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被训
在养心殿的隔壁,去年上官舒专门开辟出来一块大大的草地,还画出了四条跑道,是飞机场!
没错,是飞机场,是专门给圣兽们准备的,王宫的圣兽可以在飞机场起飞和降落,能助跑的哦。起飞和降落还有麻雀小分队专门导航。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晨光点亮了这片奇妙的绿地。
白虎带着齐风和上官符馥以及自家的两只崽子在半空接到了麻雀的指引,直接降落到了飞机场三号跑道。
上官符馥的双脚刚刚着地就哭着往上官舒的养心殿跑,“哎呦,我的舒儿啊,娘的心肝啊,娘来了,不怕了。天杀的,敢害你,娘一定给你报仇。”
齐风跟在上官符馥身后的脚步突然一顿,他的衣角被白虎扯住了,他顺着大白的眼神看过去,那是什么?
齐风不确定地唤了一声,“娘,娘啊,你看”
上官符馥脚下步子不停,“看什么看,什么能比你姐重要?”
齐风飞身拦住上官符馥。
上官符馥扬起巴掌就要打人。
齐风直接捧着上官符馥满是泪的脸一转。
侧着头的上官符馥哭声戛然而止,扬起的手忘了放下,定定地看着那边不远处正在轮椅上飙车的人。
一号跑道上,朱雀用嘴叼着绳子牵着轮椅上的上官舒,跑得飞快。
“哈哈哈,朱雀好样的,你就是下一个短跑世界纪录的开创者。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啊啊啊,速度七十迈,心情是自由自在”
突然,朱雀一个猝不及防的急刹车,爪子都快冒火星子了,不用看都知道肉垫上应该已经血肉模糊,真疼。
上官舒可比朱雀惨多了,她的轮椅因为惯性直接飞了出去,连人带轮椅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后重重地砸在草坪上,轮椅瞬间四分五裂,一只轮子还飞向了她的养心殿,上官舒从草地上把自己抠出来,艰难地抬起头,就看见上官符馥拿着狼牙棒站在她不远处。
砰的一声,还在休息的众人被突然落到院中的轮子给砸醒。国师的药很管用,昨晚上官舒就醒了,大家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今早就都贪睡了些。
闻声,众人匆忙出门查看。
南宫云更慌,因为睡在自己身旁的上官舒不见了。
国师提着轮椅的轮子一脸凝重,“我担心丫头是遇袭了,敌人特意将轮子扔进来是想示威。大家赶快分头去找,她不能再有事了。”
当众人,就连司徒和司茜也被南宫云牵着气喘吁吁地找到飞机场上的时候,他们懵逼了。
现场简直不要太混乱。
朱雀和白虎打得不可开交。朱雀简直太生气了,若不是白虎突然拦住它的去路,它怎么可能把主人摔了,它要跟白虎绝交,什么姐妹花,都是塑料的,友谊的船翻了。
上官舒又趴回了自己砸出的坑,小可怜一样的听着训。
齐风在一旁吐沫横飞地给上官舒求着情。
上官符馥坐在大白的大儿子身上扛着狼牙棒好不霸气。
“娘,您就原谅姐姐吧。我相信,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瞒着您的。”
“什么是瞒着,她是骗了所有人。昏迷?我看她好的很。还随风奔跑,还速度几十迈!”
姬神医赶紧上前,“哎呦,符馥啊,你误会了舒儿丫头,她确实昏迷了几个月,昨晚幸得国师的丹药才苏醒的。她应该是闷坏了,就自己出来散个心。她大病初愈不带护卫是不对,可是你不能打她,她已经很虚弱了。”
南宫云带着两个孩子赶紧把上官舒扶了起来,南宫云看看白虎的女儿问上官舒,“你现在应该还站不稳,那只虎应该是大白的女儿吧?让你骑吧?”
小白屁颠颠地上前俯下身子,请上官舒上自己的背,它又舔了舔南宫云。
上官舒坐稳,笑着说,“南宫云,它还记得你。”
南宫云摸摸小白,“是啊,当初是我给它接生的呢。”
那边,姬神医跟上官符馥交换了一下信息。
上官符馥的怒气被成功转移,“什么?画骨?!那岂不是我王嫂也有嫌疑?那不能冲动,要慢慢查,从长计议。”
姬神医跟国师则是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上官舒,就连司马镜玉都不得不服,这作天作地的本是啊,刚刚苏醒就飙车,速度七十迈!三观倒了都不扶就服上官舒。
南宫云抱着两个孩子,带着小白和上官舒想悄咪咪地溜走,可是,以失败告终。
上官符馥本来还沉思着,齐风突然开心地说,“姐姐,姐夫,等我。”
上官舒闭眼咬牙,真想一巴掌呼死这个便宜弟弟。
上官符馥立即思绪回笼,用狼牙棒指着上官舒,“我告诉你,中了剧毒还出来嘚瑟更加罪无可赦,姬神医说了,现在不能打你,我给你记在小黑账上,等你好了一起打,让你中了毒还不知道好好养着,还一大早出来随风奔跑。”
上官舒摸摸鼻子,“我就是躺太久,想出来松松筋骨。”
上官符馥凉凉一笑,“等你好了,我帮你好好松松。”
接着,她手一挥,“大家还没吃早饭吧?走,我去给你们改善伙食。瞅瞅你们都这么憔悴,一定是被我家那不争气的给拖累的,以后让她好好报答大家,她若是敢忘恩负义,我第一个不答应。”
司茜最喜欢外婆,她对着上官符馥伸出双手,“外婆,抱抱,我可想可想外婆了呢。”
上官符馥一手接过司茜,一手将狼牙棒递给南宫云,“帮我拿着。”
齐风赶紧上前接过,“娘,您就别为难姐夫了,瞅瞅他熬得走路都打晃儿了。您那狼牙棒有多沉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
司马镜玉好奇地上前,“真的很重?我看你娘单手拿着它那姿势很轻松啊。”
齐风恭敬地双手递上,“三公主,您要不要试试看?”
司马镜玉毫不在意地将佩剑换到左手上,伸出右手去接,然后,Duang的一声,狼牙棒掉到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国师闻声轻轻挑眉。
姬神医眉心一拧,“不是,符馥,你那狼牙棒到底有多重?”
上官符馥一边享受着司茜的波波一边云淡风轻地说,“还行吧,就一百多斤。”
姬神医差点蹦起来,“不是,当初你就是用它打得舒儿丫头吧。”
上官符馥微微颔首,“嗯”。
姬神医捂住心口,“我以为你就是做做样子的,没想到你这么狠啊。我可怜的舒儿,我当初还以为是她体质特殊那么快就完成了脱胎换骨,合着,都是因为你把她全身打成了粉碎性骨折了啊。”
上官符馥再次语出惊人,“棍棒底下出孝顺儿女。”
南宫云下意识地抱紧了司徒,今早还挺凉的。
朱雀和大白的战争还在继续,一直到傍晚,朱雀成功烧了大白一身的毛才罢手。上官舒醒了,朱雀可以进如意乾坤境了,被它驯服的那些圣兽也是多日不见还挺想念。它瘫坐在湖边,指挥着几只小崽子给自己的脚做包扎,有几个很有眼色的兔子赶紧递上他们刚刚采的果子。
第六十一章火把节
盛夏与篝火晚会最配。
今晚,西蜀上下同庆。
乡间的百姓在村口围聚,县城的在当地官员的组织下一起到郊外,大家围坐在火堆旁,一同参与这个属于全西蜀人民的庆典。
在上官舒的恳求下,国师答应用秘法帮她在夜空撑起一盏茶时间的水幕,让全西蜀百姓共同目睹西蜀王和太后的风采。
约定的时间到,百姓齐齐望向天空,然后发出阵阵欢呼。
司徒和上官舒身穿华服出现在半空,出现在所有西蜀百姓的眼前。
水幕上,太后和王上共同举杯,太后的声音振奋人心。
他们听见太后说:今夜,我们共同庆祝!先说五谢,一,多谢当初燧明将士千里驰援救西蜀于危难,二,多谢百姓们不远千里来到西蜀,你们辛苦了,三,多谢咱们西蜀的原著民对西蜀不离不弃;日后不管是原著民还是不远千里来加入西蜀的百姓,都是我西蜀的臣民,都是我西蜀王族誓死要守护的人,四,多谢驻守边疆的将士,是你们用血肉之躯为西蜀百姓撑起了一片安宁,你们放心,你们的家人,本宫会替你们照看好,最后,我们一起感谢先祖,感谢西蜀的先烈,是他们用生命筑起了西蜀的未来。接下来再说四贺,一贺三十万大军终于与家人团聚,二贺百万百姓安家落户,三贺西蜀成为本届五国争霸赛的霸主,让他国不再敢轻视咱们,四贺西蜀王生辰。本宫宣布,以后每年的今天就是咱们西蜀普天同庆的火把节,全国上下燃起火把燃起篝火,一起祭祀先祖,一起载歌载舞。最后提醒,边疆的将士不准贪杯哦!
水幕散去,太后的声音却余音绕梁,百姓们热泪盈眶,情绪激昂,尤其是那些驻守在边疆的将士,纷纷红了眼眶。
“那是……上官舒?!”,李家军中,小李子一蹦三尺高,“爹,那是当初那个带着朱雀神出鬼没帮咱们平息了鞑靼战乱的人。”
李将军瞪了一眼上蹿下跳的儿子,“看见了,你爹没瞎。”
李将军拿起酒壶。
小李子一把抢下,跳到三尺外,嬉皮笑脸,“爹,太后懿旨,不准贪杯哦!”
几个校尉笑着来找李将军,“将军,火把节啊,晚上加餐不?”
李将军想想军粮都紧巴巴的,大嗓门骂道,“都皮痒了?都去教场给老子跑圈,加个屁”
屁字才说了一半,当初那个朱雀再次出现在李家军的军营,身上还驮着几十只奄奄一息的羊。
朱雀嫌弃地将身上的羊抖落,转身便飞走了,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
小李子上前查看一番后,在一只羊的身上发现了一张字条,上书:鞑靼纯天然出品,奉旨打劫,放心食用。可能是怕李家军不信,整张纸条上盖着一个大大的西蜀玉玺印章。
李将军接过儿子递来的纸条,扫一眼后,哈哈哈大笑,“都去教场跑五圈,回来后奉旨加餐。”
东夷王宫。
司马铃玉亲自召见了齐明忠,凤丞相垂手立在一旁。
“妹夫啊,真是苦了你,这神医谷着实罚的重了,等找机会本宫替你去求情,还是做回太医吧,不能白白浪费了人才。”
司马铃玉说完,凤丞相赶紧接话,配合的简直不要太默契,“就是,齐老弟,你我多年同朝为官,我是了解你的,生性纯良,神医谷确实罚重了,而且你又是为了小女出头,我凤家欠你一个人情,有什么困难你以后尽管找我,我定当鼎力相助。”
司马铃玉好羡慕,“妹夫啊,无瑕的死我们都很难过,你跟凤丞相家不如再结个亲吧,日后也更方便多多走动。”
一直沉默的齐明忠终于有了反应,“王后此话怎么讲?”
司马铃玉拍拍手,一个一身单薄纱裙身材妖娆的妙龄女子从屏风后走出。
凤丞相笑着上前,“齐老弟,这是我的一个远房庶妹,一直仰慕你,都仰慕十几年了,自打跟着我从西蜀来了东夷就总提起你,你看,你家弟妹总是不着家,你也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人时常在身边不是,不如你就把我这庶妹收了房吧,她不要名分的,只要能跟着你就成。”
齐明忠只是对待亲人耳根子软但是他不是昏庸书生,这孩子也就十几岁吧!仰慕自己十几年?自己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一个胚胎有过一面之缘啊,还是让人家一见钟情的那种!
齐明忠抱拳,不卑不亢地说,“多谢王后,多谢丞相,然,齐家有祖训不可纳妾,一生只可得一人而终老,违背祖训者恐遭天罚。二位的美意,草民无福消受。若是无其他事,草民便告退了。”
司马铃玉尴尬地笑笑,“那个,妹夫啊,此事不妥便不妥,你也别急着走,咱们一家人好好说说话。”
齐明忠面无表情地回道,“王后,草民还有要事,云公主的契约兽难产,还等着草民去急救。”
司马铃玉黑了脸,摆摆手,“去吧。”。
好嘛,一个大美女还不如给一只老鼠接生重要。服了。难怪上官符馥那么放心自家相公,这般死脑筋,别人怕是疯了才会招惹他。
鞑靼王庭。
风莫再次含蓄地下逐客令,“表哥,你就这般撒手不管东夷,万一东夷真被别人给鼓捣没了可怎生是好?你还是回去看看。”
上官擎苍大马金刀地坐在桌前啃西瓜,“哼,不让他们折腾个天翻地覆额,那罪名哪够灰飞烟灭呢?!”
“报”,侍卫看看上官擎苍收回了要说的话。
风莫抬抬手,“说吧,不是外人。”
“启禀王上,西蜀的那只败家鸟儿又来了,抓走了好多只羊,百姓很气愤。”
上官擎苍轻咳一声。
风莫抬手示意侍卫退下。
“哎呀,不就是几只羊吗?咱们外甥女需要就拿去。我给你银子。”
风莫扶额,“不是,表哥,这是钱的问题吗?我不要面子的吗?隔三差五来打劫,你让我的脸往哪放?”
“那还不简单,你就说,你们国师和圣女去西蜀做客了,人家这是来取伙食费的,百姓丢失的羊由王庭原价赔偿。这不就跟百姓交代了?还能得一个美名。百姓听了一定会想,看看,还是鞑靼的王上大度,去别人家做客还要给粮食,西蜀真抠门儿。”
风莫一口茶直接呛到肺管子,“咳咳咳……表哥,这损主意也就你能想出来。”
第六十二章化整为零
前几日下了几场雨,让今年的盛夏不仅热还特别的闷。
上官舒觉得自己再在床上躺下去很快就会自爆,是被憋的。
她起身坐在轮椅上,慢慢地向院中的树荫靠近,她不禁吐槽,这都下午了日头还这么毒。
“娘,娘,我们回来了。”,司茜的小声音一直甜甜糯糯的,很有辨识度。
上官舒闻声转头,周身散发着母性的气息,“司茜,你们不是跟着你们姑奶奶去军营了吗?怎的回来这么早?”
司茜身后,司徒和姬凌染也踱步而来。
姬凌染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很客气。这不,又开始了见面行礼环节,不是应付的,是那种很正式的君臣之礼。
“姬凌染见过太后娘娘你,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上官舒已经习惯了,随便摆摆手,“免礼”。
司徒上前一本正经地给上官舒解释自己为何回来这么早,“娘,姑奶奶带着我们走到半路,她突然想到,现在军营内西蜀的将士很少,都是燧明的,当然,现在也是西蜀的了,她就觉得不妥,所以转头就带我们回来了。她去找小曾祖父和国师了。”
上官舒想了想,对姬凌染说,“凌染啊,你去回家一趟,把你爹叫来,顺便也把你弟弟带进宫来。你爹不是一直想让我帮忙教你弟弟吗?”
姬凌染再次躬身行礼,“是”。
姬凌染走到门口时,上官舒突然大声嘱咐,“凌染,入口的东西万万小心,我等着你回来一起吃晚饭。”
姬凌染动作一顿,转身就是一个90°的大礼,没说什么,起身就去执行任务了。
他怎会不知上官舒那句话的深意,那是不放心凤丞相那个妹妹,他很感激上官舒一直对自己像自家孩子一样操心。
待姬凌染走远,上官舒看看司徒和司茜,摸摸下巴,“不是,我对别人家孩子那么好,你们都不吃醋的吗?还有,我又要教别人了,你们就不嫉妒?”
司徒绕到上官舒身后,用小拳头给她捶背,很是看透一切地说,“娘,这有什么好吃醋的,你不都说了那是别人家孩子吗?看看,你自己都已经分出了亲疏了,我们就更不嫉妒了,我都听到了也看到了,你教我们的是为君之道,教他们的是为臣之道,不一样的。还有如意乾坤境,你让我俩随便出入,恐怕他们这辈子连碰的机会都没有。你呀,这偏心的简直不能更明显了。我俩是那不懂事的孩子吗?一切都在心里明镜着呢,这若是再跟你无理取闹,你是不是要拿起你那尘封已久的慈母手中剑了?”
上官舒连连点头,不错,自家孩子就是无法比拟的好,她没听出最后一句话的揶揄。
司茜在一旁点着小脑袋,“嗯,无理取闹就要棍棒相加,就像外婆打娘那样。”
上官舒一个激灵,这,怎么突然觉得浑身都疼呢!
上官舒把司徒拉到面前,收起玩笑,“司徒,其实,娘一直有件事想跟你们商量的。就是燧明的三十万大军。来自上国的三十万精兵啊,就那么堆在皇城周围成了守城军,还能更浪费吗?我早就想把他们化整为零送到边境的守军中,他们在那里才能不被埋没,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姑奶奶开口,你说,我这万一说的方式不对,让你们姑奶奶以为我要夺她兵权怎么办?到时候误会了,这心里就难免有了隔阂,万一她以后不再真心实意帮你们怎么办?你娘我可是没有后台的,你们是指望不上我的,所以千万不能得罪你们姑奶奶,但是,这大军又不能真的看着他们在那荒废着。”
千万不能背后说人,因为说曹操曹操到。
司马镜玉突然出现在门口,“上官舒啊,上官舒,你原来是这么想我的啊,我在你心里就那么斤斤计较小肚鸡肠?枉我以为咱俩是交心的知己,哎,原来都是我一厢情愿。”
姬神医和国师笑着走进院子。
姬神医看着司马镜玉,“你看吧,我就说舒儿不是那般眼界浅的。”
上官舒对国师眨眨眼睛。
国师会意,解释道,“我们刚在议事殿也谈到三十万将士的去留问题。三公主说,她想把三十万大军化整为零送去边境,但是担心你会多想,怕你觉得这是她在西蜀的军中安插燧明的人。到时候担心司徒夹在中间犯难。”
“哈哈哈。司马镜玉,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把我想成小肚鸡肠的人了吗?咱俩彼此彼此。”
姬神医轻轻拍了上官舒一巴掌,“好了,谈正事儿。”
上官舒把自己让姬凌染去请姬寒的事说了。
司马镜玉的政治敏感度不是一般的高,尤其是涉及到调兵遣将方面,她立即就想到了上官舒的意图,“所以,你是想让姬寒尽快回西部?”
姬神医点头,“是应该回去了。定西军缺席了西部这么久,难免外邦会蠢蠢欲动。虽然海拔七千米多的山脉是天然的屏障,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上官舒见几人都很上道,自己就功成身退了,“我去休息了,你们等姬寒来了慢慢谈。”
“我推你进去。”
突然,一只细长且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
上官舒吓了一跳,“南宫云,你最近是在修炼什么邪功吗?经常神出鬼没的,迟早被你吓死。”
等进了屋,南宫云关上房门,把上官舒抱到床上,找了两个枕头摞到一起,让她斜靠在床头,又拿来一个冰盆放在床边,忙完一切,他坐到床边,看着上官舒认真地说,“虽然你本意不是那么想的,但是,你把姬寒的两个儿子都留在宫里是好事。太平天下,他们便是你的徒弟,乱世若起,他们就是司徒扣下的质子。别说我冷血,定西军有五十万之多,万一起了反心,那将再次生灵涂炭。姬寒是不会主动谋反,但是架不住他有一个不安分的夫人,现在凤丞相又好好活在东夷,谁能保证他不会暗中与他的妹妹有什么密谋?姬寒也是,什么都好,就是耳根子软这点特别像你爹,你类比一下因为你爹的耳根子软给你带来的麻烦,姬寒是手握重兵的,他那若是出了麻烦,那就不是小麻烦。一会儿,你在这好好躺着,我去把姬寒的次子给留下,而且是必须留下。”
上官舒愣愣地看着南宫云。
南宫云以为她是嫌弃自己心思太深。
可是,上官舒突然笑着竖起了大拇指,“南宫云,你够厉害。”
其实,这句夸赞,上官舒早就想说的。
就从南宫云能妥善安置百万百姓这一点,上官舒就无比的佩服他。她自己这是纸上谈兵,有时可能还会有点异想天开,可是南宫云不同,他能把一切计划落到实处,而且他能很好地把朝中的官员都用在刀刃上。
这夜,南宫云他们谈到很晚。
上官符馥贴心地给他们送了三次茶水点心。回来就立马跟上官舒打小报告。
“舒儿啊,南宫云真的思虑很周全。他跟姬寒说,你会把养心殿的偏殿专门腾出来给姬凌染和他弟弟,每日细心教导,还说你都把课程安排好了。姬寒很是高兴,交代二儿子要好好跟你学。”
上官舒往身后的枕头上靠了靠,“哼,真能编,我都不知道课程内容是啥。”
上官符馥挥挥手,“你别打岔,听我继续说。他们谈到姬寒返回西部的事,姬寒说,他夫人竟然想跟着去。你说,那女人又想干啥?好好的家不待,儿子也不管,非要去军营,而且现在西部也很太平,姬寒又不会有啥危险,我看那女人憋着啥坏招呢。说到这,我不得不再夸夸南宫云,他们的事早谈完了,姬寒也答应明日就启程,后来就都是些家常,还让我给做了一桌子菜说是好好践行,你猜他拉着姬寒聊到天黑是为了啥,是为了争取时间,他偷偷派人去给姬寒的夫人下药了,应该是挺厉害的安眠药物,我听见他交代说要让人睡个三天三夜什么的。哈哈哈,厉害,到时候姬寒大军开拔,总不能等一个贪睡的懒婆娘吧,那样姬寒就不能把人带走了,留下他夫人一个,南宫云还不是有百种招数对付她。”
上官舒浅笑,“那他们有说燧明的三十万大军吗?”
上官符馥想了想,“嗯,有,姬寒带走五万,让兵部尚书送北境五万,南境送去十万,剩下十万留在皇城。哦,对了,三公主说,她此番来是领了皇命的,不出意外要在西蜀待至少五年,等司徒十岁了再回燧明。”
上官舒突然就在上官符馥的侧脸上亲了一口,“娘,太爱你了,你就是神助攻。”
上官符馥耳根微红,“你这孩子,总是这般没个礼数。”
上官符馥一晃神儿,她的胖子原来也是这样的。
上官舒似是看出了亲娘的心思,抱着上官符馥撒娇,“娘,你的胖子回来了,这次昏迷,我记起了从前的事。”
上官符馥瞬间红了眼眶,不敢置信地问,“真的?”
上官舒点头,“嗯,真的。而且,之前凤无瑕说的那些都是凤丞相探查到的消息,你记不记得当时咱家有个邻居,特别八婆,而且每次奶到咱们家来都会被她拉去,有时候一整天都在她家,我怀疑,我那些事就是从那里泄露出去的,可是,他们不知道,咱们娘俩有个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小秘密,那就是,当年你带着我夜探王宫还给王上身边的小太监下了泻药,我记得当时我好像还隐隐约约看见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小王子。”
上官符馥抱住上官舒,边流泪边连连点头,“嗯嗯嗯,没错,是我的胖子,我就说,你一直是你,我是当娘的还能认不出自己的女儿?可是,你爹就跟着了魔一样就是不信我。哎,不说那些。娘现在告诉你当年的那个王子是谁,他就是南宫云。”
上官舒如遭雷击。哈?难道这就是因果吗?就因为那年我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从此你就在我身边阴魂不散……
突然,一个白衣身影从门缝闪了进来。
齐风将门关好,看着坐在床边的亲娘,“娘,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怪不得你清楚地知道养心殿的位置。咱们刚来的那日,看着你不用人领路一马当先地就走到了养心殿,还很自然地就去了小厨房,当时我都恍惚了,还以为你之前住这呢,合着,你们娘俩是之前来过啊,娘,那你为啥不带我,只带姐姐?”
上官符馥擦干脸上的泪,扬起下巴,“怎么没带?当时还是因为你要提前从我肚子里出来,才害得我没办成事儿的。你知不知道,那可是一株千年灵芝啊,结果没得手,我的武功晚晋级了三年。”
上官舒摇摇头,“哎,坑货啊。”
上官符馥点头,“对,坑货。”
第六十三章一家人
一阵微风拂过,片片萤火虫亮了飞机场的草坪,闪闪晶莹应和着漫天璀璨的星。
上官符馥、齐风、大白、小白和小小白坐在一号跑道旁一字排开,仰头遥望北斗的背影成了夜色中的一抹风景。
“娘,你能理解爹吗?反正我是想不明白他之前的所作所为。”
“之前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拼命地攒钱帮你说媳妇和帮舒儿攒嫁妆上,没时间认真想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儿,他又是神医谷最优秀的弟子,一身傲骨,再加上你爷奶一直给他灌输男人就是一家的天女人没有话语权,他又是个愚孝的,所以他被撺掇得一意孤行。可谁成想一遭国难钱财全部成空!如今他又成了兽医,应该很挫败,他自己在东夷又要做饭洗衣又要忙着给圣兽治病的,应该挺累的。你找机会好好开解开解他,面子什么的真没那么重要,只要他答应跟着我这个公主成了东夷驸马,你就是郡王,咱们就可以领东夷的俸禄,没什么不好的,他都跟我去了东夷了,真不知还在坚持什么,承认自己是驸马就那么难?前二十年我放下身份跟着他,他是太医我就在家相夫教子,他是农户我就下地种田洗手作羹汤,可是,我希望以后的几十年他能放下面子跟着我,我保证以后的日子会比之前好很多。一生啊,没有那么多二十年,一晃就过完了,要趁着自己还没老,多做些有意义的事。你看你姐,在齐家那些人算计着怎么骗你爹的钱和吃粮的时候,你姐已经扶持出了一国君王,她那才叫没白活。人啊,最主要的是格局,这三观不同,目标就不同,这人生就大相径庭。你姐那境界就高,敌人打过来的时候小家小户满脑子都是怎么先逃命,你姐的脑子里全都是如何能平战乱定国安邦。你以后就跟在你姐后面,娘敢保证,就算你不能扬名天下,至少也能统帅一方。”
上官符馥的话匣子打开就说起来没完,还顺便倒了倒自己的苦水,炫耀了一下女儿,又教育了一下儿子。
齐风心想,亲娘啊,你也没喝啊?这话题是怎么就绕到了谈及我的未来了?!他避重就轻地说,“哎,我爹也是太想着为我跟姐姐攒钱了,我去跟他说,我们的未来可以靠自己,不用他操心。”
“哎,怎么可能,做爹娘的怎么能不操心,只是他操心错了地方。这又要说到三观上了,三观一致才能目标一致。你以后找媳妇可一定要找一个三观一致的,否则这日子就会难过。为何都讲究门当户对啊,那是因为同等的门第接受的教育不会差太多,更能理解彼此,但是门当户对真的只是可选项,不是必选项,更不是唯一条件,三观一致才是必选项;多少门当户对的成亲后同床异梦?可是三观一致的保证不会,就好比上台阶,三观一致的人就算起点不同,但终点一致,那就一定能走到一起,门当户对的人虽然起点相同,但是目标不一定一致,很多人走着走着半路就拐弯儿了,这就可能导致中途分道扬镳;那三观不一致再门不当户不对的,说话都不在一个频道上,鸡同鸭讲,总是串台,你说那日子还怎么能过好?”
齐风很无奈,怎么就逃不掉被说教了呢?他起身,理了理衣摆,“娘,我去把爹也接来吧,一家人把误会说开了就好了,一家人齐齐整整的才是家。”
“嗯,去吧。”
齐风已经引导大白在二号跑道上助跑了,上官符馥还在扯着嗓子嘱咐,“记得在家给你爹带件披风,大白在天上飞的时候风大,他没有内力护体,你别把他给冻着了。”
“咳咳”,上官舒从后面走出来,看着齐风飞远,“娘,你跟我爹可不是门当户对啊?那是三观一致?可是我怎么看不出来一点儿三观一致的迹象呢?”
上官符馥闻声转头,轻轻拍了上官舒一巴掌,“刚好了就来挑衅我是不是?敢编排你爹娘,找打来的?”
上官舒抱住亲娘的胳膊撒娇,还把脸凑到上官符馥面前,眨巴着大眼睛卖萌,“娘,讲讲呗,你是怎么看上我爹的?”
上官符馥清了清嗓子,“那个,我们当年一起进燧明皇宫偷过万年人参,被发现了之后,你爹一人扛下了所有,也就是那时他被废了武功,他本来也是个高手的。你爹挺好的,他现在只是暂时被别人耽误了,没能跟上我的步伐罢了,我就在第二个台阶上等他,等他处理完第一个台阶上的事情,他会上来找我会合的,然后我们带着你弟弟一起迈上第三个台阶去帮你。”,上官符馥的话语中全都是对齐明忠无比坚定的信任。
上官舒抬头,为什么眼中会有泪想落下……
夜渐渐深了,可是养心殿依旧灯火通明。
上官符馥忙碌的身影在小厨房一边做参姜汤一边做着点心。
上官舒拉着南宫云坐在庭院的石桌前边聊天边看着上官符馥忙碌,她说这也是对亲娘的一种陪伴。
“南宫云,我有点羡慕爹娘,我今天才知道他们是真爱。”
南宫云神色莫名地打量着上官舒,然后悄悄靠近了一些,小声说,“我对你也是真爱。”
上官舒一口茶呛到鼻孔,差点咳晕过去。
上官符馥端着一盘点心和一盅参姜汤走过来,“你呀,多大人了,还不知道小心,喝个茶也能呛”
扑通一声,重物直直从天上掉了下来。突如其来的一幕打断了上官符馥的话,也让她慌了神儿,啪的一声,上官符馥手上的东西碎了一地。
大白带着重伤的齐风和齐明忠倒在一旁的花圃之上,它也受了伤,两人一兽的血流了一地。
南宫云一个闪身就去叫姬神医和国师。
上官符馥一身的姜汤还冒着热气,她根本顾不上,直接飞身上前,抖着手去叫齐明忠和齐风。
上官舒也慌忙上前,娘俩一人一个把父子二人带到了旁边的空地上。
娘俩手抖的厉害,喂了好大一会儿才终于把止血的丹药喂进父子俩的口中。上官舒又赶紧去给大白也止了血。
父子俩被人打断了多处骨头,也有严重的内伤。大白神识受损严重,应该是全靠一丝执念才飞回来的。
姬神医和国师很快赶到,顾不上震惊,分头进行施救。
姬神医在给齐明忠和齐风把完脉后瞳孔一缩,扯开父子二人的衣服,果然,二人的后背都有铁钉,齐明忠的是十根,齐风的是两根,应该是及时逃脱才没被打完十根,“是锁魂钉!快,把人扶起来,老夫用内力将钉子逼出来。”
上官符馥抖的厉害,南宫云主动上前扶住齐明忠。
上官舒扶起了齐风。
这边,姬神医忙着拔钉子,那边,国师则是忙着帮大白修补受损的神识。
好毒啊,竟然是用了骨笛中的禁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想给大白洗脑,恐怕那个操纵骨笛的人现在已经浑身气血逆流走火入魔了。
东夷王宫。
司马铃玉把砚台摔在了殿中跪着的禁卫军统领的脸上,“废物,到嘴的鸭子都能让它飞了。”
凤丞相赶忙上前,“您息怒啊,别气坏了身子。”
司马铃玉依旧放声咆哮,“你让本宫如何息怒?本来抓住了齐明忠就能逼着上官舒交出冰魄神功的,在加上齐风,让她把西蜀拱手相让都是可以的,可是现在鸡飞蛋打。”
上官云坐在一旁重重地咳出了血,她用力压下喉头的腥甜,“母后,您息怒,这都是命,您就算拿到了冰魄神功,儿臣这病也不一定能治好。”
司马铃玉缓和了语气,“不试试怎么知道?你别管了,让宫女扶你回去休息。”
暗夜中,林中的风呼啸而起,似乎是大雨马上就到。原本关押齐明忠的那处院子内,一个银发老者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手上拿着一个白玉仿造的骨笛。
院外,几十个侍卫不断地揉着眼睛。
“完了,咱们怕是真的要瞎。”
“你说凤丞相发火多没道理?他不是交代,咱们一看到白虎就立即去请院子里的那个神秘人吗?可是,那明明不是白虎啊,浑身光溜溜的,我一眼就看出来她是母的了,下意识就是赶紧闭眼,等再睁眼,里面已经打起来了。”
“我也跟你们一样。非礼勿视啊,咱们怕真的要瞎掉了。”
“不过,咱们应该也算立功了吧,好歹有两根钉子打到了齐风,就算功过相抵,王后也应该能留咱们一条狗命吧?”
“院子里的到底是什么人啊?竟能让白虎发狂自乱阵脚。”
“不知道,反正挺邪门的,还是不要轻易靠近他。”
“谁疯了,靠近他?上面又没说让咱们给他收尸。”
西蜀的养心殿。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二人一兽的情况终于稳定。
国师带着大白进了如意乾坤境,需要利用里面的圣兽布下阵法才能彻底拔出根植在大白神识上的那一丝邪气。
在上官舒和南宫云内力的辅助下,齐风和齐明忠先后转醒。
齐风睁眼就喊,“爹,爹”。
上官舒握着他的手,“没事了,爹也没事了。”
齐明忠睁眼则是喊,“风儿,快跑!”
上官符馥泪流满脸,哽咽着,“没事了,风儿没事,大白把你们带回来了。”
齐明忠似乎是终于放心,头一歪又昏睡了过去。
姬神医给他诊了脉,“没事,他伤的太重,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齐风受伤不算太重,又缓了一个时辰,他双目赤红,愤恨地说出了事情经过,“是那个凤丞相派人把爹抓了起来,我跟大白找到他的时候,他后背已经被钉满了钉子。”
门外突然一声厉呵,“姬凤鸣,你怎么在这?来人,打晕了绑起来,丢进柴房。”
门外司徒又冷冷吩咐,“派人看好他,若是他跑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司马镜玉咬牙,“姬寒这个次子就是个细作,我去把他暴揍一顿解解气。”
齐风虚弱地说,“三公主,不急,您听我说完。”
司徒让姬凌染在门外守着,自己轻声进屋后把门关好。
一众人安静地听着齐风继续说,“那些人逼着爹,让他把姐姐叫回去,说是,说是要拿到姐姐身上的冰魄神功,给上官云治病。爹不肯。我到了之后,他们也想抓住我,我们就打了起来,爹替我挡了很多刀,昏了过去,后来一个神秘人不知从哪出来的,吹起了玉笛,大白就开始暴躁了,我拼尽全力把那人杀了,大白这才带着我们逃了出来,逃跑的时候,我不小心被他们从后面偷袭,也中了钉子。”
姬神医暴怒,“放他娘的屁,老子怎么不知冰魄神功还能治病!想害人就直说,找什么借口?”
司马镜玉看看姬神医,“冰魄神功真的不能治病?我二姐应该不会拿这种事做借口。”
姬神医气得跳脚,“果然,你跟司马铃玉你们才是一家人,你不信我就算了,冰魄神功只能把人冻住,让尸身不腐。”
司马镜玉闭嘴。好吧,看来二姐是受人蛊惑了。
上官符馥擦干眼泪,“她为了女儿,我的子女也有娘,谁还不是为了家人。南宫云,你去替我给我哥写封信,告诉他,我上官符馥与她司马铃玉不死不休。”
上官舒噌地站起来,“好,娘,我跟你一起,敢打我爹和弟弟,朱雀,带上你的小崽子们,咱们去平了东夷王宫。”
上官符馥脸上的愤怒变成了不知所措,她紧紧拉住上官舒,“不是,舒儿,从长计议,咱们不能单枪骑马对上东夷的千军万马,冷静,冷静,听我说完。”
第六十四章巧合
鞑靼王庭。
上官擎苍看完信,怒发冲冠,“好一个司马铃玉。开阳,你回东夷去找玉衡,你俩一起把云儿给我带来鞑靼,其余的事情一概不理。”
空气中回荡着开阳“是”的声音以及开阳离开产生的气流波动。
风莫的表情也正经了起来,“表哥,怎么了?”
上官擎苍将上官符馥的信递给他。
风莫看完,皱着眉问,“表哥,你真的不回去拨乱反正?”
上官擎苍眼神复杂,“那两位不出手,我能拿他们的女儿怎么样?”
东夷王宫,紫霞殿。
玉衡无聊地在树上跟蚂蚁对话,“你说,我是不是劳碌命啊?这种清闲的保护任务我怎么就享受不了呢?好怀念当初跟着舒儿小姐一起的那段惊心动魄的日子啊。”
“玉衡,咳咳咳……”
玉衡条件反射地跳起,飞身就落到了廊下的上官云身前,单膝行礼,“云公主,您有何吩咐?”
“你不是跟着表姐一起住过一段时间嘛,我听说她很会烧菜,你应该也学会了一点吧?教教我,咳咳咳……我想做给母后。”
玉衡一脸菜色,“回公主的话,属下没学会,属下笨手笨脚的,连生灶火都没学会。”
上官云示意身旁的两个妖娆美男上前,“这是午马和魏羊,是我的专用厨子,你就把你见到的跟他们说就行,他们知道融会贯通自由发挥的。”
接着,她又对着前方招招手,一个健壮俊朗的男子跑了过来,“壬虎,你扶我去小厨房,我要亲眼看着学,等我好了也好立即就做给母后。咳咳咳……”
玉衡就是对这个嫡公主喜欢不起来,你说你病了就好好躺着,瞎折腾个什么劲儿啊?这若是被王后知道,会连累整个紫霞殿上上下下一起挨罚的。她还没腹诽完呢,就直接惊掉了下巴,她看到了什么?壬虎把云公主打横抱了起来?!这怎么突然闻到了奸情的味道……
“公主,您还病着,壬虎就是您的轮椅。”
上官云一阵咳嗽过后,她已经被抱到了小厨房,被放到了事先准备好的软塌上。
我去,这壬虎可以啊。玉衡努力平静,然后赶紧跟了上去。接着,小厨房就传来玉衡一阵阵暴躁的声音:
“诶?不是那个,是白糖不是盐,对对对,一小勺,哎呀,我说一小勺,你倒了一大瓶,你家勺子是得有多大?嗯,对,是先切片再切丝儿,哈?这是丝儿?这是块儿吧!嗯,这面揉的不错,可以抻阳春面了,对对对,继续,我嘞个去,您老人家做的这是面片吧?”
一个下午过去,玉衡毫无灵魂地瘫坐在地,她找回了信心,这还专用厨子呢,还不如自己,之前公主是被一直虐待着的吧?不,也可能是因为秀色可餐看人看饱的。
“玉衡姐姐,您尝尝,这是我们的第一个成品。”
玉衡看着午马和魏羊端着的水煮鱼和毛血旺,拿起筷子各吃了两口。
“嗯,味道,还……可……以”
咚的一声,玉衡仰面倒地,昏了过去。
午马和魏羊赶紧上前道歉,“哎呀,抱歉,我好像放错了,把腰间的蒙汗药当了调味儿粉”,“哎呀呀,你这一提醒,我的七日醉呢?”
上官云捂脸,“把人送回屋吧,好好照应着,不许再粗心大意。”
壬虎抱起上官云先行离开,“公主,您是先回花厅,还是寝殿?”
“咳咳,寝殿。”
黑暗中,开阳急得心火都能把头发烧着了,他用力地拍打着玉衡的脸,“玉衡,玉衡,玉衡,哎呀,你怎么这般能睡?算了,我先去找云公主。”
“公主,王上让属下接您去鞑靼散心,您跟属下这就动身吧?”
上官云的寝殿内,开阳单膝跪在纱帐前,壬虎一身中衣拦在他面前。
纱帐中又是一阵阵的咳嗽声,虚弱地说,“我现在身子不大好,就不去给父王添乱了,你转告父王,就说云儿想念父王,想父王能早点回来看云儿。”
开阳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公主,属下领了王命的,一定要跟玉衡一起把您带去鞑靼。”
“咳咳咳……玉衡,她今日误食了蒙汗药和七日醉,没有七日醒不过来,那不如,你留下来,等七日后玉衡醒了,本宫也好些了再动身吧。”
开阳在上官云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中离开了寝殿,朝着玉衡的房间走去。他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呢?玉衡那样谨慎的人怎么会轻易中招儿?还有,这也太巧了。另外,公主身边什么时候多了那么多男人?!
西蜀养心殿。
“娘真的不去报仇?”
上官舒认真地看着上官符馥脸上的表情。
上官符馥将一勺药喂给齐明忠,淡淡地说,“不是不去,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齐明忠根本就不赞成报仇,他这不没事儿了么,“胖子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爹跟你弟弟都没事儿了,你可千万别以身犯险啊,不值得。你是多宝贝的人,东夷那几个就是臭鱼烂虾,打理他们,那是给他们脸。你不是说想跟我一起放风筝吗?你去做,等爹的伤好了啊,就跟你去放风筝,顺便也见识见识你的飞机场,开开眼。”
上官舒乖顺点头,“嗯,好,爹,你好好养着。”
小厨房内,娘俩小声嘀咕。
“娘,齐风呢?还有,这几日怎么也不见大白?他们的伤不是好的差不多了吗?说起来,国师的丹药见效真快。”
上官符馥四下打量确认没人后才附耳告诉上官舒,“大白抑郁了,因为被人给看光的事,它想去东夷抓瞎那些人,齐风正劝呢。”
上官舒摸摸鼻子,“我得找国师要一些生发的丹药,大白总这样确实是个问题。”
上官符馥又小声儿告诉上官舒,“报仇的事不急,我们的计划已经开始了。你没看见姬寒家的那个姬凤鸣不见了吗?我们故意把他放出去的,让他去找他娘传消息去了。我们放了一个烟雾弹,就说你要对东夷出兵,还规划好了路线,兵分三路,一路是与鞑靼的联军,从北部进攻,一路是与南凉的联军,从南部进攻,还有一路是三公主的神龙圣兽军团,从上方进攻。另外,我们还说你已经迁怒凤丞相的妹妹了,想趁着姬寒不在家除了她。现在鱼已经游过来了,咱们就等着上钩就行。”
上官舒竖起大拇指,“牛,不服不行。只是,三公主同意你们这么对付她姐姐吗?”
“这主意是南宫云想的,姬神医与三公主都没反对。三公主倒是很明事理,我觉得,只要咱们不闹出战乱,不亲手杀向她姐姐,她就不会阻止。我想,她默许了这次行动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也看看她那个二姐到底是假君子还是真小人。”
“娘,他们就是这么说的,咱们快去找爹吧,孩儿不想死。”,姬凤鸣颤抖着抓住姬夫人的手。
姬夫人冷哼,“你爹?那就是一根筋,就知道对王上愚忠,你舅舅当初都把路给铺好了,若不是他没用,如今这西蜀已经是咱们的囊中之物了。娘再也不会相信你爹了,走,娘带你去东夷找你舅舅,到时候咱们在东夷集结大军杀回西蜀,你也是姬家的后人,娘一定让你舅舅扶持你做西蜀的王。”
“可是,咱们怎么过去?会不会半路被抓啊?”,姬凤鸣不无担忧地问着。
姬夫人拿出挂在脖子上的骨哨,轻轻一吹,一只大鹏从天而降。
玄武再次被当成了交通工具,他载着姬寒先是停在他家的上空,接着一路远远尾随,让姬寒亲眼看着自己的夫人带着儿子去了东夷投敌叛国。
司茜坐在玄武的背上,解开最后一道九连环,奶声奶气地说,“小曾祖父说,王叔你太过重情重义,若不是亲眼看见,一定会认为是我们欺负你的妻儿的。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王叔,我把你送回西部去。哦,对了,凌染哥哥昨日刚刚契约了一只黑虎,等以后凌染哥哥能很好的驾驭他的圣兽了,如果再有事就可以让凌染哥哥去找你了,我不太喜欢飞来飞去的。还有,包裹里是外婆给你做的冬衣和娘给你做的火锅底料,娘说,将士们的冬衣和粮草已经在路上了,让王叔放心,娘还说,王叔有什么事尽管跟她说,你们是忘年交,没啥不好意思的。”
议事殿内,司徒坐在上首位,示意一旁的南宫云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一脸严肃地说,“爹,咱们好好谈谈。”
南宫云挑挑眉,“什么事?说吧。”
“爹,原来你一直都很腹黑啊!你老实说,你会不会把这些手段用在娘的身上?”
南宫云侧头,看着司徒,“不会。我是不会对自己的家人用手段的。”
“好,请你记住你的保证。若是以后你敢欺负娘,我就带着最厉害的大军去把娘抢回来。”
看着司徒恶狠狠的小表情,南宫云调侃,“哦?最厉害的大军?在哪呢?”
司徒冷哼,“哼,我还小,你等我长大,会有的。”
南宫云来了兴致,“如果我是你的敌人,可不会管你小不小,更不会等你长大。”
正坐在门口看司茜跟姬凌染炫耀她自己有多厉害的上官舒突然浑身一哆嗦。她听见如意乾坤境内,炸了?!
上官舒飞身赶到爆炸地点,就见周围围了一群爱八卦的圣兽,它们正45°仰视盯着一棵大树。
上官舒顺着望去。偶买噶,只见,司徒满脸漆黑,头发成了鸡窝,张嘴吐出一口黑烟,外衣成了布条,那些布条把他裹成了蚕蛹,此刻蚕蛹宝宝正挂在树杈上随风飘荡。
国师坐在司徒的正下方,正仰着头,似乎是在研究司徒是怎么把自己玩儿成这样的。
上官舒把人给救了下来,去河边帮司徒清洗干净,让朱雀去山洞里拿了一套备用衣物给司换上。
上官舒板着脸,“说吧,你想干啥?”
司徒一脸坚定,“我要变强。我已经会用黑火珠了。”
上官舒眼皮一跳,“用来炸自己?”
司徒摆手,“不是,那是意外。”
国师帮司徒说话道,“他却是很厉害,刚刚只是自己把自己扔的黑火珠给接住了罢了。他还让我帮他打造什么坦克的,你告诉他的?反正我没见过。”
接下来的时间,司徒除了上朝和批阅奏折就是去如意乾坤境,他已经让国师帮忙把皇宫的所有铁和熔炉都搬到了里面。
小厨房内,上官舒突然捂住头。
上官符馥笑着问,“这是又被打铁声给震到了?”
司茜正抱着一团面捏小兔子,闻言叹了一声,“哎!司徒的快乐我不懂啊!”
上官符馥和上官舒被司茜的小表情给逗笑。
上官舒问,“娘,你说咱们计划什么时候会引起反应?”
上官符馥思量了一下,然后说,“应该就在这两日,三公主已经派人盯着东夷的动静了。我想,如果动静太大,燧明那边也不会坐视不理。”
第六十五章夜不寂寞
“母皇,父王,救我,救东夷啊。三妹竟然联合其他三国要攻打东夷,她简直狼子野心。”
燧明皇宫,寝殿内并没人回应司马铃玉,一阵凉风让她醒了神儿。对了,母皇应该和父王去避暑别宫还没回来,去那里找他们。
白鹤带着司马铃玉来到避暑别宫,这里也空无一人,成群的蚊子倒是给了司马铃玉最热烈的欢迎仪式。
女皇的御书房乾坤殿中,司马璇对一旁的司马锦玉道,“你去,把你妹妹带来这里。”
姬长臣冷冷地盯着神州鼎上的水幕,失望地看着这个女儿。
不多时,司马璇和姬长臣便看见姐妹二人打到了一处。
“司马锦玉,枉你还是作长姐的,竟然让南凉帮着西蜀攻打东夷,我之前还什么秘密都跟你说,都是我太天真,竟信了你这种人面兽心的人。”
“不是,司马铃玉,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我一直都在燧明怎么就能指挥南凉调兵遣将了?”
“怎么不能?你给暗影门的大长老喂了碎心蛊,他对你唯命是从,你只需传一句话,暗影门就会帮你把一切办好,当初不就是成功夜袭西蜀了吗?”
“你别血口喷人,我的碎心蛊还在。”,说着,司马锦玉跳到打斗圈外,从怀中拿出一个透明的琉璃瓶,里面有一只虫子蠕动着发着金色的光。
司马铃玉收起招式,“这怎么可能?此物只有两只,是当年国师赠给你我二人的,我的一直养在寝殿。当初大长老找我讨要解药,可惜,我的解药不知怎么就找不到了,他还骂我见死不救。你的这只一定是假的。”
司马锦玉凉凉地看着这个二妹妹,“你还是回去检查一下你的那个吧?还有,我前脚刚派云儿去西蜀送秘籍后脚就派人去西蜀王宫暗杀,我脑子抽了?云儿是我的亲儿子,西蜀王上是我亲哥哥,我是得有多畜生不如啊,派人去夜袭?!”
司马铃玉冷哼,“哼,为了冰魄神功啊。我不相信你对那秘籍一点都不动心。还有,你不是很厌恶你儿子么?”
司马锦玉被气笑了,“冰魄神功一直在我南凉保管,我若想要,何必非要废那么大的周折?直接取了便是,只是,那秘籍具有灵性,是要自己择主的,没人能勉强得了。还有,你弄错顺序了,是云儿先去的西蜀,死里逃生后才性情大变的,他去西蜀的时候我很是舍不得差点哭晕。说起这事,我比西蜀更痛恨那个幕后之人,是他害了我儿子,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让他还我原来那个听话乖顺的云儿。”
乾坤殿内。
“你相信她们的对话吗?会不会是演给咱们看的?”,司马璇头疼地问姬长臣。
姬长臣分析道,“一开始打斗是真的,后来关于西蜀这部分就不好说了,因为她们已经冷静了下来,说话已经开始经过大脑了。不过,老大的碎心蛊却是真的,那么就是有人盗走了老二的碎心蛊喂给了暗影门的大长老。”
司马璇重重一叹,“哎,如今不管如何,这两个废物是只能留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了。至于上官擎苍那边,他若是真的想和离,朕也答应,你让人通知他快些回东夷住持大局吧,百姓是无辜的。”
鞑靼王庭。
一声尖叫打破了夜的寂静。
“啊……父王,不好了,他们要围攻东夷了,母后跑回燧明去找外祖父和外祖母求助了,有人要趁机杀我,父王,救命啊。”
整个王庭内都回荡着上官云的惊叫。
开阳和玉衡不紧不慢地跟在上官云身后。
“玉衡,之前公主真的病了?”
“嗯,整日咳嗽,还带着血。”
“那你听这中气十足的,像是病人吗?”
“可能这种病的克星是惊吓,受惊后自动就好了吧。”
“哎?你看看公主那只契约兽,怎么没精打采奄奄一息的?都没公主跑得快。”
“可能是生那两只小兽的时候失血过多还没养回来吧。”
“四个月了,老鼠生产,坐月子要这么久吗?我看倒是像每日都被人放了血的样子。”
贤儿被惊醒,哇的放声大哭。
风莫这次真的暴走了。他披衣出门,提着剑就朝着上官云冲了过去。
上官擎苍赶到的时候,风莫正用剑指着上官云教训,“你父王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废物?出了事,你身为公主不应该身先士卒去平乱吗?关键时刻找爹,还吼得我整个鞑靼王庭不得安宁,我都替你觉得丢人。你若是再大呼小叫的,本王就一剑砍了你。”
上官云果然安静了。
看到上官擎苍,风莫大吼,“赶紧,带着你的废物女儿滚。来人,传本王的令,日后,我鞑靼王庭,上官云与狗不得入内。”
上官云看见上官擎苍,飞扑到他怀里,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滚!”,风莫这一声,惊天地泣鬼神,整个鞑靼都能听见。
鞑靼王妃抱着贤儿走到风莫身旁,她扯了扯风莫的衣袖,柔声道,“好了,一个孩子遇到危险找爹娘也情有可原,你别跟一个孩子发火,你是长辈。”
风莫接过贤儿,贤儿已经被哄好,小脑袋左转右转看着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们。
“哼,孩子?她就比上官舒小了一岁,人家都能定国安民了,她还没断奶。贤儿,记住了,你以后可不能这熊样,否则父王就不要你了。”
贤儿像是听懂了风莫的话,从腰间拿出他的小小飞镖,嗖的一下就朝着上官云射了过去。
飞镖贴着上官云的耳际划过,斩断了她三根碎发。
贤儿扬起下巴,很是高傲的样子,“哼”。
风莫哈哈大笑,“好儿子,明日爹就带你去骑马。”
上官云杏眼圆瞪,指着贤儿,流着泪,抖着手指。
上官擎苍,一把拉过女儿,“好了,别跟三岁的孩子一般见识。走,咱们这就回东夷。”
上官擎苍一行人跳上他的圣兽飞马,走出去好远还能听见风莫的嘲笑。
“不跟三岁孩子一般见识?她还不如三岁孩子!”
东夷的海边,三艘大船正扬帆起航。
最大的一艘船上,姬夫人拉着姬凤鸣担忧地问凤丞相,“哥,出海就真的没事了吗?万一三公主的神龙追过来怎么办?”
凤丞相胸有成竹地说,“不会,他们的目标是东夷王宫,才不会在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姬夫人听着海浪的声音,“今夜真寂静啊。”
“哈哈,姬夫人,你是聋了吧,闹出这么大动静,这个夜还能寂静才有鬼。”
一众人猛地抬头。这,这怎么可能?凤丞相不是说三公主的神龙没时间理他们吗?可是,为何不仅神龙来了,脸三公主也来了?!
刹那间,神龙便来到了近前,两只神龙在大船前一个摆尾,三艘大船齐齐被打回了海边的沙滩上。
船上的人被摔得七荤八素,还有些人被金银珠宝砸中,当场昏死了过去。
司马镜玉跳下神龙,手持长剑,站在凤丞相面前。
神龙作势就要一口火把这些脏东西都烧个安静。
司马镜玉抬手制止,接着用剑指着众人,“你们,自动到那边排队站好,把自己昏过去的同伴也一并抬着,不准耍花招,否则本公主一剑灭了你们。”
等一百多人站成了一堆后,司马镜玉用剑鞘点点地,“数清楚了,看看还少谁不?表现的好的,本公主可以考虑给留一条生路。”
立即有有一个十三四岁的那孩子嚷嚷道,“有,那个姬凤鸣躲在箱子里没出来。”
姬夫人一巴掌呼过去,“叫你多嘴。”
“姑母,你不能只顾你自己孩子,却不让我活了啊。”
一个男人上来对着姬夫人就是一脚,“叫你打我家孩子。枉我昔日还敬你是嫡长姐。”
司马镜玉不耐烦地吩咐,“去两个人,把姬凤鸣抬出来。”
姬夫人疯了一般上去阻挠,可是刚刚那个男子一把就把她甩出去好远。
姬凤鸣哭嚎着被抓了出来。
司马镜玉冷冷勾唇,朝着一条黑龙挥挥手。
黑龙会意,对着那堆人一口火就喷了出去。
确认凤丞相这次真的灰飞烟灭之后,司马镜玉拍拍手,指挥着三条龙把三艘大船给抬到了西蜀。
飞机场上,上官舒看着三艘大船都懵了,“不是,司马镜玉,海盗打劫都没你彻底,你竟然连船都不放过,你这是不仅吃了肉喝了汤,最后连锅也给端了啊。”
上官舒转身对司徒说,“儿砸,跟你姑奶奶好好学学。”
司徒很认真地点头,“好的。”
司马镜玉开怀大笑,上前摸摸司徒的头,“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呢。”
姬神医指挥着天璇,“带人去船上清点赃物,啊不,清点财物。”
南宫云不放心地带着齐风跟了上去。他总觉得,船上一定不仅仅有金银珠宝,还会有很多重要的东西。
第六十六章塌天大祸
南宫云带人整整清点了两天才把三艘大船上的所有物品都清点完毕。
金银珠宝登记造册充盈国库,奇珍多数给了司马镜玉,异草多数送给了姬神医,其中有一个一尺见方的机关木盒被国师拿去破解机关了。
南宫云拿着几本看不懂的册子来找上官舒,“你帮忙看看,这里写的是什么?”
上官舒接过,“你都看不懂,怎么知道我能看”,随着册子被翻开,上官舒差点爆粗口,“南宫云,这下事儿大了。我怀疑西蜀的大难不仅是咱们这个神州大陆的事儿,还有外邦参与了。”
南宫云知道,上官舒这是真的能看懂,赶紧追问,“上面都写了什么?”
上官舒快速地浏览了一遍,“这本是计算每年需要多少人力的,这本是计算所需金银的,这本是记录铁矿石用量的,这本是记录所需灵石的数量,这本就更厉害了,上面写的是每年派多少细作,还有神州大陆哪里防守薄弱,从哪里攻打各需多少兵力多少时间。”
上官舒接着建议道,“南宫云,这件事不是我们能解决的,需要赶紧上报司爷爷和燧明女皇。”
南宫云拿起那几个本子,“不急,等国师那边打开机关木盒之后一起送去燧明。舒儿,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异族文字?”
上官舒无比认真地回答道,“生而知之,你信吗?”
这时,砰的一声,门被撞开,国师慌乱地抱着打开的木盒冲进了屋,“你们是不是还发现了什么?给我,我需要马上回燧明。”
上官舒把几本册子递给国师,“给,是大西洲的文字。”
大罗天,司命眼尖地看到了盒子里的东西,他一哆嗦,“帝君,帝君,昆仑墟的地图怎么会在这?还有大西洲不是已经毁灭了吗?那边现在是几个原始部落,在狐族的管理下都很安生的啊。还有,神州大陆没人去过那边,怎么会认识大西洲的文字的?”
帝君微咪的眼中寒光乍现,“英仙座的人都保留了部分记忆吗?一共多少人在人间历劫?”
司命慌忙翻开命簿,“一共三十人,有二十人如今才五岁,十人是魂穿,分别,分别是……哈?那个凤丞相!这次跟着凤丞相一起死掉了共六人,如今活着的魂穿者还有上官云,壬虎,午马,魏羊。”
东华帝君冷了声调,“将他们的记忆全部抹除。”
司命抖着,“帝君,那不是一下子全变成了痴傻的,这样会不会乱了啊?”
东华凉凉地看了司命一眼。
司命赶紧在小本本上开始写写画画,“好的,小神领命,立即执行,乱就乱这几个人而已,但不能影响了咱们整个九州的运势,谁让他们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他们需要遭受些报应的。”
东华继续吩咐,“你去找真武大帝,让他到人间走一趟,务必把所有有关昆仑墟的东西全部收回,那不是人类该知道的。”
司命哆嗦着画完最后一笔,“好的,小神这就去。”
燧明皇宫。
女皇司马璇看见凭空出现的国师很是意外,“国师,怎么?私事忙完了?可以回来继续帮我了吗?”
国师将几本册子扔给司马璇,又把木盒打开递到姬长臣面前。
姬长臣石化了。昆仑墟的地图!就连他都是成仙那日去昆仑墟拜见才有幸看见过一眼,怎么会出现在这?
“这些是三公主在凤丞相的贼船上截获的。盒子里的东西够你们死几百次了,那册子是记录如何攻打神州大陆的,不居安思危,亡国就在眼前。姬长臣,司马璇,在你们的治下出现这种乱子,恐怕你们要给昆仑墟一个交代吧。本座给你们的九鼎,你们就当摆设吗?把九州监管成这样?”
姬长臣赶紧躬身,“您息怒,小神这就去好好查,一定把事情尽快查清楚。”
司马璇也恭敬地认错,“请您恕罪。我们一定尽快解决。”
国师抬手,两簇幽蓝的火将册子和地图烧成了灰,然后他转身离开。
姬长臣看着司马璇,“不能包庇了,你看到了吧,我之前就跟你说大事上不能徇私舞弊,这下创下大祸了,若是再不赶紧亡羊补牢,咱们都得一起魂飞魄散。”
司马璇瘫坐在椅子上,闭了闭眼,对外面的龙卫队首领高声道,“龙一,把大公主和二公主关进地府,用刑,直到她们交代出所有干过的错事,再派人去把上官云给朕抓来,带上她的三个男宠一起。”
司马铃玉被绑在刑架上任怎么用刑都不肯开口,见到上官云痴痴傻傻的被关到对面时她慌了,“你们,你们凭什么抓云儿,她还是个孩子,你们丧尽天良,去禀告我母皇,我要见她,我要见母皇。”
龙一坐在门口的中心位置上,侧侧头就能把三人看个清楚,他冷冷一笑,“见陛下?你想多了,陛下很忙,忙着收拾你们的烂摊子,自己都闯下了塌天大祸还死不悔改,陛下说了,这里的刑具就算都用个遍也要让你们说出实话。”
云层之上,国师将手中的所有昆仑墟地图和有关灵石矿脉的资料都递给了真武大帝。
真武大帝淡淡地问,“你还不回去吗?”
国师浅笑,“多谢您关心。她于我于整个九州都有大恩,这一世,我一定要为她保驾护航,让她成功渡劫。请您帮我跟天君和帝君请罪,我没看好九州。”
真武大帝被国师的诚意打动,把英仙座的人来历劫的事情给说了,“所以,这不能怪你,况且,你如今是帝君特准的休假期间,这责任可不该你来承担。我已经奉命降了姬长臣一百年的修为,减了司马璇十年的阳寿,小惩大诫。”
国师着实被震惊到,“多谢您相告,我以后一定多加小心。”
西蜀王宫养心殿。
上官舒和南宫云排排坐在门口望天。
“南宫云,国师怎么还没回啊?是不是很严重,很棘手啊?会不会危及咱们神州大地的安定啊?”
南宫云拍拍上官舒的肩膀,浅笑道,“放心,不会的,咱们不是及时发现了吗?不过,你这三连问的习惯还真是越来越明显了。”
上官舒打开南宫云的手,“哎呀,说正事,不许嘻嘻哈哈。你怎么知道咱们发现的及时?这些重要的信息,能保证之前没有泄露过吗?”
“十万个为什么,我回来了。”
上官舒闻声就是一喜,双眼放光,“国师,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
南宫云对国师点头见礼,国师微微颔首。如今两人相敬如宾。
“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们及时处理了,不会有任何隐患的。”
上官舒还是惴惴不安,“那幕后黑手找到了吗?是谁?”
“幕后黑手,女皇和皇夫还在查,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国师用食指点了一下上官舒的脑门,“这么操心,小心长皱纹。赶快去睡觉。”
国师转头对南宫云说,“她的内伤还需要养几个月的,看好你媳妇,每天要准时睡觉。”
上官舒对着国师的背影挥了挥小拳头,“哎,老人家,不要乱说,我才不是他媳妇。”
午夜时分,国师来到三艘大船前,挥手飞出三道幽蓝的光,三只大船瞬间化成灰烬。
大西洲旧址之上,一个部族的长老在睡梦中突然惊醒,他想看看他的盟友现在到哪儿了,他拿起一面可视铜镜,可是上面出现的画面为何这么熟悉?他抬头一看,原本应该在船只上的铜镜正齐齐地悬在他的房梁之上。
这夜,这个部族神秘消失。
后来有传言说,是因为这个部族违反了神的旨意,遭受了天罚,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姬长臣凉薄一笑,哪里有十八层地狱,他们是被天雷打得魂飞魄散了,只是,没有十八层地狱,却是有地府,地府是燧明女皇设置的最残酷的暗牢,而他那两个不孝女和一个痴傻的外孙女正在里面承受十八般酷刑。
第六十七章惩罚
“别打了,我说,我全都招。”
司马铃玉和司马锦玉先后招供。
一号房,司马铃玉说,“那次姐姐来东夷做客,带着暗影门的大长老,是我女儿贪玩,不小心把我的碎心蛊掉到了大长老的杯子,我本想阻止,可是没来得及,后来我去找解药,发现我女儿最喜欢的玩伴壬虎把解药给当糖豆吃了。后来,我想,不如将计就计,就使了些手段,让大长老跟我姐姐离了心彻底成了我的人,也是我让大长老带人去夜袭西蜀王宫的,我女儿得了怪病,只有冰魄神功能治,我就是想拿到冰魄神功救她而已。我都说了,其他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了。”
二号房,司马锦玉说,“南凉王一直对我不冷不热的,还半夜给宠妃唱摇篮曲,我二妹妹说,见吴王对我不错,不如推翻南凉的政权,我来做女王,将薄情寡义的南凉王终生幽禁,让我推吴王上位当我的驸马,我二妹妹还设计帮我从鞑靼借来了十万大军,趁着上官擎苍不在的时候我们在边界处设了一个接送地点,然后,我借来如意乾坤境,把十万大军成功接到了南凉的军营。当然,为了不让南凉王怀疑,我就跟他说是借宝物用来练兵。我这边事成后,我二妹妹说让我调遣十五万大军帮她去西蜀皇城前示威,她想吓吓西蜀的那位哥哥,叫他不要总是看不上我二妹妹,我就答应了,我没想到宫里会出现惨剧啊,更没想到,后来吴王不听我的,见可以一举拿下西蜀,这就真的打了起来,还害了我的云儿。我真的全说了,烦请你去告诉我母皇,我真的知道错了。”
牢房外的龙一听完两人有明显出入的口供,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傻笑的上官云。
他提着剑走到上官云身边,微笑着把剑递给上官云,“给,哥哥教你玩儿一个游戏,特别刺激”
司马铃玉见状慌了,大喊,“龙一,你要干什么?你若是敢动云儿,我一定不会放了你的。”
龙一拿回剑,走到一号房门前,“二公主,你没说实话,你若是再耍花招,我就先剁了上官云的四肢,最后砍下头”
“啊……别说了,不要”,司马铃玉疯了般在刑架上挣扎。
龙一用剑拍拍她的脸,“那你说不说!”
一号房,司马铃玉更新了供词说,“那次姐姐来东夷做客,带着暗影门的大长老,是我女儿把我的碎心蛊掉到了大长老的杯子,我本想阻止,可是没来得及,后来我去找解药,发现我女儿最喜欢的玩伴壬虎把解药给当糖豆吃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拿到我的蛊虫和解药的。后来,云儿跟我说,不如将计就计,就使了些手段,让大长老跟我姐姐离了心彻底成了我们的人,是我让大长老带人去夜袭西蜀王宫的,我女儿得了怪病,只有冰魄神功能治,我就是想拿到冰魄神功救她而已。然后,我不知云儿是怎么控制了大长老,竟然让他灭了整个西蜀王族。我是跟姐姐说让她派大军去给哥哥一个下马威的,但是真的没让他们打起来啊。我也不知道云儿是怎么就派人绑架了鞑靼王的儿子送到了西蜀的,更不知道云儿怎么就把凤丞相给救回来了,云儿说这样就可以扶持我做真正的女王,我就动心了,想着上官擎苍一直厌恶我,不如我就强势起来,掌管了东夷还怕上官擎苍到时候不听我的,慢慢的我享受到了掌权者的快乐,在云儿的劝说下就想着联系外邦强大东夷,我想做整个在神州大地的主宰,凤丞相识得异族文字,我就派他偷偷去联系了,后来他带回了盟约书,说只要我答应给他们钱财和资源,他们就助我称霸神州,再后来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还有一件事,西蜀太后的毒是因为云儿怕虫子,在宴会上用毒药毒死了虫子后她随手一甩就甩到了西蜀太后身上”
负责笔录的侍卫噗嗤笑了,“这甩的可真准。”
司马铃玉赶紧解释,“不是的,云儿对准的是她身后的柱子。”
“哦,原来上官云眼神儿不好啊!”,侍卫的话引得哄堂大笑。
龙一也不禁勾唇,“司马铃玉,这种鬼话也就你信,被一个小姑娘耍的团团转,你那脑子怕不是离家出走了吧。”
二号房的司马锦玉嗤笑。
龙一凉凉的看过去,“大公主,你要记得,脑子是好东西,出门得带着。”
司马璇拿着龙一呈上来的供词,心凉了个彻底。
姬长臣沉重地说,“王子公主犯法与庶民同罪,按律执行吧。大公主受人蒙骗导致两国战乱,处以绞刑;二公主险些导致整个神州倾覆,处以车裂之刑;上官云罪大恶极,本王亲自将她投进炼妖炉,剩余三名男宠也一并进炼妖炉。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为了稳固民心,不能外传。对外就说两位公主历劫失败,死于天雷之下,上官云受到波及未能幸免。”
西蜀的飞机场上,上官舒跑着将风筝的引线再次放长,“爹,你看,我的飞的最高。”
齐明忠抬头看着天上飞的第二高的朱雀风筝,笑着道,“是,胖子跟小时候一样厉害。”
齐风一脸不高兴,“爹,你能不能别睁眼说瞎话?明明是我的白虎飞的最高。”
南宫云突然冒出来,站到上官舒身边,“舒儿,外祖父那边有消息了,查出幕后黑手了。”
上官舒拍拍小心肝,“南宫云,你一定是练了邪功,又突然出现,吓死我了。诶?既然真相大白了,你为何不高兴?”
南宫云面容冷凝,“我母后牵涉其中,已经受绞刑身亡了。上官云是主谋,二姨母是主要从犯,也都死了。”
啪嗒,上官舒手上的线轴落地,朱雀很快随风在原地打着旋。
“这,这,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节哀!”
南宫云抬头,“母后也是罪有应得,可是,母后毕竟是我的亲娘,我小时候,她对我很好的。我今日便启程回南凉,我要为她扶灵守丧。”
上官舒拍拍南宫云的肩膀,“去吧。”
晚上,齐明忠对一家人说,“胖子啊,我打算跟你娘和弟弟回东夷。你舅舅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家人,会特别伤心,我们得回去陪他,还有,这毕竟是国丧,要忙的事情很多,他需要你娘帮他打理琐事。”
上官舒点头,“嗯,好。”
司马镜玉见上官舒不开心,凑到身边安慰,“舒儿,没事,他们忙完了会回来找你的。我就比较惨了,母皇和父王特地下旨让我待在西蜀一步都不准离开。”
上官舒转头看着司马镜玉,“三公主,我没事的,就是一下少了太多人,觉得特别冷清。倒是你,你需要怎么纾解心中情绪?是要静静,还是要打架?我都奉陪。”
姬神医走来,“舒儿啊,你过来,让她一个人静静。”
上官舒看了一眼司马镜玉轻声离开了。是啊,她内心得多么复杂,自己的两个姐姐害死了唯一的哥哥,还差点拉着整个神州大地的苍生一起陪葬,亲情与恨死死地搅在一处。
第六十八章大型杀伤武器
燧明。
女皇已经有十日未上朝了,都是皇夫在代理朝政。
本来言官们遇到这种事是要冒死进谏的,但是,大家还是挺宽容的,女皇一下失去了两个女儿和一个外孙女,难免伤心过度,他们现在只期盼陛下能放宽心,就算是为了燧明和天下百姓也要保重龙体。
司马璇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前些日子还精神抖擞的人,一下两鬓斑白,脸上也爬上了皱纹。她这些日子在不断地自我反思,究竟是怎么把两个女儿教成了这样呢?!还是都怪自己太纵着她们了,惯子如杀子,这话说的没错啊,当初为了子女的教育自己还跟姬长臣吵过,当时他就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说锦玉和铃玉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养的太骄纵了迟早会惹出大祸,如今看来,自己真的是错了啊,镜玉则是被姬长臣丢到军营长大,跟着她舅舅南征北战学了不少东西,见多了民间疾苦,更能考虑大局,难怪啊,当初文武百官一致推举镜玉为储君。
大元帅府。
司马灵玉把任暖男拉进自己的闺房,小声说,“表姐,你觉不觉得那两个公主和上官云死的蹊跷?为啥雷就专门劈她们啊!我怀疑她们是做了什么坏事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任暖男赶紧回头看看紧闭的房门,扭回头就教训,“你呀,少胡说,这话可不敢被外人听见,那两位可不是你能说嘴的。”
司马灵玉继续神秘兮兮,“表姐,难道你就不觉得诡异,最近还有二十个贵族家的小公子和小小姐突然就成了白痴了,我总觉得他们是一道受了天罚的。”
任暖男拍了一下她,“你还没完了!”
司马灵玉吐吐舌头,“好吧。反正,我是下决心一点点坏事都不干的,怕天打雷劈,你也是。哎?我突然想起来,那个暖风刚被送回丞相府就被你叔叔给打死了,她师父据说被剑宗挫骨扬灰了,你说,他们是真知道错了处罚了他俩,还是做样子的?”
还没等任暖男说话,司马灵玉接着就自问自答起来,“我觉得是做样子的。你听说没,前段时间剑宗第二峰的峰主去东夷帮凤丞相,结果被齐风给咔嚓了。我觉得他一定是去找上官舒的家人寻仇去了,结果没打过人家,被人家反杀了。”
任暖男觉得这件事可以说,便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司马灵玉,“我听说他还模仿南凉国师吹骨笛御兽来着,也或许是功夫不到家被反噬了,毕竟他不是真正的御兽师,没那血脉传承却偏要逆天改命,我看就是活该。”
英仙座,圣殿。
两位长老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无功而返的十人,“真是废物。都下去。”
两位长老同时一叹,“就只能靠剩下那二十个了。”
东夷王宫。
上官擎苍自闭了。妻子和女儿的葬礼全程都没露面,都是上官符馥安排的。他很不解啊,自己那么乖巧的女儿怎么就能成了那个最大的反派,谋划了那么大一盘棋呢?
南凉。
太子和二皇子亲自将司马锦玉安葬在了王陵。
南凉王坐在清冷的后宫门口。他的王后怎么能那么蠢?自己这后宫除了她再没有一个女人,他怎么就对她不好了呢?还被人忽悠着差点绿了自己,还谋权篡位,不仅害了西蜀,还差点把自己儿子都给搭上。哎,这女人蠢起来,简直让人怀疑人生。
南凉王烦躁地抓抓头发,起身,他要去武馆打一架。有点想念那个小丫头了呢,真想去西蜀找她打一架。
“娘,你跟我来。”
上官舒还在包包子,被司徒拉得莫名其妙,司徒不是一个不知道轻重缓急的孩子,不会无缘无故打扰自己做事的。思及此,上官舒快速洗洗手,跟着司徒就进了如意乾坤境,然后她差点被吓得坐到地上。
一个巨大的黑色玄铁坦克出现在上官舒面前,坦克下面的履带不仅做工精致,上面的窗门也是设计的及其巧妙,还用玻璃做了可视窗。
司徒兴奋地飞身上了坦克,“娘,我来介绍。”
上官舒咽了一口吐沫,摆摆手,“不,你不用介绍,我就想知道,你用什么做的动力燃料。”
司徒眨巴着大眼睛,“灵石啊。当初娘不是说想用灵石给我做机关装备吗?我当时说我想自己试试,你就把灵石给我了。”
上官舒恍惚的坐到驾驶室,听着司徒一边驾驶一边跟指挥室的国师聊着行话,上官舒发现,简直跟现代的装甲车一模一样,什么后视镜潜望镜那都是小事,竟然还用灵石做出了红外探测装置。
司徒忍不住炫耀,“娘,我这就让你看看我用黑火珠原理制作出的炮弹的威力。”
说完,他跳到了隔壁的战斗室。
上官舒也不知他是如何操作的,坦克上面的定位装置,测距装置等等一起行动,最后主炮瞄准了一处千米高的山峰。
司徒一声“发射”,轰的一声,炮弹朝着山峰而去。
上官舒睁大眼睛,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来,一座山就那样被炸塌了!
司徒蹦回驾驶室,“娘,如何?我厉害不?”
上官舒失语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国师的声音从隔壁传来,“丫头,你的确不是一般人,竟能把一国君王教导得这般全能,不得不佩服。只是,想制作这种大型杀伤性武器很费时费力,而且,我建议最好不要轻易示人,以免引发不必要的战争。”
上官舒把司徒抱到自己腿上,“听见没?不要轻易示人。不行,我要出门去给你寻一个山洞什么的,帮你把坦克藏好,再多派几十只圣兽看守。”
司徒不解,“娘,放在这里就好了,干嘛要冒险搬出去?”
上官舒认真地说,“娘不可能时时在你身边的,你把坦克放在这,万一娘有事出去,而你又恰好需要怎么办?娘给你找个稳妥的地方藏起来,你把这上面的灵石取下来,那么即便被人发现也开不走。”
上官舒出去后,一直都迷糊着,满脑子都是藏哪里安全。
吃完饭的时候,姬神医和司马镜玉都觉察出不对,“舒儿,你怎么了?”
国师和司徒齐声道,“她累了,需要休息。”
姬神医点点头,“也是,这些日子,你娘都把做饭等一应事务给包了,你都是按时休息的,你快吃,吃完就去休息,剩下的让姬凌染收拾。”
上官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烙了十几锅饼。
“丫头,睡吧,我帮你找地方。”
上官舒环顾了一下,确定声音是在脑中直接接收到的。她摸摸头,好吧,还真的很久没动用玄术用意识跟人沟通了呢。
“好,多谢国师。”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西蜀的文武百官都特别高兴,因为他们的小王上每天都神采奕奕的,不似从前懒洋洋的,他们觉得西蜀未来还是有希望的,肯定是最近太后教育了王上。
御花园的一棵大树下。
“公主,属下冒昧跟您打听个事儿?”,天璇一边看着司茜用小石头给蚂蚁搭房子一边问道,“王上最近是怎么了?跟打了鸡血一样。”
司茜淡淡地回道,“还能怎么?女孩子有了好吃的,男孩子有了新玩具,都是司徒这样的反应。”
天璇有点迷惑,没看见王上最近玩儿什么新玩具啊?“什么玩具?王上最喜欢战车之类的,又有了新战车模型?”
司茜用棍子指挥着两组蚂蚁打架,“不是啦,是机车,很大很大的那种。”
天璇……哈?鸡车?用鸡拉的车?还是拉鸡的车?一次能装很多很多只鸡的那种?不行,要跟宣王反应一下,王上的新爱好有点不太正常。
第六十九章太子之位
一场秋雨一场凉。南凉今年貌似入秋提前了些。
淅淅沥沥的雨静了街头巷尾村落人家。
南凉王宫听雨阁中,南凉王落下一枚黑子,“国师,你这棋艺退化了不少。是不是因为一直忙着谋反都没时间精进棋艺了?”
国师尴尬笑笑,“王上恕罪。之前也是不得已,我全族都在吴王手上,另外,我嬴家的祖训是教导后代子孙要听命于玉玺持有者和尚方的主人,吴王当时确实是拿着玉玺的,但是后来臣看见了尚方就及时弃暗投明了,这王上也是知道的。王上若是真要怪罪早都处置我了,哪还会让我在这下棋?王上您可不能一直拿着这个把柄吓唬我,我怕被你吓死。”
南凉王的阵法很快就要形成,但是被国师看穿用一颗白子给破了。
南凉王再接再厉,学着当初上官舒的招数,偷偷埋下暗雷,“国师,你太谦虚了,你那胆子若是小,这天下就没胆子大的了。你们古族与我们王权明着是君臣关系,但是啊,实际上却是平等的,甚至有时候你们比我这个君王的权利更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西蜀大乱前是你偷偷给燧明送去了消息,父王这才及时赶到西蜀的,你啊,管的可宽着呢,当时我就蹲在阴暗的小黑屋,没吃没喝的,你都不管。”
国师有些看不懂南凉王的棋局了,微微蹙眉,试探着放下了一个白子,“王上,我知道的,你身体底子好,当年咱俩一起去深山试炼,你掉进了陷阱,整整半个月没吃没喝你出来还能打死一只熊,饿个两三天都不算什么的。再者,我本来是有偷偷给你送吃的的,但是我刚到就看见你被人给救走了,是你没给我表现的机会啊。”
“国师,云儿一直想把太子之位让给珏儿,你怎么看?”
“王上,这是你的家事和国事,我不方便参与。”
“放屁,我的家事和国事你哪个参与的少了?不是,你就给我个准话,你们嬴家不是只听命有玉玺持有者和尚方的主人吗?那如果珏儿将来真的继位了,云儿又手握尚方,你们到底站在谁那边?”
合着这位是担心未来会内乱兄弟阋墙啊。国师笑了,“你操心的太多。我们嬴家会两个一起听。但是你担心的事永远都不会发生。太子是个大能之人,文武双全,他的能力远远比咱们看到的要大,他既然让出南凉的王位,那日后便不会反悔,因为,南凉太小了,他应该去更大的世界;二王子那边就更不用担心,他自小受你和太子的保护,太子为他承受了所有本该是他的磨难,他心底那颗感恩的种子早已长成参天大树,还不断用爱滋养着,这颗大树将来不仅能庇荫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还能传给后世子孙福泽南凉万世千秋。说起来啊,这就是因果,你啊,虽然糙了些,但是对孩子那是真细心,你的爱开花结果了,你就等着享天伦之乐吧。”
南凉王大笑三声,“哈哈哈,国师,我赢了。那就信你,同意珏儿做太子。诶?不是,老东西,你刚才是不是说我糙了?你才糙呢!来,咱俩好好切磋切磋,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王陵内。
“珏儿,这个蒲团也给你,下雨了,地上更凉了,你别受了寒。”
“哥,不用,你又是这样,给了我,你怎么办?”
“我没事儿,我有冰魄神功护体,给,拿着,听话。”
兄弟二人跪在司马锦玉的陵前相互推让。
“好了,你们这跟小孩子推让吃糖果似的,俩大男人真没意思。还有,你们就别在她面前刺激她了,她原本还以为你们兄弟会成仇人呢,结果,这好的跟什么似的。你们悠着点,别把她刺激活了。”
兄弟二人闻声起身,转身对南凉王见礼。
南凉王嫌弃地摆摆手,“行了,别整那些虚的。已经过了百日孝期,我不来你们打算还要在这偷懒到什么时候?你们在这是孝顺了,那些朝廷政务都推了几车了,咱家是普通人家吗?你们要记得万事以国事为先。你们出去等我,等我再气气她,完了咱们父子一起回宫。”
大树下,南宫珏很是担心,“哥,要不要进去看看?父王会不会哭晕了啊?”
南宫云神色复杂,“还是别进去,让父王好好跟母后说说话。他们心中是有彼此的,只是少了沟通才会闹成今日这般。”
翌日,南凉的文武百官懵逼了,原因有二。
第一,南凉王是顶着两个肿成核桃的熊猫眼来上朝的。文武百官窃窃私语,他们好好的王上,这怎么睡了一夜就成了这副样子了?这是又偷偷出去打架了?这么多年,敢虐王上的高手真的出现了吗?算了,还是不好奇了,王上只是眼睛肿了,这威武霸气还是依旧的,自己还是认真上班拿工资吧,免得好奇害死猫,被王上给盯上那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站在一旁的南宫珏忍住想告诉他们真相的冲动。他亲爹那是哭的,在王陵哭了一宿啊,还让自己和哥哥在外面吹了一晚上的冷风。
第二,南凉太子换人了。文武百官偷偷瞄了一眼,虽然二王子也挺好,但是那还是没大王子优秀啊,他们本来还等着大王子带他们一起飞呢,现在,只能重新回到地平线踏踏实实做人做事了,因为,听说二王子的暗影门杀人不眨眼啊,得罪不起。
“哥,你真的要走吗?啥时候回来?”,东宫的空地上,南宫珏扯着腾蛇的尾巴不让它起飞。
腾蛇看了一眼,好,忍,这是主人的弟弟,不能一口吃了!
“等着我带你嫂子回来。你要勤勤勉勉的,不准再像从前那样偷懒。书架上有我整理的一些有关治国的心得,你要好好学,别到时被司徒那个五岁的仔给落下了。”
南宫珏眼珠一动,鼓着腮帮子,“哥,你帮我转告那个小兔崽子,我暗影门的暗号已经换了,让他别想着能钻空子。”
“好,那我走了。”,南宫云微笑着挥挥手,我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南凉就交给你了。
腾蛇起飞,一,二,咦?怎么还在原地?!
南宫云回头,好嘛,南凉王正坐在地上一手抓着大树一手死死地抱着腾蛇的尾巴。不是,那边什么时候多了一颗大树的?!
“云儿,带我去吧,我想找上官舒打一架。”,说完,南凉王还打了一个酒嗝。
南宫云满脸黑线,论有一个不靠谱的爹和一个不靠谱的弟弟是怎样的人生体验。
嗖的一下,南凉王手上一空,他家大儿砸和那条菜绿色的大虫凭空消失了。他好失落,想打架。
南宫珏拍手,这是什么神功,好神奇,“哥哥厉害。等他回来,我一定让他教我这招儿,这样就能轻松逃脱父王的魔爪了。”
“啊……”
DuangDuangDuang……不合时宜兴奋的南宫珏被南凉王追着一顿胖揍。
第七十章有情人终成眷属
东夷王的寝宫门可罗雀。
最近自闭的上官擎苍越发的狂躁,不能听见一点声音,否则就会暴走,这就导致没人敢靠近他的寝宫。
今日,上官符馥终于得闲,她抱着一坛子酒来给她哥做心理咨询,走到大门前还特意驻足重新温习了一下刚刚恶补的新知识点。咨询方案由齐明忠精心制定,他专门针对上官擎苍每日的异常表现进行了深入研究,还结合了最近在治疗圣兽方面得到的心得,可谓是面面俱到。若是问为何齐明忠没来,他怎么敢?一个兽医给王上治病,这要是传出去,都不用上官擎苍动手,那些皇亲贵族就能把他撕了。
齐风在屋里转圈圈,“爹,我娘真的能行吗?不会也被舅舅打吧?我可是亲眼看见舅舅发疯一拳就把他的近侍直接打成了粉碎性骨折。”
齐明忠淡定从容地喝了一口茶,“要相信你娘,就算不相信她也要相信我的医术。”
上官擎苍寝宫内,兄妹二人坐在地上划拳。
“哥,你又输了,我再给你出道题。土豆捅了包子致命一刀,问,这是什么食物?”
上官擎苍满脸的胡子,头发也黏在一起,活活一个乞丐。他摇头,“不知道。”
“哎呀,你都没动脑子,是豆沙包。那,你没给出答案,所以,我要继续出题。一只羊在吃草,一只狼从羊身旁经过,但是没有吃羊。打咱们这的特产。”
“哎呀,哥,你别总摇头嘛?动动脑子,否则会生锈的。好吧,告诉你,是虾。”
司马诗晴躲在门外继续听着。
“还有一只羊经过狼,羊冲着狼大叫,狼还是没吃羊,还是猜咱们这的一个特产。”
“好吧。是龙虾。”
“哥,之前的事不是你的错,你要振作起来,东夷还有朝政等着你处理呢?尤其是最近,大家在商量怎么才能抓到给燧明的贡品龙虾。每年都是你亲自带队出海的,没有你他们没把握能跨越旋风岛。哥,你再不振作你的子民就要饿死了!”
上官符馥气得挑了起来,她绞尽脑汁怎么就不起作用呢。
上官擎苍抬头,“不是有你吗?因为有你在,这些日子的朝政不都处理的很好么?你带着人去打龙虾,我给你画线路图。你以后别来找我了,我想静静。若是官员质疑你的身份,我就把王位让给你,我要继续思考人生。”
上官符馥扶额,“哥,朝政是司马诗晴公主帮你处理的,我没那能耐。”
乓的一声,门被踹开,“就你这熊样还思考个鬼的人生啊?!符馥,你出去,我跟他好好聊聊。”
上官符馥被司马诗晴的气势给震慑到,靠边退了出去。她刚把门关上,里面就传出巨大声响,我去,应该是桌子塌了,妈呀,这个应该是墙被砸出大坑了。
上官符馥搓搓手。哥被打得不要太惨啊。她刚想冒死去阻拦,手刚放到门上,里面安静了,然后,然后是不可描述的声音。她石化了。
上官符馥是飘着回到自己家的。
齐明忠和齐风见到她脸色不好,还以为是被上官擎苍给打了。
齐明忠赶紧安慰,“没事,慢慢来。要给你哥时间。”
上官符馥两眼发直,“嗯,是需要时间。”
西蜀王宫,养心殿。
“三公主,姬爷爷最近怎么了?总是魂不守舍的。”
上官舒看着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姬神医,很是看不懂。
司马镜玉趴在上官舒耳朵上一阵嘀咕。
上官舒听完瞪大眼睛,小声问,“所以,姬爷爷跟我舅舅是情敌?”
上官舒那颗八卦的心啊满天飞,“咳,三公主,我最近要给你做件衣服,你跟我来,我给你量尺寸。”
然后,上官舒坐在她卧房的桌前,满眼八卦之火,搓着手,“所以,诗晴公主本来跟我舅舅是一对儿的,被女皇给拆散了,硬是让我舅舅娶了司马铃玉?!然后,姬爷爷这么多年都在追诗晴公主?”
司马镜玉点头,为了满足上官舒对八卦的渴望,又讲了一个重大机密,“是的。你记得凌凌玖和凌凌拾吗?那其实是诗晴姨母跟上官擎苍的私生子。当然,上官擎苍不知道,是他成亲那日,诗晴姨母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就偷偷到神医谷把孩子生了下来。”
上官舒喝了一口茶,她要压压惊,她的星星眼不停地闪烁,“所以,我的大家雀和小家雀其实是我表哥。唉呀妈呀,我去”,上官舒激动得直打嗝,这瓜吃的,有点噎。
这日,姬神医一整天都躲在屋子里。
晚饭的时间,南宫云进去送晚饭,再出来,手上就多了一瓶药。他脑海里回荡着姬神医黯然神伤的声音:有情人终成眷属,单相思终成陌路,这瓶保胎药帮我给她送去。
南宫云觉得,这种事情,自己着实是不能出面,他纠结了一下,转身就进了国师的屋子。
当上官舒来东夷给亲亲舅母送保胎药的时候,她发现,姬神医太有先见之明了。
东夷举国欢庆,恭贺东夷王迎娶新王后,更恭贺王上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两个王子。
上官擎苍打扮的风流倜傥,站在高台之上,精神及其振奋,周身散发着喜悦的光,光彩照人。
“本王宣布,大家一起叩拜我东夷的新王后,同时为本王即将诞生的小公主祈福!”
一阵欢呼声沸腾了整个王城。
上官舒趁人不注意把药瓶塞到上官符馥的手上,“娘,给我舅母的保胎药,姬神医亲手制作。你收好了,我这就回去了,这种大场面不适合我,我要回去研究秋播。”
上官符馥眼睛一下子亮了,“胖砸,你接受南宫云了?太好了,终于开窍了,都知道送秋波了。”
上官舒头顶飞过一排乌鸦,“亲娘,你想多了。我们正在研究西蜀的秋季播种,简称秋播。”
上官舒拍拍上官符馥的手臂,“走了啊,你们好好照顾自己。”
看着朱雀尾羽留下的残影,凌凌玖和凌凌拾叹气,“二哥不够意思,都不跟咱俩打个招呼。”
上官符馥嗖的转头,“什么二哥?那是你们妹妹。”
在上官符馥的威逼利诱下,两个白兔般的大男孩把上官舒在南凉跟南凉王结拜的事给说了。
大灰狼上官符馥拎起狼牙棒就要追上去,这孩子再不收拾就要上天了,敢跟未来公爹拜把子?!
过来打招呼的上官擎苍听完始末抚掌大笑,“好,好,好,符馥你别教训舒儿,这样挺好,哈哈哈,我这辈分一下子全方位提升啊,有机会我去找南凉王,诗晴啊,你说本王让他叫什么好呢?姨夫?舅舅?还是干爹?哈哈哈……”
今日,西蜀蒙蒙细雨。
上官舒回来的时候,就见南宫云正打着伞等在飞机场。
“你怎么只拿了一把伞?”
南宫云直接伸手,将上官舒笼在自己的伞下,左手打伞,右手揽住她的肩,俯身耳语,“因为,我想靠得近些。”
一阵温热的气息拂过上官舒的耳朵,还带着南宫云身上独有的竹子檀香的味道,她的心疯狂地乱跳起来,脸一下子绯红,想立即远离这个危险源,可是被南宫云死死箍在怀中。
两人刚迈进院门就撞上迎面走来的姬神医,他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看样子是要去军营巡视。
“哼,别在我面前撒狗粮。”
错身到时候,南宫云被姬神医撞得一个趔趄。
南宫云表情自然,心里却是一阵翻腾,老头儿,我堵三包辣条,你是故意的,自己失恋了就想让池子里的鸳鸯都移民吗?哼,我就非要再接再厉在你面前虐狗。
第七十一章试验基地
“大家先看看。这是我这几日整理出来的东部乡村振兴计划。你们边看我边大概解释一下。”
议事殿内,上官舒抬手示意姬凌染将册子发给每个人,上官舒继续说,“我要做一个大买卖,我打算现在就开始着手秋季播种,在东部划出几块大的试验田,全部种植蔬菜,我已经让人调查好了鞑靼那边的需求,他们冬季是没有新鲜蔬菜的,所以,我还跟鞑靼王签了一个贸易协定,我们这批蔬菜直销鞑靼,物以稀为贵,价格上我定的也不低,册子后面有个表,价格都在上面。接下来,这种方式我将大范围推广。我打算把东部的大部分成片的田地进行统一管理,分成几大片区,比如专门种植玉米的,水稻的,还有种各种蔬菜的,由户部派专人到现场进行管理,这个户部的专人可以是几个人,我叫他农村合作社社长,虽然种什么怎么种要听朝廷的,但朝廷不能瞎指挥,每年户部必须派人去邻国进行需求调研,回来制定好方案再种植。从播种到收割有这些农村合作社社长对农户们进行专业指导,收获之后,再由户部组织,集体到大型农贸市场贩卖,也可以由户部组织专门的商队去田里直接收割。从头到尾,这些土地都还是农户他们自己的,最后卖出得到的银钱也全部归农户自己,接受我们统一管理的,每亩地每年再额外给二两银子作为补贴。肯定也有人不接受这种方式,想自己做主,那就他们自己做主,自己做主朝廷是不发补贴的,我相信,经过一年的实验,所有人看到成果后都会接受这种方式。这第一步由我亲自去现场打样儿,户部尚书跟着我去学,后面再交给他去管理。”
这日下午,小庄村的村民迎来了一批很特别的人,看长相应该是养尊处优的,但是装扮却跟他们没任何区别,他们的县令和里正在一旁亲自陪同。
上官舒指着一张图和面前不远处对应着的空地说,“这里一号田种黄瓜和西葫芦,二号田种莴笋和茄子,三号全部种辣椒,四号全部种白菜,五号全部种大葱。在地头插一块牌子,写上小庄村实验基地。”
里正一抖,这人就瞎指挥啊,三号是最大的一块,有十亩地,种那么多辣椒卖给谁啊?哪家自己还不晒点干辣椒过冬。这小少年靠不住啊。
县令看出里正的心思,偷偷掐了他一下,示意他听人家安排。
县令恭敬地迎着上官舒、南宫云、户部尚书来到一处空宅子,“三位,里面请。”,他看看三人身后十名背着包袱随行的人面露难色,“不好意思,我们这个村的房子有限,这是这里唯一一个还看得过去眼儿的三间房的院子了,没想到你们还带了随从,这”
南宫云心里嘲讽。睁眼编瞎话,知道礼部尚书出行,还能想不到会带随从?不带随从谁来保护安全,有难处就直说呗,弯弯绕绕的浪费时间。
上官舒指指南宫云,淡然开口,“没关系,我跟他一间,空出那间最大的,让他们十个挤挤,农家条件有限,没那么多讲究。”
南宫云停止了腹诽,真的吗?舒儿主动说的跟他住一起呢。
县令笑得一脸老褶子,“多谢您体谅。我已经安排了隔壁的邻居,每日会过来给你们做饭打扫。”
上官舒递出一个荷包,“做饭和打扫什么的,都不用别人,我们自己解决,这是银子,我们会在这住三个月,麻烦村里人帮我们买菜就行,不好存放的青菜和新鲜的鸡鸭鱼肉一次买七天的,能存放的米面粮食调味料和土豆这种就一次性买齐,不用天天折腾,具体每次买什么买多少,里面有单子,按照单子买就行。另外一件事还要麻烦县令大人,之前应该有人跟您说过要在村头儿建造一间大房子,一次能容下百人的那种,您给安排人明日就开工,有什么不清楚的直接来找我。”
县令是个精明人,从开始就是这个小少年在统筹安排,户部尚书大人都是一直听着,看来这人的地位不一般,要小心伺候着,他哈着腰回应说,“这位大人,人员下官都已经安排好,只是那图纸有些看不大懂。”
上官舒大手一挥,“明日带人过来,我给你们讲解。”
县令和里正走后不久,便有一个壮汉给送来了今日的菜和米面等。
众人齐齐看上官舒,心想,小太后,我们可不会做饭啊。
上官舒扫了一眼他们,全都给安排了工作,“你们四个去打水,你们四个去捡柴生火,你们俩和尚书大人一起和面,司南云,你跟我负责扯面。”
半个时辰后,一大锅阳春面做好,上官舒又用黄瓜、白菜和干豆腐切丝拌了一大盆凉菜。她做的分量很足,因为她知道这十二个男人都不是一般的能吃。半路在那家面馆,他们每人可是吃了足足三大碗面啊。
吃过晚饭,上官舒开始给大家上课。
众人看着眼前立着的板子,叫什么黑板的,这是小太后从哪变出来的?他们来的时候明明没带这个啊?!
“看这里,我为什么刚刚要安排那样的种法,因为一号地这里一半是洼地,在我答应鞑靼王的清单里只有黄瓜能种这儿,这样才能减少庄家被水淹的风险,看这张图,我们也要事先做好排水,万一赶上连雨天,好让雨水能快速流出去,以免淹了菜地。另外,我看村里只有一口井,吃水都很困难,这就更没有种田的了,明日,尚书大人,您安排县令在田地两侧再各打一口井,菜比玉米这些庄家更娇气,咱们还要考虑干旱的时候,不能因为严重缺水而减产。这是咱们西蜀的第一块试验田,也是我从鞑靼接到的第一张订单,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尚书大人,还有你们十人,你们是我的第一批学生,你们一定要好好学,日后,这所有的事情都会全权交给你们户部,你们将是咱们西蜀未来农村合作社的先驱者,加油!好了,大家今日都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咱们一起下田。”
上官舒看看南宫云,“司南云,帮我把黑板抬到屋子里。”
南宫云喜滋滋地抬起黑板跟着上官舒进屋,他们终于要开始二人世界了。
可是,南宫云刚进屋,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见上官舒正准备钻进如意乾坤境。他把黑板一丢,抬腿赶紧跟了上去。
“诶?你怎么跟来了?”
上官舒刚刚来到如意乾坤境中布置好的山洞,就发现了身后的尾巴。
南宫云环顾四周,“这跟咱们当初在山上的那个山洞一样。突然想念那了,那时候每日除了教司徒和司茜就是上山打猎,日子是最清闲的。”
上官舒毫不客气四赶人,“你快出去,男女授受不亲,你跟着我算怎么回事儿?”
南宫云将不要脸进行到底,“咱们是合法夫妻,有婚书的,还有,咱们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南宫云,你想打架是不是?咱们什么时候一起睡了?”,上官舒指着南宫云的鼻子炸毛。
南宫云上前一步,声音放轻,“你中毒的时候,那时候,澡都是我给你洗的。”
呼,一阵强劲的掌风直奔南宫云面门。
第七十二章科学种田
翌日一早。
大家以为自己已经起得够早了,可是没想到,他们洗漱完的时候,上官舒已经把早饭摆到院中的大桌子上了。
户部尚书看着桌子上一大盆白白胖胖的大馒头和两盆凉菜以及一大盆白粥,嘴角一抽,看来之前大家说的是真的,太后在后宫整日养猪,这是习惯了啊!
上官舒一身黑色的粗布麻衣,坐在桌前笑着朝大家挥手,“快,咱们要抓紧时间了,我做饭的时候听见村里人已经去田里了,我担心他们会做无用功,所以咱们要尽快过去。”
南宫云是最后出来的,一脸本少爷不高兴都别惹我的表情。
大家齐齐看向他,这怎么还黑布蒙面的?大白天的,你蒙面了也不好打劫吧?!
上官舒憋住笑,自己确实下手重了,脸都打肿了,是没法见人。
当上官舒他们赶到田间时,原来的五块地已经面目全非。因为每个整块地上都是分了很多家的,自己管自己的,他们就按照以往的做法把自己的田都做成了平畦。
上官舒扶额,这简直是五块百衲衣!
她喊道,“里正在吗?里正叔?”
这声叔叫的,里正美乐呵呵地跑来。
“里正叔,这样不行啊。咱们现在要考虑大局,做成这种,不管是播种、看管和收割都很难做的,排水更难做的,要改成垄,一共五块地,必须每个整块的地中都是一排排完整的垄。里正叔,你这里应该有每家每户土地的亩数,我来帮你画图模拟,重新分地,按照垄来分。”
里正有些犯难,“这”
上官舒拿出太后的气势威压,“听我的,现在大家都停工,一盏茶后再重新开工。”
县令到的时候,大家正因为分地的事闹着。
那些原本被安排在水洼的人很开心,终于有救了;但是大部分人觉得自家的好地被拆分了,还分给了别人,很是反对;任上官舒怎么保证以后都一样也不管用。
县令一声呵斥,“都必须服从安排,违令者严惩。”
很多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去继续干活了。
上官舒挑挑眉,果然啊,还是现管的人好使。
接着,上官舒留在这继续指挥他们松土起垄,南宫云被派去指挥人盖房子,户部尚书和县令则是去看着人打井了。
“里正啊,我不干了,种个破辣椒卖给谁去?我家要种黄瓜。”
里正狠狠剜了一眼说话的婆娘,“你家地在三号那里,你非要种一号的东西,那行,你把补贴还回来,你爱种啥种啥,没人管你。”
“里正,你这话就不对了。我种的也在范围之内啊,怎么就不能拿补贴了?”
一个小老太太上前,“我跟你换吧,没记错,你家也是一亩一垄,我家也是,我去种辣椒,我儿子在县城做厨子,能用上。”
上官舒望去,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老太太正是她奶齐老太。她知道爹一直在帮着爷奶他们,她就没分心管,可是,不对啊,这老太太怎么瘦了这么多啊?还驼背了。她几步上前,扶住齐老太,“老太太,你就自己吗?你家人呢?”
齐老太先是感谢了一番,“谢谢你啊,小伙子。我家老头子前些日子扭了脚,在家养着呢,我大儿子家不在这,挺远的,二儿子在县城给人家做大厨,一个月回来一次,二儿媳腰疼,在家看孩子呢。”
上官舒看见里正也过来了,“里正,那家的地在哪儿?我跟着过去,我来帮奶奶起垄。”
里正和齐老太一惊,连忙说,“哎呦,可使不得。”
上官舒笑着坚持,“没事的,我年轻有力气,一亩地不算什么。”,她心里却是把那个王氏翻来覆去骂了八百个回合,她那腰就跟晴雨表似的一到农忙保准犯病,没活了就立马好。当初爹非要把二叔一家从鞑靼接回来,自己没反对,但是也提醒过爹,婶子不是个善茬,不能再让爷奶跟着他们了,自己建议让爷奶去大姑母家,反正每年爹都会给五十两的赡养费,就算什么都不干也足够一家过活了,大姑父也肯定愿意,看来这又是没听自己的建议。也是,老头老太太不愿意去东夷,又是老顽固,肯定是要跟着儿子的,哎,吃苦受累能怪谁,路都是自己选的。
来到那块地前,三人都傻了。
里正当场急眼,“田婆子,你给老子过来,有你这样的吗?你就不怕天打雷劈?悄悄你家这哪是地,就是一地的土块子,人家松土的时候你都干啥了?偷奸耍滑的,迟早懒死你。”
上官舒笑了,“算了,里正叔,齐奶奶,我来变废为宝。”
齐老太对里正摆摆手,“算了,也是我没摸清情况就瞎决定,你别跟她吵吵,去忙吧,我自己再重新翻一遍。”
上官舒却是很不放心的提醒,“齐奶奶,你赶紧去什么田婆子家,把你们两家之前准备的秧苗换了,我信不过那人,别明天再跟你说辣椒苗没了,那我可不准。你去看看,不急,慢去慢回,我在这等你,等确定好了,我再动手。那秧苗可是朝廷准备的,她若是真的私下给处置了,可是要受罚的。”
里正一听,有道理,“田婆子,你先回家跟齐婶子把秧苗换了。等你们换好了秧苗这换地的事才作数,若是你再耍什么心眼子,私下处理了那些朝廷给发的秧苗,不仅这地不能换,我还要带你去见官。”
田婆子把手上的耙子一扔,“走走走,这就去换了。真是的,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
大家齐齐瞥了一眼,眼神整齐一致,都像是在说,还能什么人,你就是小人。
不多时,齐老太跟田婆子返了回来,表示没问题,齐老太还拿了一个耙子,“哎,我之前只拿了锄头是作畦用的,现在松土得换耙子了。”
上官舒清清嗓子,对三号地上的所有人说,“因为齐奶奶来了这里,你们这块地我包了,你们都该干啥干啥去吧,记得明日带着准备好的辣椒苗来就成。”
大家将信将疑,不肯离去,想看看到底有啥巧招儿,当然也是担心被忽悠了。
上官舒却是把人都疏散了。
当众人退到安全距离后,上官舒走到三号田的正中,一个旋身飞到半空,右手掌上逐渐蓄力,然后猛地落向地面,随着右手拍到地面,所有内力都注入地下,板结的地面唰唰唰地变得无比松软,一眨眼,三号田的十亩地就松完了土。
齐老太一屁股做到地上,“哎呦,天爷啊,你到底是人是神?”
噼里啪啦,一群人都惊呆了,手上的锄头都掉了也没察觉。
南宫云凭空出现,他紧张地打量上官舒。刚刚听见这边一声巨响,他还以为出事了。
上官舒尴尬的笑笑,指着三号田,“没事,我就是帮忙松松土。”
南宫云冷着脸转身离开,他好气啊,上官舒怎么这么能作妖,用冰魄心法的内力松土种田,也亏她想得出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对上官舒说,“孩子啊,谢谢你。这样就好多了。我家有马也有专门起垄的那种犁,这起垄的事啊就交给我。”
上官舒回头,认出了这人,就是当年自家的邻居王爷爷。
大家对齐老太和王爷爷千恩万谢,表示,他们两家的苗就交给大家来帮他们种。
上官舒很高兴,这就是她想达到的效果——团结一心,她当下许愿,明日,我让人给王爷爷再送两匹马和一个犁。
旁边的田婆子眼热,嚷嚷着,“你这样不公平,为啥他们有,我们没有啊?”
上官舒一个冷眼看过去,寒光慑人,“因为他们懂得感恩,知道团结,我这是给他们的奖励,那两匹马以后就是王爷爷家的了。你若是也能主动帮别人包了什么活儿,我也给你奖励。”
王爷爷很是感动,“哎呀,谢谢,谢谢。那我家三匹马也不能闲着,等他们都松完土我就帮帮他们。”
上官舒浅笑,“不可。王爷爷,我给你的那个犁是专门为辣椒起垄的,起出的垄跟他们的高度和宽度都不同,而且还有一套豁沟犁是专门挖坑的,挖出的坑深度也跟他们的不同,所以只能你们用,还有专门埋土的,一共三个,所以是三匹马。明日我会给你们仔细讲解,这间距啊、排水啊、施肥啊都是有讲究的,你们最好是派自家脑子最灵光的人来听,要好好记住。”
众人听傻了,还有这样的机器?那岂不是他们根本不用干啥了?啊,还需要浇水和栽种秧苗,可是,这两样根本不算活儿了。还有那么多讲究,以往都凭着感觉走的也挺好,既然人家说了,那应该是有道理,还是要认真学习。
晚上,齐老太回去就把今日的事跟齐老爷子说了,“你说,是不是上天怜悯,专门派他来帮咱家了?”
这边,南宫云问上官舒,“你那些农耕工具不是都做好了吗?为何不一起拿出来?”
上官舒狡黠一笑,“我要先在三号田打个样,让大家看看,等他们主动来找我帮忙才有意义。你知不知有一句话,鸡蛋从外部打破是食物从内部突破才是新生,我要激发他们的内驱力。”
大罗天。
司命捂脸,“帝君,这若是让战神知道她用冰魄心法种田恐怕会暴走。”
东华帝君浅浅勾唇,“有趣。”
第七十三章改变
翌日,一早,户部尚书又被惊到了,这次不是吃食,吃食什么的他已经习惯了,这次是三台大型农机具。
户部尚书在心里嘀咕,这个小太后莫不是什么妖怪变的?能幻化万物?!
三号田里,王爷爷的大儿子把起垄的马赶得又快又稳,王爷爷的大孙子则是赶着豁沟的马得意洋洋地迈着猫步哼着歌儿,王爷爷赶着拉着埋土机器的马笑得合不拢嘴。
户部尚书今日带着人也都在这边,他们全程见证奇迹。
四号田上还在松土的庞清平把锄头递给齐明草,“拿着,我去问问,看看怎样才能帮咱们。”
齐明草看看周边的乡亲们,“你还是别自作主张,万一有人不同意呢。你若是去,也要先让大家达成一致的意见,再派几个代表跟你一起。”
一号田、二号田和五号田的人纷纷聚到四号,小会变大会又变成超大会。
不多时,
“对”
“好”
“嗯,赞成。”
庞清平带着代表和大家一致的意见来到田边找上官舒请她帮忙。
上官舒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大家还挺意外。
可是接下来,上官舒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嘲讽表情。
一群人吵起来了,就因为都要抢着要一匹马。
里正嗷的一嗓子把众人吓了一跳,“闭嘴!你们看看,还怪人家不帮你们,怎么不先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你看三号地,人家多团结,再看看你们,见到好处就削尖了脑袋往上钻,见到要你们出力了就往后躲。都闭嘴吧,让大人定到底谁家养马。”
上官舒淡定地上前,“马,由合作社统一管理,谁也不给,但是,你们每块地上至少要选出六个人专门学赶马种地,农忙的时候,合作社会把马免费提供给你们用,但是你们要有人会用,你们还必须像三号田那些人一样,帮人家赶马的人把地给种了。你们回去商量吧,有结果了让里正叔来找我,到时候再把马借给你们。”
户部尚书直摇头,穷乡僻壤出刁民啊,他对手下人交代,“都好好看着好好学着怎么对付刁民。”
晚上,里正带来了候选人,“大人啊,这是我们大伙儿选出来的,我想着带来给您见见,让您点了头,以后合作社的人把马借给我们也能放心。”
上官舒点头,不愧是做里正的,办事挺周全,“里正叔,您的眼光不错,我们这里有本子,您让他们签字留档,明日您再准备一份简要的介绍,主要介绍他们的姓名年龄主要营生和家庭情况就行,给合作社留底用,也包括王爷爷家,不过,王爷爷家的马我是答应了给他的就是给他了,让他不用惦记着还不还的,日后啊记得去合作社定期领喂马的草料和药物就行。另外,王爷爷,我听说庞清平是读书人,可不能这么浪费了,您通知他,等合作社的房子建好,他就去合作社当值,要把各种庄稼的种植和养护方式逐一登记在册,还要帮忙做个账房先生,月银方面嘛,你让他明日回来后来这里找我们商量。”
里正指挥着几人签字画押后高兴的离开了,那脚步轻快的,几个壮汉都跟不上。他真高兴啊,有一个村里人在合作社当值这多么荣耀,另外,这万一有需要帮忙的,熟人也说得上话。他要快些去把这个好消息广而告之。
户部尚书看见上官舒提到月银的时候扫了他一眼,他猜测,小太后应该不知道在外人面前如何称呼自己,于是他上前,躬身道,“回娘娘,臣叫耿直,您称呼臣为小耿就行。”
上官舒好笑地看着他,“尚书大人,我还是叫你老耿吧。”
一个月后,地里的菜都长势喜人。
村民们整日笑得合不拢嘴。
今日合作社的房子刚刚建好,上官舒便召集了所有村民来开第一次集体大会。
会议室内,上官舒敲着黑板给大家强调放风和防雨的措施,“都记着,明日就可能下雨,而且还会是连雨天,你们赶紧回去提前准备起来。”
晚上,几家的房中传出夫妻的对话。
“你说,那人说的能信吗?真的有雨?”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备无患。”
第二家的两口子是这么说的,“你真信吗?我看你听得老认真了。”,“信个屁,我装的,我就不信能下雨,赶紧睡觉,大晚上的去地里作甚。”
翌日凌晨,一道闪电划过,惊雷声把整个村子的人都炸醒了。
齐老太赶紧披上衣服,拿起工具就往地里跑,这越跑雨越大,从一开始的淅淅沥沥到最后的倾盆,老太太摔了好几个跟头,可是她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她要去救她的辣椒,她昨天还看见了,有好多都开花儿了,可不能就这么被毁了啊。
她连滚带爬地赶到自己那垄地前,她恍惚了,这什么时候已经扣上了防风防雨的罩子了?自己家的明明还在手里呢。她擦掉脸上的雨水,眯起眼睛往前方望去,就见有两个人这在雨中忙碌,她再次确定了一下,他们抢救的正是自家的地,而且马上就要到地那头了。
两人忙完运起轻功在雨中开始穿行,回到这边就看见齐老太坐在泥里嚎啕大哭。
上官舒和南宫云架着老太太飞身来到距离田地最近的合作社。
坐到会议室的椅子上,齐老太抓住上官舒的手不放,“孩子啊,太谢谢你了,我不是不信你啊,是我晚上不敢一个人到地里,我想着今早应该来得及的。若是没有你们,我家的地就彻底毁了,太谢谢你们了。”
上官舒的斗笠和蓑衣还在不停地滴水,她劝道,“齐奶奶,你都没穿蓑衣,看你浑身都湿透了,这样,我让这里的人给你找身衣服先凑合换上,然后我送您回家。你好好休息一下,可不能着凉了。”
齐老太抹了一把脸,“对,我不能生病,我生病了就没人做饭洗衣了,我老头子和孙女就没人管了。麻烦你给我找衣服,等过两天,我老头子好些了,我腾出空了我专门去谢谢你。”
上官舒示意南宫云去值班的宿舍给找衣服再清场,自己则是扶着老太太慢慢往那边走,“齐奶奶,不用谢,不光是你家,还有十几家都没做防护,都是我们的人今早帮忙做的。”
上官舒话音刚落,一群人就冲了进来,那架势像是寻仇或者打劫的,可是,一见到上官舒就扑通扑通全给她跪下了。
“大人啊,谢谢你。”
庞清平更是,还给磕了个头,“谢谢了。我婆娘昨晚病了,我家没来得及去,若不是你们,我家今年就要喝西北风了。”
齐老太一听,也不着急换衣服了,抓着庞清平就问,“草儿咋地了?”
庞清平却是笑了,“娘,她有了,都四个月了,刚害喜,还挺严重的,大夫说八成是个女儿,娘,我马上就儿女双全了,我要多赚银钱养他们。”
齐老太瞪了庞清平一眼,转身就去换衣裳了。
一个多月后,小庄村响起了爆竹声,还有锣鼓和唢呐的声音,这是县令特地为了庆祝丰收准备的。
里正心想,真败家,有那银子,你给我们买肉吃他不香吗?
一队车马装着两百斤白菜和一百斤芹菜出发了。
里正担忧的问,“大人啊,真的能行?鞑靼都下雪了,就这么去,这不都得冻坏了啊?”
上官舒晃了晃手上的订单,“里正叔,鞑靼王要的就是冻白菜两百斤,冻芹菜一百斤。”
齐老太慌手忙脚地跑到上官舒面前,说话声音都打颤,“孩子啊,我家那一千金辣椒可咋整,咱们三号地加起来可就是一万斤啊,这还是头茬,还能收两茬,这三万多斤卖给谁啊?还有我家翠儿他家有一千斤大葱”
上官舒打断老太太的担心,“齐奶奶,当初您怕种不出来,现在怎的,还嫌太多了?都不是事儿,您放心,我有地方卖。不,是朝廷的辣酱工厂直接来找你们收,还有剩下的那些白菜。”
里正眼中闪着激动的泪花,“真的?”
上官舒清脆的答应道,“嗯呐,真的,而且是高价回收。但是,黄瓜和西葫芦,莴笋和茄子这些就要农户们自己拉到县城新开的农贸市场上自己去卖了。”
一阵冷风吹过,坐在牛车上的田婆子打了个喷嚏,“要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换了。”
他家男人大嗓门骂道,“你就喜欢占小便宜吃大亏,这下长记性了?不仅少赚很多银钱还遭罪,我真想抽你几个嘴巴。”
齐老太站在村头朝着几个大马车挥手告别,左手还捂着刚刚拿到手的二百两银票,笑得嘴角都快跟眉梢接上了,“官爷们,路上小心啊,下个月,记得下个月一定要来啊。”
合作社的会议室,上官舒跟两个留下来的户部侍郎交代,“一定要盯紧了,我现在担心有人眼热回来搞破坏,不行的话,你们就去找县令借几个官兵。”
户部尚书在一旁忙刷存在感,“听见没,去借人,有备无患。”。他现在是看明白了,跟着小太后前途一片大好啊。
上官舒和南宫云带着剩余的人员告别了小庄村,他们来到设立在府城的酱菜工厂,里面的三百个人员和设备已经准备就绪,就等上官舒来指导他们制作辣椒酱、火锅底料和辣白菜呢。
上官舒挥手示意几个户部侍郎去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SOP给贴到每个工位前,几个侍郎的理解能力很强,看着上官舒指导了几个人之后便全部了解了,立马去指挥众人赶工。
十日后,给鞑靼的第一批一千块儿火锅底料、两千瓶辣椒酱和一万斤辣白菜制作完成,只是辣白菜腌制好还需要时间,但是,上官舒不打算等,辣白菜就交给鞑靼人让他们,自己看着好了,她跟南宫云亲自带着货骑上朱雀和腾蛇便去送快递了,是当日达的快递哦。
鞑靼看见王庭外的场景都不知道说啥了,他这个外甥女还真的是太牛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办不到的。西蜀若是在她手上兴盛不起来,那都是老天不开眼。
上官舒还顺便去了一趟定北军,也给他们带了辣椒酱和火锅底料,辣白菜没带是因为没有库存了,她打算下个月送货的时候再给他们补上。
李将军简直不要太高兴,“哈哈哈,太后,您对我们太照顾了,我代将士们谢谢您。这火锅底料往锅里一扔,烧上一锅水直接就下肉啊菜啊,最后再下面,不仅改善了我们的伙食,还能给后勤节省不少人力。还有,您教的那个什么方便面,有了这些,将士们就算被困到哪里十天半个月的都不用担心。”
上官舒欣然接受了大家的谢意,“好,能帮上你们就好。下次给你们带辣白菜,可以直接下饭的,不过到时候你要交代后勤注意存储。”
就这样,两个月后,上官舒的第一波实验工作完美收官,酱料和酱菜除了给鞑靼的,剩下的都送去给边疆的守军了。
小庄村的村民集体数钱数到怀疑真实性。这下不仅能过个好年,以后的日子简直就是遍地黄金啊。
齐老太躺在炕上乐得直打滚儿,“老头子啊,咱俩现在有五百两了,就算以后什么都不做都能生活的很好了。”
齐老爷子用眼神示意,你小点声儿,别被偏房那个给听了去,“你啊,要低调。去,叫清平写信告诉老大,让他不要再给咱们孝敬银子了,咱们现在比他有钱。”
里正借用合作社的会议室召集大家开了一个集体大会,“大家今年感觉如何?是不是美的都冒泡儿了?所以,以后别叽叽歪歪的,要听朝廷的话跟着朝廷走。”
大家齐声应道,“晓得了。”
南宫云站在府城的城墙上望着运往北境的最后一批辣白菜,眼底笑意渐浓,“一个实验基地的丰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整个西蜀即将迎来国家康泰百姓富足的美好明天。舒儿,你就是个宝藏。”
第七十四章经典语录
腊八,西蜀难得飘了一次清雪。雪在半空融化,润湿了冬日干燥的空气。
酱菜工厂的工人们将最后一批货赶制完成,从组长那里领了这一个多月的工钱。
他们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发着光的眼啊,简直不敢置信。朝廷果然说话算话,他们真的不是被抓来的壮丁和苦力,他们得了足足一百两的工钱啊!这一个月比自己原来在家一年赚的十倍都多。
每组的组长没有忘记传达上面的精神,“大家的月银数量不一致,那是因为有些人工作认真肯吃苦,咱们厂长都看在眼里,他们多拿的那些是奖金,我这有说明书,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奖励制度和你们的基础工钱,另外,你们是要给朝廷缴纳税银的,这些钱是你们的税后收入,我们已经把税给你们扣除了,拿回去放心花。另外,你们把说明书拿回去,假期好好研究研究,不识字的人啊就找你们邻里乡亲中认识字的人给你讲解讲解。明年四月初一开工,你们如果还想继续在这干就按时来,当然,邻里乡亲如果有想来的,你们也一并带来,咱们这一共留两百人,到时候如果多了,就会派到外地。”
一个员工举手。
组长抬手示意他说。
“组长,那我们带人来了,会不会把我们给顶下去?”
组长举起手上的说明,“这上面有写。我们会优先留下老人,新来的会被派到外地,但是,如果有老人想去带队,那么可以主动请缨,到了那里你就是新人的组长,不仅如此,如果表现好,还有可能做厂长,我明年就打算去汶川府挣个厂长当当,哈哈哈,这上面有写晋升机制,你们回家一定要仔细看,可别错过机会升官发财啊,啊哈哈……”
众人都高兴地笑了起来。
耿直站在二楼的缓台上,对身边的下属也就是现在这里的厂长说,“你知道为何不把那些升官发财的机制在这里讲清楚,而是让他们拿回去自己研究吗?”
厂长小陈摇头,“属下不知。”
耿直微微勾唇,“本官也是今早才参悟明白的。因为他们如果在这弄明白了,那保准儿会闷着声儿自己偷偷发大财,谁也不会告诉,但是把说明书拿回去研究就会让更多人知道,尤其是他们大部分不识字,那就会找人一起帮忙研究,这是多好的免费宣传啊?你以后还用担心招不到人来干活?那种情况不存在的,年后会有大批人挤破脑袋想给你做工,到时候就怕你挑花眼。”
小陈厂长眼神一亮,醍醐灌顶,“多谢大人提点。属下终于明白了太后娘娘的深意。”
耿直傲娇地说,“哼,小子,慢慢学吧,太后厉害着呢。本官看人一向准,你们信我的,跟着太后保你前途一片光明。你记得她之前说过一句话吗?工厂的信誉和口碑不是自己吹出去的,是员工们内心对你赞同之后说话时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去的。”
小陈挠头,“太后什么时候说的?”
耿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你都不认真,以后学我,把太后说的话一句不落的都记下来,我跟你说,句句都是道理。不过,你还是不错的,执行力很强,你已经按照太后说的好好对待这些员工了,食宿什么的也都很好,这个工厂的完美形象啊已经潜移默化地在他们的心里扎了根了,只要你按照章程继续努力管理就行,我可以放心地把这边交给你了。”
小陈好紧张,“不是,大人,你不在,我心里没底啊。”
耿直把自己的小本本丢给小陈,“给,这是经典语录,回去誊抄一份自己留着,每天读一遍心里就有底了。”
小陈讪讪一笑,“大人,把你那铅笔借我用用呗,这么小的本本,用毛笔写,一张都写不了几个字。”
耿直捂住自己的袖袋,“不行,铅笔是我好不容易找太后讨来的,你万一给我弄坏了怎么办?再说,铅笔的握笔姿势跟毛笔不同,你也不会用,你还是认真用毛笔写吧,你当年科举的试卷写得不错,你可以的。”
府城的城墙之上,上官舒让南宫云把耿直几人给叫了过来。
上官舒指着远处那些工厂放假赶路回家的人,“老耿,你看他们,咱们是不是还要做点什么?”
耿直表示看不透小太后的心思,试探着说,“过年去他们家里问候一下?”
上官舒凉凉地看了一眼耿直,转头继续看向那些在泥路上艰难跋涉的人。
耿直体会到了那眼神的鄙视,分明是在骂自己:问候你个大头鬼。
南宫云淡然开口,“要修路。这里的虽然泥泞但至少有路,能走,那些大山里的山村会更难,有些甚至过河的桥都是独木桥,别说是把村里的货物运出来,就是走个人都困难。可是,西蜀现在不管哪里,只要遇到大雨那都走不出去。尤其是夏季,万一到了连雨天,大部分农户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蔬菜瓜果烂在地里。”
上官舒看着南宫云,眼中藏着漫天银河,“是,要想富先修路。房子不需要太好能遮风挡雨足矣,但路必须修好,因为路连接着的是希望。”
耿直掏出一个新的小本本(封皮是“经典语录卷二”),赶紧记下经典语录:要想富先修路。路必须修好,路连接着的是希望。
上官舒的目光追着那群人的身影直到消失,“你说,他们这般辛苦,这般拼命是为了什么?”
南宫云现在简直就是上官舒肚子里的蛔虫,“为了未来能过得更好。”
“那何为更好?西蜀的未来在哪里?”
南宫云不假思索,“不知道。”
上官舒眼神坚定,“还有一件事也耽误不得。西蜀再穷,就算把王上的龙椅卖了也要拿钱办免费学堂供孩子们读书,因为人才才是咱们最宝贵的资源,是西蜀的未来,是神州大地的未来。知识是进步的基石,知识会给他们打开更大的思维格局,我要让西蜀的朝廷和百姓相互扶持走向更宽广的未来。”
耿直边写边擦眼泪,哭得一抽一抽的。
上官舒歪着头,一脸困惑,“老耿,你咋了?”
上官舒在这里待得时间有些久,这一张嘴都是满满的方言腔儿。
老耿泪眼朦胧地抬头,吸吸鼻子,“臣是太感动了,也太激动了。”
这次一共带了十个户部侍郎,被分派出去三个,现在还有七个跟着他们。
侍郎小张摸摸鼻子,嘀咕,“把王上的龙椅卖了,这王上能同意吗?”
耿直一把擦干眼泪,哭腔一收,一巴掌呼过去,“重点是那个吗?”
傍晚,在寂静的工厂食堂,十一人在此进行最后的聚餐。
看着桌子上的十菜一汤,色香味儿俱全,而且还带着花样,耿直咽了咽口水。
“老耿,我知道你之前嫌弃我用盆装饭菜对付你们,可是,那时候重点在指导你们和百姓种田上,时间和经历都有限,没工夫穷讲究,到啥时候说啥话,现在有时间了,这个才是我的真正厨艺,其实,我是个很讲究的人。怎么样?不像喂猪了吧?!”
耿直佩服崇拜地看着上官舒,“臣现在知道了,王上每天一到饭点儿就不管不顾地往养心殿跑真的是有原因的啊!太后,您怎么知道我之前觉得您是在喂猪呢?”
“我会读心术,要小心了哦。”,上官舒端起酒杯,“我先敬各位三杯,这第一杯酒,谢谢你们相信我,跟着我来到这穷乡僻壤之地。第二杯酒,谢谢大家齐心协力,让我的项目完美收官,这几个月,你们辛苦了。第三杯酒,是拜托大家,以后合作社的项目就交给你们了,我的先驱者和功臣们。”
上官舒给自己满上第四杯酒,“来,大家举杯,庆祝我们首战告捷,祝愿咱们西蜀越来越好。”
大家共同举杯,“祝愿咱们西蜀越来越好。”
南宫云看着上官舒,脑海里翻过一帧帧画面。她在如意乾坤境内自己打造农机具,她用绝世武功松土,她带着村民边给菜施肥边讲解,她冒着雨浑身是泥给辣椒搭防护棚并指导村民排水防涝,她在工厂里耐心地教工人如何使用机器,亲手制作出第一块火锅底料、第一罐辣椒酱和第一颗辣白菜,她就连睡梦中都在喃喃着配料的比例,她……
舒儿,有你真好!有你,是我之幸,是西蜀之幸,是这片大陆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