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从来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林忏点了一下头。
老伙计估计是早有预料,无奈一笑,观察着棋盘上的局势,走了一匹马。
林忏见招拆招,走了一个车锁住了对方的马和炮。
“教你一招。”老伙计扬起眉毛挪了炮,“将军。”
林忏一看局势,他的本意不在将军,而是隔着一个兵的马,无奈,他只好把将军救下。
“诶,这叫将军偷马。”许痕东得意而幼稚的笑了声,不料林忏的下一步让他立即黑了脸。
对方的炮挪开了,林忏的马儿直上,将了他一军,旁边的炮也岌岌可危。
他笑了声,认栽的保了自己的帅:“行啊。”
“哟,家里这么热闹?”谈话间,有个染着暗酒红色卷发的人走了进来,她边走边取下自己的披肩,往屋里送视线,随后才在人群里找到她家老头。
徐老爷赶紧站起来:“芳芳,快过来,看看这是谁?”
“早八百年就看到了。”何芬芳弓着腰脱鞋子,一边脱另一边还碎碎念着,“来人了你也不知道打电话让我回来,本来赢了三百多,结果又给输回去了。”
林潇与徐檐南对了下眼神,最终决定站起来,徐檐南拉着她的手想让她坐下。
“站起来干嘛,快坐快坐。”何芬芳笑着拐进了厨房,“你们是不是还没吃饭呢?哦,这做上了,对,小兰,你那香菇牛肉馅儿的多包点儿,阿九最喜欢吃。”
说完,又忙不迭的跨出厨房:“你们爱吃什么,要不让小兰整两道南方的菜,行,就整。”
林潇给徐檐南使了个眼色,徐檐南笑了笑喊了声:“妈,没事儿,不用这么客气,随便吃点儿就行了。”
“随便吃点儿,我看你像随便吃点儿,要来也不知道提前说,真的是,搞得我手忙脚乱的。”何芬芳瞪着他,走到中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啪一下拍了拍手掌,“看过来看过来,都把手里的事情放下,今天晚上咱们就随便吃点儿,明天我亲自下厨给大家做,你们想吃什么菜的就告诉我,要是不好意思的,可以写纸条贴冰箱上。”
陈怡怜忍笑,拉拉林忏的衣角:“姐夫家氛围好好啊。”
还没等林忏回答,何芬芳就看了过来:“那孙女儿穿得喜庆,长得俊,看着也欢喜,既然来了就是一家人,要吃啥告诉我,如果不好意思说就跟阿九说,他转达就行,昂。”
“行的行的。”陈怡怜点头如捣蒜,赶忙应答。
“那好。”何芬芳说,“我宣布今晚的娱乐项目,我们仨外加隔壁李太太,打麻将。”
徐老爷子嗯了声,不满的举起手问:“那我们男的呢?”
“看着,就这么定了啊。”何芬芳说完,还没等人抗议成功,就留下一个匆忙的背影进了厨房。
“我去帮忙。”林潇拨开徐檐南的手跟了进去。
陈怡怜也跟着起身:“我也去帮忙——”
“别走。”林忏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坐下。
陈怡怜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迟疑的问了句:“我看潇姐有点儿紧张。”
林忏走了一步棋,说:“嗯,由她。”
“话说我还是第一次见潇姐是这样。”陈怡怜忽然想起之前林忏说,他在球场多看一眼那个腼腆温柔的女生,是因为她和年轻时候的林潇很像。
林潇刚走进厨房,何芬芳就抬头看了过来。
“有什么需要做的吗?”林潇走了进去。
何芬芳笑着给她腾了一个地方:“包饺子,会吗?”
林潇拿起擀面杖:“我不会擀皮,南方那边基本都是买的饺子皮。”
“这简单,我教你。”何芬芳拿起旁边的擀面杖,“其实饺子要自己擀的皮儿才好吃,阿九特别喜欢吃我们自己家做的饺子,一顿能吃六个。”
林潇淡淡一笑,看着她的步骤慢慢上手了:“这些年多谢你们对他的照顾。”
何芬芳说:“说这些,也是阿九懂事儿,换那些熊孩子,我才没有那么喜欢呢。”
须臾,她又凑近林潇耳朵边上问:“听说阿九和那女孩子谈了好几年啊,她是哪家闺女啊?”
林潇笑着答了句:“是,快五年了,怜怜是岑安陈氏老爷子的孙女儿。”
“哇,岑安陈氏?”何芬芳说,“怎么没听檐南提过呢,这岑安陈氏不简单啊,阿九有没有受委屈这些,你们也多问着点儿。”
“怜怜是个好孩子,心思单纯。”林潇说,“受委屈倒是不会,就俩孩子的前路有点儿坎坷,她爷爷想把她嫁给自己养子,他俩结婚估计还早。”
“这不乱了嘛,那糟老头想一出是一出。”何芬芳颇有些无语,“再说他那养子终究是养子,疯了怕不是,大小姐下嫁养子,这事儿简直荒唐。”
林潇低着头擀面皮。
“诶我说,那养子长得有阿九端正没?还是比阿九有实力?”何芬芳撇嘴,“如果只靠着养子的身份,那我觉得还是阿九胜算大。”
林潇回忆了一下方絮的长相:“长得可以,就是看着不那么顺眼,管理那么大的家业,但没什么气场。”
“气场这东西练不出来,天生的。”何芬芳秉着一副踩一捧一的态度,“也别说,我们阿九天生的气质,应该是遗传你。”
林潇一愣,唇角的笑意变淡了。
林忏不像她,除了对眉痣没有哪一点儿与她相似,更多的时候,她能从他身上看出年少时的那个人来,除了性格不像之外,气质和长相简直是照着复刻下来的。
“有时间我们一家人一块儿选个黄道吉日,和檐南安定下来吧。”何芬芳说,“他今年都三十八了,我和他爸都挺着急的,你也别怪之前我们二老拦着他。但是后来他告诉我们你的经历,他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从来从来。”
林潇只知道徐檐南喜欢她,是从幼儿园开始,但她不知道徐檐南到底有多喜欢自己,因为前半生太多的风风雨雨,她心中的那把秤已经生锈坏掉了,无法衡量出一个人的心意。
徐檐南太喜欢她了,喜欢到视林忏如己出,喜欢到终于能够把自己喜欢的人接回家见父母。
第47章:九九重阳
她和徐檐南确实认识的很早,比认识周遇行都要早好多年,可她只是把徐檐南当做自己的学弟,没有想和他谈恋爱的想法,不光是当年,她有了林忏之后也没有,她不能这么/贱,不能就这么找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接盘,不能践踏别人的真心。
“檐南他很固执,这么多年了你也是知道的。”何芬芳抬起头,“其实那些年我们也安排他去相亲,不过他会拿着你的照片拒绝别人,到后来我们俩也不再逼他了,而且一看到你,我就觉得可能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吧,有些人真的要看眼缘,你看,我第一次和你打视频的时候就很喜欢你。”
“阿姨,我……”林潇欲语却无言,停下了擀面皮的动作看着她,徐檐南和她已经不年轻了,而比他们大一辈的何芬芳与徐宗源满身都是年老的痕迹。
何芬芳笑道:“都这个时候还不改口,照你这架势,我还能听几年的婆婆?”
林潇动了动唇,总觉得这个称呼很陌生。
可能她真的和周家没有缘分,她进门后,周遇行的妈妈不让她叫婆婆,让她叫周夫人,她嫁给周遇行连婚纱都没穿,明明是豪门,婚礼比谁都简单。
嫁到周家那年她十九岁,父亲重病,一切都得靠周家扶持,宾客围坐在周家别墅草地上,她就穿了一件大红色的礼服。
十六岁的徐檐南站在围墙外面,一直到礼毕,那时的他总感觉自己心口被人剜了一刀,浅浅呼吸一下都觉得痛。
林潇有些慢热,与何芬芳不同,她酝酿了好久,怎么也喊不出来婆婆二字,想了想话锋一转又说:“其实他值得更好的人。”
何芬芳立马打断她的想法:“什么更好的人,你都不知道这些年他在我们面前说过你有多好,缘分这东西真的很奇妙,其他的事情你也别多想,现在只要你和他好好的过完这辈子,老有所依就行了,我们也不会逼着你俩要孩子,阿九这孩子好,不多言不多语的,做事比谁都踏实,总是做的比说的多,就这样也好。”
说起来,阿九这个名字还是从何芬芳与徐宗源这里喊起的,当时徐檐南告诉两老林忏的名字,他俩摆摆脑袋直接给取了一个小名,一喊就是二十多年。
名字的戾气很重,可林忏本人不是。
吃晚饭的时候,徐宗源的好友没凑这个热闹,强硬着走了。
桌子上都是北方的菜品,对于陈怡怜和林潇这俩吃惯了南方菜的人来说,还有点儿新颖。
林忏还好,从小的假期基本都会过来,南北方饮食对于他来说差别不太大。
何芬芳特意坐在林潇和陈怡怜的中央,把徐宗源给晾在旁边。
她用公筷给陈怡怜夹了点儿菜:“来,怜怜,多吃点儿,尝尝咱们北方的菜系,不知道能不能吃惯啊?”
“好的奶奶。”陈怡怜装乖是一绝,她笑着夹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一股韭菜味儿瞬间弥漫整个口腔。
“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的,这么瘦,多吃点儿,等明儿我就去多研究研究几道你们南方的菜,做给你们吃。”何芬芳笑得合不拢嘴,还没吃两口饭就盯着陈怡怜瞅了三眼,“诶,这闺女浓眉大眼的,越看越欢喜,阿九的眼光真不错。”
陈怡怜刚把嘴里那韭菜鸡蛋馅儿的饺子咽下去,老太太又夹了几个给她,又给林忏使了使眼色:“阿九呐,你问问这闺女喜欢吃什么,你给她夹呗,我老太太也不知道她的喜好,饺子爱吃吗?来来来,多吃点儿饺子。”
“还有你。”老太太转头又给林潇夹了好几个,“包这么多辛苦了,今天的大功臣。”
林潇颔首:“好,谢谢阿姨。”
陈怡怜真就认真的往肚子里塞饺子,林忏伸手想把她碗里的饺子夹一部分在自己碗里,可让她给拒绝了,她不动声色的与他对上了眼神,然后林忏收回手。
一顿饭下来,陈怡怜连着吃了十一个饺子,胃胀得难受,趁着老太太和林潇在张罗打麻将的时候跑去卫生间全部吐出来了。
林忏端着一杯温水拧开了门,看陈怡怜还趴在洗手台边吐,上手将她脸边的发丝给捋到耳后:“其实吃不下可以不吃了。”
“不行。”陈怡怜抓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漱漱口,“第一次来就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我以后还怎么好意思过来?”
林忏浅浅的扬了一下眉,走到她身后,伸手轻轻给她按了按胃,问:“以后还想来?”
被他这么一按,陈怡怜舒服了一点儿,她望着镜子里的两人笑了:“怎么不来了,他们算是你的爷爷奶奶,那就是我爷爷奶奶,当然要来了。”
“嗯,以后每年都带你来。”林忏垂下脑袋贴着她的侧脸吻了吻,动作很慢很柔。
“我身上是不是多大一股韭菜味儿?”陈怡怜把整个手掌贴在他的脸上,欲拨开他。
“没有。”林忏说。
陈怡怜放下杯子,抓住他按着自己肚子的手,碎碎念着:“阿九,九九重阳。”
树染秋色的九九重阳,人间一晃,地狱淬光。
林忏的忏是忏悔的忏,阿九的九是九九重阳的九,可他活的是自己,不管是林忏还是阿九,他从来没有被定义。
陈怡怜侧颈仰头,斟酌着说:“我爸爸也会喊你阿九,他很温柔,一定会很喜欢你。”
她不止说过一次,陈昼很温柔,比徐檐南都要温柔太多了,说话温柔,性格温柔,长相也温柔,从来不会和人发生争执,就因为这样的性格吃了亏,最后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她的家族不存在什么兄谦弟恭,父慈子孝,陈振贤就是这样,为了财富和权力不择手段,这一代好不容易出了个陈昼,结果英年早逝。
“我的阿忏太好了,以至于我太想让我爸爸见你了。”陈怡怜捏着他的下巴,伸出手指划过他的下颚,桃花眼掀起了短瞬的深情。
第48章:还不够
林忏轻轻嗯了声:“年后我们去。”
“怜怜,阿九在你那里边儿吗?”
陈怡怜倏然睁大了眼睛,动了动眼眸指着门外,须臾,她才应了声:“在。”
“喔——”
“……”陈怡怜给了林忏一拐子,孤/男/寡/女的在卫生间,想不让人误会都难,她压低声音咬字,“你说话。”
林忏听话的应了声:“在。”
“在在在,你倒是说句其他的啊。”陈怡怜瞪他。
“嗯?”不知道他是懂了装不懂还是真的不懂,他的这双眼睛特别有欺骗性,让人误以为他内敛单纯,其实……陈怡怜就呵呵了。
林忏想了想,说:“怜怜吃……”
陈怡怜都无语了,她打断他的下文:“奶奶,我头发夹拉链里了,在让他给我弄。”
“噢噢,刚我看阿九端了杯水过来,还以为你不舒服。”
陈怡怜尴尬一笑,忙应答:“没,没有,我想喝水,就让他给我倒了一杯。”
“这样啊,那你们快点儿哦,我们准备打麻将了。”
待人走后,陈怡怜松了一口气:“别告诉奶奶我吃不惯北方的食物,听见没?”
“有没有一种可能。”林忏轻声提示着,“她已经猜到了?”
陈怡怜猛然扭头:“怎么猜到了?是我演技拙劣?”
“你没穿外套。”林忏低头淡淡一笑,“忘记了?”
陈怡怜:“……”
何芬芳酷爱麻将,每天几乎都会去和自己的好友打两圈,陈怡怜很少打,只会一点点。
她摸了张牌,心里默念着四条四条,结果来了个六条,刚准备把牌打出去,林忏摁住她的手,指了指那张幺鸡。
“幺鸡。”陈怡怜听他的,把幺鸡扔中央。
林潇摸了一张牌:“四条。”
“杠。”林忏轻轻提示了一句。
陈怡怜捡起林潇扔中央的四条,把四张牌码好放旁边,再从最后摸了一张,正好是五条。
她一笑,推倒了剩余的八张牌:“嘿——杠上花。”
何芬芳笑道:“这才刚开局,运气不错啊。”
“这还带提示啊?”徐檐南为林潇抱不平。
“他又没看潇姐的牌。”陈怡怜搓着麻将,替他辩解道,“我又不太会,姐夫你也可以给潇姐提示啊。”
徐宗源坐何芬芳旁边笑道:“就是,都一家人,你看我给你们奶奶提示她都不带听的。”
“你好意思说,就拿上回来说,你让我打七万,结果我连着摸了两个都是七万。”何芬芳扫了他一眼,继续码牌。
“都是你的,收着。”陈怡怜捡起中央那零钱塞林忏手里。
“我说你这孙媳妇儿性格也太好了吧。”陈怡怜对家那妇人开口了,“贼讨人稀罕。”
何芬芳得意的笑了声:“那当然了,也不看是谁家孙媳妇儿。”
陈怡怜被夸得都快膨胀了,好在是林忏抓住她的小尾巴,提示她扔色子。
林忏压着上一局赢回来的钱,帮她看着牌,紧接着手一指,让她把那个单独的四万给打出去。
“诶,碰一个。”何芬芳赶紧抓起手边的牌打了出去。
“四筒。”
“三万。”
“幺鸡。”
“碰。”陈怡怜扔了一个二条下去,“我看看底下还有没有幺鸡。”
何芬芳笑道:“你问问你潇姐那边儿有没有。”
林潇意味深长的笑了声。
陈怡怜不懂她的这抹笑意,便扭头看向林忏,只见林忏小幅度的摇摇头抿唇淡淡一笑。
“在底下待着呢。”陈怡怜对家扬扬下巴道。
“犯规了昂。”林潇说,“再这样怕你姐夫跳起来给你一拳。”
“来呗。”陈怡怜说,“我有阿忏,一个顶三个。”
何芬芳一边码牌思索着,另一边又说:“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手边这,简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徐宗源不满道:“咋滴了,我要是能看懂麻将,我还坐你边上没点话语权?”
徐檐南举手幸灾乐祸:“我比爸好点儿,我能看懂。”
“看懂顶个屁用?”何芬芳说,“要我说打麻将还是从娃娃抓起,你看阿九,三四岁就跟着我辗转各种牌场,人现在帮自家媳妇儿出谋划策。”
陈怡怜小心翼翼的摸着牌背:“感觉有了。”
“没这么快吧。”何芬芳看着她。
林潇也抬头。
“诶我就说我这运气。”陈怡怜亮出手上的牌,一张新鲜出炉的幺鸡。
何芬芳抬了一下老花镜:“孙媳妇儿这运气呐。”刚感叹完,又把视线转移到旁边的徐宗源,“咦哟,你这个黑煤炭,快起开,别坐我旁边。”
“我纵横牌场多年总立于不败之地,居然被一小丫头给破了。”陈怡怜对家摆摆脑袋一笑。
林潇说:“我运气都算好的,结果一遇上怜怜就不行了,简直天克我。”刚说完,她摸起一张牌就胡了。
何芬芳笑:“看吧,转运了。”
林忏给陈怡怜剥了一颗干桂圆放嘴边,她搓着麻将乐道:“我运气也一般,要不是阿忏提醒,我真赢不了。”
徐檐南说:“别高兴太早了,一般头几局赢的,后面都会输,根据我妈打了这么多年麻将的惊艳来看。”
“不会吧。”陈怡怜半信半疑。
“四万。”
“七条。”
“跟个七条。”
“六筒。”
“碰。”
打了两个小时的麻将,三家输陈怡怜,回到房间里,她抓着面前的一大堆零钱,伸手弹了弹,笑着问:“这些够养你吗?”
林忏跟着笑了。
“我觉得还是不够。”陈怡怜把钱递给他,借机给他画了一个大饼,“以后让你睡在几百平米的大床上,让你住大房子,离家出走十多天都走不出去的那种。”
林忏笑着说了一个好字。
陈怡怜佯装变了脸:“你还想着离家出走?”
林忏:“……”
“啊~”陈怡怜捏着他的下巴,质问道,“还有离家出走的想法,一点儿也不乖啊。”
第49章:什么才算好
林忏张口无言,扫了她一眼作势离开。
“跑什么。”陈怡怜拉住他的袖子,另一只手拍拍床说,“睡觉啊。”
“我回房。”林忏指了指隔壁,认真道,“影响不好。”
陈怡怜翘着腿坐在床上哼声笑了:“这会儿知道影响不好了?”
林忏十分高冷的看着她:“是对你。”
陈怡怜疑惑的皱起眉头:“什么就对我影响不好了?”
林忏:“他们都知道我一向正经。”
“……”陈怡怜做做样子一脚踹过去,“出门左拐,我陈怡怜一向不和正经人打交道。”
林忏勾唇淡淡一笑,真就拉开门把手出去了。
陈怡怜:“……”
半夜的时候,陈怡怜被饿醒了,她捂着肚子坐在床上想了会儿,准备自己出去找吃的,刚拧开门就与何芬芳四目相对。
她赶紧关掉门缩回了自己床上,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四十。
刚准备睡下时,听见隔壁传来了敲门声,她心下一惊,赶紧掀开被子躺回去,闭上眼睛了。
“阿九。”何芬芳轻轻敲了两声林忏的屋子,没过几秒,林忏打开了门。
何芬芳开门见山的指了一下陈怡怜的屋子说:“刚我见怜怜开门了,是不是饿了想找吃的?”
林忏背着一只手,往隔壁看了一眼。
“刚我做了八宝粥,热的。”何芬芳说,“我知道她今天可能没吃饱,你问问?”
“好。”林忏作势想关门。
“诶,关门干什么,直接下去呗。”何芬芳有些疑惑,朝他身后瞄了一眼。
“行,您早点儿睡。”林忏下意识的藏了藏手里的东西,何芬芳一瞬间明白了,她点点头便离开了。
林忏拿出小饼干走到陈怡怜的房间面前,曲着手指想敲门,想了会儿又收回下了楼。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黑影从厨房的阳台窜进来,他抬手开了灯。
徐檐南的脸被晃亮的灯光照了个透,他一见是林忏,便讶异道:“你也没睡?”
“没。”林忏看着他,他一只手正拉着冰箱门,恰好被林忏撞了个正着。
他尴尬的收回手:“你妈饿了,我下来找找吃的,正好碰见你奶奶下来,我在阳台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冷风。”他抖了抖身子,“冷死我了。”
林忏走到保温箱面前,轻声说:“奶奶做了粥。”
“噢,那行那行。”徐檐南蹑手蹑脚的从碗架上取了两只碗,“盛满。”
保温箱里不止有粥,还有两份小炒,两个盘子对半分得很均匀,菜按照南方那边的口味炒的,放了些干辣椒。
林忏手里还捏着小饼干,睡衣没口袋不好揣。
徐檐南看着他手里的小饼干问:“怜怜也饿了?”
“嗯。”林忏盛满了两碗粥,端走了其中一碟菜,想着又说了句,“早点儿休息。”
“行。”徐檐南端着饭走过来,“咱俩一块儿走,被发现了不好,你妈害羞。”
林忏:“……”
“慢点儿走,注意脚步频率,一二一……”徐檐南盯着两人的脚。
林忏颇有些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慢下了脚步,他在想该不该告诉徐檐南,两份菜吃了是能看出来的。
“哦对。”徐檐南小声道,“要是明天你奶奶问,就说另一份怜怜吃了。”
林忏很冷漠的拒绝道:“不,她害羞。”
徐檐南:“那就说你吃的,你妈比怜怜还腼腆,拜托。”
林忏:“……”
等徐檐南拧开门进去后,林忏才敲响陈怡怜的房门。
陈怡怜一听敲门的节奏就知道是谁,她赶紧掀开被子跑过去开门:“这么晚了还没睡?”
林忏进了屋子,把饭菜放在桌子上:“吃吧。”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陈怡怜把椅子搬出来,将他拿过来的饭菜放上去,一屁股坐地上拍了拍地仰头看着他,“坐。”
林忏坐了下来,把手里的小饼干放上去:“奶奶在厨房给你们做饭,我怕你不好意思,就没敲门。”
“给我们?”陈怡怜端着饭,粗鲁的刨了两口,含糊道,“潇姐也饿了?”
林忏淡淡点头。
陈怡怜倒吸一口气问:“那奶奶知道了?”
“嗯。”林忏给她拿着散落在耳边的长发,一只手撑着地说,“不够的话,我那里还有饼干。”
“差不多了。”陈怡怜夹了一筷子小炒递到他嘴边,“吃吗?味道不错。”
“我不饿。”林忏摇摇头,盯着她鼓起来的腮帮子浅浅的勾起唇角,台灯微弱的灯下,他的下颚线被投映在雪白的墙壁上,灯光照着一侧的对眉痣,泛着浅显的温柔。
“也对,你应该是习惯了的。”陈怡怜说,“我这是第一次,等多待几天就习惯了。”说罢,她的视线落到林忏带来的小饼干上,“这种小饼干好吃,没那么干。”
林忏轻轻嗯了声:“吃吧,吃了睡觉。”
陈怡怜努力嚼着嘴里的食物,望着窗帘外模糊的夜色。
林忏扒了扒她的发丝,侧头看着她,一双冷漠而孤独的眸子里带着少见的热烈。
“你说京城过年会是什么样子的呢?”陈怡怜忽而问。
林忏答:“会有烟火,会吃饺子,吃鱼,看联欢晚会。”
林忏和徐老爷子老太太一块儿看联欢晚会,而徐檐南会去岑安和林潇一起。
在陈怡怜的记忆里,这几年除了和林忏一块儿跨年守岁之外,她从来没有过过一次团圆年,一次都没有。
陈怡怜笑道:“我觉得爷爷奶奶真的很好。”
林忏:“的确。”
陈怡怜说:“今年咱们给爷爷奶奶,潇姐姐夫包一个大大的红包呗。”
“好。”林忏揉揉她的头发,侧着脑袋听着她讲话。
陈怡怜埋下脑袋喝了两口粥。
林忏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在你的认知里,什么才算好?”
“嗯?”陈怡怜抬起头。
“没事。”林忏动了动唇,“吃吧。”
陈怡怜放下碗:“说,不说我不吃了。”
林忏无奈一笑,重复着刚才那句话:“在你的认知里,什么才算好。”
因为何芬芳的一顿饭,陈怡怜夸她好,因为李惟的一次尽心竭力的帮林忏管理公司,陈怡怜夸好,因为辜妄岚鞠躬尽瘁的为死去的陈昼守着公司,陈怡怜夸好。
所以在她的认知里,什么才算好,才算最好。
第50章:世纪难题
陈怡怜笑着不答话了。
林忏也没再问。
等她吃完,林忏收了碗筷去厨房洗干净,刚走到她门口,就被她一把抓住带入房间里关掉门。
“伺候吃完饭,要陪/睡。”陈怡怜很不要脸的扭着他,“我不管了,没你我睡不着。”
林忏抱起她走向床,陈怡怜打了个哈欠没经允许就凑上去偷香:“好饱好困。”
“睡吧。”林忏把她放进被窝里,自己也钻进去搂着她,抬手关掉了台灯。
陈怡怜埋在他的胸口,细细的听着他的心跳,凭着她医学生的经验,林忏的心跳明显不正常,比正常的要快些许。
她笑了笑,闭上了双眼。
林忏低着脑袋看了怀里的她一眼,没说话。
陈怡怜还是不甘心,问道:“我是不是美得让你心跳加速?”
该说不说,确实如此。
林忏回应了一个懒懒的鼻音。
“噢。”陈怡怜说,“我陈怡怜肤白貌美大长腿,多金有趣气质佳,这种女朋友哪里找,关键我还把钱钱都交给你管,有我了,你不会再去找那种乖巧可人的小白兔吧,嗯?”
“……”林忏咽了下口水,思索着,“那说不准。”
陈怡怜踢了他一脚:“小白兔好还是我好?”
林忏不假思索:“你。”
陈怡怜心情甚好,阖上眼睛:“这还差不多,当然我最好,我全世界最好,我在你人生里也应该是最好的。”
林忏诚恳道:“嗯。”
陈怡怜追问:“那我和潇姐掉水里,你救谁?”
林忏说:“你。”
“你这人好没良心,潇姐是你妈诶。”
“我妈会游泳。”
“那假设她不会。”
“徐檐南会。”
“假设姐夫也不会。”
林忏想了想,闷声笑了:“那再假设一下,我也不会。”
陈怡怜轻轻捶了他一下:“没有这个假设,你就是会。”
林忏说:“那让潇姐把他休了。”
陈怡怜抬起眼睛:“为什么?”
林忏一本正经的说:“学不会游泳别娶我妈。”
“你啊你。”陈怡怜乐了,“算了,我逻辑没你厉害,不和你聊了。”
林忏轻轻拍着她的背,下巴挨着她的头:“那睡吧。”
陈怡怜刚闭上眼睛十来秒,又慢悠悠的说:“其实我这人看人准,说谁好谁就好,没有标准的。”
林忏抚摸着她脊背的手停了下,轻轻嗯了声,气息拂过陈怡怜的头顶,她继续说:“其实人啊,要看眼缘,那些人第一眼无法入我的眼,当我瞧第二眼的时候,要么是好奇,要么是喜欢,要么就是讨厌排斥。”
比如林忏,又比如方絮。
这一夜寒风挑星河,星光孱孱。
第二天清早,陈怡怜为了树立好形象,就定了个闹钟早起,不料还是起晚了,她坐在床上正尴尬着,因为全家人好像都起了做自己的事情,就她还在呼呼大睡。
她还在怀疑今早的闹钟到底响没响,就听到敲门声,还是林忏。
陈怡怜压低声音质问:“你起了怎么不喊我?”
林忏装傻,把牛奶放她手边的柜子上。
“狗林忏。”陈怡怜瞪他,“现在弄得我好尴尬。”
“尴尬什么?”林忏问。
陈怡怜:“你说呢?都起来了,就我没起。”
林忏不解,起早和起晚了有什么关系吗,搞得这么严肃。
陈怡怜担忧道:“怎么办,到会儿爷爷奶奶不会……”
“不会。”林忏给她一颗定心丸,“洗漱完带你去转转。”
“去哪儿啊?”陈怡怜瞬间来了兴致。
“爬山,打球,跑步,都可以。”
陈怡怜洗漱好走到客厅的时候,一家人都朝她看过来,她露出一抹礼节性的微笑,挨个问了好。
何芬芳说:“好好好,阿九说带你四处转转,正好我约了牌友,带着潇潇一块儿去。”
“嗯,行的奶奶。”陈怡怜拉着林忏的手臂,小声催促道,“走。”
林忏早换好了一身运动服,陈怡怜也穿得很宽松,十分适合运动。
“中午在家里吃吧,我去一个半小时回来做饭。”何芬芳扬扬手,“去吧去吧,阿九对这一带熟悉,要吃什么菜你让阿九发消息给我,我让人买菜。”
“随便吃点儿就行了奶奶,那我们先走了。”陈怡怜拉着林忏的手逃之夭夭了。
走出徐家的长廊用了十多分钟,陈怡怜感叹了一句:“在京城有这么一栋房子,啧,真有钱。”
一个十分有钱的大小姐羡慕别人真有钱,林忏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知道不,当年我在想,如果你一直不答应和我谈恋爱,那我该用什么方法留住你。”陈怡怜说。
林忏侧头看着她:“什么方法?”
“我一个陈家还困不住你一个少年?”陈怡怜自信而自负的笑出声,“我那么大一个陈家,装下你这个人绰绰有余,但总疑心装不下你的心。”
少年都有一双银翼,揽下了诗和远方,揽下星海汪洋,这个世界都不敢轻易说能装下。
陈怡怜说:“喜欢一个人就要放任他,而且我陈怡怜除了学习差点儿,优点还是很多,琴棋书画打麻将,外貌身材样样不差,所以你没理由喜欢别人。”
林忏垂眸浅笑道:“是。”
——“想把我唱给你听,趁现在年少如花……”
陈怡怜拿着麦克风站在酒吧驻唱台上,嗓音青涩,眉眼带着点点的媚。
林忏端着一盘子的水果站在角落里,视线落在最中央的陈怡怜身上。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唱到一半时,她突然忘词了,浑水摸鱼的哼着歌曲。
林忏斜对方有三个男人正在低声议论着,不多时便放肆的笑了出来。
“可以给老板建议一下,驻唱台底下安镜片,怎样?”
“兄弟,你这想法属实……”
“这小妞长得真漂亮啊,那大腿/和屁/股摸着手感肯定很好。”
台上的人穿着碎花短裙,唱得正入迷。
林忏走上去轻轻拍了一下背对着他的那个人的肩膀:“隔壁19包厢有人找。”
那人疑惑的看过来。
“请。”林忏冷漠着站直身子,放下手里的东西,等三人起来的时候,他才走前面带路。
“什么人找你知道吗?”那人扳着林忏的手肘问。
林忏眉眼很平淡,打开了门,三人疑惑的朝里面走着,随后听见背后传来一阵锁门的声音。
“我找。”
他站在黑暗里,抬起双眸看过去,浑身似凝了冰,远在几步之外都觉得冷。
第51章:不做你鱼塘里的鱼
门被反锁了,一时半会儿打不开,林忏关掉对讲机,一步一步的往那三人逼近,手快起快落,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利落犀利,任得那三人躲在墙角怎么呼喊,外面都不会听见。
“草——”摔在角落里的一名男人这才反应过来,后怕的朝旁边挪身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子……嘶,好像没招惹你吧。”
林忏不答话,觉得足够让人长记性后才转身离开,他抬手放在腰上打开了别在腰间的对讲机。
刚拧开门把手,他的视线扫到角落里的监控摄像头,这里什么情况他最清楚不过,这个包厢原来是总监控室,后来才改成的包厢,不过因为下水道还未通,暂时废弃了,监控早被关掉了,林潇把钥匙给他拿着,平时可以在里面午休或者是做作业,但他认床,在陌生的地方基本不睡。
“喂,你让哥几个儿死个明白,你到底是谁,哪个人手底下的。”
林忏刚踏出房门,陈怡怜突然出现,他眸色惊了一下,不多时便恢复了原先的寂静。
陈怡怜靠在墙边上抬起眼眸指向里面的人,啧了声:“谁啊,看着挺惨。”
本想问一句你怎么来了的林忏看着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瞬间没了言语,绕过她径直走了。
“我说怎么听我唱歌听到一半就走了。”陈怡怜跟了上去,目光落到他的腰身上,他在酒吧工作,穿的是黑色的长袖衬衣和黑色的西装裤,衬衣统一扎进裤子里,他瘦到陈怡怜总感觉他的腰和自己的腰差不多。
陈怡怜舔了舔唇。
好想摸一摸。
好似察觉到陈怡怜那不/正/常/的眸光,他加快了脚步,这个时候对讲机里传来一阵的呼叫。
“有人空没,有人空没,有人空没,去顶层包厢1730跑一趟,快快快。”
林忏取下对讲机回了句来了。
陈怡怜小跑跟了上来:“不打零工了行不行?”
林忏的视线扫过她,加快步伐往取货间走去。
“我养你。”陈怡怜紧紧追在他的后头,“我有的是钱,养你一个绰绰有余。”
他冷不丁的拒绝了:“不行。”
陈怡怜笑:“为什么不行,我会让你每天都有软软香香的小饼干吃,你就不用啃那种压缩饼干了。”
知道林忏拿了东西要往顶楼去的,她便懒兮兮的站在电梯口等人。
等他清点好东西后,他抬起眼眸,很明显的纠结了一会儿,才朝陈怡怜所在的这个电梯口走过来。
“嗯。”陈怡怜心情不错,给他按下楼层,先一步进去等他,“乖乖。”
林忏一只手端着果盘,另一只手拎着一打啤酒站得很端正。
“我给你拿。”陈怡怜自告奋勇的接过他手里的果盘,一脸笑嘻嘻的讨好样子,等电梯门开了,她问,“刚才我唱歌好听吗?”
说实在的,林忏有些担心她手里的果盘。
“回答我好不好听。”陈怡怜一副求夸奖的小表情。
林忏点了一下头:“好听。”
得到满意的答案,陈怡怜得意的扬了一下眉:“那你喜欢听什么音乐,我可以唱可以弹可以跳,我陈怡怜除了不会说英语,其他的都会。”
不知林忏听没听到,他走到包厢门口,确认一下包厢抬起手敲门,紧接着有人打开门。
他先是把啤酒放在地上,又转头把陈怡怜拦在了包厢外,拿走她手中端着的盘子进去放在正中央那张茶几上。
“这妹妹长得挺好看的,进来玩儿啊。”
陈怡怜乖巧的摆摆手:“我不会喝酒。”
“噢,那你来找谁的?”
陈怡怜指着人群里的林忏:“他。”
“你男朋友?”
“昂,对的。”陈怡怜耐着性子回了第三句,视线紧随着从人堆里走出来的林忏,接着和他一块儿离开了。
过了会儿,林忏才喊住她,连名带姓,依旧没带一丁点儿感情:“陈怡怜。”
陈怡怜眼底闪过丝丝错愕。
他抬起一双冰冷的眸子朝她看了过来,说:“我不做你鱼塘里的鱼。”
—
走出来时陈怡怜才后悔了,她简直信了林忏的鬼话出来跑步爬山的,现在街道上的积雪这么多,走两步都滑,更别说跑了。
没办法,最后找了一个室内的篮球场。
“你投,我给你捡球。”陈怡怜靠在球柱上看着场上运球的人。
想当年林忏还是十六中篮球主力队员之一,不过在她的印象中,深入骨髓的便是他那渣渣两分,给了两次机会一颗都未中,当年她还在疑惑,这样的技术能够进校队?
他站在两分线处,举起球投第一颗,进了。
随后又连投了三颗,只有一颗没进。
好吧,也不排除他后来练了。
陈怡怜捡起跳过来的球,给他扔了回去,想了想自己跑了过去拿了篮球背对着他:“教我。”
林忏站在她身后,抓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说:“砸白色边框。”
“诶不行。”陈怡怜突然扭头,“我这球不能白进,你说要是我进了,有什么奖励?”
林忏一副他已经猜到了的模样,细细想了想,低着嗓音道:“你说。”
“嗯……”陈怡怜早有预谋的扬了一下眉尾,“那今晚还是得听我的。”
林忏冷笑了一声,拉着她退后两步,一直退到了三分线外。
陈怡怜非常不悦:“这么远,你怎么不来试试。”
“我教一遍。”林忏拿过篮球,站在她旁边,教她怎么拿球怎么投,以什么为中心,该怎么砸边框。
陈怡怜似懂非懂时,球已经交到她手上了,旁边的人已经双手环胸静静的看热闹了。
“加个条件。”
虽然陈怡怜球技不行,但气势不能丢,她很自信的一笑:“我记得你好像带了好几条领带,后边儿的不用我说了吧。”
林忏压根就没觉得她能进,任凭她提什么条件都是浮云。
陈怡怜观测了一下角度,又侧头问:“允许我试一下吧,先练练。”
林忏点头应许了,他站在空旷的球场上看着陈怡怜,她不会运篮球,也找不准什么位置什么力度,前面瞎投的这几个根本没摸到板。
看了会儿,他觉得陈怡怜挺费劲儿的,就勉强把规则修改一下,让她到两分线处投。
陈怡怜背着他偷笑了好一会儿,怕人反悔再次确认道:“你刚答应我的那些还算数吧?”
第52章:身世
林忏:“……”
不妙,有点儿中计了感觉。
“那行,我投了。”陈怡怜瞄准最中央那条白线,用尽了全力把篮球抛出一个弧度,结果篮球恰好砸到筐与板的交界处,弹了出来。
她赶紧趁篮球还没落地,跑过去把篮球抱在怀里,嘚瑟一笑:“诶,没落地。”
林忏无奈一笑,意思不言而喻,任由她了。
陈怡怜抱着球走回了两分线处:“相信我,这回绝对进,我说的。”
她竖起食指比了比角度,随后篮球就往她比对的这个方向画出一道抛物线,篮球砸在球框边缘。
林忏眼疾手快的跨上去,纵身跃起,指尖摸到篮球看准角度,替她把这颗球补进去了。
他跑过时掀起一阵极轻的风,陈怡怜眼神紧随着他,待目光落到篮球上时,篮球已经落到木板地上,砸出了砰砰砰的声音,渐弱下来。
她不确定的问:“进了?”
他点头:“嗯,进了。”
“嘿。”陈怡怜憨笑出声,已经脑补出好几个画面来,“要说话算话啊。”
林忏站在不远处,他面容一贯冰冷,嘴角的那抹笑容渐渐明显,可未等到绽放开来,一个电话打破了这时的宁静。
他赶紧走过去接听,一见是李惟,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招呼陈怡怜。
小事儿李惟一般不打电话,直接发消息,一打电话的一般都是大事件。
陈怡怜走过去看着他,等他挂掉电话才问:“什么事儿啊,这么急?”
“嗯,回来说。”林忏牵着她,捡起地上的篮球还了回去,在场馆等了几分钟,来了两辆车。
他先把陈怡怜塞前面的车里,说了个时限:“八个小时,十二点之前我赶回来。”
“不用这么赶。”陈怡怜把整叶车窗全部摇下来,手肘靠在上面勾勾手指头示意他弯下腰。
陈怡怜吻了吻他的脸侧,笑道:“别忘了答应我什么,晚上我偷偷溜进你房间等着你。”
林忏点头说好。
陈怡怜扬扬手:“去吧去吧,太累了打电话给我,我喊人去帮你或者我过去都行。”
林忏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离开后自己才上车。
—
刚来到办公室,辜妄岚和李惟便走了上来,具体讲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句话是说,陈振贤拿了一份陈昼的遗嘱出来,说是陈昼把自己名下所有的财产归于陈家,包括倾夏。
辜妄岚说:“第一点,董事长当初对着所有股东的面明确的表示了,倾夏是怡怜小姐的,所以断然不可能把倾夏归于陈家,第二点,当初我没有见到过董事长的遗体,所以不知道当年的隐情,也不清楚董事长为什么平白无故的就……还有就是当年陈家老爷子一直反对董事长和夫人在一起,因为老爷子的阻挠,夫人到死也没有见到董事长。董事长是温柔,但因此也和老爷子产生了隔阂,所以绝对不可能立出把名下所有的财产全部归于陈家的遗嘱。”
李惟皱起眉头:“但那老头儿请来的律师说指纹和笔迹都对得上,也的确请人去证实了指纹,就是陈昼本人。”
“现在这么一弄。”辜妄岚闭上了眼睛,“倾夏科技已经大不如从前了,现在很多合作伙伴都要求停止合作,有的股东甚至扬言我们倾夏快倒闭了。”
李惟哼了声:“我看就是那姓方的搞的,要的就是咱们军心涣散的结果,到时候他可以充烂好人救倾夏,然后顺理成章的夺走倾夏。”
“先不急。”林忏打开电脑看了眼财政状况,又分析了一下几位股东的局势,主要是分成三拨,第一波是相信林忏,把股份转让给陈怡怜,第二是质疑林忏把公司股份转让给陈家人,第三是保持中立,只要保持中立的这波人不波动,短时间内倾夏不会变天。
辜妄岚递上了一份持中立的这群人名单,有几位分别和林忏与方絮有合作的,许是想着其他的原因,所以都不愿得罪双方,所以才保持中立。
这就不错了,只要一直形成这种制约的局势,那么林忏下一步棋就好走了。
半个小时后,林忏才关掉电脑离开办公室,刚坐上车时,李惟又说:“今天早上周遇行发邮件过来说想约见你。”
林忏抬眸盯着镜子里的李惟,他只觉得渗人,灰溜溜的启动车子,不敢说下一句话了。
林忏阖上眼眸问了句:“什么事。”
“他说是,有关于陈昼的。”李惟咽了咽口水,说的毫无底气。
他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现在下午三点半,乘飞机两个半小时,机场转车要一个小时,还得预留两个小时去见一个人。
“逅屿,给十五分钟。”林忏简洁明了的说完,拿着手机给陈怡怜发了一条消息,让她放下心来。
李惟哦了声,直接找到周遇行助理的电话回拨了过去:“逅屿见,只有十五分钟。”
林忏先到的逅屿,他点了一杯咖啡翘着腿坐在二楼窗边等人,周遇行带着人赶来时,时间只剩下九分钟了。
他直接坐在林忏对面:“不好意思,刚在开会。”
林忏按熄手机,抬起眼眸,镜片下的双眸一如既往的冷漠:“你只有九分钟。”
“你想听什么,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周遇行见他的咖啡已经过半,抬手招呼人过来,给他续上。
林忏简单明了的说了一个名字:“陈昼。”
周遇行和陈昼也有渊源,他挑了几件自以为林忏感兴趣的来说。
“我对陈家的关系不怎么了解,但有几件事我知道点儿,比如浦海海湾车祸和陈昼夏应眠如何相知相识。”他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以及陈振贤为什么会收方絮为养子,你看你先听哪个。”
林忏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说了浦海海湾车祸的事情。
周遇行斟酌了一下,问:“那你知道方絮不是孤儿这件事情吗?”
林忏镜片下原本波澜不惊的眸子闪过些许的诧异。
周遇行:“方絮是陈家司机肖波的私生子,这样说你就能猜到为什么陈昼会发生车祸了吧。”
【差的那六章过几天补,明天老妈提前预约了,让我去种地。】
第53章:他不似任何人
如果真的像周遇行所说的那样,那么那个司机是如何设计这一个局的,他是如何百分百确定陈家老爷子一定会收养方絮。
“可能肖波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然后殊死一搏开车坠崖,没想到的是,车上三个人,就他死了。”周遇行嘴角浮现起一道嘲讽的笑意,“我能百分之八十确定陈振贤不知道方絮的身份来历,巧合下才收养了方絮,我联系了之前方絮所在的福利院,不过院长在国外,需要点儿时间寻找。”
周遇行查到的时候也觉得惊讶,如果不是林忏,那他不可能说出来,说白了,周家和陈家是对家,不说出这个秘密,任由方絮摧毁陈家这么大一个家族,对他周家是百利无一害。
林忏也没继续深问,只要知道一点儿苗头,那他就能跟着苗头查下去。
周遇行继续说:“如果你想知道其中的隐情,我可以让人继续查下去……”
“不用。”林忏直言拒绝了,顿了顿问,“你想要我用什么交换。”
周遇行愣了愣,不多会儿才笑出声来:“我要什么交换,我没什么需要交换的。”
“我林忏不占别人便宜。”他放下腿站起来,“想好了联系我助理。”
“不是说九分钟吗,还有四分钟。”周遇行喊住他,“那行,时间延长半个小时,这该可以了吧?”
林忏抬起手看了眼时间,又回到原位坐下来:“二十分钟。”
“行。”周遇行颔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他从来没有这么心平气和的跟着林忏坐着聊天。
他漫不经心的问:“工作上还顺利吧。”
林忏皱了下眉宇,想着毕竟对方是给了自己有用消息,便冷冷的嗯了声。
“顺利就好。”周遇行盯着他的脸看,心里默念了两遍他的名字,随后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下来。
他未有说下一句话的打算,林忏也不开口,也没有拿咖啡喝的举动。
僵持中,周遇行又说:“别跟你妈提我见过你,她不想让你见我,知道了的话会生气。”
林忏瞄了眼手机消息,与他错开了视线:“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周遇行动了动唇角,噤声了,来之前他还在开会,听到说只有十五分钟,立马叫停会议赶过来,来的途中还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可当一见到林忏本人,他就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林忏对于周遇行的动态一无所知,更不知道他今天说的这些话几句真几句假,但关于陈怡怜的,他宁愿过来见一面,至于是真是假,只要有整件事情的一点点苗头,他自有能力自己去查。
周遇行说:“我活了这么大半辈子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唯独亏欠了你们母子,我周家本来就是你的,如果你想要现在就可以拿去,但我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陈昼和我有点儿交情,陈小姐是他唯一的女儿,如果你……”
剩下的话他没说下去,许是难以启齿有点儿侮辱人的意思,许是觉得自己以己之心度人。
他是以父亲的角度,怕林忏为了复仇,利用陈怡怜利用陈家,最后和自己成为一路人。
林忏觉得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莫名搞笑,他抬起眼眸直视着周遇行,汹涌而冷冽,似长夜里那平静得没有一丝声音的深海。
其实林忏想问一句,在他的认知里,是不是没有爱意,是不是所有东西都会拿阴谋目的来衡量。
话已然浮到喉咙,倏然,他觉得没必要了。
他不似任何人,也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两人缄默着,短暂的二十分钟便到了,林忏没有任何顿留,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周遇行的视线紧随着他的身影,他不疾不徐的下了玻璃楼梯,绝情又孤傲,在他身上看不出一丝一毫自己当年的影子。
——“周遇行,只要你说你会爱我永远永远,我就嫁给你,不管身份家族,不论蜚语流言。”
——“我周遇行会爱林潇永远永远。”
——“周遇行,是我错了,错得彻底,我日日祈祷与忏悔,下辈子,我不要再遇到你这个魔鬼。”
——“潇潇,我……”
——“滚,你给我滚呐。”
林忏林忏,忏悔的忏。
他唇角流露出一抹苦笑,眼角的皱纹渐起,林潇这是有多恨他,有多不愿意再见到他。
—
林忏从二十三楼出来的时候,刚好下午五点整,三个小时的机程,加上一个小时的车程,到徐家已是晚上九点半了,何芬芳跟徐宗源在客厅等着他。
一见他来,何芬芳赶紧跑去厨房端出晚饭:“把外套脱了吧,快吃饭,热的。”
“好。”林忏答应了一声,往楼上送了一抹目光。
何芬芳笑道:“怜怜这会儿应该在洗漱,陪我逛了一下午的街,多半是累了。”
林忏收回眼神,走过去坐在桌前,拿起筷子。
“听怜怜说,你回去处理公司的事情了?”徐宗源拿开面前的报纸问,“怎么一回事儿啊,需不需要帮忙这些,檐南不是在岑安那边有公司吗,你……”
林忏抬起头来:“已经解决了。”
徐宗源啊了声:“解决了啊,解决了就好。”
“你这孩子。”何芬芳坐在他旁边语重心长道,“这就很见外了不是,要是遇到什么难处,你说出来我们也好帮忙解决,你不说自己一个人憋着,你说这事儿整的。”
“就是。”徐宗源忙点头。
林忏动了一下眉心,坦白道:“不是我公司,是倾夏。”
徐宗源捏着报纸走了过来:“倾夏?陈昼那个倾夏?”
林忏点完头,吃了两口饭。
“诶,我看最近报纸上说,倾夏大不如从前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林忏搁下筷子言简意赅的同他讲了具体的情况。
老爷子啧啧两声:“说起来倾夏也是一个传奇,刚成立一个月,名声大噪,我以为只是噱头,没想到真的能做起来。”
何芬芳说:“当年你爷爷还去参加过公司成立的宴会,陈昼夫妇还请他提了一幅字呢。”
“哈哈。”徐宗源笑了声,“说起来陈昼夫妇,那可比陈振贤好相处多了,郎才女貌,性格也很匹配,啧。”
第54章:真好看啊男朋友
何芬芳扬扬下巴指着菜:“你吃啊,边吃边听也成。”
起先周遇行也说到过陈昼夫妇,不过他觉得这涉及到陈怡怜的隐私问题,自己大概也知道不少,细的也不想从别人口中了解。
但现在老爷子这么一提,就勾起他的兴致。
下午那会儿听周遇行说陈昼的妻子,也就是陈怡怜的妈妈,叫什么夏应眠。
谈到陈昼夏应眠,老爷子压低声音瘪嘴摆摆脑袋:“只可惜陈振贤那老糊涂不同意这门亲事,他如意算盘打到了政/上了,不和商业场上的人联姻,但是后来陈昼一意孤行打破了他的算盘,父子不和纷纷在业内传开来。”
林忏边听边细嚼慢咽,他没有听到过陈怡怜说自己的妈妈,更多的是爸爸。
徐老爷子神秘的凑近了些:“有些话不能让怜怜听见了,就咱们爷孙谈,当年夏应眠生怜怜的时候大出血没了,我不是知情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老糊涂重男轻女啊,当初一见是女孩儿,还扬言说不认这个孙女,逼得陈昼直接给自己女儿买了一套别墅,就连倾夏也给了怜怜。”
“诶老头子,人家家里的事情,这个时候还拿出来说。”何芬芳赶紧阻止道,“在这里是跟阿九聊天,平时别拿着出去说。”
徐宗源啧了声不满道:“我就在这儿说,谁到处乱讲了,我只是和阿九说说,到最后怜怜和他还不是要了解真相的。”
何芬芳说:“也确实,那陈振贤重男轻女谁不知道哦,你看陈昼的姐姐,嫁出去十来年没回家,要不是生了个外孙,那老糊涂稀罕的很,怕是看都不会去看一眼。”
那外孙林忏知道,是严陈安。
老爷子放下报纸,八卦八卦:“那外孙叫啥我忘记了,反正里面有个陈字儿,还是老糊涂硬逼着加上的,本来啊,他还想让这个外孙跟着他姓的。”
林忏听得很认真,随意刨了两口饭就说饱了。
何芬芳皱起眉头:“你这十口都没到,再吃两口,至少把米饭刨完,珍惜粮食。”
“阿九又不是小朋友了。”徐宗源笑了笑,推着碗,“再吃两口,我给你讲点儿你感兴趣的。”
林忏重新捡起了筷子,抬头看了眼楼上紧闭的房门,又听着老爷子讲故事了。
徐宗源:“话说二十多年前,檐南像你这么……也不对,要比你小一点儿。”
说是林忏感兴趣的,倒不如说是老爷子成心想把徐檐南的那几件糗事儿说出来,这么一讲,花费了林忏二十多分钟,小半碗米饭硬生生的被他塞完。
回房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他刚一进门就看见陈怡怜侧躺在自己床上,手里还拿着一根彩色的丝带。
林忏:“……”
“Come,oldbaby。”陈怡怜抛了个媚/眼过来,扯了扯手里的绳子,“是你自己捆还是我来?”
林忏正声,十分正经的往浴室迈去:“我先洗漱。”
陈怡怜扬扬手:“去吧去吧,衣服就别/穿/了,待会儿还得/脱,麻烦。”
“……”
陈怡怜要玩儿,林忏也没理由不陪着,刚洗完澡就被陈怡怜绑住双手按在床头坐着,他发丝还在滴水。
“吹风机呢?”陈怡怜还是决定先把他头发给吹干,他翻开柜子找了找。
林忏靠在床头,表情无奈又好笑,发丝上的水顺着他的脸流下来,最后在下巴拧成水滴,滴到自己胸膛上。
陈怡怜一边找吹风机一边说:“别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了好吧,你至少得稍微演一下,让我放开你。”
林忏打了个浅浅的哈欠,漫不经心道:“陈怡怜,你放开我。”
陈怡怜:“稍微赋予这句话一点儿灵魂,别说得这么平……”
“阿忏在吗?”平淡这个词还说完整,就听见徐檐南在外头敲门,陈怡怜大呼不妙,关上柜子门就往浴室跑去。
林忏睁大了眼睛看着她那绝情的背影。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诚不欺他。
徐檐南又敲了两下门,林忏使劲儿挣脱手腕上缠绕着的绳子,奈何陈怡怜绑人的方法是特意学过的,他越挣越紧。
“我进来可以吗?”
“不可以。”林忏脱口,咬牙挣扎着,起身往门口走去,双手拉着扶手把门打开一个缝隙,问,“什么事?”
徐檐南说:“就问一下吹风机在用吗,你妈刚洗了头发,我来拿。”
他见林忏湿着头,只露出半个人来,不免有些疑惑:“你怎么了?”
林忏没正面回答他后面这个问题,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陈怡怜拉下水:“刚她也在找,没找到。”
徐檐南:“她?怜怜?”
林忏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嗯。”
“她在?”直到徐檐南看见他被捆住的双手,瞬间明白了,他轻咳了两声,“对不起,我不知道怜怜在,打扰到你们了,我去问问你奶奶他们。”
林忏扬了一下眉尾,把门反锁了,重新坐了回去。
陈怡怜气冲冲的从浴室出来:“狗林忏,你为什么要暴露我在你房间。”
“我自己不会捆自己。”林忏无辜的看着她,似笑非笑,那双对眉痣衬得他多情而温雅。
陈怡怜坐在床边抬起他的下巴:“都这样了还嘴硬,啧,一点儿也不乖。”
林忏淡淡道:“你不是让我挣扎两下吗?”
“昂,没错啊。”陈怡怜跨/坐上去,轻轻凑上去吻了一下他的眉眼,“你就不觉得你刚才暴露我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姐夫是如何看你的。”
林忏笑:“在他眼里,我很正/经。”
陈怡怜的脸贴在他的脸上,细致的顺着他的鼻梁吻下,直至唇角,她低着声音问:“谁不正经了,你说。”
“你。”林忏如实回答。
陈怡怜用食指勾住他的下巴,一会儿左看看,一会儿右看看,似在观赏什么精美的工艺品一般。
好久好久,她才啧了声:“真好看啊,男朋友。”
第55章:这人我看上了
谈话间,陈怡怜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块半透明的轻纱布条,左手覆在他的肩膀,拿着轻纱的右手轻轻划过他的侧脸,大拇指按在他平缓的嘴角。
林忏动了动喉结,头靠在床头上,微微仰起头,本原本冷厉的双眸染了一层淡淡的红,她跪/坐/起来,凑上去沿着他的下颚线一直吻到下巴。
“知道吗。”陈怡怜望着他笑得过分妖冶,“我最喜欢看的,就是你被/绑/起来的模样。”
他过分的自信,眼神坚定的如一匹咬住猎物的野狼,站在圆月下的荒丘,不屈又孤傲,即便是被猎人拿着弓箭瞄准,他也能亢然而立,寻找时机。
陈怡怜轻轻拿着轻纱缠在他的双目上,遮住了他的视线,霎时间,他眼前的陈怡怜也变得模糊了,透着轻纱只能看到一个浅显的影子。
“有时候,真想把你关起来,就这样绑一辈子。”她在他耳边低语着,伸手勾住他的下巴。
——“林忏啊,你真不知道他?”
陈怡怜缓慢的抬起桃花眼朝那人看过去,翘着腿端着酒杯颇有兴致的听人讲下文。
那人狗腿的跑到陈怡怜跟前,坐到茶几上侃侃道:“话说这个林忏,那也有点儿牛/逼,主要是什么,这个两极是他妈妈开的,而且怜姐,在我们学校里基本都传开了,说的是什么,只要有钱,都能当那哑巴的爸爸,因为他妈妈是……”
“操,谁他妈砸老子。”耳钉男闭上眼睛捂住自己的后脑向后查看,紧接着屋子里的灯就被人打开了,站在门边上的少年端着一盘水果拼盘,眸光冰冷的朝这边看过来。
他从容的关上了门,把水果拼盘放到矮桌上,原本需要弯腰低头的动作,他却是微微侧身,深邃如海的眸子依旧盯着陈怡怜那个方向。
耳钉男忍不住大骂出声:“日/你妈,是你砸的老子?我操你/妈,敢偷袭老子……”
话音都还没落,一盘水果就扣在了耳钉男的头上,接着没留情的一拳头狠狠朝他脸上砸了下来,少年将他按在矮桌上,左手虎口卡住他的脖子,这一系列动作是一气呵成,应该是酝酿了很久,桌上的十几瓶啤酒接二连三的滚落到地上,乒乒乓乓的声响过后,原本干燥的地板瞬间狼藉遍地。
屋子里的一群二世祖见势不妙,想冲过去开门叫人。
“敢喊,就敢/杀。”
他抬起带着冷意的眼眸扫视着屋内的这一群人,一群二世祖见满脸是血的耳钉男纷纷慌了神,挨着墙角站立,一声不敢吭。
耳钉男垂死挣扎,双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咬牙威胁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杀/我吗?”
林忏丝毫不畏惧,提起横倒在桌上的啤酒,猛地砸在桌角,玻璃碎片四处乱飞,啤酒溅到陈怡怜的脸上,她淡定的抬手擦掉,抱着手看着他。
他举起手中残留的这一部分尖锐的玻璃,狠狠扎在桌子上,离他的脸仅有毫厘。
“上一个,想当我爹的人,在医院。”他的话冰冷毫无温度,这一句断了两次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这样说让别人能够听清楚。
“……怜姐救我。”耳钉男下半身僵在空中很久,在微微发抖,他慌张的朝陈怡怜呼救。
“出息。”陈怡怜站起来,这个时期的人不管男生女生一般都很中二。
林忏记得她,她前几天还是一头低调的茶棕色卷发,今天就已经换了一头黑色的公主切,她穿得很简单,淡黄色碎花白色底的吊带线衣,深蓝色的阔腿牛仔裤,腰细腿长,是过目不忘的那种身材长相。
换做其他女生公主切就是娇俏可爱清纯,但她不一样,她整个人就是妖媚的,漆黑亮闪的眸子很欲。
陈怡怜诶了声,林忏没抬眸,手下的力气使重了点儿,她只觉得有趣:“真要把他掐死?”
他还是没有答话,陈怡怜突然明白为什么别人要叫他林哑巴了。
她弯下腰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当我欠你个人情,放了他。”
林忏的视线落在她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上,很久,他才无视陈怡怜的话,拔出扎在茶几上的玻璃瓶,抓起那人的衣领就往外面拖。
“怎么样?”陈怡怜扬了一下眉,眼疾手快的拉住他的臂弯,喊他的名字,“林忏。”
林忏顿下脚步。
陈怡怜朝前走了两步,一眼不眨的盯着他的侧脸看:“小哥哥,当我欠你个人情行不行?”
她的声音不甜,听起来也不像是在撒娇,笑起来的时候双眸弯弯,卧蚕很好看。
短瞬,林忏松开了手,迈步走开了,耳钉男弓着身子大口出气,欲摸出手机打电话摇人。
“够了啊,朱斌。”陈怡怜抽走他手里的手机,啪嗒一下扔桌子上那半杯啤酒里,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瞪了耳钉男一眼,“又菜又爱惹,没第二次了。”
耳钉男不甘心的望着那扇半开着的门。
“警告你,别去找他的麻烦。”陈怡怜丢给角落里的人一个眼神,“帮我把包带上,先走了。”
耳钉男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脱口说了句:“怜姐,你为什么要帮着他说话?”
陈怡怜回过头,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帮他?”
随即收回笑意道:“你要是觉得你能打过他,那你随意,我没意见。”
耳钉男面色有些难堪。
“这人我看上了。”陈怡怜漫不经心的说,“要找人弄别让我知道,否则——”
她走了,干脆利落的穿过幽长的走廊来到大厅寻找林忏的身影。
找了会儿她便失去了耐心,抓住一个服务生问:“你们这儿有一个叫林忏的吗?”
“哦,林忏啊,他上顶楼去了。”服务生说完,拿着东西就走了。
两极酒吧跟名字一样,底下一层,顶上一层,象征着天堂与地狱,陈怡怜还没去过顶层。
想罢,她坐上了电梯去了顶层,刚迈下电梯,就看见有两道门,一道是封闭了的,另一道直接通往走廊包厢。
她刚走到那道紧闭着的门门口,就看见一个穿着旗袍,特别民国的女人走出来了,她盯着陈怡怜看了会儿,问:“姑娘,你找谁啊?”
第56章:你妈说让我随意
陈怡怜梗了一下,说:“我找林忏。”
“找林忏?”女人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可思议,她不确定的再问了一遍,“是哪个林忏啊?”
“很瘦很高,不怎么说话,长得挺帅的,单眼皮,两方的眉尾有很对称的小痣。”陈怡怜凭借着记忆形容了一番,最后又补充了一句,“有点儿凶。”
女人闻言一笑,抬手指了指屋内:“在里面呢,你是他什么人啊?”
陈怡怜往里面看了眼,随口答道:“同学,一个学校的。”
“好的,谢谢姐姐。”陈怡怜乖巧一笑,正准备往里走,想了想不合适,便询问一句,“里面可以进吗?”
“当然。”女人笑了声,“你随便进。”
陈怡怜又说了一句谢谢,猫着身子扒在门口细细观察里面的情况。
里面有几张沙发,有一块很大屏幕的电视,有……一个人。
陈怡怜猛然站起身来想转身,只是这个人已经站在她面前。
“为什么跟着我。”他的声线很冷漠,眼神夹杂着冷意。
“来问问你,有什么需要我还的人情没有。”陈怡怜抬起一双桃花眸,紧紧盯着他,丝毫没有想要避开的意思,“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林忏动了一下唇角,走开了:“不需要你还。”
他没有直言说不让进,那么就是默许了,陈怡怜这样想着,踏进去跟着他走到正中央。
这里挺大的,应该是特意隔出来的房间,玻璃窗外还有很大的一个阳台。
陈怡怜撑在沙发上,看着坐在一旁的他说:“我欠的就该我还。我朋友那人是欠揍,有时候嘴比脑子快,不过你放心,他不会找你麻烦。”
林忏没说话,低着头在写作业。
陈怡怜看了一眼,问:“你不是在这儿打零工吗?”
他依旧没回复,眉心微微拧着,似在嫌弃她聒噪。
她扫视了两眼他周身,他穿着一件蓝白条杠衬衣,一头黑发刚好到眉毛,他气质很好,不像是服务生。
陈怡怜没耐心了,皱起眉头不悦道:“啧,说话啊。”
林忏抬起头下了逐客令:“门在那边。”
“这店你家开的,让我走就走?”陈怡怜走到他的桌前,拉了一条椅子坐下看着他,“刚才有个姐姐让我随便进的。”
“随你。”林忏没再理会她了,抓起桌边的耳机戴上。
“阿忏,刚那137包厢的果盘送去了没啊?”女人忽然走了进来询问,陈怡怜看了眼戴着耳机的林忏,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她扭头帮他应答道,“送了,我是那包厢的。”
女人跨进来,笑着给人倒水:“你们讨论题啊?喝水吗,我给你倒点儿。”
“不用了不用了。”陈怡怜摇摇头,“我不渴。”
女人端着两杯果汁过来,一人面前放了一杯:“今天下午请假的人有点儿多,我让他多帮我送了会儿。”
“噢。”陈怡怜端着杯子,细细琢磨了会儿,问,“姐姐,他是你弟弟啊?”
女人淡淡一笑:“小姑娘真会说笑,怎么,是我看着太年轻还是阿忏看着太老了?”
陈怡怜露出一抹假笑,看了眼戴着耳机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林忏,又看看面前的女人:“说实话,您只有二三十吧,他也大不了哪里去啊,不是姐弟难不成是母子啊?”
“看着不像吗?”女人反问道。
陈怡怜抿唇摇摇头:“是太不像了,但……”她眼尖,很快从女人身上找到一点儿相似之处来,“这么说来,你俩的眉尾都有痣,有一分相似了。”
女人乐呵一笑:“你是来找阿忏干什么的?”
“我……”陈怡怜想了想说,“其实我和他不怎么熟悉,这是我第二回见到他,看他长得帅……”就想欺负欺负他。
“我就说。”女人说,“他性子冷,没几个女生敢跟着他上来,有的来前台塞两封情书就跑了。”
陈怡怜看了他一眼:“确实,挺冷的。”
忽然,她才想起刚才朱斌说的,只要有钱,就能当他的爸爸。
面前这个女人温婉大气,不太像朱斌嘴里的那种人,那句话信息量很大,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但唯一能确认一点,就是他不喜欢别人提他爸爸。
这么说他爸妈离异了。
那朱斌确实不应该这样说,有点儿侮辱人了,还是该揍。
想完,陈怡怜又把话题转移了:“姐姐,两极的老板是你吗?”
女人点点头:“啊,是我啊。”
这么说,这个店还真是他家开的。
“您真漂亮。”陈怡怜说,“之前来了很多回都没发现两极的老板这么美。”
“都快四十岁了,老了老了。”女人谦虚道,“论漂亮还是没有你们年轻女孩儿漂亮,诶不行,我时间到了,你随意啊。”刚走了没几步,她又折回来,“瞧我这记性,就因为忘记拿包了才上来的,这回不能忘了,拜拜。”
陈怡怜挥挥手:“拜。”
待女人走后,陈怡怜才捧着自己的下巴盯着他:“失算了,这店还真是你家开的。”
林忏还是没打算理她。
“为什么不看我?”陈怡怜伸出手想去勾他的下巴,不料被人给躲开了。
“你妈说让我随意。”陈怡怜扬扬眉毛,收回手,“所以我怎么对你,她应该都没有意见。”
林忏翻了一页书。
在陈怡怜的世界观里,只要有个被允许了的前提,那么之后的事情她就不再计较后果。
“小哥哥还挺抢手的。”陈怡怜望着他的侧脸笑,“严陈安告诉我,让我别招惹你,你说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呢?”
见他还是没说话,陈怡怜彻底失去了耐心,她站起来拍拍手,怪不得别人会喊他哑巴,真的很无趣,浪费口舌。
正准备离开的陈怡怜忽然低头,还是觉得这个长相很吸引自己,要是就此放弃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她啧了声,躬下身子语重心长的说:“林忏,你要乖,不然我真的保证不了我会对你做出什么来,你在岑安,是在我陈家的领域。”
第57章:宝贝
此言出,林忏忽而抬起那双漆黑的眸子,似一匹闯入市区的野狼般,警惕而凶狠。
这是陈怡怜和他见的第二面,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底气喊他要乖一些。
她双手依旧撑在桌子上,眼神很露/骨,颈下的项链慢慢悠悠的摇晃着,玩味般咬着他的名字,随即短促一笑,直起身子来:“走了,下次又来。”
林忏紧了紧手指,盯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直到看着门缝里的她走进了电梯。
她过于的自信,从只想让林忏变成她的裙下臣,到现在的枕边人。
林忏那白皙的脖颈上被她咬成了一片红,手腕被绑得很紧,腕边也起了一抹很淡很淡的红,陈怡怜小心翼翼的贴着他的脸吻,眉眼鼻梁脸颊下颚无一幸免。
“真乖。”陈怡怜带着笑,低语了一声,绵绵柔柔的又带着媚。
随后,她的指尖从他的脖颈一直游走,最后把停留在他肩上的浴袍给扒/开,又埋下脑袋在他肩头啃了两下,呢喃着:“有些烫,心跳也好快。”
林忏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抬起手从她的脑袋穿过,揽住她的腰身,双手拿着刚挣开的绳子,淡淡一笑:“够了吗?”
陈怡怜抬起头:“嗯?”
“我觉得够了。”林忏抽出一只手将她的双手抓住,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拿起轻纱,用嘴叼住另一端,一圈一圈的缠绕在她细细的手腕上。
“喂,喂!”陈怡怜眼睁睁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悦道,“你明明答应了我的,喂,狗林忏,你怎么出尔反尔啊。”
林忏扬起嘴角笑了声,凑上去吻了吻她的唇,低着嗓音道:“宝贝小声点儿。”
陈怡怜:“?!”
还没等缓过神来,陈怡怜已经被他推倒在床上了,他一只手按住陈怡怜那被绑住的双手:“你没说谁绑谁。”
窗外飘起鹅毛般的大雪,月光透过窗帘,旖旎而温柔。
第二天清早,陈怡怜浑浑噩噩的拿起旁边的手机,一看时间才六点半,她瞅着旁边的人莫名不爽,想着一脚踹了过去,不料被人一把抓住脚踝。
“再睡会儿。”林忏把她的脚放了回去,翻身搂住她,把她圈在了怀里。
陈怡怜确实困,昨晚折腾到了凌晨两点多,林忏抱着她再次洗了一个澡才躺下,她伸手捶了一下林忏的胸口:“你这人怎么这样,上一秒才夸过你乖。”
“嗯。”他软绵绵的回应了一声,一把将她揉进怀里,“小年快乐。”
陈怡怜泄了气,终是自己的上眼皮打架累了,沉沉的阖上,睡之前轻声回应了一句:“嗯,小年快乐。”
这个回笼觉睡到了九点,林忏刚翻身陈怡怜就跟着醒了,他指了指外面:“我先去看看。”
“没人告诉我。”陈怡怜坐起来,挠挠头发,蹑手蹑脚的穿好鞋跟在他身后寻找时机。
没想到他一打开门,林潇刚好抬起手想要敲门,陈怡怜赶紧躲在门后。
林忏:“……”
“那个,我就是想问问你和怜怜想吃什么。”林潇说,“面包牛奶还是稀饭汤包,或者是饺子?”
林忏往门后看了一眼。
林潇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脖子上,强忍住了笑意,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放心,你爷爷奶奶他们不知道,刚出去了,屋里就我和檐南两个人。”
林忏哦了声,把虚掩着的门打开了,问:“你想吃什么。”
陈怡怜尴尬一笑,递给林忏一个求救的眼神:“潇姐,那个——我……”
林忏说:“是我让她过来的。”
“哦。”林潇顺着林忏给的这个台阶下了,佯装训了两句,“你也真是,大晚上的让人家怜怜过来,你自己不会过去,再说了人一小姑娘,你不要面子人家还要。”
林忏扬了一下眉尾,表示接受这个训教了:“下次注意。”
林潇笑眯眯的问:“怜怜早餐想吃什么?”
陈怡怜想了想:“我都行。”
林忏想也没想说:“面包,牛奶。”
“那我和他吃一样的吧,免得麻烦。”陈怡怜笑了笑,给林忏递过去一个感谢的眼神。
林潇也懒得再看两人大清早的眉/目/传/情/,挤眉弄眼,转身下楼了。
“给个好评。”陈怡怜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一口,林忏是知道她早上吃惯了面包牛奶的。
陈怡怜拖着拖鞋急匆匆的离开了林忏的房间。
老爷子老太太出去了,家里就剩下他们四个两辈人,林潇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南方的菜,陈怡怜吃了好几晚饭。
下午林忏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跑去书房工作了,徐檐南有个年会要参加,收拾完就走了,林潇和陈怡怜嫌无聊,拿出了材料剪窗花,陈怡怜玩心起了,拿着大红色的卡纸折了好几个红风车。
林潇望着她手里的风车感叹道:“想起了我们岑安的红风车,挺好看的,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有闲心,弄了满城,啧。”
陈怡怜但笑不语,用手轻轻拨动着风车。
“岑安这个城市也算比较有名的了,最火的两次我都见过。”林潇说,“第一次就是你爸爸为你妈妈装的彩灯,那个时候真的羡煞旁人。”
那年林潇十七岁,第一次听到夏应眠这个名字是在学校的荣誉栏上,第二次就是网上疯传的彩灯视频。
林潇见陈怡怜很感兴趣,便讲了下去:“你妈妈是浦海十八中的学生会主席,比我大四届,后来考到了蓉大,你姐夫毕业那年,她还作为成功人士回学校演讲过。”
“嘿,”陈怡怜抓住了句子里的重点,“潇姐连这都知道?姐夫毕业你去过?”
林潇抿唇淡淡一笑:“嗯,我把他当做弟弟,他在浦海无亲无故的,他爸爸妈妈又来不了。”
那个时候她已经和周遇行结婚了,但她征求过周遇行的意见,周遇行也同意了,只不过他妈妈因为这件事情骂得她在周家抬不起头。
周遇行的妈妈一向不喜欢她。
陈怡怜问:“姐夫那会儿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很青涩懵懂?”
“那倒不是。”林潇笑着否认了,眼睛望向窗外飘着的大雪。
第58章:他还真不是乖宝宝
林潇垂下眼眸继续道:“他高中毕业那会儿才十六岁,太小了,不过也没有那么的青涩,他很风趣幽默,为人处世这些都不错,朋友很多,不管男生缘还是女生缘都很好,他那会儿很可爱。”想着,林潇浅浅一笑,“每回见到我都会喊我一声学姐。”
陈怡怜侧头咳嗽了一声,嗓子微微带了点儿哑,她朝林潇那头看过去,看她的表情,或许早就释然了,闲下来时会跟陈怡怜聊天讲讲自己的青春,讲讲她和徐檐南之间的事情,但她始终不愿意提一句周家和林家,以及她和周遇行的事情。
林潇说她和周遇行是在浦海十八中的学校礼堂认识的,他并不是十八中的学生,只是偷偷溜进来的。从前她以为自己是和周遇行一见钟情,只可惜她早已进入别人设计的局里。
她不说,陈怡怜也知道,林忏的生父就是周遇行,她不止一次告诉过陈怡怜自己做错了,林忏变成这样的性格,她是罪魁祸首,她不止想过一次,待林忏成年后她就让他改名字。
但那时的林忏沉默了会儿,没答应。
陈怡怜记得自己是问过林潇,问她对两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她把年少时的周遇行比作炽日,把徐檐南比作皓月。
炽日在光明处,给自己爱的人温暖,皓月处于黑夜,给自己爱的人照明。
林潇说:“我这人其实特不喜欢姐弟恋,当时他跳级来追我的时候,我就表明了立场,说弟弟太幼稚了,但你姐夫轴得很,从此每天下午都去健身房,也故意装作很成熟。”
陈怡怜撑着下巴淡淡一笑,听得认真极了。
林潇继续道:“只可惜他这样也是自欺欺人,在我眼里,他就是没长大的小屁孩儿。”
“姐夫要是知道你这样想他,那不得伤心好久?”陈怡怜打趣道。
“当着他的面儿我也这样说。”林潇笑了一下,“真别说,其实人呐,稳重中带点儿幼稚也挺好的。”说完,还朝楼上书房递了个眼神,“阿忏有时候就是太严肃太稳重了。”
“嘿。”陈怡怜当即不答应,又从鼻子里呼出一个气音,“潇姐,你这就说错了,他是那种一本正经的幼稚,你和姐夫真的被他表面给骗了,呵,他还真不是你们眼里的乖宝宝。”
林潇不相信的抬起眉。
陈怡怜正了正声音,思索半晌,掰着手指头说:“你们是不是还一直以为他是那种高冷,又乖顺,然后还懂事,听话的?”
“不是吗?”林潇说,“他做我儿子二十一年了,我这个当妈的还不了解。”
“潇姐,我突然有那么一丝丝心疼你了。”陈怡怜不怀好意一笑,手肘靠在桌子上凑近了说,“那你知道他练过散打,能一个打三个大汉吗,见到过他未成年飙着摩托车带我去边城看夜空,见到过他逃课抽烟的坏学生模样吗。”
林潇大为震惊,呆呆的看着陈怡怜的脸:“这些他都做过?”
“昂。”陈怡怜笑道,“你没听错,这就是你和姐夫眼里的乖孩子,说起来,他那会儿简直胆大妄为,骑着他那十分拉风的摩托车带着我从岑安一路轰到边城,什么概念,两三个小时的路程,我屁股都坐麻了,一路上我简直不敢睁开眼睛。”
“他还买了摩托车?”林潇抿唇,“这孩子,你说说多危险呐。”
“危险嘛,我倒是没怎么感觉,一路上抱着他的腰,总觉得很踏实,什么感觉都有,就是没想到这么危险,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陈怡怜啧了声,“还真有点儿危险。”
——那会儿是十月份,蔷薇花即将过了盛季。
林忏那会儿要去参加什么竞赛,当时学校已经签好假条,结果他给撬了,最后学校念着他平时表现挺好,学习成绩也不错,就给了个全校通报批评。
当天放学,陈怡怜正想进两极找林忏,还没有踏进去,就被林忏抓住手腕堵在旁边的柱子后面。
“过来。”林忏撒开她的手,转身往另一条街道上走。
陈怡怜狐疑的跟了上去:“先说好啊,我陈怡怜是很有原则的,上/床的事情我先不去。”
林忏停下脚步瞥了她一眼。
“哦,原来不是啊。”陈怡怜两步跨到他身旁,“多扫兴,啧。”
陈怡怜这前后矛盾的,让林忏难以猜透她内心的想法,最后总结了一个成语,叫做欲拒还迎。
他把陈怡怜带到街边的蓝黑色的摩托车旁边,取下一个安全帽给陈怡怜带在脑袋上,冰冷的手指不经意划过陈怡怜温热的脸颊,很熟练的给她扣好,最后才戴上自己的,长腿一抬跨上了车身,回头看向她。
陈怡怜看了眼自己的穿着,还好是校服裤子,她没带含糊的跨了上去,也没问他即将带自己去哪儿。
她的双臂环上他的腰身,脑袋扬起来靠在他的肩头,双手不安分的在他腰间游走,最后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臀:“Let'sgo。”
林忏愣了愣,习以为常的拿开她的爪子,冷声道:“不许。”
“哪那么金贵?”陈怡怜逆反心理偏偏起来了,她又摸/了两把林忏的腹部,“我摸/我男朋友,又没摸别人男朋友,还不许了?”
林忏低着脑袋看着她放在自己腰间的双手,等她闹够了再启动车子。
“飙这么快?”陈怡怜默默的抱得更紧了点儿,双眼被风吹得快睁不开了,“还得是我陈怡怜才这么乐意拿条命给你随便折腾。”
“别说话。”林忏微微提醒了一句,下午的风带了点儿热气,不过吹久了就觉得冷了。
陈怡怜紧紧贴着他背脊,左手紧紧抓住自己右手小臂,他过于的瘦,腰背上的骨头很硌人,陈怡怜却莫名觉得有安全感。
天边黄昏近破晓,那个圆圆的月亮在天上只露出了一道很浅很浅的印子。
陈怡怜问:“带我飙/车吗?”
“不是。”林忏说,“带你去边城。”
第59章:野炊
“去边城?”
“嗯。”
陈怡怜长这么大,去过的国内国外大大小小的地方数不胜数,唯独没有像这一次那么期待的。
他弓着身子开得很快很稳,沿着马路边缘簌簌而过,见后边的陈怡怜噤声了,他侧着头用余光撇了眼。
“我没掉。”陈怡怜不禁一笑,“看路别看我,不然我再多两条命也不够你折腾的。”
听到她的调侃,林忏这才回正脑袋,慢下了点儿速度。
到了边城已是晚上九点多了,林忏找了个没人管理的郊区停了车。
陈怡怜看了眼毫无人烟的荒原,嘶了声,挠了挠泛红的手臂:“没带帐篷?你让我过来喂蚊子?”
林忏脱下自己外套罩在她身上,摸出手机似乎在回消息:“有人带。”
“哪个电灯泡?”陈怡怜一屁股坐在车子前,抬头看着他,“说真的,我还没有过露宿荒野的先例,住帐篷都没有。”她耍着大小姐脾气道,“如果你今天伺候不好,我让你连夜把我送回我那舒适的大别墅去。”
林忏嗯了声答应道:“行。”
陈怡怜笑着问了句:“还有谁来?”
“严陈安,和他女朋友。”林忏言简意赅道。
陈怡怜啧了声:“真不错啊,集体逃课,那大少爷也不怕他爹把他腿给打折。”
等了半个多小时,才有一辆小型的面包车停在对面的小马路上。
“待着别动。”林忏叮嘱了一句,起身走过去拿东西。
严陈安他们走的是大路,开得慢路程又远,慢了足足半个多小时。
林忏刚走上来,严陈安就递上一个大家伙:“这个先拿着,别给陈怡怜乱弄啊。”
“那是他家大宝贝。”一旁的马尾女生开了口,她笑起来用明眸皓齿形容也不为过,温柔中又带着微微的飒。
严陈安忙着拿后备箱里的烧烤架子和烧烤的材料,后知后觉的抬起视线:“啥?”
“好话不说第二遍。”女生拿走了帐篷,远远的朝陈怡怜挥挥手臂,“我先去把帐篷搭上,趁着现在还能看得见。”
严陈安扭头递给她一盒烧烤的菜:“放着我来。”
东西准备的很齐全,包括洗菜用的水也是自带的,还好有司机帮忙搬,最后严陈安让司机去附近的酒店住下。
陈怡怜抱着帐篷研究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决定重新选一个绝佳地点,毕竟两对情侣,影响发挥。
“听严陈安说,他待会儿还要上山?”陈怡怜头也没抬,坐在地上拧着眉头在组装帐篷。
“嗯,他说今晚会有流星。”林忏半蹲在她面前,几下便组装好了,随后用帐篷自带的桩子固定在泥土里。
陈怡怜望着黑岑岑的天空,瘪嘴:“要是能看到流星,我跟他姓,这天半颗星星都没有。”
“怡怜,鸡柳好了,你要吗?”温今招呼了一声,她拍拍屁股起身抓住林忏的手腕,“走,我给你烤鱼吃。”
来到烧烤架前,温今递给陈怡怜一串烤好的鸡柳,又继续烤起了鱿鱼。
陈怡怜让林忏先吃,自己只尝一口就好了,毕竟还有这么多美食,也不能先逮着一样吃。
她拿了一条打理好的烤鱼放专门的铁网上,熟练的刷上蘸料放烤架上等着,目光忽而落到严陈安帐篷面前的黑色布袋上,她捅了捅林忏的手肘:“他带了天文望远镜?”
林忏站在她旁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装备齐全啊这小子。”陈怡怜给林忏使了个眼色,“你去借来给我玩玩儿呗,我去的话他肯定不会借。”
林忏抬脚便要去,陈怡怜又拉住他:“不是这会儿,过会儿去,先把烤鱼吃了。”
温今拿着一串羊肉走过来,见陈怡怜在烤鱼,不免觉得新鲜:“你会烤鱼啊?”
“怎么,看不出来啊?”陈怡怜给鱼翻了个面儿,抬起眼眸,“我会的可不止这个。”
温今笑了笑,经常听严陈安吐槽陈怡怜是大小姐脾气,加上她家也确实挺有钱的,别人都会给陈怡怜加上一层玩世不恭的滤镜。
“而且烤这种东西根本不需要技术。”陈怡怜说,“看得多了自然就会了。”
这时,弄好帐篷的严陈安也端着两条凳子走了过来,在温今身后放了一条,另一条放陈怡怜身旁。
“这弟没白养。”陈怡怜欣慰的感叹了一句,把凳子递给林忏,“你坐。”
严陈安哼了声:“你养的我啊?”
陈怡怜:“那不然,你每回来我家,那大米饭白吃了?”
严陈安皱起眉头,准备回怼下一句,嘴里却被温今塞了一串面筋。
“我站着。”林忏把凳子放她身后,给陈怡怜把烤鱼翻了个面。
陈怡怜说:“诶,我家大少爷不是满腹经纶,满身才艺吗,快快快,给姐露两手。”
林忏听到其中的某个字眼,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严陈安冷漠着给拒绝了:“我不会。”
“鬼信啊,麻溜点儿。”陈怡怜催促道,“你不是会rua噗吗?整两段。”
听到这个特别便宜的散装英文,温今低着头偷偷笑了笑。
“这里还有其他人呢,怎么就光盯着我了?”严陈安看了眼她身旁的人,暗有所指。
陈怡怜思考了会儿,为了追求公平公正,她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这样,你家出一个节目,我家出一个。”
“没问题,前提是你不准浑水摸鱼,别随便唱两句拔萝卜就完事儿。”严陈安一副早已看穿的模样,冷笑道,“别告诉我你不会,你学了那么多乐器,不可能没有拿不上台面的。”
陈怡怜笑了声:“那不可能。”
“行,”严陈安给温今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看看咱们家的实力。”
“我?”温今被自家男朋友点名,不免有些怀疑自己,她五音不全,手脚不协调,跳个舞都僵硬。
严陈安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开了个玩笑道:“来个后空翻,胸口碎大石,震慑他们。”
“怂/逼,就你也好意思。”陈怡怜抽了抽嘴角,暗暗骂了句。
“后空翻我还真会。”
严陈安:“……”他就开开玩笑,也不用这么努力的配合他吹牛逼吧。
第60章:千万别惯着
“我就开玩笑。”严陈安赶紧阻止她,“你回来,我来。”
温今站在原地没动:“我没开玩笑,后空翻真的会。”
陈怡怜难以置信的盯着她,回头看了林忏一眼:“这才艺硬啊,太牛了吧。”
谈话间,温今已经活动开了,她看好了一块平坦的草地,轻而易举的就展示了一个后空翻。
严陈安滞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
“可以了吧?”温今拍拍手,走了过来,轻描淡写道,“不行的话,我还有一套武术。”
严陈安:“……”关于我不知道我女朋友会后空翻这件事情。
陈怡怜:“……”我弟妹居然这么虎。
林忏:“……”
严陈安赶紧起身检查了一下她全身,难以置信的问:“你也会后空翻?”
“也会?”陈怡怜疑惑道,“还有谁?”
严陈安和温今一起指着陈怡怜身边的人:“阿忏/还有他啊。”
陈怡怜:“……”
“就咱们高二上学期文艺汇演,我们班表演那个节目,他连翻了好几个后空翻,那么炸。”温今提了一嘴。
那个时候林忏才刚刚转来岑安十六中,不知道班主任是怎么得知他会这项特殊技能的,喊来所有班委围着他做思想工作,最后林忏嫌烦,被迫答应了。
严陈安幽幽拆台:“她哪儿知道,掰着脚趾头都知道是逃课,要么就是在玩儿手机。”
陈怡怜一副万万没想到的模样:“那个人是阿忏?”
温今点点头:“对啊,咱们班的王牌,因为那几个后空翻,评委还多给了很多分。”
那次陈怡怜确实没逃课,也看到了严陈安他们班这个节目,当时隔得远,听见全场尖叫和哗然,她才吝啬的抬起视线看了两眼。
结果毛都没看到,一群人站起来挡住了她的视线,就听见了班上女生议论了一个男生长得白净又帅气,身材挺好,腰细腿长。
总结来说,就是腰好。
没想到啊,那个人居然是自己男朋友,大意了,要知道他会成为自己未来男朋友,那她站起来都得看看台上是什么情况。
严陈安看着林忏:“兄弟,考不考虑给你那惊呆了的女朋友露一手?”
“不考虑。”林忏直言拒绝了。
“我也觉得。”严陈安说,“还是得惩罚惩罚这种不尊重别人的人,千万别惯着。”
陈怡怜瞪着严陈安,轻声说了句:“欠揍。”说完把手里的烤鱼交到林忏手上,“这里没有乐器,我就随便哼一首歌,一首他歌单里的《用心良苦》送给他。”
“……我宁愿看着你,睡得如此沉静,胜过你醒时决裂般无情,你说你想要逃,偏偏注定要落脚,情灭了爱熄了,剩下空心要不要,春已走花又落,用心良苦却成空,我的痛怎么形容……”
就如同陈怡怜说的那样,就随便唱唱,也没琢磨什么感情之类的,也没想过这首歌表达了什么,就单纯的觉得好听。
“说真的,没跑十个男朋友,唱不出这样的感觉。”严陈安十分给面子的拍了两下手掌,“好,感情拿捏到位了。”
陈怡怜笑:“说真的,你今天不挨顿打,真对不起你的那张嘴巴。”
俗话说,再美的姐姐,在弟弟眼里都是翠花。
严陈安放下手里的串串,表演了段说唱,他的声音本来就带了点儿阴沉,清唱起来也比较好听。
“哦对,他带了吉他和口琴过来,在帐篷里。”温今忽然想起来,“等等,我去拿。”
严陈安走过来看了眼烤鱼,紧接着又拍了拍林忏的肩膀:“兄弟,其实吧,陈怡怜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白痴那么无能。”
陈怡怜懒得理他,更没指望能从他嘴里说出什么好话来。
他在酒吧里见过陈怡怜弹吉他,听过陈怡怜唱歌,相处了这么久,更知道陈怡怜不是一个满身公主病的大小姐,也知道她并不是别人口中那样的玩世不恭,招蜂引蝶。
他了解一个人从来不听别人说。
温今拿着吉他过来了,陈怡怜观摩了会儿,严陈安无语道:“是质量好的那种,挑剔鬼。”
“怎么。”陈怡怜端着凳子走到中央,试了试音,说,“我陈怡怜没有挑剔的资本吗?”
陈怡怜的确有资本有底气挑剔,她用乐器就要用质量好的,一般的她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来首什么呢?”陈怡怜抱着吉他想了想,忽而话锋一转变得中二起来,“各位观众朋友大家晚上好,下面是著名歌手陈怡怜为大家带来一首《聊表心意》。”
“怡怜的歌单怎么都是伤感的歌?”温今小声的问严陈安。
严陈安摇摇头:“谁知道呢。”
“……我怎么那么爱你,我还是抵抗不了你的声音,我必须控制自己,别疯狂的找你……”
温今叹道:“弹得真的好好。”
“她什么都会,不是口嗨。”严陈安抱着手,说,“从小就有好的老师教,各种乐器各种舞蹈,形体礼仪,插花茶艺。”
林忏抿唇,视线一直在看着她,从未挪开过。
别人所看见的陈怡怜都不是真正的陈怡怜,见到她的第一眼都会感叹,这个人真的很美,像盛开着的簇簇蔷薇花,妖冶又不屈。
一般人配不上陈怡怜,这是真话。
一曲毕,陈怡怜挑剔的拿着吉他走过来,一把塞严陈安怀里:“拿着,你这玩意儿肯定没超过四十万。”
严陈安捏着拳头:“真想给你两拳头,我买四十万的吉他来消遣?”
“还不让说了?”陈怡怜弓着身子看了眼烤鱼,又撒了些洋葱在上面,翻面继续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