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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若水·清茗     云舒缘txt下载     云舒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〇六章偷学账房秘术

    这一日,司机回来了,上官舒失业了。

    她坐在房中思索,“连管事最难捉摸,那接下来她要去调度房一探究竟。”

    上官舒难得几日闲暇,白泽自然不能浪费机会,他拉着上官舒好好地游了一下广州。

    广州城还真是繁华,街边小贩卖着各类吃食。

    上官舒最喜欢糖人,看着珠花的摊位,她摇摇头,花样虽多,但太花哨了,转眼看见旁边有一个素雅的银簪,上面刻着梅花,梅花上恰到好处的镶着一颗圆润的珍珠。

    看着上官舒拿着簪子爱不释手,白泽机灵地付了银子。

    他们最后来到一个游船上,开始观赏着白云湖的风光,“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湖边林间清脆鸟鸣不断,往来游人络绎不绝。真是心旷神怡,难得浮生半日闲。

    之后,上官舒就每天又忙得来无影去无踪了。

    十月中,账房开始了下一年的收支预测。因为月初月末日常的账务不能停,所以都是利用接下来三个月的月中时间。

    为什么众人眼里闲来无事的账房,南宫云会安排了十个人。别人一直看不懂,但是上官舒是明白的,她前世就是在这里把自己之前的理论与此处的实际相结合领悟出的投资可行性分析。不说别的过程监管等等,单单每年的收支预测就是个大工程。

    账房里的人要追溯回之前十二个月的账目,每月每种布匹的成本和售价,每个杂项开支,一项不落,分类汇总;根据李管事搜集的百姓喜好的变动形势,他预计了下一年每月布匹售量,又根据各地民生重新估算可以售出的价格,所以下年收入大概测算了出来;类似的,他们又推测了生产所要的成本,以及其他杂项开支,汇总出预测支出;同时,下年的获利情况也有了推论。

    十二月中的晨会。李管事上报了自己对云慧坊下年经营情况的预测:收入大概在五十万两白银,支出大概在二十万两。

    南宫云接着道,“所以,我们明年大概会获利三十万两。”然后开始思考。众人也陷入沉静。就这样,没有什么下文的散会了。

    南宫云坐在原地没动。

    上官舒思考片刻后开口,“老爷,或许我们还可以获利更多,给我两天时间,我给您一个具体的实施方略。”

    南宫云眼中似乎看到暗夜中的星光,答应道,“好。”

    三日后,完成了例行巡视,上官舒陪南宫云来到议事厅,呈上了自己的“云慧坊变革方略”。

    方略主要分两个方向:一个是开源,增加布匹售出;一个是节流,减少开支。

    其中开源方略分两种。一是增加售出渠道。原本云慧坊的布匹除了特别供给朝廷所需之外,都是售给各个布庄的,显然布庄也是要了提成的,所以,限制了云慧坊的收入。上官舒建议,云慧坊发出告示,告知百姓,他们可以直接从云慧坊采买,价格是扣除了布庄的提成的,所以便宜很多,不过要提前三个月下定,而且仅限于普通粗布。另外,第二种开源方式是针对丝绸,她提出与绣坊合作,云慧坊提供各种小块丝绸和制作方法,绣坊负责将材料做成各种头饰出售。五五分成。

    节流方式分为。一是,关于棉花的采办。因为每次粗布需求都不是很多,织造坊不敢造成过多的库存积压,所以采办的棉花也不多,这样一来,买花的价格就比大批量采买的要高,为了不丢掉粗布生意,就是量少也要维持,采办的次数多,车马路费和押运的费用是按照次数付费的,这样开支就不可避免增加。上官舒提出了百姓直接订购粗布降了价,无疑可以增加粗布的销量,而且可以提前备货,这样就可以集中大量采购棉花,既可以降低采办价格又可以省去采办路途上的费用。二是,上面提到的小块丝绸。上官舒经过这段时间对织造间和染色间的了解,每次机器织造完成的布料边角并不齐整,所以染色完成后,为了布匹的齐整,都会把边角切除一大块。这些之前被丢弃的丝绸边角料完全可以收集利用,做成小小的头饰的。

    上官舒最后还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每月大概可以增加一万两的收入,并不会增加什么开支。这样一年下来十几万两是单纯的获利。

    南宫云看完方略后提出疑问,“第一,云慧坊直接出售粗布,如何出售,在哪里出售。在云慧坊的话,岂不是会把这里搅得跟菜市场一样,那是无法接受的;若是云慧坊自己成立布庄,一则抢了人家原有的生意,会阻碍重重,二则只售卖粗布,那布庄的收入恐怕难以维持其自身经营的。第二,利用废弃布料是很好,但是,谁来提供头饰的绣样?我们是不会请绣娘的。”

    针对南宫云的疑问,上官舒一一详细解答。“第一,关于出售粗布,我们可以利用现有合作的布庄。相信他们也是很嫌弃粗布生意的获利太少,但不得不做。我们可以拉他们一起合作,他们只负责发布告示,然后接收预定,对账售出。每售出十匹,我们给布庄两匹布的提成。第二,关于绘制绣样,老爷,您可别忘了白沙每天还在这里白吃白喝呢。他可是做建筑设计的。建筑设计最擅长的就是绘图。我把我脑中绣样的样式跟他说,让他去绘制。最好能让他跟绣坊打交道,相信绣娘见到那么帅气的公子哥,咱们的生意会合作很是愉快的。”

    南宫云看到上官舒那表露出来的奸诈,活脱脱一直小狐狸。爽朗一笑,道,“好,就按照你的方略实行。”

    上官舒突然又严肃地看向南宫云,“老爷,方略的事,希望您不要告诉别人是我的主意。您那六大护法,各个是元老级别的,若是知道被我一个小丫头抢了风头,还不恨不得吃了我;尤其你的李管事,若是让他知道我不仅摸清了账房的玄机,还有用的这么得心应手,怕是会心火太旺不利于他的健康。”

    嘴上一番说辞,上官舒心里却是另一番计较,她从账目上还看出来,那几个老家伙有暗地中饱私囊,虽然银两不多,但这事情不光彩。还有那个管家,一脸谦恭,竟然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别人的去留全凭他一句话。南宫云身边真可谓是波涛汹涌。怕是让人知道她这么才华卓然,那些老东西会暗暗给她弄出不知道多少陷阱,最后恐怕她这个倾城之姿怎么香消玉殒的都不知道。“老爷,您下次晨会把方略跟您的六大护法讲讲,就说您自己的注意,这样既增加了您的威信,又保住了我不能被吃掉,岂不是一举两得。”

    南宫云点点头,“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只有他自己知道,听到那“六大护法”的称呼,强忍着才没笑出来。

    此事后,南宫云心中对上官舒的认同又再次增加。

    南宫云本以为她只是一个胸怀大志,被女人身耽误而无法施展才华的铁血将士,不曾想,她每次的心细如发和小心谨慎都是出乎意料。

    在所有人看来,上官舒都只会每天端茶倒水的讨好自己,全然小女人模样,都以为上官舒是想让他南宫云收了她。对别人的鄙夷,别人的非议,她是知道的,但丝毫不在意,不仅坦然接受着别人把她当成花瓶的事实,还引以为傲,而且更甚至于,她把这当成自己最好的盾牌。她心细如发,精明却内敛,表面波澜不惊,实则内心已摆好整盘棋局;谋定而后动;要么不出手,出手则事必成。可惜,世人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殊不知,世人看到的,是人家刻意想让他们看到的。

    转眼又是四日过去,这日晨会,南宫云提出了开源节流的方略,众人纷纷赞同。南宫云还说自己不通账务,让李管事去测算一下,这个方略带来多少收支,让连管事安排联系各地布庄,让卫管事通知染色间收集丝绸边角料,让上官舒安排绘制绣样,让管家联系绣坊;就这样方略着手实施了。

    上官舒心里暗想,“南宫云果然老狐狸,还不通账务!李管事怕是想得头秃都不会知道,他家老爷这番说辞只是一番表演而已。”

    白泽得知舒儿给他找了个好活计甚是开心,也一起高兴地忙起来。

    方略实施后,上官舒又变成了一条咸鱼。

第一百〇七章不达目的 誓不罢休

    晚饭时间,食堂内人声嘈杂,大多都是八卦上官舒的。

    “听说没,那个新来的女的,之前几个月每天跟着管家混吃混喝,现在管家没空理她了。”

    “嗯,听说的了。而且也不去账房做咸鱼了。”

    “我看她是装不下去,原形毕露了。留洋回来的,那都是金贵的大家小姐,也就是偶尔体验体验生活罢了。有几个能吃得了苦的。”

    “嗯,没错。我看她也待不了多久了。”

    “我看不尽然。她现在每天都去我们织造间和隔壁的染色间瞎晃,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看看那的。”

    “哎呦,不会是哪里派来的奸细吧?会不会搞破坏呀?”

    “那倒没有,她不懂的就会问,不会自己伸手去乱碰东西。”

    “我看不是奸细,是目的达成了,所以走马观花装装样子就好了。我可看见她整日跟着小赵偷偷跑出去。”

    “哎呀,是吗?这孤男寡女的……”

    “嗯,我也看见了,缠着小赵,让小赵教她骑马。”

    “边儿去,你还小,不懂,骑马那只是幌子,她那醉翁之意不在酒。”

    “哎呦,张嫂子,你都会说成语了?!在这里打工可是好,你这都成文明人儿了。”

    食堂里一片哄堂大笑。

    原本,知道了上官舒去账房的目的已经达到,南宫云想安排她去跟卫管事学艺的,但是,听管家说完关于上官舒的行踪,南宫云只是说了一句,“随她去吧。”

    管家还摇摇头,心想,老爷这么纵着一个小丫头,若是让夫人知道,真是不太好。

    南宫云心中却对上官舒的算计了然。别人不知,他还不知么?这个小狐狸,恐怕是已经盯上卫管事那一亩三分地了,而且,骑马?!心想,薛老弟啊,你也要小心喽,恐怕再下一个就是你了,然后思绪中又加了一个人,会不会还有老连?!若不是上官舒对他南宫云很是坦诚,毫无隐瞒,他真的会防着的,但是,这个小丫头既然把自己当成自己人,那他南宫云也真的信她。不过,他不会告诉那些老家伙的,他就想看看那些人是如何被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收拾的。

    南宫云收回思绪,摇摇头,带着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去卧室休息了。

    时光飞逝,天已入寒。

    到了十二月,上官舒取消了自己骑马的安排,太冷了,她要好好保养,不能让寒风吹坏了自己举世无双的脸。于是,每天都不停的在织造间、染色间和仓库转来转去。

    这日,卫管事实在忍不下去了,他来找南宫云。

    “我说,老爷,你自己看上的丫头,你不留身边,每天放出来,在我地盘上转,这不合适吧。我是无所谓,我也不怎么在这,可是我手底下那些忍受不了了。主事已经跟我报告多次,说你那丫头实在是影响他们干活呀。要只是长得好看也就算了,还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越是那样,这男人的征服欲就越容易被勾起来。还有,听说,她认真思考的时候更是吸引人。别说男人,就是女人都忍不住看她,这怎么行呢?!之前,在我那里时间还不是特别多,听说跟那个小赵学骑马,我还以为那丫头看上小赵了,要是能嫁了,我还省心。可是,这天冷了,她几乎所有时间都在我那。你不能再继续放任下去了,我跟你说,你倒是管管。”

    看见卫管事被气得就快跳起来了,南宫云大笑,“你们不是说人家是花瓶么,怎么连一个花瓶都对付不了?”

    卫管事气冲冲地看着南宫云,“不是对付不了,怕对付了,你不高兴,你的人,还是你管比较好。”

    南宫云满不在乎地回道,“好,我让管家跟她说,以后去你那记得把脸遮起来。”,说着看向管家,示意他去交代上官舒。

    上官舒听了卫管事告状,她才后知后觉。想不到自己这么快竟影响了五六十人!想着自己再像之前那样走马观花也看不出什么,于是抱歉的说,“管家伯伯,麻烦您带话给卫管事,说我以后不会再去打扰工人干活了,我明天会特意去找卫管事谢罪的。”

    第二日,上官舒带着礼物,一早侯在卫管事在织造间的会客厅。

    卫管事进来看见上官舒直接瞪了一眼,一脸嫌弃。

    上官舒见状,笑着上前,递上自己的礼物,并开口,“卫管事,之前是我思虑不周,给您添麻烦了,实在抱歉。这是我从欧洲带回来的怀表,想来您每天会客较多,这个能提醒您留意时辰。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卫管事见上官舒一脸谦恭,也意外她这么细心,又看看那块怀表,还真是个稀罕物件,于是火气消了大半。他接过怀表,收进口袋,什么也没说,转身坐上主位。

    上官舒心想,看来卫管事已经消气了,只是碍于面子还要装一装,自己在这里多说无益。于是,躬身道,“卫管事您先忙,我这就回去了。再去跟老爷请个罪。”

    卫管事听了,心想,先来找我再去找老爷,看来对自己也挺尊重的,于是火气全消,对上官舒摆摆手,“去吧。”

    上官舒转身离开,心道,“你还真信,我犯得着跟老爷请罪,就这点小事,倘若真的请罪,那也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一无所获。”

    不过,上官舒还是找了南宫云。

    不等南宫云开口,上官舒就主动交代了自己这段时间一无所获的事实。然后眼睛亮亮的看着南宫云,“老爷,听大家说您很厉害,就连卫管事都是您教出来的呢。正所谓追本溯源,所以......”

    还没等上官舒说完,南宫云就抢先道,“所以,你这是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上官舒一脸谄媚,“老爷,您放心,以后我一定对云慧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南宫云看着上官舒的表情,没错过她眼里闪过的狡黠,心想真是只小狐狸。佯装严肃冷冷道,“谁要你的命。你好好学,保持你的本心,记住你初次见我时说过的话,以后身体力行就好了。”

    上官舒看南宫云这是答应了,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转眼已经是年底。

    云慧坊每年年底都会停业半月,让所有人回家过团圆年。如果有人无法回家,那么管家就会安排大家一起在云慧坊的后院一起过年。

    这日,云慧坊里回家的人已经全部离开,只剩下上官舒和白泽,账房的李管事和小毛,门房小赵他们八人,还有伙房的一个管事刘嬷嬷,共计十三人。其他家丁护院不提。

    管事把众人叫到议事厅,交代休沐期间的安排:门房轮值依旧,刘嬷嬷负责这十三人每日的饭食,其余人没有特别安排,但是如果外出必须上报,而且每日申时必须回来。

    上官舒见没什么特别,想到刘嬷嬷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于是自告奋勇去伙房帮忙。

    众人大惊,一脸不可置信,还有刘嬷嬷生怕上官舒会把房子烧了一样戒备的神情。

    白泽见状帮上官舒解释,“大家放心吧,她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做饭这种小事在国外她每天都做的,不会点了房子的。而且......”白泽故意拉长音调,吊众人胃口。

    小赵那急脾气,“白泽,你少阴阳怪气,而且什么?快说!”

    白泽翻了个白眼儿,“急什么?而且,她做的饭很好吃的。我是吃了两年。最近都没尝过她手艺了,还有点想念。不过,我说,舒儿,你这大半年不下厨,不会忘了吧?”

    众人神情复杂的看着上官舒,先是质疑,不相信她一个小姑娘竟会这么多;接着又是期待,想尝尝她的手艺;然后又是担心,万一上官舒手艺生疏,他们就吃不到美味了。

    上官舒将众人神情尽收眼底,给了一个安了的表情,得意洋洋的,“要不今天晚饭就给你们露一手,如何?李管事,你最爱的红烧肉我还有更入味儿的做法哦。管家,我还给你留了上好的女儿红。”

    众人欢呼,把上官舒围在中间,像是众星捧月一般。

    晚上,管事下令将大门锁了,命家丁护卫加强巡逻。

    十四人一个不少,围坐在会议桌前,不错,是会议桌。他们为了满足上官舒观湖赏月的愿望,管家破例把用餐地定在了最佳赏景点——会客厅。要知道,南宫云是严令禁止员工在办公场所用餐的。于是,他们十四人有了这个连老爷都不能告诉的秘密。

    一开始,众人还都很拘谨。

    上官舒拿出了她做完肉剩下的大半瓶洋酒,给每个人倒了一小杯,让众人品尝。

    众人吃着上官舒做的一桌子菜,尤其那道红烧肉,是真的从来没吃过的美味,品尝着洋酒,渐渐地气氛变得活跃。

    李管事拦着上官舒,“哎哎哎,上官小姐,好好收着洋酒,以后我还要吃那道红烧肉的,酒,得留着烧菜。”

    十几个男人还开始划起拳,把给管家的两坛女儿红抢着喝光了。

    上官舒是不喝酒的,边吃边跟刘嬷嬷聊天,跟刘嬷嬷讲女人养生,还拿出护手膏,跟刘嬷嬷说,“经常在厨房要保护好手,尤其是冬天,千万注意,要是万一干燥开裂那可是很难受的。”

    刘嬷嬷感谢并诧异地看着上官舒。之前见识了上官舒娴熟的厨艺她就很惊讶,现在看起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是亲身经历过手干裂的痛。刘嬷嬷还在上官舒眼中看出了经历过死亡之痛后对万事的淡然。不知道这个小姑娘经历了什么,但她开始将这个小姑娘放在了心上。这个世道,男子背井离乡外出闯荡都实属不易,何况一个小姑娘。在这世道,这个小姑娘要有多么坚强,才能撑起她脸上灿烂的笑容!她暗暗决定,要到清月庵给她求个平安,以后每天专门给她加道菜,多多关照一下上官舒。

    吃过晚饭,大家谢过上官舒的美味佳肴,开心地各自回去休息。管家也留在云慧坊,说是明天再回南宫府。

    第二日,一大早,上官舒拿着一个大大的木盒子交给管家,说是给老爷的礼物。她告诉管家,里面是一个洋玩意,可以指示时间的,叫时钟,时钟后面有一个凸起,每隔十天要顺时针拧,只到拧紧,这样时钟就不会停了。管家带着礼物,高兴地离开了。

    南宫云看着管家带回来的礼物,又探究的看着管家。管家知道瞒不住,就老实交代了昨晚的事。当然,他打死都不会说他用老爷的会客厅当了餐厅。

第一百〇八章人间烟火(一)

    接下来几日,上官舒每天都会去找小孙,因为她要学笛子,她之前是会的,但是这种能交到朋友的机会怎么能够错过呢?

    每天白泽都紧紧地跟着上官舒,一副生怕媳妇跑了的样子。

    这日,为了感谢小孙,上官舒特意做了她自己研制的烤肉。

    知道厨房每日肉不多,所以,她拜托管家,给了管家银子,让人准备了一只羊,并按照上官舒的要求处理好。

    上官舒指挥着白泽把羊肉切成小块,她自己调配好腌制调料。由于没有烤肉的架子,也没有铁板之类的,于是她就开发出铁锅的另一种用法。把锅预热,见火候差不多的时候,把腌制好的肉倒入锅中不断翻炒,保证每块肉都有机会接触到锅底。一番忙活之后,终于把所有的肉都烤好了。将烤好的肉分别装进十个油纸包中。

    为了荤素搭配,上官舒还凉拌了黄瓜,也分别装好。

    上官舒对着在厨房帮她烧火的刘嬷嬷道,“刘嬷嬷剩下的烤肉你自己吃。”,然后便拉着白泽跟她去送肉去了。

    众人见到上官舒送好吃的,都是很高兴地道谢。小毛更是,闻到味道的时候直咽口水。被李管事送了一个嫌弃的眼神。

    门口值班的小孙见到烤肉都快乐开花了。但是他不能在门口吃呀。

    上官舒尴尬了,是她没想这么多,于是她拿着小孙和小李的烤肉跟他们说,换了班之后来厨房吃,便转身回了后院儿。

    回到厨房,上官舒让刘嬷嬷把羊骨都炖了汤,还把处理好的羊杂都放了进去。保证每个人都可以喝到热乎乎的羊杂汤。

    小孙来到伙房不仅吃了美味的烤肉还喝了热热的汤,他那个美呀,似乎觉得此生足矣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小孙的八卦小喇叭又启动了。什么上官舒跟他可是送了一只羊的交情,还故意气小赵,说小赵没好好教人家骑马,看吧,连个礼物都没收到。小赵心想,他很低调的,他才不会说,上官小姐偷偷送了自己一把上好的匕首呢!那可是精钢打造的,堪比师父的破月刀。

    白泽看着就来气。他陪伴了上官舒这么久,什么时候她能对自己这么上心啊?他有种此生无望的预感。吃过晚饭,白泽耷拉着脑袋回房去了。

    上官舒从管家口中得知,每年过年当天大家都是只吃一顿饭而已,没什么安排,不过老爷都会过来看望留在这里的人。

    上官舒觉得这样的安排很是无趣,便筹划了过年当天的安排。她拿给管事,管事连连称好。

    管事把上官舒的计划告知了南宫云。

    南宫云一脸了然的模样,他就知道,上官舒怎么能忍受安安静静的年夜。

    过年当天,上官舒一大早起来,决定给自己好好地装扮一番。她翻出自己那套华丽的红裙子,还戴上了压箱底的珍珠耳钉,头发则是用配套的红色发带束起一个简单的马尾。收拾妥当,她去一一拜年去了。

    先是来到白泽门前。

    白泽听到敲门声,很是不情愿的开门,他的起床气是真的。这也不怪他,都怪上官舒那么早。

    开门见到精心装扮的上官舒,白泽愣在门口。回神后,各种想办法让上官舒回去换装,他真的不想她的舒儿被别人惦记上,他真的是操碎了心。奈何无用……

    上官舒见已经吵醒了白泽,就得逞地跑去门房给小郑和小王拜年去了。

    见时间差不多,她来到厨房,给刘嬷嬷和正在用早饭的小赵和小钱拜年。顺便自己也吃了早饭。

    之后,找到李管事和小毛拜年。

    最后,来到后院拾号房,她预料的没错,这个时间安排刚刚好,小周和小吴也起了,小孙和小李在院子里练拳。四人见到上官舒来拜年很高兴。

    拜完年,上官舒就离开了。她还是很注意的,在别人的(尤其是男子的)院子中不会留太久。

    上官舒正在会客厅认真地书写着最后一副对联,就听见大家找她的呼喊声。

    她不急不忙地完成最后的落笔,收起文房四宝,将对联放在桌子上晾干。

    做完这些,她打开门,就见到众人慌张的模样。是的,惊慌失措。就连本应该值班的小赵都来了。

    原来,众人都觉得上官舒今天很奇怪。大半年,第一次见上官舒这么精心打扮,还一一问候,一人不落。众人以为她想不开了。

    听到大家的解释,上官舒笑得蹲在地上起不来了。

    笑了一刻钟,上官舒强忍着站起身,感激看向众人,好多年了,好多年都没人这么关心过她。

    她对着大家深深一躬,谢过众人的关心。同时也告诉众人,“我上官舒永远不会想不开!生命何其珍贵,我是那么不容易才活这么大,活成如今的模样,还有了这么多朋友,我会永远一如既往地惜命,现在开始,还会珍惜你们这些朋友。”

    上官舒急急地道,“小赵快回去值班,一会儿老爷和管家来看见你没在怕是你难逃惩罚。”

    小赵见上官舒没事便也去值班了。

    见小赵离开,上官舒转身指了指桌上的对联,跟众人说,“这是我写的,你们每人房间一幅,可以自己挑哦。小孙你们房间一幅,小赵他们房间一幅,他们值班的值班睡觉的睡觉,你帮他们也挑一幅回去贴上。还有最边边的那幅是给厨房的,不要拿错了,记得要给我留一对哈。”

    大家见对联上清秀的簪花小楷,真的是喜欢,还有下面都有象征今年生肖的栩栩如生的兔子,喜欢的不得了。

    李管事虽然见多识广,但是见到那兔子,也真是稀罕的紧,认真的选了一幅。

    小孙挑了他们的两幅。

    小毛自己选了一幅,也帮刘嬷嬷选了一幅。

    然后大家齐齐地看向那幅厨房专用的对子,“鸡鸭鹅鱼猪羊天天不断,稻黍麦菽麻蔬顿顿充足”,横批是“蒸蒸日上”。

    李管事笑道,“十足的吃货。刘嬷嬷您可拿好了,一定要贴上这个吃货的心声”。

    大家兴高采烈地去贴对子去了。

    白泽拿起剩下的两幅,“你呀,怎么回了国越来越能折腾,你真是把大家吓得半死。我自认为了解你,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走吧,咱们也去贴对子。”

    上官舒默默地跟着,很是出奇地没有挤兑白泽。

    管家来时,感受到院子里的安静,心中疑惑,这似乎不对劲吧。那丫头在,不应该安静!

    看吧,管家都觉得上官舒在的地方不应该安静了。

    管家想看看今天下午的年夜饭来到厨房时,他看见门上的对子,点点头,觉得正常了,也不正常,正常是因为,这一定是那丫头的手笔,她就不会消停,不正常是因为,那丫头不像这么贪吃的人啊!还鸡鸭鹅鱼猪羊天天不断……老管家暗暗地替老爷的腰包担心了一下下。又看了看对子上的字,好漂亮的簪花小楷,他要赶紧找那丫头给自己家也写一对。

    管家的执行力一向很强,想到就办,当他来到上官舒的门口时,他纠结了,这对子上的兔子真是好看,他的对子要不要兔子呢?!

    上官舒出来时,就见到立在院子中纠结的管家。她上前先给管家拜了个年,然后贴心地递上自己准备好的两幅对子,“管家,我的字虽然难登大雅之堂,但这是我的心意,一份祝福,希望给您带去好运。”

    管家接过对子,豪不见外地立马打开。

    看见漂亮的簪花小楷,“天地人和福气到,日月星耀好运来,万事顺遂”,“朝乐夕乐天天乐,日安月安年年安,平安喜乐”,安乐对子上那两只兔子真是可爱。

    早知这样,大气的也有,可爱的也有,他还纠结个什么劲儿呢。管家太高兴了,手足无措的。

    他现在知道老爷为什么对这个舒儿丫头这么另眼相看了,不仅仅是机灵,好像还能洞察人心。每次都能提前洞察别人的需求,还能把东西送的恰到好处。上次给老爷的那个时钟,老爷虽然当着他的面故作冷静,背地里可是稀罕的不要不要的。舒儿这丫头真是贴心,他女儿要是有这丫头一半的能耐,他就知足了。对,他再也不会那么见外地叫上官小姐了,以后有机会要让自家那个败家孩子多多跟舒儿这丫头学习。

    见管家出神好半天,上官舒叫道,“管家?”“管家?”“管家?”

    管家回过神儿,“舒儿丫头呀,以后别老是管家管家的,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南宫伯伯吧。”

    上官舒眉开眼笑道,“好,南宫伯伯。”

    管家收好对子,转身便去安排午饭。

    按规矩,今天的午饭要晚一点吃,因为一定要准备的丰盛才行。

    管家叫了两个丫头过来帮刘嬷嬷的忙。他现在不舍得上官舒来伙房。舒儿丫头是做大事的人,不能在这些事上浪费时间。

    上官舒在自己房里剪了几个窗花,把自己房间收拾完,满意地点点头。

    白泽跑过来上官舒的屋子,抢走了两个窗花贴到自己屋子里。他就是要舒儿给自己的东西比别人多,尤其是别的男人。

    上官舒没有理他。收拾完,拿着桌上的八个窗花出了门。看今天管家的模样,想来管家已经被自己拿下,所以要趁热打铁。这八个窗花专门送给管家的女儿。她才不会说,她是故意今天送的。她就是要让南宫云看见,看见她的对子,看见她的窗花,一会儿她还要去做拿手的红烧肉。想到年后,南宫云会积极主动地教她织造间和染色间的事务,她坏坏一笑。她耍小聪明怎么了,她的小聪明是对所有人好,让所有人快乐,何况她是真心地跟众人交好,就算被发现也不怕。她真是越来越高兴。

    管家收下上官舒的窗花,又是高兴了好一会儿。听上官舒说要去厨房,管家拦着不准,知道她只是做一道红烧肉,他自己也想吃了,所以让她去了。但是不忘嘱咐,“要找围裙系上,别弄脏了衣服,还有,把头发也包上,别被熏出了味道。”,俨然一副操碎了心的老母亲模样。

    做好菜,上官舒又回去收拾了一下自己,还仔细闻了闻身上,确定没有油烟味儿,拿起准备好的礼物去门口迎接南宫云了。

第一百〇九章人间烟火(二)

    南宫云没想到,今日不是上工,上官舒还是依旧来门口接他,心里暗暗地高兴了一阵。

    上官舒,快速走到车前,递上自己的礼物,还说要南宫云回家后再打开。

    南宫云把东西交给司机,示意放到车上,交代司机停好车过来前院一起吃饭,之后到门房处,交代小孙和小李锁好大门,一起吃饭;便带着管家和上官舒走向前院湖边的餐厅。

    到了餐厅,刘嬷嬷已经安排人摆好了饭菜。

    南宫云扫了一眼,十六个人的座位,桌上摆着满满的二十道菜,满意地微微点点头,走到主位坐下。看见面前一杯洋酒,同时一股从来没有吃过的红烧肉的香味飘来,南宫云有一丝疑惑。

    站在旁边的管家察言观色着开口,“老爷这洋酒是舒儿丫头从国外带回来的,这红烧肉是那丫头亲手做的。”

    南宫云点头示意他知道了。心中却是在想,看来管家已经被那丫头收服了。等回去再慢慢探究这个老家伙是如何被人家拿下的。

    这时司机和小孙、小李也处理好南宫云交代的事情走了过来。

    南宫云开启了这顿他满意的新年宴。他先谢过大家过去一年对云慧坊的付出,对于大家不能回家过年继续守护在这里更是表示感谢,还象征性地每人给了一个红封,希望大家明年再接再厉,接着让大家吃好喝好,否则他过意不去。

    然后,上官舒就见着南宫云满足地开吃,管家在旁边不停地给他布菜,南宫云吃到满意的还提醒管家夹给众人。

    上官舒真是心疼管家,一顿饭下来,管家就只围着桌子转了。那个南宫云倒好,吃得心满意足的,还有她的红烧肉,一盘子,差不多都被南宫云一个人吃了。

    吃完饭,南宫云起身,说自己要去转转消消食,管家陪着就好,让众人继续吃。

    上官舒再次心疼了一下老管家,没吃东西还要陪人家遛弯消食。想必凭管家多年经验已经先填饱自己了,幸亏管家机智,这要是稍微笨那么一丢丢恐怕都活不到今天。

    南宫云离开后,上官舒不客气地呼吁众人开吃。

    李管事事实上一直看着南宫云,他没放过南宫云一丝表情,包括对那杯红酒和那道红烧肉不言而喻的满意。李管事心下对上官舒又有了一番新的认识。

    不久,管家去而复返,说老爷要见上官舒,有些事情交代,让上官舒自己去议事厅找老爷。管家则留在了餐厅。

    上官舒来到议事厅,见南宫云正悠哉悠哉地喝茶。

    “你做的红烧肉不错,还有你给我的礼物是洋酒,对吧?”南宫云一切了如指掌的神态。

    上官舒回道,“老爷真是料事如神,什么都瞒不过您。”

    “听说你给了管家亲笔写的对联,还有窗花。怎么我没有?”南宫云玩笑似的问道。

    “您身份显赫,家里的东西肯定也是用那种能彰显身份的,我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对联和窗花不合适。另外,如果被人知道是我送的,恐怕还会引出非议,给您带去不必要的麻烦。”上官舒回答的滴水不漏。

    南宫云很是喜欢上官舒的彩虹屁,还有她周到的考量。从口袋拿出一张银票给了上官舒,“这是你今年的奖励。你为云慧坊提出的开源节流的方略很好。还有你给我的礼物我也挺喜欢的。”

    上官舒接过银票,看了上面的金额,“一千两”,略略震惊了一下下。虽然她的礼物是不止这个价钱的,但是她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送出去的东西会回款这么快。向南宫云连忙道谢,收下银票。

    见上官舒接过银票时平静的表情,南宫云心想,看来,这丫头见过大世面果然没错。想到那几个老家伙,暗暗捞那么一点油水还高兴的不行的样子。几个老家伙竟还不如一个小丫头。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直到这时,南宫云才真正相信,上官舒初次见面那番慷慨陈词是真的。上官舒所图的只不过是做一番事业罢了,为的只不过是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白来这人世走一遭而已。金钱、地位、权利、名声,对于上官舒来说,恐怕只是浮云。但是,这世道,女子活着都不易,做一番事业,这丫头真的能成功吗?!且行且看,看这丫头以后能否战胜重重磨难吧。不知道她会向怎样的困难低头?还有点期待呢!

    南宫云起身,“银票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记住是任何人。我要回府了,你去叫一下司机和管家。”说完,南宫云向大门处走去。

    上官舒正想去餐厅叫人,出门就见管家和司机已经侯在门外。心想,果然,南宫云身边的人都不简单,竟能出现的恰到好处。似乎想到什么,突然拿出口袋中的平安节递给司机,“小薛这个给你,放在车上,祝愿你们一直在路上的人时刻平安。”

    司机愣了片刻,接过平安结,道了谢,赶紧跟上南宫云的步伐离开。

    路上管家主动跟南宫云聊起上官舒,除了称赞还是称赞。指着小薛放在车上那个平安结说道,“老爷,您看,这丫头给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而且还考虑到身份和实用性,虽然每个人的礼物不同,价值不同,但是收到的人却都是觉得送到了心坎上,这丫头周到的滴水不漏,就是我这个管家都怕是自叹不如了。”

    平时惜字如金的小薛也开口道,“老爷,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新年礼物呢,还是那么有寓意。若不是知道每人都有,我都会高兴地以为人家看上我了。”

    “还看上你了!哼!这样的心思有都不该有。那丫头不是个简单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入她的眼的。那个白泽表面看起来游手好闲,但实则深藏不露。就那样还没能入了舒儿丫头的眼。”管家边微嗔边微微摇头。

    南宫云听到后轻疑了一声,“哦?那个白泽做什么了,怎么让管家有如此评价?”

    “老爷不是让那小子帮忙处理绣坊的事情么?他不仅给了绣样,还每天都去绣坊,给绣坊的管事提供了很多新的头饰做法,并亲手指导绣娘,还指点着绣坊重新布置了一番,加之他仪表堂堂,现在他已经被奉为座上宾。听说还因为提了新的售卖点子,从而拿到了绣坊每年一成的分成,年前,刚刚和绣坊老板签了契约。”管家丝毫不保留地把白泽的事迹交代了。

    南宫云微微哑然,没想到啊!他拿起自己收到的礼物,高兴地笑笑。

    管家见南宫云拿起洋酒,适时开口道,“老爷,那个洋酒喝前要先醒酒的,舒儿丫头教了我,以后您要喝的时候,我会提前给您醒好。”

第一百一十章人间烟火(三)

    云慧坊这边,大家高兴地扫光一桌子的的菜,然后,纷纷帮忙把餐厅收拾干净。

    刘嬷嬷交代了两个小丫头清洗碗碟,自己去和面了,她要准备晚上的饺子。

    大家也都一起帮忙。

    上官舒拦着白泽,因为她见识过白泽包的饺子,真是不忍直视的丑。

    白泽无聊,他不想自己回到冷清的屋子,不想离开这和乐融融的厨房,便去一旁灶火上烤红薯去了。

    上官舒安慰着,“小泽泽,我专门给你包了两个带彩蛋的,记得努力吃到哦。”边说边把两个铜板包到了饺子里。

    傍晚,上官舒来到云慧坊的湖边,站在柳树下,远眺夕阳余晖。

    转眼又是一年,这一年,她已经渐渐习惯了每天到这里看夕阳。夕阳西下,盘点着一天的收获;黑暗渐临,期待着不远的黎明。

    晚上太冷,大家都领了自己的那份饺子回到房中去吃。所以,晚上,白泽终于有机会单独和他的舒儿好好吃一顿饭了。

    白泽很不客气的拿着自己的食盒跟着进了上官舒的房间,上官舒由着他。

    白泽真是幸运,两个彩蛋,竟然都在他的盘子了。

    两人吃过年夜的饺子,便开始下棋。

    上官舒轻轻落下一枚黑子,并与白泽闲聊,“你最近绣坊的事进展的如何?”

    他落下白子,“挺好的,我还拿了绣坊一成的分成权。那些事对我都是小菜一碟。”

    上官舒调侃,“就知道你在这里是大材小用。”

    白泽说起他八卦来的习俗,“听说这里有个风俗,明日一早,大家都要去白云寺祈福,说那里的签很灵验,我们明天也去吧,求个新年如意。”

    他说的太认真,一不小心白子落的太轻易,就这样他输了。

    上官舒拍拍手,高兴地起身,收了桌上的食盒,准备送去厨房清洗。

    白泽屁颠颠的也跟了上去。

    到了厨房,二人惊讶于刘嬷嬷大晚上的又在烧饭。

    看见上官舒脸上的疑惑,刘嬷嬷主动解答,“这是我亲手做的点心,还有一些蒸着的素斋。明早去祈福时用的。”

    上官舒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看着刘嬷嬷忙活,“刘嬷嬷也去白云寺吗?远不远,我们也想去。”

    刘嬷嬷摇摇头,“我去的不是白云寺,是旁边不远的清月庵。那里的师太与我是旧交,我每年新年都去看她。顺便给她的徒儿们多带去些吃的。”

    上官舒一脸遗憾,“听说白云寺的签很灵验,刘嬷嬷都不去祈福么?”

    “清月庵也一样的。心诚则灵。清月庵和白云寺都是师出同门的。白云寺的住持和清月庵的师太是师兄妹。他们二人都是师从逍遥真人。当年二人下山历练,之后出了事,二人都受了重伤并中毒,走散后,白云寺住持找了师太十年,还是芳踪难寻。住持以为师太已经离世,心如死灰便到白云寺出家。后来,师太找来了,但是,已成定局。师太为了支持她师兄,就在旁边建立了清月庵。哎,这就是只有两人才知道的相互陪伴吧。这是秘密没人知道的,我也是当年误打误撞救了师太,并一路同行至此,才有幸了解到。你们可要守口如瓶,不准对任何人提起。”

    上官舒感慨的点头,“好,这样的感情真是让人感动,我一定会守好秘密。”,然后,她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刘嬷嬷,“嬷嬷,我明天跟你去拜见一下师太,会不会唐突?”

    刘嬷嬷一脸笑意,“不会,你这么机灵可爱,师太见到你一定很欢喜。”

    南宫府。

    南宫婉娩手上拿着一副带着可爱兔子的对联跑到程慧娴面前,兴奋地炫耀着,“娘亲,你看,我从小雪姐姐那拿来的,是不是特别可爱?你帮我贴到我的房门上。”

    程慧娴抱歉地看看身边的奶娘,“奶娘,真是不好意思,这孩子被我给宠坏了,总喜欢拿你家小雪的东西。我等下哄她把东西还给小雪。”

    奶娘很是慈爱地笑笑,“小小姐很活泼爱动,你可别管,这样挺好。我家小雪就是被他爹给管的,你悄悄那样的闷性子,我见了都犯愁。这东西本也不值什么,是云慧坊新来的一个丫头送的,小小姐喜欢就送给她了。”

    程慧娴瞄了一眼对子,淡道,“嗯,是个心灵手巧的。是做什么的?”

    奶娘想了想,“嗯……我家那个好像跟我提过,是给老爷做副手的,从国外回来的,上次咱家那个车就是她替了小薛开了一段时间。”

    程慧娴微微眯眼,坐到沙发上,“倒是个有点本事的,她多大?奶娘,还有什么关于她的其他事情吗?我想听听。”

    奶娘指指墙边的机械挂钟,笑笑说,“那个,也是她送给老爷的,说是今天还送了一瓶红酒呢,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我家小雪他爹就说了这些,叫什么名字,我记不清了。不过你放心,她才二十岁,老爷是不会对这么小的姑娘下手的。”

    程慧娴用帕子捂着嘴笑道,“奶娘,你想什么呢?我就是好奇,想知道国外什么样,当年放弃了出去的机会,如今又整日在家,已经与外面脱节了,我就是想多知道些外面的趣事罢了。再说,我不是有人在那里嘛,真有什么异常他会回来告诉我的。”

    妙华镜前,司命很是无聊地溜着号儿。

    东华却是突然目光幽深地看着远方说,“当年还在人界的时候,每到过年,姐姐的娴王府也是这般热闹的。”

    司命脑子迅速收集信息,赶忙接话说,“帝君,那不如您请女娲祖神和轩辕祖神来咱们这做做客?”

    东华轻叹,“算了。他们都很忙,最近刚刚建好一个黑洞,姐夫忙着把那附近的魔族都关进去,姐姐则是又被主上派去接手一个新星系的重建了。本君就只是感慨,姐姐不管是身居高位还是面对诱惑都能守住本心,她喜欢人间烟火,而且有她在的地方都是暖暖的真情。现下,这神人妖冥四界,恐怕没有几个能做到像姐姐那般的,当繁华褪去能做到真正的返璞归真。本君是在玄女的身上看见了姐姐的影子,就算自己很富有地位很高也能做到重归平淡,脚踏实地。”

    怎么感觉这话里有话呢,司命唰地侧头,“帝君,您是知道了什么小神不知道的吗?”

    东华帝君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慢慢你就知道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清月庵

    第二日,上官舒穿着给自己准备的新衣,一身朴素的藕粉色衣裙,上面恰当地点缀着几只梅花。为了不太显眼,她缠着刘嬷嬷给她梳了一个普通的发髻,戴上了那日白沙出钱买的梅花簪。但是,再低调的装扮也依旧难掩她清新脱俗的容貌,更挡不住她清澈无波泰然自若的眼眸。

    一行人安排好云慧坊的事宜,便一同起身去祈福。

    十几人浩浩荡荡,一个嬷嬷、一个管事,剩下的都是仪表堂堂的公子,还有一个清丽的小姐;虽然不想高调,但想低调也有点难。

    白泽殷勤地帮刘嬷嬷提着东西,很是殷勤,因为他想跟着舒儿去清月庵,装成低眉顺眼的小厮也心甘情愿。只是最终他没得逞,被无情地拦在了清月庵的门外。被拒之门外的那一刻,他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最后只能蹲在门口画圈圈。

    上官舒和刘嬷嬷一起来到师太的院子,经过小路两边的竹林来到一个小屋前,屋前种着两排兰花,迎面传来阵阵微弱的沉香之气。

    “拿回去吧,跟你们住持说,我们同为修行之人,大家都是靠香客善银维持生计的,而且我们毕竟男女有别,他这样,第一坏了清修之地规矩,第二让我觉得自己无能,他的好心会变成对我的羞辱,你带话回去,让他以后再不必如此。”

    女人话音落,屋里走出来一个小沙弥,七八岁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刘嬷嬷上前来到房门前,“师太,我来看你了,还自作主张给你带来一人,你一定欢喜。”

    师太迎出来,一脸欣喜,“刘姐姐,我真是想你了,有一段时间没见你,你可还好?”同时,不着痕迹地打量上官舒。

    上官舒窥到了师太脸上一晃而逝的微微震惊之色,“小女见过师太。”

    师太礼让两人进屋坐下。

    屋里陈设简单,简单的桌椅,一个香案上面摆着一串念珠,旁边的书架上几十本书。

    上官舒乖巧的坐下,听着两人闲聊。

    过了一会儿,师太叫了一人带着上官舒去庵里散心。上官舒知道这是支开她,识趣地去闲逛了。

    “刘姐姐,这丫头哪来的?你们怎么认识的?”师太满脸疑惑的问。

    “她是老爷招来的助手,听说是留洋回来的。怎么?有什么不妥?”刘嬷嬷也满脸疑惑。

    师太摇摇头,“没什么不妥。只是,她不简单,但也是一个苦命之人。”

    “我知道你会看面相。这丫头待人亲厚,从不计较身份,一视同仁,过年还给我们每个人一份礼物,那礼物真是用心贴心。虽然留洋的,但是没有傲气,跟那些颐指气使的大家小姐比,不知道好上多少。以后慢慢熟悉了,你会更喜欢她。”刘嬷嬷提起上官舒简直是眉飞色舞。

    白师太看着刘嬷嬷的神情也会心一笑,“好久没见过你这么欢喜谁了。”

    那边,上官舒跟着比丘尼这里转转那里转转。她们来到后山一块空地,小比丘尼转身要带上官舒回去。

    上官舒叫住她问道,“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

    比丘尼恭敬地回答,“我们庵里人不多,就三十几人,前面的院子已经够用,而且平时大多在外面结善缘得点善银忙着生计,没人顾得上这里。”

    上官舒看看小比丘尼,她身上衣着补丁连连,回想一路见到的人也是同样,心想这些人的生活有点寒酸。还能坚持留在这里的,怕是真心臣服于白师太的,要么即便再无处可去也早跑路了。凭借对自己眼光的自信,上官舒相信白师太的为人。于是,上官舒盯着眼前的空地,决定要帮帮他们。

    转眼两个时辰过去,上官舒惦记着门口的白泽,也觉得留了太久,就找了刘嬷嬷,说正月十五再来叨扰,一起告辞了。他们去山下找李管事和小赵他们会合。

    一行人会合之后,上官舒提出要请客,要带大家去星辉楼吃饭。众人一再婉拒说,不好意思一堆男人让一个小姑娘请客,再说一个小姑娘赚钱不容易。

    上官舒说,“我是自己嘴馋,想吃遍那家的每一道菜,你们就当赏脸陪我。再说,我一个小姑娘不比你们男人要攒钱说媳妇,我赚了钱就是花的,留着也没用。”

    在上官舒的一番游说下,众人向星辉楼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满满一桌子大餐。大家吃的心情甚悦,他们这么多年都没来过这里,可是真心舍不得自己的银子就这么一顿饭被吃掉。都打心眼里感谢上官舒,从此上官舒若是一声令下,他们就赴汤蹈火,吃人家嘴短,而且这大半年算下来,他们吃了人家不只一顿。

    吃过饭已是未时,大家一致要顺便逛逛,定好了申时前在星辉楼门口集合后,众人纷纷逛街去了。

    上官舒来到星辉楼旁边的一个冷清的书轩前,白泽跟着后面面无表情地停下。

    上官舒抬腿走进了书轩,她没想到,门面不大,书轩里面却是宽敞的很。只是冷清的让人心生寒意。

    上官舒随手翻了几本书,都是科举用的诗词歌赋。老板看见有人进来,像是看见亲人一般迎上前,“公子、姑娘,我们这里的书很是便宜的,你们先挑,所有的都是十本一个铜板。”

    上官舒让白泽去挑,自己便看似不经意的跟老板聊起了天。

    半个时辰后,上官舒了解了大致情况。这个书轩是老板祖辈传下来的,所以即便生意惨淡,他也依旧苦苦支撑,只为了保留“知否”这个牌匾。

    上官舒想了想,“老板,你这里足足三间房的占地,还有一个后院。可是现在被利用上的地方半间都不到,真是浪费。可惜了。我有个主意,或许不仅可以让老板保留招牌,还能让你日后生意兴隆,你可愿意听听?”

    老板略带质疑和期盼的看着上官舒,“姑娘,你可别开玩笑!”

    妙华镜前,司命开始剧透,“帝君,她马上就要买下这里开始写书了,还有,也开了一间花店。”

    东华一挥手念了一个诀把司命的嘴给封上了,总是剧透吵死了。

    世界终于安静后,东华换了一个姿势继续慵懒的追剧。

    上官舒看着寒酸的老板开始娓娓道来,“老板,你可以卖掉两间屋子给我,当然相关的地我也要。留下一间你依旧卖书。你这里现在的样子,很难做什么生意,我要重新修整一番,顺带可以帮你翻新一下你的书轩。这样你不仅可以先解决眼下的生计,还可以有一个新的门面,而且我跟你保证,半年内,你这里门庭若市。至于地价,你根据周边的行情来定。”

    老板眼中很是动容的眼神,但是还是强装镇定,“我要先跟我娘子商量一下”,说完他就转身去了后院。

    一盏茶的功夫后,老板回来,还带了一个衣着褴褛的中年妇人。

    妇人上前看了看上官舒开口,并难掩眼中的不信,“小姑娘,你是哪家小姐,这样的主你可能做得了?”

    上官舒轻笑,“我是外地来的,我自己做主的。你们商量的如何?”

    妇人一听是外地的,竟然露出来坑你一把的眼神,“我这里可是繁华地段,所以地价不便宜,我看你年纪轻轻也不容易,不多要你,只要一千两。另外,后院两间屋子,我们要留下一间居住的。”

    上官舒镇静依旧,“大嫂,你不能欺负我是外来的,我这一年时间也是经常在这附近转的。附近地价是不便宜,但是你们这里,右边是烟花之地,左边是远近闻名的酒楼,你们除了被收了做屯酒的仓库,就是被收了做洗衣房;你们怕是不愿意祖业被用于这样的用途,所以才苦苦支撑的吧。但是,除了那两个去处,怕是除了我没人敢要你这块地,况且我还会给你留下招牌,留下居住之所,还会帮你们把生意发扬光大。所以,大嫂,你自己在按照你们的情况,重新估量一下吧。”

    妇人震惊着一个小姑娘竟如此厉害,“那,既然姑娘是诚心买,我们也难遇一个你这样的买家,所以八百两吧。”

    上官舒依旧笑意盈盈,“五百两,我们立马成交,去衙门更了地契,我立马付你们银子。”

    老板生怕婆娘坏了他的生意,急急开口,“好,我们这就去办。”

    白泽在旁边一脸震惊,他就知道,舒儿才不会浪费时间来这里玩乐呢。恐怕,自回国那日起,这丫头就盯上了这里了。

    几人办好手续,上官舒收好地契房契,交代白泽要保密之后,两人便来到星辉楼门前等待集合。

第一百一十二章藏拙

    回到云慧坊,上官舒主动跟着白泽去了他的屋子。

    白泽瞪大眼睛,“就说半年时间,你一定装的很累,怎么你不装了,之前那一番男女授受不亲的大家闺秀做派,都不怎么理我了,你装的累不累?”

    上官舒走到屋里坐在桌前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没空跟你扯,我有正事”,

    喝了一口茶后,继续道,“我今天买的那个铺子,我是要做成铺子卖花。新鲜的花。有带着瓶子插好的、也有没有插好的,帮我设计好;隔壁那个书斋,前面不要太大,每样书一本,算下来几百本书的量,帮我设计个书架,后面做成仓库;后院做成我的花房,暂存鲜花之用,以免鲜花运过来卖不掉会不新鲜了;大概意思明白了吧。?年后,绣坊应该不会那么忙,你就帮忙给我监工,争取在三月前翻修好,后院我还有一间屋子,你平时可以住在那里。哦,对了,建一堵高墙,把我们的地盘跟隔壁隔开,我不想以后每天见到那个小心眼的妇人。在这里混了半年,相信这点小事难不到你的。”上官舒难得的调皮眨眨眼之后,没等白泽张嘴,她已经走了。

    之后几日,上官舒依旧找小孙学笛子,还有就是在屋子里写写画画。她在悄悄地算自己的银子够不够。算完之后,她还缺一个掌柜,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而且也没有工钱付给人家。因为这件事,接下来几天,上官舒脸上都带着丝丝的抑郁。

    转眼已经到了开工的日子,上官舒终于知道,就在这天,每个按时上工的人都有十两银子拿的,她高兴地起飞了。可是拿到银子后,她觉得自己又缺银子了。

    新年之后,上官舒就每天跟着南宫云巡视云慧坊,之后就无所事事了。众人都以为她受冷落了。可是暗地里,接下来的一年中,上官舒已经在跟着南宫云学习云慧坊的事务了。从每个工人的分工、每段为何设定那些人数、每段之间如何衔接、到每段最重要的环节是何,最后到每个管事身怀如何绝技,南宫云都一一教了上官舒。

    这个众人眼里的无所事事之人,开启了自己的生意。

    阳春三月,花房“颜色”开张了,上官舒的发家之路从此开启。

    跟南宫云学习了一个月之后,鞍前马后的端茶倒水,还有各种彩虹屁,并组装了一个大穿衣镜给南宫夫人后,上官舒深得南宫云欢喜,南宫云又要给她零花钱时,上官舒脸皮厚地跟南宫云要了一个心腹之人,去做了花房的掌柜。这人是薛管事的夫人,看起来还会点功夫。所以,颜色有了一个端庄典雅的女掌柜,一个没有月钱但每月拿颜色收入一成分成的掌柜。

    上官舒跟着刘嬷嬷去了几次清月庵之后,便说服了白师太,开垦了那块空地种花,专供她的花房。清月庵的人成了上官舒的工人,跟每月付月钱的那种不同。每月月底颜色结了收入之后,便会按时送一成给到清月庵。清月庵自是不愿任何人知道她们有这项收入的。所以此事,除了白师太和几个心腹之外无人知晓。上官舒也不想任何人知道自己还有铺子的事情,所以此事并无几人知。

    学会了骑马的上官舒,每天中午过后就不见人影。

    众人以为上官舒耐不住寂寞,每天都游手好闲出去看花斗蝶了。只有小赵知道,这个一骑绝尘,潇洒的女汉子,摇身一变就成了闹市中神秘的“仙女”。

    她一双巧手让室内百花增色天香,一身好爽给左邻右里送去精致的插花。

    就在花店颜色开张那日,颜色所在的整条街都花香满溢招蜂引蝶。

    放了颜色的花之后,自己店铺都生意更加兴隆。各个店铺的老板见证完奇迹之后,天仙下凡的谣言便流传开来,颜色成了左邻右里各个店铺保护的“风水宝店”。

    旁边的书斋知否,生意也越来越好。

    按照上官舒的意思,白泽重新设计了书斋,并亲自监督进行布局,将书重新分类,并增加了有趣的带插画的画本子,书斋知否虽然小了,但是井然有序让人眼前一亮。

    就在颜色开张当日,知否的两百本画本子以一文钱一本的价格被一抢而空,顺带还卖出了几本陈年老书。

    书斋的老板对“仙女”感恩戴德,就差供起来了,虽然每本的收入是五五分成。

    不错,画本子是上官舒画的,上面是海外趣事,包括海外人的衣着、吃食、住宅建筑、打打闹闹等生活趣事。由于时间仓促,她暂时只画了一点点有二十页的样子,称《海外趣谈初篇》,以后等她有空再慢慢出“上篇”、“中篇”、“下篇”、“后记”。

    这边闹市中神秘的“仙女”故事甚是传了好一阵子。

    可是“仙女”却依旧隐藏的很好。她还让颜色的人对书斋的老板说,这个地方是租的,他们现在只是按照老板交代行事,其他就一概不知了。而《海外趣谈》,上官舒是让白泽找的知否老板,所以现在众人真的对“仙女”一无所知。

    上官舒每天下午都会蒙着面纱准时来到颜”,亲手教掌柜插花技巧,了解每日的经营情况,并调整下一日售出的花品。一个月后,掌柜拿着账本欣喜若狂,“老板,想不到,你这些点子这么管用,本来我以为我们开业时送出去那么多是要亏钱的,可是一个月竟收入百两了。”

    上官舒一脸预料之中的模样,“蔡掌柜,你自己留十两;给我十两;记得给白师太留送十两;剩下的,你买两个丫鬟,两个小厮,人要机灵但一定要忠心的,再看着置办些桌椅物件吧。”接着提出,“等下人买来之后,接受客人每日预定,可以预定一日,也可以预定一月,也可以说出需求,然后由颜色设计专门的方案和配送。”

    喝了一会茶,上官舒莞尔一笑,“蔡掌柜,关门,今天高兴,咱们休沐,我带你去看白师太。”

    蔡掌柜连连应声,“好,好,谢谢老板。正好后院有准备好的素斋点心,我带着。”

    两人骑马来到清月庵。白师太一脸震惊,”这不是年节不是闲暇的,怎么会突然来了?”

    两人来到白师太房中坐下,师太让人把素斋拿下去给众人分食。

    屋内就剩下三人时,上官舒示意蔡掌柜把银子给白师太。

    师太高兴地接过,“你这丫头,我们众人都是托了你的福了,你是个有福气的,我们日后会越来越好的。”

    上官舒客气道,“借您吉言,我们日子都会越来越好。这是我们的蔡掌柜,日后我如果忙的顾不上来看您,就让掌柜代劳。生意上如果有什么想法,你们二人也可以沟通。”

    蔡掌柜赶紧接话,“久仰白师太大名,终于得见,真是幸会。日后还请师太指教。”

    “师太,我好久没来了,想去看看花田,现在可否方便?”上官舒看着白师太恭敬道。

    白师太起身,“可以,刚好你去看看,想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让我们花田再增点色。”

    三人看了花田,上官舒说她还要想想,之后各自回家。

    第二日,上官舒又悄悄来到颜色。刚好蔡掌柜正在挑人,上官舒也戴着面纱一起。挑了丫鬟和小厮各两人,交代他们收拾后院,之后,两人来到前院待客厅。上官舒又交代了一些插花技巧,然后调整了后续的售卖方式和价格。上官舒见蔡掌柜领悟的很快,有关花房的事宜已掌握的差不多。在离开前,上官舒说,日后为了避免暴露,她不会再来颜色,有事让人带话,她们去清月庵面谈。

    回去路上,本来策马扬鞭疾驰的上官舒,在一片林中突然停下。

    后面的小赵没想到自己被发现了,更没想到前面突然急刹车,他匆忙之下拉紧缰绳,差点人仰马翻。“舒儿小姐,真巧!真巧!”

    上官舒看着一脸尴尬的小赵,“别装了,你都跟了我一个月了,说吧,为啥跟着我。”

    对着上官舒那双洞察一切的深邃眸子,小赵深感无处遁形,“是老爷,他怕你有危险,让我暗中保护。”

    上官舒还是一脸狐疑,“真的?还有这件事都有谁知道?确切地说,我有自己铺子的事,都谁知道?”

    小赵坦白,“只有老爷、师父、师娘、我,另外,据我观察,白泽知道,然后白师太知道,刘嬷嬷或许还不知道。”

    上官舒点头,“好,不错。”,她很满意,本以为小赵只会回答他是领了谁的命令,没想到,小赵已经替她试探了这个秘密的保密程度。上官舒总感觉哪里不对,她总觉得小赵把她当成自己的主子了!找机会一定要问问南宫云。

第一百一十三章暗流涌动

    上官舒眼珠一转,“小赵,花房已经步入正轨了,你师娘很厉害,我以后不用每天都去。但是,我还要掩饰一段时间,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月,每天下午你继续陪我出门,然后教我一点防身之术吧。这是十两银子,你帮我打造一副袖箭。”

    小赵接过银子应下。

    接下来一个月照旧,上午在云慧坊学习复习,下午骑马出门。

    这日,上官舒觉得自己的防身术练的差不多了。袖箭打造好,还剩了二两银子,上官舒给了小赵。她正在小赵的指导下认真的试着袖箭,弱弱地听见身后的草丛中有动静,她利落抬手一支箭射出,就听“啊”的一声惨叫,她觉得这声音好熟悉。

    小赵赶紧去草丛查看,结果拎出来一个熟人——白泽!

    “小泽泽,怎么是你?你不是很忙吗?怎么会在这里?”上官舒张大眼睛。

    白泽捂着自己被箭擦过的大腿根儿,“谢谢你的功夫很渣,否则现在的我怕是”,后面的话他没说完,只是很后怕地低头看了看某个私密位置。

    小赵捂着嘴,这差点儿断子绝孙了,舒儿小姐可真狠啊。

    白泽瞪了一眼,“你还不知道吗?云慧坊已经传得人尽皆知,说你每天下午跑出来跟小赵幽会,我是来捉奸的,哼!”

    上官舒觉得一股火上头,直接给了白泽一脚,“混蛋,你也跟着毁我清誉,我要灭了你!”

    一旁的小赵已经震惊的不能言语,谣言,他知道,但是谣言不可信,他也没往心里去。没想到,舒儿小姐这么在意,更没想到,平时舒儿小姐只是看起来豪爽一点而已,原来这么彪悍才是真实的她吗?!看来她平时不是没学会功夫,而是藏拙,小赵暗暗决定,以后万万不能惹舒儿小姐。

    “小赵,带他回云慧坊。找个郎中给他,别让人死了。”

    小赵一个寒颤后回神儿,脸带疑惑,刚刚这个土匪般的声音是舒儿小姐吗?

    三人回去后,云慧坊又传出来新的谣言,说是白泽坏了上官舒的好事,于是被小赵打得不能下床。

    上官舒一听,这一定是小孙的手笔,因为他们每天的行踪只有小孙他们知道。

    在傍晚,上官舒拿着吃食到门口去接刚换班的小孙,“小孙,有个很好玩的地方,你跟我去呗,咱们不让别人知道”,说完,还调皮般眨眨眼。

    小孙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上官舒,总感觉诡异,但是还是吃着上官舒特供的美食,跟着她来到一片林子。

    夜黑风高,走在前面的上官舒突然停下脚步,猛地回头,撸胳膊挽袖子,霸气侧漏地走到小孙面前。

    小孙一下子身上被寒气笼罩,他好冷,他知道哪里异常了,今晚很黑还有大风啊!

    小孙的瑟瑟发抖丝毫没有减轻上官舒的怒气。

    上官舒把最近所学,以及自己研究出来的新招式全部都使了出来,一顿拳打脚踢,还善良地避开了小孙的脸。

    小孙这才发现,凭自己身手尽然打不过眼前的弱女子。

    最后,小孙还被威胁不能说出去。

    第二日,小孙告了七天假,说是自己不小心掉坑里,摔得很惨。

    上官舒带了伤药看小孙,关怀地拍拍小孙的肩膀,让他好好养伤。

    众人说小孙被感动的痛哭流涕。可是,只有小孙知道,上官舒那是报复性地狠狠按了他的伤口,他那是疼的。

    后来半个月,上官舒每天下午不出门了,“好心”地每天都看望受伤的白泽和小孙。然后“乖乖待在屋里”。

    “好心”的上官舒不知道,她一个美丽大方高雅的姑娘,已经悍名声在外。

    在名动两广的“云龙镖局”中,上官舒已经是拿下了“天”“地”两个少镖头的女侠了。

    没错,小赵和小孙分别是云天和云地,而分别为云黄和云玄的小吴和小周正在幸灾乐祸,他们就知道,那么厉害的师娘都被舒儿小姐拿下了,每天嘴里心里都是舒儿,连师父的位置都快没了,那丫头是个专会扮猪吃老虎的。他们还是离那丫头远点好,在外面一直继续装低调不善言辞是肯定没错的,像小孙那样招摇的,挨揍活该。

    六月中,一个傍晚,云慧坊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小毛终于买到了《海外趣谈》上、中、下三篇,小毛视若珍宝,他真是不想借给别人的,但是,奈何他人缘太好,云慧坊内部纷纷借来传阅。

    这日,一人拿着《海外趣谈中篇》边走边看,一不小心,书掉到了声旁的湖水中。

    小毛眼疾手快,急着跳下水去救书,结果书没捞上来,小毛还把自己游沉了。

    被救上来之后,小毛生无可恋目光呆滞,接连几日没缓过来。

    李管事过来找上官舒,“听说你的朋友白泽跟那个书斋老板很熟,看看能否帮忙......”李管事的话,留一半,看着上官舒,一份了然的模样,好像他知道白泽就是书的作者一样。

    上官舒略显为难,“我们刚回国不久,我也不清楚白泽跟那个老板关系如何,我试着去问下,不过不要抱太大希望,我真的害怕有负所托。”

    李管事见有谱,起身拱手道,“好,舒儿小姐,那拜托了。这不仅仅是一本书,也是救小毛的命,多谢了。”

    上官舒谦虚了一下,“李管事,这事还不知道结果如何,再说大家都是朋友,怎敢担您的谢。我这就去找白泽。”

    上官舒找到白泽,俩人一番算计之后决定,上官舒私自再出一本,送给小毛,并顺带送他一本《海外趣谈后记》。

    于是,七月初,《海外趣谈后记》问世,小毛如愿得到了《海外趣谈》全集,他的病无药自愈了。

    白泽摇晃着脑袋,“看来心病还须心药医啊。舒儿,因为你的《海外趣谈》而夜不能寐得了心病的可不止小毛一人,在广州城得有一半的人因你而病啊。”

    “我的故事这么受欢迎吗?真是没想到。”上官舒俏皮一笑。

    白泽又滔滔不绝,“你的故事,已经远近闻名,众人纷纷重金寻书。你的每篇二百本,真的是把书弄成了“物以稀为贵”的状态。我还听说你家老爷的爱女,下月六岁生日,她很想要你的书呢。”

    “哦?”上官舒陷入思索,“老白,你帮我去订做一个盒子,要能装一整套书,上面要镂空雕花,雕上喜鹊登枝吧。”

    白泽秒懂。

    一个月后,上官舒把套装礼物给了南宫云,“这是特别给婉娩的礼物,跟市面上的略有不同,语句都换成了简单的,更适合小孩子。”

    南宫云接过礼物,“我替婉娩谢过你。听说你的花房和书的生意都很好,还要屈尊留在我这吗?”

    上官舒心里一冷,“老爷。您是误会了什么吧。那些生意只是赚零花钱的,主要是让我有机会接触云慧坊外面的尘世繁华。我不能总在这里受您保护,总有一日要面对世事万千,我要提前准备,以免日后措手不及。”

    南宫云冷静开口,“相信你。你真是总能给人惊喜。薛夫人一直对你赞不绝口,只是现在薛管事像是被冷落了,听说他夫人每天在家两眼晶光地说自己有福气,老了老了遇到了女儿般的人儿,说是之前收的那些臭小子加一起都没你好。”

    南宫云还是第一次当面夸赞上官舒。

    上官舒脸微红,“这都是托老爷的福。若是没有老爷给的机会,我便没有今天。”

    南宫云又开口,“昨日听说书斋的老板已经赚够了一千两,想去京城赶考,要带一家同去。那个书斋要关门到几时还不确定。你的书挺好的,要不要换个人合作,继续卖?”

    上官舒震惊的问,“老爷,您一直关注着我啊!受宠若惊。只是,我女子的身份始终不便抛头露面。如今还在您这里挂了名的,更不方便让人知道书是我写的。”

    南宫云被上官舒的洞察一切再次震撼,“你的书能让人了解海外,写书是造福万千百姓的事。我打算让薛管事出面帮你继续出书。他们私下有个镖局,生意遍布全国,人脉也很广。他可以安排人把书纳入官府名录,并去印刷,只不过恐怕要一千两买断你的全集,以后这书就是印刷局随便印了,除了作者名字,你可以换成真实姓名,其余再没你什么事儿了。”

    上官舒想都没想,“可以。全听老爷安排。这样更好,以后走了明路,方便更广泛传播,我也算是赫赫有名了。”

    又是九月,秋高气爽。上官舒的名字和《海外趣谈》全集一起已经闻名全国。

    上官舒先是找李管事和小毛,对自己之前的隐瞒一通解释。李管事想到之前自己找上官舒求书的事,自是心有不满的。小毛则是高兴得差点飞起来。

    上官舒让人准备了十套《海外趣谈》,放在工人的饭厅中,供人免费阅读。

    云慧坊的人都很震惊也很自豪,因为自家出了一个名人。尤其,普通的丫鬟小厮们,每天与他们一起上工的人,竟然那么出名,让他们每次休沐回家都有很多话吹嘘。

    因为上官舒的隐性爱慕者骤增,白泽又多了一项工作:守好白菜,赶跑猪!他自己都不知道,每天忙着掐死了多少筐烂桃花。

    自此,云慧坊的各位管事不仅再也不敢小瞧了上官舒,而且都纷纷更加小心行事,生怕哪日会被这个丫头咬一口似的。

    众管事开始忌惮上官舒那日起,她一日比一日清闲。甚至,连管事还给她送了一个丫鬟,专门伺候!上官舒心想,老狐狸,竟然监视我,要早早搬出云慧坊才行。

    白云寺的一间隐秘的禅房内,温婉端庄的程慧娴露出了本性,她面目狰狞地摔碎了桌上的茶杯,对着站在一旁的贵妇人大吼,“你不是说当年已经把她灭口了吗?那她怎么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好好的?”

    贵妇人也疑惑,“我当初是交代了那个鳏夫的,让他圆完房就杀了那个贱人,后来他跟我说他已经把人处置了,我还亲自去看了,是用一口小破棺材装着埋了的。”

    “给我去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要知道得清清楚楚。”

    贵妇人点头应是,心里却是在腹诽,这破马张飞的人真的是那个众人嘴里温婉贤惠的南宫夫人?!自己会不会跟错了人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拜天地

    这日下午,上官舒叫来小赵,二人骑马刚走出云慧坊,身后就又引来一阵子的八卦。

    两人来到清月庵的山脚下。

    上官舒回头看看没人跟着,问道,“小赵,这附近可有什么地方适合建宅子。我想要那种隐世,不被打扰的清净。最好院子外还能设置机关布阵的。”

    小赵想了想,“还真的发现一处。跟我来。”

    二人来到一片丛林中,走了半个时辰,前面一片草地,大概有十亩的样子。

    上官舒欣喜,“小赵,你真是好样的。不愧是少主,也难怪老爷器重你。这里可有官府登记?是否要购置地契?”

    小赵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没那么厉害。”,又想了想,“这里没有官府登记,我们之前穿过的那片林子是分界。林子之前是白云寺和清月庵,那座山是被官府登记在册的,穿过林子之后,我们这是另一座山了,这里的林子其实是机关布阵,这里是我之前的训练场地,现在闲置了。如果舒儿小姐需要,可以给你。你放心,这里是我发现的,别人不知道。”

    看见上官舒的出神儿,拒绝之意明显。小赵思考片刻婉转道,“这里只是一处荒地,本就无主,我只是为了训练顺便开垦出来的。像这样的地方,我有很多,因为隔段时间就要换地方,所以很多都是荒废掉,最后我自己都找不到了。还好你说的早,要是再过一段时间,恐怕我自己都不记得这里了。”

    “小赵,你不许骗我,我真的不想自己给任何人带来麻烦。若是日后知道你骗我,我会把这里还给你的。”上官舒坚定地看着小赵。

    小赵回以坦诚,“舒儿小姐,我不会骗你的。我帮你安排建造房子吧,作为回报,你给我一套亲笔的《海外趣谈》全集,然后我们的地款两清。如何?”

    上官舒抬手,示意小赵击掌成交。

    两人一致承诺,这是两个人的秘密,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小赵说自己会安排心腹,秘密把工匠弄过去,最繁琐的建筑耗时约一年,建好再把人送出,不会有人知道。

    上官舒说半个月会画好图纸。

    两人骑马回到云慧坊,把马送到马厩,转身时,上官舒正好看见晚霞绚烂,天边红云层峦叠嶂;她兴奋地拉着小赵来到院中的湖边,席地而坐,吹着风,听着鸟鸣,闻着花香,欣赏着湖光翠柳。

    上官舒看着小赵既高兴又不知所措的模样,“小赵,大家传你我二人的谣言或许不是空穴来风。我一旦认定了朋友就会对他们很好,像白泽和小孙他们,可是,你会有些许不同,因为我对你一见如故。因为,你长得特别像我的小舅舅!”

    听着上官舒的话,小赵心里真是此起彼伏,几经起落,听到最后那个“小舅舅”,小赵直接被口水呛到,连连咳嗽,眼泪都出来了。

    上官舒拍着小赵后背,“你别激动嘛,就知道会这样,我才一直忍着没说。可是,不能继续让人误会,主要是怕你听多了流言蜚语也慢慢的就跟着误会了,我今天才跟你解释的。”

    小赵慌乱地看了看周围,幸好没人,心想,“你难道不知道,现在的动作更让人误会?!大姐,男女授受不亲啊!”

    上官舒眼珠一转,“小赵,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拘小节的,为了给你少些麻烦,不如,我们结拜为兄弟吧?!借着这夕阳。”

    小赵真是接受无能了,索性由着上官舒。

    两人对着夕阳跪拜,上官舒嘴上念念有词,“天地为证,夕阳可鉴,今日起,我上官舒跟小赵结拜为兄弟,自此他就是我大哥。”

    三拜之后,小赵还是没忍住,“舒儿小姐,你是不能做我小弟的!”

    上官舒急急插话,“难道,你要让我做大哥!不行,你比我大,再说,我初来乍到,照顾不了你的!”

    小赵只觉一阵头晕,“不是啊,你怎么就没点自觉呢!你是女的啊!只能是小妹。”

    上官舒恍然大悟,“啊,我是觉得做你小弟会更方便行事而已!小妹就小妹吧。没关系的。”

    小赵又是一阵无语。

    二人回去后,晚上谣言更胜了。传说,他们私下拜了天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入洞房。

    白泽听到后,只觉自家的白菜太招猪了,暴跳如雷,气冲冲地一脚踹开上官舒的房门,“舒儿,你是不是疯了。”

    上官舒吓了一跳,直接从凳子上摔下。

    白泽赶紧跑上前搀扶,上官舒气得一把推开他,“你发什么疯?”

    白泽也是怒气未消,大声吼道,“到底是谁发疯?你跟那个小赵才认识多久啊,就拜了天地了,大家都说你们马上就要入洞房了!”

    上官舒只觉头上一个惊雷,劈得她外焦里嫩。

    半晌过后,上官舒气得直拍桌子,“谁造的谣,你告诉我,看我不撕了他。不,你跟我,叫上小赵一起去撕了他。”

    白泽见谣言不是真的,心里安了下来,但还是疑惑,边解释边试探地看着上官舒,“不是一个人说的,是晚上大家下工,在去食堂吃饭的路上看见的。他们说看见你们在湖边对着夕阳跪拜。还说,小赵也是一表人才,七尺男儿,丰神俊朗,除了身份低些,跟你还算登对。”

    上官舒直接爆粗口,“他奶奶的!这些是吃饱了撑的吧!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接着上官舒在白泽的安慰下终于平静了,并跟白泽说了事情的原委。

    小赵这边也没好到哪儿去。他回到屋子,就见换了班的小孙和小李到访,和小钱、小郑、小王一起围坐在桌边,不知道在计算着什么。

    见他回来,小孙笑盈盈地开口,“大哥,还是你厉害,这么快就俘获了芳心。只是,外面那些人不知道你是我们的少主,说你身份低,有点穷,配不上大嫂。我们这就赶紧给你算下你镖局的产业,看看什么时候给大嫂补个十里红妆。”

    小赵被说的云里雾里的,眼神越来越迷茫,问小孙,“你们是中邪了,还是被人下药了?满嘴胡话。”

    小孙还以为小赵是害羞,“大哥,很多人都看见了,你就别害羞了,我们可是自家兄弟,说不准,明天师娘就在家给你们操办婚礼了呢!还不快告诉我们。”

    小赵更懵了,“我跟谁结婚?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有了大嫂?”

    小孙就是见不得卖关子,“大哥,别装了。人家都看见你跟舒儿小姐拜天地了。舒儿小姐真的挺好的,之前我教她笛子,她那都是很有分寸的,从来都不逾矩。若不是对你有意,也不会跟你举止亲密。”,说完,小孙又催促小王,“小王,你赶紧算,若是大哥钱真的不那么充足,我把今年的月钱都孝敬给他。成亲可是大事呢!”

    小赵刚喝的一口水直接喷了小孙满脸,顾不上小孙满脸淌水,直接警告,“你们不许胡说,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还有,告诉我,是谁造谣,我去解释清楚。”

    小钱尴尬地开口,“大哥,很多人都看见的,傍晚,你跟舒儿小姐在湖边拜天地。”

    “我就说,怎么会连你们都跟着起哄。”,说完,小赵直叹气,“是舒儿小姐,说她怕自己不拘小节的行为影响了我,就拉着我结拜成兄弟了。还是我一番说辞后,终于才从兄弟变成兄妹的。”

    旁边小王手里的算盘没拿稳直接掉在桌子上。

    小孙笑得直拍大腿。

    小钱和小郑呆愣在那,心想,这都可以?!

    小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久,终于想到了澄清谣言的好办法。

    次日一早,他到厨房找到刘嬷嬷,自己出钱给云慧坊早饭的粥中加了瘦肉和咸蛋黄,让伙房负责盛粥的伙计帮忙说出自己的一番说辞。

    “大家要谢谢门房的赵公子。他昨日刚跟上官小姐结拜为兄妹,为了跟各位分享喜悦,今天他出钱给大家改善伙食。”

    一番努力,谣言终于平息。

    上官舒得知后,直夸自家大哥聪明。她不知道,此时门口的小赵只觉得心好累头好疼。

    小毛吃早餐的时候知道了事情原委,心里蓦然地松了一下。他真的很仰慕舒儿小姐的,真的不希望她就那样草草嫁人,她应该有更好的生活,而不是一直留在这里。

    小孙在屋中又是笑得拍着大腿,跟小周和小吴讲上官舒做小赵兄弟的事,“哈哈,你们说,舒儿小姐平时那是多么娴静,眸中无波,端得那叫一个优雅淡然生人勿进;我们是何其有幸,旁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舒儿小姐是如此豪迈的。”

    小周鄙视地看了一眼小孙,“不仅如此,我们还知道,你被人家打得爹娘不认得。义父差点嫌弃得把你丢出去,还嘱咐镖局的人更加刻苦操练,说是不能像你一样,被一个小丫头收拾趴下。丢人呦!”

    小孙“哼”了一声,转身出门。

    十月,晴空如洗。

    上官舒把自家的建造图纸交给了小赵。

    小赵看向图纸:院墙内,三进的院落,主侧屋、仓库、厨房等共计十间,各个尺寸功用描述详尽,地下一层,只有墙和柱子再无其他描述,房子占地三亩,前院进门的水池及周边的花木占地一亩,后院两亩空地。院子坐落在丛林中央,外围齐整的四面空地,大概五亩。

    小赵深知上官舒自有安排,不便多问。

    上官舒指着图纸,特别嘱咐,“施工时,一定要先把周围的地势挖低,主院的地势一定要垫高,按照我标注的高度,记得,院墙里侧的下水孔一定要做好,我画的排水工程是重中之重,我可是最怕被淹的。”

    小赵已仔细看了看图纸,“好,我明白了。以后建造过程中如果有不清楚的,我再来问你。”

    于是,密林深处,一个秘密的院落就开始秘密地施工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亲事

    众管事,尤其连管事和卫管事,听闻上官舒嫁人又没嫁成,他们开始为此事操碎了心。他们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人。

    一日晨会后,趁着众人还未散去,卫管事满脸堆笑地看着上官舒,“舒儿小姐,我这有个喜事,你可愿意听听?”

    众人听见“喜事”,离开的脚步均停住,迫切地等着。

    上官舒心想,自己把她们送来的那个丫鬟送去了染色间,这是又要出新招了?是的,她看不上那个表里不一的丫鬟,取名为白莲,白莲花的白莲,送去染色间好染个五颜六色,希望能染得脱胎换骨。

    上官舒眸光平静,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嘴角,语气温婉沉静,“卫管事,先谢过您,我愿意洗耳恭听。”

    卫管事又看了看南宫云,再看向王管事,满脸欢喜地说,“现下,舒儿小姐可谓是名声大噪的才女,我们云慧坊因此也沾了不少光,有些人都是看舒儿小姐的才名买我们的布呢!我心中很是感谢舒儿小姐,更是为她的终身大事担忧。就在前几日,我终于想到一个能配得起她的人。此人就是王管事的二公子,仪表堂堂,也对织造技术颇有研究,敦厚沉稳。”,转而他又看向王管事,“老王,你觉得如何?若能得舒儿小姐这样的儿媳,你们也是天大的福分。”,又看了看众人,“各位管事,你们觉得如何?舒儿小姐也没个长辈,咱们都多操心些。”

    卫管事话毕,屋内一时沉寂,落针可闻。

    众管事先齐齐看向南宫云,见南宫云没有任何表情,又看向王管事,王管事好像在措辞,又看向上官舒,上官舒眉间竟然有一丝凌厉,是的,他们没眼花,这个每日笑意盈盈看不透心思的丫头,竟然有那么凌厉的眼神。

    不等众人回神儿,只听见上官舒的声音响起,依旧温婉沉静,“晚辈,多谢卫管事操心,多谢各位管事劳神。我虽有些小能耐,担了些虚名,可毕竟年纪大了些,只怕误了王家公子。更何况,我的亲事还不急,我一直以为,亲事不是年龄的问题,要看心意,我现在只想趁着年轻多做些事,儿女之情的事,等我忙完了事业也是不迟的。若是真的迟了,也只不过就是一人伴月对影成诗,归隐庙中,也不失为好归宿。”

    在众人被这惊世骇俗的言辞惊得思维混乱时,上官舒的声音再次响起,“老爷,您觉得我说得可对?”

    南宫云看着众人,眸光深邃,看不出心思,淡淡地回应道,“卫管事的眼光还真是不错,王公子与舒儿还真是才子佳人,一对良配;可是,舒儿是个有主意的,她刚刚也说了,她的亲事自有一番打算,我看我们还是不要瞎操心了。”

    南宫云的话倒也算是不轻不重的敲打,每个人都是老狐狸,自是能听懂弦外之音的:人家的事,外人是做不得主的。

    上官舒平静地看着眼前众人。

    管家和薛管事表情相同,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

    李管事垂眸把玩着手中茶杯,看不出心思。

    王管事似乎松了一口气。

    卫管事尴尬了一会儿,“是啊,竟是我唐突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说完拉着连管事离开。

    路上,卫管事气得心口阵阵起伏,“老连,你说,那丫头的话不是明里暗里指责我乱点鸳鸯谱么!”

    连管事劝着,“我看她就是不识好人心,枉费了我们多日筹划。”

    卫管事没有连管事那么沉的心机,开口就是实话,“谁说不是。本想着把她嫁出去,不要再碍我们的事。这下,我们是白筹谋了。”

    连管事开始添油加醋讲着心中的剧本,“或许,那女人真的做了老爷的外室吧,要不怎么这么多青年才俊他都看不上?也不对,老爷并没有跟她有过多接触。那就是,她跟那个白泽,表面一副清清白白,说不定早已经暗度陈仓了。要不就是她生性就喜欢勾三搭四,不想找个夫君碍了事,你看,她身边白泽、小赵、小孙他们,算下来也有十几人了吧。啧啧啧,还真是,我们男人都没有这么风流。”

    卫管事没回应,只是用力甩了袖子,大步出了云慧坊,回家去了。

    傍晚,白泽不知从何得知上官舒被提亲的事,急匆匆地找上门,“舒儿,听说那几个老东西为难你了?”

    桌前,上官舒放下手中的书,悠悠然地望了一眼白泽,“有些人是不想我再留在这碍事而已,一些小手段,不影响我。”

    白泽确实很着急,“你不知道。他们出去散布谣言了。说你风流成性,是贪婪这里的男色,才一直屈居于此的。”

    “啪”的一声,上官舒把书摔在桌上,史无前例地爆了粗口,“放屁!”

    白泽赶忙给她顺气儿,“舒儿,莫气。只是些卑鄙小人,别因为他们气坏了。”,略微停顿,他赶紧抓住时机,“舒儿,要不,咱们先来个假成亲吧。以后谁要再多嘴,我也能明目张胆地收拾他们。”

    余怒未消的上官舒瞪了一眼,“真是损招儿。那咱们什么时候和离呢?难道,还要让我带着夫君去庙里青灯古佛吗?”

    白泽吓得脸白,“舒儿,就算你看不上我,你也不能出家呀!年纪轻轻,咱们可不能心如枯木!你可别吓我!”

    上官舒见白泽的样子觉得好笑,唇角微勾,“小泽泽,逗你的。看不上你,怎么能跟你做朋友。我只是暂时无心于男女之事,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月老簿上是什么时候能桃花开。不过,说正经的,你可要好好谋划自己的亲事了。我这个歪脖树,真的不适合你。”

    白泽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舒儿这是直截了当地拒绝他,不留任何机会么!“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上官舒只觉得这个人莫名其妙,这天儿才聊到一半儿怎么说走就走。她无奈摇头,拿起书继续看。

    卫管事回到家就跟自己的夫人把今天的事情说了。

    看着他一肚子的火气,他夫人赶紧叫人去准备下火的凉茶,自己则是轻声宽慰,“相公,你这又是何必?别没的先把自己气坏了,这个办法不成咱们还可以想下一个嘛。”

    卫管事眼前一亮,“夫人又有妙计了?说来听听。”

    之后,两人一阵耳语。

    卫夫人正是那日与程慧娴在白云寺会面的贵妇人,她也是按照程慧娴的交代撺掇着自己男人把上官舒给打发出云慧坊。

    妙华镜前,司命已经由原来的一丝不苟的追剧变成了边办公写命簿边时不时地抬头瞄一眼,东华帝君则是边嗑着司命特供的瓜子边时不时地抬眼看那么一下。

    司命咬着笔头,“帝君,小神不懂,程慧娴为何不自己直接跟南宫云说,让南宫云直接把人赶出去不是更简单。”

    东华拿起的瓜子放在嘴边,瞥了一眼司命,“你是不是忘记了程慧娴的人设?那可是温婉端庄贤良淑德,还从来不干涉男人的事业。她自己出面马甲不就掉了吗?”

    司命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哎,女人心海底针啊。那头派出查上官舒的人应该也快有结果了,这暗戳戳的,以后可有的是幺蛾子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眼中钉

    十月中,一次晨会上,南宫云交代开启下一年收支的预测工作。

    上官舒再次每日待在账房中,没人搭理又怎样,她会偷偷听,偷偷学啊!

    一个月之后,上官舒发现,绣坊的入账不对。

    每月的入账跟她去年预测的一样,是八千两,甚至在八月的时候还高升到一万两,那么到九月为止总入账应该是七万四千两,而总账上却记的是四万七千两。而粗布生意的入账在总账上却多了几万两。

    上官舒默默记下,她弱弱地嗅到一丝阴谋,她打算就在原地以静制动。

    晨会,李管事上报今年的每项收支情况,确认了开源节流的方略很管用,收入增加了十五万两,绣坊增收四万七千两,粗布生意增收十万三千两,并同时汇报了下一年的收支预测。

    李管事上报完毕,连管事就抢着开口,“我原来就觉得绣坊收入不大,只是要有证据才行,所以去年默认了绣坊的生意,现在看来还是要靠我们原有的门路才能赚钱的。”

    沉默良久,王管事圆滑地弱弱说,“绣坊虽然赚的不多,但是也是赚的,本来也是废料利用,没什么损失。”

    卫管事开始阴谋论,“听说那个白泽不到一年时间就在绣坊占了分成,不是有什么阴谋吧,我看换个人去管,别让人把我们卖了。”

    接着全场陷入了沉寂。

    南宫云觉得,凭借自己多年经验,今年总感觉哪里不对,他又说不清楚。于是,南宫云让李管事留下,上官舒陪同,其他人各回各家了。

    李管事看着南宫云阴沉的脸,自觉不好,主动开口说再回去重新核算一遍,七天后再次上报。

    到这时上官舒知道了这其中的阴谋,于是,交代了自己的发现,“老爷,我在账房这些天是有发现的,因为不知道原委,所以一直没有上报,今天终于理清了。”

    上官舒将自己的发现娓娓道来。

    听了之后,南宫云大怒,一掌拍碎了桌子,“我原本以为他们只是有些小算盘,图谋一些小利而已,没想到竟然合起伙来骗我,云慧坊是我的也是他们的,他们这样迟早误了云慧坊,让云慧坊误入歧途,他们这是要毁了云慧坊啊!”

    近两年时间,上官舒第一次见到南宫云发火,震惊之余安慰道,“老爷先别气,说不定是凑巧,账房的人合错了也不一定,说不定过几天李管事查出来了,改正过来就好。另外,他们也是不想白泽一个外人插手生意而已,把生意交给他们管就好了,白泽若不是因为我的请求本也不想插手的。”

    南宫云看了一眼上官舒,叹气,“舒儿,不管怎么办事周到,你还是年轻啊。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们这样是一石三鸟。第一,粗布生意一直是老连管理的,这样修改账目,凸显了他的能力,以后方便他自己做大;第二,若是白泽落了个手脚不干净的名声,你也会被连累,你们以后在广州都会难以立足的。第三,老卫在这里吃的很开的,他是想趁机把绣坊收入囊中。”,叹息一声之后,南宫云又道,“不知这次老李在这其中做了什么角色,是否是真的被蒙蔽其中啊。我们等七天之后的结果吧。”

    上官舒走回自己的院子,脑子里全是南宫云的话。

    白泽见状拿着糖人上前,“舒儿,给你,你最爱的糖人。”,见上官舒依旧满脸忧思,他问,“舒儿,你是怎么了?不会是因为有人怀疑我手脚不干净,你担忧我吧?”

    上官舒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白泽。

    白泽知道自己猜对了,“没事儿,舒儿,清者自清,我坦坦荡荡,终会真相大白的。”

    上官舒又深深看了他一眼,“当然相信你,也相信天理昭昭。只是我才知道人心会如此复杂。”

    白泽规劝,“舒儿,你还年轻,每天把自己过得清心寡欲也就算了,还越来心思越重,这样不好。人心复杂,以后小心就是,不要再想了,啊。”

    上官舒接过糖人,“嗯,你说的有道理。你这一说我才发现,若不是我无肉不欢,怕是现在的状态很适合与青灯古佛为伴了!”

    白泽斜睨了一眼,“谁说不是呢!快点吃你的糖人吧!我现在每天都会出去看绣坊的,以后每天我都给你买一个糖人回来,也不行,吃多了不好,那就每七天一个!”

    上官舒笑意渐深,“好。谢谢你,白泽。”

    七日之后,晨会上,李管事先是跟南宫云连连道歉,说自己管理不严,让下面的人合计错了账,绣坊的收入和粗布的相差不多;又调整了下年的收支预测。南宫云听完,还没等各个管事开口就愤愤离去。

    司命盯着妙华镜摇头,“这上官舒在搞什么?她有几世的记忆的,怎么还是跟一个小白菜一样单纯?”

    东华懒洋洋地靠了靠罗汉榻,“你不是都说了嘛,女人心海底针,她们都在演戏。”

    司命可怜巴巴的看向东华,“帝君,您一定知道什么。就真的不能先跟我剧透一下么?”

    东华挥挥手,一阵风起将司命吹到了一旁。

    司命只好继续坐回桌前办公。

    两日后,南宫云又恢复了以往的状态。

    上官舒惊讶了,他们的矛盾恢复的还真快呀!也是,水至清则无鱼,看来南宫老爷的胸襟还真的是能海纳百川啊。

    就在上官舒还没收回感叹时,管家就带来一个新的任务:陪着老爷去苏州看地!

    上官舒仔细听了之后知道,原来南宫云一直想把生意做到苏州。几日前,卫管事托人打听到了苏州巡抚公开卖地的消息,所以南宫云决定亲自去看看。可是,自己一个小姑娘跟去做什么,算了,谁让自己拿人家的工钱,乖乖听吩咐吧。听说还有白泽一起,心里负担减轻了很多。

    此行好多人,还有卫管事、连管事、薛管事。

    想了想,不能就自己一个女的,上官舒祈求管家让她带上丫鬟,就是连管事送她那个。她一直都把人家扔到染色间去干活,这下才想起来。最终,在她的软磨硬泡下,她心愿达成。

    路上南宫云、薛管事、白泽和上官舒一辆马车,小赵驾车。

    卫管事、连管事一辆车,小周驾车,丫鬟被上官舒安排在车上端茶倒水。

    南宫云默默看了看上官舒,他对这样的安排很是满意。

    南宫云的马车很大,四个人,两人一组,在车里下棋。下了两日的棋,白泽无聊的冒泡了,他放下棋,开始给上官舒画小像,顺便也给南宫云和薛管事各画了一个小像。南宫云称赞一番之后,便开始聊天。聊白泽的建筑专业,并聊了白泽对国内工厂建设的看法。

    薛管事看着南宫云那得意的模样,真是替他高兴,真是苍天有眼,让这对娃娃来了老爷门下,老爷心中的意愿终于有人帮着实现了。

    十日后,一行人来到了苏州。

    当日,丁巡抚亲自迎接,并安排了上好的客栈,安排好一行人之后,确定次日去看地,众人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次日,看过地之后,丁巡抚安排了酒宴。

    一听是酒宴,上官舒自认为一个女子不便出席,便谎称不舒服,由丫鬟搀扶着,回房休息了。

    上官舒刚离开,薛管事就一个眼神示意小赵跟上保护。

    上官舒一离开就一下子变得生龙活虎,本想着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乖乖回房休息来的安全,可是,刚回到房间就看见小赵,于是让丫鬟装成自己的模样待在房间,自己换了一身男装,跟着小赵出去逛街去了。逛了没一会儿,上官舒就兴致缺缺了,这里很是偏僻,方圆十里地内都是鱼塘田地,真的是人烟稀少。

    二人铩羽而归,在客栈附近的小摊上吃面,边吃边聊。

    二人吃完面,还未起身,就见南宫云和卫管事他们回来,丁巡抚还亲自相送,几个人都微醺。

    南宫云对卫管事道,“老卫,这次多亏你牵线,解决了我工厂的事,还让我遇到了丁巡抚这么爽快的人,一举两得,我们都要多谢谢你。”

    丁巡抚用他那猥琐的眼神看着卫管事,“是啊,世兄,太感谢你了。我再跟你打听一下,你们一起来的那个小姑娘是谁呀?虽然衣着简朴,但是难掩她的美色啊!能跟着你们一起,是谁的外室呀?”

    他们说话声音不小,上官舒听的清清楚楚,强忍下愤怒,然后就见白泽要发飙,赶紧提醒小赵去拦着白泽,告诉他,一切要从长计议。

    旁边卫管事拉了拉丁巡抚,不知道耳语了什么,总之看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光彩的勾当。

    上官舒躲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眸底寒冰渐笼,决定以后慢慢收拾他们。

第一百一十七章短聚

    第二日一早,上官舒就来找南宫云,说让丫鬟陪老爷们先回去,让白泽陪自己顺路回家看看。

    终于,南宫云知道了上官舒家在苏州。南宫云担心两个孩子的安全,决定自己跟着薛管事先在苏州多留两天,看看风土人情,顺便等着他们一起回广州。

    这日,上官舒和白泽快马加鞭来到苏州郊外的小村子朝阳村。二人在村外一家大院前下马。

    上官舒急匆匆往院子里跑,“爹、娘、弟弟,我回来了”。

    白泽把马拴好,赶紧跟上。

    进院就见院子里三个人满含热泪迎了出来,四人抱在一起哭了一会儿,上官舒转身,“爹、娘,这是我朋友白泽。”

    两位慈祥的中年声音响起,“小白,快进来,刚让你见笑了,咱们进屋慢慢说。”

    上官大夫和儿子在待客厅跟白泽说话,上官舒被亲娘拉去做饭,招待白泽。

    “娘,不用招待他,别跟他那么见外。”,上官舒没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

    上官付氏明显地误会了,“女婿是要招待的,你怎么还是没变,还是那么没长心。”

    上官舒脸一红,“娘,你误会了。我跟他是朋友,就像兄弟那样。”

    于是,上官舒说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当年我跑出村子后,阴差阳错地到了偷渡的船上,漂洋过海去了欧洲,还在欧洲恰巧救了白泽,并在那里学了很多东西。在一年多前回到了广州,并承蒙南宫云收留,自己和白泽在广州有了立足之地。”

    上官舒偷偷塞给上官付氏两百两银票,“娘,你留好,一百两给你,出去镇上的时候给自己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一百两给弟弟,替他说门好亲事。千万不要被前村那家知道了,知道了就是他们的了。”

    提起前村那家,上官付氏气的浑身发抖,“当年,若不是那家两个老不死的要把你许配给一个老鳏夫,你也不会自己跑出去,也不会这么多年杳无音信,可怜的孩子,是娘没用,没能保护好你。也怪你爹,他非得去采药,去了整整七日。等他回来,已经再也找不到你了。”。上官付氏泣不成声。

    屋里聊天的三个人听见了,都急急跑过来。

    上官舒收了收自己的情绪,强装镇定向三人挥手,“没事儿,没事儿,我娘太久没见我,喜极而泣。一会儿就好。”

    三人齐齐上前,异口同声,“你们娘俩去聊天,我来做饭吧。”,之后,三人相视而笑。

    三个男人做了一桌子菜,还有上官舒最爱吃的糖醋肉。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边吃边聊。

    不怎么善于言辞的白泽,话匣子大开,满嘴天南地北的奇闻异事。

    上官舒又重新认识了一下他。

    饭后三个男人去下棋,上官舒和上官付氏回房聊私房话,一家人兴致勃勃,家里像过年一样,半夜都还灯火通明。

    次日吃过早饭,上官舒说,“我们是有公事,顺路回家看看的,今天要赶回去,我们还要赶回广州。”

    三人听说这就要走,又各自齐齐泪湿双眼。

    在门口处准备启程的时候,上官舒开口,“我顺路去看看外祖父母。今年过年怕是不能回来了,不过明年我会经常回家的。”

    上官舒转身扬鞭打马泪湿衣襟。

    二人快马加鞭来到隔壁村子的一个大宅门前。

    门口小厮看见来人,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转身就往院内跑,“管家,快通知老太太,舒儿小姐回来了,舒儿小姐回来了。”

    白泽见这架势,懵了。

    他从来没想到,原来舒儿真是大家的小姐,还是这么备受宠爱;想想前几年国外与乞丐无异的日子,想想上官舒越挫越勇的坚毅,再想想每次她的临危不乱,转危为安;再次,白泽自愧不如。他对自己越来越没信心。上官舒要背景有背景,要能力有能力,丝毫不逊男儿,她还对儿女情从来都避而不谈;越想,白沙越打退堂鼓。

    很快,院子里就迎出来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

    只看一眼,白泽就知道,为什么上官舒有如此能耐了。原来是家族传承。

    慌神儿间,上官舒已经扑倒老人怀里,“外祖母,舒儿好想你啊。”

    老者笑着拉起上官舒,“这么多年,想必孤身在外吃了不少苦头吧,竟还没能改了你这小性子,真是,永远都长不大。”

    说话间,一群人走到了前厅。

    白泽这才回神儿仔细看着眼前一切。前厅很大,庭前还有一颗迎客松。迎着他们的来人足足有十余人。竟都是下人打扮。

    “你怎么突然就来了,也不让人提前过来通报一声。你看看你外祖父,舅舅们都在店铺上忙着,这一时半会怕是赶不回来,不过我已经让人通知他们快马加鞭了,一定能在下午赶回来见你。你几个舅母去上香祈福了,下午也是回来的。”老人家眼睛就没离开过上官舒身上,生怕她跑了似的。

    上官舒歉意地说,“外祖母,我这次是有公事,顺路回来看看的,这就要马上赶回去,否则,怕是要走夜路。”

    说着,上官舒从怀里拿出她一直宝贝着的琉璃头饰和西洋镜递给老人,“外祖母,这是我从海外带回来给你的。你收着。这次回来仓促,我还有好多东西要给你们,外祖父、舅舅、舅母们都有。我下次回来,一定都带回来,而且还要好好告几天假,多陪陪你们。”

    老人家语重心长,“舒儿,出门在外,钱能办到的事就不是事,不要太看重钱,因为前途才是最重要的,切记。赶紧走吧,你再墨迹,我晚上要因为担心你走夜路而失眠了。带着这只东西,到了让它回来给我带个信儿。”

    上官舒告辞后,带着白泽,还有一只鸽子,匆匆离开。

    就是这么任性,老人家似乎都没看见白泽。白泽表示心好凉。

    路上,上官舒跟白泽慢慢地讲着自己小时候的事,不见了往日的爽朗,语气悲凉,“小泽泽,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跟外祖家如此亲厚,跟祖父那边疏离得像是外人。爹娘那辈的事我不能计较,也没资格,就只说我自己。

    我很小的时候,爹娘便跟祖父分了家,那年冬天特别冷,晚上娘抱着我和弟弟靠着屋里仅有的一个火盆瑟瑟发抖,我祖母当时气冲冲地找来,拿走了我们仅有的一点点炭,说是他家的。第二日,娘睡着的那边,身旁的墙上都是寒霜。娘去做饭,发现我家连盐都没有,就只能给我们吃了几天的粥。后来,外祖母知道了,她让人以我娘旧日下人的名义,给我们送来了很多炭,还送了一坛子咸菜。娘,就用那咸菜坛子里带着盐的水煮的菜。一年后,父亲的医术终于被周围的村民认可了,这才有了钱去买油盐粮食。

    因为我小时候受冻体内积了寒,不能受一丝的寒凉,一点点冷水都喝不得,幸得父亲日日药膳调理,我终可与其他孩子一样了,只是比一般人稍弱些而已。

    后来,我们渐渐长大了。弟弟也去了学堂,以祖父家的思想,把我养到及笄就嫁出去算了。可是,我爹娘不甘。

    六岁的时候,娘把我送去了外祖家,跟着姐姐们一起上女子学堂,我很努力,琴、棋、书、画、骑术、礼仪,样样出类拔萃,先生无不夸赞;娘很欣慰,外祖家一家人对我都很好,几位舅妈待我视如己出。

    后来,外祖家的几位姐姐都到了年纪嫁了人,我就回到了自己家,跟着爹学了几年医术。

    我及笄岁那年,对我们生死不管不顾的祖父祖母突然就想起我,还替我定下了亲事。趁着我爹外出采药,逼着我嫁给一个老鳏夫做添房。一切只是为了那二十两银子的聘礼。

    我娘拼了命把我送出村子,让我跑去找外祖母,可是半路出了岔子,我阴差阳错地到了前往海外的商船。船上,接连一个月的阴冷,我旧疾复发,吐得奄奄一息,周围的人认为我晦气,就把我丢到了角落,幸好角落有干草,我就那样强撑着,迷迷糊糊地随着船到了英国,九死一生后,我就辗转在各个工厂做工,后来遇到了你。之后的事你都知道的。

    这就是我一直不顾一切向前冲的原因。因为我身后没有依仗,我所能倚靠的只有自己罢了。我还要努力成为依仗,为了那些我在乎的人。”

    上官舒娇小的身影,再次强行把悲痛藏进心底。

    白泽没有错过那悄悄拭去眼泪的动作,他知道她从来不需要安慰,他只能默默坚定了自己守护的意志。

    傍晚回到客栈,上官舒立即写信,让信鸽去报平安。之后,如释重负,刚准备洗漱休息,小赵就过来敲门给上官舒送吃的。

    上官舒这才想起自己中午和晚上都没吃东西。一边往嘴里送点心,一边探究地看向小赵,“你从实招来,这次有没有悄悄跟着我?”

    小赵捏了捏鼻子,低下头,正准备措辞,就听见上官舒无情地揭短,“就知道,你们老爷多疑,好不容易知道了我的身世,怎么会放过。”

    小赵被上官舒无情地赶走。离开前,小赵鼓足勇气跟上官舒说了自己这一路随行的感触,“舒儿小姐,我去悄悄看了你的小舅舅,我真的跟他很像。或许,我们有什么渊源也未可知。我路上无意间听到了你讲的自己的身世。我原以为你是个初出茅庐大胆任性的小丫头,时至今日,我才知道,自己都没资格跟你说自己身世可怜,现在我从心里佩服你,还有敬意。”

    上官舒眸光平静如水,“小赵,你是我大哥,都说别再叫舒儿小姐,你就是改不了。哪个人还没有些坎坷呢,人这一辈子一帆风顺者甚少,谁还不是起起落落过完的一生,我没什么可值得敬佩的。”

    小赵也不寒暄,“你不也习惯叫我小赵,都没有叫过大哥,我们便不要计较称呼。你休息吧,我去找老爷。”

    南宫云的房中,听完小赵的禀告,南宫云突感心里沉重,“没想到啊,一个小丫头,能够跟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人,怕是世上无几,我都没资格。小赵,你说得对,于她,用可怜或者怜悯,那是亵渎,一声敬佩,她当之无愧。”

    次日一早,大家吃过早餐,带着一些苏州的丝绸,上车回程。

    南宫云交代小赵,回程要用最慢的速度,一两个月都可以。多多在苏州附近转转。

    车上,上官舒把话说明,“老爷,想必您已经打探清楚了我的身世。而且薛管事也是知道的。那么,想来,您也应该知道我找您只是做自己想做的的事,并没有其他企图。所以,希望您以后不要再探查我了。当然,我不是介意您探查,而是我身上已经没有任何秘密,我是替您节省人力物力,去多查一下更有必要查的人。”

    南宫云一个眼神瞪向上官舒,上官舒一个机灵,直接闭了嘴,然后假寐。

    南宫云心里腹诽,真是不分里外的丫头,这里还有外人在,怎么能啥都说。等回去,看不好好教训你一下,让你涨涨记性。

    追剧的司命不由得问出心底的疑惑,“帝君,上官舒这一世又是摊上这么糟心的亲人了?那她怎么远渡重洋九死一生的?”

    东华微微勾唇,“十句话里有一句话是假的,这丫头,怕是说的连她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司命抓耳挠腮,“帝君啊,什么时候能揭晓真相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白泽的能耐

    马车上,南宫云看向白泽,“小白,你对我们买的那块地怎么看?你怎么想就直说,我想听。”

    于是,接下来两日都是白泽的口若悬河。

    上官舒心想,嗓子不累么?别万一说的太多失声了。腹诽归腹诽,上官舒真的再次认识了白泽,他对建筑很是有独到的见解。

    “新买的那块地,虽然便宜,但是因为周边都是鱼塘,所以,地下难免有暗塘暗沟,只是数量多少还要找人探查;为了地面结实,尤其,我们要用很多机器,还要克服机器的重量,地基一定要打牢,所以暗塘暗沟要用专门的沙石填充,这笔费用会很高;自己没有建筑的队伍,在当地找人还要小心考量,即便找到合适的人,最好再派自己人时刻盯着;建筑的材料要防止被偷梁换柱,材料的价格也要好好管控;最好跟官府打好交道,防止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以及当地的地头蛇。排除这些问题后,正常建筑时间大概两年。”

    听了白泽的分析,南宫云陷入思考,思考至深,接下来一整天都面无表情。

    上官舒嫌弃车厢里无趣,于是跑到小赵身边吹起了笛子。

    白泽也想出去,可是马车外没有他的位置了,他便只能一路闭目养神。

    上官舒仔细欣赏着苏州郊外的景色,默默看着周围的行人。

    走了半个月,上官舒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出了苏州了!

    傍晚,一行人落脚到客栈后,南宫云让上官舒吃过晚饭后去找他。

    “你对苏州建厂的事有什么看法?”,上官舒刚进到南宫云的房间就听到这句直接了当的问话。

    上官舒恭敬地站在南宫云的右前方,定了定神儿,在脑子里整理好这几天的见闻之后,泰然自若地细细道来,“老爷,我有以下几点想法:

    我觉得,重中之重,您要综合考量一下是否真的要买下那块地。苏杭一带织造坊很多的,为什么我们这么有幸能入了丁巡抚的眼呢,我觉得,搞清楚背后真正的原因是当务之急,对于苏州,我们人生地不熟,如果不调查好情况就贸然决定在那里建厂,怕有后顾之忧。如果真的可以在苏州发展,那么要结合当地情况,制定好后续的管理方略。

    首先,听了白泽之前对于那块地的看法,我觉得,有一种方式对我们很适用,就是拉当地官府入伙。让官府直接拿到每年三成的分红权。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相信丁巡抚很乐意接受。这样一来我们可以一箭三雕。一来,丁巡抚这么积极地千里迢迢找到我们,想必他在这其中是有利可图的。他这样暗中谋利能得多少虽然不知,但一定没有我们三成的分红来的多。我们把事情放到明面上,他得了想要的,我们也避免了他暗里的黑手。另外,后面经营过程中难免涉及到官府处理的事宜,拉他们上了船就很容易解决了。二来,得到分红权的前提是官府负责按照我们的使用要求建好厂房。所需费用我们来出,所以,我们有权利派人现场监督。这就避免了白泽所说的建造过程中的种种隐患。三则,无论哪里都有地头蛇,如果我们和官府合作,地头蛇也不会来找麻烦了。

    其次,是关于后续经营。通过我这几天的观察,当地人每天上工的时间要比我们广州少两个时辰,而且上五天休息两天。所以,如果真在这里建厂,那我们就要改掉月钱支付的方式。改为按照每月产出布匹的数量来支付报酬。这样才能保证付给工人的月钱与广州在同等水平,不花冤枉钱。至于具体每人支付多少,还要请李管事详细测算。而且,最好,先把广州变革好,以后大家保持一致,这样就不会有厚此薄彼的非议。当地悠闲的生活氛围很难让人有广州的工作效率,说得难听点,这些游手好闲的人管理起来最是头疼的,为了避免不耽误我们出货时间,最好是先把广州的人派到苏州,先暂时不用当地的人,当地人后面再慢慢培养吧。

    最后,就是采办与运输的事情。对于当地的材料采办货源和价格,售卖方式,运输途径与费用,这些还要请连管事那边做一个详细的调查。最好再加上一条,就是我们抢了人家当地各位老板的生意,会不会造成采办、售卖和运输价格的变动。

    最后的最后,您打算让谁来管理这个工厂?这一点关系到苏州云慧坊的生死存亡。”

    上官舒说完,南宫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开口,“需要你明天开始生病,过年之前再好转。”

    “啥?!”上官舒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然后露出比哭还难看的扭曲的微笑,“老爷,您一定是开玩笑的。”

    南宫云瞥了上官舒一眼,“你知道的太多了。这样容易活不长的。所以需要装病,挡挡灾!”

    上官舒还是一脸狐疑,“为什么,别人又不知道我知道的太多了。”

    南宫云再次斜了一眼上官舒,“自从你来了之后,我比之前多了很多主意。你都把我的管事看成六大护法了,你以为他们简单?你的这些主意,就像阳光普照,把所有事情都放到明面上了,丝毫不留死角,连灯下黑的余地有没有,再次挡了他们的生财之路啊。”

    南宫云拍了怕上官舒的肩膀,“孩子,我很惜才,见不得你英年早逝,所以听我的,装病去。顺便研究一下,还可以写个新的画本子。”

    上官舒表示,全听老爷安排。早知道那些老狐狸没好人,她这么惜命的,才不会主动去送死呢。所以,第二日,上官舒突然就病了,差点就虚弱的不能自理。

    小赵见到脸色惨白的上官舒,吓得腿都发抖了,就要去找大夫,被白泽拦下,说是上官舒这是旧疾,每年都要病一次,安心休息一个月就好了。

    南宫云见到上官舒装的那么虚夸,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

    薛管事则是摇摇头,暗自为自家的傻徒儿叹息。

    一个月后,终于回到了广州,马车先是到了云慧坊。

    白泽把上官舒抱回她的房间。

    南宫云交代管家照顾好上官舒,便回府了。

    薛管事跟管家抱怨,“都怪上官舒。本就不应该带上这个败事有余的丫头。偷偷跑出处玩,把自己折腾病了,一个人耽误了一车人,害得老爷也晚回来一个月。”之后,便带着小赵回家了。

    白泽休整了两日,终于是褪去疲惫恢复如初。他来到上官舒房间,看见有丫鬟在,便直接戏精附体,“舒儿呀,都怪我,跟着你出去的,怎么就没保护好你,害得你旧疾复发,药石难医,要靠自己生生挨过折磨。你说,你本就身子弱,这可心疼死我了。我真的该死。以后我一定把你看得牢牢的,再也不会让你受折磨了。”,最后,他竟然还挤出两滴眼泪。

    白泽说以后要自己寸步不离的照顾,还让人在屋子里加了一张小榻,吩咐丫鬟下去,让她以后不用来了,说是上官舒这病忌讳见生人!

    上官舒看着表演差点憋出内伤。

    丫鬟出去后,上官舒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揉着腮帮子跟白泽说话,“我还不知道你这么能装,真是小看你了。”

    白泽回怼,“咱俩的演技彼此彼此。”

    接下来的一个月,白泽几乎天天都在上官舒屋子里陪她下棋。有人过来探望的时候,则帮忙在旁边掩饰。

    小赵和小孙他们很好糊弄,李管事、管家和刘嬷嬷来的时候,白泽真是演得汗都出来了。白泽还把上官舒是如何在国外染上这怪病的,这几年间,每年发作的时候是如何痛苦的,说的绘声绘色。还说他们在国外过了一年乞丐的日子,冬天几乎是靠吃雪活着。他也不忘给自己加戏,“舒儿呀,我说过的与你不离不弃,你这有个万一,可让我怎么活啊!”

    躺在床上的上官舒头皮一炸,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旧疾复发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知心能几人

    夜黑风高。

    一间幽暗的房间内,程慧娴又发了飙,她把手上一沓纸摔在卫夫人脸上,“废物,你就是这么办事的?看着她下葬的,看着的,都没看看脸?也不看看那到底是谁?让一个老太太给鱼目混珠地混弄了这么多年。本来,我以为自己可以高枕无忧地跟表哥在这过完下半生了的,全都是你办事不利,毁了我的安生日子。为何这次苏州有没得手?”

    卫夫人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就知道大呼小叫,若不是因为你是咱们英仙座的圣女,我才懒得搭理你呢,她脸上带着谄媚的笑上前说,“之前我也没想到,上官舒竟然能那么狡猾地溜了,更没想到那老太太竟然为了拿到二十两银子能用二儿子的女儿去顶替。这次那都是因为姓薛的一直带着他最得力的暗卫,我们的杀手无法近前。不过,您也别担心,我听说她病了,还病得很重。老连不是安插了一个人在她身边嘛,不如趁她病要她命。”

    妙华镜前,司命一个激灵,“不是,小神没记错的话,那南宫云不是程慧娴的表哥啊,那就是圣女的表哥?!”

    东华睨了一眼像是被雷劈了的司命,“嗯,不错。之前本君就觉得那南宫云眼熟,现在想来还真的跟仙云那小子长得一模一样。”

    司命在脑袋里嗖嗖嗖地搜了一下近期宇宙大事件,摇头说道,“不,肯定不是仙云圣尊,他在英仙座操练军队呢。”

    东华玩味一笑,“那就是跟他有关联的。”

    转眼已经是十一月中。南宫云终于休息好了,通知各位管事开晨会,这次还叫上了白泽。

    晨会上,南宫云让各位管事说说对苏州建厂的看法。先问了白泽,建厂需要多长时间。

    白泽只回答说,“初步估计两年。”

    南宫云接着又让卫管事、连管事和薛管事都说说自己的想法。

    卫管事迫不及待地说了一堆苏州的好,“那块地真的是特别难得。在整个大庆朝都没有那么便宜的。亏得丁巡抚是多年前受过我爹的恩惠,看在我的面子才排除各方压力给了我们。苏州以丝绸闻名,我们去那里还能占上地利,能让我们云慧坊更加名声大噪。听说那边的人生来就会织造技艺的,我们以后也不愁用工的问题。”

    王管事提出了疑问,“为什么地价会那么便宜,背后会不会有什么隐秘?”

    卫管事不做声了,因为他自己真的没底,这个问题他还没查清楚。但是,为了促成交易,他还要再努力一下,“这件事我在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连管事接着道,“如果那块地没问题,对我们来说真的天大的好事。苏州那边的织造业很是发达。原材料采办更容易,那边距北地更近,我们的布卖到北地会更容易。”

    薛管事表示,到时候自己会安排好押运的事务。

    听完众人的想法,南宫云沉思片刻后安排了很多事给每个人。

    卫管事再继续调查苏州地价的事,顺便调查苏州工人的月钱如何。

    连管事去调查苏州的原材料采办价格以及售卖价格,还有当地各个织造坊目前的经营情况。

    李管事则是去测算。按照每月售出的布匹数量和目前工人的月钱,重新安排工人月钱的支付方式。

    管家则是去招人,织造间、染色间、仓库、技术房、调度房、各添加五人。

    白泽要按照现在云慧坊的样子制作一份图纸,但是要结合苏州的环境,做好防寒防潮等等增减事项的备注。

    安排完,南宫云问白泽,“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丫头最近如何了?”

    白泽一脸凝重,“舒儿的老毛病要养满一个月才能好,现在还没到时候,所以并没有起色。”

    卫管事小声嘀咕,“自古女子多事祸水,就不该让一个女人掺和我们的生意。这次只是耽误了行程,下次不知道会带来什么祸事。”

    南宫云只当没听到,起身对着白泽说,“走,带我去看看她。”

    管事也要跟着,南宫云说怕打扰上官舒养病,他自己去。

    一到院子,白泽就大喊,“舒儿,老爷来看你了。”

    上官舒明了,这是习惯了,在提醒她做准备。可是,白泽忘记了,在南宫云面前没必要呀。

    于是,南宫云进屋就看见面色红润有光泽的上官舒笑意盈盈地跟自己打招呼,那脸上的是什么?瓜子皮!南宫云一下子乱了正在迈门槛的步伐。

    他匆忙稳定心神,让白泽赶紧关门。这丫头,就不怕露馅。虽然在自己面前不必装的奄奄一息,但是,也不能这么神采奕奕啊!

    南宫云来到桌前坐下。

    上官舒把自己的宝贝瓜子推到南宫云面前,又倒了一杯茶,很是不好意思的模样,“老爷,喝水,吃瓜子。呵呵。”

    南宫云瞪了一眼上官舒,“你可真清闲,就差再给你请个戏班子了。”

    上官舒假装很是受宠若惊的样子,低头弱弱开口,“老爷,我这是自我安慰,要不每天在屋子里我会闲得长毛的。不过,戏班子就不用了,太铺张浪费!”

    南宫云忍不住又瞪了一眼上官舒,“我听说放些花可以治你的病,稍后让颜色的掌柜给你送些花来。”

    上官舒一直憋在屋里,正忧心于无法管理颜色的事务,尤其年底,她要了解账务,了解一年的经营情况。南宫云真是及时雨。感激之情藏都藏不住。

    南宫云又开口道,“忙完你自己的事,还要考虑一下云慧坊在苏州以后如何管理,别忘了你还拿着我给的月钱。”

    上官舒惊吓得张大嘴巴,她没听错吧,南宫云这是想让她管理苏州云慧坊么?!希望自己想多了,否则她的小心脏接受无能啊!碍于无法直接问南宫云,所以,先接受安排再说,反正以后的事无法预料,活在当下最好。

    交代完,南宫云就离开了。回府的车上,南宫云对身旁的薛管事说,“我今天交代的事都是受那小丫头启发,舒儿竟能事情盘算的如此周全,真是难得的人才。有才华已经难能可贵,更可贵的是她能藏拙,不争名逐利,实在是巾帼不让须眉。”

    薛管事接着道,“上官舒和白泽真是老天给你的重礼。他们是真的能懂你的人,也是能将你的想法落实的人。若舒儿小姐不是女子,怕是你跟她会成为结拜成兄弟,做忘年交了。”

    南宫云沉默,心里却是已经做了回应,“是啊,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

    下午,颜色的掌柜就亲自登门,带着一束特别漂亮的香槟色玫瑰花。

    云慧坊,看到花的人,眼睛都忘记看脚下的路了。见到是送给上官舒的,众人一阵羡慕,还有些眼红的人说嘴。

    “人长得漂亮,还会写画本子,就是好。老爷亲自探病就已经是开天辟地了,竟然还安排让颜色的掌柜给送花。”

    “颜色那是高门贵族都要排号才能预定到花的抢手花房,这是给了上官舒多大的脸面啊!”

    “怕不是,老爷已经收了她了?”

    “哎呀,快闭嘴,这闲话可不能再说,小心老爷把你撵出去。”

    ……

    有白泽在,屋外的闲言碎语进不到房门。

    上官舒在屋内仔细听着蔡掌柜的报告。

    蔡掌柜很是喜欢自己的这份差事,也愿意研究。在上官舒传授技艺之后,蔡掌柜不断研究,添加了很多新的插花技巧。现下,两个丫鬟也已经被调教的可以独自插出新样式了,而两名小厮不仅可以跑腿送花,在掌握了客人家里陈设之后,还能给出很好的购买建议。掌柜自行决定了一个售卖的方略,就是,每预定一个月的花就免费送七天的花。在众人的努力下,颜色已经名声在外。这一年,到十月为止,除却白师太和蔡掌柜的分成,颜色获利两千两。蔡掌柜已经很是周到地把银票一起带了过来。

    上官舒高兴地接过银票,跟蔡掌柜道了几声辛苦,又放心地把颜色的事务全权交给了蔡掌柜。这下自己真的可以躺着数钱了,好日子真的如愿来了。

    还没到一个月,薛管事就来看上官舒,说是老爷让他转告上官舒,上官舒的病可以好了。

    上官舒很是不情愿,她还可以再继续躺尸十天的。可是,想到自己还在人家的屋檐下,她还是听命了。

    第二日,一早,云慧坊门口又出现了上官舒的身影。一身朴素衣着,还画了个素妆,装成大病初愈的模样。

    她跟门口的小赵和小钱寒暄了很是一会儿后,南宫云就来了。

    南宫云见到上官舒迎来,就像是什么东西失而复得一样,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每天上官舒的迎接却不自知。

    依旧照例巡视完云慧坊,上官舒跟着南宫云来到议事厅。

    南宫云嘱咐上官舒要再多多学习云慧坊的管理,不出意外,明年他们就要建设苏州的云慧坊分部了。

    上官舒应下。就在她转身刚要出门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一直以来的不确定。所以,转身问南宫云,“老爷,小赵除了镖局的少主身份之外,还有什么其他身份吗?”

    见南宫云沉默,上官舒又补充,“如果不方便告知也无妨,我只是想确认,我是否可以信任小赵。因为,我让他帮忙办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现在看起来可能不太重要,但是以后可能关系到我的性命。”

    南宫云明白了,丫头只是不放心,“舒儿放心,小赵可以信任,你的事他会守口如瓶,就连他的义父都不会知道。他还会机关术,你若感兴趣,可以让他教你,我回头跟他说一声。”

    上官舒谢过南宫云,安心地去吃午饭了。她下午一定要赶紧找小赵,不能错过机会。她要好好学,以后在自己的小院外一定设置一片竹林迷阵作为屏障。

    于是,年前的半个月,上官舒上午跟着南宫云学习,下午又跟着小赵骑马外出。白泽又觉得自己媳妇被人拐了,一脸哀伤。

第一百二十章有人欢喜有人糟心

    很快,云慧坊又到了年假的时间,今年留下的人比去年相比少了李管事和小毛,但是,多了小薛。上官舒终于知道,小薛竟是刘嬷嬷的儿子。

    今年,刘嬷嬷跟南宫云说,没有外人,不用劳烦南宫云再浪费时间过来云慧坊,她自己带着孩子们过年就成。

    于是,南宫云真的没来。

    但是,让管家派人给他们送来一堆年货:有每人一份的红封、一头猪、一头羊,还有一沓红纸。还特别嘱咐,那沓红纸是给上官舒的,说是对联和窗花不能少。

    上官舒见到那么多红纸,突然不愿意写对联了,于是,灵机一动,她召集几个小哥哥一起扎灯笼,每个房间一个,晚上大家兴奋地挂起灯笼,虽然还没到过年的时间,但是院子一片红红火火。

    在众人的央求之下,上官舒答应了给众人做烤羊肉,顺便配上羊杂汤和爽口的黄瓜凉拌菜。同时答应,过年再做一次红烧肉。

    管家得知云慧坊的日子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特意跑来凑热闹。拿走了两个灯笼,临走时还笑得合不拢嘴地交代,“舒儿,过年那天我要过来拿一盘红烧肉的,给夫人也尝尝。记得多做一份哦。”

    上官舒突然觉得自己会的太多真是罪过。每天要跟小赵苦练机关术,还要给他们做饭,好心疼自己啊!于是,默默地用左手拍拍自己的右手,好好地安慰了一下自己。

    过年这天,管家真的来拿红烧肉了,似乎怕上官舒忘记一样,上午早早地就来了。中午,管家高兴地拿着食盒离开,还让上官舒送他。

    见周围没人,管家拿出一个红封给上官舒,“舒儿丫头,这是老爷单独给你的,他说不能白吃你的东西。还有之前给小姐的生辰礼,小姐很是喜欢,老爷特别高兴。”

    上官舒压下心中的狂喜,装作很是不好意思的小心接过红封,“谢谢南宫伯伯,劳烦您代为谢过老爷。”

    管家离开。上官舒赶紧回房,拿出红封,果然,又是一千两。开心地盘算着自己手上的四千两,赶去餐厅跟众人吃团圆饭去了。

    吃过午饭,上官舒在一边嗑着瓜子,看着刘嬷嬷带着小薛和小孙包饺子。

    不是她不干活,而是刘嬷嬷说上官舒大病初愈,不能太劳累。还警告似的跟上官舒说,“明天我们去祈福,然后回来吃饭。你不许再花钱请我们吃饭了,听到没。你们都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样,不能让你这么乱花钱。你傻孩子,记着要攒钱,以防不时之需。”

    上官舒感动地点头答应。

    今天,傍晚,湖面平整如镜,天空均匀地笼了一层轻纱,没有去年今日的霞光万丈,朦胧中,却又是一番风味,虽看不清外物,却清晰了自己心中的前程。

    晚上吃过饺子,上官舒拿着一个图纸来找白泽。把图纸递给白泽,“老白,我要你帮我个忙。你看下这个图纸,屋子下面的地下室要你帮忙设计出密室,要有储粮室、书画间、淋浴间、三个卧室。”

    看见白泽一脸问号,上官舒急忙补充,“这是一个朋友托我画的,可是我不擅长,就想着让你帮忙狗尾续貂。知道你不会拒绝的。”说完,走到棋盘前坐下,“我们再下一盘棋。”

    两人边下棋边聊天,上官舒不知道今年送什么礼物给大家。

    白泽一语惊醒梦中人,“你不是有一个很有名的花房,那是求之不得的礼物。”

    于是,第二天,上官舒便在清月庵拿回来一堆花。亲手插花,送给每个人。并让小薛带给南宫府的老爷和管家一家一束红玫瑰。

    可是,此时的南宫云和管家可没心思赏花,他们正在后院的柴房中忙着审讯下人。

    一排十人跪在地上给南宫云磕头喊冤枉。

    稍微一留意便能看出,这些人都是留在云慧坊过年的护院。

    管家厉呵一声,“冤枉?!还嘴硬,小孙,大刑伺候!”

    小孙阴恻恻一笑,掏出一根二十厘米长的针,“管家,大过年的,大刑可不行,犯忌讳,小刑就好了,无伤大雅。就让我看看他们在自己的子孙后代与事实之间如何抉择了。”

    十人只觉腿间一凉。

    一个人嗷的一嗓子就蹦了起来,“不要啊,我家三代单传。我说,我都说。”

    其余人见状也都纷纷招认,

    “老爷,我们说,可是,您要保证我们的安全啊。”

    “是,老爷,我们都是被逼的、”

    “是的,老爷,是夫人让我们这么做的。”

    妙华镜前,东华坐起身,调整了一下水幕,倒回了一日前。

    司命也放下手中的笔,认真地看着水幕。

    水幕上,十人分成五组,两人一组,趁着夜色妖娆潜入了厨房。

    看样子之前似乎都不认识,因为有两组在水缸前遇见了,他们先是一愣,接着对了一个暗号:

    “你是谁?”

    “隔壁老王。”

    “原来是自己人。”

    “夫人让你放的什么?”

    “耗子药。”

    “那咱们要不要分开?我这是蟑螂药,这混在一起,水是不是会变味儿啊?”

    “对,还是你聪明,变味儿了容易被发现,你下水里,我去放面里。”

    接着,四人完成这边的任务竟然去湖边聊起了天。

    “你什么时候跟着夫人的?我见你很面熟,咱们应该都是云慧坊一建成就来了吧?”

    “对,咱们都是老人了,我就是那时候被夫人安插在这的。”

    啊的一声惨叫惊扰了四人,四人赶紧跑到声源出一看竟然是四个黑衣人在树下埋小人时被老鼠夹给夹到了脚。

    一对暗号:

    “你们是谁?”

    “隔壁老王。”

    就这样,队伍就突如其来地壮大了。

    他们这一顿忙活完,潜回宿舍时遇见了守门的两人。

    那两人就跟瞎了一样,刚看到八人就齐齐抬头望天,

    “老王啊,今日的月色真苍凉啊。”

    “是啊,隔壁的一支红杏就快出了墙啊。”

    八人一听这又是一伙儿的,便大摇大摆地就回了宿舍。

    他们正在得意呢,就被小赵和小孙带人给套了麻袋扛回了南宫府的后院柴房。

    南宫云让薛管事带着人把这十人秘密送去了外地,他自己拿着两个扎满了针的小人来到程慧娴的卧房。

    程慧娴见他来了还以为是要叫她一起去守岁呢,缓步迎了上来。

    南宫云直接将小人扔在程慧娴身上,“你以为这是后宫?还搞这种把戏。你以后不要再踏进云慧坊半步,还有,你不准再靠近我。”,说完,他满脸怒火去了书房。

    程慧娴一见便知是计划败露了,气冲冲地把小人扔进了火盆,虽然并未开口,但是狠厉的眼神中全是不甘与愤恨。

    司命蹲在地上抱着肚子笑岔了气。

    司命笑完,站直身子,理了理衣服,看着妙华镜中的程慧娴,淡定地说,“帝君,她一定又在憋坏水儿。不过,就这,也太低级了,都不用上官舒出手,因为这小伎俩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暗夜中,风吹树叶沙沙响着。

    卫夫人一身黑色劲装与同是夜行衣的连管事站在一个大石头旁低声私语。

    “程慧娴就知道对我们颐指气使,这次看看她亲自出手能有什么效果,哼,我现在真的怀疑咱们当初信错了人。”

    连管事却很淡然,“不会错,她手上的那条手链是当初她继任圣女之位时圣尊亲自给她戴上的。我认得。你也别太冲动,咱们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对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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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穿越不是带空间就是会医术,再不济,就是最惨淡的也会穿到一个贫穷的小山村,自此,靠勤劳的双手创造新生活。可是,上官舒真的不走寻常路,一睁眼,竟然躺在炮火连天尸山血海之中,而且,原主还是一个快走两步就会喘的白白嫩嫩的小胖子……
突然,刚刚睁开的双眼被照应得红红火火,
一个巨大的火球铺天盖地砸来,这是火炮……
这是,刚穿过来就马上还要再穿一次的节奏?……
上官舒闭上眼睛,好怀念前世……
至于第一世……还是算了,那时她是一只蝴蝶,寿命比蜉蝣没长多少。
等等……
看来她这是真的要历劫完成了,竟然恢复了这几世的所有记忆。
上官舒猛地睁开双眼静静地看着火炮迅速朝自己逼近,嘴角竟然弯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司命,好样的,看我回去不暗戳戳搞死你,别人历劫都是一段一段的,你可是给我的日程安排得相当紧凑呢,更好玩的是司命给安排的感情线竟然都是无与伦比的混乱……
天宫某处,某个声音略微带着点心虚地飘出,“小祖宗,你可别找我算账啊,这都是帝君的意思,他说你们身份太高,出身太好,不知人间疾苦,所以需要经历360°全方位的洗礼,对你这种访问学者更是要安排得妥妥儿的,绝对不能留死角!”云舒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云舒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云舒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