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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若水·清茗     云舒缘txt下载     云舒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随遇而安 自强不息

    风停了,但雨势见大,在天地间拉起了一道巨大的水幕。

    上官舒转身进了山洞。

    山洞很大,而且,竟然被分成了内外间的套房。

    一进山洞便能看见一只大白虎趴在草垫子上给两只小小的虎宝宝喂奶。劈好的木柴在一边整齐地堆成了小山,柴堆旁边是用布帘子遮起来的一个小茅房,是专门晚上起夜用的,白天自然都是到外面。

    上官舒上前摸摸白虎的头,“大白,你今天也很美呢,等下给你猎一头鹿回来。”

    大白被夸赞得很是受用,听到有肉吃兴奋地摇着尾巴。

    上官舒掀起一个布帘子,里间儿的两个小可爱正坐在那练字。

    里间儿八十平左右,简直别有洞天。看见这般温馨的家,就知道司南云为何说上官舒六根清净了,因为适应能力太强,太能随遇而安了。

    一个十平见方的光滑石台上铺着厚厚的兽皮,上面有小桌子以及笔墨纸砚和孩子的玩具,旁边整齐地叠放着六套被褥,这里,白天是孩子们的天地,晚上是他们一家人的卧榻。

    石台的右边是一排整齐的木质书架,上面的书籍琳琅满目,尤其八卦阵法和天文律法一类的书籍最多。

    石台的左边是泥土修葺的灶台,一口大锅架在上面,看样子是在石台下修了烟道的,这边做饭那边石台上还能取暖。

    灶台旁是一个大圆桌,旁边是一个碗架子,上面整齐的摆着洗得干干净净的碗筷,下面有五十斤大米和五十斤的面粉以及油盐酱醋等,旁边放着一个超级大木桶,是存生活用水的,大木桶旁边是一个木盆,里面养着一条肥美的金色鲤鱼和一只碧绿的小乌龟。

    靠墙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大大的简易衣架,上面还有木质的挂衣钩,挂满了衣服,不过,大多是两个孩子的,有三件是上官舒的,还有一件是司南云的。

    衣架后面是简易的小木屋,门口的布帘子上写着“淋浴间”,门边挂着一个笼子,里面养着一只火红的鸟儿。

    能把山洞布置成套房的上官舒用实力告诉你什么是能力。

    “娘,我要看《河图洛书》。”

    司徒看见上官舒进来,立马放下手上的笔,拿起一本书便朝着上官舒跑来。

    上官舒泛滥着母爱,笑着迎上去,“你慢点儿,别摔了。三岁半的娃娃看那么深奥的东西,你看不懂的。”

    司徒很坚持,“能,娘亲讲给我听,我能学会的。学完这个基础的,我就学符箓和八卦阵法,我要像娘一样厉害。”

    上官舒觉得司徒的眼神儿有点不对,严肃地问,“为什么要学这个,跟我说实话。”

    司徒垂头不语。

    司茜毫不客气地打小报告,“司徒昨天做噩梦了,他梦见我们被坏人抓去了,所以想快些变得厉害,这样才能保护他自己还有我。”

    上官舒抬起司徒的小胖脸,认真地说,“你不用怕,你们有我呢。”

    司徒眼神执拗,“娘也有跟我们分开的时候,我们要学着保护自己的,自己命运迟早要靠自己。”

    上官舒很心疼,这孩子思虑太深心思太沉了,哪里像三岁半的孩子。

    司茜举起小手手表示赞成,“司徒说的对,就像娘亲辨不清方向会自己制造司南一样,我们也要学生存技能。”

    上官舒想了想,“好,今天开始,你们想学什么就跟我说,我教你们。”

    上官舒眼珠转了转,“娘亲给你们起个外号吧,司茜的方向感很强就叫司南,司徒的独立意识很强就叫司命,你命由你不由天。以后你们认祖归宗了就不能叫现在的名字了,可是,外号可以一直叫下去,嘿嘿……”

    司徒小脸一皱,“司命,这么难听的外号。”

    司茜两眼一闭直接倒在上官舒怀里,“司南,太难听了,你的宝宝被吓晕了。”

    他们此刻不知,正是这个玩笑在几年后救了他们一命。

    上官舒被两个孩子的表情包逗得前仰后合,“哈哈,你们晚上想吃什么?包子、馒头、米饭,还是”

    司茜立马睁开闪闪发光的大眼睛兴奋地抢答,“酸汤小馄饨,要蘑菇肉馅儿的。”

    这是上官舒教他们的,不一定非要在固定选项中选择答案,也可以自己提供更完美的答案,就像人生一样,不愿意选择的时候可以另辟蹊径。

    司徒淡定地看了一眼这个仅仅比自己大了半个时辰的吃货姐姐,“晚上吃太多肉不好。”

    上官舒却是欣然应下,“好,娘会控制肉的比例,你们去淋浴间后面那个角落给娘拔一个胡萝卜。”

    司徒边坐下穿鞋子边回应,“好。再拔一颗葱。”

    没错,他们在这里还有一个一平方的小菜地。就问你牛不牛。

    上官舒不吝夸赞,“司命真聪明。”

    司徒听见这个雷人的外号,穿鞋的动作一顿,悲伤地看了一眼上官舒,然后一脸破罐子破摔你开心就好的表情迈着小短腿儿去拔萝卜了。

    上官舒两手一起动作,擀皮儿飞快,包馄饨的动作更快,只见葱白的手指不停动作,半个时辰后一锅热气腾腾的馄饨就做好了。

    这期间,司徒和司茜也没闲着,两个孩子很认真地在一旁扎马步,他们习惯了,上官舒做一日三餐的时候,他们就在一旁扎马步,每日如此从不间断。

    每当此时,上官舒心里不由感叹,这就是皇族血脉吗?自小就奋发图强,就知道要自强不息,知道身上有责任?

    真该让那些羡慕嫉妒皇室王子和公主身份的人来看看,在他们看到的奢华光鲜生活的背后皇室后人有多努力,在别人家孩子哭喊着要糖吃的时候皇室的孩子已经对生存技能求知若渴,在别人家孩子还在尿炕的时候皇室的孩子已经学着自己去担当。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有些气质是模仿不来的。在这种前提下,若是生长在家境不好的人家再不努力,可想而知,最后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得有多大。当然,皇族也有败类,所以,真正将人分成三六九等的是他们自己脑子里的认知。

    上官舒将一盆馄饨放到桌上,摆好四副碗筷,然后拿着帕子微笑着蹲在两个小家伙面前给他们擦汗,“好了,时间到了,去洗手准备吃饭。”

    司茜转身蹬蹬蹬就往淋浴间跑。

    司徒嫌弃地撇撇嘴,迈着四平八稳的步伐跟在后面。

    淋浴间里面有一个四方水池,外面的水通过一个竹筒缓缓流进去,竟然是引的活水做的蓄水池!水池旁有两个浴桶,一大一小,有两个小凳子,一个上面放着洗手用的皂胰子和一个葫芦瓢,一个上面放着一只小木盆。

    司茜哼着小调用葫芦瓢舀起一小瓢水倒在木盆里,扭动着小屁股开始洗手。

    “小脸盆,水清清,小朋友笑盈盈,小手儿,伸出来,洗一洗,白又净,吃饭前,洗手手,讲卫生,不得病。”

    司徒进来时司茜正在手上打皂胰子,他淡淡地嘱咐,“姐姐,你少打点儿,咱们现在条件有限,要节省。”

    暮色四合,天更黑了,山洞里燃起了温暖的灯光。

    “天璇,你回来了,快进去洗手,我们都等你回家一起吃饭呢。”

    天璇停住脚步,看着眼前这个刚刚收起桃木剑招式站得笔直的小主子红了眼眶。虽然这不是小主子第一次等着她回家吃饭,但是每当这个时候她都要感动得不行,她一个死士哪里有资格有家,更没资格让主子拿她当家人,可是以往那些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就像做梦一样发生了。

    “是,皇长孙殿下。我洗个手就来。”,天璇鼻子酸了酸,把声音调整到最温柔的音色笑着回应司徒。

    上官舒抱着司茜坐在桌前,转头招呼道,“回来了。外面的鱼越来越大,一定淋湿了,我给你找了一套衣服放在淋浴间,换好了出来吃饭。”

    天璇恭敬颔首,“是,麻烦您了,还要您跟小主子们久等”

    司茜挥挥小胖手,“不麻烦,一家人嘛,吃饭的时候,就是要整整齐齐地坐在一起。天璇,你今天也很美呢。”

    天璇脚下一飘,险些没站稳,她怎么觉得后面这句话这么耳熟呢?

    外间的大白细嚼慢咽着盆子里切好的鹿肉,哼哼了一声:能不耳熟吗?那是主人夸赞我的台词儿。

第十六章虚情假意遭雷劈

    咔嚓一声,一道惊雷伴着闪电落下。

    正在扎马步的司徒和司茜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司茜大哭起来,司徒颤抖不止。

    水盆里的鲤鱼和乌龟不安地在水里翻腾着,笼子里的鸟儿也上蹿下跳地掉了几根红毛。

    上官舒手一抖,差点把做好的早饭打翻。

    她赶紧把粥放到桌上,上前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对外间正在喂大白的天璇喊道,“天璇,大白他们怎么样?”

    天璇闪身来到上官舒面前,“小主子怎么样?大白没事,我用树枝把洞口挡住了。”

    上官舒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没事,没事就好,你去把书架上的药箱拿来,我给司茜找点压惊的药。”,她又问司徒,“司徒,你怎么样?要不要吃些压惊的药?”

    司徒虽然没哭,但是在灯光下依旧能看出他脸色煞白。

    司徒点头,“要”,小身子不停地抖着。

    上官舒将两个孩子放到石台上,不停地拍着他们的后背,“今天给你们放假,吃了早饭吃点药你们就好好睡上一觉,娘在一边看着你们。”

    把两个孩子安置好,看看书架上的沙漏,应该才到卯时,上官舒息了油灯,与天璇坐在桌前聊天。

    “春天一般很少有惊雷的,今日很反常。”

    天璇稍微斟酌了一下,小声道,“舒儿小姐可听过,虚情假意遭雷劈?”

    上官舒突然有了八卦的兴致,“哦?怎么讲?”

    天璇像是做贼一样往上官舒身边靠靠,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些,“我当年在燧明接受训练时偶然听到的。听说,咱们这片大陆上的都是神族后人,虽然到了咱们这一代血统最纯正的就剩下姬氏一族了,也就是姬皇夫一族,但是从上古传下来的规制并没变,神族后人说谎是要遭雷劈的,血统越纯正雷劈得越厉害,您别不信,我当年就眼睁睁地看着东夷的太后被雷劈得灰飞烟灭了,哦,那个东夷太后是姬皇夫一个同族的远房堂姐,听说还修成了地仙呢。”

    上官舒将信将疑的,虽然听上去荒诞,但是自己不是已经魂穿了么,没什么不可能的,她斟酌了一下措辞问道,“难道不是因为渡劫飞升?”

    天璇坚定地摇头,“不是。当时是因为东夷的太后想破坏姬皇夫和燧明女皇的婚事,派了死士刺杀姬皇夫,东窗事发后她不承认,姬皇夫就在大婚那日把她带到了祭坛上,当着几国皇族和使臣的面问了她十个问题,也是十项罪状,她接连否认,最后就被雷劈了。那雷的威力很大,还把祭坛都给劈成了两半儿呢!”

    上官舒没注意到,在昏暗的光线下,石台上闭着眼的司徒眼珠在眼皮下转了转。

    是这样啊,不是历劫或者降妖除魔的雷就好。司徒终于安心地睡了过去。

    水盆里的鲤鱼和乌龟放松身体逐渐下沉。看吧,要淡定,根本不是历劫的天雷,还好自己只是吓尿了,不会掉毛。

    笼子里的鸟儿安静了,泪汪汪地看着被捡到针线篓子打算做成毽子的红毛。哎,想多了,还以为是历劫的天雷,就不该激动,可惜了那几根毛。

    大白悠闲地舔了舔儿子和女儿,还是你们娘见多识广吧,看看里屋那三只没见过世面的,丢不丢人,啊,不,丢不丢禽兽。

    “虚情假意遭雷劈。不好好在家呆着,非要出来演戏,活该。”,穿着蓑衣斗笠的开阳背着包袱转身鄙夷地冷斥着。

    秦家村村口,齐里正一家正手忙脚乱地把王氏抬回家。

    齐明忠站在那犹疑不决,“我还是回去给她医治完再走吧,毕竟是因为给我送行才被惊雷吓到的。”

    玉衡淡淡地道,“驸马,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到时候不能按时报到,上面给您降下一个逃兵的罪名可是要诛九族的。”

    齐风一手打着伞一手搀扶着被吓得一身冷汗的娘,凉凉地道,“爹,我娘也被吓得站不稳了,怕连累你耽误行程才没说,你还是快些上路,否则我们九族都见不到雨后的太阳了。”

    齐明忠怒目瞪着儿子,“你”,然后愤愤然转身离去。

    啪的一声,茶杯碎了一地。

    “我妹子为了给他送行吓得动了胎气,他却连诊治都不曾。等他到了军营,看我不收拾他。你去把我妹子接来。”

    “老爷,不用了,大小姐已经在路上了,是齐明义带着两个妹妹轮流背着过来的。至于齐明忠,您也不用生气了,他没走出去多远就被泥石流给活埋了。”

    “是吗?老天有眼,活该。那你通知他家人了没?”

    “不曾,我不好暴露,就等到七日后军营发现人没来再去调查吧。”

    “好。哈哈哈哈”

    县衙旁边的一套大宅子里,传出愉悦的大笑。

    一个老妇人被丫鬟搀扶着穿过回廊,“疯了,他妹妹都动了胎气了,他却在这笑。”

    王把总听见门外亲娘的骂声赶忙出门迎接,“娘,您看我是那没良心的人吗?我妹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这雨天马车走不了,只能靠人背,齐明义跟他两个妹子背着她回来的。”

    老妇人终于放心,慢步到屋中,“跟你妹子说,这次回来就别再回去了,自己有这么好的宅子不住,让我给他们看家,非要去村里跟婆婆演什么共患难的戏,多余。就算他们知道了齐明义名下有两处大宅子又怎样,我姑爷有能耐,他们穷那是他们无能。”

    王把总给身边暗卫一个眼神,暗卫立马退了出去,关好门,然后守在门外。

    “娘,当初咱们不是拿了齐明忠一千两银子嘛,我还没还呢,不好露富。听妹子说,齐明义可是拿了他大哥一万两呢,说不定这宅子就是用那些银钱置办的,还有,那些年齐明义赚得不少,但是对家里就说一直亏钱,齐老爷子还给他补贴了不少,这要是让齐家知道了,那不得把宅子要回去吗?咱们还是配合妹妹,低调一些。不过,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她那么快回去了,等生完孩子出了月子再回去,到时候地也种完了,就没啥活计了。”

    “对,你妹子可不是给他家干活的。齐明义也不能回去,地里的活儿就让齐家那两个老的干,谁叫他们非逼着我闺女生男娃的,他们知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有多危险。他们还偏心,一直说齐家的家产将来都给齐风,屁,就算齐明义没儿子,那不是还有闺女呢吗,给闺女不好吗,干嘛要给侄子,侄子再好那也是外人。”

    “娘,您看您,生什么气,那两个老的现在也就是过过嘴瘾,让他们说去,等到时他们死了,那齐明义家还不是我妹子说了算,那两个老东西的遗言什么的都不如个屁。”

第十七章人情冷暖

    风和日丽,莺歌燕舞。

    人们终于盼来了晴天,都早出晚归地去田间耕种着。

    齐里正在家里急得团团转。

    齐老太坐在炕上支招,“你去找风儿,他也十六七岁了,怎么就不能种地了。”

    齐里正睨了一眼老婆子,“你说的轻巧,那是人家东夷公主的宝贝儿子,人家能让?再说,当初咱们答应了老大的,他家的地都要咱们帮忙种完。”

    齐老太盘腿坐直,拔高了音调,“现在不是有变吗?老二在县城陪着王氏还不知啥时候能回来,万一错过了播种咱家一年吃啥?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送老大才动了胎气,也不知道王氏现在的胎像稳不稳。”

    齐里正压下打人的怒火,“你那话是当娘的该说的?啥事儿都怪老大,就算她在家躺着,那炸雷劈下来她就听不见了?都是她自己太娇气。我懒得跟你掰扯,我去找齐风看看。”

    齐里正走到村头儿时正看见齐风背着小半袋子种子从地里回来,他也不蹒跚了,步伐矫健地上前,“风儿啊,你这是去哪了?”

    齐风脚步没停,推开门进了院子,“爷,我去种地了。我爹走之前把种子都买了,这兵荒马乱的,自家还是要种点粮食留着保命,二叔去了县里还没回,我也不能真的等你来帮我种地,我就自己干完了。”

    齐里正臊红了一张老脸,“那个,大孙子啊,你看你能不能帮”

    “爷,我爹回来了,还从舅舅家带回来两个小厮,来帮忙种地的。”。

    齐欣的叫嚷打断了齐里正的话。

    齐风好笑地看着自家这个偏心的爷,似笑非笑地说,“还真巧啊,我刚种完,他就回来了。”

    齐明义一身白袍一尘不染地来到了齐风家,笑得那叫一个灿烂,“风儿,二叔带人来帮你家种地了,你快把种子什么的给他俩。”

    齐风再不待见他也记得长幼尊卑的礼仪,起身微微颔首,“二叔,不用了,我自己种完了。”

    齐明义眼珠转了转,“你那种子是剩下的吧?我家的好像不太够,你先借我,咱们按照你爹买时候的价钱算,等我在县里找到了活计,就把银子给你。”

    齐老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从齐明义身后冒出来,一把抓起地上的袋子,“借啥借,都是自家的。”

    齐里正抬头,就见上官符馥站在主屋门口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他赶紧打圆场,“别听你奶的,到时候我一定让你二叔把银子给你送来。”

    他们刚走,隔壁的王家大叔就笑盈盈地站在大门口,“风儿啊,我见你家剩了种子,你卖给我,我按原价买,现在就给钱。”

    王大叔家原来就是大户,一家十几口人,在原籍的时候地也多,有不少积蓄,一家人心肠都很好,齐风跟他家的大孙子最近经常走动。

    齐风上前几步,“不好意思,王爷爷,刚刚被我二叔拿去了。”

    王大叔摆摆手,“没事,那算了,我叫人去县里帮忙再买些。你快回屋歇着,真是个好孩子,自己把三亩田全种完了。”

    这里的田是按照人头儿分的,每人一亩。齐里正家其实也不多,就五亩,他们两口子也不到五十的年纪,自是可以下地干活的。

    所以,王大叔也算是话里有话。

    五亩田,五个人一天就种完了。

    这不,齐里正带着齐老太跟齐明义和两个小厮就是半日种完的。

    晚霞映红了天地,外面不断有邻里乡亲们从地里回来的谈话声。

    齐老太这时敲响了齐风的家门,“风儿啊,我们的种子够用了,你家的给你送回来了。”

    齐风闻声出去开门,就见袋子放在大门口,已经没了齐老太的身影。

    齐风攥紧了拳头。

    上官符馥在主屋门口淡淡地说,“没事,不就是卖不出去了吗?拿回来,娘给你炒爆米花。”

    “炒啥爆米花,败家婆娘。”

    门外的一声厉呵把院中的娘俩吓了一跳。

    当齐风看见被担架抬回来的齐明忠时惊得当场石化。

    上官符馥转身便回了主屋。

    齐明忠被玉衡和开阳抬到了西厢房的炕上。

    他灰头土脸满身是泥的躺在炕上,朝着地上默默流泪的齐风扯了扯嘴角,“没事,正好这样不用去参军了,爹已经给自己接好了骨,养个一年半载的就能恢复如初。你把种子给玉衡,让他明天去县里给我买药的时候顺便卖了。”

    齐老太听说大儿子被砸得去了半条命,嗷的一声从炕上蹦下来,哭喊着跑到大儿子跟前。

    齐里正带着齐家上下也蜂拥而至。

    一时间,西厢房的哭声此起彼伏。

    上官符馥被吵得头疼,用力砸了几下西厢房的门,“嚎啥,人不是没死吗,嚎啥丧。这是我的宅子,谁要是再嚎就滚出去。”

    齐老太被齐明翠扶着,开门就破马张飞地开骂,“你个恶妇,有你这样咒自己相公的吗?造孽啊,怎么就娶了你。赶紧把你的嫁妆拿出来给明忠买药和好吃的。”

    上官符馥被气笑了,“相公?那日我说的话你们都忘了?嫁妆?若不是因为你家欠我的嫁妆没还,我跟他早和离了。”

    齐老太坐到地上捶地哭喊,“你个没良心的,不是没和离吗?你若是不拿银子治好我儿子,我就去县衙告你,告你不孝,告你七出。”

    上官符馥觉得今日自己的耐心挺好,弯腰跟齐老太对视,“老太太,我的嫁妆都被你儿子拿去贴补你家了,分文不剩,难道你忘了?看来这上了年纪还真容易老糊涂。告我?你们可真有脸。去吧,正好到时候让县令大人帮我催要一下你家的欠款。”,说完,她站起身,冷冷地扫视屋里的一群人,“你们,都欠我的,到时候一个也别想跑。”

    接下来,没人再敢上门来闹,齐老太也异常安生。

    直到七月初六。

    齐明义接回了王氏母女,同时还带来了一个媒婆。

    齐老太眉飞色舞地带着媒婆来找齐明忠,“老大,这是王媒婆,是县令大人家找的,县令家的千金看上咱们风儿了,你说,咱家风儿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齐明忠难得地黑了脸,“娘,如果我没记错,县令家只有一个女儿,今年二十六。”

    穿得花枝招展的王媒婆甩了甩手上的帕子,“哎呦,齐太医果然好记性,正是。女子大些好,知道疼惜自己的相公,而且也就才大了十岁而已。我说句您不爱听的,人家县令大人这是抬举你们,否则你们可没机会捡到这么好的亲事,人家县令的千金那可是掌上明珠,自小就是被县令当眼珠子疼的,一般男子可是入不了那位千金的眼。”

    齐明忠的脸已经黑的能滴出水,“是吗?我就说,想来那每个月换十个男宠都是谣言。我家风儿的亲事我们做不了主,要问东夷的公主殿下,我跟她马上就要和离,我已经答应了她,风儿会跟着她。”

    齐老太炸了,“你个不孝子,咱们家可就风儿这一根独苗,你就这么让那个恶妇把孩子带走了?”

    上官符馥揉揉太阳穴,“开阳”。

    开阳心领神会,直接揪着齐老太和媒婆的衣领把两个人给丢了出去。

    晚上,齐明忠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

    “符馥,我知道错了,之前都是我有眼无珠。”

    饭桌上,齐明忠真心实意地忏悔,齐风坐在一旁装空气。

    而齐家,齐明义气愤地带着王氏和孩子跟着媒婆又回了县城。

    齐老太坐在炕上骂了足足一个时辰。骂够了,擦擦眼泪才下地去做饭,“咱俩今晚就喝点玉米面糊糊吧,那些鸡蛋啊留着给明义他们,王氏就算还是生了一个丫头,那也是咱家的孩子,还是要给她吃点好的。”

    齐里正也觉得今天的事是大儿媳不对,坐在一边生着闷气不吭声。

    县衙的隔壁,大宅子里,齐明义正跟县令和王把总推杯换盏。

    “大人,真是抱歉,我大哥一家不识好歹,我替他跟您赔不是了。”

    “诶?别别,我跟王把总是亲家,咱们都不是外人,亲事没成就没成,你大哥是你大哥,你是你,咱们之间的亲戚照旧。”

    “就是,县令不会跟你计较的。”

    “谢谢大哥,这次若不是大哥帮忙,我还要去参军。”

    “说起此事,你那个亲大哥倒也算是因祸得福,否则,你看我不让他吃点教训,哼,敢无视我妹妹。”

    主屋的卧房内,王氏正斜靠在罗汉床上,小口小口地喝着丫鬟喂的燕窝粥。

    王老太太正在逗弄小外孙女。

    “丫头啊,这次你回来了就轻易别回去。回去跟他们受罪不值当。不是把欣欣也带回来了吗?正好,让你哥帮忙找个好先生,好好教教学问。你们隔壁的宅子已经租出去了,就算你家明义啥也不干,靠着租金也够过活了。你也劝劝明义,留在这吧。让欣欣在你们这个大宅里长大,那身份气质到时候都不一样,你信我的,环境很重要,乡间的土包子和山野猎户可养不出来贵女。”

    王氏心不在焉地应着,“嗯。娘,你说大伯子真的要和那个公主和离吗?到时候会不会跟我们要钱啊?我们当初前前后后可是从大伯子那拿了五万两呢。这要是真的还,这两个宅子还不得卖了?”

    “卖啥卖,你就继续装穷。等他们和离完了,那个公主也就没理由再找你们要钱。到时候你再找个理由带着两个女儿搬到县城来,嗯……就说明义要在县城做工,你们住到娘家更方便,把那两个老东西留给你大伯子养去。”

    漆黑的树林中,开阳和玉衡松开了捂着两个老人嘴的手。

    开阳幸灾乐祸地拍拍手,“怎么样?现在看清了?谁才是恶妇,谁才是狼心狗肺。”

    齐老太瘫坐在地,张着嘴,捶着心口,心里堵得已经发不出声音。

    齐里正气得发抖,“我去找他们理论。”

    玉衡冷冷提醒,“王家是官,自古民不与官斗。恐怕你把命搭上都讨不回公道。”

    齐里正一把抓住开阳的胳膊。

    开阳被吓得一蹦。

    “你们公主可以,你回去让你们公主去找县令要回那宅子。”

    开阳嫌弃地甩开那只骨瘦如柴的手,“异想天开。我们公主是什么身份?那两套宅子也就值五千两,为了那点银子别坏了我家公主的声誉。”

    齐老太一听才知,一跳三尺高,“那其余的几万两去哪了?”

    玉衡冷哼,“这你要自己去问你们的好儿子和好儿媳。”

    两个老人面如土色。问不出来的,他们太了解老二了,问了只能恶化彼此的关系,只会产生副作用。

第十八章下山

    艳阳高照,难得的好天气。

    上官舒带着天璇把被褥都拿到外面晾晒,当然,也没忘记晒娃,单纯是晾晒的晒。

    “司徒,司茜,你俩趁着现在不热,出来晒晒太阳,否则会长不高的。”

    司徒微微歪头狐疑地看着上官舒,真的是这样的吗?

    上官舒最抵抗不住这个小小的歪头杀,解释道,“晒太阳可以帮助人体获取维生素D,促进钙的吸收,钙就是身体里能帮助你们长高的东西。还有太阳光中的紫外线可以杀菌,提高免疫力,让你们更健康。”

    司徒一边消化着这些知识,一边拉着司茜慢慢往山洞里走。

    不一会儿,一个拎着鸟笼,一个抱着养鱼的水盆,身后还跟着大白带着她的俩孩子就那么闲庭信步地一起出来了。

    上官舒嘴角一抽,好嘛,这还真的是没白言传身教,懂得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

    司茜提着鸟笼,欢快地跑到上官舒面前,扬起兴奋的小脸,“娘,我能带着小红出去转转吗?”

    上官舒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好,跟司徒和大白一起,但是只能在这附近,不可以走远哦。”

    “木嘛”,司茜给了上官舒一个爱的飞吻,然后去找大白和司徒一起去郊游了。

    上官舒一边拍打着被子,一边不放心地再次叮嘱,“不可以走远。”

    司徒把水盆放到山洞口,不情愿地拍拍大白,“走吧,咱们去保护小公主。”,接着又沉稳地给了上官舒一个安了的眼神,“娘,我办事你放心。”

    上官舒开怀大笑。

    天璇笑着对上官舒长依一礼,“多谢舒儿小姐,是您给了皇长孙与小公主母爱和陪伴。”

    上官舒伸手将人扶起,“你呀,别这么见外。反正我也没啥重要的事,反倒是陪着他们让我的人生更有意义了。”

    说话间,一只棕色的鹰落到了山洞口。

    上官舒紧张地挡在水盆前护着里面的两小只水生动物。

    天璇见惯不怪地伸手,鹰落到她的手臂上,她仔细地解下鹰腿上绑着的纸条,然后去山洞拿了一块肉给它。

    鹰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这里有小动物怕自己,便叼着肉飞到树上去了。

    天璇一目十行地看完纸条,把纸条递给上官舒,“舒儿小姐,您之前吩咐的事情办好了。现在齐家那两位老人和您的父亲都已经知道了你二叔家藏着的秘密了,玉衡还说,齐家二老为了粉饰太平与你爹商量好了都假装不知道,但是,你爹也提出了一个条件,那便是分家,以后他不再管你二叔家的事,老太太说他们还是跟着你二叔一起过,不会再给你爹和公主添麻烦。”

    上官舒想起一件事,她眉头微皱,“天璇,你说,舅舅回到东夷公开了身份,幕后之人会不会对我娘下手,以便威胁舅舅?”

    天璇不假思索地点头,“会。所以东夷王离开时才只带走了瑶光,把玉衡和开阳留下来保护公主。”

    上官舒觉得不会这么简单,“不,若是真的有这个可能,那,两个人恐怕不够。”

    天璇不解,“那舒儿小姐的意思是?”

    上官舒略微思忖,一个计划便已形成,“我下山一趟,去问问我娘的意思,我打算把他们都接到山上来避一避,但是不能接到这里,我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司徒和司茜的行踪,所以就只能接到半山腰那个小茅草屋。”

    天璇并不赞成,“舒儿小姐,属下认为不可。您想,若是有人知道公主一家逃了,那肯定会搜山的,半山腰的小茅屋并不隐蔽,到时候也只能是束手就擒,属下认为要么先按兵不动,到时候随机应变,要么就一步到位全接到这里来。”

    上官舒凝望着不远处追着蝴蝶嬉戏的两个孩子,狠了狠心,“那还是静观其变吧。司徒和司茜关乎着整个西蜀的未来,不能有半点差池。你让玉衡和开阳惊醒点,我这心七上八下的忐忑难安。”

    想了想,她对天璇道,“你去把司徒和司茜带回山洞,我去蒸一锅包子,要是我晚上回不来,你就给他们热包子吃。晚上记得先用艾草熏一下山洞再睡,驱驱蚊子。”

    天璇打量着上官舒的神色,“您还是要下山?”

    上官舒重重点头,“嗯,我还是亲自去看看才能放心,顺便把仅剩的那三张狼皮卖了,再买点常用的药回来。你记得下午把被子收了。”

    天香阁内,依旧人声鼎沸。

    如烟拿着一个包袱来到雅间,“玄大侠,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

    玄大侠依旧不失绅士风度地颔首,“多谢。美人儿,咱们后会有期。”

    待玄大侠的身影消失,如烟才寻思明白,“我就说哪里不对,每次玄大侠都是说再见的,这次怎么是后会有期?”

    齐欣跟着王氏从一家胭脂铺子出来,她兴奋地闻着手上的香味儿,“娘,这胭脂真好。”

    王氏慈爱地笑笑,“以后啊这家铺子每个月都会定期给咱们送胭脂,你呀也要学着如何当大小姐。”

    “咦?那个背影”

    顺着齐欣的目光,王氏也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司家那小子?不不不,更像是女扮男装的上官舒。走,去看看他要去哪里。”

    走街串巷,从热闹的街市到冷寂的胡同,最后到了赌坊的后门。

    王氏母女被拦在了门外。

    “诶?这里是赌坊,这种地方可不是你们能来的。”看门的小厮语气很是不客气,但是却能听出来是好心。

    王氏虽然不甘心,但也知道这种地方还是离远点好,于是,她做了一个非常聪明的决定,她带着齐欣来到了一家茶楼的雅间,这里能看见赌坊前后门,她就不信还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果然,不多时,那个熟悉的身影便从前门出来了,刚好碰见一辆马车,他直接上车走了。

    王氏虽然才来县城没多久,但是也听自家嫂子八卦过。

    她冷冷勾唇,对齐欣说,“那个全县城最豪华的马车是书肆的白掌柜家的,是他义子特地定制孝敬白掌柜的,听说是他们因为得了寒梅先生最后一批亲手制作的顶级狼毫,拍卖了十支便成了咱们整个凉州的首富。娘猜啊,上官舒应该是跟白家那两个光棍有啥不可告人的关系。”

    豪华的马车内,上官舒,啊不,是玄大侠,正在抠车壁。

    白掌柜那个心疼啊,都快哭了,“玄大侠啊,你若是想要金箔,我回家拿些送你就是,你可别抠了,抠坏了我还得修,这破马车就适合装逼,修起来可费银子了。”

    玄大侠咳了一声,收回手,又摸了摸被自己抠了半天的位置,“没事儿,呵呵,没事儿,没抠坏。”

    白掌柜暗暗长出一口气,“玄大侠,你不是说咱们不会再见了吗?今日这是有事找我?”

    玄大侠摆摆手,“没事儿,就是来欣赏一下你的豪华大马车,我该走了,哦,对外人别说见过我。再见。”

    语毕,白掌柜胆战心惊地看着玄大侠从车窗跳了出去……

    如今的大侠都这么接地气儿?举止这么平易近人了吗?

    月朗星稀,蛙声蝉鸣。

    上官舒坐在娘亲身旁撒着娇,“娘,你要小心,你若是受伤了我会很心疼的。”

    这时,齐明忠从外面回来,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看着娘俩母女情深。他恍惚了一下,觉得自己看见了他的胖子,可是定睛一看却是上官舒。

    上官转头,舒笑容灿烂黯淡了仲夏夜的星,“爹,你回来了?等着你一起吃饭呢,饭菜都快凉了,快洗手吃饭,让你尝尝我的新菜。”

    齐明忠呆了。这语气,这神态,就是他家胖子无疑,可是,有哪里不对呢?

    上官符馥拿出一个白瓷瓶,走到齐明忠面前,“抱歉,之前为了万无一失给你吃了换识丹。上官舒就是咱们的胖子。你吃了解药吧,现在哥哥已经回国,没必要再让你记忆错乱了。”

    齐风提着食盒进屋的时候就见亲爹跟姐姐抱头痛哭。

    他凑到亲娘身边,“诶?娘,这是咋了?”

    上官符馥温柔地看着自己这一家人,不咸不淡地说,“你爹走丢多年的胖子找到了呗。”

    是的,没了齐家那些奇葩亲戚,他们一家四口一直都很幸福。

    但是,人家怎么可能让你们一家这样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呢?

    一家四口边吃饭边聊天,其乐融融。

    齐老太突然破门而入,指着上官舒的鼻子就开骂,“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来我儿子家作甚?赶紧走,别坏了我儿子的名声。”

    齐明忠赶紧起身挡在上官舒身前,“娘,你怎么来了?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她是我们的胖子,之前因为受伤失忆了,现在记起来了,这刚刚一家团聚。你别急,怎么了,你慢慢跟我说。”

    齐老太便把王氏那番添油加醋的说辞原话转述了一番,“王氏特意派丫鬟来告诉我的,说上官舒不仅去了赌坊窑子,还上了人家白掌柜的马车。”

    上官舒目光凉了三分,“哦?是吗?二婶哪只眼睛看见是我了?我娘这么厉害,我用得着作践自己去谋生?”

    齐老太觉得是自己冲动了,转移话题道,“那你之前跟司家是怎么回事儿?司家一家是不是犯了什么事逃跑了?人家把你半路扔了?”

    没等上官舒开口,上官符馥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冷笑道,“呵呵,老太太,您之前是不是说过书?这故事编的,简直信手拈来啊。我女儿之前是跟司家回乡探亲去了,后来司南云去了战场战死了,司家就放她自由了,所以我们一家四口又团圆了。这个剧情您还满意吗?”

    齐老太眼珠子转转,“哦,这样啊,舒儿这算是新寡,我得赶紧去找媒婆给她再说给媒去。”

    这次,就连齐明忠都气得无语了。

    上官符馥冷笑,“老太太,咱们分家了,我们家的事不劳烦您。您别再插手搅得我们家鸡犬不宁了成吗?”

    齐明忠拉着齐老太往外走,“娘,天黑了,我送您回去。”

第十九章一家团聚

    半个村子的阵犬吠声过后,齐明忠回到院子锁好院门。

    “舒儿,你跟爹说实话,你奶说的那人到底是不是你?”

    上官舒边咽下嘴里的锅包肉边笑嘻嘻地回答,“爹,你觉得我有那能耐?赌坊是什么地方?我有胆子进去?我看二婶是生孩子落下了什么毛病眼花了,看谁都像我,别明天又派人回来说看见我变成狐狸了,哈哈哈……简直笑不活了。”

    看着齐明忠沉了脸,上官舒赶紧说正事儿,“爹,我回来是想提醒你小心,我舅舅已经回东夷了,我担心幕后之人会对咱家下手,抓了我们好威胁舅舅。”

    齐明忠把刚拿起的筷子放下,“嗯,有可能。舒儿,我知道你有地方藏身,今晚你就带着你娘和弟弟走,我留下迷惑这里的人,等过几日,你们安全了,我就回神医谷,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因为他们即便抓了我也没用,对你舅舅构不成威胁,再者神医谷也是令人忌惮的存在。”

    上官舒没忍住,还是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爹,当初姬神医不是要害我们?我可是被他迷晕的,他还说要送我们一起上路。”

    齐明忠放声大笑,“哈哈哈,原来你一直这么认为的啊。你呀,误会他了。当初他是想着给我们换个身份找个好去处藏身,隐姓埋名好躲避危险。”

    “不错,可是老夫没料到,对手竟然把齐家一家子给送来了,你小子就是过不了爹娘那一关,我费心劳力地给你们易容还演了一出戏算是白费力气了,忠孝难两全这句话没错,这就是国君不敢重用你的真正原因,因为不管什么时候哪怕是灭国的危难时刻,你都会先顾爹娘,而且从来都不会对他们隐瞒丝毫,哪怕是国家机密你都能悉数告诉他们,国家大义对于你来说就是狗屁。”

    一家四口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上官符馥正要叫玉衡和开阳,就听见身后扑通扑通两声,转身去看,那两人已经倒地不起了。

    齐明忠恭敬地起身行礼,“见过师父。”

    姬神医自顾自地坐到凳子上,没好气儿地冷哼,“哼,不孝东西,就知道整这些没用的虚礼。”

    继而对着上官符馥笑弯了双眼,“符馥啊,老夫好久没见你了,去添副碗筷,让我尝尝你的手艺精进了没。”

    齐风转身一溜烟地去取来了碗筷。

    姬神医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你可比你爹强多了。”

    齐风秒变狗腿风,把几样新菜往姬神医面前挪了挪,“姬爷爷,您尝尝这几个菜,是我姐做的,可比我娘的手艺好得多。”

    姬神医尝了一块水煮肉片,眼前一亮,再夹了一筷子孜然羊肉,接着就吃得停不下来了。

    狗腿风殷勤地给姬神医添茶倒水,还不忘戏谑,“姬爷爷,如何?是不是吃货的手艺可以称得上是一绝?”

    姬神医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嗯,不错。要是能把丫头也带回神医谷就好了。”

    齐明忠试探着插嘴,“师父,您此行是为何?”

    上官舒扶额,这么笨的爹是怎么成为姬神医最得意的弟子的?

    果然,姬神医气得直跳脚,“还能为何?还不是为了你这个不省心的。你还活着的消息现在西蜀没谁不知道,那么符馥他们母子无疑已经是被你连累成了案板上的鱼肉,我不来,难道要看着你这个蠢货家破人亡?还有,为师最后再提醒你一次,离你那一家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亲戚远点儿,否则迟早被人家吃得你骨头都不剩。”

    齐明忠被喷了一脸口水,但是迫于师父的威压,他一动不敢动,只是连连应“是”。

    姬神医骂完了,侧头看向上官舒,一秒变脸,“丫头啊,你那里还有地方住不?我不挑的,什么环境无所谓,只要能每日吃到你做的饭菜就行。”

    上官舒看了一眼上官符馥,见娘亲点头,她笑盈盈地挽起姬神医的胳膊,“好呀,那以后我就天天给您做饭。”

    姬神医孩子一般地拍拍手,“好好好”,然后,嗖地一下子转头给齐明忠来了一个死亡凝视,“你,跟着凌凌玖和凌凌拾回神医谷,没我的命令不准再下山。”,接着丢给齐风一个小瓷瓶,“去把你家的暗卫叫醒。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动身。”

    齐风先是一愣,然后把瓷瓶往上官符馥手上一塞飞快地跑了出去。

    上官符馥柔声解释,“姬神医别见怪,那孩子是去拿东西了。”

    晚风习习。

    两个小豆丁惆怅地坐在山洞口望着远方。

    “她不会回来了。前世就是这时候离开的,一去不返。”

    “我觉得不会,司徒,你不是也说,前一世她自打来到这里就没下过山吗?还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可是,你看,她之前就隔三差五总下去溜达。还有,你说她前世什么都不会,还好吃懒做,可是,你看她如今比爹都厉害,咱们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她做的,还会装修屋子,甚至还能驯服大白他们。我,我不相信她会不要我们了。”

    说到最后,司茜已经开始抽泣。

    司徒目光寒了几分,自己不会错,上一世就是这个时候分别的,而且她还跟张县令说了这个藏身之地,然后自己和姐姐被天璇带着东躲西藏,最后落到了鞑靼人手中,天璇被万箭穿心而死,自己和姐姐则是沦为了鞑靼人的奴隶,最后还成了鞑靼王的试药人,他们是被关在笼子里活活毒死的,那些鞑靼人还愉快地观察并记录着他们死前的各种症状……

    “怎么了?宝贝,谁惹你了?娘回来了,不怕。”

    一个带着焦急却温柔的熟悉声音打断了司徒的回忆,

    他抬头,不禁泪目。真的不一样了,娘,回来了,她没有狠心地抛弃他们。

    司茜炮弹一般冲进上官舒怀里,嚎啕大哭,哭得惊天地泣鬼神。

    姬神医掏掏耳朵,“哎呦,这中气十足的,看来比在皇宫的时候养得还好呢。”

    司徒闻声望去,然后,他懵逼了。小曾祖父怎么会来?小曾祖父不是很少下山的吗?上一世,直到死的那天才等到小曾祖父,他闭眼前看见小曾祖父犹如杀神提着剑杀光了所有人,而且仿佛听见凌凌玖说小曾祖父为了他灭了鞑靼整个国。

    看来这一世果真不一样了。

    司徒看了一眼上官舒,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而改变的吗?

    姬神医红着眼张开双臂,“凌渊,傻啦?来让小曾祖父抱抱。”

    终于,那个深沉的小男子汉放下了一切伪装,在亲人面前也不再故作坚强,哇的一声,司徒哭出了地动山摇之势。把司茜的哭声都吓得憋了回去,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傻傻地看着司徒。

    上官舒抱着司茜边往里间走边对身后说,“姬神医,娘,风儿,快进去吧,让你们看看我布置的家。”

    司茜探着头往上官舒身后看,她看见了,外婆?外婆的声音最温柔了,尤其是在教自己和司徒写字的时候,她忍不住叫道,“外,嗝,婆”,她连忙用小胖手捂住自己的小嘴巴,怎么打嗝了呢,真是丢人。

    刚走到里间的门口,天璇便满脸黑灰地走了出来,像个大花猫。

    上官舒摇头,“哎,这真是每个高手都有盲区啊,灶火就那么难烧?!”

    上官舒把司茜递给上官符馥,“娘,你抱着司茜去休息,我去做饭,看样子他们还饿着肚子呢。”

    司茜还在打嗝。

    姬神医掏出一根亮蹭蹭的银针,银针在灯光下闪着寒光,他邪魅一笑,“呵呵,凌若,看来你想念我的针了。”

    司茜的打嗝立马好了,委屈巴巴地缩到上官符馥怀里,怯生生地摇头,“不要,我不扎针。”

    一群人全都不厚道地笑了。

    司徒擦了一把眼泪,带着小鼻音对上官舒道,“娘,我要吃阳春面。”

    上官舒笑着看了一眼臭小子,难得啊,知道提要求了,以前不都是做什么吃什么很好养的样子吗?等等,这是什么信任依赖的小眼神儿?怎么突然觉得这小家伙哪里不一样了呢?!

    上官舒让开阳把外间原来的夜间专用小茅房给撤了,恭桶拿到里间的小菜地旁,就连两个孩子都知道外间住了人不能去那里方便了,还保证说晚间一定不会上大号,就算上大号也会去山洞外。

    司茜抱着上官舒不撒手,就连自己最爱的小花猫被子都不要了,非要让上官舒搂着睡。

    司徒也不像之前那般总是警告司茜了,他默默地把自己的小被窝往上官舒那边挪了挪,他也要挨着娘近一点。

    上官符馥默默地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欣慰地笑了笑。

    睡着睡着,姬神医在外间突然喃喃,“白虎,你们就这样屈服了?”

    齐风翻了个身,以为姬神医在说梦话。

    可是,大白,小红,小绿和小金的眸光齐齐闪动了一下。

    上官舒也不淡定了,难道这个神医不仅会医术,还……

第二十章马甲掉了

    寂静的夜,风微拂着山巅的云,也拂去了夏日的燥热。

    山洞内只有大家熟睡的均匀呼吸声。

    可是,上官舒却听见了姬神医跟自己对话的声音。

    “没错,丫头,我不仅会医术,还会玄术。神医谷之所以出神医便是因为神医谷的弟子只把医术当基本功,玄术和八卦符箓这些才是神医谷不外传的独门秘术。你用符箓封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灵力,这样虽然能让他们隐匿踪迹,但不是长久之计,时间长了他们的灵力在体内横冲直撞会让他们遁入魔道的。”

    上官舒每个毛孔都散发着警惕,她选择装死,不能暴露真正实力。

    “别装了,你紊乱的气息和加速的心跳已经出卖了你,看来你的内功真不怎么样。”

    姬神医的话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上官舒的老底儿。

    她催动玄术跟这个神秘的姬神医开启了忽悠模式。

    “姬神医,您怎么发现的?我舅舅他们都没发现。”

    姬神医哼哼,“叫姬爷爷。你当我跟他们一样没见识吗?这座山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登顶的,不单单是因为太高,更是因为这里有四大圣兽镇守。如果没猜错,你不仅收服了圣兽,还从山洞中拿到了圣兽看守着的《河图洛书》吧?”

    “姬神医,不,姬爷爷。我哪有那么大能耐。我那是瞎猫遇见了死耗子,那日舅舅带着我们躲进山里后,我就发现一个晴天霹雳,我一路找过来就发现他们四只已经被雷劈得奄奄一息了,我用玄术符箓把他们变小了是为了方便携带,我带着他们下山找到舅舅给医治的伤。后来,我这半吊子不知道怎么把他们变回去,就成了你今天看到的样子。”,上官舒这一串话里掺了一成的假话,连她自己都信了。

    姬神医一副原来如此的语气,“我就说,你那么渣的内功怎么能封印住四大圣兽。算了,看在你对我的两个小曾孙有恩的份上,我就送你一个宝贝算是报答。”

    黑暗中,姬神医动动手指,一个光点便飞到了上官舒的手腕上。

    光点消失后,上官舒的左手手腕间多了一条若隐若现的丝线。

    “这是神医谷的法器,叫如意乾坤,里面可纳山川万物,可以把圣兽们藏进去,等你的冰魄神功大成了,你就可以把圣兽们放出来,契约他们。屏气凝神,集中意识,你便能进入如意乾坤境。”

    上官舒按照姬神医的指点进入了如意乾坤境,然后,她恍惚了。

    她站在云雾之上俯瞰着下面的世界,这完全就是另一个时空啊!山川万物一应俱全,就是没有人类。不仅如此,她还在这里感受到了浓郁的仙泽。难道,就像自己来到人界历劫一样,这里是某位神仙创造的另一个世界?是用来隐匿行踪藏匿什么东西的?

    思虑间,上官舒把《河图洛书》给扔了进去,还小心地在一处山洞内挖了个坑,把《河图洛书》给埋了。又将大白、小红、小绿和小金也统统丢了进去。四只圣兽一进去便变回了原样,除了大白的两只幼崽外,全部都高大威猛,把里面的飞禽走兽给吓得四处逃窜。

    上官舒嘱咐他们看好山洞内的《河图洛书》后便安心地睡觉去了。

    四只圣兽应该是被上官舒影响的,心思比之前活络了不少,在如意乾坤境并不消停,一阵撒欢尥蹶子,把里面的世界从头到尾巡视了一遍,最后甚至还悄咪咪地把《河图洛书》给换了一个坑埋好,就是坑有点深土有点厚,不知不觉埋成了一座小山。重归平静后,他们便在仙泽旁开始静心修炼。

    “娘,小红他们呢?”

    一大早,司茜便开始寻找自己的小玩伴。

    司徒一边自己穿衣服一边小小声儿地教司茜,“你静心凝神,专心去感受他们的气息便能找到他们。”

    上官舒自从练了冰魄神功耳力极好,她自是听见了两个孩子的对话,但并没在意,就当是司徒在哄司茜。

    可是,片刻后,司茜为啥眼睛亮晶晶的,还捂着小嘴巴?难道这孩子真的找到了?

    姬神医坐在桌旁翻看着一本阵法书籍,耳朵微动,心下一惊,但却不动声色。

    接下来,姬神医被感动到了。他一直暗戳戳地观察着两个孩子的举动,不仅能自理,计划性还很强,起床,穿衣,洗漱,看书,什么时候干什么很是规律,当看见司徒和司茜自觉地去扎马步时,他就觉得西蜀未来一定会是繁荣盛世,因为这俩孩子太有觉悟和担当了。才三岁半啊!姬神医差点老泪纵横。

    “娘,今日是狩猎的日子。”

    吃过早饭,司徒认真地提醒道。

    姬神医看看两个小家伙身上的迷你版短打,这才了然,怪不得,他就说为啥孩子早晨晨练完洗漱后会从衣架上拿了这套衣服换上。

    “走,小曾祖父带你们去。”,姬神医高兴地发出邀请。

    可是,司徒和司茜眼中却是有一丝嫌弃一闪而逝。

    姬神医以为自己眼花。

    当上他跟着上官舒和两个小家伙全副武装来到密林深处后,他才知道,自己没眼花,那真的是来自三岁孩子的嫌弃。

    两个小家伙虽然长得小力气小,但是他们懂得取长补短,而且母子三人配合很是默契。

    遇到小型的飞禽,两个小家伙就打头阵。

    司茜小手一抬,腕间的袖箭便直接命中野鸡的咽喉。

    司徒发现了目标后,迅速加速奔跑,脚下瞪着身边的树干,几个借力,竟然飞到半空,同时手上动作不停,取下身后背着的弓,眨眼间,弯弓搭箭,直接射杀了一只在半空盘旋的鹰。

    姬神医眼花缭乱,他都没看清司徒是如何动作的,刹那间,小小的身影已经帅气地站在地上,手里还拖着那只有他半个身子大的鹰。

    猎杀大型的兽类更是惊心动魄。

    母子三人埋伏在草丛中,等那头野猪进入了猎杀范围后,他们分工明确地出手,两个小家伙一人射一只眼睛,上官舒则是拿着长剑趁机飞身上前,一剑抹了野猪的脖子。

    野猪应声倒地。

    姬神医眼见着野猪朝着两个孩子砸去,正要上前出手,就见两个小家伙呲溜一下利索地滑进了他们之前挖好的“防空洞”。

    姬神医张着嘴,说都不会话了。瞪大眼睛,看着上官舒一个人用手臂粗的木头把野猪的尸体翘到一边。

    姬神医愣愣地跟在娘仨身后,看着那只被放在折叠式铁架车上拖着的野猪,听着娘三个那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娘,你真厉害。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吗?找好支点,你真的能翘起地球?”

    司徒虽然觉得司茜问的有点白痴,但是自己也很好奇,一边认真看路一边问,“娘,翘起地球可能太夸张,但是,这个原理是能够用到生活中的,比如搬重物,也可以用到战场”

    突然,上官舒停下了脚步。

    姬神医差点一头撞到野猪身上。

    上官舒瞪着身子,一手一个,把两个小家伙固定在面前,让他们与自己对视,“司徒徒,司茜,你们跟我说实话,你们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何司茜能感知到如意乾坤境,而你,司徒,你为什知道司茜可以?”

    姬神医严肃了神色,对着半空吩咐,“天璇,玉衡,开阳。”

    开阳嘴欠的声音回应,“知道,清场嘛,方圆几里?”

    姬神医抽抽嘴角,“一里”。

    司徒在小曾祖父和娘的注视下老实交代了,“我是重生的,上一世和姐姐只活到十岁……”

    姬神医听完,攥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眸中刀光剑影,“我这就灭了鞑靼,永绝后患。”

    上官舒摸着下巴,陷入沉思,“不,姬爷爷,我总觉得鞑靼那样对他们像是在报复,我认为这里一定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就像这次鞑靼为何会不遗余力地攻打西蜀一样,我觉得还是等调查清楚再从长计议。”

    姬神医冷眸望向上官舒,“果然不是亲娘,你不想牵扯其中就离开,我带他们回神医谷,总之,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司茜张开双臂挡在上官舒面前,“不许这么说我娘,她是为了我们才从长计议的。她没说的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现在燧明、东夷、南凉和西蜀暗处的势力并未铲除,曾祖父和表叔都忙着肃清内乱,攻打鞑靼并无胜算,到时候万一小曾祖父出了事,娘一个人势单力薄,我们身后就真的没了依仗。娘是想等待时机,做好部署,就算时间长一些也要万无一失地让我们顺利接手西蜀。”

    姬神医呆了,上官舒懵了。

    “司茜,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所想?”,上官舒弯腰抱起司茜,狐疑地问道。

    司茜后知后觉自己暴露了,低头对着手指,弱弱地说,“我,我会读心术,能看穿别人的心思,还能跟圣兽用意识交流。”

    上官舒差点大笑三声,原来自己的穿越也并不悲惨,空间啊金手指啊神助攻什么的都是可以凭借自己的魅力赚的啊?!哎,自己这逆天的魅力啊,都快溢出屏幕了!

第二十一章脱胎换骨

    讲明彼此的计划后,上官舒得到了姬神医的认可。

    上官舒抬头看看天色,“咱们午饭就在这吃叫花鸡和烤鹰吧。”

    姬神医却是拉住上官舒的手腕,“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否则你的内功为何这么渣?明明身手那么好。你知不知道,你可能是有史以来最菜的一个冰魄神功传人了。”

    司茜歪着脑袋问司徒,“什么是菜渣?是剩下的菜吗?”

    司徒一边在地上挖坑一边淡淡地解释,“就是说很不好,很不好很不好的那种,嗯,相当于废柴。”

    上官舒扶额,好没面子啊!

    姬神医嫌弃地放开上官舒的手腕,“你是不是还练了什么邪功?!”

    司徒手一抖,插在地里挖土的小匕首差点被折断。

    捡树枝的司茜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哈?娘教的是邪功?!

    见两个孩子惨白着脸盯着自己,上官舒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不是邪功,是太极拳。我想着自己之前不会功夫,就打算从最基础的练起。司徒,司茜,练一段给你们小曾祖父看看。”

    “变换虚实需留意,气遍身躯不少滞,静中触动动尤静……”

    随着两个孩子念念有词地练完,姬神医郁闷得直跳脚,“丫头啊,功夫是好功夫,很适合从娃娃练起,但是你是个身怀绝世武功的高手,高手知道不?你再去跟着孩子练,你,你是咋想的?冰魄神功内功心法的词语不美?还是招式不够?”

    上官舒蔫蔫的回道,“不是基础越扎实将来提升的越高吗?”

    姬神医拍着心口,觉得自己今天可能会被气死,“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就不开窍呢?武功都是自成一套的,虽然这两种不相冲,但是也要一样一样来,不能混合着玩儿的,没把自己玩儿废是你命好。”

    上官舒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哦”。

    姬神医斜了一眼,哦一声就完了?我是神医唉,你就不能开口问问我是不是能帮你?这死脑筋的劲儿可真是齐齐真传的!真是,气不活了!

    看着姬神医捶胸顿足差点翻白眼的样子,上官舒噗嗤一声笑了,“哈哈,姬爷爷,您要淡定。我给您当厨娘,您就帮我指点一下呗?我知道错了。我就说,同时练的,为啥司南云提升的那么快,我却止步不前,如今听您一席话真是醍醐灌顶,我对您的感激简直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姬神医气笑了,打断上官舒,“好了,你打算说一天啊?还不快去做饭?让我静静,好好给你想一个方子。”

    司徒和司茜蹲在角落击掌。

    司茜:“娘真厉害。”

    司徒:“那是,马屁,彩虹屁什么的,一车一车的,没有人能躲过不被她忽悠瘸的。”

    上官舒突然问,“姬神医,冰魄神功不是燧明给皇权继位者的吗?我这个身体就算是个过客吧?什么时候还给人家?要是时间太短,我就不费力气练了。”

    姬神医冷哼,“没见识。这功法是随缘的,得了的便是天选之人,不能轻易换的,还有,你打算给谁?”

    上官舒一脸懵懂,“不是给司徒和司茜的吗?到时候司南云的给司徒,我的给司茜,难道不是这样?”

    姬神医无奈,“原来你也有这么笨的时候啊。人家说什么你信什么。不是的,司南云带着秘籍来西蜀那是因为燧明的国师算出来秘籍的有缘人坐在这,而且在皇宫,可没说是一定要给谁,再说,这功法是有灵性的,遇到天选之人便会化成冰魄红莲自己择主。”

    晚上,上官舒给大家做了香喷喷的铁板烤五花肉,自己却是惨兮兮地蹲在一旁喝着白粥。

    上官符馥心疼地问,“姬神医,舒儿真的一点荤腥都不能吃吗?这比逃难的时候还惨。”

    姬神医毫无形象地捧着生菜卷烤肉大快朵颐,囫囵不清道,“不行。坚持两天,两天后就吃什么都行了。风儿,再去拿点儿辣白菜,这辣白菜跟五花肉简直绝配。”

    晨光熹微。

    一声划破长空的尖叫打破了山顶的安静。

    “啊……”

    众人慌忙跑出山洞,就见上官符馥瘫坐在悬崖边面如死灰。

    见到众人出来,上官符馥连忙指着悬崖道,“快,快救人。舒儿跳崖了。”

    众人的脸瞬间惨白。

    姬神医却是弯着眼睛笑道,“大惊小怪。她那是玩儿呢,一会儿就上来了。”

    果然,姬神医话音刚落,上官舒就窜了上来,还对众人挥挥手,“嗨,早呀!”

    看见上官舒那嘚瑟兴奋的小模样,上官符馥低头看看自己的狼狈,然后转身回了山洞。

    上官舒疑惑地问,“我娘怎么了?”,继而,喜笑颜开地说,“怪不得司南云不走台阶,总是喜欢直接跳下去呢,太刺激了。”

    不等众人回应,上官符馥便拎着一个狼牙棒气势冲冲地出来了,“怎么了?我让你嗨,让你吓我,还刺激,看我不打得你再也蹦跶不起来。”

    众人表示,打孩子这种事不能掺和,纷纷散了。

    齐风一手抱着司徒一手抱着司茜,边撤退边嘱咐,“把眼睛闭上,否则你们会不忍直视的。”

    司徒淡定地来了一句,“没事的,每个慈母手中都有一把剑,习惯就好。”

    司茜笑嘻嘻地接话,“嗯,游子身上劈嘛。一秒二十剑,剑剑是暴击。”

    齐风凌乱了,这都是什么凶残的小孩子啊?!

    姬神医不知道哪里来的瓜子,边嗑瓜子边喊,“玉衡啊,开阳,出来帮你们公主抓住那丫头,按在地上,让你们公主好好打一顿。没听见吗?司茜都知道要一秒打二十下才行。”

    叮咣叮咣……

    听着山洞外残暴的棍棒声,天璇颤抖着手帮司徒和司茜堵住了耳朵。太狠了,原来东夷公主竟是这么毒辣的人啊!咦……想想心都颤!

    上官舒是被玉衡给扛回来的,浑身是血,直接被丢进了淋浴间的药浴桶内。

    这天,上官舒重伤,饭菜都是上官符馥做的。

    众人吃着香喷喷的溜肥肠和毛血旺,听着淋浴间内上官舒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喊叫。

    齐风边吃边喊,“姐,你放心啊,我一会儿给你烧点开水,等你出来好好补补水。姬爷爷说,你今晚不能吃饭。”

    姬神医表示,这是他有生以来吃得最开心的一顿饭……

    吃过饭,上官符馥带着玉衡和天璇把上官舒抬了出来。

    看着浑身上下是除了头发之外全用白布紧紧包起来的木乃舒,姬神医开心地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银针上前,在木乃(上官)舒的头顶结成了一个针阵。

    司徒……

    司茜……

    两个娃娃对视一眼。现在的大人都这么无情的吗?!以后一定抱紧娘的大腿,跟这些可怕的人比,娘简直太温柔了。

    他们坐到石台的角落,抱紧了自己。

    收回针阵,姬神医瞄了一眼书架下的空地,“今晚就把这丫头放到那吧。你们谁都别靠近她,今晚她很危险。”

    五更鸡鸣声起。

    砰的一声,上官舒炸了!

    外间的姬神医一巴掌拍醒了齐风,“哈哈哈,成了!”

    齐风一机灵,一下坐起身,吓死他了,这老头不仅说梦话,还打人,以后睡觉一定要离他远点儿。

    晨起刚睁眼的司茜就见娘亲那个方向一阵黑烟,然后娘亲从红光中走出,宛如天女下凡,美的不可方物,她都流口水了!

    上官符馥正在穿衣,见状,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又躺了回去,“醒了?那你做好饭早饭再叫我,我睡个回笼觉,昨天打你打得,可把我累坏了。”

    上官舒嘴角狂抽,鉴定完毕,这是亲娘,“娘,可真谢谢您了,还要谢谢您给我在一旁准备好了今天的衣服。”

    上官符馥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应该的。”

    可不是,不得不说上官符馥很细心,否则上官舒炸了之后可就一身凉凉了……

    早饭时,大家再看上官舒,真的不一样了,彻底的脱胎换骨,那走路都是飘的,只要一抬脚,那轻功简直就跟不要钱似的自己飘出来附在上官舒身上,大家直呼太神奇,纷纷表示,自己也想被上官符馥毒打一顿,这买卖太划算了有木有。

第二十二章除暴安良

    夜黑风高。

    “姬爷爷,给我一个麻袋,或者结实点的大袋子,要能装下大白的那种大号儿的。你们神医谷宝贝多,应该不缺这种东西。”

    姬神医拿着鸡腿儿的手一抖,“你要干嘛?功夫刚刚练成,你那颗躁动的心就无处安放了?”

    “姬爷爷,您就看在我大晚上陪您出来吃宵夜的份上给我一个呗。”,上官舒用木棍儿将火堆里的烧土豆扒拉出来剥好皮极尽讨好地递到姬神医面前。

    姬神医接过烧土豆,“那你先告诉我,你到底要做甚?”

    上官舒嘻嘻一笑,眼中是狐疑般狡猾的光,“我去做点买卖,给咱们进点货,粮油啥的。”

    姬神医瞥了一眼,信你才有鬼!但是还是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布袋丢给上官舒,“给你。这是鲛绡纱制成的,我们神医谷就两个,专门用来捕杀猛兽用的,现在一个给了你,千万别弄丢了。”

    上官舒收起小麻袋,起身哼着小曲儿走了。

    姬神医在后面喊,“你个死丫头,东西到手就不管我了吗?”

    “圣女大人,真的要屠城吗?我好歹也是个县令,到时候怕不好跟朝廷交代啊。”

    “放心,到时候是我及时赶到救下了你,不是你不顾百姓弃城而逃,朝廷怪不到你头上。”

    “就是,瞧你那鼠胆。你放心,我会交代鞑靼的将士对你手下留情的。而且,燧明三公主只是暂代朝政,不会查得那么认真的,你保证能成为与敌人殊死搏斗的西蜀英雄。”

    上官舒趴在房顶,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个女人的声音太妖艳贱货了。可惜了,给了一个后脑勺,还真想一睹贱货的芳容呢!

    看来自己的感觉很准,县令和那个王把总果然跟鞑靼人有勾结。王八总?王八总。害,怎么姓了这么个姓,姓了王就别当这个把总的差事,不得不让人想歪。

    那个女的听起来内功不错,应该打不过她,那就去偏院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带走的。

    能闪瞎人眼的秘密金库内,四只眼睛撞到了一起。

    “你怎么在这?”

    “玄大侠?”,小李子把手边的金砖摆正诧异地看着带着面具的上官舒。

    上官舒眉毛一立,“我先问你的,你为何在此?”

    小李子拉着上官舒往外走,“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白掌柜家,白掌柜正在书房惬意地喝茶。突然上官舒和小李子从天而降,吓得他一口茶全呛到了鼻子里。

    “咳咳咳……”

    小李子赶紧上前给白掌柜拍背。

    上官舒好不见外地坐在白掌柜对面,“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半夜去县衙?”

    小李子满脸尴尬,“这不关我义父的事,是我自作主张,我就是去放点东西。”

    白掌柜瞪大眼睛,“小李子,你去哪了?放了啥?”

    小李子摸摸鼻子,弱弱地道,“我去县令的秘密金库了,放了点金砖。”

    白掌柜赶紧跳开,“你是县令安插在我身边的细作?”

    上官舒起身,抽出腰间的软剑,朝小李子射去一道凉飕飕的目光,“你半夜去给县令送金子,说,你跟他什么关系?”

    小李子纠结死了,“玄大侠,义父,你们别激动,听我说。大盗木子,你们应该听说过吧?”

    白掌柜点头,“嗯,劫富济贫的侠士。”

    小李子直了直腰板,“我就是木子。”

    白掌柜一晃,扶着桌角才勉强站稳,定定地看着这个非常狗腿的义子,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他?给了那么多钱,他还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啊。

    上官舒楞了一下,随即笑了,“哈哈哈,难怪啊。”

    白掌柜很懵啊,这是打的什么哑谜。

    就听上官舒缓缓开口,“我就说,谁那么财大气粗,十万两买我一支狼毫,原来是你。小李子,很有头脑嘛。借着拍卖行替你洗钱。”

    白掌柜也不傻,听出了端倪,“所以,咱们那些卖笔得来的银子其实都是你偷的?借着拍卖行,你把自己的东西卖给了自己?”

    小李子坦然点头。

    上官舒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那你解释一下,今天是怎么回事?”

    白掌柜一拍大腿,“哎呦,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你把前几日烧制好的那些土坯镀上金箔给送去县衙偷梁换柱了?”

    小李子点头点头。

    上官舒差点笑岔气儿,“哈哈哈,所以,等哪天县令携款潜逃时,半路会发现自己带着一车的土坯,哈哈哈……可以就地搭个狗窝。”

    上官舒回想起县令他们的阴谋,突然正色,“白掌柜,这里马上要乱,你赶紧跟小李子离开这里。我无意间得知,鞑靼大军要攻城。”

    白掌柜慌了,“小李子啊,去,把那个马车卖了,换成银票,咱们现在就走。”

    小李子无语,“干爹,现在是半夜,没人收马车。”

    “哎,那算了,不要了,咱们赶紧收拾东西。”

    看着白掌柜已经六神无主,而小李子依旧淡定从容,上官舒不禁问道,“小李子,你倒是是谁?”

    小李子周身气质骤变,竟有些战场上的杀伐果决之气,“我是定北将军的次子李凌。”

    白掌柜一边碎碎念一边无意识地回应,“李凌啊,那个骁勇善战的指挥使?是个难得的少年英才。”

    说完,白掌柜终于回过味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啥?你说你是谁?李小将军?”

    小李子伸手扶起白掌柜,一副乖乖的邻家男孩模样,“不,小李将军是我大哥,我是指挥使。”

    白掌柜摆摆手,“算了,还是我自己跑吧,你赶紧回家。不,要不你把我也带回家吧,我去给你当笔吏,不要月银,能保住我们现在的家产不被抢走就成,实在不行,我把家产全捐给定北军,你能给我口饭吃就行。”

    小李子弯了弯嘴角,“义父,您先冷静。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不管你的。咱们先把客人招待好。”

    上官舒放下茶杯,抬抬手,“无碍,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白掌柜这才想起还有外人在,眉心跳了跳,心想,大侠,你怎么就这么不见外呢?还不用管你,你在这我们还能说私房话吗?

    “玄大侠,您今日为何回去县衙?”,小李子也找了个椅子坐下,淡淡地问道。

    上官舒看了看小李子,心想,若是带着司茜就好了,能看出他们到底值不值得信任。她敛了敛眸,“我就是无聊,出门看月亮的。”

    小李子差点被一口茶呛死,“咳咳咳,玄大侠,我不瞎,今晚阴天,连星星都没有。”

    上官舒起身,似是下了决心,“实话告诉你吧,我是想去揍县令和王把总一顿的,我跟他们有些私怨。没想到他们聚在一处还有一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女人一起,我担心打不过,就找地方躲了躲,想等着他们落单再下手,没想到就撞见了你。”

    白掌柜问,“那女人长什么样?”

    上官舒摇头,“不知,就只听见了声音,应该二十多岁。”

    白掌柜点头,“那是县令的女儿,听说每月都要换一批小郎君伺候。咱们都是男人,我就不避讳了,听说啊,从她院子里送出来的男人,出来没多久就都精尽人亡了。”

    上官舒一下咬到了舌头,疼得直皱眉。这么劲爆吗?那之前想嫁给风儿是怎么回事?不对……对了……,“那根本不是什么女儿,是鞑靼的圣女,我溜走前听到的。”

    小李子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什么?鞑靼圣女?干爹,我得立刻赶回军营去,调整布防。相信鞑靼没那么快打进来,我给您留个路线图,您带着咱们的钱财按照路线去找我。”

    上官舒沉思片刻开口建议,“指挥使大人,我建议您带着白掌柜一起上路,免得他被抓了成了别人要挟你的筹码。”

    小李子好难的表情。

    上官舒浅笑,掏出大麻袋,“若是担心你们的银子太多不好带着上路,我把这个借给你们。”

    耳畔的风呼啸而过。

    上官舒不知自己是怎么就答应了帮忙扛麻袋送银子的。

    到了军营门口,小李子喘成了狗,双手撑着膝盖看着这个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玄大侠。看来是真的很厉害,扛着比自己义父重三倍的麻袋还健步如飞的,一定要想办法把他发展成自己人。

    “我就不进去了,我知道你们军营有规矩,你找人把东西抬进去,我在这等你把麻袋送出来。”,上官舒指着地上的麻袋跟小李子说。

    白掌柜则是蹲在地上大吐着。没想到,自己竟然能晕车,不,晕轻功。以后绝对不会再让别人用轻功带自己飞了。

    小李子摆手,气都没喘匀呢,赶紧挽留,生怕这个大侠给跑了,“不,没,没事儿,我带你,去,啊,去见我父亲,麻烦,你,帮我,把麻袋,扛进来。”

    小李子朝守门的两个小兵亮出腰间的令牌,小兵恭敬地施礼,“指挥使。”

    小李子指指地上的白掌柜,“带去,我营帐。”

    小兵诧异地看着大喘气的指挥使,心下狐疑,指挥使这是被狗撵了吗?但是他们不敢问,乖乖地叫来不远处的一个巡逻兵,叫人把白掌柜带走了。

    小李子则是带着上官舒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帅帐。

    帐中,一位刚过而立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桌前喝酒,一脸阴郁。当看见小李子时,他周身阴郁瞬间消散,喜极而泣,“儿子啊,你终于回来了,为父还以为你遇险了呢,找了你半年了啊。”

    小李子扶额,“爹,我带了一个人来。”

    李将军的哭声戛然而止,“啥人?救命恩人吗?那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小李子无奈,“不是,爹,是一位大侠。”,又指了指上官舒脚边的大麻袋,“他帮我把军饷扛回来的。我的救命恩人跟我一起赚的银子,当然也多亏这位大侠的好东西,才能赚这么多钱,现在全都给你当军饷。”

    上官舒挑挑眉,小样儿,你咋不说是你偷的呢?怕挨揍吧。

    李将军赶紧叫人,“来人,看茶,再去叫军师过来。”

    上官舒有些不耐烦,“你们把银钱找地方放好,我还等着拿麻袋好走人呢。”

    李将军诧异,大侠,原来你不是在等我的赏赐,是等你的麻袋啊,真是个是金钱如粪土的好人啊。

    小李子拉着上官舒坐下,“诶?玄大侠,不急。您夜探县衙,应该听到了什么,我相信不止是县令勾结鞑靼圣女而已。”

    上官舒淡淡地看了小李子一眼,好啊,原来你小子这么有心机,合着这才是你让我来的真正目的吧,“是,他们不仅勾结,还与王把总商议着要屠城。只是,我只是偷听到的,并无真凭实据。”

    李将军怒拍桌案,“好啊,一群卖国贼。”

    这时,门口的一个小兵通报,“将军,王把总回来了,说有紧急敌情找您汇报。”

    上官舒扯起麻袋,将里面的金银珠宝倒了一地,随即对李将军微微躬身,“将军,我家人还在等我,告辞。”

    小李子想阻拦,李将军却是使了一个眼色。

    满脸焦急的王把总走到半路时,突然被人套了麻袋,抓到漆黑的角落。

    上官舒抓住麻袋口,前后左右轮番摔,DuangDuangDuangDuang……摔了百十来下后,把奄奄一息的王把总给倒了出来,然后扬长而去。只留下地上的一个大坑和坑里被摔成猪头的王八总。

    一个目睹这一切的小兵赶紧跑去告知李将军。

    李将军神色莫名地说了俩字,“装瞎”。

第二十三章老天开眼

    “你怎么才回来?”

    借着蒙蒙的天光,上官舒看见姬神医已经成了熊猫眼。

    她把身上的大麻袋利落地放到外间的空地上,拍拍手道,“姬爷爷,您这是在等我?一宿未睡?不用担心我的,我就是去干了一票大的。现在,我安全到家了,你可以去好好休息了。”

    齐风翻了个身,疲惫地坐起来,顶着跟姬神医一样的同款熊猫眼,“姐,你可担心死我了。你赶紧去睡觉,东西给我,我来整理,等娘醒了,我让娘做早饭。其他的,等你睡醒再说。”

    这日,整个凉州都炸了。不管茶馆酒肆的伙计还是小贩买菜的大婶儿,都成了说书人。

    “听说了吗?张县令被人打成了大树,不会动了,以后就是一个活死人。”

    “不仅如此,我还听说啊,今早郡守和李将军去县衙做客,结果在县令的床上抓到了鞑靼的圣女。”

    “啥?那不就是说县令跟鞑靼有勾结?”

    “这还不是最劲爆的,你们猜鞑靼圣女是谁?”

    吃瓜群众星星眼,“谁?”“谁啊?”“你倒是快说啊。”

    “是那个每月都要换十个男宠的县令千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啥?”

    “还有啊,鞑靼圣女据说是练了邪功,采阳补阴,那些男宠出了县衙没多久就都精尽人亡了。”

    “哎呦,造孽啊。”

    “这次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开眼了。没准儿县令就是被鞑靼圣女害的呢。”

    “鞑靼圣女是走火入魔了,这才让郡守大人给抓了个正着。”

    “还有啊,县令竟然连看病的银钱都拿不出。听说是私藏的十万两白银被掉了包变成了土疙瘩,哈哈哈,你们说,这报应爽不爽。还有,今早,县衙的厨房被人打劫了,什么米面粮油菜肉盐的,一样都没留,就连大铁锅都被人扛走了。”

    “是的,我听隔壁给县衙送菜的老张说的,郡守气得脸都青了,直接给县令和鞑靼圣女来了一个斩立决。县令的家眷据说被充了军户。”

    帅帐内,小李子笑着问,“爹,你真厉害,你怎么知道玄大侠会出手?”

    李将军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你爹会看相,那人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而且,他的眼中有国家大义。”

    李将军心里却是喃喃,是你,对不对?曾经与我并肩而战的那个少年神将……

    小李子问,“爹,那个王把总如何处置?没找到任何证据。”

    李将军眯起眼,“不是重伤成了双腿残疾吗?一次性给完抚恤金让他回家养老吧。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去找齐太医。”

    小李子把自己在县城听来的八卦说给李将军,“这个您放心,齐太医才不会管。你不知道,当初就是王把总给牵线搭桥,想让齐太医的儿子娶了那个鞑靼圣女呢。王把总的妹妹不是齐太医的弟媳么。齐太医怎么会没听说那个鞑靼圣女男宠无数,你说齐家二房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这种亲事都敢跟齐太医提。后来两家因为此事闹僵了,齐太医因此跟齐家分了家,说是再也不过问二房的事情了。”

    一阵凉风袭来,齐风凌乱了。

    他姐这袋子里装的都是些啥?

    放下那些整袋的米面、整筐的鸡蛋青菜土豆萝卜银耳燕窝和十只被五花大绑的鸡不提,竟然还有一看就是别人家剩下的米面粮油,一盆剁好的肉馅儿,一盆发好的面,一盆去完麟的鱼,一盆黄瓜片,半只猪,半只羊,火钳,一堆打火石,这些也就算了,这半新不旧的铁锅和蒸笼也还勉强,哎,这个大水缸勉为其难的也能接受,可是,这一箱子刚孵出来的小鸡是咋回事儿?它们还自带了两箱子鸡饲料……还有,最雷人的是,一个襁褓里竟然还有一个一岁多的孩子!

    “哎呦,这是哪买的小鸡啊?看着不错,等养大了,咱们就有鸡蛋吃了。”

    齐风一脸诧异地看着一脸兴奋的亲娘,“娘,您都不问问这一地的东西是哪来的?接受能力这么强吗?还有,不用等小鸡长大,那有现成的下蛋母鸡。”

    上官符馥淡定地吩咐,“玉衡,天璇,过来帮我把那一盆剁好的肉馅儿,一盆发好的面,一盆去完麟的鱼,一盆黄瓜片搬去里间。”

    然后在齐风茫然的目光下,上官符馥不咸不淡地抚了抚鬓角,“哎,还是舒儿贴心,知道给我买半成品,这样做早饭能省不少力气。”

    齐风想说,不是,娘,您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吗?哪里有卖半成品的,这分明是从别人家打劫来的啊,而且,连那么小的鸡仔都没给人家留,还有,连孩子都没放过,您不觉得这样太狠了吗?

    上官符馥从容地抱起襁褓,把孩子放到了里间的石台上,还给换了尿布。

    不多时,开阳从外面打探消息回来。

    齐风听完,一拍大腿,“好,我姐干得好。等她醒了,我要问问,下次大劫能不能带我。”

    开阳凉凉地扫了一眼连司徒都打不过的小公子,决定实话实说,“小公子,您要先把功夫练好才行,否则会拖累舒儿小姐的。”

    齐风想了想,很有道理,然后若有所思,“开阳,他们可是发现我们一家遁走了?有没有去霸占我家的房子?”

    开阳一脸兴奋,“发现了。你那个婶子哭着拍门说你爹见死不救,骂你爹狼心狗肺看着她哥哥变成残废,然后推门进去发现没人。等她叫了人再去的时候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前后院儿都扬上了猪粪。你那个婶子直接捂着鼻子跑了。你爷奶帮你们家把大门锁好了,很是担忧你们的样子。听说,来了一个新县令,把你爷里正的职位给了别人。你婶子说你二叔在县城找到了活计,他们一家都要去县城,让你爷奶留在秦家村看着田地,说看着就行,到时候他们会派人回来收。对了,你二叔还给你爷奶留了一两银子,这回还回来还买了些粮食回来,老太太乐得跟什么似的,他们不知道啊,你二叔可是花了一百两给他岳母买了一套纯金头面呢,就连去看王把总给的慰问银都是一百两,出手那叫一个阔气。还有,你二叔卖了一套宅子,开了一个酒楼,真的让你小姑母家养猪专门给他的酒楼供应猪肉了,不过他没说实话,只说那酒楼的掌柜是他的故交。你大姑母家搬去了县里,是因为你大姑父去了县里的学堂给人家做教书先生,不过跟你二叔家隔得挺远的,现在还没发现你二叔的猫腻儿。”

第二十四章大盗桃子

    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了定北将军的帅帐前。

    一个角落,小兵们在交头接耳。

    “听说了吗?咱们指挥使的义父就是那个凉州的首富,看见没,那车就是他的。这次他不仅给咱们定北军捐了一百万辆白银,自己还甘愿做了咱们指挥使的笔吏,就连那车都送给了大将军。”

    “嗯,听小马说了,那位姓白,说是还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大侠呢。”

    帅帐内,小李子不敢置信地问着这次去取马车的亲卫,“什么?你再说一遍?”

    亲卫又重复了一遍,“县城里最近出了一个大盗,说是叫桃子,跟之前那个李子是兄妹。”

    李将军挥挥手,“好了,你下去吧。指挥使留下。”

    待人出去,李将军玩味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还收了个妹妹?”

    小李子一脸菜色,“爹啊,我真没有,我之前做过的事已经跟您坦白从宽了,我也不知这桃子是哪里冒出来的。”

    李将军兴味十足,“要不你今晚去亲眼看看?”

    小李子一抖,“不不不,爹,您知道的,我功夫不行,之前都是投机取巧,现在郡守派了高手严管县城,我这要是被抓了得多丢人,丢人也不严重,若是让上面知道了,我这官职可就不保了,还要进去吃牢饭。”

    金风送爽,满月如盘,八月十五,县城里的花灯争奇斗艳。

    “你们娘俩不愿意喝羊奶,我今天正好碰见一个卖牛的,给你们买回来一头奶牛,明早就让丫鬟给你们炖牛奶。”

    大宅里,齐明义正在跟王氏举案齐眉。

    突然,一声怒吼惊天动地,“哪个天杀的,敢偷我家的牛?”

    王氏的娘刚想去后院儿看看新买的奶牛,就见一个小身影扛着麻袋嗖的一下越过墙头不见了。

    那个身影还好心地在空气中留下一句话,“不仅是牛,你家的那只羊我也一起带走了,你们不是嫌弃吗?我不挑。”

    街上一个小姑娘抬头指着月下飞过的那个扛着麻袋的身影,“娘,你看,是不是桃子啊?她飞上了月亮了,那个大袋子里是不是送给嫦娥仙子的月饼啊?”

    看打扮,妇人应该是有些身份的,她抽抽嘴角,那么一大袋子月饼,还不得把嫦娥吃成猪八戒啊?!

    “贤儿,不哭了,姐姐给你带回来奶源了。”

    这一声可把齐风吓了一跳,幸好是坐在地上,才没摔倒。他心想,姐,你这次不会把人家奶娘给掳来了吧?!

    现在,就算上官舒去抢皇宫,齐风都能跟上官符馥一样淡定了,无他,唯“见多识广”尔。

    石台上,司茜用小食指戳着贤儿的脸教训道,“你都多大了,还哭着要奶吃,我两岁的时候就断奶了,你一个男孩子,知道艰苦奋斗不?”

    看见羊和奶牛,玉衡二话不说就去给贤儿安排晚饭去了。

    当温热的牛奶端到贤儿跟前时,他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哭声戛然而止,一下子坐起身,伸手就要去抢玉衡手里的碗。

    司徒放下狼毫,哼了一声,“戏精!司茜,看看,这就叫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上官舒端着两个碗过来,“不,之前是娘疏忽了,乖宝贝也有奶吃。快来,娘还给你们加了点调料。”

    司徒假惺惺地客气着,“不用麻烦,我们都吃了晚饭的。”,可是身体却很诚实地往上官舒身边挪着。

    司茜眼睛一亮,“哇,还有燕窝啊?”

    姬神医在外间不咸不淡地插话,“哇什么哇,皇宫的血燕你都见过。”

    司茜扬起小下巴朝着外间不甘示弱地说,“那还是要哇的,现在的凌若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只知道吃的凌若了,娘说了,吃好东西是要有仪式感的。”

    上官舒眉毛一挑,“我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记得。”

    司徒大眼睛转着,接过一碗牛奶,淡淡地说,“就是咱们进山遇到大雪饿了两日后,好不容易吃上肉汤的那次。娘虽然不是这么说的,可是你是这么做的,你看着肉汤流着口水就哇了。”

    姬神医坐在外间的草席子上抹了一把眼睛,望着洞外的圆月。姬钰啊,你们在天有灵也能安息了,你们这孙子孙女长得很好,没有在苦难中倒下,反而越挫越勇,跟舒儿学会了随遇而安,小小年纪的就练就了一身本领,文武双全啊。

    “碎觉。”,贤儿吃饱喝足了就突然冒出了这两个字,然后自己就乖乖地躺在自己的小襁褓上开始呼呼了。

    上官符馥满眼的母爱泛滥,“可真乖。”

    至于为啥叫贤儿,那是因为上官符馥在给小娃换尿布的时候发现了他挂在脖子上的一块玉佩,是上好的暖玉,上面刻着“贤”。

    鞑靼跟西蜀还是开战了。

    县衙内,新县令正紧急安排他那少得可怜的守备军赶紧去守城。

    大盗桃子今晚就只是路过了一下,很是手下留情。

    上官舒终于知道了鞑靼王为何痛恨西蜀。

    山洞内,上官舒讲述着自己的见闻。

    “鞑靼王信了圣女的谗言,说是西蜀拐骗并残害了他唯一的小王子。这才与西蜀不死不休的。”

    上官符馥淡淡地瞥了一眼襁褓中熟睡的孩子,“鞑靼王没说错,他的孩子的确被拐来了西蜀,这不就是吗?你是在哪发现他的?”

    上官舒悻悻地摸摸头,“我就是二次去前县令的小私库时看见的,这孩子被人喂了蒙汗药关在那,我就顺手把他给装麻袋带了出来,否则他可能会憋死在那里。”

    听了来龙去脉,正在练飞镖的司徒停下手中动作,款步走到贤儿跟前。看着贤儿,他释然了,原来自己前世所受的折磨都是有原因的,原来一切都是圣女的阴谋,可是,那关他们这些孩子什么事?蛇蝎妇人,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他沉了眸色,“娘,我们把贤儿送回去吧。赤地千里尸骨遍野的惨状我不想再见到了,何况百姓和稚子是无辜的。”

    上官舒把司徒揽在怀里,“司徒徒,你也是个幼稚孩童啊,别想太多,交给你娘,我保证完成任务。”

第二十五章抉择

    秦家村。

    就在大家看着田地露出丰收的喜悦时,当初那个带他们来到这里的王头儿来了。

    齐老太听说后,小脚紧着倒腾,跑去村口迎接。

    村口不仅有王头儿他们一队禁卫军,还有庞家父子和齐明草。

    “诶?草儿啊,你咋回来了?回来收地的?你在县里看见你二哥没?好久没见他了,他咋样?”

    齐明草难得地上了脾气,上来就把老太太往自家的马车上拽,“还惦记人家呢,人家已经跟着丈人家一起逃了。”

    “啥?”,老太太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头儿见村里人来的差不多了,清清嗓子开始通知道,“鞑靼大军现在正在北境跟定北军对峙,李将军为了万无一失让我来疏散附近的百姓,你们啊趁着现在还太平,赶紧离开这,当然,如果定北军大胜,这里也还能照旧,但是留下来有风险,是走是留,你们自己决定。你们是我带过来的,如果想离开,我就带你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片刻的寂静后,村口开了锅,坐地上嚎的,打起来的,骂起来的,乱作一团。

    齐家老两口成了众矢之的。

    怎么回事儿呢?

    原来,当初是齐明义他婆娘王氏说北境富饶,而且有军队驻扎,说他哥哥有门路,可以让大家伙儿把自家的菜啊、鸡鸭猪等等卖到军营,军营从来都是给现钱不赊账,说到了北境有大把的荒地,谁开了荒地就是谁的,那就是稳赚。大家一听就心动了。而且这一路上真的有专人送他们,路上也很开心,结果跟着来到这之后发现根本就不是那样,王头儿是看在齐太医的面子才护送他们的,而且王氏那个哥哥根本就不管他们,后来王氏也拍拍屁股住进了县城,并且,现在鞑靼真的打起来了,王家却自己跑了,大家能不气吗?都是姓王,看看人家王头儿还特意来带他们走,那个王氏一家子的败类,眼下找不到王氏,大家这就对着齐家两个老的爆发了,谁让他们当初跟着给王氏和二儿子捧场吹嘘北境和王把总来着。

    王头儿挥挥手,十几个兵上前把众人拉开。

    王头儿冷了脸,“要走的,赶紧收拾东西,我只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过了时间我便带人离开。”

    众人鸟兽散。

    庞清平让儿子和媳妇赶紧去帮齐老太收拾东西,“别啥都拿,那些没用的破烂就别带了。”,转头就看见旁边地里玉米,他笑着对王头儿恳求道,“王大人,弟兄们手脚麻利,你看,能不能让弟兄们收些玉米带着?咱们这一路前途未卜,多带些粮食可比啥都有用。”

    见王头儿点头,一旁的一个亲卫立马带着所有兄弟去地里忙活了起来。不管是谁家的,反正,带着上路后都是大家的。

    庞清平则是从怀里拿出一张舆图,跟王头儿分析形势和环境,“王大人,我觉得回京城不一定安全,您看,回京城要向西南走,而咱们西北的守军还不如这边的定北军人多呢,万一路上遇到鞑靼突袭那就危险了,而且南面还有南凉在虎视眈眈静待时机,咱们不如往东走,东面是燧明,我听说燧明的姬皇夫已经回朝,他曾是咱们西蜀的王,对西蜀的百姓有不一样的情怀,不管是鞑靼还是南凉都不敢到东面嘚瑟,否则燧明就会出兵灭了他们。所以,这场仗不管咱们西蜀是胜是败,这东面都是太平的,我们到了那边也可以长久生活下去,彻底结束逃亡的生活。您觉得呢?”

    王头儿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读书人,之前小瞧你了,你脑子里倒是有点东西。不过,今年东面闹了水灾,那边本地的难民就有不少。等下你跟你岳父商量商量。反正出县城还要点时间,路上你们应该能商量好。若是商量不出结果,我就按照李将军的吩咐把你们带到隔壁的青州,青州也在东面,是小李将军在镇守,那边还有五万的燧明驻军,不过正如刚刚说的,那边闹了灾,过去之后,你们要过一段时间苦日子。”

    庞清平一拍大腿,“哎呀,那我们带的东西就要变一变了,王大人,麻烦您再等两刻钟,我去告诉大家把能带的都带着,不不,您先跟我到屋里坐着等。”

    王头儿牵着马走到一旁的树荫下,摆摆手,“不了,你去吧,我们就在这等。”

    “麻烦您了!”,庞清平转头一边往村里跑一边细数着该带什么,“除了吃粮,还有铁锅、水桶、斧头、镰刀、菜刀、被褥、木炭,对了,明翠家的猪要杀了,把肉带上……”。

    一个亲卫走到王头儿身边,低声问,“大人,您为何要浪费时间管这些村民?李将军可是要您快些到青州跟小李将军一起制定作战计划的。”

    王头儿看了一眼亲卫,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你真的忘记自己是谁了,咱们是三公主派来的监军,监军知道不?那在军营里就是狗见嫌的存在,是将士们嘴里骂的那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存在,咱们对他们来讲能锦上添花就算不错,绝对不是雪中送炭,咱们不跟他们并肩作战一次,就扭转不了他们的印象,他们就不会真心待咱们。我相信,李将军早已把情况飞鸽传书给了小李将军,李将军对咱们那就是客气客气,你还真把自己当个葱了?人家李家军没你照样打胜仗。反正现在也知道当初两国联军是如何打进皇城的了,定北军并没有背叛西蜀,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所以,不如我们顺手做点有意义的事,况且耽误不了多久。”

    “可是,大人,他们拖家带口的,牛车都是最好装备了,可没咱们骑马快,会耽误很久的。”

    王头儿看着亲卫脸都皱成一团了,好笑地说,“你还挺操心。放心,我就只带着他们出县城,剩下的路他们自己走,咱们出了城就快马加鞭昼夜兼程,最多也就耽误两个时辰。”

    亲卫小小声地问,“大人,我总觉得,您对齐家不一样,怎地,你们是亲戚?”

    王头儿一脚揣在亲卫屁股上,“亲戚你个头,齐太医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年是他从瘟疫中把我救回来的。”

    亲卫摸摸屁股,“大人,您可真重情重义。不过,齐太医一家已经不在这了,听说几个月前齐太医就回神医谷了。”

    王头儿点头,“嗯,我知道。可是那些毕竟是他的亲人,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只是,路,我已经给他们指明了,还送了一程,至于日后如何,全要看他们自己了。”

    这时,村子里响起了杀猪声,两头大肥猪,挣扎着,发出最后的一声惨叫就归了西。

    齐老太小跑着来找王头儿,抹着眼泪问,“王大人啊,您知不知我二儿子去了哪?他们跟着王家走的,王家有护卫保护他们吗?”

    王头儿没等开口,一旁的亲卫嗤笑一声,“老太太,你还惦记那个不孝子呢?他们此时恐怕已经出了凉州了,至于去向,我们真的不知。您啊,以后就当没那个儿子吧,我跟您说,他干的那些事儿在我们军营都传开了,两套宅子一个酒楼有钱的很,养着丈人一家和大舅子,逢年过节孝敬给他大舅子的银子一年加在一起都得有五千两,结果把自己老子娘扔在村里种地不管不问的,他呀最好去一个没人认识他地方隐姓埋名,否则大家的吐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王头儿一巴掌招呼过去,“小何,要你多嘴。”

    齐老太瘫坐在地上无声地啜泣着。

    当一村子的人赶车的、推车的齐齐出来时,王头儿的眉就是一挑。这一百多口人真是除了齐明义一家四口一个都不少呢。

    齐明翠见到自家老娘坐在地上哭,当场就拉下脸,上前搀起老太太,用她独特的尖细嗓音问,“娘,咋了?”

    齐老太擦干眼泪,“没事儿,就是想你哥了。别人家都是越过人口越多,咱家倒好,越过越散。你二哥不知道跟着王家去了哪儿?你大哥一家又被关在神医谷出不来。”

    齐老爷子斜了一眼,“好了,赶紧上路。”

    方家的媳妇看见村口堆着一地的玉米当时不高兴了,“这咋地不经过俺家同意就把俺家粮食跟别人家的混到一起了呢?!”

    王头儿没想到,这都啥时候了,这些婆娘还只关注这些,他揉揉额头,真烦。

    之前通过一番对话,王头儿觉得庞清平还成,于是从怀中拿出已经办好的文书递给他,“给,这是我拜托县令给你们写的文书,到了青州拿着他去找当地官员,他们就会安置你们。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是的,王头儿受不了了。看那架势,这些人还要把玉米分明白了再启程!他决定让这些人自己决定未来吧,是吵架还是和平共处一起上路都跟他无关,再被这些人耽搁,他可真的要延误军情了。

    叫唤得最欢的朱家老太太见着王头儿要不管他们,立即是上前抱住一个小兵的大腿就不撒手,“王大人啊,你可不能不管我们,是你把我们带到这的,你要对我们负责。”

    小何直接抽出腰间的佩剑,“你好大的胆子!你们怎么来的这,自己心里没点儿逼数儿吗?我们大人已经对你们仁至义尽了,如不是看在齐太医的面子上,我们大人才不会浪费时间跑来告诉你们呢,还给你们办理了文书,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撒手,你再胡搅蛮缠,我就砍了你。”

    小兵们见小何都亮剑了,一个个纷纷抽出佩刀,脸上温和不再,周身杀气四溢。

    庞清平赶紧上前几步,解围道,“抱歉,农户不懂规矩,多谢王大人了,我们自己安排行程,您慢走。”

    众人心有余悸又不甘地看着王头儿一行人走出视线。

第二十六章分别

    “你把这些带上,是我这几日配的一些伤药,还有神医谷的九转还魂丹。”,山洞的外间,姬神医一边把准备好的小包袱递给上官舒一边仔细嘱咐着。

    里间,昏黄的灯光下,司徒和司茜一早就把自己的小书桌收到了角落,并换了短打,带上了袖箭匕首等一切武器装备,还各自给自己准备了一个小包袱抱在怀里,此刻正在石台边排排坐着,齐齐盯着门口的方向。

    上官符馥帮怀中的贤儿穿好上官舒提前准备的尿不湿,看了一眼两个孩子,无奈地轻叹,“司徒,司茜,你们还小,战场很危险的,你娘不会带你们去的。”

    两个孩子对任何声音都置若罔闻,他们就那样静静地期待着。

    上官舒撩起帘子,见状笑道,“你们这是作甚?我明早才出发。”

    天璇这才敢上前劝说,“皇长孙殿下,您跟小公主都先休息,睡饱了才好跟着舒儿小姐一起赶路不是?”

    夜色渐浓。

    黑暗中,一个身影慢慢地起身,就在她想运起轻功飞身出去的时候,两只胳膊被死死抱住。

    “不要,娘,你不要丢下我们。”

    上官舒扶额,这个朝代的小孩子心眼儿都这么多的吗?“你们还没睡?小心长不高了。”

    司徒赌气似的回道,“哼,少吓唬我,就算永远这般高我也要跟你寸步不离。”

    司茜哽咽着附和,“嗯,绝不离开你。”

    上官舒长叹一口气,喊醒了众人,“大家都起来吧,咱们要重新安排一下我的行程。”

    餐桌上围了一圈人,深夜开研讨会。

    “姬爷爷,司徒不能去鞑靼,他是西蜀未来的王,国不可一日无君,西蜀的未来可全都系在他身上了,我不能让他去冒险。”

    上官舒难得的一脸严肃。

    可是,严肃也不管用。

    还没等姬神医回应,司徒就傲娇地说,“你不是之前也总带我们出去打猎,那也是冒险,这次有何不同?”

    司茜一脸认真,“就是。娘,我的读心术又进步了,带上我,我能帮上你的。”

    上官舒气得一拍桌子,“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

    说完,她拉上抱着贤儿的上官符馥起身就走。

    身后,司茜哇的一声哭得撕心裂肺,“你不带我,我就绝食,我不活了。啊啊啊……”

    姬神医都快哭了,小孩子什么的,他可不会哄啊!

    天璇和玉衡心里默默地表示,小主子什么的,她们可不敢哄啊。

    上官舒……

    上官舒挫败地坐了回去,沉着脸,“好,那只能带司茜,司徒必须留下。司徒,你不能任性,你要像之前一样有担当,西蜀的百姓还在等着你给他们创造一个太平盛世,身为皇长孙,西蜀的百姓就是你无法推卸的责任。”

    姬神医也沉了眸,“司徒,你娘说的对,你不能任性。”

    司徒眼里包着晶莹的泪,却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勉强地点点头,默默地卸下了手腕的袖箭。

    上官舒看了看之前打算同行的玉衡和开阳,又看看挂着两行泪和两道鼻涕的小花猫司茜,起身对姬神医道,“姬爷爷,您跟我来。”

    上官舒抱起司徒和司茜带着姬神医和齐风出去片刻后,外面狂风大作,天地间回荡着虎啸龙吟凤鸣之声。

    青龙和玄武嫌弃地扫了一眼自己被迫契约的小主子,不听话地上天入地耀武扬威。

    上官舒云淡风轻地说了三个字,“束灵符”。

    司徒和司茜欢快地应道,“好嘞。”,接着他们的小手手不停动作,在面前画出了一道符文。

    天上的青龙和玄武扑通扑通地摔了下来,还悲催地挂到了树上,两眼翻白,吐着舌头。他们敢肯定,自己应是有史以来最悲催的圣兽了。

    司徒和司茜奶凶奶凶地教训他们,“知道错了不?以后要乖乖的。我们很是赏罚分明。”

    白虎很是顺从地认了齐风这个主人,因为当初真的是上官舒救了她,还为她接生出了两个宝宝,她要报恩,对上官的舒安排绝对服从。

    朱雀很是得意,自己的主子可是最厉害的,相辅相成,将来自己的修炼速度也一定是最快的,她自觉很霸气地走到上官舒面前。

    实际上,在上官舒看来,朱雀是用公鸡打鸣的气势走着猫步,差点笑喷。

    上官舒轻咳一声,进入下一话题,“姬神医,就麻烦您带着天璇、玉衡、开阳和齐风留下。齐风,你带着白虎跟姬神医一起在这保护司徒。司徒,你在家好好学习,有青龙助你,你的武功应该会进步很快。”

    姬神医和齐风异口同声,“不行。”

    上官舒似乎也学会了读心术一般,解释道,“我只带着娘和司茜是有原因的。现在有司茜跟着,我必须要万无一失。所以,我不会再快马加鞭赶路了。我要使用姬爷爷给我的如意乾坤境。我之前试过,在里面走路可以同步到外面,就是,我定好方向和距离,在里面走多远,那么出来在外面就走了多远。我会确定好鞑靼王的位置,通过如意乾坤境走过去,而且现在我还有朱雀,根本不存在赶路累的情况。我还会把吃食都提前放进去,到时候,我们在朱雀的背上边吃边欣赏风景就能到达目的地,到时候把孩子一还,我立马就回来。”

    司徒眼前一亮。

    上官舒一个眼刀子过去,“司徒,不能带你。万一我出现的地方错了,直接出现在鞑靼王的餐桌上被抓个正着怎么办?我带一个司茜还能游刃有余,若是加上你,我没把握全身而退。”

    太阳升上了地平线。

    众人在山崖边站成一排为上官舒他们送行。

    “小曾祖父,我会想他们的,怎么办?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司徒的奶音已经变成了颤音还带着鼻音,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青龙变成了一条菜虫般的青色印记趴在司徒的右手腕。他忍住冷哼,怂货小包子,就这?他越想越憋屈,就这熊样儿竟然是我的主人,龙生无望了,啊……一道雷劈死我吧!

    姬神医拍拍怀里小家伙儿的头,“不会太久。”

    司徒徒小家伙突然说了一句很沧桑的话,“我现在知道了,有亲人的地方才是家,否则身边的便就仅仅是个容身之所,是没有温度的物件儿。我跟司茜住在山洞原来不是因为随遇而安才舒心快乐的,而是因为有娘的地方就是家,现在这里不是家了。”

    这话说的。

    姬神医听得是一把辛酸泪啊。

    其余人也跟着抹抹眼睛。今早风真大,吹得眼睛都湿了。

    大白淡然地站在齐风身边,迎着蓝天白云,头顶一根呆毛直直地立着,安静如机。

第二十七章霸气出场

    天蓝蓝,海蓝蓝,穿过层峦叠嶂,一望无际的水映入眼帘。

    朱雀载着几人飞得很稳,几人就像坐在家里的毛绒地毯上一样。

    上官符馥抱着咿咿呀呀手舞足蹈的贤儿目不转睛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司茜摸摸朱雀宽大的背上好忧桑。她小手肘支在小桌子上,小胖手撑着小脑袋苦大仇深地看着上官舒,“写作业这种事,难道真的是每个孩子都逃不掉的魔咒吗?”

    上官舒一边吃着自制的牛轧糖一边认真地点头,“没错,是万年传承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我就出来玩儿一下下都不可以吗?我可以顺便锻炼体能的,扎马步和拳法箭术也不会落下,只是,这读书和习字能不能等我回去再进行啊?”,司茜一边非常不情愿地翻着字帖一边嘟囔。

    上官舒伸手去翻自己自制的黑色大双肩包,终于翻出来一包肉脯。她把一块肉脯塞到嘴里,囫囵不清地说,“你呢,不能懈怠,否则等咱们回去,司徒恐怕已经写完这本了,到时候把你落下,看你闹心不!你要时刻记着,你不是一般孩子,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快写,再有一个时辰就到了,到时候有一堆惊心动魄等着咱们呢,就再没有安静的环境给你读书了,写完这页,娘陪你下棋。”

    司茜想晕过去,奈何身体素质被养的太好,她要给自己一刀才能晕,想想还是算了。只能在心底无声地嘀咕:亲娘啊,你真的把我所有的学习工具全带上了吗?!

    鞑靼与西蜀的交界处,五十万大军混战在一处,场面惨烈得无法用言语表达。

    李将军与鞑靼的大将那木坦已经战了一百回合,双方都身负重伤,但难分胜负。

    小李子带着骑兵营被围困在一个湖旁边,湖水早已经赤红,不知多少将士客死于湖底。

    一声凤鸣划破天际。

    五十万人的动作有刹那的静止。

    鞑靼的将士懵逼了,他们看见了神马?!他们的王竟然被朱雀一爪子呼飞了……

    西蜀的将士凌乱了,大将军何时请来的援兵啊?这么威武霸气,看看人家能控制朱雀这种圣兽就知道不一般,可是,这么厉害为啥不早出来,非要等到他们死伤大半是闹哪样?

    李将军也很迷茫啊。

    鞑靼王倒飞出去后,朱雀残影掠过,在半空中接住了他。

    直到被放到鞑靼阵营的地上,鞑靼王还晕头转向着。

    上官符馥抱着贤儿从朱雀的背上飞身而下,来到鞑靼王面前,“表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鞑靼王风莫张着嘴,指着上官符馥怀里的孩子,半晌发不出声音。

    上官符馥将贤儿递给风莫,“贤儿被你们的圣女关到了密室内,是我女儿救了他,给,完璧归赵。”

    上官舒淡然地从怀里拿出一沓信笺,“给,这是鞑靼圣女勾结南凉和西蜀大臣的证据。我劝你先看完来龙去脉再决定是否继续开战。”

    风莫狐疑地打量着这个一身紫衣劲装的小姑娘和那个自己多年未见的一身黑衣的表妹。

    周围的士兵紧张地做出防守的架势却不敢上前,他们胆战心惊的同时也心猿意马,这母女俩也太美了,不同于其他美女身上的温婉,这对母女不仅长得美周身还带着让人敬畏的飒爽英姿,其他美女是温室的牡丹,这对母女是带刺的玫瑰。

    上官舒是一个很没有耐心的人,从上官符馥怀中抢过孩子,把孩子和信塞到风莫怀里拉着上官符馥转身就走。

    西蜀定北军的帅帐内,李将军瞪大眼睛,“什么?鞑靼圣女有那么大的能力?”

    上官舒点点头,“所以,李将军,你欠我和我娘一个人情,可要记着啊,等以后我会找你讨要回来的。”

    坐在一旁的上官符馥轻拍了一下上官舒,“你这孩子,别胡说。”

    李将军毫不在意,“哈哈哈,好,你们的人情我记下了。”

    “报!鞑靼王送来和书。”,帐外,一个亲卫匆忙来报。

    上官舒和上官符馥起身,“将军您先忙,我们这便告辞了。”

    小李子兴奋地跑进来,先是对上官符馥抱拳行了一个军礼,“长公主。”,接着递上一封信说道,“长公主,有鞑靼王给您的书信。”

    鞑靼王庭。

    鞑靼王、上官符馥、上官舒,还有一个陌生的女子,四个人静默地大眼瞪小眼。

    上官符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开口,“你说你才是我的女儿,可有证据?”

    陌生女子一袭白衣,哭得梨花带雨,抽泣着,“娘,你要信我。我从小到大的经历算不算,我都记得的。”

    上官符馥瞥了一眼上官舒,“失忆常见,打听了别人的隐私也常见,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道听途说来的?”

    “娘,你要信我啊,否则我可活不成了。”

    上官舒不悦地蹙眉,女人哭哭啼啼什么的,可真烦。

    上官符馥看向悠然的风莫,“表哥,你可被找个细作阴我,否则我饶不了你。”

    风莫拿起桌上的狼牙逗弄着贤儿,贤儿笑得口水都出来了。

    “表妹,我这人你还不知道吗?我就是个直来直去的,从来不搞那些弯弯绕的,就像这次,我心里不爽就打一仗了事,整那些算计太费脑子了。”

    上官符馥思量了一会儿,下了决定,“这样,既然你现在这身体是西蜀丞相之女的身份,我们便先回西蜀再从长计议。”

    “什么丞相之女啊?孤怎么听说孤又多了个外甥女啊?风莫,你可不许使诈?”

    这大嗓门,人未到声先至,敢对风莫这般无礼的,普天之下便只有东夷王上官擎苍一人。

    风莫挑了挑眉,“表哥,身为一国之主,您这般不请自来的,是不是不妥啊?好歹先给个国书,面子上敷衍一下也行啊。”

    上官擎苍一边龙行虎步地走进大殿,一边把一卷绢帛丢到了旁边的内侍手里,“收好了,你们大王要的国书。”

    风莫嘴角一抽。好吧,习惯了就好。

    上官擎苍一屁股坐到上官符馥身边,看着上官舒,“外甥女,你又长高了啊。”

    上官符馥扶额,“哥,舒儿都没站起来,你怎么看见的她长高了?!”

    上官擎苍哈哈一笑,“不说这些。你看,我就说风莫不可能无缘无故攻打西蜀吧,果然是有人动了他的逆鳞了。这是他,这要是”

    上官符馥轻咳一声打断这个不着调的哥哥,“哥,你怎么来了?”

    上官擎苍对外面喊了一声,“带进来。”

    一对侍卫架着一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走了进来。

    上官擎苍看着风莫,“我是来给表弟送礼物的。这个人说是你们圣女妹妹,跑去我东夷蛊惑我的公主,竟然让你们鞑靼的十万大军出入我东夷如若无人之境。”

    风莫坐直身体。冷眸看向殿中一滩烂泥般的人,“表哥,你处置了便是。”

    上官擎苍往嘴里丢了一颗葡萄,“表弟啊,这是个人才,可不能流失了,这不,特地给你送回来的。哈哈哈,你收好,别跟我客气。”

    上官舒这才打量完,原来上官擎苍长成这样啊,真的是皮肤黝黑剑眉星目的,这样才更配他这身气质嘛,比之前的白白嫩嫩的样子好了太多。

    就听风莫似笑非笑似嘲非嘲的声音响起,“表哥可是真的不客气的,为了送个人,您带了五十万大军压在我鞑靼边境。”

    上官符馥诧异看着自己的亲哥,真不知这又是闹哪样儿。

    上官擎苍吐出葡萄皮,“我那不是听说你把我妹子给带来做客了嘛,这万一你一个不高兴把人扣在这怎么办,所以,我就带着大军来陪你操练操练,让你高兴高兴。现在看,你心情不错。我这就带着符馥先回去了,等下个月我再来给姨母祝寿。我们刚从东海得了一箱子上好的夜明珠,下个月全都给姨母送来。告辞了哈,你不用送了。”

    说着,他起身拉着上官符馥便往外走。

    风莫磨着牙道,“表哥,下次串门前记得先递国书,别不拿自己当外人。”

    上官擎苍看见那个白衣女子还愣在原地,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跟上。”

    “哥,我们先回西蜀了。”,王庭外,上官符馥驻足。

    上官擎苍转身瞄了一眼那个白衣女子,“你们回西蜀住哪?带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别去别人家添麻烦。先跟我回东夷,等西蜀稳定了,我送信让齐明忠来接你们。”,继而对上官舒笑呵呵地说,“舒儿啊,你先回西蜀。你家孩子应该还等着你回家做饭呢。”

第二十八章守灵者

    上官舒他们刚离开,一个金色面具的蓝袍银发男子便从风莫身后走了出来。

    风莫语气森然,“这就是你们家族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一个比一个好啊,简直好得很!你自己说,该如何处置?”

    男子站在风莫身边神情晦暗不明,“王上,我回去就肃清内部,绝不手软。”

    “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风莫抱着昏昏欲睡的贤儿,轻轻晃着,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地放得很轻。

    男子眸光深了深,“是她回来了。我打算明年举行圣女选拔赛,请五国的人都来参加。”

    “万一她不来呢?人家可能对什么圣女之位根本就不感兴趣,我看她可是清心寡欲的很。”

    男子胸有成竹,“她会来的。”

    鞑靼皇城的东面,一座白塔在月色中静立着。

    滴答,滴答,滴答……

    白塔顶部的阁楼石室内,水滴有规律地滴进一个圆盘的孔中,圆盘有巴掌大小,与一旁晶莹剔透的水管儿浑然一体,是万年寒冰打造而成,水在通过这个装置循环往复地流动着。

    圆盘下方是一个石台,石台下有无数的灵石,像是为圆盘提供能量用的。

    一串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石门被打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女子。

    这个身影赫然就是与风莫对话的那个男子,而他身后的人正是之前已经死掉的鞑靼圣女和被打得血肉模糊的那个圣女的妹妹。

    男子抬起右手食指微动,两颗灵石便分别飞进了他身后之人的体内。

    一阵白光闪过,刹那间,两个女子重新恢复了旧日明艳的模样,随即又变成了两只白狐。

    男子淡淡开口,“你们辛苦了,谢谢你们把她引来。以后你们就是这里的守灵者,有任何异动速速来报。”

    两只白狐发出吱吱的声音连连点头。

    上官舒带着司茜在一片霞光下回到了山洞。

    哐当……

    正在洞口练剑的齐风惊得掉了手上的剑。

    大白叼起司徒一跃便从洞内来到洞口。

    姬神医老神在在地坐在洞口,吐出瓜子皮,“这么快,还以为最早也得三日后能回呢。”

    “娘,你是不是因为想我了才这么快回来的?”,司徒扑腾着双手奔到上官舒面前,抱着她的大腿,抬起小脸乐成了小傻子。

    上官舒抱起司徒,刮刮他的小鼻子,“是啊。今日的功课完成了没?”

    司徒朝着司茜一扬下巴,“不仅完成了,我还跟小曾祖父下了三盘棋呢。”

    司茜不甘示弱,“我跟娘下了四盘呢,哼!”

    司徒突然小脸一垮,“娘,晚上做蘑菇鸡汤面吧。你不知道,玉衡和天璇做的饭太难吃了,我差点中毒。”

    上官舒来到里间时,玉衡和天璇正拿着筷子盯着桌上的两碗面汤发呆。

    见到上官舒回来,二人立即将面汤端到外间,“大白,大白,给你吃面汤。”

    大白呜嗷一声,一巴掌把两碗面汤打飞了。

    天璇和玉衡一个闪身来到锅前,一个刷锅,一个点火,嘴上还念念有词。

    “舒儿小姐,您辛苦了。”

    “舒儿小姐,您坐在那动嘴指挥就行,我们来做晚饭。”

    她们的舒儿小姐……

    上官舒去淋浴间洗完手,出来问道,“你们晚饭还没吃?”

    开阳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抢答道,“岂止。我们午饭都是吃的黑暗料理,太难吃了。”

    上官舒边走到案板前开始和面边疑惑地问,“我不是留了一锅包子吗?”

    齐风轻咳一声,尴尬地说,“之前她们总跟着你一起在灶间忙活,我就以为她们厨艺也很好,不知道她们不会做饭的,半锅包子都被我喂了大白家的两只小可爱。”

    接着,齐风抱起司茜,问道,“你外婆呢?”

    上官舒在一旁搭话,“娘跟着舅舅去了东夷。说是等西蜀安稳了再让爹去把娘接回来。”

    齐风点头道,“嗯,这样也好,省得娘跟着咱们一起受罪。玉衡,开阳,你们明早启程,回东夷保护我娘。”

    丛林中的夜很凉,一群萤火虫闪着光像极了满天璀璨的星。

    “姬爷爷,这里您之前来过吗?”,上官舒用树枝把火堆拨亮了些。

    姬神医把手上烤好的红薯分给司徒和司茜,“嗯,这里是每一位神医谷的内门弟子都要来历练的地方。”

    上官舒脸上的吃惊不是作假,“那这如意乾坤境岂不是对神医谷很重要?您就这么轻易地给了我?”

    姬神医半真半假地笑笑,“因为你是神医谷的有缘人。”

    “可是,我并不会医术啊!”

    姬神医无奈地说,“我们神医谷本来也不是行医的,行医只是副业,可是后来这副业慢慢就超过了主业。已经不知道是从何时起变成这样的了。”

    上官舒大胆猜测,“你们真正的主业不会是符箓阵法吧?”

    姬神医眼眸一亮,“孺子可教,可比你那父亲强多了,像符馥,聪明。我们神医谷有祖训,世代奉《河图洛书》所认的主人为主,而这如意乾坤境正是神医谷主人身份的象征。”

    齐风在一旁听得很迷糊。

    天璇则是了然地点点头。

    上官舒觉得好大一口锅砸到脑袋上。

    突然,一阵剧烈的地动袭来。

    上官舒和司徒司茜率先站起身,下意识地摆出警戒和御敌的姿势,其余人也跟着起身,相互间背靠着背,面朝外,屏住呼吸。危险靠近的同时,他们也在伺机而动。

    一个小山一般的黑影逐渐笼在众人的头顶,竟是一只两米多高的黑熊。

    姬神医小声道,“大家别慌”

    姬神医的话还未说完,黑熊好奇般地伸出一只毛绒绒的爪子,尖锐的指甲朝着司徒和司茜抓去。

    齐风看着比自己头还大的黑爪子,差点被吓死。

    嗖嗖嗖……

    利剑和利箭划破长空的声音响起。

    司徒和司茜的狼骨箭直直扎进了黑熊的眼睛,上官舒的软剑一下砍掉了黑熊的爪子。

    黑熊被激怒了,看不清路,便靠着嗅觉把剩下的那只爪子挥向了齐风。

    齐风两眼一闭,完了。

    一声虎啸,大白一口咬在了熊的脖子上。

    龙吟声响起,青龙一个摆尾把黑熊摔向了不远处的崖壁。

    齐风两腿一软,摊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赶紧走,不久就会有更多的野兽向这边涌来,血腥气是藏匿在这里的圣兽们最喜欢的。”,姬神医把司徒和司茜一手一个抱起,焦急地让上官舒带着大家赶紧离开。

    不知是不是太过巧合,黑熊竟然将那座小山给撞倒了,从里面飞出一群海东青。

    上官舒嘱咐青龙和大白,“赶紧带着他们离开”,自己却是飞身上了朱雀的后背,朝着那倒塌的山体而去。那座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她……

    鞑靼的白塔内,男子站在石室内的圆盘前,盯着一滴逆流的水滴,浅浅一笑,“很好,很快咱们就能见面了。”

第二十九章平南凉之乱

    斗转星移,时间稍纵即逝,一年的时间匆匆而过,但是,南凉的内乱仍久久未平,百姓流离失所,旱涝灾害不断,疫病肆虐,对于南凉的百姓来说这一年间一息万年。

    “这个爹有点不靠谱,办事怎么拖泥带水的?”

    “是啊,当初不是说很快就能解决的吗?娘都把鞑靼那边的战乱给平定了,南凉一个内乱却能让它持续这么久。”

    “谁说不是,我们都四岁了,爹再搞不定南凉,我们都要成年了。”

    如意乾坤境内,两个娃边采蘑菇边嫌弃地吐槽司南云。

    上官舒则是边劈柴边指挥齐风和天璇,“你们俩,那个鸡毛要处理干净,等下给我检查。”

    姬神医看着上官舒的动作,他那个颤抖的心啊就没停止过。这丫头怎么越来越彪了,那是昆吾剑,咋地就成了砍柴的了?哎呦,真心疼。

    他拍拍躺在自己身侧的剑,“你还挺幸运的,乖乖等着啊,等我们带你去见你的主人。”

    明黄的宝剑泛起一阵淡淡的紫光,转瞬即逝。

    姬神医还在叹息,“昆吾出镇八方安定,尚方现助四海一统。你们啊都是祖神留在人间的治世之宝,为了得到你们实现一统天下,这么多年来,那些狼子野心之人不知犯下了多少杀戮罪孽啊,如今你们重现世间真的不知是好是坏。”

    他抬头看了一眼上官舒拿着昆吾剑劈柴的动作,捂着心口,不忍直视,“哎呦,祖神们见谅啊。”

    “姬爷爷,弄点泥,做完蘑菇鸡汤还剩一只鸡,做叫花鸡怎么样?”,上官舒把柴火架好,把处理干净的鸡和两个小家伙采摘回来的蘑菇一起放到锅中,边加调料边对姬神医提出建议。

    姬神医两眼放光,拿起一旁的尚方就跑去河边和泥了,“这剑好,用来和泥真顺手。”

    尚方剑身一颤……我想回炉还来得及吗?!

    南凉都城颍川。

    在一阵炮火声中,司南云终于怒了。

    “母后,你若再不下令进攻,儿臣便只能委屈你了。”

    司南云手一挥,一队人马立即上前把南凉王后司马锦玉给围了起来。

    司马锦玉怒目圆瞪,“你个不孝不忠的逆子。来人,把他给我拿下,来人……”

    可是,哪里还有人听她的。之前大军迫于王后的地位和以往的贤名只能唯命是从,但是这大半年来都只是被动防守,不是没有进攻的好时机,而是王后妇人之仁,一直顾忌着王上和二皇子还在城内的吴王手里投鼠忌器,还有就是说她不能犯下杀孽,每天只是叫人前去骂阵,就没真正想过进攻,也没想过办法进城先把王上和二皇子救出,被动防守之下导致了他们二十万大军现在损失惨重,双方僵持不下也导致百姓流离失所,南方大旱北方大水,难民也没人管,整个南凉都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如今,不止太子殿下忍无可忍,将士们和难民也对这个贤后没了丁点好感。盛世佛乱世道,这话没错。敌军已经把屠刀架到自己脖子上了,却还苦口婆心劝人善良,简直是开玩笑,所以,贤后之前倡导的那些慈悲为怀现在都是屁,战争中就要像西蜀王后那样,拿起大刀跟敌人不死不休,那才是英雄。

    “将士们,抱歉,之前是我优柔寡断了,母后生在太平盛世又拜在了凡大师门下,慈悲为怀,这场乱世本就不该把她牵扯进来,之前是我思虑不周。”

    司南云骑马在大军前先是抱拳致歉,接着,眸光一凛,眼中卷起血雨腥风,“众将士听令,列阵!”

    阵前三个指挥使挥动手中的小旗。

    令旗起,左翼,巨龙腾蛇阵出;右翼,风卷残云,火凤白虎阵现。

    司南云一马当先,举起银色红缨枪,红色令旗动,神龙摆尾横扫千军。

    叛军终于见识到了司南云的真正实力,传信兵一溜烟地跑去跟吴王报信。

    城楼之上,吴王一身金甲不屑地冷哼,“黄口小儿,垂死挣扎。魏延,去请国师,让他带着骨笛前来助我。”

    骠骑将军魏延领命而去。

    吴王难掩愉悦,胜券在握。

    到时候,飞禽走兽全来相助,吴王不用动一兵一卒便能轻易灭了司南云。

    如意乾坤境内,司徒对上官舒的安排颇有微词,“娘,你怎么能让舅舅去呢?”

    上官舒继续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晒太阳,“你舅舅可以的,经过这几个月的历练,他已经跟大白配合得很默契了,剑法也进步了很多。”

    司徒依旧不放心,“娘……男人若能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小曾祖父,快看,那只猪上树了。”,司茜坐在草地上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激动地大喊。

    姬神医和天璇放下手中的棋子,抬眼望去……

    司徒满脸黑线。

    上官舒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拿起昆吾剑,雄赳赳地命令,“司徒,走。”

    司徒喜上眉梢,“娘,咱们去帮爹吗?”

    上官舒晃晃食指,“不,咱们去抓猪。”

    司徒刚迈出一步,一个趔趄,差点来了一个狗啃泥。

    姬神医提醒道,“南凉国师的骨笛不仅能御兽还能摄魂,传承自远古,五国之内仅此一支,只有嬴氏后人能操控,这也是燧明为何一直对南凉另眼相看的主要原因。与南凉国师对上,绝对没好果子吃。你真的不去帮南宫云那小子?”

    颍川的战场上,飞禽走兽在骨笛的指挥下铺天盖地带着地动山摇之势朝着南宫云他们攻去,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被绑在车上的司马锦玉一闭眼。完了。

    就在这时,虎啸声起。

    一个白袍小将骑在虎背之上,手中的剑泛着幽幽寒光,凭空出现在了南宫云面前。

    “姐夫,接剑。”

    随着齐风左手一落,一把金色紫芒的宝剑落到了南宫云手上。

    南宫云唇角勾起,尚方出鞘。

    大白吼了两嗓子后,禽兽大阵中的几只猛虎有点站不稳。尚方的杀气下,飞禽们也有点飞不动,国师的禽兽大阵乱了阵脚。

    落霞送走了国师最后一批逃鸟(兵)。

    国师拼尽全力额头见汗。

    双方势均力敌,鸣金收兵。

    “国师,你是不是放水?否则怎么连一只虎都打不过?”

    在吴王的暴怒下,国师依旧神色平淡,“吴王,抱歉,我能力有限。如果我没认错,那不是普通的白虎,而是被祖神留下镇守《河图洛书》的圣兽,是远古神兽。应该庆幸,只是白虎来了,这若是青龙和朱雀,那么禽兽会瞬间倒戈,我这骨笛就变成废物了。另外,我怕是不能再帮吴王了。因为太子殿下手中的是宝剑尚方,尚方出,我族臣服,这是我嬴氏一族的祖训。眼下虽然我不会去帮太子,但是也不能违背祖训去与尚方对立。”

    吴王眼中有恼怒,“你说什么?算了,你不参与就不参与吧,但是,如果你敢帮那个毛头小子,本王就立即诛了你嬴氏全族。”

    国师依旧淡定从容,“我族人全都在您手上,全凭您处置。”

    吴王不再搭理国师,眼中有贪婪,直接吩道,“魏延,去把本王的的五十万大军全部集结至此。明日,势必将南宫云他们全部歼灭,另外,一定要把尚方给我夺过来。”

    营帐中,南宫云指着沙盘跟齐风说着自己的部署,一旁的将士听得云里雾里。

    “姐夫,你这样只能将阵法发挥出一半的威力。不如这样,这里,地下设埋伏,这里地面要这般布置,在加上几个新的阵型……”

    齐风示范完,南宫云惊愕道,“可以啊,看来舒儿没少教你,你也学得不错。”

    齐风一脸谦虚,“姐姐说,你们分开的时候时间仓促,她还没研究出这么多,所以告诉你的有限,如今,姐姐已经做出了一套完整的奇门遁甲,共计四千多套,我不够聪明才学会一成罢了,当不得姐夫的夸赞。”

    将士们张大嘴巴。一成就这么厉害了,那全套得多牛啊!

    司马锦玉还被绑在门口的椅子上。

    把众人打发出去,南宫云疲惫地走到一旁坐下,“母后,您究竟要执拗到什么时候?战场不是心慈手软的地方,您什么时候能想明白?您害得咱们死伤够惨重的了。”

    “不是我心慈手软,是你的父王和弟弟还在吴王手里,万一他狗急跳墙,你父王和弟弟会没命的。”

    司马锦玉话音刚落,凭空便一声厉呵。

    “本王当初是怎么交代你的?真不知你到底是忌惮什么?”

    南宫云转头,就见齐风已经带着他父王和南宫珏回来了。

    他们没有一点伤痕,看来吴王也没把他们如何。

    “本王不是告诉你,吴王忌惮燧明,不敢真的把我珏儿如何的,让你带燧明的援军速战速决拿下吴王吗?这般优柔寡断,你到底是不是燧明的长公主啊!”

    司马锦玉被南凉王骂得垂头不语。

    翌日一早,吴王亲率五十万大军前来叫阵,而南宫珏却不见了。

    有南凉王坐镇,大军士气高涨,同时也坐实了吴王乱臣贼子的罪名,有不少将士临阵归降了南凉王。

    南宫云和齐风打头阵,加上阵法的加持,所向披靡。经过一个上午的厮杀,吴王节节败退。

    “开城门,吴王回来了。你们都聋了?魏延?”

    吴王的亲卫站在颍川城下叫着开门,眼见着后面南宫云带着大军已经追来,亲卫急得跳脚,可是城内没有任何动静。

    一声戏谑从城墙上传来,“怎么样?被人追杀的滋味儿可好受?”

    吴王抬头,就见南宫珏扛着一架冲锋枪站在上面,顺手一推,一旁五花大绑的魏延便直接自由落体摔了个粉身碎骨。

    吴王的叛军被歼灭在城门外,吴王不甘地自刎而亡。

    南宫珏看着冲锋枪跑出城门迎接南宫云,“哥,哥,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个头,你给老子滚回暗影门去。”

    南凉王一声吼把南宫珏吓得差点站不稳。

    南宫云求情道,“父王,我们刚刚糟了这么大的灾难,就让弟弟留下来住上几日,压压惊再动身也不迟。”

    南凉王不置可否,只是拍拍一旁的齐风,“小子,好样的,本王一定给你加官进爵。”

    “吁,吁……小花,停下,否则就撞到人了。”

    一阵嘈杂声从大军后方传来。

    南宫云转头望去。我去,你们可真行。

    只见姬神医带着司徒和司茜骑在一头大黑猪的背上,上官舒在下面牵着,他们身后还有一个百头的猪群。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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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穿越不是带空间就是会医术,再不济,就是最惨淡的也会穿到一个贫穷的小山村,自此,靠勤劳的双手创造新生活。可是,上官舒真的不走寻常路,一睁眼,竟然躺在炮火连天尸山血海之中,而且,原主还是一个快走两步就会喘的白白嫩嫩的小胖子……
突然,刚刚睁开的双眼被照应得红红火火,
一个巨大的火球铺天盖地砸来,这是火炮……
这是,刚穿过来就马上还要再穿一次的节奏?……
上官舒闭上眼睛,好怀念前世……
至于第一世……还是算了,那时她是一只蝴蝶,寿命比蜉蝣没长多少。
等等……
看来她这是真的要历劫完成了,竟然恢复了这几世的所有记忆。
上官舒猛地睁开双眼静静地看着火炮迅速朝自己逼近,嘴角竟然弯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司命,好样的,看我回去不暗戳戳搞死你,别人历劫都是一段一段的,你可是给我的日程安排得相当紧凑呢,更好玩的是司命给安排的感情线竟然都是无与伦比的混乱……
天宫某处,某个声音略微带着点心虚地飘出,“小祖宗,你可别找我算账啊,这都是帝君的意思,他说你们身份太高,出身太好,不知人间疾苦,所以需要经历360°全方位的洗礼,对你这种访问学者更是要安排得妥妥儿的,绝对不能留死角!”云舒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云舒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云舒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