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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若水·清茗     云舒缘txt下载     云舒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舍与得

    广州的冬日虽然没有冰雪,但是春节期间的气温却也料峭。

    平静的密林之中,突然一阵狂风乍起,飞沙走石寻着各自的轨迹奔袭而去,只在刹那,风停,万物静,朱雀浴火阵成。

    “好,厉害。舒儿,你真的是个奇才,不仅能在武艺上融会贯通练成了内功,还能在机关阵法上见微知著,攻破了我这么多年都未曾参透的秘籍。”,小赵鼓着掌上前,口中是称赞,眼中是钦佩。

    上官舒收回内力,脸上是古井无波,“哪里,这都是你这个师父教的好。”

    小赵惭愧地摇头,“不不不,现在你是我的师父。”

    上官舒抬手,“得,咱们可别在这商业互吹了,云慧坊明日开工,咱们还是回去准备一下上班吧。”

    小赵心想,我真的是发自肺腑地佩服你啊。

    两人慢慢牵马走着回云慧坊。

    路上,上官舒把四千两银票给小赵,“这是买盖房子用料的,再买些竹子,等房子盖好后我要亲手种在院子里。”

    说完,上官舒又嗖地抽出一张纸,“这是契约书,上面写着颜色每年收入的一半分成都无条件归你所有,也就是,今后,你是颜色最大的股东,是第二个东家。拿着,给我盖房子需要不少钱,我现在不能全数支付给你,所以想了这个方法,你不要嫌弃。”

    小赵怔愣在原地,他不是嫌弃,是从来没想过能收到这么大的好处,他半晌才回神儿,“舒儿小姐,这个太多了,盖房子要不了那么多钱的,有两万两足够。”

    不想小赵继续推辞,上官舒道,“小赵,这些你拿着。以后盖房子的钱就你自行处理了,剩下的,是我感激你一直帮我。我还有私心,想以后你也可以悄悄帮忙照顾颜色,我若是去了苏州,恐怕顾不上,蔡掌柜一个人,我还是不太放心,平时还好,就怕万一出了什么大事,总要有个人帮她。”

    “帮师娘我责无旁贷,银票我可以收,但是契约书我真的不能收。”,小赵继续推辞。

    “拿着。算是我拉你入伙,以后我有生意还要让你参与帮忙的。不拿就是嫌弃我。以后再也不找你了,我还要跟老爷说让你别再跟着我。”,上官舒佯装微怒地说。

    小赵终于犹豫着接下了契约。

    回到家,小赵把事情跟蔡掌柜和薛管事说了。

    蔡掌柜兴奋地道,“我就一直都喜欢舒儿丫头,你义父还怪我胳膊肘往外拐。现在好了,事实证明,我没看错人。以后我要更加兢兢业业,开心干活的同时还能给你这个儿子赚老婆本,真好。”

    薛管事看完契约,递还给小赵,“天儿,好好收着。这对你不仅仅是一份收入,还是一个身份。镖局少主的身份始终不便对外,而这个身份可以见光,以后方便你行事。”

    小赵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义父,这个身份还是隐瞒比较好,透露出来整个花房怕是会被人盯上,会给舒儿带来麻烦。她一片好意,我不能坏了她的事。舒儿还说以后若还有生意要让我加入,等以后有更好的身份再对外也不迟。”

    薛管事也同意了,“好。你现在跟着那个丫头学了不少啊,处事越发周全。倒是我,要准备什么谢过那丫头对你的教导才行。”

    小赵略有尴尬,“是我原来一直不成器,让义父费心了。不过,舒儿真的是与以往我遇到过的女子都不同。她没有那么多小女孩的心思,从来不拘小节,更没有拈酸吃醋那些;她虽然喜欢吃,但对厨房的饭菜也从不挑剔;对衣服首饰更是没有兴趣,都是越简单越好;也不会对游玩什么的上心;她每天不是在屋子里读书写字就是跟我们学各种本事,要么就是在生产现场,唯一的爱好就是傍晚站在云慧坊的湖边看晚霞。虽然表现出来的是柔弱,但实则内敛,处事沉稳,年纪虽小倒是有南宫管家的风范。我自认要多跟她学着些。”

    薛管事又说,“看你现在思虑周全,能够透过表象看透内在的样子,我是真的要谢谢她。舒儿丫头很是不简单。外人都以为老爷留她只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可是,我知道,她的能力不输男儿的,最可贵的是她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心里清晰地规划了自己的前路;那份忍耐力,不计较流言蜚语,心怀坦荡,藏拙,坚韧,还有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谋略,她的长处实在太多。这世上,通透的人本就不多,而年纪轻轻就能看通透的女子,恐怕只有那丫头。她的心性,就是我都自叹不如。所以我才让你不计回报去帮她。与她结交对你只有好处。若不是怕戒备心太重不接受我的帮助,我早就收她做义女了。”

    蔡掌柜瞥了一眼薛管事,“还收义女,合着你之前在我面前对那丫头的嫌弃都是装的啊。”

    薛管事一仰头,“就是装的,如何?我是为了那丫头好,她藏拙很辛苦的,我不能拖她后腿。就那几个老家伙,狡猾的都成精了,若是让他们知道了丫头的本是,还不生吞活剥了舒儿。”

    蔡掌柜郑重地点点头,“你说得对。”,她转向小赵交代道,“天儿,今天的谈话,还有关于舒儿的所有的事,你都不能跟任何人说,包括那几个臭小子,尤其云地,他那个臭嘴向来是坏事儿的。”

    小赵点头,“好的,师娘,孩儿知道。”接着起身,“我要回去云慧坊了,出来太久怕有人怀疑。”

    薛管事和蔡掌柜交代了路上小心,小赵躬身行礼后回了云慧坊。

    看着小赵远去的背影,蔡掌柜摇头,“自从舒儿丫头来了之后,这孩子着实成长很多,不再是之前那个没脑子的毛头小子了。只是可惜,舒儿丫头早早跟他结拜成了兄妹,亲手把路堵死,做不成我的儿媳妇了。”

    薛管事上前搂住蔡掌柜,也望着小赵离去的方向,“还是别想了,那丫头不是一般人能肖想的,你不知,那日老卫要插手她的亲事,被那丫头堵得没话说。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还是不要瞎操心的好。”

    云慧坊。

    白泽知道上官舒把一半的颜色都给了小赵之后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我说,你可真大方啊,我这个帮你鞍前马后的人都没见到你一毛钱,你是不是太厚此薄彼了?”

    上官舒按着白泽的肩膀,让他坐下,“你冷静,你跟他们不同,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咱们那是过命的交情,那能是用金钱衡量的?再说,你是做大事的人,可不能被我的一个小小花房给拖住了腿脚。我这般行事自是有一番考量的,小赵他帮了我太多,还教会了一身武功,日后,我还要仰仗着他们的照拂,俗话说,有舍有得,我不能只从别人那汲取帮助却一点都不付出,那样以后谁还会帮我?”

    白泽似乎听出了话外音,他眯眯眼,“你这是不是同时也顺手把他拉到了你的贼船上?以后颜色有他一半儿,那他自是会比你还用心去管理,还有你家的蔡掌柜,她是小赵的义母,就冲着小赵手上那一纸契约也自然会把店铺管得好好的,你这不仅是收买了人心,还顺手就让人给你卖命了啊,高,实在是高!”

    上官舒翻了个白眼,“你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大家都是有舍有得,我们这叫同甘共苦。我是真心待他们的。”

    大罗天,上境紫府。

    司命转了转小眼睛,“帝君,不对,绝对有猫腻儿,上官舒的那身武功和阵法根本不是小赵能教出来的。”

    东华淡道,“你还不算太笨。她是根据在燧明的记忆已经偷偷练成了冰魄神功,并按照河图洛书又自创出了一套玄术阵法。”

    司命搓搓手,“大佬们什么时候才能展开真正的对决啊?小神已经迫不及待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把人恨的牙痒痒

    大年初八,又是一个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的喜庆日子。

    众人高兴地领了红封,纷纷去自己的岗位干活。

    新的一年,上官舒每天都跟着南宫云学习,闲暇之余还跟新招来的工人套近乎,她天生丽质,再放下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势,自是一呼百应,很快就成了那些工人心中的女神。勤奋的上官舒不知,自己已经成了有些人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肉中刺。

    几个管事见到南宫云对上官舒越发器重,都各怀心思。

    李管事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账房的一亩三分地,他盲目自信,认为自己的算学还是有些深奥的,不是随便就能被谁抢了饭碗,他一直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且自己也不讨厌上官舒,还要看在南宫云的面子上照顾几分。可是,他忘了自己的小毛自从收集全套《海外趣谈》大病初愈后,就已经在心里臣服于官舒了,小毛是上官舒最好的帮手。

    王管事只深爱钻研技术,从来不削勾心斗角那一套。

    连管事暗戳戳地调查了一下上官舒,奈何没有任何发现,但是他就觉得,上官舒专门坏他的好事。之前粗布的生意不好,那是自己偷偷拿了布庄的分成,所以云慧坊进账才少的,这么多年一直好好的,怎么这丫头一来,老爷就开窍了,想出了那么好的法子给自己添堵。还有程慧娴那一方面的原因,他发誓要灭了上官舒。

    卫管事对白泽占了绣坊的生意一直耿耿于怀,而且现下上官舒越发地插手仓库、织造间和染色间的事务,尤其这一日染色间的主事跟他上报说,管家新招来的那些人好像暗地里向上官舒汇报的,卫管事听完,怒火中烧,想着要赶紧把这个女人赶走。

    转眼阳春三月已经接近尾声,云慧坊湖畔的杨柳已经开始飘絮。

    这日晨会,南宫云之前交代下去的关于苏州的事情全部都有了眉目。

    卫管事先是给南宫云拍马屁,“那块地便宜真的背后有原因,还是老爷慧眼,早早就发现了问题。”

    然后,他主动向南宫云上报,“经过调查,那块地在当地是没人要的。因为之前那里是有民宅,但是每每在那里建好房子,都是不到两年就会房倒屋塌,所以当地人说那块地会吃人,都跑的远远的,方圆十里内便再没有人家了。这次是我心急了,没有调查好,差点害了咱们云慧坊。我已经批评了丁巡抚,他与我多年之交,还有我父亲的情分在,他这是坑我。丁巡抚说他不信鬼神之说,那块地只是下面暗塘暗沟太多,处理好就没事了,他还是想让我们去,说地处理好可以白白送给我们。”

    听到这里,大家齐齐质疑,哪有那么好的事,丁巡抚一定在图谋着什么。

    卫管事接着解释,“丁巡抚本是在京任职,因为一时不查被人算计,皇上让他去苏州反省,说反省好了再回京,所以,他想在苏州立功。他调查一番之后,想破了鬼神之说,而在所有生意人之中只有咱们老爷是只信自己不信鬼神的,这才策划着千里迢迢找来。说起来,这事若是成了,也是一举多得,对我们也只有好处。”

    南宫云道,“此事我再想想。”

    他接着看向连管事,“苏州采办和售卖的事调查的如何?”

    连管事连忙回答,“调查清楚了。那边原材料货源周边很充足,而且价格要便宜一成,就地采购还可以省去运输费用。当地的布庄和织造坊的老板经商也都是倡导以和为贵。如果我们过去,在采办和售卖上都不存在问题。”

    南宫云又问向李管事,“关于工人月钱的事可算清楚了?”

    李管事一脸谄媚看着南宫云,“老爷,早算好了,而且已经安排在云慧坊按照新的方式发放月钱了。头一个月,工人看见跟之前的月钱一样,没人反对。上个月,有人发现多做可以多拿钱,于是大家的效率提高了很多,我们的出货速度快了很多。相信布庄看见我们出货快还可以多给我们一些订单。老爷,您这真是妙计。”

    南宫云说了一声好,便让众人散去了,他把管家、白泽和上官舒留了下来。

    南宫云先问白泽,“卫管事说的暗塘暗沟的问题,可是真的能解决?我不想过去之后也房倒屋塌。”

    白泽胸有成竹地回道,“可以解决。但是,暗塘暗沟影响那么大,我之前预估有很大偏差。按照如今的情况,处理暗塘暗沟要用专门的沙石才行,这样会有很大的银钱投入,大概在十万两左右。丁巡抚答应的处理怕只是普通处理,花费如此大的精细处理,怕他是不能同意。而且处理时间可能要半年。”

    南宫云点头,“好,那就安排人联系丁巡抚处理。”

    上官舒见南宫云真的要买了那块地,急急阻拦,“老爷,我觉得那个丁巡抚不是坦荡君子,怕他以后会......”

    没等上官舒说完,南宫云就打断,“生意只讲利益,他着实不是君子,但是,你之前不是已经跟我说了应对之策么。”然后又看向管家,“管家,你亲自草拟一份契约,那块地,丁巡抚要按照白泽的方式处理好地免费给我们,并且要安排人按照我们的意思帮我们建好厂房,建房子的钱我们云慧坊出;我们苏州云慧坊正常经营后,每年拿出三成分红给苏州官府。之后你亲自跑一趟,带卫管事一起去苏州,跟丁巡抚把契约签了。白泽也一起去苏州,你再挑十个人给白泽,他们十一人就在苏州给我做监工。”

    南宫云严肃地对白泽说,“小白,从这个月起,我们云慧坊每月给你二十两月钱。辛苦你,要帮我在那里看半年。你之前画的图纸我看过了,很好。这半年,你还要在那边帮我了解当地的情况,详细测算我们建房子要花多少钱。等地处理好,你就亲自回来跟我汇报。我再安排后面的事。”

    白泽很是不情愿自己就这么被安排了,但是,想着就半年的时间自家这颗小白菜应该不会被猪叼走,他安了安心,看着舒儿的份上还是应下了差事。

    管家安排好一切,翌日带着白泽来到一处小院,见了十个身着小厮衣服的杀手。

    没错,白泽一眼望去,感受到十个人各个都是身上带着杀气,于是他心里就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觉得南宫云好像让他去送死一样,但是又想想自己竟然能号令这么多杀手又很得意,觉得自己或许从这里可以开出一条路来,找回前世做国师时候那种大杀四方的感觉。

    管家看着若有所思的白泽,“白少爷,以后这是个人就是你的了。我跟卫管事明天乘车出发。你们过两日后再骑马出发,我们到苏州会合。”

    白泽连连道好,因为,他没想到,自己意外地成了杀手组织的头目。他是真开心呀。

    回到云慧坊,他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上官舒。

    上官舒一脸黑线地看着白泽,又无可奈何。她拿出一块云纹玉佩交到白泽手上,“老白,这个你拿着。我二舅舅和小舅舅是做建房子的生意的,你拿着这个去我外祖家找他们,他们会助你一臂之力。”

    白泽高兴地接过,“竟然还有信物,看你又一点都不害怕我的杀手组织,你真的不是什么少主之类的吧?”

    上官舒一巴掌拍在白沙头上,“你这脑子,想点正经事,别总臆想那些有的没的。”然后又嘱咐白沙注意安全。

    白泽拿上自己的东西去了那处隐蔽的小院,跟其余十人一起做出发前准备。

    一个月之后,管家和卫管事带着签好的契约回来了,“老爷,事情很顺利。白泽已经在那块地上建了一个小屋子,每天都带十个人一起过去监工。”

    妙华镜前的司命一蹦三尺高,“帝君,上官舒拿出来的那是,那是当年妘氏一族用来号令六大古族的云纹令牌!”

    东华帝君微微眨眼,“不错。只是,玉佩有四块儿,她只有一块儿还无法发出完整的云纹令,还成不了令主。”

    司命阴谋论,“帝君,您怎么知道她只有一块的,没准儿她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暗度陈仓了呢。”

    东华微微颔首,“嗯,也有可能。”

    司命有些抓狂,“不是,原来的剧本可不是这样的啊!原来她们是要为了保住云纹令不落入当朝太后之手而展开一场腥风血雨的,现在演员自己给自己加戏也就罢了,竟然还改了剧本,帝君,您还这么淡定?!那小神要不要再把命簿按照原剧本给改回来啊?”

    东华淡道,“不必,让他们自由发挥。”

    司命低头应“是”,心里想,反正他们现在是在幻境,也不会影响人间的命运,帝君,您开心就好,小神就跟着做一个安静的吃瓜群众,保证不打扰您。

第一百二十三章发现

    在白泽离开后,上官舒除了学习之外,就是每隔七天跟刘嬷嬷一起去清月庵看白师太,还有跟南宫云下棋。

    没错,白泽离开后,南宫云每次巡视完都要在云慧坊用午饭,午睡,下午要上官舒陪着下棋,南宫云也是把自己所有事务都带到云慧坊处理,到傍晚才离开。

    对上官舒来说,每次下棋都是斗智斗勇。

    第一日下棋,上官舒很高兴,因为她终于有机会请南宫云帮忙了。她自己的日子已经过得很好,最近闲来无事就想起了刚到广州时买的那十个孩子,自己有两年没管她们了。前几日听白泽说到组织,自己就想培训下这些孩子。她要找南宫云帮忙把这些孩子培养成文武全才。

    落下一颗黑子,上官舒谄媚地开口,“老爷,我想请你帮个忙。”

    南宫云落下白子,“说”。

    上官舒把自己的计划说给南宫云,“我之前救了,也是买了,十个孩子,安置在旁边的村里,给一个农户留了钱,这两年都没管她们。前几日,我听白泽说,管家安排了很厉害的人保护他。我就想起我的人,我想培养一下她们,文武全能不至于,但是要能够有些文采,武功至少要能保护我。所以就想请你帮忙。”

    南宫云催促着,“该黑子了”,看上官舒落下黑子,南宫云接着说,“为什么不直接找管家,你们关系不是挺好的么。”

    上官舒开始拍马屁,“您老人家更厉害嘛。再说这也算是大事,怕管家做不了主的,而且我的期望也有那么一点点高。”上官舒边说还边用手比划了一个“一点点”的动作。

    南宫云看着小丫头的表情,嘴角微勾,“你真的很会安排,现在都开始安排我了。”

    他顿了一下,落下白子,“不过,你既然找我,我也不能不理你,我回去就让薛管事亲自教她们。你准备下,明天下午就带着薛管事去见她们,不过,恐怕要换个住所,你到时候跟薛管事商量。”

    上官舒赶紧道谢,然后默默地把自己的黑子给下输了。让南宫云高兴,放放水那也是应该的。

    第二日下午,上官舒换上一身短打,带着薛管事来找那些被她遗忘了两年的孩子。

    农家院里,众人见到上官舒都高兴地迎上来。

    老人还夸赞说,孩子们很乖巧,帮忙做了家里几乎所有家务,还说,白公子每月都会过来教孩子们读书习字。

    上官舒心想,看不出,小泽泽这么细心。

    她和薛管事坐在院中的木凳上,上官舒一一打量完十个孩子,两年不见长了许多,在这里养的,每个人也更有女孩子的样子了,“我今天来,是带你们离开的。我要安排你们去训练。我希望,经过训练,你们可以强大到改变自己的命运,不过,训练会非常的苦,有可能还会九死一生。我现在给你们机会自己选择,愿意听我安排的,就跟我走。自己有想法的,说出来,我会酌情安排。”

    片刻的安静后,一个小姑娘颤颤巍巍地上前一步,跪到上官舒面前,“爷爷奶奶对我们很好,我想留在这里,陪他们。”

    上官舒没有回答,眼睛落到剩下的九个人身上,“还有谁有想法的,一起上前告诉我。”

    又有两人同时上前跪下,“我们,我们......”

    上官舒见不得吞吞吐吐的,“你们怎么样,快点说,我又不会吃了你们,别浪费我时间。”

    两个老人见上官舒不耐烦,上前替她们解释,“她们前几日在村里遇上了村长夫人,夫人一直没有孩子,见到她们很欢喜,就想收她们做义女。”

    上官舒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拿出她们的卖身契,递给她们,“我本来就只是想救你们,怕你们无处可去才安排你们以后的人生的,这样痛快地告诉我多好,你们如愿,我也乐得清闲。”

    又看向后面的七个人,上官舒继续问,“还有谁有自己想法的?”

    后面的七人齐齐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想法。

    上官舒带着七人离开了农家院。

    路上,在一片树林中驻足,上官舒给她们赐名为春菊、夏竹、秋兰、冬梅、入画、若水、清茶,并给他们介绍,“这是薛管事,很厉害的人,我好不容易给你们请来的师父,以后你们就跟着他训练。”

    众人齐齐谢过上官舒的赐名和安排,又躬身见过薛管事。

    上官舒提醒薛管事,“要像训练暗卫一样训练她们,不要手下留情。”又躬身致谢。把人交给薛管事带走,她自己一身轻松甩手掌柜般的回云慧坊了。

    第二日,坐在棋盘前,南宫云先调侃了一下,“取若水三千,煮一杯清茶,春夏秋冬、梅兰竹菊皆入画,看来不仅仅是写画本子的能力,还是有点才情的。”

    不等上官舒开口,南宫云落下一颗白子,接着随口问道,“舒儿,新来的那个小何怎么样?”

    上官舒心想,又开始了,“老爷,你是指什么怎么样?”

    南宫云瞪了一眼上官舒,“快点落子。别跟我装傻,当然是问你那人可否是可造之材,难不成还能是要把你嫁给他?”

    上官舒嘴角微勾,“老爷了解我不是那种相夫教子之人就好,我还以为你让我去祸害人家呢。”

    南宫云佯装不耐烦,“还在这东拉西扯,跟我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小何、小高、小景和小王都已经被你收入麾下了,对了,还有一个账房的小毛。”

    上官舒假装无知无害地说道,“老爷,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就只平时喜欢买吃的,给了小赵他们,又顺便给小景他们也分点而已,他们几个就住隔壁嘛,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南宫云嘴角微勾,“哦?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他们的邻居,怕是你没事就去人家的院子招蜂引蝶吧。”

    上官舒落下一枚黑子,“老爷,瞧你把我说的,我是那种人么。我这不是经常找小孙教我吹笛子么,就去那里勤了一点儿。”

    南宫云真的不耐烦了,“舒儿,你跟我藏着掖着做什么,别跟我在这布迷魂阵。我又不是怕你会扮猪吃老虎,你那点事我一清二楚。我只是想问问你更看好谁,多跟我说说他们,我一起想办法让他们快点独当一面。没想到你这么不信任我,以后你也别留在我这了。”

    上官舒见南宫云真的有点生气了,赶紧倒了一杯茶递给南宫云,并躬身一礼,“老爷,你教我那么多,简直比师父还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我哪能不信任你,我是怕你多想,您消消气。我以后再也不敢隐瞒,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南宫云头一次见上官舒这么谦卑,心里很是高兴自己收服了一个小狐狸,面上却仍旧一脸严肃,“你这是什么意思,道歉,还是拜师啊?这可要说清楚的”

    上官舒一脸谄笑,“是道歉。在我心里您早就是师父了,我想您也不在乎那些虚礼,跟您就不用拜师礼了。”

    南宫云终于忍不住,嗔道,“小狐狸,就你聪明,还能把不行拜师礼说的这么头头是道,让人无法拒绝。”

    上官舒见南宫云消气了,接着道,“那还不是老爷心胸宽阔,不跟我一般见识。”

    南宫云很是招架不住上官舒的彩虹屁,“好了,少拍马屁。坐下,继续下棋,也好好跟我讲讲那几个人。”

    上官舒提醒南宫云,“老爷该你落子了。”

    然后,她详细交代了她收了的那几个人,“小何、小高、小景和小王分别在仓库、织造间、染色间和调度房做事,各有所长。另外,还有一个小肖,是在技术房那边的,跟小景关系很好。他们都是三十出头,跟其他人不同,他们除了按照命令做工之外,还会专研一些新的方法。我平时也会把我所学适当地跟他们透露一点给他们一些启发。最近,他们在尝试自己的新工作方略,可能这几天就会有结果。我本来是想等结果出来一起跟你报告的。”

    南宫云放下手中的棋子,认真地回应上官舒,“哦?什么新方略?说来听听。”

    上官舒一件件交代,“首先,是小何。小何发现仓库的货物虽然分了类,但是并没有标记入库的时间。这样有两大危害。第一,原材料,经常会出现新到的被领用,而沉积的很久的被压在下面,最后时间久的发霉长虫只能被扔掉;第二,成品布匹,也是会同样出现积压,不过最后都会售出,但是,价格会大打折扣,我也是听了小何的发现才知道,账务上每年年底布匹价格本来应该涨价的反而都没有变化的原因。他这几日正在忙着给仓库货架贴标签,以便保证货物除了按照种类划分之外,还要按照时间分类。

    然后是小高。我们之前把边角布料回收做头饰生意,小高在这基础上想出了新点子。说是可以利用这些小块布料直接在布匹上做点缀,制出新花样的粗布,不仅好看,还结实耐用。

    小景和小肖则是在无意间打翻了染料,染出来一片泼墨画一样的色彩绚丽却各种颜色过渡自然的丝绸。这几日,那两个人在拿自己的衣服尝试新的染色工艺。

    最后是小王,他发现了一个连管事的秘密,正在暗中核实。幸好他胆子大,一般人可不敢做,搞不好会被灭口的。”

    南宫云见上官舒神秘兮兮的,问道,“什么秘密?说来我听听,如果有必要,我派人暗中助他。”

    上官舒压低声音,“他发现,这一年,连管事在慢慢增加与神威镖局的合作。据我所知,这个镖局是去年我们粗布生意增加后,云龙镖局一时不能应对,连管事临时找的。因为是临时,所以他们的押运费用还要高出一成。后来云龙镖局增加了人手,按理来说应该取消与神威镖局合作的。我也让小毛去查了账务,的确,不但没取消,合作还增加了,价格还是比云龙镖局高出一成。小王正在打探,看连管事和龙威镖局是不是有什么私下勾结,正在找证据。”

    南宫云突然一拍桌子,“胡闹!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能隐瞒不报,还私下调查。镖局是什么人,他们做的都是提着刀的买卖,你们真的会送命的。”

    上官舒拍着自己的小心脏,吓死她了,老爷拍桌子怎么提前也不打招呼。

    南宫云瞪了一眼惊魂未定的上官舒,“你去告诉小王不要再插手此事,我会安排小周和小吴去找他接手。另外,你交代小毛,让他忘了自己看过相关的账务,我会找个机会安排李管事查账。”

    见上官舒还愣在那里,南宫云起身,“我这就回府,你赶紧去找小王和小毛。另外,你去告诉小景和小肖,明天穿着他们染得花花绿绿的衣服,再带上那块布,我会在巡视的时候不经意间发现他们。”

    上官舒又愣了一会儿,南宫云都走到大门了,她才反应过来,跑着去找人安排事情。

    南宫云走到门房,让小钱去找小周和小吴,自己在车里等。

    等二人来到车旁,南宫云让二人上车,小薛启动车子,驶向南宫府。

    路上,南宫云交代二人,“秘密回到龙云镖局,专门去调查龙威镖局,事无巨细,所有的消息都要收集回来。”

    二人领命,半路下车离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老戏骨的表演

    次日,南宫云在巡视时找了小景和小肖,带着他们来到议事厅,并让人叫来卫管事和王管事。

    他先是表扬卫管事和王管事会教人,然后让小景和小肖说了他们调染料和研究技术更新的事。

    南宫云交代卫管事,“专门留一匹布供他们试验,你们以后要继续这样,多鼓励下人都多多提供新点子。”

    卫管事和王管事白白领了夸赞自是很高兴,真的全力支持测试染色新方略。

    又过了几日,南宫云在巡视时,先是“发现”了仓库按时间管理的方法,接着又发现了织造间的小高穿着一件新样式粗布衣,即在粗布上有规律地织上条纹粗布,特别是膝盖处和手臂处,既点缀出花样又可以耐穿。

    南宫云叫来卫管事一番夸赞,“老卫啊,你不仅会教人,还这么快就鼓励出新的方略,这一千两你拿去奖赏下面工人。”

    卫管事高兴地接过奖励,揣进自己的口袋。

    南宫云低头喝茶,心想,这钱进了你的口袋再也不会掏出来了。

    卫管事承诺,“我一定好好奖励工人,也会把这些新方略广泛实行。”

    卫管事私吞了奖金是真的,但推行方略也是真的不遗余力。方略实行后的一个月,云慧坊一个月收入增加了两万两。

    晨会上,南宫云又表扬了一番卫管事,让李管事重新测算了这一年的收入。

    李管事早有准备,拿出一张纸递给南宫云说,“再加上仓库变革带来的收入,到年底可以增加三十万两的收入。”

    从此,卫管事走路都是用鼻孔看路的。

    南宫云让李管事重新查了镖局的支出,果真,给龙威镖局的款项每月还在增加。

    小周查完情况回来禀报,“龙威镖局的总舵在苏州,好像跟丁巡抚还有点关系。”

    南宫云气得把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好一个丁巡抚,苏州已经给了你很多好处,你竟然还想把手伸到我广州来。老连,你更好,这么多年情谊,你竟然吃里扒外。”

    南宫云压下怒火,说是这几个月新方略增加的收入不错,自己要看所有的账目,亲自看下增加了多少,这样才更高兴。

    三日后,南宫云急急召集所有管事增加了一次晨会,他在晨会上沉着脸说,“各位,我最近因为一时兴起就翻了翻账目,在账本上看到了付给龙威镖局的钱。老连,为什么没有停止合作?一定是下面的人偷奸耍滑?立马终止所有与龙威镖局的合作,并回去好好处理下面的人。代李管事,付完这个月的钱,以后再不要给龙威镖局一分钱。薛管事,如果龙威镖局找云慧坊的麻烦,还请告诉云龙镖局,帮我们清理障碍。管家,去买两个死士看好云慧坊。”

    南宫云并没有发火,但是有一个词语叫不怒自威,整个议事厅都充斥着从南宫云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

    上官舒坐在旁边,心里想,真看不出来,老爷的演技真高,并暗暗给南宫云竖了一个大拇指。

    之后的几个月,好多人见到南宫云都是绕着走,就连晨会上,每个管事都是大气不敢出,只点头应下南宫云的吩咐。

    而这几个月,在南宫云的授意下,上官舒开始代替他批阅了所有的信笺,就是处理生意上的一应事务。

    南宫云看着信笺上的批注很是满意,“果然,经我一怒,你倒是学会了处事的手段,比那些只顾躲着我的人强上太多。”

    上官舒一脸遭了算计的委屈,“老爷,原来你一开始让我模仿你的笔迹是此意图!我原本以为你每天就管管你的六大护法,看看云慧坊而已,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事啊。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一个弱女子,每天处理几十份信笺,近百件事,心很累的,你老人家就只是在一旁点点头,摇摇头,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南宫云大笑,“哈哈,我若是真如你说的那么清闲,早喝西北风去了。还有,怜香惜玉?!你需要么?!弱女子?!骗骗别人可以。你以为我不知,你跟小赵学了一身本事,还会触类旁通。能把小孙打成那样的人,啧啧啧,云龙镖局的镖头都敬你是个侠女呢!哈哈哈……”

    十月中,白泽成功回来交差。

    在议事厅,上官舒看见那张玉树临风的脸变成了包公,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南宫云怒瞪了一眼上官舒。

    上官舒见状,立马憋着,可是身体还在颤抖不停,只觉得憋得脸疼。

    南宫云让白泽坐下,平静严肃地问,“小白,那边进展如何?”

    白沙把自己这几个月的成果都禀报给南宫云,“苏州那边进展得还算顺利。一开始,丁巡抚想让下面的人偷换我们的材料,被咱们的人发现了,并把那个所谓的贼直接打瘫痪。那之后就再没有什么异常。我在舒儿舅舅的帮助下也测算了我们建房子的费用,如果建成我们广州同等规模,大概在一百万两。不知怎么的,我们去了之后,建筑材料就不停在涨价。”

    南宫云毫不犹豫地说,“那就规模减半。外院墙还在原来的位置,里面的房子面积都减半。”

    “好,那我回去再重新测算一下。”白泽回应完南宫云的话继续说,“我们今年恐怕不能动工,地面刚刚好,放几个月会更结实,再有,现在那边天气很冷,工人们干活会很慢。依我的经验,明年三月动工会更好。”

    南宫云同意。

    南宫云离开后,上官舒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

    白泽白了一眼,“好了,你再笑,肚子都抽筋了。”

    他拿出云纹玉佩还给上官舒,“这次都亏你的玉佩,你舅舅帮了好大忙,要不我怕是被当地的奸商忽悠的找不到北更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上官舒迫使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声音还是颤抖,“好,我收下你的感谢了,黑泽,哈哈哈。”

    白沙用手戳了一下上官舒额头,“好了,还笑”,然后可怜兮兮地望着上官舒,“你就不能可怜一下我,简直是由贵公子直接变乞丐。带我去星辉楼好好吃一顿吧。”

    上官舒被拉着出门,一路上都能听见上官舒毫无形象的笑声。

    白泽看看周围,心想,幸好没人看见。这丫头真疯了。

    两日后,晨会。

    白泽拿着重新画的图纸交给南宫云。

    南宫云看了一眼后让众人传阅,同时说,“我没钱了,所以被迫只能缩小苏州云慧坊的规模,这是新图纸,你们都看看,提提意见。”

    众人还在忌惮南宫云前几日的盛怒,所以都低头不语,默认了这一变化。

第一百二十五章势力渐成

    转眼,已是十二月。

    这日,在巡视时,上官舒对南宫云告假,说自己好久没在家过年,今年要早些回去。

    回到议事厅,南宫云拿出一张银票,上官舒以为还是照旧一千两的年底奖励,接过一看是一万两,刚想婉拒,南宫云便开口道,“今年你安排的人帮我增加了肆拾万两收入,去掉了龙威镖局的大患,同时,让我对苏州的事变得保守,这个是你们该得的。”

    上官舒很会抓重点,“老爷,你们都有谁?小何、小高、小景、小王、小肖,小毛包括白泽吗?”

    南宫云把银票塞到上官舒手里,“不包括白泽,他那份我会单独给他。不过,小景他们不像你会对钱财取之有道,你不能给他们太多,养叼了,以后你就不好掌控他们了。”

    上官舒收起银票,“好,那老爷觉得给他们多少合适?我实在拿不准,还要请您指点一二。”

    南宫云略略想了一下,“每人一百两。这钱,还要说是你替他们向我请求来的。再次提醒你,你的收入要向所有人保密。”

    上官舒钦佩地目光注视着南宫云,“老爷,我真的特别特别佩服你。六大护法认你驱使真的是有原因的,你真的太会拿捏人心,太会处理事情,我这辈子能学来一二就知足了。”

    南宫云真是看到上官舒嘴角就不自觉会勾起,“好了,又拍马屁。就你,活活一只小狐狸,小景他们哪个不比你年长几岁,都让你使唤得溜溜的。还有小赵,几乎是你的贴身护卫,再加上白泽,你都有八小护法了,在我面前还装小白兔。”

    戳了戳上官舒的额头,南宫云说,“明后天就可以启程回家。你也不急着回来,等到明年,大概二月初,我会先带人过去,你到时候直接在那边找我就好。赶紧去发赏钱吧。”

    上官舒道了谢,高兴地找小景他们去了。只说自己要告假回家,让众人陪自己去星辉楼吃饭。

    南宫云又叫来白泽,交给白泽一张五千两的银票,“感谢你今年在苏州帮我守着那块地,也感谢你帮忙画图纸算费用,这就当是奖励。”

    白泽平静地接过,收好。

    南宫云又道,“舒儿明后天就要告假回家,你可同行?”

    白泽有片刻失落,舒儿回家这种事为何自己不是第一个知道的,接着又信心满满地道,“一定同行。”

    “这是五千两,你帮我置办一个院子。最好,既方便你们以后随时找我汇报建筑进展,又清幽雅致,还要安全,易守难攻那种,要有五六间屋子那样。”南宫云又拿出五千两银票,不客气地吩咐。

    白沙嘴角直抽,心想,“老爷,你这要求,就是高级定制的规格啊!”

    南宫云见白泽好久没有回应,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白泽心想,哪敢有问题,稳了稳心神,“没问题,老爷,我一定办到。”

    晚上,上官舒带着她的“八小护法”在星辉楼包了一间房,每个人都点了一个自己爱吃的菜,上官舒又加了一个汤和一个佛跳墙,众人都是有生以来最尽兴的一次大吃大喝。

    饭后,上官舒拿出六张银票,分别给了小何、小景、小高、小王、小肖、小毛,“刚刚那顿饭,是我谢过大家对我的帮助。现在这个,是我替你们跟老爷要来的奖励,你们今年给云慧坊增加了收入减少了损失,这是你们应该得的。”

    六人感动的热泪盈眶,他们在外面干活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专门给他们争取奖励。

    白泽煞风景地插嘴,“怎么没有我和小赵的?舒儿,你太偏心。我晒黑了,你就嫌弃我了。”

    众人都忍着笑。

    上官舒拍了白泽一巴掌,“你刚刚不是吃了我的饭,怎么嫌弃我的饭不够分量。那就给我吐出来。”

    上官舒又郑重地看着小赵,“小赵,你跟白泽都是老爷直接安排的,你们做的事我知道,也不好给你们去讨赏。”

    小赵微笑地回应,“你别听白泽胡说。你已经对我们很好了。”

    上官舒长出一口气,“好了,有些晚了,我们该回去了。今天的事你们一定要保密。就说我只是在告假前请你们随便吃了一顿饭而已。要闭口不提奖励的事,否则不仅以后没有,我还会把今天的奖励也都要回来。”

    众人捂紧口袋里的钱,纷纷发誓绝对不说。

    回去路上,上官舒悄悄跟小赵说,明天要见一下薛管事。

    众人分开之后,一道黑影悄悄地潜进了清月庵师太的禅房。

    师太闻声立马警戒,当看见来人,她恭敬地躬身行礼道,“令主,您深夜至此有何吩咐?”

    上官舒淡道,“我即将启程回苏州,这边的事情麻烦你帮我盯紧,也帮忙转告方丈一切小心。”

    妙华镜前的司命跳起来,指着水幕,“你看,你看,我就说她又猫腻儿。合着之前她跟师太都是在演戏。开花房的事跟之前的剧本是一致的,但是她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勾结在一起的?”

    东华抿着嘴,心想,勾结?是不是这词儿用的不太恰当?那应该用什么词语合适呢?

    第二日,上午。

    上官舒简单地收拾了一个小包袱,又把自己的几口箱子锁好。拍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出门去找白泽,“老白,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家过年?”

    白泽自是打心眼里愿意,就等着上官舒叫他呢,赶紧屁颠屁颠跑回房收拾行李。

    下午,小赵带着上官舒来见薛管事。

    薛管事支走小赵,独自带着上官舒来到山中的一个大茅屋,告诉上官舒,“这里就是那七人训练之地,她们此时都在上山,要晚上才回来。”

    薛管事拿出一张五千两银票,“这是颜色的分红,蔡掌柜让转交给你。

    上官舒又把银票塞回给薛管事,“薛管事,这些日子有劳您帮忙训练她们,这些钱就当是我给她们买吃食的钱,你收着,接下来几年,还都要一直麻烦您。让您劳累我已是很愧疚,她们是吃穿用度我总要管的,要不我心里会很不安。”

    薛管事收起银票,他懂拿钱办事替人保密,收了钱便是成交,“好,她们没什么吃穿用度。我收下这些,就当是以后五年的费用,五年内,保证训练好交到你手里。”

    上官舒默默收好本来想给薛管事的三千两银票,转身告辞。

    回到云慧坊,上官舒特意来到厨房向刘嬷嬷辞行。

    刘嬷嬷拉着上官舒不舍得松手,真是依依惜别。

    上官舒转身时,看见厨房门口走进来一人,她一眼认出,那是当年那个小丫头,刚来时找小孙他们院子就是她给自己指路的。

    上官舒上前,“我认得你,你曾经帮我指过路。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愣愣地看着上官舒,她没想到,众人口里女神般的人物,竟然主动跟一个烧火丫头说话,怯怯地回答,“我叫银柳。”

    刘嬷嬷见状过来,“舒儿小姐,她是我这里的烧火丫头,平时挺机灵的,这会儿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这么木头。”

    上官舒不甚在意,“刘嬷嬷,她只会烧火吗?会不会做饭烧菜?”

    刘嬷嬷点头,“会的,她挺机灵的,我教了她好多,她学的也快。”

    上官舒说了句,“知道了”,跟刘嬷嬷告辞离开。

    留下刘嬷嬷和银柳在原地风中凌乱。

    傍晚,天边晚霞很美。霞光映照,云慧坊,湖边,树下,一袭洋裙纤腰的身影,束发丝带同长发一起在微风中飘起。上官舒只觉美景如画入了眼,却不觉自己已是画中人。

    这一年,从三月柳絮纷飞,到冬梅冷香微起,会客厅窗边的南宫云,慢慢习惯了每日云慧坊的晚霞美景和景中的人却不自知,想到明日上官舒的离去,心中竟隐约起了一丝怅然若失。

第一百二十六章团圆

    星光从来都是赶路人最好的陪伴。

    寅时刚到,一阵马蹄声便离开了云慧坊。

    快马加鞭,一路疾驰,上官舒似乎感受不到朝露的凉与寒风的冷,因为她心中有着一团火暖了她前方的路,而她眼前的路也越来越明亮,她能看到路尽头等待着自己的那一家团圆。

    十日后的凌晨,白泽骑在马上,听着耳畔的寒风,觉得自己可能要被冻成冰棍了,这大冬天的真的越往北越冷,可是作为男人不能逊色于女子,男人不能不行,否则还怎么攻略未来媳妇,他咬着牙,一夹马腹,他要追上前面的上官舒与她并肩而行。

    可是……

    “吁”,上官舒勒住马,她到家了。

    扬尘而去的白泽懵逼了,与上官舒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忍不住呐喊,“不是,舒儿,咱能不这么开玩笑吗?!”

    他赶紧勒住缰绳减速,掉头回到上官舒的身边时,他就看见上官舒都笑岔气了。

    “老白,你怎么都不记得路的?上次你来我家都没记住门儿?到地方了还加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公事要办,过家门而不入呢。”

    白泽浑身硬邦邦地从马上蹦下来,嘴都冻瓢了,口齿不清地说,“我不四冻懵了么。”

    上官大夫、上官付氏和上官峰听见门口的马蹄声就赶紧迎了出来。

    上官峰高兴地说,“娘前几日开始就每天都早早地起来听着门外的动静儿,她说你们今年一定能回来,这还真回来了。”

    上官大夫和上官付氏见到上官舒都是很高兴,见到白泽更高兴。

    上官付氏赶紧招呼着,“小白呀,快进屋暖暖,看你被冻得都僵了。”

    上官峰接过缰绳把马牵去马厩。

    上官大夫更是上前用手给白泽暖手,拉着人就往里屋走。

    上官舒撇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白泽回家过年呢。”

    回到家之后,上官舒每日睡到自然醒,吃吃喝喝,观棋喝茶,陪家人聊天,日子舒服的简直不能再好了。

    腊月二十八,上官舒让白泽和上官峰在院门和主屋之间拉了六条绳子,说是六六大顺,把自己做的灯笼挂满绳子和屋檐,窗户上都贴上窗花,八十个灯笼照映出一院子的红红火火。

    大年三十,吃过早饭,上官舒就带着白泽一直待在厨房,还不让其他人进。直到中午,白泽先出来到餐厅摆碗筷,接着二人把十菜一汤纷纷摆上桌。

    上官大夫和上官付氏满脸欣慰的笑,上官峰赶紧坐到桌前,看着一桌子的菜,“姐,你这几年是去了烹饪学校深造吧!”

    上官舒一巴掌拍掉上官峰要去夹菜的手,侧身说,“爹,娘,我们吃饭吧,你们尝尝我的手艺,还有白泽做的那道凉拌黄瓜。”

    众人笑着落座。

    见上官大夫动筷,一家人才动筷开始吃饭。这是上官舒家的规矩,吃饭要长辈先动筷,来客人的时候女人和孩子不能上桌,上官舒一直都记得。之前也跟白泽提过,所以,白泽这才没坏了规矩。

    桌上连连的称赞声不停,“这道菜好吃,这道也好吃,还有这道......都好吃。”

    吃过午饭,五人开始包饺子。

    微风带着满院的笑声吹着灯笼起舞。厨房很快就满满地摆上了一百个漂亮的饺子。

    晚上,院中升起了一小堆用芝麻杆点燃的篝火。

    白泽跟着上官大夫和上官峰不断地把芝麻杆添加到篝火中。这次,白泽才知道,过年要烧芝麻杆,祝愿日子如芝麻开花般节节高。

    上官舒和上官付氏在厨房煮饺子。

    上官舒拿出六张银票,“娘,这是三千两,我怕你带出门不方便就换成五百两一张的。你收着。”

    上官付氏刚要推辞,上官舒说,“娘,你收着,你女儿我现在凭自己本事发财了,若不是怕太招摇惹来麻烦,我会给你更多。”

    怕自己的亲娘不信,上官舒接着说,脸上还露出了小得意,“那个闻名整个大庆朝的《海外趣谈》就是我写的。有没有很骄傲很自豪?”

    上官付氏白了一眼,“你就不能低调点,我们对外可是一直说你在给别人家做丫鬟呢。”

    上官舒把银票直接揣进自家亲娘的口袋,“娘,您老就收了我这丫鬟的一番敬意吧。”

    厨房传出一连串的大笑,回应着院里啪啪迸射的火光。

    上官峰点燃引线,爆竹响起,一家人开始吃年夜饭。

    初一,上官大夫领着两个孩子去村里给他们的祖父祖母拜年。

    上官付氏无法原谅要卖自己女儿的人,这么多年就当村里那家亲戚不存在,她本来是不同意上官舒去给老太太磕头的,但是没拗得过上官大夫的坚持。

    上官舒行完礼,拿了二百两银票给两位老人,说是买点好吃的养身体。是啊,二百两,于上官舒是极少的,可是于村里人,那可以供十年生计,于当年祖母卖自己的价钱而言,十倍有余!

    老太太接过银票泪流满面,拉着上官舒的手,“舒儿呀,你不要记恨祖母,你年纪大了,当年只有那个秀才愿意娶你,这才无奈之下让你嫁过去的。”

    还没等上官舒开口,上官大夫就赶紧插话,“娘,这大过年的,您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做什么。现在,舒儿在广州给大户人家做丫鬟,以后也会更好。”

    上官舒听自己父亲竟然把自己的处所都交代了,心里连连摇头,这个爹还是依旧的不会说谎。

    上官舒接着说,“是啊,祖母,我不怪你们。”心里则是响起一声,“才怪”

    老太太一哭,老爷子也落了泪。

    上官舒很是哄了好一会儿。

    哄好了,上官舒拿白泽扯谎,“祖父祖母,二叔,二婶,我家里还有朋友在,要赶紧回去,等有空了再来看你们。”

    上官大夫也附和,“是,我们要回去了。爹,娘,等有空我再来,你们如果有事就让二弟去找我。”

    他们刚走,身后那一家子就打了起来。

    上官舒的二婶指着老太太的鼻子骂,“你个老不死的,当年为了银钱,坑害上官舒不成就那我家大妞给顶了账,害得她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成亲第二日就死了,老东西,你不得好死,你迟早会遭报应的。”

    上官舒的二叔一巴掌把自己的婆娘给打晕了过去,这才消停下来。

    老太太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老爷子坐在一边拍着大腿骂二儿媳。

    回家路上,上官舒感觉自己就像是放假了一样轻松。

    初六,天还未亮,上官舒一家人来到外祖家,还带上了白泽。

    行礼拜年之后,上官舒给了祖母一个绿宝石吊坠的项链,给三位舅母每人一个西洋镜,又给了祖父和几个舅舅,还有哥哥每人一支钢笔。

    几人开心地收下,爱不释手。

    吃过午饭,老夫人拉着上官舒回到自己的主院,指着主屋左边一间屋子,就听老夫人说,“舒儿,你的屋子一直每天都打扫,就怕你哪天突然回来要住。”

    旁边的上官付氏潸然落泪。

    上官舒见娘亲哭得越来越厉害,赶紧扶着老夫人招呼着上官付氏进了自己的屋子。

    扶老夫人坐下,上官舒赶紧过来抱住上官付氏,“娘,不哭了啊,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么,还长了本事。”

    被自己女儿抱了一会儿,上官付氏止住了眼泪,然后眼神中满是怒火和恨,“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们,简直都是狼。”

    老夫人说,“好了,这几年我一直劝,可是你一句都没听进去。哎,每个人生长的环境不同,必然会造成眼界和心胸不同,所看重的东西也不同。他们这样,是招我们记恨,可是,或许,在村里,你不嫁女儿才是错的。”

    上官舒接话,“是啊,娘,外祖母说的对。他们狠心对我,我们从此再不把他们当回事就是,就当没有那一家。你这样,只能伤了自己,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的。你完全是拿他们的错误在惩罚自己啊。这只能令亲者痛仇者快。现在,我回来了,你就只管宽心过日子,其他的不要再想了。”

    “嗯,舒儿说的对。可是,你为何还要给他们孝敬银子?你就不该给。”上官付氏停止了哭泣,但是却依旧意难平。

    老夫人微笑着说,“还是舒儿的话管用,你这几句胜过我几年的唠叨。那银钱给了就给了,就当打发叫花子了。”

    上官舒狡黠开口,“还我一句胜过您几年的,怎么,外祖母这是吃醋了,嫌弃我抢了您的女儿了?”

    屋子气氛一下缓和。

    老夫人突然眼神凌厉,“舒儿,你可是把那个云纹玉佩借给了白泽?!”

    上官舒满不在乎的神情,“是啊。我只有那块玉佩可以做信物联系舅舅们,祖母那么紧张做什么,就是一块玉佩而已。”

    上官付氏满是惊慌。

    老夫人大怒,“你给我跪下!你可是忘记了当年外祖母是如何交代的?!当年,我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你,此玉佩不可轻易示人。你倒好,是没示人,却是大方地借给了别人。”

    上官舒跪在地上,从怀里拿出玉佩,“外祖母,您别生气,我知错了,白泽已经把玉佩还给我了,你看,好好的在这。我保证以后定贴身藏好。”

    老夫人依旧余怒未消,“我看你,根本不知道错在何处。你可知......哎,先起来吧。”

    老夫人叹着气扶上官舒起身,压低声音嘱咐,“这块玉佩是家族的传承之物,传女不传男,背后藏着的秘密你也知道。你这一下怕是要被宫里那个妖妇给盯上了啊!”

    上官舒想了想说,“外祖母,我此次回来也是找您商议此事的,她知道我的存在,知道我活着从国外回来就不会罢休的,不管有没有拿出玉佩她都不会放过我。我现在有功夫傍身不怕,但是我很担心她会先对你们下手,所以,我想让你们秘密转移到其他地方。”

    老夫人眸光沉了沉,“好,也对,等晚些我跟你外祖父商量商量。”

    初八,上官舒跟着祖母一行人到万福寺祈福。

    万福寺很少有人拜访,只是上官舒的祖母对这里情有独钟。

    这里,真是一个如果不是有熟人认路抖轻易找不到的那种清修之地。

    住持见到外祖父外祖母很是高兴,在大殿祈福完毕,住持就把两位老人家请到禅房说了好久的话。

    其余众人则是被请到客房休息。

    白泽到了万福寺眼前一亮,真是佛祖保佑,南宫云交给他的任务就这么轻易解决了,这里距离苏州那块地很近,后院的客房如果包下来,足够南宫云用。他去后院转了一圈,心想,很是满足南宫云的需求。于是,他找到住持,说了自己要包后院客房一年的需求,给了三千两香油钱。

    白泽想象了一下南宫云知道这个住处之后拧成麻花的脸,突然心里笑的不能自已。

    一行人在万福寺用过午饭启程离去。

    回去的路上,上官舒被叫去跟外祖父母同乘。

    马车内,外祖父自打上车就闭眼假寐,上官舒看着外祖母若有所思地一直望着窗外。

    她不去打扰两位老人家,挑起车帘,看向窗外湛蓝的天空。

    初十,上官家的老爷子和老太太一早便来到上官舒家里等着,他们想再要些孝敬银子,他们二孙子可是说了在大地方做工很赚钱的,二百两不算什么。可是,从天亮等到天黑都没等到人回来。接下来的一个月也没有人回。

    自此,上官舒一家以及她外祖一家神秘失踪。

    大罗天上境紫府,司命又在絮叨,“这里就开始不对了。原本他们是等到上官舒在苏州建完云慧坊的分厂后才察觉被太后盯上了的,上官舒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为了掩护一家人的行踪最后在万福寺引火自焚而亡。”

    东华懒懒地道,“你都说了,上官舒不再是之前的那个单纯的小白了,她自然会为家人提前做好筹划。”

第一百二十七章上海滩新秀

    今年的这个正月,上海滩发生了一件大事。

    在欧洲享誉盛名的天才建筑师白先生回国了。他带着家人一起定居在了上海洋人聚集区,那里是全上海最繁华的地段,房子更是千金难求,但是白先生一回国就带着家人住进了那里最豪华的庄园,也就是现在的白公馆。

    白先生很低调也很神秘,与家人一直都不曾在人前露出过真容。

    白公馆内,这里真正的主人付家二老端坐于桌前,用上好的牛排和洋酒招待着白泽。

    老夫人和蔼的说,“小白啊,这次谢谢你,我们多亏了你的身份作掩护,以后也要你多多操心我们这一大家子。”

    白泽真心的觉得真的不用客气,自己还是托了你的福才摇身一变成了富豪的,他笑得很是恭谦,“您客气,要说是谢,反倒是晚辈要多谢您一家人把我看成家人一样,还这么信任我。”

    桌上,付家的一众人和上官舒也是相谈甚欢。

    上官大夫这个“白家女婿”现在还没适应新身份有点拘谨。

    上官峰倒是很喜欢新鲜事物,更喜欢见大世面。所以,从一进的小院一下就住进了占地几百亩的庄园别墅他也没有一丝不适应,反倒乐在其中,他还会每天装扮一下出去转转,听一些新鲜事好回来说给大家听。

    上官舒在家待到二月初二,算着日子南宫云应该快来苏州了,于是准备了一下,一身男装,带着白沙出发去往万福寺,准备一应生活用品。

    她依旧叫着自己多年前随便取的潇洒公子的名讳“云舒”,她不知,这个名字,日后会引来诸多“巧合”。

    她边准备边略带不满,“白泽,你找的的地方很好,但是,在这里怕是不能吃肉吧!我们一行人要在这里做一年和尚么?”

    白泽挠挠头,“我把这事忘记了。不过,我们可以出去吃。”

    上官舒翻了个白眼,“你还忘记一件事。我虽然可以女扮男装,但是,在这里常住一年终归不便的。你个呆子!”

    南宫云启程前往苏州,离开南宫府后,程慧娴便成了家里的霸王。她明目张胆地去了卫家找卫夫人。

    “为何这次又没解决掉上官舒?”

    “哎呦,您不知道啊,我们也是这次才知道的,她并不是跟白泽两人单枪匹马回的老家,这一路上有百十多暗卫保护的。到了那边就更近不了身了。我们的人本来是想着趁他们一家去付家的时候在他家做好埋伏伺机而动的,结果,他们就再也没回去,而且,付家竟然一夜消失了,我们的人查了很久都没查出蛛丝马迹。”

    程慧娴怒拍桌子,“废物,跟个人都能跟丢。还不派人继续查!”

    卫夫人温顺地应“是”,心里却又是一阵翻腾,我们废物,你自己更废,还派人下药下小人术,真是没见过你这么蠢的。

    二月十五。南宫云带着一行人来到苏州的工地。他们刚到,就看见不远处的两个身影。

    “一个是白泽,可是另一个俊俏的公子是谁?”小周带着疑问上前查看。

    见小周走来,白泽上前打招呼,上官舒装模作样拱手一礼,“在下云舒,见过周公子。”

    小周见状,眼中疑惑更甚。面前的人很眼熟,但是,一下子想不起来。还有这名字,怎么感觉像云龙镖局的名号似的。

    就在小周疑惑之际,上官舒用眼扫过南宫云此行的其他陪同人员:卫管事、连管事、薛管事、小赵、若水、清茶。

    三人来到南宫云跟前,白泽主动禀告,“老爷,我跟云舒每日都来这等您,您终于来了。您定是一路劳顿,我带你们去住处吧。”

    南宫云心想,“云舒”是个好名字,嘴角微勾,跟着白泽就要前往住处。

    上官舒见状赶紧上前阻拦,“白泽,我们之前找的住处小了,住不下这么些人。再有,老爷和各位管事一路劳顿,要先给他们好好接风。我们去云开客栈吧,听说那里的酒水很好。”

    上官舒边说边对南宫云挤挤眼睛。

    “还是云公子想得周到。白泽,我们去客栈。”南宫云吩咐着白沙,心里想,这只小狐狸肯定有其他盘算。

    一行人走向马车。

    上官舒走到薛管事身边,先是招招手打了个招呼,然后低声地对着旁边的两个女子问,“若水、清茶,你们怎么来了?”

    两个小姑娘先是一愣,然后看着对她们眨眼的云舒,“主子,还好我们眼力好,否则会担心你这是调戏我们的。”

    低笑片刻,清茶抬头看着上官舒,“主子,薛管事带我们来照顾您的,其他人还在那边训练。我们跟着薛管事在这边还能得到薛管事亲自指点,算是赚到了呢。”

    小周看着大家平静的神色,又仔细打量了云舒一番,他终于看出来了,这不是舒儿小姐么!难怪,小赵还微笑地回应他的招呼。这些坏人,这是欺负自己老实么,哼。

    一行人上车。

    南宫云、薛管事、上官舒和白泽一辆车,小赵驾车,白泽指路,他们这辆车走在前面。

    车厢内南宫云低哑的声音响起,“说吧,你这只小狐狸又在盘算什么?”

    上官舒心想,不用问的这么直接吧,尴尬地看了薛管事一眼,之后赶紧对着南宫云恭敬回道,“老爷,你的住处还是保密的好,不便让太多人知道,如果我们就这么随便地过去,怕是晚上丁巡抚就要派人去“专门保护”你了。”

    “你想的很周全。”南宫云了然道。

    可是还没等南宫云彻底安下心,上官舒的声音又传来,“再者,白泽给您找的是一处寺庙,在那里要吃素的,若水和清茶也不便住进去。”

    南宫云一下被口中的茶呛到,“咳,咳……白泽真是找了个易守难攻的好去处!”

    听着南宫云恨恨的声音,上官舒默默地替白泽祈祷了一下。

    众人在客栈落脚,吃过接风宴后,各自回房休息。

    两个时辰后,小周来找上官舒,“舒儿小姐,外面丁巡抚来了,老爷让你留在房里不要出去,还有若水和清茶,不管任何事都不要出房门。我去门口守着。有什么事你吩咐我就好。”

    若水和清茶满脸问号地看着上官舒。

    上官舒则是了然地点点头,“多谢,那劳烦小周了。”

    小周出去,上官舒为两个小丫头解惑,“那个丁巡抚特别喜欢开玩笑,特别是把女子说成外室的玩笑。”

    屋外,客栈一楼,南宫云满脸堆笑地应付着丁巡抚,“多谢大人对我们的关照。”

    “诶?南宫老爷真是客气了,你们来这是在帮我的忙,来看看你们是应该的,等下我留两个人在这保护你们,你们人生地不熟的,我要尽好地主之谊。”

    南宫云心想,舒儿所料果真不错,面上却笑容依旧,“大人,您如此厚待,我们日后一定要把云慧坊好好建起来,才不辜负您的恩情。”

    丁巡抚起身准备回去,突然想起什么,又回头问,“这次怎么没带上官舒小姐过来,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她呢,没见到人,差点忘了。”

    南宫云替上官舒问,“她是没过来。不知是什么好消息?大人可以跟我说说。”

    丁巡抚转过身,“是当年她买地的主人,知否的老板,现今高中为翰林院编修的李大人。皇上得知《海外趣谈》是从他那里初次售出的,想着借机找到上官舒,给她个赐封,奈何李大人不知道上官舒去向。说等找到上官舒再另行封赏,以嘉奖她借着画本子让大庆朝知道了更多海外的事。”

    南宫云一听是大事,这事还得舒儿自己拿主意,于是敷衍,“多谢大人如此关注上官舒的事。不过,现下那丫头去了哪里真的没人知道。年前她告了假,直到现在还没回来,也没有消息。”

    丁巡抚睁大眼睛,“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那么一个才华横溢芳华绝代的人,可要回来才好。”

    南宫云刚要客套地回礼,卫管事满眼算计地开口,“丁巡抚,少了一个上官舒也不打紧,我们老爷这次可是带了两个小美人来的呢。”

    薛管事一听,这个卫管事是专门坏事的,赶紧接过话,一脸歉意地抬头看着丁巡抚,“大人,那两个丫头不是老爷的,是有人托我顺路带来的,如今已经给人送过去了。”

    丁巡抚刚刚升起的小火苗被一桶冷水给息了个彻底,“南宫老爷,我不打扰了,你们好好休息。”接着,叫了两个人留下,自己离开了。

    南宫云看了一眼两个小兵,又瞪了一眼卫管事,“这两个官爷就给卫管事和连管事了,一人一个。”说完转身回房。

    薛管事和小赵赶紧跟上,一起来到南宫云的房间。

    小赵按照吩咐,带着云舒来到南宫云房间。

    小赵留在门外守护。

    上官舒推开门就听到南宫云的声音,“这,工程都还没开始,一些人就见不得我安静地过日子了。”

    “卫管事这招借花献佛太想当然了。”

    上官舒听着薛管事的这句话,来到南宫云面前。

    南宫云示意上官舒也坐下,“舒儿,你,还有你的两个属下要尽快离开这里,晚了,恐怕就会羊入虎口。”

    上官舒愣了一会儿。

    薛管事主动把今天丁巡抚过来的事都告诉了上官舒。

    上官舒先是怒火中烧,很快又压下心中的愤怒。

    房中片刻安静之后,只听上官舒的声音响起,“还想继续害我,我要让这些人好看。”

    南宫云对上官舒的谋划很好奇。

    上官舒看着南宫云好奇的神情,只是先说了一部分,“我今晚就带着若水去寺庙那边,我们都扮作男子提前去客房住下,同时在后山搭个小茅屋,大概十日就能处理好。老爷,需要在十日之内打发了连管事和卫管事回广州,您自己和薛管事谎称出去游玩实则悄悄到寺庙。白天,白泽和小赵需要在客栈继续装样子。再后面的事,等我们在寺庙会合后再行商议。”

    说完,上官舒快速回房去安排。

    白泽陪着南宫云一行人吃喝玩乐了八天,他实在受不了这么不务正业的日子。

    第九日,就在白沙差点跑路的时候,卫管事和连管事离开了。

    南宫云把上官舒的计划告诉了白泽。

    晚上,四人悄悄离开客栈,来到万福寺,守门的小和尚看到是白泽,虽然满肚子疑问,还是放他们进门。

    上官舒和若水听到屋外有声音,起身悄悄来到门口,用手点破窗户纸看向外面。见到是南宫云他们,放心地开门,出来迎接。

    众人因为逃出丁巡抚的监视,先安稳地睡了一觉。

    天还没亮,小赵就叫起了白泽,赶回客栈。这可是苦了白泽这个有起床气的小青年了。

    这日南宫云和薛管事好好休整了一日,上官舒的茅草屋也建好了,还带着南宫云和薛管事去参观了一下。

    “老爷,上半年,我平时也在客房。但会带着若水和清茶每个月来这住两次。你有事就让薛管事或者小赵来找我。”上官舒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茅屋,对旁边的南宫云说道。

    南宫云疑惑,“为什么是半年?”

    上官舒老神在在地说,“因为上半年工地是开工初期,有白泽在就够了,我插不上手。我要利用时间,抓紧干一件大事。”

    南宫云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这日之后,白泽和小赵每晚都会来寺庙跟南宫云商议开工之事。

    十日后,苏州云慧坊的建造图纸确定下来。

    南宫云接受了上官舒的建议,每一笔采办的支出都亲自过目签章,而且工地上所用的每一个人都要验明来路。

    薛管事出面带着白泽去见了当地的建造商,白泽跟着挑选建筑用材,准备在五月开工。

    每日薛管事都会回寺里用晚饭,届时向南宫云汇报情况,而白泽和小赵则是每日住在工地上监工专用的小屋中。

第一百二十八章当年的秘密

    工地之上,白泽他们这边如火如荼。

    僻静的寺庙内,上官舒这边,消失了多日的清茶也带了好消息回来。

    “主子,李大人听说您要让知否声名大造,直接把地契房契都卖给了我,皇上那边,收到您送的那支火枪,听了您的回话,对您又褒奖了一番。”

    说着,清茶拿出房契地契和一道明黄圣旨,“皇上还考虑到您远在苏州,就让李大人带您接了这圣旨,又命我给您带回来。”

    上官舒接过房契地契,同时拿过一道明黄的圣旨打开,上面写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上官氏之女名舒,秀外慧中,才华卓越,特赐其为乡君,以示嘉奖。”

    上官舒收好房契地契,把圣旨放在桌子上,让清茶去休息。

    清茶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回到上官舒身边又耳语了一阵。

    “若水,以后我怕是要每日在屋子里再接再厉写画本子了。”说着在桌前坐下。

    若水刚要上前研磨,上官舒拦住,“你家主子我要做彩绘。你明天去给我买些染料回来。”

    若水懵了,“主子要什么染料?”

    上官舒详细吩咐道,“就是染布用的染料,要尽量把所有调颜色的材料都给我找来。再给我找些羽毛,最好是大雁身上最大的那种,如果没有,退而求其次,买些最大的鹅毛也行。”

    第二日,上官舒拿着圣旨给南宫云看,“老爷,我日后怕是不能陪你下棋了,我要再接再厉,不辜负陛下的恩赏。”

    南宫云把圣旨还给上官舒,“本不想你搅入政权,哎,真是,看来注定你有此命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以后的路且行且看吧。”

    想起昨日清茶所说,上官舒似是不经意般顺口说道,“老爷,尊夫人可是跟宫里的贵人熟识?清茶此番入京似乎是见到了尊夫人。”

    南宫云脸色微沉,看不出喜怒,就听他说,“慧娴是太后的干女儿。那还是她未出阁的时候,她在一所洋学校很是有名,太后有一次去学校走访,无意间看到了她写的书,那书不知怎么入了太后娘娘的眼,太后召见了她,后来可能是投缘,太后亲封她为慧娴县主。”

    上官舒“哦”了一声,心里却是泛起了嘀咕,上一世的程慧娴可没有跟太后有什么瓜葛啊,还是?上一世也有,但是自己未发现?

    六月,两本《世界地理图册》写完。

    《世界地理图册》与之前的画本子不同,之前的书图画没有颜色,这次头一次用彩绘,彩绘是一张超级大的卷轴,内容是山川道路,以及上官舒根据自己的见闻画出的海路航道,旁边用钢笔写着标注。

    上官舒安排清茶去把两本书也就是两个卷轴送去京城,要李大人把自己手绘的两本书分别上交给皇上和兵部尚书,同时,还有一个短小纤细的小盒子,上官舒特别交代,“小盒子里是一支钢笔,专门送给皇上的,以表对皇上的谢意,你看过我用钢笔,提醒一下李大人用法,你再让李大人在皇上面前强调一件事,说我的腿受了伤不良于行,不能亲自去谢皇上的册封,让皇上不要怪罪,等我好了一定进京谢恩。对了,清茶,你再跟李大人提一下,你会直接回广州张罗知否开张。”

    皇上和兵部尚书拿着《世界地理图册》都连连道,“好”。这部卷轴填充了大庆朝对海外诸国地势了解上的空白,为日后行军作战提供了良好的指引。

    皇上对画本子上钢笔做的小小的却清晰的标记,连称绝秒,看看那支钢笔,爱不释手。

    皇上高兴,顺带着称赞了李大人。

    再加上,李大人盼着知否重新开门,很是款待清茶。

    大罗天上境紫府,妙华镜前,司命又开始絮叨,“帝君,这里也与剧本不一致。上一世的程慧娴是不知道太后的,还有,上一世上官舒给皇帝的也不是如此完整的《世界地理图册》而是一本并不算完整的《海外山河路》,小神猜测,上官舒是利用了她云纹令主的身份秘密派遣六大古族去探查了世界。”

    东华似是有意逗弄司命,就听他淡淡地问,“嗯,,你还猜到了什么?”

    司命眼前一亮,继续叭叭,“小神猜,程慧娴去找太后是为了对付上官舒。”

    东华手指微动,“何苦去猜?看看便知。”

    水幕之上是一身宫装的程慧娴正蹲在太后跟前殷勤地给老人家捶腿的画面。

    “母后,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些?我这次还特地给您带来了特效药,是我托人从欧洲带回来的,专门治您的腿疼。”

    老太后舒服得微微眯眯眼,“还是你贴心,知道心疼哀家。可是,你怎么大老远跑回来了?是不是那个南宫云亏待了你?需要哀家出面替你做主。”

    程慧娴娇柔一笑,“母后,那怎么会?老爷对我挺好的。我就是担心您的身体,特地回来给您送药的。另外”

    程慧娴的吞吞吐吐引起了老太后的注意,她睁开眼,看见程慧娴扫了一眼下面的宫人,便会意了,她抬抬手,“你们都下去。”

    见外人都出去了,程慧娴跪在太后面前轻声道,“母后,容女儿通禀,女儿找到了云纹玉佩。”

    太后一下坐直身子,“你说什么?”

    程慧娴掩去眼底的得意继续说,“母后,您最近应该听说过一个叫上官舒的人吧?就是她,云纹玉佩在她手里。女儿本想顺藤摸瓜把当年背叛母后的人一网打尽的,但是女儿实在是人手不足,结果被他们跑了,不过,上官舒还在,她一直在南宫云身边,现在就在苏州,事不宜迟,请母后派几个高手速速将她拿下。”

    老太后眸光阴狠,刚要叫人,随即想起什么,又瞬间恢复了平静,“好,哀家知了。你先下去吧。此事急不得,要从长计议。”

    程慧娴退出去之后,太后抬抬手,屋顶上便闪出一男一女两个黑衣人。

    太后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你们都听见了?先去查明实情,切不可轻举妄动。”

    心腹嬷嬷上前不解地问,“娘娘,您不相信慧娴县主?”

    太后微微摇头,“哀家只相信自己。”

    万福寺的禅房内,南宫云交代薛管事,“速速派人盯紧了广州,再派些人过来保护这边的安全,程慧娴进宫了,我担心她闹出什么幺蛾子。”

    薛管事恭敬应“是”。

    南宫云眸光复杂地看着薛管事,“当年那件事查得如何?婉娩的亲爹到底是谁?”

    薛管事摇头,“还未查出。属下这就派人入京,或许在京中能查出蛛丝马迹。”

    暗夜中,南宫云盯着房顶喃喃,“程慧娴,你当年算计我,我本已经决定不再追究了,可是是你自己非要折腾,你既然不想继续过安静的日子,那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

    妙华镜前,东华嗑瓜子的动作一顿。

    司命跳起来激动地指着南宫云,“他,他难道这么多年都是在默默做王八。”

    东华凉凉的一声,“闭嘴”。

    司命立即闭嘴,继续盯着妙华镜的水幕。水幕上呈现出了薛管事的回忆。

    躺在偏屋的薛管事看着房顶发呆。来到这个院子,看到周围的环境跟当年自家的寨子真的太像了。他不由想起当年跟着父亲带着族人在山上劫富济贫的事:

    那时候,叔伯打开大箱子,看着里面的满满金黄,大骂,“那个狗官装的穷酸,看看,真是富得流油,狗皇帝真是眼瞎,用的都是这种人!”

    爹冷淡地开口,“把箱子藏好。以后,还是不要这么招摇的好。皇帝瞎不瞎跟咱们没关。咱们只管藏好,静待时机。”

    大家都以为他们是山匪,可是,实际上他们是隐世多年的神秘家族。他们的使命是为了守护妘氏后人,即云天的娘和云天,还有等待时机和那个密令。

    就是因为他们看不惯当地官员欺男霸女中饱私囊,冲动之下,洗劫了那个狗官的秘密金库。才引来了杀身之祸。那个狗官愤怒之下,以剿匪安民的名义派兵缉拿他们。

    就是那日,南宫云为了保难民不受波及上山劝降。

    当爹告知南宫云真相后,南宫云给爹出了一计,当年他爹与南宫云谈话时他就在门口偷听。

    就听见南宫云说,“你们先把族中的孩子秘密护送出去,留下一些人放火烧了这里,留下的人就跟着这里一起覆灭。在下感念壮士们为百姓所做的一切,可是为了打消朝廷对你们的忌惮,为了你们不再遭追杀,保住你们的后人,只能有人牺牲。我会跟下面的官兵说是我趁着你们大摆宴席而不备,放火烧了你们所有的人。”

    爹跟几个叔伯接受了南宫云的计谋,将自己的家主之位传给了他,派人秘密护送他跟族中没有下山露过面的人一起送到了山外的庄子。他们那些被人看到过脸的所有叔伯亲人都甘愿葬身火海,包括云天的娘。

    当时本就撕心裂肺的他心更痛,因为那个嫂嫂待他最好,他发誓一定照顾好刚满五岁的侄子。

    大火葬送了几十人的性命,同时带走了山寨所有秘密,之后,官府派人确认了寨子里“无人幸免”,奖赏了南宫云。

    事情尘埃落定后,他们秘密回去安葬了族人,藏好爹与族人留下的秘密财产,带着刻骨铭心的悲痛离开了那座山,并秘密传令给手下几十万兵士,叫他们继续隐藏在天下各处继续用不起眼的身份生活。

    自那之后,他们在南宫云的帮助下,借助卫巡抚的势力,慢慢建成了云龙镖局,并秘密将手下兵士都召回了镖局,二十万人分成五组留在五座山中,其余人随着镖局分部一起散步天下各地。

    为了给他们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南宫云那日出门回去,装作是救了受伤的自己和几个孩子,之后,他们就成了云慧坊的人。

    后来,他有机会走南闯北,慢慢知道了嫂嫂的死因,因为她跟当今太后(也就是当年的皇后)长得太像了!原来,太后就是嫂嫂的姨母,他们一直被追杀的真正原因也是太后为了夺走嫂嫂手中的那块云纹玉佩。可是太后并不知道,云纹玉佩早就被她的孪生姐姐也就是嫂嫂的另一个姨母给拿走了。

    时间过得太快,几个孩子都长大成人能担大任了。

    昔日山寨中一家人纵情山水其乐融融的景象永远刻在记忆中,那场大火也成了这辈子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薛管事擦去眼角的泪,思绪又起,“当年的隐世家族。据爹说,有六家的。可是除了知道当年有个祁太医,后来也隐退了,其余的家族一直杳无音信,真是藏得太好了!云(妘)氏一族女子为尊,云纹令出,任(薛)氏掌兵,姬(付)氏掌财,风家为谋,姜(墨)家献机关,嬴(白)家展玄术,祁氏施医毒,共辅云(妘)氏女,重为华夏主。令主,你什么时候能出现啊?”

    妙华镜前,司命又开始他缜密的分析了,“帝君,太后竟然是妘氏后人!那她想拿到玉佩岂不是想自己称霸?她的姐姐拿走了云纹玉佩,而玉佩是上官舒的外祖母给的上官舒,也就是说,上官舒的外祖母就是太后的亲姐姐。本来隐世家族藏得好好的,上官舒的身份也藏得好好的,现在程慧娴去告密,太后岂不是又要贼心泛滥了。天啊,外面已经有诸国虎狼环伺了,千万别再出内乱了,否则这不是要亡国?!还好,还好帝君有先见之明把原本的真是世界换成了幻境,否则这要多少无辜百姓陪葬啊!”

第一百二十九章考验

    这日,上官舒看完清茶传回来的知否重新开张的消息很是高兴。

    但是,她还没高兴上一秒呢,就突然肚子一疼。

    她立马带着若水来到茅屋,不错,每月她们都会来这一次,不是因为什么秘密,而是因为她来了月事,住在和尚的屋子不合适,仅此而已。

    上官舒看着阴沉沉的天,捂着肚子躺在床上,“老天爷跟我过不去呀,在这时候要给我打雷降温。”

    上官舒很能吃苦耐劳,对一般的疼痛也很耐受,但是唯独对经期的腹痛没有抵抗能力。

    若水拿过热水袋放到上官舒的肚子上,“主子安心睡一觉,会缓解一下,等睡醒了,没准儿天就晴了。”

    茅屋内归于安静。外面开始雷雨大作。

    寺庙客房,小赵回来向南宫云禀报说,“今日会有暴雨,薛管事和白沙停了工,工人都去躲雨了,白沙和薛管事今天就住在工地了。”

    南宫云突然眉头拧紧,披上斗笠就往外跑。

    小赵茫然地跟着。见是跑向茅屋方向,小赵突然心里一惊。

    二人刚刚到茅屋前,就听到山上有巨响像石龙一样由远及近。

    南宫云一脚踹开房门,跑进屋抱起上官舒就往屋外跑,小赵则是拉起愣在一旁的若水赶紧跟上。

    四人冒着大雨沿着另一旁安静的小路往山上跑。

    上官舒在被抱出屋的时候就醒了,她只感觉身上好冷,看着南宫云抱着自己怔愣了一会儿,然后觉得肯定是有大事,便下来跟着跑。这么一跑,肚子又疼起来。

    南宫云瞥见上官舒痛苦的表情,又把上官舒背起来继续跑。

    四人艰难地前行,连滚带爬,刚到一处大石旁,就见旁边滚滚的泥石流从大石另一面流下山去,那间小屋一下子被淹没。

    上官舒虽然吃过苦,但从来没见过这阵仗,直接吓傻了。果然,在大自然面前人类太渺小了。

    若水更是呆若木鸡。

    南宫云和小赵只是愣了片刻,便继续带着两个发抖的丫头往上走。

    又走了一个时辰,四人全没了力气。

    南宫云停下脚步,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环视了一下四周,看到有一个山洞,指挥着小赵去查探。

    片刻后,小赵回来,“老爷是安全的,我们过去吧。”

    四人步履蹒跚地来到山洞。

    刚到山洞,上官舒再也坚持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南宫云一把接住向地上倒去的上官舒,吩咐小赵去山洞里找些柴生火,自己则是跟若水一起把上官舒扶到一旁的空地上让她躺下。看到上官舒身上有血迹,南宫云心下一凉。

    看着南宫云担忧的神情,若水很是尴尬地说道,“老爷放心,主子这是月事,又着了凉,等一会儿,奴婢帮主子把衣服洗净烤干,再喂些热水,应该就会好些。”

    南宫云终于稍微放了一下提着的心。

    小赵生了火,自己跟若水分别帮老爷和小姐烤衣裳。

    南宫云又交代把自己蓑衣烤干,给上官舒铺在身下。

    很久之后,雨小了,天色渐渐变暗,上官舒还是没醒。

    南宫云很是担心,等不到雨停,又背起上官舒开始下山回寺里的客房。

    等门口的小和尚看到四人,安心的迎上来,“四位终于回来了,住持见这么大的雨后山又起了泥石流,你们还出去了,很是担心。回来就好,我去通知住持,安排人给你们准备热水沐浴,再准备吃食给你们送去。”

    上官舒和若水自从住进来就一直是男装,寺里的人也从来没怀疑过,一直当作男子一样招待她们。

    南宫云把上官舒放到床上,让若水给上官舒换衣服,自己也回房沐浴换了衣服。

    吃过斋饭,南宫云又来到上官舒房中,担忧地坐在床边看着上官舒。

    若水见自家主子还没醒,开始有点急了,不停地在屋里转圈圈。

    南宫云瞪了一眼焦躁的若水,“你去伙房做些姜汤给你家主子。”

    若水还不等南宫云说完转身就跑,心想,自己怎么忘了这个,幸亏老爷见多识广。

    在给上官舒为了姜汤之后,上官舒就醒了。

    可是,还没等南宫云高兴,刚睁眼的上官舒一个侧身就趴到床边开始哇哇大吐,吐得胆汁都出来的那种。

    吐完,上官舒趴在那没动,她真的没力气了,而且,浑身不受控制地抖成筛糠。

    南宫云坐在一旁手足无措。

    若水赶紧清理。

    等若水清理完,上官舒缓过一丝力气,撑着躺了回去,张嘴想交代什么,可是声音太小。

    南宫云见状附耳过去,就听见,“姜汤继续喂,再准备热水泡脚。我会继续吐,没有性命之忧。”

    南宫云赶紧吩咐若水去准备。

    待若水回来,南宫云还在。若水怯怯开口,“老爷,主子要泡脚,您在这,不太,不太合适。”

    南宫云担忧地看了一眼上官舒,两步一回头地离开。

    若水赶紧扶起上官舒,把她身子靠在床头,把脚泡到热水里,接着开始喂姜汤。

    上官舒喝了吐,吐了喝,接连四次之后,终于不再吐了。

    若水给上官舒擦干脚,扶她躺下,自己在旁边收拾满地狼藉。

    休息了一盏茶的功夫,上官舒又养回了一丝力气,撑着支离破碎的力气吩咐,“若水,你去老爷那找点酒,棉花,再去伙房找些姜和蒜,顺便拿一个碟子回来。”

    站在一旁的若水,听完吩咐,跟进去准备。

    若水刚走一会儿工夫,南宫云推门进来,他顾不上屋子里奇怪的味道,快速走到上官舒床边,看到上官舒虽然依旧脸色惨白,但平静了很多,稍稍安心,“舒儿,你要多等一会儿,这里没有酒,我让小赵出去买了。”,然后,他就静静地坐在床边守着。

    半个时辰后,若水拿着东西回来,小赵焦急地守在门外。

    上官舒气若游丝,“老爷,把姜和蒜放到盘子里,再酒倒在盘子里点燃,烧一会儿就好,然后......”上官舒缓了一口气,“然后,把姜和蒜用棉花包起来,放到我的肚脐处。”上官舒用光了力气,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南宫云吩咐若水,又不放心,直接来到若水前面监工。

    若水真的是聪明,很快就弄好了,过来给上官舒敷上热热的棉球。

    上官舒没再睁眼,舒服了一些,睡了过去,睡得很不踏实,眉头时不时皱一下。

    折腾成这样,放在一般女孩身上,若是不晕早都大哭了,可上官舒竟还能强撑着指挥别人给自己救治。南宫云看着痛苦的上官舒,眼光中带上心疼,却不自知。

    上官舒的眉间突然出现了一朵红莲,若隐若现。南宫云以为自己是眼花,可是再三确认,那是真的。他指着上官舒的脸问若水,“你家主子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儿?”

    若水上前看看,微微一笑,“没事儿,她这是在发汗,出出汗把寒气逼出来就好了,老爷您别太紧张。”

    上官舒眉间的红莲仍在,南宫云这下肯定,不仅不是自己眼花,而且这红莲只有自己能看见。

    若水好一番劝说,南宫云终于离开。

    若水自己守在上官舒身边,看向上官舒的眼神逐渐坚定。她原本只是因为主子花钱救了自己,还让人教导自己,觉得跟着一个心善有钱的小姐也不错。可是,前些日子,主子写画本子时,她才知道,主子的见识不一般,又见识了主子给皇上的回礼,还有带去京城的那些话,自己是真的很佩服主子的谋略;如今,亲眼见到主子坚强地与阎王抢命,那份坚毅镇定,她从心眼里佩服,决定自己一定誓死追随主子。

    翌日,直到午时,上官舒终于醒来。睁眼看见床前不仅有若水和南宫云,竟然还有白泽、薛管事和小赵。心想,工地不要了么,怎么都在这。她微微一笑,有气无力地安慰,“我没事了,这是老毛病,如今受凉复发而已。你们不用担心。我休息几天就好。你们去忙吧。”

    上官舒说完,没见一人动的。于是,假装生气,直接转过身,背对着他们。

    若水见状,赶紧劝慰,“老爷、薛管事、白公子、赵公子,你们还是回去忙吧,在我们主子的屋里也有点不方便,我在这里照顾就好,有事的话,我会去找你们的。”

    南宫云接着开口,“薛老弟,你赶紧带白泽回工地,刚下过雨,我不放心工地;另外,万一被人发现我们这处隐秘住所,怕是舒儿丫头以后不能安心养病了。”

    薛管事很贴心地拉着白泽离开。

    白泽心里愤愤不平,“这些人,就这样安排了自己,还没跟舒儿说句话呢。”

    二人离开后,南宫云让小赵去门口守着。

    小赵略有迟疑后说,“需不需要我联系上官大夫?”

    南宫云闻言看向上官舒,上官舒摇头,“不用,我这是旧疾,自己知道调养的。”

    小赵应了一声“好”,便去门口守着了。

    南宫云坐到床边。“舒儿,他们都走了,你放心养病吧。”

    上官舒转过来,“老爷,多谢你昨日救命之恩。以后,我不要你的月钱了。”

    南宫云听了这话,彻底安心,“就你那点月钱,怕是不够呀,你这条命很值钱的,乡君。”说完,看了看有气无力的上官舒,替她掖好被子,轻轻拍了她的肩膀,“你好好休息,我也回房了,有事就让若水叫我,我让小赵在门外守着。”

    上官舒心里好暖,突然一下子这么多人关心自己,想想那年自己孤零零的差点死在去英国的船上,对比之下,心想,“果然,活着就有希望”,一下子有眼泪湿润了双眼,又赶紧憋了回去,自己不能变得没出息。

    房中一下子安静下来。

    若水上前,“主子,你有什么吩咐吗?”

    上官舒伸出手,示意若水抚自己起来。

    倚靠在床头,上官舒微弱的声音响起,“若水,我这旧疾要七日才能好。这几日,每日早饭后我要喝姜水,一日三餐专门给我准备粥放些青菜和一点点盐,再多准备些热水,我要多喝水;每日要泡脚,要姜蒜和热水袋热敷,辛苦你了。”

    若水一一记下,“这是我应该做的,主子不必客气。”

    “还有”,上官舒叫住若水,“你等小赵有空的时候,让他去后山看看,我们的茅屋需要重建,我这身体要吃肉才能快些恢复,我们去那里方便。”

    七日后,上官舒大好。这日中午,她收拾好坐到院子晒太阳,并交代旁边的若水,“今日起,我的三餐恢复正常。每日午时,你都陪我出来晒半个时辰太阳。”

    小赵走过来,“舒儿小姐,老爷重新给你选了个地方,屋子,我今天就建好。”

    上官舒抬手示意小赵过来坐,“谢谢,辛苦你了。”

    “舒儿小姐,你怎么还跟我见外。”小赵笑迎着上官舒的眼神。

    南宫云听到院子中的谈话,刚出门就高兴地大声道,“舒儿,你终于见好了。今晚,我把这个好消息也告诉薛管事。”

    四人在院子中坐了一会儿,小和尚送来午饭,四人各自回房吃饭。

    上官舒吃完饭,在屋子里走了几圈后,回到床上睡觉去了。

    接下来七日,每天四人都是上到寺院上方的一处小山洞用午饭的,山洞被小赵精心修整了,很是舒适,各种野味吃得上官舒甚是满足。

    上官舒从一开始被搀着上山,到最后一口气跑到山洞。

    南宫云看见上官舒痊愈,心中大喜。

    追剧的司命很是不解,“帝君,上官舒功夫那么厉害怎么会被这种小病给挫败了?”

    东华坐起身,理了理衣袍,“本君猜测,她在练冰魄神功的时候出过问题,导致她这副身体在特定时间就会控制不住冰魂的寒气,从而寒气外泄反噬全身。”

第一百三十章棋局

    皇宫,慈宁宫。

    “母后,怎么样?那个上官舒可解决了?”,程慧娴一脸讨好地给太后做着腿部按摩,似是不经意间的询问,但是眼底的算计却一览无余。

    太后并没有接话,而是问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

    程慧娴的手一顿,讪笑着回道,“怎么会?您是知道的,我向来胆小,而且跟您无话不说,我做什么都已经告知了您的。”

    太后眯眼打量,“你不想说便不说吧,你已经被南宫云派人监视了,你留在宫中无益,明早便启程回广州去吧。”

    回到住处,程慧娴气得摔了一桌子的午饭。

    “谁惹你了?我替你去出气。”

    一个阴阳怪气的男子声音突然从门口传了进来。

    程慧娴惊得起身瞪大眼睛盯着门口。

    来人很是嚣张,他直接遣散了一众宫人,漫步到程慧娴面前坐下。

    屋内,程慧娴惊慌失措地关好房门,转身便落入了张公公的怀里。

    程慧娴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你不要命了?光天化日的就敢来找我?”

    张公公一脸兴味儿,“怕什么,这里我一手遮天,没人敢出去乱嚼舌头的。”

    宫人们躲在院外的角落窃窃私语:

    “你说张公公来找慧娴县主什么事啊?”

    “张公公可是太后身边的第一大太监,他过来一定是传达太后懿旨的。一定是大事吧,咱们可别多嘴。”

    “可是,这旨意是不是太长了?都一个时辰了。”

    一旁的一个丫鬟赶紧捂住同伴的嘴警告,“管住你的嘴。主子谈话要谈多久不是你能说的。记住了,今天咱们离开后都去洗衣服了,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屋内,张公公穿戴整齐后看着床上被子里的程慧娴,眼中讥讽,“这么多年,你还真的是为我守身如玉呢。”

    程慧娴咬牙切齿地起身就要挥巴掌,“无耻。”

    张公公接住她的手,一下把人拉进怀里,“我怎么无耻了?当年可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不仅给我下了药,事后还带着我的女儿嫁给了别人。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如今你自己送上门,我怎么会放过?你记住,我可不是你随便能招惹的。”

    张公公看着程慧娴羞愤欲死宣然欲泣的表情大笑出声,“哈哈哈,怎么?急了?我知道你这么多年不进宫就是为了躲我,可是,你如今来了,难道不是因为想我了?南宫云这么多年都没碰过你,你是不是又想起我的好了?”

    “警告你,你若再敢招惹我,我就把你假太监的事说出去,我就说是被你胁迫的,到时候我身败名裂,你也休想好过。”,程慧娴一口咬在张公公的肩膀上。

    张公公似乎是不知道疼一般,微微笑道,“没事,等你说出去,我就跟太后请旨让咱们一家团圆。我今日来找你也是要帮你。你回去把一件东西放到云慧坊,到时候我会派人去搜查,我会给上官舒安一个谋逆的大罪让她这辈子都翻不了身,可是,事成之后,你要让我见见女儿。”

    程慧娴狐疑地盯着张公公,“就这么简单?”

    张公公在她脸上摸了一把,“当然,你可是我的女人,我还能骗你?”

    晚上,太后的寝殿。

    太后躺在张公公的怀里,把玩着他头上的一缕发,“你真的忍心让你的女人去死?”

    张公公谄媚的说,“为了您,奴才就是搭上自己的命都愿意的,何况是一个曾经陷害奴才的女人,太后娘娘答应放过奴才的女儿已经对奴才很厚待了。只是,娘娘,您放在南宫云身边这么多年的棋子就这样废掉,您会不会觉得可惜?”

    太后冷哼,“可惜?一点都不可惜。这都是她自己作的,本来哀家没打算废掉她的,可是她太不知轻重缓急了,脑子里全是争风吃醋。就拿你转告她的事情来说,这若是哀家的晴儿公主,她会一下就反应过来的,云慧坊谋逆可不单单是上官舒的问题,那里的人一个都跑不掉,而且是全部诛九族的大罪。皇帝我是了解的,宁可错杀一千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她没有那公主命却是一身公主病,这样的人留着也没什么大用。”

    安静的禅房内,薛管事跟南宫云汇报这段时间的进展,“老爷,已经查清楚了。当年是程慧娴想给您下药的,结果阴差阳错,那杯水让那个客居在她家的张公公给喝了,不知怎么他就进了程慧娴的房间,俩人就成了事。后来程慧娴以死相逼,她爹娘才答应再给您下一次药,把您跟程慧娴的关系给坐实,在太后面前逼着您娶了她。程慧娴在宫中又私会了张公公。属下的人跟着张公公还有其他的发现。那个张公公是太后的男宠,而且他自己竟然在暗度陈仓,他常常深夜偷偷溜到皇宫不远处的一家大院内,不知在跟那里面的几个洋人密谋什么。属下觉得他才是那只最大的黄雀。等属下有了进一步的结果再及时来跟老爷汇报。哦,对了,程慧娴已经在回广州的路上了,似乎有大内高手暗中相互。”

    南宫云用手轻轻地敲着桌子,他眸光一寒,“你派人去把程慧娴接到苏州。找到张公公的证据之后记得送一份给陛下。我当初只以为程慧娴是太后的一个眼线罢了,没想到这后面还有他张公公的更大一盘棋。”

    薛管事躬身应道,“是”。他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老爷,若您真的有什么隐疾绝对不能讳疾忌医,要不要属下去偷偷给您请大夫瞧瞧?”

    南宫云抬头凉凉地看了薛管事一眼,“什么隐疾?老子没病,不是老子的问题,是对面的人不对。”

    薛管事狐疑,“真的?都是男人,您可别害羞。”

    南宫云忍住想打人的冲动,“真的。老子真的没病,而且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命定之人。哎呀,滚吧,老子的事不用你操心。”

    薛管事高兴地刚要滚出门,就听南宫云说,“你再查查,为何程慧娴叫我表哥,我家真的没有这门亲戚,我跟她的婚约那还是当年我爹帮程老爷度过危机时他们随口说的。另外,让人把婉娩送到国外吧,她是无辜的。”

    薛管事郑重应“是”,走出门外,他看看天上的繁星,心想,老爷还是太心善了,这么多年明知真相还待婉娩小姐视如己出,真不知婉娩小姐将来知道真相之后会怎么抉择。

第一百三十一章第一次正面交锋

    金秋十月,云慧坊前院完工,包括门厅、前厅、六间客房。后院的织造间和仓库,还有工人的集体宿舍和饭厅还在赶工。

    禅房内,南宫云仔细说着下一步的计划,“我们现在要时不时地出现在云慧坊了。一边监控进度,一边实地做后续的经营规划。还有,住在那边的客房可以吃得好些。”

    喝了一口茶,他接着说,“我们今年怕是要留在工地上过年,毕竟那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人在,怕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已经通知了卫管事和连管事过来看新房子了,咱们也好热热闹闹一起过年。”

    上官舒听到这里应和道,“对了,让连管事带着他送我的那个白莲花,还有,让小周带着伙房的银柳来做饭。”

    南宫云看着小狐狸尾巴翘起的样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不过,他不明白,“白莲花是什么?”

    上官舒狡黠一笑,“就是连管事送给我的那个丫鬟,心思不正,却是很能在人前装柔弱,我给她取了个新名字叫白莲。我嫌她碍眼,一直把她丢在染色间。现在这里好的机会这么多,就让她来这里一展身手喽。”

    南宫云转而看向薛管事,“薛老弟,劳烦按照舒儿说的去安排。”

    第二日,南宫云四人来到完工一半的云慧坊。

    来到工地之后,上官舒才知道白泽是真的聪明,而且果真是术业有专攻。

    白泽之前建的小屋就在云慧坊的前后院之间,他又让人单独建了院墙,形成一个小院,现在正在让人在小院里建左右偏房。

    见到南宫云来,白泽主动上前打招呼,并带领众人参观,他还特意解释,“我单独建的那个小院是给舒儿和她的丫鬟的。客房那边的屋子暂时过年是不够用。尤其,卫管事他们过来之后。到时候,舒儿单独住在小院方便。”

    南宫云真是越来越欣赏白泽了。

    上官舒看了前院客房的图纸,建议改了南宫云专用的客房图纸,在床头一侧的墙上直接建出一墙格子,可用作书架,亦可置物,放花草装饰等。

    几人忙完,去了城里的酒楼,体恤了一下自己的胃。

    酒足饭饱后,在回寺庙的路上,几人都发现了身后的尾巴,临危不乱地改了道。

    苏州城的万花楼下,丁巡抚“意外地偶遇”了几人,几人盛情难却,便一起进了万花楼。

    琴瑟争鸣,舞姬斗艳,美女个个丰腴,千娇百媚,身上的衣服是一个赛一个的少,穿得甚是凉快!

    眼前的景象让几人脚步凌乱,险些摔倒。

    丁巡抚周到地给每人叫了一个美女,自己则是左右拥抱,嘴里喝着美女递过的酒,手还明目张胆地在美女身上游走着。

    女扮男装的上官舒自是见惯了丑陋的,坦然地搂着美女,吃着菜,客气地避开美女递过来的酒,她滴酒不沾,这是短处也是逆鳞。

    白泽见过上官舒的处变不惊,可是头一次一起来这种地方,摇摇头,嫌弃自己倒是不如一个女人镇定自若。

    白泽身边的女人贴上前,她最是喜欢白泽这样的,翩翩公子、眉目如画、身体刚健,骨子里还透着冷静沉稳,自是一派君子端方。

    薛管事强装着镇定。

    南宫云有一丝的厌烦。

    小赵左右躲避着女人,像是入了盘丝洞的唐僧。

    丁巡抚举起酒杯,招呼几人共饮,还嘱咐不要拘谨,目光浑浊地说,“南宫老爷,各位,今日我算是略尽地主之谊,大家都是男人,你们又离家已久,心里最缺什么,身边最缺什么,我很是懂的。”

    南宫云、薛管事和白泽压下心底的嫌恶,遥遥举杯回敬。

    丁巡抚见上官舒和小赵一个拒绝酒一个拒绝女人,便前辈似的指教,“云公子,赵公子,你们可别浪费了这难得的机会。这里的美人可是很贴心的,酒水更是这里独有的佳酿。”,说完,丁巡抚示意美女好生招待。

    女人端起酒杯放在上官舒的嘴边时,上官舒内心的怒火已经难以压制,上官舒突然起身,本是要拍桌子的,可是为了维护表面的笙色欢愉的氛围,改为双手击掌,“好,今日真是多谢丁大人,只是我今日还有要是在身,各位,告辞!”上官舒抱拳行礼,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

    此举,已经让丁巡抚觉得被扶了面子,左右拥抱着美女愤愤然离开,上了楼上的雅间。离开前,他安排了四个雅间给南宫云他们。

    翌日,四人悄然回到寺庙,见到院中的上官舒,两位大叔尴尬地相视一笑,然后各回各屋。

    上官舒为打破尴尬,恰好见最近小赵并不似之前那般忙碌,便说了自己心中筹谋已久的想法,“小赵,我相信,凭你们镖局的能力,对江宁和汉口定是有所了解的,所以,我想请你找人,在这两地建立颜色的分部,让你师娘训练一些人分别派去管理。此举,一是为了赚点钱财,更重要的是建立我们自己的江南一带的消息网。”

    小赵点头叫好,立刻去传信安排。

    白泽站在院中一副小媳妇的模样,“舒儿,对不起。昨天我为了顾全场面,没能当机立断随你一道离开。我......”

    上官舒了然的坏笑,“美人在侧,你是舍不得吧?昨晚,怎么样?”

    白泽脸红到脖子,“舒儿,你,我。”支支吾吾下,白泽懊恼,“舒儿对不起,我昨日喝多了,今早醒来才知,那女人睡在我怀里。我......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上官舒大惊失色,她以为几人知道丁巡抚的狡诈狡猾,定会小心,不成想,白泽竟然这么轻易地着了道!

    这男女之事,平时他们两个清白之人,未尝过情事,开玩笑没什么,如今白泽失了身,自己毕竟是女子,就不能再说,上官舒红了脸,“白沙,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这是你的私事,你不必跟我保证什么。”,说完她便转身回了屋。

    南宫云在窗边听到了两人谈话,心想着,白泽也是可怜,痴情一片,守身如玉,如今竟在丁巡抚这么显而易见的阴谋下这么轻易地失去了一直辛辛苦苦守护的一切。白泽还是太嫩了些,要多多历练才好,否则迟早会被这世道活剥生吞。

    晚饭时,南宫云把上官舒叫到房里,一起用饭。

    南宫云解释,“昨日,我们为了不让丁巡抚得逞,就挤在一间屋子里一直喝酒。我不知白泽酒量浅,也或许他是接连在工地劳心劳神劳力,才不胜酒力,他醉酒后,是小赵送他回到他的房间休息的。我们三人一直喝到天亮,早上听见白泽的大喊,我们跑过去才知道,他怀里竟躺了一个女人。此事,不能怪他,他是男子,倒也算不得失身,你别太计较。”

    上官舒诧异,“老爷这是在替白泽说情?!”

    南宫云平静的语气道,“也不是,我只是告诉你实情。我们都不是那种龌龊的人,这也是头一次这样无可奈何,毕竟在人家丁巡抚的地盘。”

    上官舒一脸的事不关己,“老爷,您多虑了。你们本是男人,这世道,有几个女人不算什么,更何况逢场作戏。我与白泽,本也是普通朋友,他的事,我不便多管的。”

    南宫云摇摇头,“舒儿,你不能把我们与别的男子等同看待的。我和薛管事都是洁身自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小赵自也是没机会近墨,他也不会变黑,我看白泽也是对你一往情深,守身如玉。只要你不误会就好。”

    看到上官舒依旧神情平静是真的一丝醋意也无,南宫云心里想,白泽,我只能帮你到此,看来,你于舒儿而言,真的与小赵他们并无不同,仅仅是多了几年相处的时间罢了,望你早日看清,别再继续苦苦单相思,你不会有结果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杀伐果决

    十月中旬,秋老虎持续着,燥热的天气搅得人心绪难宁。

    工地突然有人起争执打了起来。

    听着属下禀报,竟还是两方势力。在云慧坊前厅的南宫云竟是不知自己地盘上的工人还能成了势力,他瞪着薛管事和白泽。

    几人纷纷起身,都要赶去现场查探。

    薛管事拦住南宫云和上官舒,“老爷,您还是在这里等消息,我担心,如果您过去,那边会有人趁机生事。舒儿小姐也留在这,你毕竟是女子,不宜见血光。”

    南宫云点头,“好,薛管事,那你带着小赵和白泽过去看看。务必确保不会有人重伤或死亡。”

    三人领命,由下属带着路,去处理危机。

    下午申时左右,三人回来。薛管事跟南宫云说,“老爷,是几个人外地人,因为对比谁的家乡富饶而起了争执,是地缘,不是帮派,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有一人借机碰瓷,说是在混乱之下,不知被谁撞到磕破了头。见没人理他,他就找了工地上的领头人一番大闹。现下领头的已经在处理了。”

    南宫云还是不放心,“薛管事你还是带着小赵和小白亲自看着处理好,这事可大可小。最好,趁现在偷着给那人些钱,悄悄打发了他,再让镖局的人暗中护送他安全回家。”。

    把薛管事和小赵都留下跟一起白泽处理事情,南宫云看着天色渐晚就带着上官舒赶回寺庙。

    薛管事要派人护送,被南宫云拒绝了,“你们好好处理这里的事,万福寺隐秘,应该没人会关注到我和舒儿的。”

    南宫云交代完带着上官舒,边享受着吹来的清风、欣赏路边的金黄树叶,边悠闲地往万福寺走。

    就在万福寺的山脚下,林中突然窜出六个黑衣人,将二人围住,没有任何征兆地齐齐将手中利刃刺向二人。

    上官舒周身寒气泛起,玉骨扇凭空出现在手中,她冷静地对南宫云道,“老爷,传信号给我们的人。”

    南宫云快速发出求救信号。

    之后,他就见上官舒将自己护在身后,手中玉骨扇射出暗器,三名黑衣人眉心中招,死不瞑目,剩下三人提高警惕,全力攻向上官舒。

    就在上官舒躲避左右刀锋的时候,一道寒光直直刺向上官舒咽喉。

    南宫云大喊,“小心”。

    他话音刚落,就见玉骨扇的利刃飞出,已经将那道寒芒的主人割了喉,接着,上官舒趁着剩余两人震惊之际,快速出手,身影一闪,玉骨扇的断刃也收了剩余两名杀手的命。

    解决完所有的黑衣人之后,上官舒查看刺客,收回自己射出的暗器,又从一人身上搜出一个令牌,她一手拿着令牌,一手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液体分别倒在刺客身上,“我还以为你们有多厉害呢,也就如此而已,害得我们放出信号,让我们的人担心,还要白跑一趟。你们这么无能,还要浪费我的化骨水。”

    南宫云还是第一次看见此般杀伐果决的上官舒:杀机四伏下冷静应对,下手果断狠绝,如杀神附体,现在又细心地抹掉自己的痕迹,真是将心细胆大演绎到极致!

    南宫云想起一句话:胜不妄喜,败不惶馁,安不奢逸,危不惊惧,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呕……”

    上官舒剧烈的呕吐声打断了南宫云的思绪。南宫云抬头一看,他立即扶额。我的天,这怎么吐成了狗!他收回刚刚自己对上官舒的夸赞应该还来得及。

    当云慧坊的小赵赶来时,就只见地上几滩血水和一旁呕吐的上官舒,还有愣在原地的他家老爷。

    南宫云没想到,刚刚还如修罗般的人,现在竟然对着满地自己的杰作狂呕,妄他见多识广,他真是接受不了这么大的反差!

    小赵赶紧问南宫云,“老爷,你们没事吧?”

    南宫云摇摇头。

    小赵又问,“老爷,是怎么回事?我见地上是化骨水的痕迹。是何人救了你们?”

    南宫云用下巴指向上官舒。

    小赵睁大双眼,“什么!?您是说,这是舒儿小姐干的?!”

    见南宫云依旧不语,小赵问上官舒,“姑奶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的?可是,你现在这副吐得一脸惨白的怂样儿是怎么回事?!”

    上官舒用衣袖擦了擦嘴,瞪了一眼,“我是个姑娘家,头一次干这么恶心的事。吐是自然的。”说完又继续干呕。

    小赵一脸无奈,他跟着南宫云,搀着上官舒走向万福寺,“你受不了还站在那一直看,你是怕自己记不住那场景,还是怕自己吐的太少。真是让人无语。”

    南宫云在一旁很是赞同小赵的话,“是啊!能杀伐果断狠绝地处理掉刺客,却不能接受自己造成的场面,不能接受也就罢了,还在那一直注视,吐得我都无法近前。我也是受教了。第一次这么佩服一个人!”

    上山后,上官舒逐渐平静。

    不再干呕后,上官舒很是不满的声音回应二人,“你们真是不懂怜香惜玉!我是个女人,女人!那么血腥的场面是第一次见,这个反应再正常不过。”

    南宫云不忘拆台,“你这么脆弱么?那看来我真是要让大师给你做做法,那个满身杀气的你,一定是被附身了!”

    上官舒满带怒气,“老爷,那是生死面前临危不乱。”,继而对小赵说,“小赵,你等下去帮我买些药,安神的,我怕今夜惊魂未定,难以安寝。”

    到了万福寺,小赵把两人安顿在客房,烧了两人带着血的衣服,之后,他去给上官舒取药去了。

    客房中,上官舒换完衣服后,来到南宫云的房间,上官舒拿出那个令牌,递给南宫云,“老爷,这上面“龙威”的字样,是龙威镖局的吧?”

    南宫云看着令牌,“是,看来要让薛管事狠狠收拾一下他们才行。”

    上官舒一直东拉西扯,就赖着不走,她真的很是后怕的,她藏好惧意说,“以后我还是陪着你在寺里吧,外面竟这么危机四伏。咱们等十一月,那边建好了在一起都搬过去。不能走来走去了。真是要命啊!”,南宫云点头同意。

    南宫云不会说,他看出了丫头的后怕。在这东拉西扯是不敢一个人回屋了,那就留在这吧,等小赵拿来药,喝完再让她回自己屋子也好,毕竟是个小姑娘。又想想刚才山下的场面,丫头那个样子还真是帅气呢!

    半个时辰后,小赵拿着药回来,见上官舒还在老爷屋中,嘴角一丝微笑泛起。“药,已经让若水去煎了,姑奶奶一会儿喝完再由在下护送回屋可好。”

    上官舒怒气上涌,“送你个鬼!”

    小赵继续打趣儿,“那,您老人家,可还能站起来?我离开时你就是坐在这的,现在连姿势都没变。”

    说完,小赵竟然笑出了声。一旁的南宫云也忍不住,以拳抵唇轻咳藏起笑声。

    这时,若水敲门。

    南宫云让人进来,他看着上官舒接过药碗,竟是一饮而尽,怎是一个“豪”字了得!

    南宫云示意小赵不要再开玩笑,让若水扶上官舒回屋,并好生照看。

    小赵贴心地说,“舒儿小姐,我今日就守在这里,你有事就喊我!”

    上官舒“嗯”了一声,由若水扶着离开。

    南宫云把龙威镖局的令牌扔在桌子上,“明天告诉你义父,给我掀了他们的老巢!”

    小赵拿起令牌,“是,老爷!”

    南宫云望着窗外上官舒屋子的方向,“你最近没什么大事就留在这里吧,那丫头虽然临危不乱杀伐果断,但看起来这是第一次杀人,应该是受了大惊的,怕是要好生养上一阵子了。你再传信给入画,让她多写信跟舒儿汇报些幽昙阁的事,分散一下那丫头的注意力。今日那丫头大战六人之事,你就不要跟别人提起了,也不要告诉你义父。越少人知道舒儿的厉害,她越安全。”

    小赵领命离开。

    上官舒吃了药睡下,但还是做了噩梦,接连几夜都未睡好。

    南宫云在院子里看见上官舒的黑眼圈,不自觉的有点心疼,“舒儿,最近我们这里并无大事,你让若水陪着回家住几日吧。你总是跟家人聚少离多的,趁着现在在苏州,有空了就多回家去看看。”

    上官舒应下。

    第二日,上官舒回到家。上官大夫又精心配了些药,上官夫人每日几乎寸步不离地照顾,上官舒终于可以安眠了。

    两日后,气色就有所好转,过了五日,已经恢复如初。

    又留了两日,上官舒回了万福寺。

    南宫云见到上官舒痊愈甚是高兴,每天都拉着她陪自己下棋。

    小赵也放心地去了工地。

第一百三十三章女二智商低群演很苦恼

    十一月。云慧坊的小院建好,同时建好的还有伙房。建好后白泽建议把工人们放回去休假,后面的工程第二年二月再开工。于是,南宫云一行人直接舒心地住到云慧坊。

    上官舒带着若水和小赵去采办了被褥碗盆等等生活用品,又买了十个灯笼,她还特别给自己买了一张红纸用来剪窗花。回来后,她让若水把每个客房都收拾好,还特别交代,“老爷和薛管事的房间要各自多留一床被子,床上都各自放一个热水袋。”

    第二日一早,上官舒装扮完自己的屋子,又吩咐若水,“去给老爷和薛管事的房间各送两个窗花,如果方便,你帮他们贴在屋里的柜子上。”

    小赵和白泽买来早饭,放在前厅的大桌子上。这个大桌子是上官舒买来给大家过年用的。看她多贴心,还特意给卫管事和连管事准备了一个大桌子做新年礼物。

    众人收拾好后,齐聚在大桌上吃早餐。得到礼物的南宫云和薛管事都向上官舒投来感谢的眼神。

    “我得到消息,卫管事、连管事、王管事一行人今天下午到。”吃到一半,小赵突然说到这个消息。

    薛管事接话,“还挺快,竟然还忽悠了老王一起来了。”

    上官舒赶紧说,“老爷,我吃过早饭就带白泽和若水回家去,我可不想被丁巡抚堵在这。”

    南宫云答应,“好,你吃过饭跟我过去一下。”

    上官舒心想,自己今年没做什么,可不能再收奖赏了。

    果然,来到南宫云的房间,南宫云就拿出一张银票。

    上官舒赶紧躲得远远的,连忙摆手,“老爷,这个我不能要。今年,我没做什么,你还救了我一命,我不能拿你的钱。”

    南宫云依旧坚持,“舒儿,你的主意,让我们工地上没有混进闲杂人,还让我们的支出被笔笔清晰地掌控,最重要的,让我们躲过了丁巡抚的监视,这是你该拿的。”看向窗花,南宫云又接着说,“你的热水袋不错,窗花也给屋子添了暖意。”

    见上官舒依旧站的远远的,南宫云白了一眼上官舒,“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墨迹了。这里依旧是一万两,以后,你的月钱没有了,只有年底这一万两。”

    上官舒看南宫云坚决的神情,不得不接了银票。

    南宫云接着说,“今年白泽帮了我大忙,我给了他五万两。”

    这句话对上官舒来说就是耳旁风,毕竟,白泽再好也只是普通朋友,她一向对别人的这种隐私不感兴趣,她郑重的跟南宫云说,“老爷,我只关心那些与我与我事业有关的事,白泽确实是我的朋友,但是像奖励这种事,我们还是相互不知道的好,免得产生误会。毕竟,不患寡而患不均,我不能保证人人都像我一样视金钱如粪土。”

    南宫云用拳抵唇,轻咳一声,“是我想多了,我还担心你知道了会介意。毕竟,你口中的粪土,你还是有点在意的。”

    上官舒开始蹬鼻子上脸,“老爷,你要分清,我那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说完还扬扬下巴轻哼了一下。

    南宫云轻笑,真是,不管什么时候,这个丫头都有一番说辞。“我十天之后就启程回广州,过年还是要回家的。老卫他们千里迢迢的过来,总要让他们留在这帮我看家才能体现出他们的价值。你在家过完正月十五就带着若水回广州,我们在广州会合,白泽则直接回到工地帮我监工,他手底下那十个高手被我安排去了万福寺的客房。”

    听完南宫云的话,上官舒心想,“果然,老狐狸无疑,总是比我更技高一筹。”她对着南宫云莞尔一笑,“好,全听老爷安排。如果没什么事,我去准备启程了。”

    南宫云挥挥手,“去吧,一路平安,广州见。”

    看着上官舒离开的背影,南宫云心里突然很期待广州的再次相见。

    “哎呦,这边真的好冷清啊,老爷在哪间屋子呢?他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吃苦?”

    上官舒刚到门口,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上官舒一身桃红色长裙一下就撞进了一片绿油油的菜园。

    程慧娴身翠绿的长裙配着白色蕾丝手套和翠绿的帽子一下就把门口堵了个严实。

    四目相对,上官舒从程慧娴的眼中竟然看到了兴奋和挑衅。

    “你就是上官舒吧?我一直听别人说老爷养了一个外室,原本我还不信,如今看来真不是空穴来风。嗯,长得不错。谢谢你帮我伺候我们家老爷,这是赏你的。”,程慧娴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两银子扔给了上官舒。

    上官舒理都没理,直接避开,任凭银子直接落到地上,她冷冷地说,“南宫夫人,请您让一让,我还有事。”

    程慧娴的怒火蹭地窜到了头顶,她极力隐忍,眼泪啪嗒一下就落了下来,“你,我身为当家主母给你赏钱那是抬举你,你竟敢对我无礼,老爷是宠着你,可是你也不能当着老爷的面就让我没脸的,我比你大,不跟你计较,可是作为姐姐,我还是要嘱咐你几句”

    “行了。这都是什么话?!”

    南宫云的暴怒打断了程慧娴的话。

    上官舒闭了闭眼,若是南宫云不出声,她可真的要忍不住动手了。

    程慧娴哭得更厉害了,“老爷啊,我这都是为了咱们一家和睦啊,你怎么能针对我呢?你再怎么宠着妹妹,我都没说什么”

    “南宫夫人,您是不是茶道不错?还是专攻绿茶?这一身的绿茶香气可真浓。”,上官舒说完便撞开程慧娴出了屋子。

    她站到门外,冷着脸对屋里的南宫云说,“老爷,我只是云慧坊的员工,我希望您跟尊夫人解释清楚,另外,如果您的家事继续干扰到我的生活,那我想,我会提前离开云慧坊,毕竟,如果一个老板连家事都处理不好,我认为是不值得我追随的。”

    此时的屋外,众人已经闻声赶来,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啊,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插话,因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敢这般跟老爷正面硬刚的人。

    程慧娴的哭声刚戛然而止,啪的一声,南宫云的巴掌就落到了她的脸上,“警告过你不要干涉我的事。”

    上官舒并不理睬,她拉着白泽就回去收拾行李了,她还要快些启程回家呢,不就是一个工作而已嘛,这里干不下去再换一个就是,离开这里又不是活不下去了,大家都是凭本事赚钱吃饭的,选择这里只不过是因为这里更容易接受自己的思想罢了,但是吃亏是不行的,侮辱和诽谤更是不能忍。

    “你在屋里反省,没我允许不许出门!”,南宫云一声怒喝之后甩袖离开,他离开前示意小赵派人守好房门。

    回到小院,收拾完,刚锁好小院主屋的门,小赵就急急赶来,把上官舒拉到一边低声问,“舒儿小姐,今年颜色的分红怎么给你?我师娘说你一个小姑娘在外面待着那么多钱不安全,可是总得给你。”

    上官舒满眼金光地问,“今年多少?”

    小赵还是第一次看到上官舒财迷的模样,而且刚刚不还是怒火滔天的样子么,女人变脸还挺快,他收回思绪,赶紧回道,“八千两。我按照你的提议,借着镖局的优势,建议师娘在各地增加了几家分部,现在百姓都图新鲜,所以,生意不错。慢慢的,我们的生意会更好。”

    上官舒算计着,“我明年二月左右会回去广州,到时候你再预支我两千两,凑足一万两给我。还有,我的房子建的怎么样了?”

    小赵点头回应,“那我告诉师娘,明年给你一万两。你的房子建的差不多了,竹子被我随便种在院子外围了。”

    上官舒眸底有喜悦溢出,“太好了,明年我回去就过去看看。你跟着老爷回去后,再偷偷帮我置办些床、衣柜、桌子、凳子还有锅碗瓢盆这些东西。等我回去,在家给你做红烧肉。”上官舒说完摆摆手告辞。

    小赵说,“好,那你一路平安。”

第一百三十四章将计就计

    傍晚,在万福寺的禅房内,薛管事将最新进展跟南宫云一一汇报着,“老爷,婉娩小姐今早已经乘船去往了英国,管家派了两个武婢跟着,还有我们的无名暗卫在暗中保护,我们那边的人也会去接应。”

    南宫云放下茶杯,“嗯,好。龙威镖局那边如何?”

    薛管事面露难色,“老爷,那边的行动暂时被我取消了,属下发现,龙威镖局还有一个幕后的正主没露面,属下得到消息,今晚,他们的主子就会回到苏州的总部,属下准备一网打尽。”

    小赵突然急促地敲门。

    薛管事开门把人拉进来之后难免责备,“怎么毛手毛脚的?”

    小赵顾不得那么多,赶忙对南宫云禀告道,“老爷,夫人不见了。”

    南宫云惊得一下站起身,“什么时候?如何消失的?”

    小赵一脸惊悚地说,“我们的人一直都没离开过门口,甚至连窗户都有人守着,真的寸步未离,可是,等我晚上去送饭时,夫人就那么不见了。我们里里外外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人。”

    南宫云朝门外走去,“我跟你们一起去,再查查我的房间。”

    小赵补充了一句,“老爷放心,我亲自查过,您房间的东西一样没少。”

    南宫云脚步不停,“我不担心少,我担心多了什么。”

    他们匆匆回到工地上,南宫云带着薛管事立即在他的房间展开了搜索,他们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南宫云睨了一眼被撕得粉碎的窗花,他叫来小赵,“小赵,你可有小院的备用钥匙?”

    南宫云拿着备用钥匙亲自来到了上官舒的房间,他都没怎么找,直接就在书桌上看到了一个漆黑的木盒,木盒很丑,与这里的装修格调格格不入而且也不是上官舒的风格,南宫云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它吸引。

    南宫云拿到手上,打开一看,脸色骤变,里面竟然是勾结欧洲谋反的证物。

    这时,门外传来薛管事焦急的声音,“老爷,刚刚心腹来报,咱们的鱼上钩了,而且是两个,一人是丁巡抚,一人貌似是夫人。”

    南宫云转身出门,在小院中驻足,他想了想,附在薛管事的耳朵上吩咐道,“老薛,你去带着我的信物请两江总督派兵前去围剿,咱们来个将计就计。”,说着,他把手上的黑色木盒交给了薛管事。

    今夜,月色正好。

    有人月下对弈,有人月下对饮,更有一群人趁着月色正奔向他们的目标。

    龙威镖局总部。

    程慧娴举起酒碗,对着丁巡抚和他的几个亲卫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各位,过了今晚,你们就是为大庆朝匡扶正道的功臣,让我们举杯,共同祝愿你们凯旋!”

    突然,屋外一阵喧哗,继而是一阵厮杀声。

    丁巡抚带着众人冲出门外,只见一片火光冲天,龙威镖局的人死的死降的降。

    两江总督葛洪一身铠甲手握宝剑站在千军万马之前,似乎是正在等着那群会主动送上门来的兔子。他挥一挥手,便有两拨人分批行动,一批将丁巡抚他们团团围住,一批冲进屋中开始搜查。

    很快,那个黑色的盒子便被人搜了出来,当众拿到了葛洪的面前。

    程慧娴一脸不敢置信和见鬼了的表情。

    葛洪一声令下,“来人,丁大人勾结镖局与他国来往密切,押解回京交给陛下发落,其余人押进大牢。”

    “葛洪,你敢,我是太后亲封的慧娴县主,你敢动我!”

    葛洪被程慧娴的吼声吸引了目光,他闻声望去,就见丁巡抚身后还有一个女人。他眯眯眼,“呦,县主,您怎么在这?是被人抓来做了人质的?”

    程慧娴眼珠一转,赶紧接话,“对,我就是被他们抓来的。”

    丁巡抚若不是被人绑着此时已经跳起来了,“好你个程慧娴,我们都是听命于你的,如今你想舍车保帅?我告诉你,不可能。葛洪,就是她,她才是龙威镖局的真正主人,今晚也是她叫我来此跟她商议事情的,至于谋反什么的,我们一概不知啊,我们就是听了她的话打算去云慧坊搜查的。”

    葛洪一声冷哼,“你一个朝廷命官竟然听一个女人摆布!既然如此,那救请你们二位一并入京去面见圣上,当着圣上的面说清楚。来人,押下去!”

    云慧坊中,几位管事一脸的凄凄惨惨戚戚,虽然,这里有人做饭,有人收拾屋子,可是他们就觉得自己是被遗弃在荒山野岭的,南宫云拍拍屁股回了广州,往日热络的丁巡抚也不见了踪影,新年过得更是都不开心。

    新年这晚,南宫云带着食盒来到监牢看了程慧娴。他真的很不解啊,自己从未招惹过这人,怎么就被缠上了呢?!

    程慧娴虽然没有被用刑,但是她每天都会自己发疯,她会大骂狱卒和葛洪,还会大喊冤枉,她把自己弄得头发凌乱,满身脏污,毫无形象可言。

    南宫云坐在程慧娴对面,定定地看着她,“程慧娴,你我二人虽然一直有名无实,但是我也不曾亏待过你,甚至是,我明知婉娩不是我的女儿还对她视如己出,可是,你为何要陷害我?你可知叛国是诛九族的大罪,我真的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你,要让你恨我恨得想让我南宫家灭族。”

    程慧娴懵懵地看着南宫云,“诛九族?怎么会?那只是上官舒的事,怎么会连累到你?”

    南宫云气笑了,“你这脑子里面是空的吧?东西若是在我那被发现的,你觉得我能逃脱得了干系?而你,作为南宫家的儿媳,你自己也是逃脱不掉干系的。我很是不解,舒儿丫头怎么得罪了你,值得你搭上我整个南宫家跟她斗。我之前跟你说过,她就只是一个很有才能的晚辈罢了,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对,非要跟她过不去?”

    程慧娴脑子很乱,她狂躁地抓着头发,她似乎是找到了自己的道理,双眸腥红怒视着南宫云,“她哪里好了?为什么我相伴你这么多年你都不看我一眼,她一出现就勾走了你的心。表哥,你是我的,你怎么能背着我偷偷来这里跟她一起历情劫?我对你那么好,你不能背叛我!”

    南宫云走了,留下身后程慧娴西斯底里的吼叫声。南宫云觉得这个女人疯了,他什么时候被舒儿勾走了心了?还有,什么表哥表妹的?自己跟她根本就没有情谊,哪里谈得上背叛了?他根本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不是他南宫云狠心,而是他不能连累南宫家全族给这个疯子陪葬,他出去后立刻就写了一纸和离书,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了皇宫,求皇上放他自由,作为交换条件,他南宫云将把苏州的云慧坊捐给朝廷,并帮朝廷在苏州建立第一个机器织造工厂。

    大罗天上境紫府。

    司命混乱了,“帝君,这跟之前的剧本一点都不一样了。之前程慧娴可跟龙威镖局没什么关系,她也没有这么混乱的男女关系。”

    帝君倒是觉得在意料之中,“圣女化身的人怎么能不折腾点事情出来?等着她历劫回来,本君倒是像看看她会怎么跟仙云大闹一场,那应该比追剧还精彩。”

    司命想了想问道,“帝君,要不要把这事先给仙云圣尊说说?或许他知道南宫云到底是谁呢。”

    东华微微颔首,“嗯,去吧,速去速回,争取在大结局之前赶回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回家

    那日,上官舒一行三人快马加鞭,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离开了工地,对之后的事情一概不知。

    他们迎着晚霞来到上海边界,躲在一处林中等着天黑悄悄进入白公馆。

    门口小厮见到三个俊俏公子,先是一愣,看清是白泽便迎上前来,又打量着身着男装的上官舒,终于认出来,赶紧接过缰绳,“公子,表小姐,快进府,老太太见到你们一定很高兴。”

    上官舒带着白泽和若水,直接来到老夫人的主院,刚到门口就亮起嗓子,“外祖母,舒儿来看你了。”

    看到门口的嬷嬷,她顿住脚步,拿出二百两银票递给她,“劳烦您明天去买些红纸回来,我要带人扎灯笼,是把整个府都照亮的那么多,还要给几个院子的主屋都剪些窗花。剩下的都给你了,李嬷嬷。”

    李嬷嬷接过银票,赶紧把上官舒带到会客厅,吩咐人上茶,自己去请老夫人。

    老夫人出来,见到上官舒,简直健步如飞,边走边喊,“舒儿丫头。”

    上官舒赶紧上前搀扶老夫人坐上主位,甜甜的声音响起,“外祖母,我想你们了,就大晚上赶回来蹭晚饭。我还带了个人一起。您要不要象征性地跟她收点伙食费?”

    老夫人微嗔,轻戳了一下上官舒的头,“讨打。”

    上官舒规矩地回到座位坐下,“外祖母,我给您介绍一下,白泽也是有些日子没回来了,但是您应该没忘。”接着指着站在自己身后的若水,“这是我的丫鬟若水。这次也算作是带着她回来认认家门。”

    老夫人端起茶轻啜一口,慢慢放下,“李嬷嬷带他们去洗漱一番,去掉身上的尘土再来说话。”

    屋里就剩上官舒和老夫人。

    上官舒走到主位,“外祖母,我也要回屋洗漱一番。您跟我去吧,我顺便跟您说个大秘密。”

    老夫人把手伸给上官舒,“还是那么诡计多端。”

    上官舒扶着老夫人,边往自己的屋子走,边把自己的行程如实汇报。“外祖母,我这次先在家待半个月,我年后就没时间过来了。十五前就要启程回广州,老爷交代了事情等我回去办。明年过年我再回来看您。”

    回到屋子,边洗澡边跟老夫人说,“外祖母,我在广州建了一座很是雅致的院子,那里我建了好多屋子,等后年,我把这边的事务都交出去,就带着你和外祖父还有我父母去我家养老。还有,我要告诉您,苏州的丁巡抚不是好人,他一直想害我。所以,等我回到广州,把你们都接过去离苏州远一点脱离了丁巡抚的魔爪就安全了。”

    洗完,穿起带来的大红洋裙,边绞着头发边继续说,“外祖母,我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先只告诉您一人。”

    压低声音凑到老夫人耳边,上官舒说,“我被皇上赐封为乡君了。”

    “啪”老夫人手里的茶碗一下子落地,摔得粉碎。

    上官舒刚翻出包裹里的圣旨,听到声音赶紧转头焦急地问,“外祖母,您怎么了?”

    老夫人没说话,急急拿过上官舒手中的圣旨,打开确认。

    看完,老夫人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孩子啊,你听话,你就在江南一带待着,别去北方,更千万别进京。特别是,不要让宫中的太后看到你的容貌。记住我的话。”

    上官舒从来没见过外祖母如此慌乱,心想自己还没告诉祖母其实自己已经暗中在跟太后过招了,她面色平静地说,“好,孙女全听外祖母的。”

    老夫人定了定神儿,把圣旨还给上官舒,“这个你收好。你今天跟我说的这些事,不要再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娘。搬去广州你家的事,跟别人都不必提前说,等时机成熟,如果有机会,你直接安排就是。”

    上官舒给自己随便扎了个马尾,“好,都听外祖母的。您放心我会很小心。”

    老夫人心想,“只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眼神突然变得坚决,起身拉起上官舒,“走,先去吃饭。”

    主院餐厅欢声笑语,老太爷、大老爷、大夫人、二老爷、二夫人、三老爷、三夫人,还有大房大少爷、三房三少爷、白泽,十人围坐,若水和丫鬟婆子站在一旁,等着老夫人和上官舒。

    到了餐厅,上官舒俯身一一行礼,“舒儿见过外祖父、大舅舅、大舅母、二舅舅、二舅母、小舅舅、小舅母、大哥、三哥”

    老夫人拉着上官舒坐下,“你这孩子,别见外,赶了一天路,一定饿了,快赶紧吃饭。”

    说着,老夫人还叫了若水过来,“若水,你过来,给你家主子布菜。”

    见若水乖巧上前,老夫人心下满意,开口指挥,“那个肉丸汤,舒儿你先尝尝。”

    上官舒刚喝了一口汤,老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个小鸡炖蘑菇、红烧肉、松鼠桂鱼、炝拌土豆丝,还有那盘老虎菜......”

    上官舒的碗里已经耸起了微微高楼,老太爷再也看不下去了,“好了,就听你的声音了,还用那么多菜堵舒儿丫头的嘴,别人都没机会跟舒儿说话。”

    老夫人瞪了一眼,老太爷再也不敢说话,众人憋着笑低头吃饭,老夫人依旧随心所欲地安排着布菜。

    一顿饭下来,上官舒觉得自己肚子吃撑了。

    天色渐晚,上官舒俯身跟众人一一道别,“我明天再去各院给各位舅舅还有哥哥请安。”

    大少爷付宇爽朗地说,“舒儿妹妹,随时欢迎你回家,自己家,千万别客气。”

    三少爷付云附和道,“是呀,现在家中姐姐们都出嫁了,都盼着你能常回来,让我们热闹热闹呢。”

    老太爷开口说,“好了。舒儿定是累了,你们别在这耽搁她时间,都回去歇着吧。”

    老太爷交代上官舒早点休息,两位老人便回主屋了。

    一旁被冷落的白泽出来,“舒儿,真是,每次来,他们的热情都只增不减。”

    上官舒一脸得意,“亲人嘛。可惜只能偷偷过来。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跟着我扎灯笼。”

    白沙突感头顶一股冷风,赶紧跑去客房睡觉了。

    上官舒一夜好眠不提。

    主屋内,“老爷,今天丫头跟我说,丁巡抚对她不怀好意。还有她被赐封了乡君,要去京城当面谢恩,被我拦下了。舒儿打小儿就听话,我相信她会小心。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老夫人话毕,老太爷宽慰,“你不必杞人忧天。我安排京中的人时刻关注宫里那位的动静,再安排两人暗中保护舒儿,到时候我们随机应变。睡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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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穿越不是带空间就是会医术,再不济,就是最惨淡的也会穿到一个贫穷的小山村,自此,靠勤劳的双手创造新生活。可是,上官舒真的不走寻常路,一睁眼,竟然躺在炮火连天尸山血海之中,而且,原主还是一个快走两步就会喘的白白嫩嫩的小胖子……
突然,刚刚睁开的双眼被照应得红红火火,
一个巨大的火球铺天盖地砸来,这是火炮……
这是,刚穿过来就马上还要再穿一次的节奏?……
上官舒闭上眼睛,好怀念前世……
至于第一世……还是算了,那时她是一只蝴蝶,寿命比蜉蝣没长多少。
等等……
看来她这是真的要历劫完成了,竟然恢复了这几世的所有记忆。
上官舒猛地睁开双眼静静地看着火炮迅速朝自己逼近,嘴角竟然弯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司命,好样的,看我回去不暗戳戳搞死你,别人历劫都是一段一段的,你可是给我的日程安排得相当紧凑呢,更好玩的是司命给安排的感情线竟然都是无与伦比的混乱……
天宫某处,某个声音略微带着点心虚地飘出,“小祖宗,你可别找我算账啊,这都是帝君的意思,他说你们身份太高,出身太好,不知人间疾苦,所以需要经历360°全方位的洗礼,对你这种访问学者更是要安排得妥妥儿的,绝对不能留死角!”云舒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云舒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云舒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