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婆媳大战
“哥,那真的是姬神医和嫂子?很特别啊!”
南宫珏凑到南宫云身边,用肩膀撞撞他的肩膀,小小声儿地窃窃私语。
南宫云沉着脸,低着头,没搭理南宫珏。真是,一点眼色都没有,没看见我都不想说话吗?!
此时,大军已经进了城,百姓夹道欢呼。
可是,哪里不对……
“诶?走在那个白虎身边的是不是野猪啊?”
“弄一头猪出来,这不是丢人吗?咱们王上就是仁慈,这种刁民还能让他们跟在大军中。”
姬神医此时已经跟齐风一起坐到了白虎的背上,上官舒则是带着两个孩子骑着小花做领头猪,确保猪群有序进城。
南凉王回宫后紧急召集大臣,连发了几道圣旨。一队官员出去治水,一队出去治理旱灾,一队负责战后重建,一队犒赏三军……
东宫内猪叫声不断。
姬神医带着两个孩子已经去休息了。
南宫云黑着脸坐在那一言不发。
“把小花留下,其余的都拿去犒赏三军。”,上官舒大手一挥,很是好爽。
南宫珏赶紧对一旁的内侍吩咐,“听见没,还不谢过你们太子妃。”
南宫珏给内侍一个眼神,内侍如蒙大赦夹起尾巴溜了。
“王后娘娘驾到。”
随着一声唱和,司马锦玉一身紫色华服头戴凤冠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南宫云和南宫珏赶紧起身行礼。
上官舒……上官舒瞄了一眼,然后坐在那稳如泰山。
“都下去,云儿留下。”
司马锦玉话音刚落,南宫珏一阵风般不见了。
接着,啪一声,茶杯碎了一地。
“南宫云,这就是你说的乖巧懂事机灵能干无所不能的奇女子?我会给你外祖父去信,趁早向天下人澄清你们假结婚的事,我是不会同意这种人进咱们皇家的门的。”
“好”,上官舒终于起身,淡定地躬身长依一礼,“多谢王后成全,没其他事,草民告退,司徒和司茜以后就留下来跟着他们爹了。”
司马锦玉气得肝疼,紫了一张妆容精致的脸,“你,你,你好大胆子。”
上官舒笑眯眯,“嗯,我胆子是不小。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我很忙的。”
司马锦玉又摔了一个杯子,“忙啥?忙着去喂猪吗?”
“好了,母后,你若是容不下舒儿,我就跟她带着孩子一起离开。”,南宫云忍无可忍,他最不喜欢女人们吵架了,这要不是亲娘和救命恩人,他都不会给二人说话的机会。
茶杯的碎裂声在隔壁偏殿也听得清清楚楚。南宫珏和齐风却是很淡定。
南宫珏正在教齐风他独创的暗号口令,“记住没?咱们对一遍。”
齐风懵懵地看着南宫珏。
南宫珏捂脸,“你打仗挺厉害的,可是,这人怎么这么笨啊!”
司徒在一旁的小床上坐起,揉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小哈欠,“我来跟你对。”
接下来,姬神医眉心直跳。这小孩子怎么学什么都这么快!舒儿说的对,要注重素质教育才行,不能当着孩子的面什么都说。还有,我怀疑,司徒你根本没睡,一直在偷听。
南宫珏跟司徒还在继续:
“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成群”
“三个臭皮匠”“臭味儿都一样”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有情死得早”
“天生我材必有用”“老鼠儿子会打洞”
南宫珏突然敛眸,郑重神色,“司徒,既然你是我哥的儿子,那也就不是外人。我把暗影门最机密的暗号都交给了你,这个令牌也给你,以后便是暗影门的新主人。”
姬神医闪身挡在司徒面前,“不可。司徒还小,你们暗影门错综复杂,他接不了。”
大家现在还不知道司徒的身份。为了保险起见,上官舒说司徒和司茜是自己的孩子,大家就都以为南宫云和上官舒已经生了孩子。这也是司马锦玉生气的原因,两人不仅没得到她的允许成了亲,竟然连孩子都有了,而上官舒还那般不负责任地想拍拍屁股就走。
南宫珏也没勉强,落寞地离开了。
晚上的宫宴,南凉王吃了一肚子气。
“你为何不管暗影门了?”
“你又为何要离家出走?”
“还有你,人家上官舒就算再不好,那也是救了云儿的,还给咱们生了孙儿,你作为长辈怎么能那样上去就骂呢?她好歹也是东夷公主的女儿,有点脾气也正常。她没像东夷王那个老匹夫那样蛮不讲理就不错了。”
南凉王回过头,又从南宫珏开始问起。
对上南凉王的目光,南宫珏如实相告,“儿臣中了吴王的蛊毒,命不久矣。”
啪嗒。悠哉悠哉地夹菜的南宫云手一滑,筷子掉到了地上。
“你说的是真的?是什么蛊毒?或许姬神医有办法呢?哥哥这就带你去找他。”
南宫云慌了,在千军万马之前泰然自若的人,在生死关头都没这么慌过的人,此时手抖得不停。
南宫珏垂眸,“没用的,是摄魂蛊。我只剩下半年的寿命了。”
南凉王周身冷气直冒,“好一个吴王,孤要将他鞭尸。”
南宫云冷静了一会儿,说道,“摄魂蛊是鞑靼那位独有的,哥哥带你去鞑靼找他。”
司马锦玉慌着神儿往外跑,“我去燧明找你外祖父,他已经修成了地仙,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南凉王一把拉住司马锦玉,“你冷静!云儿说的对,只有鞑靼那位能解。我这就去找姬神医,看看能不能帮忙缓解一下蛊毒的发作,给你们找解药多争取些时间。”
王宫,韬光阁。
姬神医放下手,淡淡地瞄了一眼南宫云和上官舒,然后对南凉王道,“的确是摄魂蛊。拖延的办法是有的。”
司马锦玉赶紧上前,“你倒是快说,什么办法?”
姬神医淡然回道,“和舒儿与云儿二人之力,用冰魄神功将蛊虫冰封在珏儿脑中的角落。”
司马锦玉炸了,“什么?!南宫云,那功法是给西蜀的有缘人的,你怎么给了这个丫头。”
上官舒知道自己现在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在五国的人气不行,可是,她气人行啊。
“因为我就是有缘人呗,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问?让下人多给王后砸些核桃吃吧。”
上官舒不咸不淡地说完,齐风和司徒在一旁很配合地开启了对话。
“为何要吃核桃?”
“傻舅舅,核桃是补脑的。”
眼看着司马锦玉就要上前手撕上官舒,南凉王一计手刀把自己的王后给劈晕了,直接扛起送到了门外,“小明子,把王后扶回寝殿。”
当南凉王已经准备好一大筐好话想讨好上官舒时,上官舒和南宫云已经在姬神医的指导下开始为南宫珏医治了。
南凉王摸摸下巴,这个上官舒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么,也没携恩以报,是个识大体的,为何王后会看不惯她呢?哎!女人心啊,真是捉摸不透。
第三十一章披荆斩棘的舒舒(一)
“舒儿啊,你看,既然你得了我燧明的宝物,你就辛苦一下,陪珏儿去一趟鞑靼。”
上官舒对司马锦玉这翻天逆转的态度无感,她只是觉得这个王后笑得太假了。
姬神医直接帮上官舒回绝了,“王后,不可。舒儿一个丫头跟着只能添乱,我已经去信给我的弟子齐齐了,他会在南凉和西蜀的边境处静候二王子一起前去鞑靼的。我这个徒儿虽说有时人情世故不太通,但是医术绝对是一绝,你们就放心吧。”
南宫云补充,“没事的,还有我呢。”
司马锦玉一脸不高兴,这些人为何把一切都安排了,怎么就是不听自己的呢?一定要抓一个人服从自己,否则多没面子,“不行,云儿,你不能去。你得到了尚方的消息已经传开,不知有多少暗中的势力在盯着你,母后绝对不能让你去冒险。”
南凉王不想再看到几人吵起来,做了最后的决定,“云儿,你带着尚方一起去。尚方既然已经是你的,那你也要有能力保住它,这一路就当是历练,畏畏缩缩的男人可做不了我南凉的储君。”
司马锦玉觉得很没面子,称病离开了。她回到寝宫就摔了一桌子的首饰。
“哼,上官舒,姬神医他们明早就动身,到时候这后宫就剩你和孩子,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让你挑拨的云儿都不听我的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司马锦玉便已经穿戴好去宫门口给自己的儿子们送行。
当她看见只有自己的两个儿子和齐风时,不由得问道,“姬神医呢?怎么只有齐风,其他人不跟你们一道吗?”
南宫云走到司马锦玉跟前低声解释,“母后,他们是西蜀人,已经回西蜀了,司徒和司茜也一起,因为他们就是西蜀的皇长孙和小公主。难道母后就没觉得那两个孩子长得有三分像你吗?齐风是跟我们一道去东夷找他母亲的,顺路。”
看着远去的车驾,司马锦玉抹着眼泪对南凉王抱怨,“你看看,怎么之前不告诉我真相呢?若是知道了实情,我会对司徒和司茜好些的,我那两个可怜的侄孙儿啊。”
南凉王淡淡地看了一眼,“好了。他们隐瞒身份是为了那两个孩子的安全,我这不也是刚刚才知道吗?”
司马锦玉破涕为笑,“所以,上官舒跟云儿什么关系都没有了?那可太好了,我要抓紧给云儿物色太子妃去。”
南凉王觉得,出于男人的直觉,自己儿子应该是喜欢上了上官舒,自家这个自以为是的王后忙也是瞎忙。
如意乾坤境中,上官舒又是不浪费丁点时间地边赶路边带着孩子历练。
夜色微凉,姬神医在火堆旁跟天璇一起烤鱼,上官舒带着司徒和司茜坐在湖边说悄悄话。
“娘,你为何要偷偷地把《烟波钓叟歌》教给我们?”
“就是,娘有了这个舅舅也可以晋级得更快啊?”
上官舒摸摸两个孩子的小脑袋,“你们舅舅是大人,可以自己领悟,还有,这《烟波钓叟歌》里面囊括了太多内容,除了你们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齐家。齐家的人口太过复杂,一个不慎就能被某些人给拉进地狱无法翻身。告诉你们吧,娘其实并不是齐家真正的女儿,娘是来自异世的一缕魂魄,寄居到了齐舒这身体上罢了,娘是真的上官舒,而且,真正的齐舒也没死,她的灵魂寄居到了你们西蜀丞相的女儿身上,现在正在东夷跟上官符馥母女情深着。现在你们知道有多复杂了吧?万一以后我不在了,你们要小心,知道吗?”
司茜双眸含泪,前面的她听不大懂,但是后面这句她听懂了,“不,不会的,娘不会不在的。”
司徒很是淡定,“娘,你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上官舒摇头,“不,回不去,那个世界的我已经死了。你们这里很是玄幻,我担心哪日会出现一个降妖除魔的道士直接把我打得魂飞魄散,然后让齐舒回到她自己的身体中。司徒不是说,前世你们就是被齐舒给害死的吗?我不能让你们重蹈覆辙,所以才一再小心。我已经是一个已死之人,无所谓,但是你们还小,你们未来的路还很长。”
司徒站起身,打开手上的一个小匣子,里面赫然躺着两排二十把狼骨剑,一看便知是融了内力打造而成的,“娘,你教我的御剑术我再练习一遍,有不对的你就帮我改正。”
司徒已经下定决心,他要变成强者,最强的强者,他要一直保护娘,绝对不会让坏人得逞。
司茜也擦干眼泪,“娘,你教我的符箓阵法我也再练一遍,你帮我看着。”
立春,万物复苏,迎新生。
这日,西蜀的新王登基。百官朝拜,使节来贺。
在热闹的喜庆下却藏着人们各异的心思。
百姓也开始议论。
丞相家今日办赏花宴,各府的夫人小姐齐聚一堂,甚是热闹,几个夫人坐在亭子里小声地七嘴八舌:
“你说,一个刚刚四岁的娃娃能上朝理政吗?别不是个傀儡。”
“我听说是宣王把皇长孙带回来的,你们说,可不可能”
“没事,你们就是杞人忧天,这不还有燧明三公主帮忙监管呢吗?”
“三公主也要叫宣王一声王叔的,宣王的意她恐怕不敢违背吧。”
“我还听说,新王还有一个貌美无双的义母呢,对那个义母很是敬重的,言听计从的。”
“哎,咱们西蜀这是造了什么孽,这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好日子啊?”
王宫内,司徒恢复了姬凌渊的身份,坐在王座上正努力挽留司马镜玉和姬神医。
“小曾祖父,姑奶奶,你们就都留下吧。姑奶奶知道燧明那些先进的治国之道,小曾祖父了解西蜀的国情,孤需要你们合力帮孤制定一套最符合西蜀的制度。”
司马镜玉不可置信地看着姬凌渊,这真的是个只有四岁的孩子?
与司马锦玉不同,司马镜玉处事果断雷厉风行,她手下的将士令行禁止无有不从,却是一个难得的经过不让须眉的女政治家军事家。
姬神医点头,“好吧,镜玉啊,你就留下,跟王叔一起帮帮这个小屁孩。”
司马镜玉爽快地点头答应,“好,王叔,我这就去给父王和母皇去信说明清楚。等西蜀彻底安稳了,我再回燧明。”
姬神医嘱咐,“帮我跟哥哥和嫂子问好。”
司马镜玉回到后宫时,上官舒正在挑选宫女嬷嬷和侍卫。
“你,长得太招人,以后侍卫都看你了,谁还能专心当差?我这把你放出宫去,好好找个人嫁了过日子去吧。”
“你,一脸的横肉,长得像容嬷嬷,别把我家司茜吓到了,也出宫去吧。”
“你,怎么都不像侍卫,贼眉鼠眼的,不能留在宫里,我给你写个介绍信,你去京兆府谋个差事吧”
……
司马镜玉抬手,身后的一个武婢便上前跟上官舒说了什么然后代替上官舒继续挑人。
上官舒上前微微欠身,“见过三公主。”
司马镜玉挑眉,“你倒是跟我大姐说的不一样。”
上官舒起身笑道,“您也跟南凉王后不一样。比如今日,若是南凉王后见我挑人,她一定会呵斥我多管闲事,才不会派人帮我。”
司马镜玉大笑,“你倒是直爽。就不怕我告诉我大姐?到时候坏了你跟南宫云的姻缘。”
上官舒抬头看了一眼司马镜玉,随即望向远方,“我从来没想过跟南宫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恰巧被你们父王看重帮他们掩护了一段时间身份罢了。如今都回到了正轨,各自安好就很好。再说,等我把司徒和司茜安顿好,我也该走了。”
司马镜玉看上官舒神色不似作假,“你要去哪里?在王宫不好吗?这里可是很多女子挤破头都进不来的,而你却一步登天成了太后,成了这后宫最尊贵的女人。”
上官舒收回远眺的目光,“不,我想我活着的意义一定不是待在后宫,我要出去看看外面的天地。不说了,我要去做完饭,等下孩子们该饿了。”
上官舒走后,姬神医带着司徒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怎么样?王叔没说错吧?她跟一般的女子不一样。”
司马镜玉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王叔是对的。她真的没有私心。我也知道姐姐为何不喜她了,因为她骨子里装着自由的灵魂,怎会甘愿受制于人。我跟她应该是同频的,我能理解她的万里山河天高海阔。”
司徒笑了,终于又多了一个人理解娘了,“姑奶奶,晚饭跟我们一起吃吧,我娘做饭可好吃呢。我提前跟娘说了,让她做你最爱吃的烤羊肉,你一定要尝尝,我娘自制的调料可是绝版,世间绝对不会再出第二份同款的。”
司马镜玉微醺,拉着上官舒说个没完,“我跟你说,咱们一定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太心有灵犀了。”
司茜扯扯司徒的衣袖,“司徒,姑奶奶这辈分是不是乱了?”
司徒狡黠地勾唇,“无碍,等酒醒了辈分就回来了。你也要跟娘学学,把厨艺练到顶级,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你看,娘已经把姑奶奶拿下了。”
姬神医夹了一筷子炸松茸放进司茜碗里,“别听凌渊的,你才几岁,灶台都够不到,学什么厨艺,堂堂一国公主哪里要你去做饭。”
司茜表示司徒说的有道理,“我觉得司徒是对的,小曾祖父,你看我娘这一路披荆斩棘的,光靠厨艺就拿下了多少人?有你,有天璇他们,现在又多了一个姑奶奶。我决定了,务必要跟娘学会这项技能。”
姬神医无语,好吧,你们开心就好。
第三十二章披荆斩棘的舒舒(二)
朝华殿,这日的早朝甚是热闹。
丞相凤天带着一众文官力荐帝师人选,大将军姬寒带着武官力荐武功师父人选。
四岁的司徒黑着脸,坚决地表示,“孤不需要。”
司马镜玉上前建议,“武学由我来教导王上,文学便辛苦王叔了。”
凤丞相依旧贼心不死,“王上,三公主和宣王还要帮您处理朝政,再负责教导您会很辛苦的。”
司徒凉凉地看了凤天一眼,“好,孤就接受你们的提议。不过,要先经过考核。第一关你们的候选人各自比试,只留前三名,宣王和三公主主考;第二关便是与宣王和三公主比试,胜者才有资格进入最后的考核。”
文物百官懵逼了。
凤天尴尬地劝说,“王上,这里面哪有人能胜过三公主和宣王啊?”
司徒拿起一个砚台就砸向凤天,“那你们带这些废物来,是想把孤教成一个废物吗?”
姬寒仗着自己皇族的身份,不免要站出来说几句,“王上,大家不是没能力,是不敢把宣王和三公主打败啊。”
司徒小手一挥,“好,孤准你们可以打败她二人,恕你们无罪。”
姬寒好奇地问,“那最后的考核是跟谁比试呢?”
司徒很淡定地丢出两个字,“我娘”。
一片哗然。
“哈?那个在后宫养猪做饭的厨娘?!”
“这不是开玩笑吗?”
“听说还因为嫉妒宫女长得漂亮就把人家给赶出去了。”
“初来乍到的竟然就敢缺席丞相夫人的赏花宴,目中无人。”
“还一点规矩都不懂,不好好在后宫养心殿待着,经常随便出入王上的御书房和练功房。”
“还跟王上同桌吃饭,用自己的筷子给王上夹菜。”
“还不着宫装,每日穿着短打跟宫女和侍卫打成一片,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
“这种人怎么能作为最终考核的对手人物吗?”
众人说得哭干舌燥,竟没发现,司徒已经带着姬神医和司马镜玉离开了。
他们三个可都惦记着今天中午吃饺子和大餐呢。
上官舒还答应了要做个三层的大蛋糕,毕竟司徒和司茜是第一次正经过生日。
养心殿已经被司茜清空。
殿门一关,上官舒点燃了蛋糕上的蜡烛,“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司茜呼扇着双臂欢呼,“司徒,快来吹蜡烛,还要许愿哦。”
烛火映着孩子熠熠生辉的双眸。
上官舒似乎在他们身上看见了这个时代的未来。
两个孩子吃着蛋糕,奶油沾得到处都是,都吃成了小花猫。
司马镜玉羡慕地说,“哎,我也想有这样的娘。”
“嗝”,司徒噎住了,瞪着司马镜玉。姑奶奶,你没喝酒,这辈分怎么更乱了呢?
“你们真的要这么努力吗?”,如意乾坤境内,上官舒咬了一口苹果,对着对练的两个孩子无奈摇摇头。
不多时,司徒收回骨剑,“娘,我已经练会了五招儿了,接下来要学什么?”
上官舒把苹果核埋到土里,希望它明年能长出一颗苹果树。
“司命啊,你真的太强了,这套剑法一共就五式。接下来,你只要把招式练得炉火纯青就好了,最好是能够剑人合一,然后再尝试以内力化气化形成剑,那你就天下无敌了。”
司徒目光点在半空,“娘,那是什么?”
上官舒咽下口水,“乾坤星云符,结合了乾坤八卦阵的力量,可以扭转时空。看来司南的方位感真的很好,此阵要精确地在几大星宿之间建起连接才能大成。我这种路痴这辈子都达不到这种境界。明日起,你们就可以与我对练了,你们这能力简直太逆天了。”
六月盛夏,简直太热了。
上官舒决定,在自己被热化之前先自制一批冰来凉快凉快。
一个宫女跑来养心殿门口时,被惊掉了下巴。
这里面的主子是飞升成上神了吗?里面仙气缭绕的,犹如大盛的仙泽,不敢进啊。
小宫女正在犹豫间,上官舒提着烧火棍出来了,好一个威武霸气。
小宫女噗通跪下,“见过太后娘娘,王上请您去朝华殿,说是要您帮忙给王上挑选几个师父,要文武全能的那种。”
上官舒点点头,“走吧。”
小宫女呆了。不是,您还系着围裙呢,这手上拿着的不是兵器是烧火棍啊!
之前司徒跟上官舒提过选师父的事,所以她心里有数,经过姬神医和三公主的筛选,最后不过侥幸能剩下几个凤毛麟角罢了。可是,这一殿十几个候选人是怎么回事儿?
上官舒阴谋论地怀疑,是姬神医和三公主放水了。
她扫了一眼候选人,指了五个偏文弱的,一看就是文学上还成武艺不怎么样的,“你们五个一起上吧,不过别怪我,我一个女子可是不能让你们几招的。”
几人被气到,被这般无视怎能压下这口气,于是就真的没有风度地一起朝着上官舒攻了过去。
眼看着几人的拳头就要招呼在上官舒的身上了,上官舒竟然还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看热闹的心理紧张了起来,尤其凤天最兴奋,哈哈哈,让你狂,怕了吧?吓得不敢动了吧?看不把你打成肉酱。
乓乓乓几声,五人惨叫着应声而倒。
没人看见上官舒是何时出手的是怎么出手的,众人只看见烧火棍很听话地转了一圈后飞回到了上官舒手中,以及五人鼻青脸肿躺在地上的惨状。
几个高手候选人挑挑眉来了兴致,这棍扫一片玩得还算不错。
就在剩下的候选人跃跃欲试的时候,上官舒朱唇微启,“剩下的,咱们比诗词歌赋还是策论?你们自己选。”
司马镜玉没忍住,笑出了声。
司徒示意一旁的侍卫。
侍卫会意,很快抬来了六张桌案。
司徒用稚气的声音不容置喙地说道,“比诗词。凤丞相,你来出题。”
凤丞相给几人递了一个安了的眼神儿,轻咳一声,缓缓道,“就以盛夏为题,各做诗一首。”
大家作答完毕后,姬神医上前把上面的名字遮了起来。
凤丞相选择出其中字体最像自家儿子的那张递给司徒,“陛下,这首不错。”
司马镜玉念出了声儿,“绿树荫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凤丞相的儿子内阁左侍郎捂脸。爹啊,亲爹,您知道蔷薇是啥吗?我赌一包小鱼干,您不知道。可,您是怎么判断我知道的呢?我都不知那是什么,怎么能写出这首诗嘛!
司徒强忍住大笑三声的冲动,亲自把上面的名字揭开。
姬神医就知道一定是上官舒,这根本就没悬念好嘛。
凤丞相不干了,“王上,可是他们还没进行武试啊,这般是不是太武断了?”
司徒点点头,“嗯,有道理。你们五人先比试一下拳脚吧,第一名再跟太后比试。”
小宫女很快贴心地给上官舒搬来椅子有摆好一桌子的瓜果点心。
上官舒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般地翘着二郎腿儿嗑着瓜子儿。
十个回合下来,凤丞相的长子胜出。
上官舒点头,还是不错的。
可是,那人刚刚摆出请的手势示意上官舒可以动手了,他就被两粒瓜子给打中了腿上的穴位,跪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大家以为这就算结束了,可是更精彩的在后面。
上官舒飞身上前,捞起她的烧火棍往那人身下一探,脚尖点在烧火棍这端轻松一踩,那人从大殿中飞了出去,刚好腰砸在大殿的门槛之上。
嗖……咔嚓……啊……
这声音真脆。
姬神医都替他疼,听声音,这腰得养个一年半载的才能好。
姬寒不禁感叹,“这是投石车原理!这是把凤无修当成了石头啊,算好了支点的位置和角度,通过起跳高度来掌握力道的大小,精准打击到门口的目标。”
凤无修用自己的亲身体验告诉他爹,这还不是最痛苦的,让他最痛苦的是一天后街头巷尾的议论。
“听说没,凤大人让一根烧火棍给打飞了。”
“听说还伤了腰,哎呦喂,那可是男人的腰啊,你们懂的……”
凤无修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他觉得还不如死了痛快呢,真是没脸出去见人了。有个坑儿子的爹是真酸爽!
第三十三章家和万事兴
给司徒选帝师的计划夭折,凤丞相铩羽而归。
在他离开朝华殿前,司徒语重心长地跟他说,“丞相啊,你这种上阵父子兵的精神值得赞扬,尤其是还让自己儿子做先锋,这是一种舍己为人的奉献精神,太伟大了,但是,令公子的牺牲太大了些,您回去可要替孤好好安抚一下,别伤了咱们西蜀臣子的心,哦,你也要好好跟令公子缓解一下父子之间的嫌隙,家和万事兴。你看,孤跟太后一家,那就是特别和睦,所以才能万事如意。孤的帝师就是太后,日后休要再提给孤选师父的事,否则你们为难孤,太后可是要不高兴的;也不要让孤听见任何有关太后的风言风语,你们若是敢破坏孤和睦的家庭关系,孤可是要让宣王出面好好给你们涨涨记性的。”
殿中的众人那都是老油条,哪还能听不明白,王上这是借着凤丞相来告诫大家呢。只是,这个四岁的小娃娃是不是太早熟了啊?!
当然也有人不那么认为,他们认定了王上的那些话是太后教的,认定了太后在暗戳戳地操控西蜀的王上想垂帘听政。
上官舒伸了一个懒腰,“我要回去了,给司徒和司茜做的冰镇草莓奶昔才做到一半儿。司徒徒,你忙完了早点去养心殿哈。”
姬寒并没离开,在司徒赶走众人的时候,他厚脸皮地留在原地,他现在对上官舒很好奇,觉得自己之前道听途说对她误判了,一个能把宣王和三公主都征服的女人应该没那么菜。
“太后,王上,臣可以讨一碗冰镇草莓那个啥吗?”
是的,上官舒说的快名字没记住,奶昔啥的他也没见过,总之是很想亲眼见识见识。
“太后,这冰真的是你制作出来的?”,姬寒抱着一碗西瓜沙冰,开心得要飞起来。
上官舒……
司徒……
司茜……
姬神医瞥了一眼,“这般没见识,还大将军呢!”
姬寒笑成了二傻子,“王上,嘿嘿,太后这般大才,您为何不告诉文武百官?也让太后把这些技能教教大家。”
司徒翻了个小白眼,“太后是孤跟公主的母后,又不是大家的,告诉外人作甚?太后每天很忙的,她已经很累了,没空搭理外人。”
养心殿外,咩……,哞……,嗷嗷……
姬寒一噎,很忙?忙着养牛喂猪喂羊吗?
上官舒淡笑道,“姬将军,您见谅,我这个人认生,在外人面前发挥不来十八般武艺。日后您若是有什么需要跟王上说,王上会来找我的。另外,这制冰的法子,您最好保密,我是用硝石做的,硝石也是制作火药的材料,所以要留着军用,要看好咱们的硝石矿不能外传。”
司徒无语,低头吃草莓奶昔。心里却很不爽,娘啊,难道您没看出,继姑奶奶想当您女儿之后,这个王叔也想当您儿子了吗?!
姬寒认真地点头,“好,臣领命。可是,太后娘娘,臣很好奇您的武功,想跟您切磋切磋,您看”
司徒霸气地把碗重重地放到桌子上,“不用,孤来跟你比,孤的武艺都是太后教的,你先打败孤再去挑战太后。”
见姬寒瞻前顾后,姬神医咽下一口绿豆沙道,“无碍,王上挺厉害的,姬将军尽管竭尽全力,你不用担心自己以大欺小,真正要担心的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将军被一个四岁的娃娃打趴下后脸放哪里。”
姬寒看看刚到自己膝盖高的王上,决定只用三成功力,不能欺负孩子。
十招过后,姬寒发现王上很狡猾,自己的招式虽然很猛,但是都被王上给巧妙避开了,由于是进后宫姬寒并没有携带兵器便只是靠拳脚,而王上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弹弓,用小弹珠趁机打他,不痛不痒的,姬寒并不在意。
二十招后,姬寒突然僵住了,他,动不了了!
司徒也不再只是在地面上找地方躲避,先是助跑,然后一脚蹬在柱子上借力跃起,最后一个旋身,扫堂腿侧踢在姬寒的脸上。
司徒帅气地落地,同时,姬寒应声倒地。
啪嗒。
司马镜玉手上的勺子掉了。原来,原来自己眼中的毫无攻击性的奶娃娃这般厉害!
司徒霸气地走回上首位坐下,“小曾祖父,麻烦您去帮王叔解开穴道。”
姬神医笑着把姬寒拉起,戏谑地说,“如何?咱们的王上是不是跟你想象的不一样?”
姬寒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谢王上赐教。”
姬神医拍拍姬寒,“知道你为何会败吗?”
姬寒惭愧地低着头,“粗心和轻敌。”
司徒严肃了起来,“王叔请起。王叔,那您觉得咱们西蜀当初遭到联军突袭为何一点防备都没有吗?究竟是何原因害得西蜀差点亡国?”
姬寒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司徒。
“是祖父太相信你们这些臣子了。身为守城大将,敌军十几万人兵临城下却一点防备都没有。误以为是南凉使团?哼,这种说辞骗鬼呢?谁家的使团需要带着十几万大军?凤丞相的次子当时就是掌管皇城守备军的吧?为何王上和王后都杀敌无数了,守备军却迟迟不见踪影?皇宫禁卫军也有半数不知去向?祖父和祖母不是武艺不精不敌对方,而是被活活累死的。还有,王叔,你带着定西军前来驰援的时候,可曾在战场上见过丞相一家?为何整个皇城的百姓都被烙上了鞑靼的奴隶印记,独独丞相家安然无恙啊?王叔,你夫人是不是说,那是因为她的丞相哥哥未雨绸缪带着全家躲到了安全地方?孤来问你,丞相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是何职务?当时一个是禁卫军统领,一个是守备军副将,对也不对?大敌当前,将领临阵脱逃是何罪名,王叔你应该比我清楚,孤眼下不动丞相家那是怕朝纲不稳,但是,王叔,这不代表孤会忘记我西蜀的大仇,你回去多留心你的夫人吧,孤担心,此刻你定西军的内情已经被丞相悉数掌握了,至于有没有安插进去细作,王叔,孤提醒你好好查查。孤跟你交了底,也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再粗心大意被人蒙蔽,孤真的不介意让定西军换个将军,姑奶奶的燧明大军中不缺精兵良将。”司徒说着说着双目赤红,周身寒意四起。
姬寒想争取一下,证明自己没有那么蠢,“王上,可是,丞相的嫡女不是死在了鞑靼的铁蹄下吗?”
司徒斩钉截铁地告诉他,“她没死,此刻正在东夷过着郡主般养尊处优的日子。王叔,这西蜀是姬家的,无论如何,孤都不会让它改姓了凤,孤认为王叔也不会允许丞相得逞的。”
姬寒一身冷汗,“是。臣知道了,臣回去便找机会肃清定西军,把凤丞相的次子等人从定西军中拔除。”
司徒平复了一下心情,淡然地说道,“我记得堂哥也是文物双全的,如今在军中任何职务?”
姬寒气鼓鼓地说,“那个逆子在国丧期间寻花问柳,被我打了五十大板免去了官职,赋闲在家呢,也是臣没教好,愧对他死去的娘啊。倒是我那八岁的二儿子很是不错,像他娘聪明。”
上官舒一听便知,这又是一个继母捧杀嫡长子的戏码。
司徒眼珠转了转,“我记得堂哥应该已经十三岁了,不能总闲着,明日便送来皇宫给太后做侍卫吧,跟着母后养养猪喂喂牛,母后不能再做那些粗活了。”
这日傍晚,王宫的内侍官忙碌了起来,纷纷去文武百官的府上送太后的赏赐,同时还有王上的训诫。
内侍官拿着腔调对面前跪了一地的人高声道,“这是太后亲笔书写的匾额:家和万事兴。王上说了,齐家治国平天下,这首要的就是要齐家;另外,王上一家和睦,王上不希望任何人破坏他们一家的气氛,叫你们把这匾额都挂在醒目的地方,每日看上几遍,牢记王上的训诫,若再有行差踏错,定严惩不贷。”
第三十四章秋闱
早朝之上,凤丞相带头提起了今年的秋闱之事。
“王上,半月后就是秋闱,每年先王都会带着先王后携各位大臣去高山之上秋闱并为西蜀祈福。您登基后,咱们西蜀风调雨顺,按理是要去感谢神明的。”
经过司徒的敲打,朝堂之上以凤丞相马首是瞻的人少了很多,右相明淮更是敢明目张胆地跟凤丞相对着干了,所以朝堂之上明显分成了两派,每日唇枪舌剑甚是热闹。
司徒每日都很悠闲,趴在桌案上,小手支着脑袋懒洋洋地看戏。
明丞相见凤丞相又要出幺蛾子,赶忙反对,“王上,以往是以往,如今您年纪尚幼,咱们西蜀又刚刚稳定,高山那么高,又有密林野兽,您万万不可去冒险,若是非要举办秋闱,臣建议让姬大将军代替您前去。”
姬神医坐在司徒的身边,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
司马镜玉正低着头想着今日的菜谱,今天轮到她点菜了。
姬将军低头装死。他是知道的,王上那般厉害,但是他不能说。
凤丞相最近脸上已经多了三条皱纹了,都是被气的。他压下炸毛的冲动,和颜悦色地继续吐沫横飞,“明丞相此言差矣,王上亲自去更能振奋咱们西蜀的民心,有助于稳固和安抚那些躁动的百姓。再者,又不是让王上自己去,这不是还有咱们一道同行吗?姬将军和三公主也一定会派大军随行保护的。”
明淮翻了翻白眼,“凤丞相,您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咱们西蜀差点灭国还有您的功劳呢。当初就是您建议先王和王后去祈福的,等他们回来,敌军已经攻进内城了。”
司徒坐直了身子。还有这个剧情吗?要在小黑本本上给凤丞相记好。
凤丞相跳着脚,“明淮,你休要胡言,当初众位大臣可是都赞成了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建议。”
司徒瞥见他姑奶奶在菜单上勾了一个松鼠桂鱼,他拿起笔写了一个小纸条扔给司马镜玉。
司马镜玉习惯性地顺手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后,笑着在八宝鸭和青瓜竹笋汤上画了一笔,然后将彩蛋递给身后的侍卫,示意他交给上官舒。
凤丞相本来就气,看见上面的那位竟然还在点菜就更气了,一嗓子就吼了出来,“王上”。
还没等凤丞相继续,姬神医不悦地打断他,“凤丞相,注意你的言行,大殿之上不可喧哗,有事说事,你吼什么,把王上吓到了你能负起责任吗?”
司徒捂着心口,一副吓坏了的表情,“吵什么,不就是秋闱,孤亲自去,好了,退朝,给孤叫御医,吓坏孤了,告诉太医院,这次孤的医药费让凤丞相出。”
凤丞相垂眸掩去眼中的得逞之色。
秋闱这日,凤丞相在宫门前差点当场归西。
秋高气爽,一阵凉风拂过,司徒在车上美美地进入了梦乡。
凤丞相拿着圣旨满脸菜色。
文武百官神色各异。简直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明淮还是不放心地跟姬神医再次确认,“宣王,您跟三公主真的不陪同前去保护王上?”
姬神医挥挥手,“赶紧跟上去吧,再不走你就被落下了。不去,不去,圣旨不是说的很清楚嘛,本王跟三公主带着大军留下驻守皇城,王上和太后公主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提醒凤丞相保护好王上,王上少了一根汗毛都是他凤丞相保护不力,回来老夫就按照圣旨诛了他家九族。”
司马镜玉示意侍卫把姬将军的次子带进宫。
姬将军走到半路才反应过来,合着自己儿子是被扣在皇宫当人质了啊,万一王上有事,他就没儿子了。他偷偷瞄了一眼司徒的车驾。算你狠。
凤丞相一边赶路一边跟自己的二儿子窃窃私语,交代赶紧把埋伏给撤了,否则就是挖坑埋自己。
马车辚辚而行,不到一个时辰就到达了目的地。
上官舒下车一看,妈呀,这就是他们神圣的高山?!是什么限制了他们的想象……
司徒和司茜觉得自己头顶有一排乌鸦飞过。
原来“高山”是这座山的名字,它叫高山,可是海拔仅仅一百米。
还有明丞相所谓的很危险的密林和野兽。这放眼望去,一排小松树气场最强的那棵也只有一米八,不能再高了,剩下的就是广阔的草原和中间突兀的祭坛,还有四周的一群麋鹿和几只牧羊犬……
一阵风吹过。
司茜不禁哼起了曲儿,“蓝蓝的天,绿绿的草,红红的小花随风飘,高山啊就是个小土包儿,彩色的世界真奇妙!”
司徒板着脸,转身就钻回了马车。然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在车上无声地大笑,直打滚儿,眼泪都出来了。这高山还不如圣兽们埋《河图洛书》的土包高,不对,都不如当初遇见的那头黑熊的身高高,可真是够危险啊。
众人都以为他们的王上是害怕了,生气了,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上官舒朝姬寒招招手。
姬寒知道她想问什么,上前道,“回太后,这是凤丞相紧急安排的,以往的秋闱,这草原上是有狼群的,凤丞相担心王上遇险就派人把野兽都提前赶走了。”
司茜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母后,那我们中午吃什么?小鹿和狗狗都那么可爱,不能杀他们的。”
上官舒摸摸司茜的小脑袋,“没事,娘给你们带了自热火锅。这里的风景真不错,一望无际的草原啊。姬将军,传令下去,王上要在这祈福三日,还有,既然公主喜欢,便不准任何人捕杀麋鹿和狗狗。你带人先把王上的帐篷搭起来。”
中午,大臣们在外面饥肠辘辘地拿着草投喂麋鹿,闻着王帐内传出的阵阵香气,他们简直想手撕了凤丞相。
晚上,人人都两眼直冒金星,喝水喝得肚子涨得老大,躺在自己的帐篷内,连手指都不想动。
姬将军得了令,让他手下的将士去外围不远处自行捕猎去了,他自己则是厚脸皮地在王帐内蹭吃蹭喝。
“太后娘娘,这个方便面不错,不麻烦您帮我煮了,我就干吃就成,等下王上火锅内剩下的汤给我留一口。”
“那你得偷偷把外围猎到的肉给我带进来一块。王上和公主每日都要吃肉的。”
随行的一个内侍进来禀报,“王上,娘娘,那锅泡面已经给明丞相送去了。”
司徒点头,“好。明日你们便跟外围的侍卫轮岗,你们也去外围进食些肉。”
内侍感激涕零地出去了。
第二日,众人得知,这里面有野菜可以用来煮汤,但是他们还是被姬将军带来的兵拦着不能到外围去。好吧,好歹有野菜吃了。午饭时,闻着王帐中飘出的肉香,又是憎恨凤丞相的一天。
第三日,司徒穿戴整齐,带着众人前去祭坛祈福。众人打着晃儿,相互搀扶着安安静静地跟在后面。
他们第一次觉得,祈福时间太长了,他们跪不住了,想晕倒。
明丞相看见凤丞相那憔悴的样子,感觉自己腰也不疼了腿也不痛了,就连多年的老寒腿都好了。
司徒拿捏的恰到好处,就在众人半晕不晕的时候结束了行程,起驾回宫。
翌日,大街小巷传起了一段佳话。
“听说没,王上带着大臣们去为西蜀祈福了。”
“岂止听说啊,我眼见着住我隔壁的王大人是被人抬进家门的,那憔悴的啊,一看就是几日未进食,脸都绿了。应该是王上为了表达虔诚带着他们饿了三日,王上真是诚心呢。”
“可不是,以往,最虔诚的也就是斋戒三日罢了,没想到咱们的新王能做到这般,咱们西蜀一定能越来越好。”
“王上万岁”
“王上万岁”
听着管家禀报着外面的传言,凤丞相吐出一口老血,在床上昏了过去。
明丞相坐在花厅,抚掌大笑。太痛快了。这个新王可真对自己的脾气。
第三十五章访鞑靼
“明丞相,你派人去北方边境走走,之前因为战乱很多百姓的生活被搅得一团糟,马上就中秋了,对那些贫民要救济一下,回头你再拟一个具体的救济方案给孤。”
“臣遵旨。”,明丞相心服口服地躬身行礼令下任务,他很是佩服这个小王上,不仅思虑周全,还能用人所长,才不到一年时间,西蜀的各项政务已经有条不紊。
这时,一个内侍匆匆来报,附在三公主耳边说了些什么,三公主脸色大变。
姬神医耳力好听了个完全,厉声道,“退朝!”
三公主抱起上座的司徒运起轻功便往后宫而去。
司徒即便再沉稳也才四岁,当他听见娘亲昏迷的消息觉得天塌都了,脑子一团浆糊。
姬神医给上官舒施针后,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上官舒才醒。
她茫然地看着屋子中的众人,“怎么了?司茜,你怎么哭了?”
司茜和司徒直接扑进上官舒怀里,泣不成声。
姬神医一脸沉重,“丫头啊,你中毒了,也是摄魂蛊。应该是在鞑靼王庭那日被人算计了。”
司马镜玉上前把两个孩子抱起,坐到一边,低声安慰着,“不哭了,你们娘亲只是病了,医治一下就好了。再厉害的娘亲也会生病的,她又不是铁打的,你们要乖乖的,不能吵到她养病。”
司徒和司茜却是不相信,他们小脸煞白,内心慌极了,很是担心会有人把娘亲的魂魄带走。
上官舒淡定地坐起身,“那也要去鞑靼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姬神医点头,“是。这是鞑靼国师的秘法,是用真气和他的精血炼化而成的蛊虫,只有他才能解。”
上官舒拧着眉,“可是,他为何要给我下蛊?”
姬神医并未回应上官舒的问话,“丫头,你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要赶紧找到鞑靼国师才行。鞑靼有一座白塔,国师就住在里面,是一个银发之人,戴着金面具,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容,但是你体内的蛊虫内感应到他。”
上官舒看看哭得一抽一抽的两个小家伙,“姬爷爷,那麻烦你帮忙照顾好他们俩。”
司茜摇头,“不要,我要跟娘一起去。就像,就像那次”
司茜看看司马镜玉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可是上官舒已经get到了她的未尽之言,“不一样,娘亲病了,这次需要西蜀派人护送我才行,路上不知会遇到什么,娘亲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晕过去,没法保护你,不能带着你。”
司徒用衣袖擦擦脸上的鼻涕眼泪,抽噎着说,“那让小曾祖父陪你。”
上官舒拒绝,“不,你们小曾祖父和姑奶奶都要留下保护你们。司徒,你应该清楚,西蜀的朝中暗流涌动,你们不能有丁点闪失。娘亲自己去,让姬将军送我。”
左相府的书房。
凤丞相终于等来了机会,眼中全是阴狠与算计,“妹夫,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杀了那个女人,小东西身边便少了一个庇护,咱们就距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姬寒从暗影处站起身,“好,希望咱们一切顺利。你交代凤无垠,动手的时候带着手下都用红布系在右手腕上,我好区分,别误伤了自己人。”
“你家孩子都回去了没?”
凤丞相问的突然,姬寒眸光一颤,点头,“二郎回去了,大郎还在宫中养猪,大郎那个逆子也没什么本事,养猪就养猪吧,我就当没他那个不中用的儿子。”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上官舒睁眼便看见一张金面具,面具后男人低沉的声音满是温柔,她晃了晃头,不是做梦。可是自己不是在朱雀的背上吗?怎的就到了这昏暗的石室?
男人似是能看穿人心,解释道,“是朱雀带你来的。朱雀说,你在半路就昏了过去,她是靠着你体内的蛊虫与我之间的感应才找到这里的。我已经帮你解了蛊了,你已经无碍了。”
上官舒起身,“那告辞。”
男人玩味地道,“这般无情?我救了你,你连句谢谢都没有?”
上官舒咬牙切齿,“你为何给我下蛊?折腾我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你还想让我谢谢你?”
男人大笑,“哈哈哈,还是这么的不肯吃亏呢。”
上官舒怔住,“你之前认识我?”
男人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上官舒觉得不对,“那你为何阴我?你是想让我来找你?你到底有何目的?”
男人依旧笑着,“呵,还是三连问呢。我是想引你来此,至于目的,很简单,想让你成为鞑靼下一任圣女,帮鞑靼变强变得更昌盛。”
上官舒乐了,“就我?你怎么知道我有那能力?还有,就算我有能力,我为何要帮你们鞑靼,你们的兴衰与否与我何干?”
男人抬抬手指,“你会答应的。”
一道石门打开,里面急得团团转的赫然是南宫云,还有躺在石床上的南宫珏。
男人淡淡开口,“你答应在圣女选拔赛中获胜,顺利成为下任圣女,我便答应你救他。”
上官舒跳起来,真想咬死这个男人,“卑鄙,无耻,渣男。”
似乎上官舒越不爽男人越高兴,男人又开始大笑起来,“哈哈哈,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
“好”
男人诧异,“好什么?”
上官舒愤怒地瞪了一眼金面具男人,“答应你了,你赢了。我不能见死不救。”
南宫云赶紧跑到上官舒面前,仔细打量后问道,“你怎么在这?”
上官舒双肩一耷拉,满脸挫败的模样,“因为我被他算计了,中了摄魂蛊,我是来解蛊的。”
夜黑风高,林中传出阵阵狼嚎。
暗处十几人悄悄地往一处营帐靠近,为首之人抬起右手,手上系着红色的带子,众人在营帐周围倒上火油,然后一个火折子扔到了营帐之上。
呼的一下,营帐便火光冲天。
几人转身,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宣王?
姬将军站在姬神医身旁,高声道,“凤无垠,谋害当朝太后,押入大牢。”
营帐内,假扮上官舒的宫女抖成了筛糠。
姬神医命人一并将人带回皇城。
“你为何会把计划告诉王上?难道你不想做那个位置?”
营帐内,姬寒无比认真地承认,“小祖父,您觉得我有那个能力吗?我承认,之前被凤家撺掇的有过那样的心思,但是那日经过王上提醒后,我才查出自己一直被凤家耍的团团转,就我这脑子,若是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那西蜀可就真要改姓凤了,西蜀就真的没有明天了。我也是姬家人,我知道,那个位置象征着权利但是更带着责任,我的能力担不起那个责任,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不得不承认王上是个难得的明君,他眼下才四岁,若是日后羽翼丰满,咱们西蜀有他在何愁兴盛不起来呢。我有自知之明,不会肖想那些不属于自己东西。您帮忙转告我家大郎让他在皇宫好好跟王上学,等我从鞑靼回来可是要考他的。多亏太后,大郎不仅体内的毒解了,最近的功课进步不少,人也开朗了许多,还壮实了,如果可以,麻烦您把我家二郎也接进宫吧,我不想他跟着他那个娘学坏了。”
姬神医微叹,“好孩子,姬寒,之前是祖父小瞧了你,日后王上应该会更加重用你的。只是,你家二郎,暂时我无能为力。现在舒儿不在,没人管教他们,恐怕你家大郎的功课都要止步不前了,二郎又跟凤家有着解不开的牵绊,我不能拿王上和公主的安危冒险。等你们从鞑靼回来吧,我会让舒儿也把二郎带在身边好好教导的。鞑靼这次圣女选拔赛请了五国的人,到时候鞑靼皇城鱼龙混杂,你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舒儿。”
暗夜中,一队人马绝尘而去。姬寒望向前方,目光坚定,上官舒等着,我来接你了,你是我姬寒认定的朋友,鞑靼若是有人敢欺负你,我一定帮你报复回来。
第三十六章圣山
上官舒威逼利诱,最终成功地让鞑靼国师先为南宫珏解了蛊毒。
在白塔内又待了三日。
这三日,南宫云和南宫珏完全成了侍者,为国师和上官舒端茶送水外加煮饭。
国师给上官舒讲解了圣女选拔赛的规则,还给上官舒画了一个路线图。上官舒觉得国师这是考前泄题,严重的舞弊。
原来,鞑靼有座圣山,上面有很多圣兽,有些比四大圣兽还要厉害,它们常年在圣山之中是为了镇守山顶上的圣物——冰魂。当年玄女上神与魔族大战时,在陨落前留下一缕残魂结成了冰魂,冰魂落到圣山之巅,那之后,圣山的半山之上便常年积雪。鞑靼的白塔正是为了守护圣山而存在的,鞑靼历届的圣女都是到达山顶收到冰魂祝福之人。
塔内的石室常年不见日光,上官舒过得恍恍惚惚的,不知今夕何夕。
洞中一日世上千年。
刚走出白塔,上官舒就被门口的阵仗给吓了一跳。
左边列成一队的是南凉的侍卫,齐明忠为首。右边的一列是西蜀的侍卫,姬寒为首。
上官舒嘴角一抽。这就差地上铺个红毯手上举个红花“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了。
众人齐齐看向南宫云和南宫珏,又伸着脖子往门里张望。
姬寒扯着大嗓门问南宫云,“太子殿下,我们太后呢?”
“舒儿也来了?”,这是齐明忠问的。他并不知道上官舒来了此处。
蒙着面纱的上官舒从众人眼前飘过,真相骂一句,是不是都瞎啊。
姬寒打量着面纱美人,“你是何人?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南宫云赶紧解释,“这是国师的贵客,歌舒然姑娘,是前来参加圣女选拔赛的。”
“那我们太后呢?”,姬寒句句不离他们太后。
“在塔内休息呢,等圣女任命结束你再来此接她。”
上官舒闻声回头,我去,国师的金面具在阳光下能晃瞎一个连。
国师气势十足地向前走去,“走吧,带你们去圣山,比赛还有半个时辰开始。”
此时,上官舒觉得这个国师过得好清贫,连个仆从都没有,怪不得使唤南宫云去烧饭。
圣山前,人山人海。
三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可想而知,这里等待参赛的二百名选手相当于多少鸭子,另外还有她们的娘亲姐妹和丫鬟等等。
通过服侍便可以分出五国之人。上官舒把她们的穿着与现代进行了类比,穿着汉服的是燧明人和东夷人,穿着蒙古服侍的鞑靼人,穿着彝族服侍的西蜀人和穿着瑶族服侍的南凉人。
上官舒还在打量,国师已经宣布比赛规则了。
突然,一只手将上官舒给抓到了一旁,拽着她来到一个角落。
上官舒猛地回头,正想出手,发现竟然是上官符馥。
上官符馥把上官舒拉得弯了腰,尽量降低存在感,然后低声道,“那个自称是齐舒的,就是用着凤家嫡女身体的那个人,她也来了,你那个傻弟弟,人家几句好话就把自己的看家本领都教给了人家,你自己要小心些,我总觉得她是冲着你来的。”
上官舒无语,点点头,然后发现了问题,“不是,娘,你怎么认出我的?我这穿着也不一样了,还戴着面纱。”
上官符馥瞪了一眼,“你是我生的,就是化成灰我都能给你重新拼凑出四肢和五官。”
“诶呀。”,上官舒惊悚地摸摸自己的胳膊。
上官符馥拍了她一巴掌,“好了,赶紧进去吧。一定小心。”
“你在跟谁说话?”
齐明忠的声音把上官符馥吓了一跳,赶紧收回视线,“啊?没有啊,我在给女儿祷告呢,助她马到功成。”
齐明忠不死心地顺着刚刚上官符馥的视线望了望,全是小姑娘的脑袋。
“放心吧,娘,姐姐一定能赢的,那可是我教的剑法。”,上官符馥差点被气死,二傻子齐风却还在洋洋自得。
上官符馥为了自己不被气死转移话题说道,“你们不是说上官舒也来了鞑靼吗?见到人没?她怎么样?”
齐明忠冷哼,“没见到。我就说当初为何总是觉得她性情大变,本以为是失忆,没想到是别人占了我家胖子的身体,占了就占了好歹要知道孝顺啊,可是她就知道忤逆犯上,没见到也好,清净。你看看这丫头才是真正的胖子,多孝顺,我可爱听她说话了呢。”
上官符馥侧头就看见那个声称是自己女儿的凤无瑕正在圣山的入口处朝着这边挥手,她勉强挤出一个假笑。就是喜欢不起来啊,发自心底的排斥。以前,女儿只是喜欢吃罢了,没什么心眼儿,这个,心眼儿像筛子,还很心机婊。肯定不是真正的胖子,那个占了女儿身体的倒更像是胖子,就只是变得聪明些罢了。为何自家男人和儿子就跟瞎了一样,看不出这是个心机婊呢?却放着那么一个一心一意为一家人考虑的上官舒不要。哎,男人啊……
齐风大喊着,“姐姐加油,等你凯旋回来,我再给你讲故事。”
上官符馥终于忍不了了,“讲什么故事。我跟你说,不许再跟她说你上官舒姐姐的事情,否则你就别叫我娘。”
齐风一脸委屈,“娘,怎么了吗?姐姐就是想快些跟上官舒姐姐搞好关系嘛,这有什么错?”
齐明忠鼻子孔朝天道,“就是,你怎么就是不想我的胖子好呢?有你这样当娘的吗?”,说完,甩袖而去。
上官符馥心里咆哮,瞎,都TMD瞎。
山门口,国师跟南宫云和南宫珏三人对上官舒异口同声地嘱咐,“小心,等你凯旋!”
周围羡慕的眼神都汇聚成光柱了,上官舒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射穿,这三个男人不知道这样是在给她拉仇恨吗?长得帅的和地位超然的都对自己青眼,这应该能引来一太平洋的羡慕嫉妒成恨的波涛汹涌而来。
山门关闭前,国师再次提醒,“七日的时间,七日内,谁最先得到冰魂的祝福返回此处谁就是圣女。七日内,若无人返回,那此次比赛便无结果,就需要等下一年再重新开启。各位已经签下契约,山门关闭,你们便生死有命,若是真遭遇了不幸,你们的家人也不许来寻仇,有反悔的,现在可以弃权。”
国师开始倒计时,“三,二,一”。
山门关闭,穿着各国服侍的两百名妙龄少女走向圣山,开启了与圣兽为伍的七日圣山探险。
第三十七章野外求生
“这什么比赛嘛,一点都不人性化,就让带一件武器,连水都不让带,真是苛刻。”
“好了,别抱怨了,赶紧赶路才是。”
“听说半山腰开始就寒冷无比,咱们需要猎一些兽皮防寒。”
“哎?你说,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竟然得了咱们两位皇子的青眼。”
“我看就是个狐狸精。”
上官舒对那些女人的七嘴八舌充耳不闻,只管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加快赶路,她要在天黑前到达那处可供休息的山洞。
“你好,我叫司马灵玉,是司马锦玉的小表妹,啊,就是南宫云和南宫珏那两个臭小子的小表姨。咱们结伴吧,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冰魂的,我这次的目的是来契约一只属于自己的圣兽的。”
上官舒扫了一眼这个一身碧绿衣裙的小姑娘,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一双大眼睛澄澈无波,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脸上的活泼纯真也不是作假,腰间缠着一根玄铁打造的上好骨节鞭。
她淡道,“嗯,一起吧。”,是要找两个伙伴的,前路充满了未知,若是遇到突发状况也好有个帮手。
司马灵玉接着扯过一个冰山脸,“这个是我表姐,她叫任暖男,是燧明天下兵马大元帅任傲天的女儿,她也是契约圣兽来的,咱们一起哈。哦,对了,我们都叫她暖暖。”
上官舒嘴角一抽,脚下步子不由一顿,心下不禁YY,这明显就是一个冰山美人,周身这冷气也不知道收收突突直冒,一身黑衣更显神秘,手上的三叉戟泛着寒光。暖男?!一个女子起这种名字,你父母是认真的吗?还有,你这哪里暖了?不过,看起来很能打的样子,可以入伙。
她伸出手,很正式地主动邀请,“欢迎加入。”
两只手握住的一瞬间,两人在对方眸底都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惊讶。好厉害的内力,看来彼此都藏得很深啊。
司马灵玉把两人的手分开,“诶?你叫歌舒然是吧?你怎么对我就没这般客气呢?你知不知道,若是你将来真的嫁给了我哪个外甥,你要跟着叫我一声表姨的。”
上官舒没接司马灵玉的话,淡道,“咱们继续赶路吧。”
上官舒转身上路,身后,司马灵玉还在叽叽喳喳,“诶?你就不讨好我一下?我都准备去找姑母给你美言一番了呢。我姑母就是燧明的女皇,你知道的吧?”
任暖男面无表情地说,“走吧,她不一定能看上南宫家的那两个小子。”
司马灵玉不解,“为何?我那两个外甥不仅长得好,还是南凉的皇子,地位也不低啊。”
任暖男淡淡地丢出三个字,“她很强”。
不远处,凤无瑕把三人的言行举止尽收眼底,眸中划过一道暗芒。
两个时辰后,大半的人终于穿过了一片丛林,来到一条大河旁。
众人虽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还维持着自己的气质,尽量优雅地坐在河边休息。
“表姐,你说咱们真的能契约道圣兽吗?”
凤无瑕微笑着回应身边的白衣女子,“云公主,放心,有我在呢。我有齐风教的武功和阵法,一定能成为圣女的,我保证给你抓到心仪的圣兽。”
这个云公主正是东夷王上官擎苍唯一的女儿上官云。上官擎苍是不同意她来的,但是司马铃玉却偷偷派人把女儿给送来了。
司马铃玉觉得凤无瑕说的对,东夷的公主怎么能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契约圣兽呢。她也觉得凤无瑕很厉害,可以保护好女儿。
上官云乖巧地点头,“好,谢谢表姐。”
上官云完全就是一个乖巧的邻家女孩,就是太单纯……
“婉婉,你怎么了?”
一声惊呼,打破了众人和谐的氛围。
凤无瑕赶紧跑过去,挤进了人群,“让让,让我看看,我跟着父亲略微学了一些医术。”
众人给凤无瑕让出一条道。
凤无瑕仔细检查看后肯定地说,“没事,就是低血糖,吃点糖就好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颗麦芽糖,撕开包装便给那个叫婉婉的喂到了嘴里。
“你人真好?你叫什么?”
凤无瑕还没开口,上官云便骄傲地扬起下巴,“这是我表姐,叫凤无瑕。”
那个叫婉婉的姑娘很快就醒了,对凤无瑕千恩万谢。
很快,三十几人就都成了凤无瑕的朋友,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好不热闹。
司马灵玉好羡慕啊,看看自己手里刚刚捡到的贝壳,又看看奴役自己的歌舒然,她鼓起腮帮子,“没一点人情味儿。”
任暖男只是瞥了一眼,“快干活儿,没啥好羡慕的,塑料花罢了。”
上官云乖巧地踱步到司马灵玉近前,“表姨,你喜欢贝壳呀?我来帮你捡。”
不多时,凤无瑕巧笑嫣然地上来拉起上官云,“公主,不玩了啊,咱们赶紧回去生火,一会儿就有烤肉吃了。”,继而对司马灵玉发出邀请,“灵玉郡主,要不要一起?我们商量了一下,今日就在此地驻扎,取水方便,等大家猎来兽皮,我们做好防寒准备再渡河上路。您觉得如何?”
任暖男直接拒绝,“不了,我们还是会按照自己的计划行进。”
上官云替凤无瑕觉得委屈,“不识好人心。想都不想就拒绝别人的提议,你真的很没礼貌。”
任暖男把捡到的贝壳用布包好,站起身,似笑非笑,“提议?都商量好了才通知我们,这是哪门子的提议?是变相的命令罢了。怎么,别人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不听你们的就恼羞成怒了?这里不是东夷,没人必须要服从你的命令。”
上官云第一次被人怼,她可是骄傲的东夷公主,这刁民,真的气死她了,她瞬间红了眼眶,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看看,我们简直是大丰收。”,十几人拖着血粼粼的狼很快就来到了河边,“我们真是运气好,发现了一个狼窝,几头小狼正在里面休息,被我们逮了个正着。”
正在生活的婉娩姑娘笑着说,“这都是因为沾了无瑕的福气。咱们快点取皮烤肉吧。”
上官舒赶紧把捡到的贝壳往怀里一塞,一手抓住司马灵玉一手抓住任暖男,警戒地问,“你们把人家的孩子给杀了?趁着狼群外出的时候?”
一个有些彪悍的鞑靼女子不屑的回问,“怎么?不行吗?他们为我们做了贡献,算是死得其所。”
“快跑!”,上官舒运起内力带着两个人就朝河对岸飞去。
彪悍的鞑靼女子嗤笑,“哈哈,瞧瞧这胆小的,几具尸体就被吓成这样,就这还敢来参赛?”
半空中,司马灵玉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捡来的贝壳就那样掉在河里有点恼了,“你这人,怎么都不给说清楚,上来就抓我,我的贝壳白捡了。”
上官舒没搭理,继续用轻功前行。
任暖男侧头,避免自己的腮帮子被迎面的风吹得鼓起,看着对面被吹成悲伤蛙的司马灵玉解释道,“狼是很凶残,但是也很团结,等到他们回家发现孩子被杀害,会集结狼群大军沿着气味儿来寻仇的,而且,不死不休。”
三人发髻凌乱地落到河对岸,上官舒急急地开口,“快,抓几条鱼,用木棍串起来,一刻钟后,继续赶路。”
司马灵玉看看河对岸,风平浪静,而且烤肉的香气已经飘了过来,她不耐烦地看着任暖男。
任暖男这次也没耐心解释,“赶紧抓鱼。”
司马灵玉知道自己在野外就是个小白,决定还是跟着大佬们。她的眼光一向不错,每次都能在人群中一眼就挑出自己的贵人,这次她也相信自己。
当三人串了三串大鱼,狼狈地跑到三十几里的一处树林时,司马灵玉这才相信了大佬就是大佬。
大河两岸卷起一阵沙尘,足有千只的狼群山呼海啸般迅速封锁了大河两岸。
三十几个女子与狼群战在一处,很快就死伤了十几人。
狼也没讨到好,百只狼的尸体倒了一地。
凤无瑕拉着上官云的手,“没事啊,表姐保护你。”
几十只狼分开几波,把剩下的二十人给冲散,分别围在包围圈内。
那个婉婉虽然低血糖,但是身手很好,一柄长剑人剑合一,地上的百具狼尸有半数是她剑下的亡魂。
凤无瑕很庆幸,幸好自己多管闲事救了这人,现在突出重围可就全靠婉婉了。
司马灵玉站在树杈上,啃着一条烤鱼看热闹,“那个婉婉,怎么觉得很眼熟呢?哎呦,那些人真惨,现在就剩十几人还活着了。那个凤无瑕也不怎么样吗?就知道躲在婉婉身后。”
任暖男向火堆加了几根树枝,慢条斯理地拿起一条架子上的烤鱼,“你就不好奇婉婉姓什么?她就是木家的嫡女,是木国公的掌上明珠。”
司马灵玉往树干上靠了靠,刚刚险些掉下去,拍拍小心脏好好安慰了自己一番,“哈?那不就是燧明剑宗掌门的关门弟子吗?她的剑术可是五国都排的上名的。怎的就有这个低血糖的毛病呢?”
任暖男冷哼,“她,健康得很!她那是耍了手段,为自己挑选同伴罢了。”
司马灵玉打破砂锅问到底,“可是,她那么强,完全可以自己登顶的啊。”
任暖男摇头,这个表妹的脑子不知道是不是又离家出走了,“她需要有人为她鞍前马后,捕猎、烧饭和做衣服的活计,她是不会自己动手的,这有损她高傲的身份。”
司马灵玉把鱼骨头往地上一扔,“哼,就她娇气,谁还不是个郡主了?!本郡主就向来都是自己动手,如今还跟歌舒然学会了用贝壳刮鱼鳞,能学到新本领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妈呀!就剩木婉婉、上官云和凤无瑕三个活着的了,木婉婉受了伤,啊!凤无瑕把上官云拉到身前给挡狼嘴了。”
任暖男皱眉,虽然说大家是对手,但真的要见死不救吗?上官云好歹也是东夷公主。
就在任暖男思忖之际,伴着司马灵玉的尖叫声,上官舒出手了。她抱着一堆树枝,在半空一根根抛出,脚尖轻点树枝借力,眨眼间便到了上官云身侧,一个旋身,利落的扫堂腿就放倒了近前的几头狼。
上官云已经吓得忘记了哭泣,任由上官舒拉着,二人几个起落便离开了战场到了河对岸。
河对岸的几百只狼一直虎视眈眈,见到有人来,立即露出獠牙,一起扑上去。
上官舒迅速启动如意乾坤境,几百只狼眨眼便凭空消失了。
站在树上的司马灵玉懵逼了,用力揉揉眼睛,“表,表,表姐,歌舒然究竟有多强?你知不知道,她,她竟然把狼给边没了。”
木婉婉和凤无瑕还在与剩下的几十只狼殊死搏斗,并未看见上官舒那边的情况;上官云完全傻掉了,两眼呆滞,根本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所以,这一切只有司马灵玉看见了,但是,她只会对任暖男说,可是,任暖男却只以为是司马灵玉眼花了,继续烤着剩下的十几条鱼。
第三十八章狗皮膏药
“啊……救命……”
司马灵玉嫌弃地看了一眼缓了半个时辰才回魂儿的上官云,低头,继续小猫一样地把手上的鱼吃得一丝不苟,鱼骨都是完完整整。
上官舒看着地上的十几条鱼骨,在司马灵玉身边被摆成整齐的一排,心想,这孩子莫不是有强迫症吧!
任暖男把手上最后一条鱼吃完,用帕子擦擦嘴,把烤好的几条鱼往上官舒跟前推推,“救人很辛苦,这些都是给你留的,慢慢吃,我去四周转转。”
上官云哭着打量完身边的人,然后一下扑到上官舒脚边,“求求你,救救我表姐她们。”
司马灵玉摆好最后一条鱼骨,拍拍手,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是,你脑子有病吧?我们是来参加比赛的,是对手关系,能救你都是歌舒然太善良了。救她们?留着将来她们找机会杀掉我们去夺取冰魂吗?不是,你见过战场上两军交战,去救敌方的士兵的吗?再说,这么快就忘了凤无瑕是怎么把你推倒狼嘴前的了?哎,算了,你就是个白痴,跟你说不明白。”
“没有你拖累她们,她们能自救。”,上官舒云淡风轻地跟两人说着,把最后一条鱼递给了上官云。
这时,有凌乱的脚步声靠近。
上官舒和司马灵玉立即戒备地看向声源方向,只见任暖男很是不悦地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两条尾巴。
木婉婉和凤无瑕脚步虚浮,身上血迹斑斑,不知是狼的血还是她们自己的,头发也凌乱成了疯子,相互搀扶着。
不管那两个麻烦,任暖男捧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来到上官舒面前,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上官舒很是耐心地柔声说,“这是袋熊的粪便。是不是很神奇?竟然是四四方方的呢。”
任暖男一把将手上的东西甩出去老远,冰山脸终于有了色彩,先是红透了,然后就紫了,后来又黑了。她没听到上官舒后面的话,满脑子都是:这是一坨屎,一坨屎,一坨屎,屎……
她匆忙地往河边跑,要赶紧洗手,不知道以后手上会不会留下什么味道。
司马灵玉抱着肚子躺在地上笑得直打滚儿。当上官舒开始用温柔的声音解释的时候她就已经觉得哪里不对了,上官舒这人才不会平白无故变了凉凉的性子呢。啊……笑不活了,哈哈哈,表姐这辈子恐怕都无法淡定地面对屎这种东西了。
木婉婉凉凉地对着任暖男的背影来了一句,“顺便给我们抓几条鱼回来。”
司马灵玉的笑声戛然而止,嗖的一下坐起来,“诶?不是,你丫的有毛病吧?我表姐又不欠你的,凭啥给你抓鱼啊?歌舒然就不应该帮你们。”,说着,她拉起上官舒,“歌舒然,咱们走,离她们这种扫把星远点儿。”
上官云也不顾及形象了,快速吃光手上的鱼,赶紧跟在上官舒和司马灵玉身后。
司马灵玉回头,来了一个死亡凝视,“去找你那好表姐,你表姨我看不上你,别跟着我们。”
上官云也不说话,亦步亦趋地跟在上官舒身后,任凭司马灵玉骂出再难听的话也不离开。
司马灵玉挫败地嘟囔,“哎,真是被狗皮膏药给黏上了。”
上官舒拍拍司马灵玉的肩膀,“好了,跟着就跟着吧,你也不想你表姐没了这个女儿不是吗?”
司马灵玉招招手,“来,上官云,我们可以带上你,但是,你记着,要听我们的话,否则我们就把你随便丢在路上。”
上官云笑了,“好,我一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我也不契约圣兽了,你们能带着我平安出去就行。”
三人来到河边,任暖男还在洗,手都快被她洗掉皮了。
上官舒看着对岸又有一批人赶了上来,淡道,“暖暖,咱们需要立刻动身。”
傍晚的半山腰很冷,四人躲在山洞里,围在火堆旁,两两轮流着打盹。
晨光熹微之际,山洞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看,有山洞,跋涉了一夜,终于找到落脚地了。木姑娘,你跟凤姑娘先稍等,我们先进去探探。”
木姑娘?上官舒和任暖男闭着眼眉心齐齐一蹙。
“怎么是你们?”
一个穿着花里胡哨衣服的小姑娘指着正要动身上路的上官舒她们,很是诧异。
上官舒四人并未搭理她,自顾自地走到洞口。
凤无瑕看见上官云立马就委屈起来,拉着上官云的衣袖,抽抽搭搭地说,“表妹,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是”
任暖男回头,对举棋不定的上官云说道,“好了,磨磨唧唧。你若是再犹豫不决,就留下,我们也不是非要带着你,更没空看你们姐妹情深。”
凤无瑕擦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温柔一笑,“任郡主,司马郡主,你们不如留下,跟我们一起吃了早饭再启程也不迟,我们的同伴猎了一头野猪。”
一个小姑娘害羞地解释,“不是啦,是我捡的,当时,它受伤了,就快死了,就躺在树下的一个窝里,我就顺手把它给捡了。”
上官舒扶额,“那窝是不是挺大的,里面是不是还有其他东西?”
小姑娘开心地回道,“嗯,里面还有两只小小的可爱的熊宝宝,应该是被野猪给叼回去的,我还救下了它们,把它们带在了身边呢。”
这下,就连脑子转得最慢的司马灵玉都听明白了,“合着,你们去了熊的老巢,不仅夺了人家的食物,还拐走了人家的孩子!”
上官舒不再犹豫,“走,出发。”
小姑娘慌了,“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
司马灵玉拉着上官云,“走。你们要么把人家孩子给送回去,要么合力杀了一家四口,让它们成为你们的盘中餐。”
上官云一路惴惴不安,“表姨,你说,表姐她们会不会有事啊?”
半山腰的一处石台上,司马灵玉一边学着上官舒用粗树枝做登山杖,一边没好气地怒怼,“你担心就回去,别在这叨叨叨叨叨叨,再烦我,我就一脚把你踹下去。”
任暖男抬头看看冰封的雪山,“歌舒然,你说,是不是等咱们到了雪山上就安全了?那些猛兽一般很少会到上面去吧?”
上官舒摇头,手上动作不停,不仅做了登山杖,她还做了一堆木箭,“不,上面更危险,下面,我们将会与真正凶猛的圣兽正面交锋。圣兽比下面的猛兽更有灵性,或许圣兽还能看懂我们的表情听懂我们的对话。”
上官云白了小脸儿,一屁股坐到地上,“我就不该来,我不上去了,你们去吧,我要回家。”
司马灵玉难得地有了耐心,一一分析道,“你自己没能力回去。山下的猛兽此刻不是被河畔的狼血给吸引了出来,就是被野猪和熊给折腾了出来,你现在,跟着我们还有机会活,若是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你放心,你那个表姐才不会管你呢。她本就是冲着圣女之位来的,不达目的是不罢休,你现在成了她的拖累,她巴不得除之后快。不信你下去试试?”
任暖男勾唇,“难得啊,司马灵玉,你终于舍得用你的脑子了?”
司马灵玉扬起下巴,“哼,我一直都有用脑子好好思考的好吧?否则,我怎么能一眼就挑出歌舒然这个贵人大佬呢?”
上官舒抬头看了一眼司马灵玉,她觉得,司马灵玉的话是真的,而且,这小丫头的眼力就像开过光一样,一下就能看出谁才是能够帮自己的那个人。
上官云一下挥掉了上官舒手上的东西,“别做了,送我下山,你那么善良,既然救了我就不会看着我送死的,你送我出去,送我回家。”
司马灵玉挥挥拳头,真相暴揍这个没脑子的一顿,“歌舒然你真的是倒霉,怎么就救了这么一个没脑子的废物。”
上官舒指指一旁的小山洞,很隐蔽,藏在一堆杂草后面,但是还是被上官舒发现了,“你去,躲进去,等我们返回时会来找你,那里面应该是土拨鼠,你不是要契约圣兽吗?它们虽然不是很厉害,但也是低阶的圣兽,你现在就去挑一只完成契约。不过,记得,千万躲好,不能暴露自己,尤其是后面的人,否则你是生是死就很难说了。”
上官云鬼使神差地特别听话,去山洞里契约她的圣兽了。
司马灵玉眨眨眼,不敢置信,“这么听话?”
任暖男冷哼,“这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对了,歌舒然,你说下面的那群人现在会如何?”
上官舒把刚做好的一把弓递给司马灵玉,“应该能活下了几个。”
司马灵玉一惊,差点没把弓掉到地上,“什么?熊有那么厉害?”
上官舒看了一下山下,“不,还有被血腥气引来的虎和猎豹等其他猛兽,杀戮越多,血腥气越来越重,可能还会引去圣兽。所以,只有武功高的和聪明点子多的能活下来。”
“啊……”
木婉婉一剑将黑乎乎的熊脑袋给劈了下来,朝着还在鬼叫的凤无瑕道,“去那边的大树上躲着,等这边结束了你再下来,真是个废物,连轻功都不会,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来争夺圣女的。”
看见下面黑压压的兽群,木婉婉心道不好,几个起落揽起树杈上趴着的凤无瑕便往山上跑。跑出了残影,生怕慢了被兽群或者苏醒的圣兽给生吞活剥了。
第三十九章鞑靼圣女
雪山之巅,地动山摇,三人与一群圣兽打得天昏地暗。
飞沙走石中,上官舒抽空儿问,“你们选好没?若是选好了,我可要用绝招了。”
司马灵玉皱皱鼻子,骨节鞭被耍的虎虎生风,圣兽不敢近身,“我挺喜欢那条化蛇的,但是相传她是灾兽,出现就会有灾祸。”
上官舒右手挥出昆吾剑,左手画出一道保护屏障的符箓,分出一成的心思给司马灵玉科普,“那都是误传,化蛇是圣兽,每当大旱时她才会主动现身用灵力催云降雨润泽万物的。”
司马灵玉满意地点头,目光灼灼,“好,就它了。”
任暖男还在奋力征服她的天马,她一眼就看中了这家伙。
上官舒划破指尖,把一滴血滴在召唤符上,开启如意乾坤境,把召唤符往里面一丢,刹那间,百只圣兽,有蛇有虎有鸟有鱼,甚至还有蝴蝶,齐齐都被带进了如意乾坤境内。
司马灵玉和任暖男虽然正在征服圣兽,但是余光还是看见了这一幕。
司马灵玉傲娇地说,“看,我没眼花,是真的,歌舒然是个奇人,我识人的本是真的又进步了。”
接着两人便不再关注上官舒,一心征服自己的圣兽,上天入地地打得不可开交。
上官舒收拾完圣兽,让朱雀在里面好好管教它们,自己就跟着感觉来到了一株冰草前,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把那株冰草给拔下来捂到心口处。
冰草瞬间化成一道白光钻进了上官舒的身体。
眨眼间,冰消雪融,圣山还原成了千年前郁郁葱葱的模样。
上官舒却是失魂一般两眼直直地往山下走,走过之处留下一串冰花脚印。
一道残影一晃,上官舒便被国师给带到了圣山的门前。
国师高兴地宣布,“鞑靼新任圣女为歌舒然。”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国师已经带着上官舒回到了白塔。
昏暗的石室内,在国师的指引下,上官舒带着国师进入了如意乾坤境。
如意乾坤境内不复早前的静谧祥和,如今鸡飞狗跳,朱雀已经烧了两批不听话的圣兽了,这里还能味道毛发焦糊的味道。
上官舒站在一处小山上,她挥挥手,天上便降下雪花,她蹲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圈,整座山便以圈圈为中心逐渐冰封。她玩儿得不亦乐乎,甚至还不小心玩儿脱了,把自己给冻起来了。
国师站在一旁斜着眼睛,有无奈也有宠溺,“你还打算玩儿多久?”
上官舒回神儿,“哦,不玩儿了。可是,我为何能控制冰雪?”
国师告诉她,“因为你体内有冰魂之力。但是,现在很不稳定,可能会反噬,所以,你要快些把力量炼化成你自己的,让它与你的冰魄神功融合到一起。我来给你指引。”
上官舒盘膝而坐,开始闭眼,静静地炼化刚刚得来的神奇力量。
圣山那边,司马灵玉和任暖男也骑着自己的圣兽出了圣山。
“公主,您可有看到歌舒然?我们走散了。”,司马灵玉拉着上官符馥焦急地询问。
司马灵玉是认识这位公主的,不拘身份地位的束缚嫁给了西蜀的一个太医,当时还被传成一段佳话。
上官符馥眉眼弯弯,语气中难掩愉悦,“看见了,她被国师带走了,去了白塔方向,应该是举行什么圣女继位仪式去了。”
任暖男操心地问,“那公主可有见到云公主?我们答应回来会带她一起出来的,可是寻不到她的踪迹了。”
上官符馥的头才摇到一半,就觉得地下一阵轻微的晃动。
几人低头一看,一群土拨鼠挖出了一个洞,然后,上官云灰头土脸地从洞里爬了出来。
司马灵玉赶紧把人拉出来,“你怎么没等我们,我们找不见你可急坏了。”
上官云见自己被一群人围观,尴尬地轻声道,“我还以为你们不管我了,我就自己出来了,我看见了歌舒然,跟她打招呼,她没理我。”
上官符馥赶紧道,“她不是没理你,我见她是被国师给搀着出来的,整个人跟失了魂一样,兴许是得到冰魂传承的后遗症,不知道多久能缓过来呢。”
司马灵玉慌了,“这样吗?有那么严重,我要去白塔看看情况,你们谁要一起不?”
上官云拉着司马灵玉,等等,我跟姑母说几句话就跟你一起。
角落里,姑侄俩开始嘀嘀咕咕,
“姑母,对不起,我没跟表姐一道,您别怪我。里面呢的情况很复杂,我经历了一番生死,不想去回想。等表姐出来,麻烦帮我跟她道歉。”
“不用,姑母知道,而且,她还不一定是你真的表姐,她是不是在里面不顾你的死活了?”
上官云诧异地看着上官符馥,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姑母,她,她,危急时刻她竟然拿我去堵狼嘴。”
上官符馥目眦欲裂,“我就知道,她就是虚情假意的,可是,我真的没想到她会如此对你,姑母不该让你跟着她的,不哭啊,以后离她远点,吃一堑长一智。姑母也不怕告诉你,姑母从来都没相信过她,你的表姐只有上官舒。好了,去白塔看看她吧。”
上官云有点懵,“姑母,你说什么呢?白塔里的不是歌舒然吗?”
上官符馥用手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姑母不会看错,那才是你真正的表姐上官舒。”
上官云激动地握住上官符馥的手,“姑母,在里面就是她救了我,还让我有机会契约了土拨鼠。”
上官云也不委屈了,擦干脸上的泪,笑着拉上司马灵玉朝白塔而去,“走,我们去看我表姐。”
路上,上官云简单地做了解释。
司马灵玉点头,任暖男摸下巴。
“难怪了,南宫云可是放出话了,非她不娶。”
“我就说,头一次看到南宫云含情脉脉的样子。”
圣山门口,一众家属还在翘首以盼。
圣山之巅,凤无瑕指着一地的青青草原,愤怒至极,“鞑靼国师就是个骗子,这里四季如春鸟语花香的,哪里有什么冰魂啊?连一块碎冰都不见。还有,根本就没有圣兽,我们就是被骗了,他是不是以为咱们不等登顶就会被下面的猛兽吃了?所以敢扯这种谎,我出去就拆穿他。”
木婉婉也一肚子气,但是大家族的教养还在,她冷冷地说,“好了,咱们赶紧下山回去。我确定,路上遇到的那个身影是国师,他带着的应该是歌舒然。”
一路上,二人看见曾经与自己同行的同伴都被吃的只剩骨头,一路干呕着下了山。
司马灵玉和任暖男并未看见山下的惨状,那是因为她们二人是骑着圣兽飞下来的。
次日,圣山门口哀嚎遍野。
木婉婉和凤无瑕狼狈地出来了,还给众人带来了噩耗。
“大家不知道,那个歌舒然心狠手辣,她把猛兽引到我们休息的地方,这才导致同伴们无一幸免,我跟婉娩是侥幸,因为去河边打鱼才逃过一劫的。还有,鞑靼这圣山就是骗局,里面根本没有圣兽,更没有冰魂。”
凤无瑕后面的话,大家一个字都没听,他们就只知道是歌舒然害了他们的家人,他们要去白塔报仇,什么圣女,简直就是魔女。
众人哄然而去。
上官符馥冷冷地看着凤无瑕。
齐明忠和齐风满脸尴尬,齐明忠的脚趾简直要口穿地心了。
凤无瑕悲痛欲绝地抱着上官符馥就是哭,“娘,对不起,我没能力把表妹安然带出,可是那都是因为歌舒然太阴毒啊,才导致表妹惨死于猛兽之口的,我去跟舅舅请罪,我愿意以命抵命。”
上官符馥用力扒开凤无瑕的手,嫌弃地拍拍衣服上的褶皱,转身也跟着朝白塔而去。
齐风冷哼,“我看错了,娘是对的,你就是个蛇蝎心肠的。”
看着二人的背影,凤无瑕茫然地侧头看向齐明忠,双眼包着泪,一副委屈得活不下去的表情,“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娘和弟弟为何这般待我?”
齐明忠重重一叹,把上官云和司马灵玉任暖男三人安全出山还契约了圣兽的事情给说了,“哎,你跟你表妹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嗯,我会好好跟表妹解释的。”,凤无瑕垂眸,敛去神色,看来要重新编个故事才行。
木婉婉道,“无瑕,比赛已经结束,我该回去了,咱们后会有期。”
凤无瑕亲昵地抱住木婉婉的胳膊,“跟我去白塔看看,等看完了,我亲自给你送行。”
第四十章惊险重现
乌泱泱一群人冲进了白塔附近的领域。
鞑靼王闻讯亲自带着禁卫军阻拦,终于将这些闹事的人挡在了白塔的大门外。
鞑靼王很愤怒,运起内力一边开解一边警告,“诸位,你们偏听偏信就这么轻易地来鞑靼的圣地闹事实属冲动,进去圣山的人可都是签署了契约的,进去之后生死有命,你们也在知情同意书上签了字,如今她们遇难,我也很抱歉,但是,这不是你们来此闹事的理由,孤念在你们一时冲动姑且不计较,你们都各自回去吧。”
众人见国王亲自率领禁卫军前来,不敢再造次。人群中不知是谁带头儿直接跪下了,然后,风莫面前就黑压压的跪了一片。
风莫后悔,怎么能自己来呢,这手段软了镇不住,强硬了又会被人诟病自己无情,真是草率了,下次若是再有这种情况一定让大将军来。
众人开始痛哭,“请国君给我们做主啊,她歌舒然草菅人命。”
人群中不乏鞑靼本地的贵族,义正言辞地说,“一百多人啊,全都死在她手上,这种人怎能做圣女啊,王上请明察啊。”
司马灵玉三人愤怒地等着这一堆愚蠢的人类,司马灵玉跳脚,“你们这群无知愚蠢的人,别人说什么你们信什么?别人说屎好吃,你们难道也去尝尝?”
身边一阵干哕的声音传来,司马灵玉这才反应过来,任暖男现在不能听见“屎”这个字。
她歉意地看了一眼任暖男,转头继续指着这群人骂,“歌舒然一直跟我们在一起的,我们走的很快,根本就没机会遇到什么猛兽,谁知道她们后面的人都干啥了,是不是自己作了孽才遭到了报复又有谁知道呢?还有,你们自家人的实力如何,你们没点儿逼数吗?连猛兽都打不过就敢让她们进圣山?简直找死。你们知道我们跟圣兽周旋了多久吗?几百只圣兽啊,你们得庆幸,她们是死在山下,若是上山后遇到圣兽恐怕连骨头都不会给你们留下。”
人群中一个人蹭的站起身,指着司马灵玉,“你又是谁?我们不能信凤无瑕又为何能相信你?”
人群中一阵附和,“对,对,你是谁,凭什么信你?”
上官云怯生生地站出来,鼓起勇气,“她是燧明的灵玉郡主,身边那位是燧明的暖男郡主,我是东夷的公主上官云,我们没必要骗你们。”
任暖男不屑地补充,“先暂且不说我们值不值得信,就说凤无瑕,她出来说的话就没一句是真的。她说圣山没有冰魂,可是歌舒然得到了冰魂成了圣女,她说圣山没有圣兽,那我们身边的是什么?她说歌舒然害了大家,你们怎么敢断定人不是被她凤无瑕害死的呢?”
凤无瑕趴在木婉婉怀里哭得凄凄惨惨戚戚,“我没有,大家一路同行都是同班,我为什么要害她们?你们仗着你们身份地位尊贵就血口喷人,我不活了,一死以证清白好了。”
上官符馥实在看不下去这朵盛世白莲花在这表演,凉凉地来了一句,“那边有墙,你去撞吧,没人拦你。”
齐明忠立刻上前,“你这个毒妇,有你这样的娘吗?让自己的孩子去死。她就是一个娇弱的小姑娘,被人污蔑了你不帮她却还恶语伤人”
齐明忠还没骂完,就被风莫打断,“齐明忠,你是不是有点飘啊?你知不知道自己骂的是谁?那是东夷的公主,是本王的表姐,你这么骂她,是当我死了?还有,你说凤无瑕是娇弱的小姑娘?一个能从猛兽嘴下逃出生天的人,你觉得她哪里娇弱?大家来说说,为何那么多人都被吃掉了,她与之同行,却能毫发无伤?”
众人被风莫成功带到了正轨,开始思考。
当众人准备质问凤无瑕时,她“噶”一声抽了,两眼一翻昏死在木婉婉怀里。
风莫挑眉,“齐明忠,给你女儿扎一针吧,再不行,我去叫国师来,给她扎七七四十九针的针阵。”
司马灵玉上前,“不用,对付这种症状我在行,掐人中就行,掐出血,保证她能醒。”
齐明忠拦在前面,“你要做什么?”
齐风把自家亲爹拽到一边,“爹,你别碍事,别打扰人家救人。”
外面乱哄哄,白塔内,南宫云和南宫珏急的团团转,在石室门口都快把自己转迷糊了。
突然,石门打开,一身白色纱裙蒙着白色面纱的上官舒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是待着土豪金面具的国师。
南宫云上前扶住上官舒,“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回去找姬爷爷给你看看?”
上官舒摇头,顺势抽回了手,无波无澜地说,“无碍,出去吧。”
众人正在跟自己就醒来的凤无瑕讨说法,听见白塔大门打开的声音便齐齐转头望去。
国师先于所有人开口,“我知道大家对圣山里面发生的事情很是疑惑,大家应该也知道,咱们燧明有圣物九鼎,我在打开圣山之时便让燧明的国公爷在鞑靼王宫内同步打开了神州鼎,不如我们一起看看回放。等看完,大家再从长计议。请大家移步!”
风莫抬手,“不,不用麻烦,本王已经让人请来了燧明的木老国公,大家就在此有目共睹吧。”
众人回头,只见身后出现了一个花甲老者,步履轻盈地走来,慈祥稳健。
老者在白塔广场正中站定,然后伸手,一只鼎从他的手中飞出,在广场中逐渐变大,当达到一口大锅的大小时,鼎上面逐渐笼起水雾形成幕布。
国师飞身上前,念动口诀,水幕上便出现了圣山内的场景:
场景一:凤无瑕坐在火堆旁建议捕杀狼获取食物和狼皮御寒,接着就是几人带着狼尸体回来招来狼群报复的画面。
看见自家女儿、姐妹、主子小姐惨死在狼群的围攻之下,众人双眸逐渐腥红。
场景二:后面一批人来到河边发现尸体后决定绕路,可是,山上的其他猛兽已经闻着血腥气找来,就在众人想撤退时,被一群猛虎给盯上了,最后,幸存下来的只有六十几人。
场景三:众人在山洞口猎杀了两只黑熊,兴奋地分食着,几个小姑娘开心地把她们在周围采回来的蘑菇放进了汤中,喝汤时,凤无瑕推让,还帮木婉婉婉拒了那碗蘑菇熊掌汤;众人吃饱喝足开始昏昏欲睡,这时,危险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逐渐逼近,木婉婉带着凤无瑕几个起落便躲到了高大的树上,而下面的人不仅没有察觉到危险,似乎还很兴奋,似是精神不太正常地指着正张开血盆大口的猎豹和豺狼,最后,全部被生吞,有的还被破开肚子只吃掉了内脏……
白塔前,鸦雀无声,闹事的众人被吓傻了。
上官舒缓缓开口,打破死寂,“你们知道为何凤无瑕不喝汤吗?她还不让木婉婉喝,因为那蘑菇叫毒蝇伞,红彤彤的甚是好看,但却是剧毒,误食后会神经错乱。齐太医,您女儿说她跟您学过些医术,在圣山还出手救治了低血糖昏厥的木婉婉,我相信她是认得这种毒蘑菇的,所以她才不吃,她却眼睁睁看着同伴吃下去,导致后来猛兽袭击时,她们精神错乱下不知反击才被活活吃掉的。”
齐明忠赶紧否认,“不,你不要血口喷人,我都不认识那种毒蘑菇,无瑕怎能认识?”
“是吗?我神医谷的弟子废物到连毒蘑菇都不认得了?”
一个清丽的女声把齐明忠吓得一抖,“小师叔?”
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款步上前,“既然你连入门的基本常识都给忘记了,也不配再做神医谷的弟子了,西蜀的太医院也不缺你这种废柴,你以后不用再回西蜀了。”
老国公笑着抱拳,“见过诗晴公主。”
司马灵玉蝴蝶一般跑到司马诗晴面前,甜甜地唤了一声,“小姑母”。
司马诗晴微微颔首,然后对着仍旧发蒙的群众把话说的明明白白,“辨识这种毒蘑菇是每个医者入门必学的基本常识,就是经常在外面闯荡的人也都识得,所以齐明忠刚刚在说谎,那个什么凤什么的也在说谎,他们肯定认识的。齐明忠枉顾性命,帮别人隐瞒罪证,这种人不配留在神医谷,我就替我师兄清理了门户。另外,齐明忠,你以后不准行医治病,不过,若是你转行做兽医的话我不会阻拦,但是,你这辈子都不准踏进西蜀一步。”
众人疯了,他们可怜的亲人,竟然是被凤无瑕给害死的,他们忍无可忍,凤无瑕必须偿命。
凤无瑕被人群殴了。
“大家别冲动,都是误会,我不是齐太医的女儿啊,我没学过医术,真的不认识什么毒蘑菇,我是西蜀凤丞相的嫡女,你们敢动我,我爹不会饶了你们的。”,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凤无瑕捂住脸赶紧解释。可是,没什么用处,人在愤怒之下是听不见别人的解释的。
木婉婉一脸菜色地走到木老国公跟前。
不老国公气得手直抖,“你,我木家没有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后辈,你给我去镇守东夷瀛洲仙岛的结界,这辈子都不准再出来。”
等众人的怒火发泄得差不多了,风莫出来说道,“大家消消气,既然凤无瑕是西蜀人,本王还是要把她交给西蜀王处置的。”
姬寒大步上前,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凤无瑕,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鞑靼王,把人交给我吧,再麻烦您给我一辆囚车,我将人带回去交给我们王上处置。”
第四十一章回家(一)
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内,万年寒冰铸成的石台冒着寒气,冷热气流的碰撞导致石台上雾霭重重犹如仙境。九个巨大的鼎笼在雾霭之中,每个鼎上都有一个水幕,各自播放着九州之中的重大事件。
这便是传说的九鼎,是白泽上神当年亲手打造的圣物,用的是上好的九天玄铁,还熔合了无妄海的灵石,上面刻着鸟兽鱼虫山川草木人,细看,这些图案组成的竟是一个个的符箓,符箓有规律地慢慢自动变化着,是精妙的万变透视符,专门用来监视九州各处的动向。
站在台子上的银发男人转过身,赫然是司爷爷,也就是燧明的皇夫姬长臣,他面容依旧,精神矍铄。
“他不回来吗?鞑靼的任务不是已经完成了。”
木老国公恭敬地站在下方,“回王爷,他说要回家。”
姬长臣笑了,眼中是回忆,更有温情,“是啊,那丫头说过,亲人在的地方才是家,亲人流落天涯,那便四海为家。”
木老国公也跟着展颜,“是,王爷没看错,这次真的是她回来了。”
姬长臣沉了目光,“西蜀的事你继续暗中调查。这九州就没有九鼎监测不到的地方,本王不信鞑靼和南凉真的有高人帮他们瞒天过海,偷袭西蜀害死本王儿子,这笔账本王一定要查清楚。”
木老将军三番欲言又止,最后心一横,“王爷,这九州真有九鼎监测不到的地方,那里也是唯一能瞒天过海的地方。”
姬长臣眯着眼睛,“你是说如意乾坤境?”
木老国公皱皱眉道,“只是臣没想明白,这如意乾坤境一直都在西蜀的神医谷内,姬神医不像是能勾结外人残害西蜀的人,应该不会借给南凉的叛军才是,但真的只有此物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大量兵马从北面调到南凉。您说是不是太巧合了些,这件事正好发生在国师把神州鼎借到鞑靼的时候,让咱们无法看到各国王宫和圣地的画面。此事会不会跟国师有关联?”
“还是不要猜测了,神州鼎如今已经归位,看看便知。”,姬长臣双手微动,一道白光投进最近的一个鼎中,随即,鼎上的水幕便出现了姬神医将如意乾坤境借给司马诗晴的画面。
木老国公傻了,不会是诗晴公主的。
水幕上画面继续变换着,最后定格在司马诗晴带着如意乾坤境坐在南凉王宫内的场景。
木老国公一瞬不瞬地盯着水幕,不肯错过一点蛛丝马迹。
画面中,司马诗晴坐在那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司马锦玉讨好般地让人给司马诗晴呈上一本秘籍。
姬长臣将画面放大,看清了秘籍的名称,“补天心经”。
接着,司马诗晴便专注地看着补天心经,司马锦玉在旁边把玩着如意乾坤境,不多时,司马诗晴竟然睡着了。就是这个时候,吴王带着一波又一波的将士进入了如意乾坤境,南凉王也来了,看样子是用如意乾坤境操练士兵,最后一个侍卫来报,几人说了几句后便将如意乾坤境还给了司马诗晴,司马诗晴醒来根本没发现任何异常。
姬长臣切换画面,就见南凉军营的一处角落内有大量的鞑靼士兵在更换南凉百姓的服装。
姬长臣手一挥,水幕消失,“木老国公,你先回去,本王亲自到南凉走一趟。”
其实,二人没留意到,就在司马诗晴旁边,摆放着茶杯的地方,桌上有一个黑蛇形状的暗纹在不停地蠕动着。
“南宫云,哎呀,左边,你这武功怎么还退步了呢?一条腾蛇都征服不了。”
如意乾坤境内,上官舒嫌弃地指挥着南宫云契约腾蛇。
一旁,金面具的国师双手抱怀,好整以暇地指挥着朱雀掌握所有圣兽的命门,将所有的圣兽都一一降服,他不时地瞄一眼南宫云,眼中难掩鄙视。
南宫云的武功并没退步,而是被气得力不从心,他看见了国师的鄙夷,他很生气,还有,为何在舒儿的心里他变成了一无是处的,功夫不如国师,气度不如国师,就连烤出来的肉都不如国师烤的好吃……更气人的是,那日在鞑靼辞行后,国师跟着就进入了如意乾坤境,就像回到自己家一般,国师挑选了两只彩蝶给他和舒儿一人一只,说是经过国师的点播,两只彩蝶日后就是他们的传信兵了,可是,为毛给他的就是绿的啊?他咋就绿了呢!
南宫云化怒气为动力,手上的招式更加凌厉,他势必要收了这只腾蛇,让舒儿看看自己也是很厉害的。
国师指点完朱雀来到上官舒身边。
上官舒侧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为南宫云观战,“国师,你就这样离开鞑靼真的没问题吗?你可是鞑靼的国师。”
国师摇头,“不,我不是鞑靼的国师,我会在鞑靼,那是因为我要守护圣山,如今冰魂已经跟你融为一体,守护你便是我的职责。我太久没回家了,我也是时候回家了,否则都快忘了家的感觉了。”
上官舒嗖的转过头,“回家?你家在西蜀?”
国师依旧摇头,“不,在你的身边。”
上官舒听不懂,“你跟我是亲戚?”
国师气息一顿,接着大笑出声,“哈哈哈,是,是亲戚。”
上官舒摸摸下巴,“那你为何之前下毒害我?”
国师瞳孔一缩,“我是在救你,害你的另有其人,日后你便会知道。”
“我能信你吗?”上官舒狐疑更甚。
国师发誓,“我保证这世间任何人都可能因为某种原因伤害你,但是我不会,哪怕搭上我这条性命我都会护着你。”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南宫云简直要暴走,一剑差点砍掉腾蛇的脑袋。
腾蛇不再反抗,哆嗦着讨好南宫云,主动上前完成契约,他可不想死,被契约就被契约吧,任命了。
上官舒看见南宫云终于成功了,拍手叫好,“南宫云,今晚做你做爱吃的麻辣火锅给你庆祝,再给你做一碗面。还想吃什么不?我都做给你。”
第四十二章回家(二)
篝火暖融融的,火上架着的小火锅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国师只吃了一口,差点被辣得气绝身亡。他果断放弃,坐在一旁啃果子。
南宫云得意洋洋,终于扳回一局,吃得不要太开心。
“南宫云,好好吃饭,吃饭时不能哼歌。”
上官舒拍了南宫云一巴掌,南宫云这才意识到喜怒形于色了。
“南宫云,让南宫珏一个人回去真的没事吗?你娘可是很不待见我的,若是让她知道你跟着我去西蜀,她不会跑西蜀来找我算账吧?”
上官舒细细地嚼着一片红薯,给南宫云夹了一筷子羊肉。
是的,羊肉。
他们这次回来,鞑靼王特意送了一群羊给他们,所以现在朱雀特别忙,每天不仅要管理圣兽,还要饲养牲畜。
不过今天过后,朱雀便不再发愁了,她已经决定让圣兽们帮忙一起饲养牲畜,圣兽们把一群羊围在中间,看着他们吃草喝水,晚上再一起回到专门的休息棚子,想想那画面,朱雀就觉得太美好了。
南宫云看了一眼上官舒,“舒儿,不用担心,父王不会让母后胡闹的,你若是实在无法跟我母后相处,那日后我便跟你一起留在西蜀,反正南凉还有南宫珏呢。”
上官舒连忙摆手,“不不不,不要,你跟着我算怎么回事儿,你还是趁早回家去。别让外人误会是我把你带坏了,你可是南凉王位继承人,把你带坏的罪名我可担不起。”
南宫云不确定上官舒是在逃避问题还是真的没把两人的关系放在心上,他认真地问,“可是,咱们已经是有了婚书的夫妻,婚书还是外祖父亲手写的。”
上官舒打了一个饱嗝,“那不是为了避难嘛,权宜之计罢了,你还当真了?”
南宫云握着筷子的手青筋暴起,咔的一声,筷子断了。
“你,你是想跟着这个国师在一处吗?”
“哈?”,上官舒满脸问号,“不是,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跟国师有那种关系的?”
国师适时地给添了一把柴,“不是她跟着我,是我跟着她。”
上官舒眼刀子飞过去,“你闭嘴。”
她一直就觉得男女关系很麻烦,现在这麻烦还黏上自己了,暴躁地抓抓头发,“不是,我对你们都是一样的,都是普通朋友,就没往男女之事上面想,我这辈子就只想一个人过,什么男女关系太复杂了,我不想去处理,所以也没想过会跟谁有什么关系。这样说你们能懂吧?”
国师淡定地咬了一口青苹果,“嗯,无所谓,反正我会一直跟着你的,至于什么关系,我不在乎。”
南宫云觉得心火噌的一下就上了头,他捂着心口,压抑着走远。
上官舒担心他会出什么事,连忙跟上去。眼见着南宫云拿着尚方砍了十几棵树,还把树劈成了一段段的柴,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南宫云,你别激动,也别冲动,你先冷静。冷静地想想,你是真的喜欢我吗?是不是因为那纸婚书你才觉得你不能逃避责任坏了女子的名声?那是不是,不管当初婚书上写的人是谁,你都会对她负责?并不是非我不可?还是你看见跟你有婚约的人与别的男子走的近才不甘心,是好胜心作祟,觉得你必须打败国师,抢回本该属于你的,否则会很没面子?那你再想想,若是将来让你在南凉与我之间做出选择,你会怎么选?让你在我与孝义之间选,你又该如何?我是一个人,而且生性喜欢自由,我不会让自己成为别人的附属品或者是被关在奢华屋里的物件儿。你好好考虑一下,若是因为责任和愧疚,那大可不必,因为我不在乎,反而是你的纠缠会成为我的负担。”
南宫云挥剑的手顿住。上官舒的这番话让他开始自我怀疑,是自己错了吗?
西蜀王宫。
司马镜玉挫败地看着桌上的一盆粥和之前上官舒做的几个咸菜,“凌渊,真的要这样吗?我带来的人可信的,让他们好好做顿饭吧,再这么吃下去,我做梦都离不开粥了。”
姬神医瞥了一眼,“这能怪谁?凌渊是对的,要万分小心,尤其是入口的东西。倒是你,我这个做叔叔的不得不说你几句,一个女子怎么除了煮粥你啥都不会啊?!看看这半年把我们给吃的,眼窝都塌陷了。百姓倒是感激的很,说王上自从祈福回来还依旧维持着吃斋的习惯,为西蜀虔诚地祈祷呢!”
司茜和司徒都瘦成了闪电。
司茜憋着嘴,“娘回来看见我们这样一定会很心疼的。”
司徒坚强地抬头,“姑奶奶,明日除夕,你真的就不会做别的了吗?”
姬神医苦着脸,“就是,要不明日我来给你们烤肉吧,除夕再让凌渊和凌若喝粥,我都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了。”
司徒重重一叹,“哎,幸好我们有牛奶喝”
“怎么愁成这样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将桌上的几人拉入幸福的漩涡。
“娘,你终于回家了。”,司茜说完这句,便扑进上官舒怀里哭起来。
司徒吸吸鼻子,看见南宫云也来了,眼中晶莹一片,但是王上的位置坐久了,他慢慢变得压抑自己的真实情绪,他就那么站在那,颤着声问候了一句,“爹,你也回来了?”
上官舒刚打量了一眼便急声质问,“怎么了?你们怎么都瘦成这样了?司茜,你胖手上的肉呢?司徒,你的圆脸呢?姬爷爷,西蜀又有什么大难吗?王宫没粮食了?”
司马镜玉尴尬地咳了一声,“是我,我不会做饭,你走了之后,我们顿顿喝粥。”
上官舒一把将司茜塞到南宫云怀里,二话不说闪身进了如意乾坤境。
国师正坐在里面喝着羊杂汤呢,被突然出现的上官舒给吓了一跳。
上官舒上去就把国师面前的羊汤给端走了,还吩咐道,“把架子上烤的羊排红薯和蘑菇青菜都打包,跟我来。”
两息之后,皇宫内传出推杯换盏的声音。
“国师啊,幸会,老夫敬你,还要谢谢你的烧烤。”
“外甥啊,来陪小姨喝一杯,你们回来了真好,终于不用再饿肚子了。”
“司徒,司茜,你们不能喝太多羊汤,先多吃些青菜蘑菇,少吃点烤肉,你们素太久,一下子吃得太油腻会拉肚子。明天早上和中午再改善改善,晚上的年夜饭就可以放开了吃了。”
司徒和司茜的嘴都很忙,司茜都没时间叭叭叭了。
上官舒回来了,外面姬寒的长子姬凌染也被叫到一桌吃饭了。
上官舒开始问,“凌染,烤红薯和土豆那些你不是会吗?”
姬凌染弱弱地说,“会,我们每日早晨吃的便是那些。本来小曾祖父也尝试了烤肉的,但是不是糊了就是半生不熟,因为担心我们小孩子吃了拉肚子,他们大人就自己吃了。”
第四十三章除夕
上官舒的回归给清冷的西蜀王宫增添了人间烟火,王宫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后宫丫鬟小厮忙作一团,张灯结彩。御膳房不用管王上的除夕家宴,但是为初一各位命妇进宫给太后请安的宴席可以提前张罗了。
姬凌染领命带着几个内侍准备着晚上要燃放的爆竹,上官舒给了一个新方子,说是可以做成带着福字的烟花,他们正在努力完成。
司茜吃饱喝足,甜甜的午觉醒来就开始了她的叭叭叭小广播,缠着上官舒寸步不离。
上官舒担心小厨房的油烟和灶火伤到司茜,便专门给她和司徒在门口安排了一张小桌子,让他们在那写对联,灶屋内火很旺,根本不用担心冷的问题。
国师一下变成了烧火师傅,烧得不好了还要被上官舒吼。
一桌的对联几乎都是司徒写的,因为司茜太忙了。
司徒的脸上终于有了放松的神情,静静地听着司茜在那忙着各种花式告状。
“娘,你都不知道,那个凤丞相太坏了,他让姬寒叔父的夫人进宫,说是看望姬凌染,每次都带好多吃的穿的,可是小曾祖父发现,那里面全都有毒。就是被他们吓的,我们才忍受着吃了那么久的粥。姑奶奶那么厉害,为啥就只会煮粥呢?娘,厉害的人不都应该像你一样吗?什么都会的,哦,除了辨不清方向之外。”
“娘,你不知道,朝廷里有好多人是凤丞相一伙儿的,每天都为难司徒。幸好司徒聪明,跟小曾祖父和姑奶奶一起把他们收拾了。”
“娘,还有,凤丞相让定西军内乱,是姑奶奶杀了几个鸡才把猴子吓住的。”
“娘,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司徒每晚都睡不好,可担心你了呢。”
“娘,你走后,我还哭了好一阵呢,好想你的。”
“娘,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们都很乖的,有按时练功,功课也没落下。”
“娘,你的屋子是我每天收拾的,因为我一直住在那,是不是打扫得很干净?”
“娘,还有,司徒爱吃粉蒸肉,对了,当初咱们跟曾祖父还有爹一起过年的时候,娘不是做了一桌子的菜嘛,娘,今天也要做得那般丰盛。”
“粉蒸肉是你爱吃的,我爱吃娘做的鱼和八宝鸭”,司徒真怕上官舒被误导了,不做自己喜欢吃的菜,停下笔赶紧纠正司茜。
“好嘛,是我记错了。娘,你记得要做我最爱吃的桂花糕哦。”
“娘,”……
小厨房中,司茜的声音就没停过。
回廊内,姬神医高兴地拍拍南宫云的肩膀,“有女主人在家就是不一样,这才像个家嘛。走,临时增加的宫宴就有你代替凌渊出席。那孩子这段时间累坏了,今日便让他好好休息。”
宫宴上,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百官都讨好地给姬神医和南宫云敬酒。
丞相府。
凤丞相在书房换上了一身铠甲,对身边整装待发的大儿子和几个门客道,“今晚便送小兔崽子归西,敢杀了我的儿子,还让我在家闭门思过,他一个没断奶的兔崽子,我今晚便送他去重新投胎。”
“可是,今晚设了宫宴,官员悉数都带着家眷进宫了,咱们这样会不会伤了自己人?”,一个门客说出了心底的担忧。
接着其他人也说出了内心的想法,“是啊,丞相,姬将军还没回来,咱们这样做是不是名不正言不顺啊?要不要拉一个姬家的子孙做个临时挡箭牌?”
凤丞相胸有成竹,“不用,我已经跟南凉那边商议好,到时候杀掉宣王和司马镜玉,抓了小公主,我来做摄政王。小兔崽子不是今晚办了宫宴吗?刚好,咱们带着南凉的援军将他们一锅端了。”
砰……砰……砰
王宫上空烟花璀璨。
“司徒,你给我一个,我也要玩儿。”
司徒置若罔闻,拿着一根很粗的香逐个点燃烟花的引线,终于笑得像个五岁的孩子了。
最后一个,司徒点完引线,兴奋地把香一扔抱着烟花就往回跑。
刚刚开门伸头观察情况的上官舒见状慌得一抖,娇躯一震,拿着菜刀就冲了出来,上前一把抢过烟花就甩了出去。
烟花刚离手就炸了。
上官舒护着司徒趴在地上,站在回廊的司茜吓傻了,张着嘴巴瞪着的大眼睛都忘了动。
上官舒将司徒从怀里拽出来。
司徒还保持着傻乐的表情。真的是娘,只有娘才会在危急时刻什么都不顾地来救自己,他没做梦,娘,真的回来了。
上官舒慌忙拍拍司徒的脸,“司徒啊,司徒徒,你没事吧?不会吓傻了吧?”
司徒扎到上官舒怀里,哇的一声,放声大哭,把这段时间的委屈、艰难和担惊受怕全都发泄了出来。
上官舒抱起司徒转身回屋,顺便还把愣着的司茜也给牵了进去。
虽然是孩子,但是司徒毕竟是西蜀的王,哭鼻子这种怂样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房门关上,上官舒一手抱一个坐到桌前,边轻轻地晃着给他们安慰边温柔地说,“没事了,娘回来了,有娘在呢。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哭完就好了。哭完了,娘给你们换上新衣服,咱们一起去吃年夜饭,等你们小曾祖父和爹回来啊,娘再送你们去祭祖,除夕了,你们要去给你们的亲生爹娘和祖父先祖们上柱香的,跟他们说说这一年西蜀的情况,请他们保佑你们,保佑西蜀。”
国师站在小厨房门口,静静地听着房内的声音。没错,这个对敌人冷血无情的丫头对自己在意的人是无比温柔的,把自己全部的爱毫无保留地给到身边的每个亲人朋友,这就是她。
王宫门口,黑漆漆的,一片沉寂。
“不对啊,丞相,说好的援军呢?”
一个声音好爽地回答道,“你们在找我们吗?”
突然,周围一片火光,是燧明的精兵和定西军,高举火把,将丞相带来的一万人团团围住。
刚刚的声音正是司马镜玉发出的。
在火把的照耀下,凤丞相看见了司马镜玉身边的姬寒,一身银色铠甲泛着冷光。
凤丞相一闭眼,完了,大势已去。可是,说好的三十万南凉援军呢?……
“姬将军,来尝尝这个,多谢你带回来的消息,我们才能先发制人。”
司马镜玉亲自给姬寒夹了一块糖醋里脊。她是真高兴啊。除了凤丞相这个最大的毒瘤,以后能少担心些了。
上官舒举杯,“来,一起谢谢姬将军。”
司徒把一小杯草莓酸奶放到司茜手上,自己也端起一杯黄桃酸奶,“母后说的对,多谢姬将军。”
姬将军,赶紧举杯,“不敢当,这都是臣该做的。”
嘴上说着不敢当,却很诚实地干了一杯葡萄酒。姬凌染看着自家老爹,不由得嘴角一抽,心想,亲爹啊,你就不能矜持点吗?这里是后宫啊。
放下酒杯,姬寒自顾自地夹了一筷子八宝鸭放到嘴里,“可是,臣不解,为何南凉的三十万大军都到了城门口却又悄悄折返回去了呢?”
司徒的脸黑了,那是娘亲特意给自己做的,姬寒怎么这么不客气啊!
司茜糯唧唧的抢答,“王叔,很简单,他们应该是知道爹在王宫里,投鼠忌器。”
正在夹菜的国师手上筷子一顿。这个小丫头不简单啊。
上官舒拿帕子擦擦司茜嘴上沾着的点心渣子,“不错嘛,我们小公主的政治觉悟很高啊。”
司茜摆摆手,“没有啦,都是因为听得多了。这些日子,司徒不敢把我单独留在后宫,上朝的时候都带着我,我听多了就会了。”
“凌若,你是不是又在吹牛了?”
门口响起姬神医的声音。
姬寒赶紧带着儿子站起身,桌上的人也都礼貌的放下筷子。
上官舒赶紧去加了两个位置,“姬爷爷,我还以为您跟南宫云要很晚才回来呢。你们结束的这么早,应该没吃什么吧,我们也刚刚动筷,您别嫌弃。”
姬神医笑着落座,南宫云也坐下。
“嫌弃什么?丫头,你做的可比御厨做的好,我们在前殿都没吃,就喝了几杯酒,就等着回来吃你做的呢。大家继续,别客气。”
姬神医招呼完就看向司徒和司茜,见司徒脸上多了笑意,满意地点点头。
南宫云自罚了三杯,“司徒抱歉,过完年我会回南凉好好查清楚,南凉一再地插手西蜀的国事,这实在是不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司徒严肃地点头,“好。”
这二人一下子把桌上热闹的气氛给破坏了,大家都不知道怎么把嘻嘻哈哈再插进这国事之中。
跟着司徒和司茜祭拜完先祖,大家都各自回去继续守岁。
上官舒的寝殿内,司茜兴奋地钻进被窝,“娘,给我讲故事。”
上官舒帮司茜掖好被子,“想听什么?白雪公主?灰姑娘?小红帽?”
“神灯的故事”
“好”,上官舒嘴角笑意渐深,看来这小家伙一直都记得可以自己创造额外选项的事呢。
司徒的寝殿内,父子俩的谈话有点成熟。
“爹,你是不是跟娘闹矛盾了?你们的关系没之前亲近了。”
南宫云看看桌前这个一本正经的小不点,放下茶杯,“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别乱想。”
“不,过了年我都五岁了,不是三岁的孩子了。我就是看出来了。”
南宫云再次重新审视面前的小家伙,“好吧,是,我们是没那么亲近了,但不是闹矛盾了。你娘说她喜欢自由,不想做我的妻子了。她说我不是喜欢她,说我是因为男人的好胜心才一直无法放手的。”
南宫云把司徒当成了树洞,他只是吐吐心中的苦,没想要得到回应。
但是司徒却意外地点醒了他。
“爹,太复杂的我不懂,但是我知道我很喜欢娘,娘不在身边就会觉得生活都没意思了,自己也不开心了,我还下定决心要让娘成为最幸福的人,我还要保护她。你是不是也会跟我有一样的想法?”
南宫云一愣,是这样吗?“可是,你娘问了一个问题,她问如果让我在南凉、孝义和她之间做选择,我该如何选。”
司徒翻了一个小白眼,“爹,你是不是傻?你有了娘,娘就会跟你一起振兴南凉,一起守孝义,你还做什么选择?就像我,娘会为了我守护西蜀,会提醒我要四时八节去给先祖敬香,娘会敬重小曾祖父,还会为了我跟朝中的忠臣打好关系,娘很好,只要是娘在乎的人,她就会为他想的很周到,也会做很多,只是,你要想清楚,你是不是能保护好娘,是不是能为了娘不顾性命,如果你做不到,那我是不会答应你把娘从我身边带走的。”
南宫云眸光一变,“司徒,你怎么能知道这么多?你才五岁。”
司徒转转眼珠,“娘亲没告诉你吗?我是重生的,我的脑子不止五岁。”
南宫云惊得站了起来,“什么?”
暗夜中,司徒给南宫云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第四十四章觉醒
“啊……”
“你醒了?”
上官舒惊醒,起身便见到自己竟然是睡在湖边。
国师正在认认真真地钓鱼,见上官舒醒来,他把手上的鱼竿递给司茜。
司茜没接,眨巴着大眼睛,一副你开玩笑的表情。
国师浅笑,“哦,我忘了,你才五岁。”
“我怎么在这里?”,上官舒坐起身,揉揉发痛的太阳穴。
司茜滑到上官舒怀里,用小手帮上官舒揉脖子,“娘,你睡了整整一日了,我觉得你不对,可是,司徒他们今日都忙着在前朝议事,我就叫国师来看看,然后他就把我们带到这来了。”
国师觉得司茜小朋友将来一定是个话痨,“对,你是梦魇了,你都看见了什么?”
上官舒觉得梦境太血腥,看看司茜,微微摇头,“没,没什么,一个噩梦罢了。”
国师却不以为然,“是不是有战场,有杀戮,甚至还有亡国?”
上官舒身体绷紧,“你怎么知道?”
国师看着面前的湖水,“因为那不是梦,是你的前世。司徒是不是说,他前生是被你害死的?你梦中的便是害死司徒的那个你。成了圣女之后,眼看着西蜀宣王灭了鞑靼,你觉得是西蜀破坏了你的美好生活,所以你便怀恨在心,可是,你并不知道那都是因果,如果你不迫害司徒他们便不会有那样的惨剧,可是你执迷不悟,利用身份找到南宫珏,趁南宫云不在,鼓动南凉对西蜀出兵,最后两败俱伤,伏尸百万赤地千里。”
上官舒觉得自己听的云里雾里的,“可是,我不是”
国师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你既是异世之魂也是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你不是魂穿到别人的身体之上,而是回归,是你的一缕残魂在异世历劫完成后回归了本体,用你的善战胜了恶的一面,改变了自己和周围人的人生。你可能听不太懂,因为你残存的那些记忆也并不完全,等你彻底觉醒,所有魂魄全部回归后,你便能看见自己的所有前世今生了。”
上官舒突然想起了一个相关人物,“难道是因为那个风无限死在半路,她体内的魂魄回来了,所以我才能梦到前世?”
国师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上官舒,“都说了是你回归后善战胜了原本的恶,你这身体并没有发生过离魂,那个凤无瑕说的都是假的,她是受凤丞相指示去做细作的,她说的那些关于你之前的事也都是凤丞相调查到告诉她的,还有,她并没有死,是假死,姬将军大意了,我算出她是被人救了,去了瀛洲仙岛,但愿她在那里能安生地苟活不要弄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信息量太大,上官舒觉得自己需要时间消化,“那,我为什么突然就梦到了前世?还有,我什么时候能彻底觉醒?”
国师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因为你体内的冰魂彻底被你吸收了,所以你才找回了前世的记忆,至于什么时候能彻底觉醒,不可说,不可说。”
上官舒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那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跟我是什么关系?为何要帮我?”
国师狡黠一笑,“又是三连问呢?只是,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告诉娘,你发现了什么?”
上官舒的寝殿内,上官舒拉着司茜躲在被子下小声耳语。她是真的担心被国师发现,这才出此下策。
司茜也小小声地说,“国师防备心很重的,在外面我基本读不出他的心声,但是在如意乾坤境内他很放松,他好像是娘的老朋友,而且关系很好的样子,他在心里祷告着说,玄女,你快点醒来吧,我已经等你几万年了。哦,他好像也认识爹,知道爹的前世今生一样,骂爹是渣男,祈祷你不要再重蹈覆辙被渣男伤害。”
上官舒带着司茜从被子里钻出来,长处一口气,可憋死她们了。可是,她刚转头就看见屋内四只眼睛正盯着自己。
“司徒徒,南宫云?你们不是在议事吗?”
司徒捂脸,“我们早回来了,把你们的对话从头到尾听了个全面。”
南宫云咬牙,“那个国师说我是渣男?”
司茜赶紧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把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上官舒下床,穿好鞋子,“赶紧都出去,我去做饭,南宫云,你不是今日要启程回南凉吗?我给你做点点心带在路上吃。”
司徒看看黑着脸的南宫云,有看着欲盖弥彰的上官舒说,“娘,爹现在有契约圣兽,嗖的一下就飞回去了,路上不过一个时辰,在天上飞的时候不能吃东西吧?否则是不是叫违章驾驶?”
上官舒上去一把抱起司徒,“哈哈啊,司徒,你饿了,我去给你做饭。”
南宫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司徒司茜,你们出去,关门。上官舒,你留下。”
两个孩子溜得飞快。
南宫云一步步逼近上官舒,直到把人壁咚到墙上才冷声质问,“你是不是很相信国师?我要不要告诉你什么是渣男?”
上官舒尴尬地轻咳,“不,不用。”
然后,房间内传出阵阵惨叫。
司茜捂住眼睛,“司徒,你说,爹会不会被娘打得很惨?”
司徒看着房门点头,“听声音应该是很惨,好像”
“好像什么?”
司徒和司茜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看清来人,齐齐飞扑过去,“曾祖父。”
姬长臣听着自己外孙鬼嚎着,“怎么了?你们娘这是在执行家法吗?”
两个小脑袋一起摇啊摇,“不知道。”
司茜开始告黑状,“我娘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火的,她一般只有对坏人才出手的,爹一定是惹娘不高兴了。还有,自从爹回来,娘都不怎么笑了,爹出现的时候,娘还会一脸很闹心的表情。”
“哎呦,大哥,你怎么来了?”,姬神医一进院子就看见了姬长臣,很是高兴,脚下三步并作两步,“大哥,今日是十五啊,你这是特意来跟我过节的吗?太感动了,现在也就大哥还惦记我。”
这把姬神医给感动的啊。
“不是,我是来找南宫云和舒儿的。”
姬神医感动的眼泪直接憋了回去,“那好吧”
姬长臣懊恼,说啥大实话啊,“当然,更是来看你的,咱们本就多年未见,这西蜀的重担有压在你一个人身上,我真的很惦记你啊。”
“爹?”,司马镜玉路过院门口听见里面有个熟悉的声音,走进来一看,还真不是幻听,“父王,你怎么来了?是惦记我,来看我的吧?放心,我们都挺好的。”
姬长臣吸取教训,连忙点头,“嗯,我惦记你们,就跑来看看。”
“啊……”
司马镜玉心一跳,“这南宫云是咋了?我听这声音,不是骨头折了吧?”
姬神医淡然开口,“没事儿,我听着呢,舒儿丫头手下有分寸,我能治好。”
“啥?上官舒?她那么温婉贤惠的人怎么会下手这么狠?南宫云怎么惹她了?”,司马镜玉先是不敢置信,然后很笃定,一定是南宫云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司徒默默地为南宫云掬起一捧辛酸泪。爹啊,你追妻路漫漫啊。
司茜默默给南宫云点了一排香。爹啊,你自求多福吧,大家都相信娘不相信你啊。
吃饭的时候,上官舒特别热情地给姬长臣布菜,“司爷爷,您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儿,要不我是不是多买点你爱吃的菜备着,您这次来了就别急着走了,多住些日子,我也多做些点心,您带回去吃。”
姬长臣笑得灿烂如繁花,“好,我就住几日再走。”
司马镜玉喝了一口汤,不咸不淡地问,“父王,您燧明的军务都处理完了?”
姬长臣夹了一块肘子塞进司马镜玉的嘴里,“吃你的,要你提醒。”
被打成木乃伊的南宫云躺在一旁的罗汉榻上被姬凌染喂着白开水。
姬凌染担心南宫云寂寞,贴心地跟他说着话,“表叔,你闻闻,今晚的饭菜是不是很香?小曾祖父说了,你现在只能喝水,你闻这香味儿,是不是很下水?”
南宫云本来就很生气,自己竟然打不过上官舒,还被人家打成了木乃伊,现在这个姬凌染竟然还来气自己,人家闻着香味儿下饭,自己闻着香味儿下水?好小子,等我好了,我让你好好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