功皱了一下眉,对着旁边的亲兵道:“怎么回事?去看看。”

    “是,侯爷。”一名得到命令的亲兵挤开混乱的人群,快速向前,不一会儿,亲兵就返回来报告:“侯爷,是高杰的亲兵在大街上闹事,几名亲兵强行在一家绸缎庄取了一匹丝绸不给钱,双方打了起来,高杰的亲兵动了兵器之后,绸缎庄服了软,又赔出了几匹绸缎,眼下已经没事了。”

    三镇亲兵在京城跋扈之事,黄得功亦有耳闻,若不是他军纪严酷,早有人有样学样了,他向自己的亲兵扫了一眼,有人厌恶,有人却是露出向往之色,能开绸缎庄的人非富则贵,最终还是要在刀下低头,黄得功不知是为自己庆幸还是该悲哀,庆幸的是他手下三万人都是转战多年的精锐,战力为四镇之冠,悲哀的是朝庭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是不是还可以挽救。

    “哼,这些垃圾,就会败坏官军的声誉,侯爷,要不要教训他们一顿?”一名亲兵愤然的道。

    “对,侯爷,教训他们一顿。”不管是厌恶也好,向往也好,黄得功的亲兵口气出奇一致,他***,凭什么他们就能在大街上公然抢劫,自己却不可以。

    黄得功与高杰驻地相近。高杰士兵经常捞过界。既使是原先没有矛盾也会产生矛盾。何况黄得功与高杰两人本来就不对头。矛盾自然更是加深。

    “别胡说了。此事自然有五城兵马司处理。”黄得功制止了亲兵地喧哗。若是两镇地亲兵在南京城大打出手。传出来地震动可想而知。到时无论是高杰还是他都没有退路。黄得功暂时还不想将两镇地矛盾激化到如此地步。

    一名小黄门突然从旁边钻了出来。正要靠近黄得功却被黄得功地亲兵拦住。那名小黄门急得大喊:“靖南侯。咱家总算找到你了。皇上召见。快随咱家入宫吧。”

    “皇上召见我?”黄得功挥了挥手。示意亲兵让这名小黄门靠近自己:“可知是什么事?”

    “这就不是咱家所知了。还请靖南侯快随咱家入宫。别让皇上久侯。”

    “好吧。本侯马上入宫。”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黄得功伏地低头,心中诧异万分,刚才入宫时,外面侍卫重重把守,而偌大的宫殿内却只有皇帝和一名随身太监,看情景,分明是有大事生。

    “爱卿平身,赐坐。”

    “谢万岁!”黄得功起身后,不等太监搬来椅子,就自己拉了一张坐下,屁股将整个椅子塞满,与文官只坐一半全不相同,随在皇帝身边的李祺撇了撇嘴,嘴角露出一丝轻视的笑意。

    “黄爱卿,这里有几分奏折,爱卿可以先看看。”王福说完,将手上几份奏折递给李祺,让他交到黄得功手中。

    黄得功接过奏折,马上翻看起来,他粗通文墨,很快将几份奏折看完,这并不是什么朝中重臣的奏折,一份是户部给事中熊汝霖所写,一份是兵部给事中陈子龙所写,还有一份是吏科给事中章正宸所写,三人来自三个部门,又刚好都是七品的给事中,他们所奏的内容也大同小异,与眼下朝中所议借虏平寇恰恰相反,他们主张眼下偏安之局并末稳,朝庭应当锐意进取,先恢复河南,山东两省。

    恢复河南,山东两省,意味着就要与满清正面对上,无疑是朝中文武不乐意见的,这些人仿佛不知道,河南,山东大明不占,满清就要占,最终还是不免要与满清碰上,那时清军一旦突破淮南的防守,南京就要直面暴露在满清的兵锋下。

    大明不是没有人看到这一点,只是大多数人犹如鸵鸟一样,自以为把脑袋缩起来就安全了,或他们认为这只是皇帝之事,到时清军一来,只要投降,他们照样可以保荣华富贵,只有这些低级别的官员还有热血,他们敢毫无顾忌的捅出来。

    “皇上,臣看完了。”

    “哦,看过这几份奏折,不知爱卿有什么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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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杀(一)

    “好。”黄得功脱口而出,心中马上就后悔起来,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在皇帝面前反对朝中百官所议的借虏平寇之策。

    “朕果然没有看错人,爱卿不同于那些庸臣一般见识,流寇虽然一度攻破京城,逼得先皇死难,留在京城的官吏纷纷投靠,可是李逆不知安定人心,一味追赃助饷,已经失却天下民心,一片石被吴三桂借清虏之手击败后,其精锐死伤大半,流寇既失人心,又失精锐,所辖之地已呈不稳,凭什么再来争夺天下,反观清虏,自从奴酋努尔哈赤以七大恨起兵以来,与大明多次交手,鲜有败绩,如今清虏奋三代之力,既掩有全辽之地作为根据,又与蒙古结盟,此番入关,先声夺人,占据京城,原转投李逆的大明官吏纷纷转投清虏,那些大臣们口口声声借虏平寇,不是鼠目寸光便是别有用心,别以为朕不知道他们的用心,若是流寇攻过来,他们既使投诚,有京城的先例在,身家性命未必可保,若是清虏南下,他们只要剃易服,不要祖宗,依然可保荣华富贵,哼,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黄得功听得呆了,皇帝一下子把朝中大半朝臣骂了进去,让他更意外的是皇帝对满清与流寇的分折与他不谋而合,外头传言皇帝不是只知吃喝玩乐吗,这番话是皇帝自己的结论还是另外有人给皇帝分析。只是不管怎样,皇帝明白这番道理总是好事。

    “爱卿为何没有言语?”

    “皇上英明,臣与清虏交战多年,深知清虏军法严酷,他们一切所需都是依靠军功取得,战场之上一人后退,全家连坐,故其士兵都拼死作战,实在是我大明劲敌。”黄得功已过了冲动的年龄,只是却不屑于说谎,皇帝既然说到如此地步,他再遮遮掩掩也没有必要,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只是现在满臣文武都言借虏平寇,既使微臣反对也是无用,不知皇上要如何处理此事?”

    “如何处理此事,哈哈,爱卿问得好。”王福大笑起来:“朕若说要斩杀刘良佐、刘泽清两人,以震摄人心,不知爱卿以为如何?”

    黄得功啊的一声,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皇帝刚才试探了半天,原来是为了这个,他只所以还安然坐在位子上是因为听到皇帝两侧的屏风传来细微的嚓嚓声,这分明是刀剑的磨擦声,皇帝在殿中有埋伏,他若是有异常,说不定皇帝先杀的就是他。

    刹时间,黄得功身后就被一身冷汗浸湿,他此时离皇帝不过数步的距离,黄得功相信,如果他暴起难,肯定可以在伏兵出来之前控制住皇帝,只是他毕竟还是大明的臣子,尽管听过皇帝的种种传闻后,对皇帝信心已失,却从没有想过背叛大明,何况眼下看,皇帝并不是如同传闻的那般不堪。

    王福也紧张的望着黄得功,却不是担心黄得功会向自己难,他知道此时至少有六支火枪对准黄得功,黄得功若是向自己难,只是找死。若是不能争取到黄得功,他就要同时应付江北四镇余部的叛乱。

    黄得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刚才细微的嚓嚓声越清晰,他甚至看到一个屏凤稍晃了一下,黄得功并没有扑向皇帝,他跪了下来:“皇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难道皇上就只凭广昌伯与东平伯支持借虏平寇就要杀之,那兴平伯、马阁佬、高阁佬、刘御史等人又如何,如果单杀此二人,皇上如何服众,还请皇上三思。”

    见黄得功跪了下去,王福心中一松:“朕当然不是单凭他们支持借虏平寇就要杀之,这两人遇贼不进,杀良冒功,盘剥地方,视百姓如寇仇,毫无忠义之心,他们这是动摇我大明的根基,把百姓推向清虏,单凭这一点,朕杀他们也不为过,何况刘良佐有一弟早投降清虏,焉知刘良佐没有与清虏取得联系,单等清虏南下他便要献地献民?”

    黄得功听得哑口无言。后一条皇帝只是猜测。前面几条却是实实在在地罪名。若是太平时节。这两人地头早被朝庭砍了。可是若说杀良冒功。荼毒地方。高杰做地并不比两人少。为何皇帝却不提高杰。

    “你在想朕为何不杀高杰吧?高杰亦该杀。只是朕念他杀贼有功。给他一条改过自新地机会。如果他依然不改。那就别怪朕没给他机会了。”

    黄得功默然半响才道:“皇上对微臣又如何处置?”

    “爱卿放心。你部素来军纪严明。并无杀良冒功之事。与清虏。流寇作战。每每奋勇争先。一步步积功到靖南侯。朕必倚为干城。若能收复北方之地。他日青史留名。必不在唐汾阳郡王之下。朕也不会吝啬王侯赏赐。”

    汾阳郡王指地是郭子仪。此时大明江山比起唐安史之乱更加险恶。安史之乱时。大唐虽然由于太平已久。朝庭无可用之兵。只是天下民心依然在唐。而眼下大明。不但无可用之兵。而且人心思动。实在到了危险万分地时候。

    黄得功当然不知道皇帝此时心中其实打着逃跑地主意。若黄得功真有郭子仪地本事。将清兵挡住。不要说郡王。就是亲王皇帝也不会吝啬。

    大明开国以来还没有封过异姓王,对于封王的诱惑,黄得功不置可否,先别说恢复中原,能不能保住这半壁江山都成问题。

    大殿外,刘良佐、刘泽清、高杰三人互相瞪着大眼,已是等得不耐烦了,他们得到小黄门的圣旨还以为皇帝只是召见自己一下,没想到却是三人撞在了一起,听到皇帝单独如见黄得功时,更加不满,若不是担心刘良佐,刘泽清两人会在皇帝面前说自己坏话,高杰差点要转身就走。

    刘良佐与高杰同出于李自成帐下,本人两人应该有共同语言,只是高杰为人高傲,看不起刘良佐这种滑头,刘良佐同样看不起拐带主公妾室的高杰,他们之间的关系反而不如与刘泽清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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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杀(二)

    一名内侍走了过来,看了三人一眼,张嘴道:“皇上有旨,传广昌伯、东平伯、兴平伯三人觐见。”

    刘良佐、刘泽清、高杰三人甩了甩手,正在往宫内走去,传话的内侍伸手拦住了他们:“三位伯爵爷,觐见皇上还请解下兵器。”

    三人齐“哼”了一声,并没有多说,将随身兵器解下,丢给了内侍,刘良佐大咧咧的问道:“皇上在哪里?快点带路。”

    那名内侍怀中抱满了三人兵器,他将兵器放在殿外几名侍卫处,吩咐几人好生保管后才露出一丝笑意,向三人道:“三位伯爵爷不用急,跟在咱家身后即可。”

    三人无奈,他们虽然跋扈却不是没有脑子,这里是皇宫,自然不敢乱来,只得跟在那名内侍身后向皇宫内院走去,连过重重门槛,却是越走越偏,三人心中隐约感到一丝不对劲,却没有多想,皇帝做事荒唐,谁知道是不是喜欢在偏僻处接见他们。

    “三位伯爵爷,到了。”

    这是一个有点荒废的大殿,殿外的院子长满了杂草,围墙倒是新彻而成,殿内只是粉刷了一半就不知什么原因导致停工,三人倒是隐约听说皇帝本来要用内库银重修宫殿,一个多月前不知为何突然停了下来,而是用钱召了一支三千人的羽林卫。

    “皇上呢?”刘良佐诧异的问道,这座偏殿根本不象有人的样子。

    “三位伯爵爷稍等,咱家马上就去请皇上过来。”

    三人一想也是,皇帝毕竟是君,让他们先来也有道理,却没想从入宫后就处处透着诡异,这并不是他们笨,而是三人绝没有想到皇帝有胆子和决心对付他们。

    看着那名带他们过来的内侍出去,三人才尴尬的现,大殿之上竟然连椅子都没有一把,更别说有什么茶水了,天气火热,他们在殿外已等了不少时间,又走了一段路,三人都有一点干渴,只得轻咽着口水。

    正当三人都等得有一点不耐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三人以为皇帝终于来到。正要拜见。却马上看得一呆。从院外冲进来地是一队全幅武装地士兵。这些人穿着大红地外衣。头上插着白翎。一半人手持明晃晃地长矛。一半人却是手持火枪。枪上地火绳已经点燃。黑洞洞地枪口正对着三人。

    “混蛋。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皇宫里撒野。你知道我们是谁吗?”高杰大怒。指着这队士兵喝斥道。

    “皇上有旨。广昌伯刘良佐、东平伯刘泽清、兴平伯高杰三人横行不法。杀良冒功。多次触犯朝庭法度。跋扈之极。广昌伯刘良佐、东平伯刘泽清两人更是与满虏勾结。压迫朝庭施行借虏平寇之策。伤心病狂之极。现将刘良佐。刘泽清当场处斩。立即施行。高杰暂时押入天牢。与观后效。”一名三十岁左右地青年面无表情地道。

    “不可能。不可能。”刘良佐。刘泽清两人简真不相信自己地耳朵。这些人竟然要将他们当场斩杀。高杰也是不可思议地看着来人。对了。这种打扮。正是皇帝新招地羽林卫。他们手下都有数万大军。这些大军被视为将领个人地私产。没想到他们会阴沟翻船。竟然要死在一支才成立一个多月地队伍手上。

    “不可能。皇上不可能杀我们。他是白痴吗。杀了我们。我们十数万部下一定会起兵造反。京营只有六万酒囊饭袋。皇帝拿什么去挡。”刘良佐大叫起来。

    “不杀你。你依然会向满虏投降。射击!”

    “砰!砰!砰!”对着刘良佐的数枝火枪出呛眼的白烟,数朵鲜红的血花在刘良佐的前胸冒了出来,他脸上依然是一幅不可思仪的表情,伸手在空中抓了抓,却什么也没有抓到,软软的倒了下去。

    江北四镇之一,日后沾满了江南百姓鲜血的广昌伯刘良佐就这样倒下了,他双眼圆睁,死不瞑目,这个昔日的福王世子,靠他们拥立才当成皇帝的朱由崧,为什么无视他身后的十几万军队,就当真这么杀了他。

    刘泽清刚才还满是气愤,此时见到刘良佐就死在自己面前,顿时吓得双腿软,他越是视人命如草芥就越是珍惜自己的生命,扑通一声,刘泽清已经跪在地上:“我要见皇上,我要向皇上求情,本帅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一定不会杀我,我愿意放弃兵权,留在南京作个富家翁,如果皇上要本帅重新上阵,本帅愿意替皇上剿灭刘良佐余逆。”

    “不必了,皇上没有兴趣见你,射击!”

    “砰!砰!砰!”又是数声枪响,刘泽清也步了刘良佐的后尘,胸前鲜血狂涌,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高杰只觉得自己心头一阵阵冷,皇帝竟然连申辨的机会都不给,就这样杀了两个手握强兵的藩镇,真不知道是皇帝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几名士兵上前检查了一下刘良佐,刘泽清两人的尸体,向为的那名青年点了点头,那人手一挥,上来四名士兵,将刘良佐,刘泽清两人的尸体抬了出去,除了地上留下两滩殷红的血迹外,刚才这座废院仿佛什么也没有生。

    “兴平伯,委屈一下,你暂时不能出这里。”

    高杰紧握着拳头,数次想暴起难,只要冲了出来,他的亲兵马上就会在外面接应,只要与亲兵汇合就有机会逃出京城,只是望着黑洞洞的火枪口,高杰还是压下了冲动,他来时拐了数道弯,就算冲出这座院子,也绝冲不出这座皇宫。

    “你叫什么名字。”

    “回兴平伯的话,卑职仍羽林卫游击汪万年。”

    “汪万年,本帅记住了,你很不错,够狠。”

    “谢大帅夸奖。”

    高杰知道,只要过了今天,他将再也没有机会逃出京城,因为无论是刘良佐,刘泽清还是他的亲兵,不是被剿灭也要被缴械,只是他依然只能干坐着,这个汪万年就带着一小队士兵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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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杀(三)

    广昌伯府中正热闹非凡,刘良佐的亲兵正在大院内喝酒吃肉,皇帝又一次赏赐了数百坛美酒和大量的肥猪,肥羊,这些亲兵已经不记得这是皇帝第几次赏赐了,反正自他们进京以来,广昌伯府中酒肉就没有断过,闲来无事还可以到大街上调戏调戏女人,顺手牵羊拿一点东西,或到青楼泄多余的,京城的青楼比起他们的驻地来,明显高了好几个档次。

    日子过的如此舒坦,许多亲兵甚至生出若是永远如此便好的念头来,不过,他们也知道,大帅不可能在京城待的太久,过段日子还是要回到寿州,许多亲兵更是抓紧享受,今天皇帝赐下酒肉,依然有不少亲兵外出寻欢作乐。

    刘猛今天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点心悸的感觉,不会出什么事吧,随即又哑然失笑,大帅身边虽然只带了十几人,可是被皇上召入宫中,又会出什么事。

    “来,大哥,喝酒。”一名部下端着一碗酒,摇摇晃晃的向刘猛走来,打断了刘猛的思绪。

    “喝。”刘猛也举起酒杯干了起来,刚才的担心顿时消散了不少。

    “妈的,痛快,这可是御酒。”那名亲兵喝完,啪的一声将酒碗摔到了地上,酒碗应声而碎,分裂成十几块,刘猛的眉头一跳,刚才那种心悸的感觉又重新出现,他甩了甩头,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对面的一座高楼上,阎应元和黄是功两人并排站立,冷眼看着刘府内众亲兵喝酒吃肉,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顿了,皇帝已经下令,刘良佐,刘泽清两人的亲兵一个不留,全部格杀,对于这些人,两人眼中丝毫没有怜悯,死在他们手中的无辜百姓实在太多,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只杀他们还是便宜了。

    天色渐渐黑了下去,外出的刘府亲兵也陆续回来,身处京城,刘良佐对亲兵再优待也不可能让他们在外过夜。

    “报,刘良佐部下已经全部返回,将军,可以动手了。”一名羽林卫来到两人身后,对阎应元神色激动的禀到。

    阎应元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落山了,至多再过半个时辰,天色就要全黑,那时城门已关,既使有漏网之鱼也出不了城。

    “再等等,若是有人敢出府,马上起攻击。”

    “遵令。”

    “侯爷。等下羽林卫会将广昌伯府四面围住。你地人负责正面攻击。务必不能放过一名漏网之鱼。”

    羽林卫只有三千人。要分别对付刘良佐、刘泽清、高杰三人地亲兵。虽然人数占有优势。又是出其不意。更有众多火器装备。只是到底只训练了一个多月。阎应元虽然对自己训练地人有信心。但心头还是有些忐忑。若是伤亡太多。即使达到了目地也是失败。今天过后。他必须以这三千人作为骨干。再次大规模地募兵。应付接下来地叛乱。既然黄得功已经向皇帝靠拢。与他一同协同剿灭刘良佐等人地亲兵。阎应元自然要加以利用。黄得功地部下也被分成了三部分。几乎都要担任正面地进攻。

    黄得功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还末获得皇帝完全信任。杀刘良佐、刘泽清等人地亲兵等于是一个投名状。容不得他推辞。

    看着这个才由典史提升了一个多月地参将。黄得功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地滋味。从刚才面面俱到地调兵遣将来看。此人又岂是普通地典史可以相题并论。可怜刘良佐、刘泽清两人听到皇帝以一名典史为新军统领时还不以为然。打着逼皇帝解散羽林卫地主意。没想到他们不但自己已身死。他们最精锐地亲兵也要全数被这个典史歼灭。

    “大帅怎么还没有回来。不行。刘二。刘三。你们带人去打探一下。”看着天色暗下来了。刘猛终于坐不住了。他既是副将。又是刘良佐地亲兵队长。刘良佐不在时。整支亲兵营便归他指挥。

    刘良佐自然不用天黑就回府,可是他即使要赴宴或在外面停留,也会派人回府通知,或加派护卫,或让其亲兵安心。

    “是,将军。”被点到名的刘二,刘三放下酒碗,只是刚刚站起来身子就有点摇摇晃晃,皇宫中的御酒度数普遍较高,他们已喝了一天,最好的酒量也承受不了,一些人已经趴在桌子或躺在草地,凳子上呼呼大睡。

    出了府门,被风一吹,酒意更是涌了上来,正要找一个地方吐个痛快,刘二突然感到一丝危险,他努力睁大眼睛向门外看去,前面一阵红影晃动。

    “夺、夺、夺”数声轻微的弓弦声传来,刘二只感到胸前一疼。

    “有敌人!”刘二想大喊,只是三个字偏偏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他听到了自己的倒地声,接着是身边的战友,他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谁袭击了自己,只是一阵阵黑暗袭来,将他的意识淹没。

    “杀”已经不需要刘二的大喊了,无数红色的身影直接从大门冲入府中,见人就杀,到处是夺、夺、夺的声音响起,许多刘良佐的亲兵还没有明白过来就稀里糊涂的送了命,刚才还热热闹闹,喝酒吃肉的广昌伯府一眨眼就变成了修罗地狱。

    开始时,黄得功的亲军多少有些看不起羽林卫的人,只是对羽林卫的待遇大为羡慕,黄得功军纪较好,不会象刘良佐等人一样搜刮,自然也影响到了亲兵的待遇,他们的待遇与羽林卫的待遇相差无几,比起普通士兵来说足足高了五倍,养家肯定是足够,但他们都是转战天下至少也有五六年的老兵,羽林卫才组建了一个多月,却拿自己一样的军饷,心中自然会有点不平衡。暗暗存着较劲的念头,等下一定要让那帮羽林卫的新兵看看,什么样的士兵才是真正的精锐。

    只是一攻入刘良佐府中,羽林卫的表现让这些老兵油子大吃一惊,他们每人手中都有一支劲弩,一就是十支,任你武艺再高也无法躲避,黄得功的许多亲兵呐喊着刚要扑向敌人,马上现自己前面的敌人身上突然如刺猬一般,多了数支羽箭,让他们郁闷不已。

    “哼,不过靠兵器好罢了,射完了箭,终究还是要靠大刀,长矛。”一名黄得功亲兵不服气的嘀咕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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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杀(四)

    羽林卫所用的弩箭都是弩师黄鸣岗带着一干徒弟在一个月内从南京的军械处所制,黄鸣岗从小就喜欢制弩,历史上,在江阴守城的八十多天中,黄鸣岗带着一干徒弟用简陋的条件制造出各种各样的弩机、毒箭、连还弩,大型巨弩,让清军防不胜防,给予清军极大的杀伤,如今有南京军械处的各种材料设备,一个多月时间,竟然给他做出和传说中的诸葛神弩相差无几的连弩,只是因为时间关系,到现在为止黄鸣岗才做了一百多具,为了不在京城引起太大的震动,羽林卫的火器只是备而不用,连弩就成为最具威力的利器,全部交给了从正门突击的羽林卫使用。

    不过,连弩的杀伤力虽然巨大,但装填时费时不少,前头的羽林卫射完弩箭,立即毫不可惜的将弩弓丢在地上不用,双手紧握长枪,五人一队组成一个梅花阵型,快速向前移动,其杀伤力丝毫不在连弩之下。

    刘良佐的亲兵被打蒙了,许多人没有反应过来就倒在血泊之中,少数人跳了起来却现找不到自己的武器,这些天京城安逸舒适的生活一时让他们失去了警觉心,没有人会在喝酒时带兵器在身边。

    不过,在刘良佐的亲兵反应过来后,羽林卫还是遇到了麻烦,依靠同伴死亡拖延的时间,一部分刘良佐亲兵已经退入房中取得了兵器,依靠地形开始对羽林卫展开阻击,由于地形的限制,羽林卫五人一组的长枪阵不能展开,这下就显出了羽林卫的经验不足起来,开始出现了伤亡。

    这个时候,黄得功的亲兵弥补了羽林卫经验的不足,这些老兵油子刚才几乎是当了一回看客,震惊之余也急切的需要挽回自己的面子,不顾伤亡的冲入房中,以刘良佐余部展开血腥的博斗,各种惨叫声,兵器撞击声不绝于耳。

    当阎应元,黄得功两人踏进广昌伯大院时,已经听不到什么撕杀声了,除了数十名由羽林卫押出来的刘府仆役外,整个院子只剩下横七竖八的死尸。

    “禀将军,我军已当场斩杀刘逆余部三百八十一人,这次随刘逆进军的亲兵共四百零一人,除十五人随同刘逆入宫外,还有五人下落不明。”阎应贞满脸兴奋的报告,刚才的突袭非常顺利,并没有大家担心的大规模伤亡出现。

    听到有五人下落不明,阎应元脸上却没有笑容:“搜,哪怕挖地三尺也有将此五人搜出来,对了,我军伤亡如何。”

    “是,卑职遵令,报告将军,羽林卫受伤二十一人,亡……亡七人。”虽然伤亡很小,相对于刘良佐四百名亲兵全灭简直可以忽略,但这些人都是从江阴带出来的子弟兵,每一个人都互相熟悉,死的七人中,有三人是阎应元训练了数年的精兵,阎应贞和其中二人还一起吃饭聊天过,说到死了七人时,阎应贞语气还是低沉了下来。

    阎应元倒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一向嘻皮笑脸的弟弟还有这一面,这个结果比他预想的要好的多,阎应元倒是担心另外两处地方来,可惜他分身泛术,只能等待消息。

    黄得功也正在向部下询问自己的伤亡,由于最后突入房中大部分是由黄得功的亲兵完成,他带来的一百多亲兵几乎一大半人带伤,不过,死的人却不多,只死了六人,比羽林卫还少死了一人,其余四十多人的伤势除了一人较严重外,基本上都可以恢复,从这点就可以看出这些老兵油子与新兵的不同,他们在战场上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如果最后一步不是由黄得功的亲兵承担,羽林卫的死伤很可能要番上几翻。

    一名身材高大地尸体都两名羽林卫抬了过来。丢到了一边。黄得功地亲兵惊呼了一声:“这不是刘良佐地亲兵队伍刘猛吗。”

    刘猛作为刘良佐地亲兵队长。武艺之高世所罕有。等闲十余人根本不能近身。这个本应当在一年后与满将一起先登上江阴城头。最终被江阴守军枭地悍将此刻瞪大着双眼望着黑漆漆地天空。他地前胸插满了数十支弩箭。由于他靠院外最近。第一时间就被羽林卫地弩箭瞄上。空有一身武艺却得不到半点施展机会。甚至连杀自己地是谁也不知道。难怪会死不瞑目。

    事实上。刘良佐地亲兵抵抗如此无力。与刘猛第一时间被杀也不无关系。没有指挥。他们只能各自为战。

    如此猛将。竟然被轻易杀死。原来自持资格地黄得功亲兵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看着羽林卫地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不过。再也没有原先地轻视。

    一声惨叫传来。又一名躲起来地刘良佐亲兵被找到。瞬间被杀死。刘良佐地亲兵只剩下四人了。

    王福端坐在武英殿中。数十名内侍宫女立在两旁。此时本应重重大门落锁地皇宫门户大开。各处回廊走道都点上了灯笼。将皇宫照得如同白昼。殿外。一群侍卫全幅武装。仿佛木头桩子一样肃立不动。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传来,一名羽林卫出现在武英殿前,侍卫检查过后,挥手放行,这名羽林卫急步迈进武英殿,见到皇帝连忙跪下:“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情况如何?”

    “禀皇上,刘良佐、刘泽清、高杰三人府中都已拿下,其中刘良佐府中亲兵三百八十六人斩杀三百八十五人,只有一人还没有找到,刘泽清府中亲兵四百二十一人全部斩杀,高杰府中亲兵三百二十一人,斩杀三十五人,其余人已经在高杰派出的使劝说下放下兵器投降。”

    “我军伤亡如何?”

    “禀皇上,羽林卫伤六十七人,亡二十三人,靖南侯所部伤一百零五人,亡十七人。”

    “好,这次伤亡如此之小,阎爱卿功劳不小。”王福大感满意,他本来以为即使准备周全,这次羽林卫至少也要伤亡数百人,没想到只伤了一百余人,死了三十多人:“传朕旨意,这次羽林卫全体有赏,其伤亡的士卒抚恤加倍。”

    “多谢皇上。”那名羽林卫感激的道,羽林卫的军饷高,抚恤自然也高,双倍的抚恤至少可以让阵亡士兵家属十年内生活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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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朝堂争论(上)

    皇宫大门开始次第落锁,各个回廊走道上的灯笼也相继熄灭,除了少数地方还有灯光外,整个皇宫全部隐入黑暗中。

    烛光下,王福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桔黄色的烛光映在手掌上,红红的象血。

    这就是帝王,帝王一怒,伏尸千里,这只是夸张,自己命令一下,近千人死于非命,尽管这些人都该死,可是王福心头还是感觉心中好象有点堵得慌,这些人毕竟现在还没有投降满清,自己就这么杀了他们,会不会太过残忍,所有人都是为了活命而已,自己一心逃跑,比起这些人又高尚得了多少?

    若是阎应元,黄得功这些人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逃跑,不知会有什么想法,还会把自己当成皇帝看待吗?

    我也不想这样啊,若是能够中兴大明,我何尝不想做个力挽狂澜的英雄,可是英雄与活下去之间作选择,我更想活下去而已。

    不,自己没杀错,不杀这些人,会有更多的人死在他们手里,想活命没错,可是这不是转过头来屠杀自己同袍的理由。

    “啪。”马士英手中的茶杯滑到了地上,这个官窑出品价值不菲的瓷器变成了粉碎,茶中热水洒在马士英脚上,可是马士英却毫无所觉,他耳边只有四个字在回响,天要塌了。

    今晚摔掉茶怀的又何止是马士英一人,王铎、高弘图、刘宗周、姜曰广、张慎言、祁彪佳……这是朝中大臣得知皇帝派羽林卫将刘良佐、刘泽清两人斩杀时,无不觉得天晕地转,所有人都觉得天要塌了,他们从没有想过皇帝会如此疯狂,至于高杰和黄得功两人,有人说也被皇帝杀了,有人说只是暂时被皇帝软禁,刘良佐、刘泽清被皇上杀了却是确切无疑,两人的宅院内杀声震天,附近胆大的居民亲眼看到羽林卫将尸体一具具拖出来。

    许多东林党人都对马士英、卢九德等人破口大骂,当初若是立潞王,如何会有这样的事,同时心中又隐隐有点快意,若不是江北四镇率先支持福王,福王如何会当上皇帝,没想到到头来自己却死于非命,今晚,注定是一个让无数人失眠的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几乎所有大臣都早早来到皇宫外,自从王福改了早朝的时间后,还没有哪天大臣们来到这样早,这样齐,仔细观察一下就会现,许多大臣的眼眶明显有黑影,显然昨晚没有睡好。

    “辅大人。”

    看到马士英过来。王铎、钱谦益、赵之龙、刘孔昭等人纷纷给他打招呼。高弘图、刘宗周、姜曰广、祁彪佳等东林党骨干出身地官员却故意将头扭到一边。彼止交换着眼色。

    因为皇帝对刘良佐等人动手太快。昨晚接到消息地大臣都来不及与其他人沟通。甚至有一些大臣今天早上才得到消息。他们需要抓紧上朝前地时间与其他大臣赶快交换意见。不一会儿。皇宫外仿佛变成了集市。各个官员三五成群低声商议起来。

    “咦。那不是靖南侯吗?”一名眼尖地官员看到黄得功地身影。马上喊出声来。

    众人都停止谈话。向四周望去。靖南侯。这个江北四镇兵力不是最多。但是最精。实力也是最强之人。不是说也被皇帝软禁起来了吗。

    此时地黄得功虽然不是满面春风。哪有一丝软禁地模样。最为欣喜地莫过于马士英了。江北四镇既是支持皇帝登基地拥立之臣。也是他这个辅地得力外援。如果皇帝一下子将江北四镇都打掉了话。不用等左良玉或其他人起兵。他这个辅就得摇摇欲坠。

    “靖南侯。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为什么要杀广昌伯和东平伯。还有兴平伯究竟在何处?”马士英一连串地问题马上冒了出来。其他人也纷纷竖起耳朵。想听黄得功说些什么。

    “辅大人,非常抱歉,这些事只有皇上才能解释。”黄得功的回答让众人大失所望,只是却无法强迫黄得功回答,只得重新分成小圈子,低声讨论起来。

    马士英怔怔的看着黄得功,他悲哀的感到自己这个辅毫无威信可言,内心泛起一种无力感,这一刻,一向热衷权势的他甚至蒙生去意。

    “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爱卿平身。”王福的声音有点沙哑,他昨晚同样没有睡好。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过之后,大殿上呈现出诡异的平静。各个大臣都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想第一个言。

    “既然大家不说,那么朕就自己说吧,广昌伯刘良佐,东平伯刘泽清勾结清虏,图谋叛国,昨日朕本想给两人一个辨驳的机会,没想到两人得知阴谋败露,竟然暴起难,意图挟持朕,结果被护驾的侍卫当场格杀,此事靖南侯可以作证。”

    说刘良佐,刘泽清两人杀良冒功,荼毒地方毕竟是过去之事,不管王福承不承认,这两人都有拥立之功,如果拿以前的错事来惩办两人,所有大臣即使口服心也不会服,干脆直接给他们安个投降清虏,意图挟持自己的罪名,至于有多少人相信,王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刘宗周使了一个眼色,一名御史站了出来:“启禀皇上,皇上说广昌伯,东平伯已经勾结清虏,不知有无证据?”

    “当然有,刘良佐其弟正在清虏处任高官,两人很难说没有联系,此番两人凭借手中的兵力压迫朕同意借虏平寇之策,这都是证据。”

    听到借虏平策,许多官员都不由的扭动了一下身体,就在昨天,大家在朝堂上还热闹讨论此事,而刘良佐、刘泽清两人确实有咄咄逼人之意,难道皇上是因为这个才杀两人,一些大臣不由脖子凉,自己昨天好象也随声咐合过。

    “皇上,刘良佐确有其弟在清虏处任职,只是要说他们有来往,皇上只是猜测,不足为证,借虏平寇之策朝中诸臣正在商讨,皇上若是以此对广昌伯,东平伯治罪,微臣认为不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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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朝堂争论(下)

    御史隶属于都察院,只是正七品的小官,御史官职虽小,职责却不小,可以掌管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肃整朝仪等等,而且人数众多,大明规定御史数目为一百一十人,这些当然不全在京城,还要负责巡按地方,通常京城至少也有四五十人,每次朝会,属于都察院方向的朝官都是黑压压一大片。

    御史可以弹劾百官,在百姓心中,御史都是清官,能为百姓作主,因此名声通常很好,御史也一向以清流自居,可以说谁掌握了都察院,谁就掌握了话语权,如果一百多名御史群起而攻,不要说大臣,就是皇帝也受不了。

    东林党人在明朝后期无论民间还是朝堂都能拥有巨大的声誉,正是他们一直牢牢掌握着都察院,否则若是单凭读书人的话,淅党、楚党这些地方型结成的党派读书少也不少,可是无论是声誉还是民间的影响力都无法和东林党相比。

    此刻这名七品的御史站在朝堂款款而谈,直指皇帝话语中的软肋,刘宗周等大臣都听得缓缓点头,东林党人不畏强权,诤诤铁骨的精神依然没有丢。

    看着底下那名御史嘴角露出的得意,王福气不打一处来,老子在后世可没有听到清军攻占南京时有什么抵抗,这家伙十有也是降官中的一人:“朕不是说了吗,刘良佐、刘泽清是在朕喝破他们的阴谋后,意图挟持朕才被侍卫格杀,你既然连朕的话也不听清,如此耳聋眼瞎,如何做御史,来人,剥去他的官服顶子,拖出去庭杖十下,革其官职,永不叙用。”

    两名殿前武士应声而入,将正在呆的那名倒霉御史按倒在地,将他的外衣脱去,刚才还一幅铮铮铁骨的御史顿时面无人色,口里大喊道:“微臣口不择言,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王福没想到这名御史是一幅软骨头,自己后世在网上看到许多明朝大臣都是以挨庭杖为荣,可见也并非全然如此,脸上厌恶之色更浓:“拖下去。”

    两名武士更不迟疑,将那名还在哀嚎的御史拖了下去,不一会儿,庭外就传来啪啪的声音和御史杀猪般的惨叫声,十下庭杖打完,那名御史的叫声已经变得微弱之极。

    整个大殿一片安静,谁也没有想到一向慈眉善目,看上去碌碌无为的皇帝会刚开始就行雷霆之举,王福知道,自己杀刘良佐两人既没有经过审讯,又没有与大臣作过沟通,今天早朝肯定会有大臣跳出来责问,若不开始就将他们震住,自己恐怕难以应付。

    刘宗周暗叹失策,若是那名御史刚才在皇帝下令革其官职,庭杖之后还能咬牙坚持,他还有办法将人救下来,没想到自己选中的御史骨头这么软,被皇帝一吓就先认错了,他向其余御史的方向看了看,见到刘宗周的目光看过来,那些御史连忙低头装作没有看到,一头是上司,一头可是皇帝,得罪了那一头都没有好果子吃。

    见手下御史都不出头,刘宗周无奈,只得自己站了出来:“皇上,微臣有本启奏。”

    “爱卿但说无妨。”

    “刘良佐。刘泽清两人意图挟持皇上被斩也是罪有应得。只是羽林卫没有兵部调令。擅自调动。围攻朝庭命官府第。有违朝庭律法。如今两刘伏法。其属下数十万大军必定不服。为安抚军心。臣请斩围攻广昌伯、东平伯两人府第地羽林卫领。将羽林卫解散。派出官员赴军中宣慰。否则一旦数十万大军叛乱。朝庭将有不测之祸。”

    王福狐疑地看着这个老头。没毛病吧。眼下扩军召兵还来不及。这老头竟然要自己自断手脚。安地是什么心。

    王福刚想说话。马士英、王铎、高弘图、姜曰广等大臣纷纷站了出来:“请皇上安抚军心。解散羽林卫。”

    在马士英。高弘图地带领下。朝中大半朝臣都跪了下来:“请皇上安抚军心。解散羽林卫。”

    “你们?”王福最担心地事还是生了。马士英、王铎一干人竟然与东林党人一起联手向自己施压。

    皇帝刚组建羽林卫时,虽然有不少大臣感到不妥,只是却没有人对其太过放在心上,毕竟京城有六万大军,多三千人不多,何况这是皇帝自掏腰包,众臣一时找不到理由,除了马士英怒气冲冲的责问一番后,也没有人多加反对,没想到才一个多月就做下如此大事。

    谁也不相信刘良佐,刘泽清两人真敢刺王杀驾,如果没有这三千羽林卫,皇帝绝不敢瞒着众臣做下如此大事。皇上今日可以不经内阁,不经众臣庭议就斩杀两名手握重兵的藩镇,谁还有安全感?

    “你们这是做什么,想逼宫吗?”殿中一声暴喝,将一干大臣的声音都压了下去,却是黄得功站了出来。

    眼下刘良佐、刘泽清已死,高杰没有出现,多半处于软禁中,能收拾局面的唯有黄得功一人,看到黄得功站了出来维护皇帝,一些跪倒在地的大臣偷偷摸摸站了起来,刚才还在犹豫的大臣更是无人下跪。

    王福松了一口气,虽然殿上还有近半大臣要求解散羽林卫来安抚刘良佐、刘泽清部众军心,王福却已不在意了:“各位请起,羽林卫是天子亲军,一切都是奉朕之命所为,有什么罪也是朕来承担,若是诸位觉得朕不配做皇帝,你们大可以另选贤能。”

    另选贤能,你以为我们不想啊,只是君臣名份已定,我们当真敢另选贤能,马上一顶叛乱的帽子就会被扣下来。一干东林党大臣心中暗中嘀咕。

    皇帝既然说到这个地步,除非当真是另立皇帝,否则不可能解散羽林卫,马士英心中叹了一口气:“微臣不敢。”先站了起来。

    见马士英起身,其余官员也无奈的站了起来,刘宗周依然跪在地上:“皇上,微臣年龄已大,这些天,一直感觉头晕眼花,精力不济,担任都察院左都御史之职实在力不从心,臣想向皇上乞骸骨,告老归乡。”

    刘宗周乞骸骨,告老归乡的话一说出口,又是一大半官员跪了下去,齐道:“臣想向皇上乞骸骨,告老归乡。”这些人年龄不等,最让人可笑的竟然有不少三四十岁的官员也跳出来要乞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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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你不做自有人做

    看着黑压压一群向自己乞骸骨的老少朝臣,王福心中冷笑,真以为朝庭离了他们就不能转了,老子就不信,有官还会没有人当吗:“各位真想乞骸骨?”

    “臣垂垂老矣,留在任上只会尸位素餐,还请皇上恩准。”

    “好,朕准了,今日爱卿就可以脱下朝服,过上逍遥自在的日子。”

    “臣多谢皇上恩典。”刘宗周脸上抽搐了一下,缓缓起身。

    跟在刘宗周后面的一干大臣顿时傻眼,他们当然不是真心辞官,十年寒窗苦读,不知挤掉了多少同样的士子才金榜题名,又苦熬多年才能站在朝堂之上,如何愿意轻易就脱去这身官服,大家本以为这么多人告老,皇上一定会挽留,没想到皇帝根本不按常理,有几名年轻一点的官员左瞧右看,看看是不是趁人不注意时悄悄起身。

    不过皇帝接下来的话马上让这些跪在地上的朝臣心如死灰。

    “吏部给事中章正宸何在?”

    “臣在。”

    “从今日起爱卿接替吏部左侍郎之职,统计一下今日要告老归乡的官员名单,尽快收回他们的官身文诰。”

    “臣……”章正宸迟疑的看着地上的朝官,除左都御史刘宗周外,这里还有一名吏部尚书、一名户部尚书、一名吏部右侍郎、一名右佥都御史,还有七八十名各部郎中、员外郎、主事,都比他这个给事中官职要高。

    “怎么,你也要乞骸骨?”

    听到皇帝冷冷地话语。章正宸吓了一大跳。从吏部给事中一下子跳到吏部左侍郎。这可是连跳八级。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有这样地机会。章正宸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会给他这样一个机会。但毫无疑问。面对这样地诱惑。章正宸不想失去:“禀皇上。微臣年富力壮。正是为国效力之时。又如何会想乞骸骨。”

    “很好。爱卿赶快统计吧。免得漏过了。让别人以为朕不近人情。”

    “微臣遵旨。”

    许多并没有想到当真要辞官之人心下大悔。只是众目睽睽之下谁也不敢偷偷起身。

    “户部给事中熊汝霖。”

    “臣在。”

    “从今日起,你接替户部左侍郎之职,务必精打细算,为朝庭掌管好钱粮。”

    有章正宸的前例,熊汝霖没有犹豫:“微臣遵旨。”

    “对了,凡今日辞官的官员,爱卿可以多拨给三个月俸禄,以示朝庭恩典。”

    那些还跪在地上的这官员心中一阵郁闷,谁都知道大明官员俸禄微薄,靠的全是下面的效敬,没有了官身,谁还给效敬,三个月的俸禄能够花几天。

    “兵部给事中陈子龙。”

    “臣在。”

    “从今日起,你接替右佥都御史。”

    “臣谢主龙恩。”

    皇帝一下子将三名给事中连升八级,那些被皇帝批准辞职的人眼中差点要冒出火来,这边自己刚刚走,位置马上就被人占了,其余众臣也都莫名其妙,不知皇帝为什么对三名给事中青睐有加,许多官员心中也打起算盘来,朝中官员一下子走了将近三分之一,这么多职位空缺,没准过两天自己也能往上动一动。

    唯有黄得功知道皇帝为什么对三人如此提拨,这三人正是给皇帝上奏,指出朝庭偏安局面不可行,要求朝庭锐意进取,收取河南,山东两省之人。

    “对了,朕已经准了你们的告老还乡,各位爱卿可以起身了。”

    “臣……臣……谢主龙恩。”几名实在不想辞官之人不由呜咽出声。

    这次辞官之人多是东林党人,他们一去,东林党在朝堂上的力量十去七八,重臣更是只剩下一个钱谦益,马士英望着一干对头失意的脸,心中却无法高兴起来,皇帝已经不是他能掌控的了,即使他仍是辅,权力恐怕比以前还要弱,不过,他还是感到一丝庆幸,若他刚才也加入到乞凡骸骨的人群当中去,说不定这个兵部给事中陈子龙接替的就不是右佥都御史而是兵部左侍郎。

    等到那些官员一走,大殿上顿时空了一大片,看着那一片空位,殿上的官员心情复杂,多少有一点兔死狐悲之情,整个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诸位爱卿,眼下刘良佐、刘泽清两逆被处死,两逆在军中多年,必有一部分人死心踏地追随,举旗造反,只是也有受两逆蒙蔽的忠勇之士,军事上,自有靖南侯一力当之,无论谁敢谋逆,等待他们的下场都是灭亡,只是这些受到蒙蔽的忠勇之士朝庭必当安抚,户部可准备五十两银子到前线犒军,有哪位卿家愿意到寿州和淮安走一场?”

    王福本来准备的是五十万两内库银,只是这五十万两银子是他最后的家底,轻易不能动用,如果户部尚书还是高弘图,王福肯定休想从户部拿出五十万两银子来,这银子不用也不行,如今高弘图既然乞骸骨,换了他刚提拨的熊汝霖以户部左侍郎身份主理户部,王福就老实不客气,让这笔银子从户部出了。

    寿州是刘良佐的驻地,淮安是刘泽清的驻地,虽然给人送银子是好事,只是朝庭刚斩了他们的大帅,谁知道这些军头会不会杀了朝庭的使祭旗,一时之间谁也不敢应答。

    “魏国公徐久爵。”

    “臣在。”点到名的徐久爵心中暗暗叫苦,只是却不得不应。

    “魏国公一向德高望重,仍京城所有勋臣之,寿州就由你走一趟如何?”

    “臣……臣年迈体衰,恐有负皇上所托。”说完,徐久爵还假装咳嗽了几声。

    老家伙,给我来这一套,王福心中暗骂,脸上却是露出笑容:“没关系,朕可以封徐小公爷为副使,一路陪伴爱卿前去寿州好了,有徐小公爷照顾,朕相信爱卿一定会圆满完成朝庭所托。”

    徐久爵吓了一大跳,这样一来说不定还要陪上自己儿子,他连忙推辞:“多谢皇上关爱,臣虽然年迈,只是理当为皇上效力,一定不负皇上所托,臣儿子……儿子就不必去了。”

    “哈,哈,就依爱卿所言,魏国公愿意去寿州,哪位愿意去淮安?”

    见皇帝的目光扫过来,所有大臣都暗暗叫苦,连忙低着头看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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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募兵

    “忻城伯赵之龙。”

    “臣在。”赵之龙站了出来。

    “淮安就由你跑一场如何?”

    “臣遵旨。”赵之龙愁眉苦脸的应了一声,有徐久爵在前面的榜样,赵之龙不敢不答应,何况上次皇帝去京营视察时,他本该在营中却不在,而且京营操练松驰,他有痛脚抓在皇帝手里,不答应也不行。

    刚刚辞官的原户部尚书高弘图府内,坐满了失意之人,对于他们的官衔现在只能称原了,原东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姜曰广、原东阁大学士兼吏部右侍郎张慎言、原右佥都御史祁彪佳、还有这次辞官的起人原左都御史刘宗周。

    张慎言叹了一口气,先开口:“这次真是失策了,我们本来想解散那支羽林卫,防止皇上以后再胡作非为,没想到把自己绕了进去,各位大人,以后我东林党人何去何从?”

    “当初我们就不该同意让他登基。”祁彪佳狠狠的道,他连皇帝也不肯喊了,祁彪佳是立潞王最积极的推动,在福王得到江北四镇支持,登基为帝大势已成的情况下,祁彪佳还试图让福王只做监国,不登皇位,不过,以他个人之力终究没能阻挡大势。

    “各位,我们其实不用如此着急,事情并没有想像中的糟。”刚刚丢掉吏部尚书之职的姜曰广脸上却没有多少沮丧之色,反而带着淡淡的笑容。

    高弘图和刘宗周等人都诧异的看着姜曰广,姜曰广在文官中以颇知兵事而闻名,高弘图连忙道:“居之,你为何如此说?”

    姜曰广不慌不忙的道:“很简单,大家以为刘良佐,刘泽清部得知他们的主帅被皇上斩杀,而且是以意图挟持皇帝这样莫须有的罪名,会不会反?”

    高弘图不确切的道:“这个,居之,你莫非断定他们会反,皇上不是派徐国公、忻城伯前去招抚吗?”

    “子犹兄问得好。不错。皇上是派人招抚了。可是莫忘了。这些武夫早已只认他们地上司。根本就不认朝庭。徐国公和忻城伯地招抚有多大成效就可想而知。子犹兄难道不知皇上要人主动去两地招抚时根本没有人应声。徐国公和忻城伯也是皇上强行要求才不得不去。”

    “这个。就算他们地部下反了。又有何用。皇上有靖南侯撑腰。靖南侯兵力本来就比刘良佐、刘泽清强。如今两人身死。他们地部下群龙无。就是加起来也不是靖南侯地对手。”

    “他们地部下加起来当然不是靖南侯对手。何况徐国公。忻城伯两人都携带重金招抚。也不是全然无用。必有一部分人重新投靠朝庭。愚弟所言。并非希望他们能击败靖南侯。只是只要拖住靖南侯兵力。各位别忘了。宁南侯就在上游地武昌。到时宁南侯举起清君侧地大旗。从武昌顺流而下。谁人可挡。我等重新位列朝班之期不久矣。”

    如此浅显地道理高弘图等人不是想不到。而是昨日他还站在朝庭地立场考虑问题。左良玉虽然出身于东林。可是对于这样地武夫。文官们都下意识地不愿信任。自然不希望左良玉会带兵到南京。今天皇帝出乎意料地准了他们所有人地辞官。一下子将他们地步骤打乱。这个时候还会去冷静分折地人可以说极少。不过。姜曰广一说开。所有人马上就明白过来。

    高弘图一扫刚才地沮丧之色:“居之。你们等等。老夫马上就给左良玉写信。”

    “招兵了。招兵了。皇上地羽林卫召军。普通军士月例银五两。军官加倍。”

    在杀刘良佐,刘泽清两人的第三天,羽林卫终于腾出手来,向王福预定的一万人目标扩充,整个南京城的大街小巷都传来差役们敲锣打鼓后的喊声。

    好男不当兵,可是听到月例银五两时,许多大汉眼珠着都要瞪出来,这年头,在城里做工拼死拼活一个月才挣一两银子不到,至于种地,如果租用东家地的话,每年填饱肚子后能积下四五两银子就不错了。

    “五两银子一月,真的假的?”

    “这是皇榜,皇榜懂吗,就是皇上的金口玉言,哪还有假。”差役不屑的看着问话的壮汉,说实话,若不是担心自己选不上,他也想去参军,一月五两的银子啊,比他做差役的薪水高多了。

    “嘿嘿,差役大哥,我这不是不放心啊,这召兵到哪里去啊?”

    “直接到各个城门口的空地,只有十天的时间选拨,错过这次机会就没有了。”

    “这个当兵吃粮还要选拨啊,你看我行不行?”

    差役双眼一睁:“当然要选拨,你以为谁都能拿五两银子一月,行不行,你去选过不就知道了吗?”

    “嘿嘿。”问清楚了的壮汉对差役的态度毫不在意,憨憨的一笑后,指差役所指的方向大步流星的走去。

    “别挤,别挤,排队,一个个来。”城门口,负责召兵的羽林卫满头大汗,人实太多了,仿佛整个应天府的人都挤到这里来了,这当然是他的错觉。

    “皇上,你看,这么多人报名,皇上是真龙天子,深得百姓拥戴。”内侍李祺在王福身边拍着马屁,此时王福正站在城楼下往下望,粗估算了一下,这个征召点至少有数千人围着报点,总共设了七个召兵点,也就是说,如果不挑选,仅半天的时间就可以将羽林卫召满。

    谁说大明百姓不愿参军,只是没有足够的利益而已,这笔帐人人都会算,五两一月的军饷足以抵得上他们干数月的活,当兵虽然有危险,可是对普通百姓来说有没有危险又拿钱高的活吗。

    王福只在城墙上看了一会儿就放下心来,差不多可以二十选一,这次羽林卫招的兵员应该不会比那三千出身于江阴的子弟差吧。有了这一万羽林卫,加上田成从澳门买来的火器,只要有半年左右的时间训练,即使清兵南下,保护自己逃跑总可以吧,就是不知道田成能从澳门召来多少葡萄牙雇用军,自己是不是要从中选出精于热兵器作战的葡人当教官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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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血介绍:
当一个民族气运到了最衰竭的时候,总有人挺身而出,他们明知必死而无怨无悔,以自己的鲜血向敌人发出最后的怒吼。
大明的黄昏同样不缺乏热血之士,“有投降将军,无投降典史。”的阎典史;十七岁即组织义勇军抗清,十八岁被俘坚贞不屈的夏完淳;做事犹柔寡断,最后豫然与城殉难的史阁部……
一只蝴蝶扇动翅膀,闯入历史的逆流,当王福发现自己成为弘光这个短命皇帝后,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撬动历史,改变本民族既将沉沦数百年黑暗的命运,而是一心逃跑,将自己置于安全之地。
只是当他真要面对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这样血淋淋的事实时,王福发现自己突然犯了傻,不再想着如何逃跑,他要为这最后的王朝尽上自己一份心力,哪怕为此粉骨碎身。
为抵挡满清野蛮的入侵,无数热血男儿汇聚在大明旗帜下,用自己的生命捍卫生养他们的土地,为此哪怕流尽鲜血。
他们所流之血是为明血。
明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