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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好大一只乌     碰瓷在大汉帝国txt下载     碰瓷在大汉帝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一章.印刷厂之争

    “额呵呵呵~~~”

    长安,未央宫的大殿上,揉着后脑勺,脑门上还流淌着汗珠子,刘闲悲剧的讪笑着。

    这就是封建时代的真实现状,甭管他在封地上呼风唤雨像个土皇帝那样,真皇帝一招手,他还是得瞬间年轻十多岁,变成孙子,这头河南地的耕种还没完成,就不得不撂下手头工作,灰溜溜的滚到长安来。

    而且,被皇帝招到长安的原因,也是他早就应该想到的!舆论导向权啊!整个云中,印制报纸的机器也只有一部,由刘闲麾下的秘密情报组织陆博社所掌控,除了这一家,就算是比较原始的大型人力印刷机,整个大汉也找不出第二家有能力制造的了,就是刘闲一早就要将舆论导向权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

    问题是他想掌控,皇帝就不想掌控吗?

    还好,对于舆论导向权这个新兴的致命权利,不管汉文帝还是之前的舆论掌控老大,上大夫,儒生首领叔孙臣的理解概念都不明确,以至于充当主要喷子手的“水军大都督”叔孙臣完全喷错了方向。

    “陛下,征北将军不固守本业,妄自与匈奴人联军出战西域,而且竟然传递报纸这种东西,传播他的歪理邪说,蛊惑百姓,实在是十恶不赦,其心可猪啊陛下!!!”

    听这老家伙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看着他悲愤交加的声音,边上听参挨喷的刘闲却也是立马摆出了同样哭丧着脸,痛心疾首的神情,踱着脚也指着叔孙臣的老脸,悲愤交加的喷了起来。

    “陛下,上大夫他不固守本业,妄自写下《心经》,《圣贤论》等诸部歪理邪书,传播这些歪理邪说,蛊惑百姓,实在是十恶不赦,其心可猪啊!”

    “放肆!《心经》《圣贤论》都是孔圣书中的微言大义,提取出来教化百姓的,汝竟敢污蔑成歪理邪说?你竟敢污蔑圣人?”

    “放肆!《云中日报》第一期都是汉军将士用鲜血与汗水,脚印为大汉帝国开拓探索出来的外界情报,由孤这个宗室所撰写刊印出来,汝竟敢污蔑成歪理邪说?你竟敢污蔑宗室?”

    昂着脖子,刘闲就跟公鸡中的战斗机似得丝毫不让的和叔孙臣对喷着,好家伙,真叫不讲理的读书人,自己崇信的全是圣言,别人的大道理就是歪理邪说,还真是随了他诛杀少正卯的祖师孔圣了。

    不过如今儒家还没有像后世那样占据统治地位,仗着宗室身份,刘闲腰杆硬的很,气势十足中,还真把这老家伙都喷的直翻白眼,又一次见识了刘闲讲歪理碰瓷儿的本事,眼看着叔孙臣都要脑溢血了,把老脸涨得通红却吭哧不出来半个屁的模样,文帝终于也是无奈强笑着也打起了圆场来。

    “河驹,叔孙夫子因为河驹《云中日报》中所言西域与《山海经》,《春秋》中所言大相径庭,非那般昆仑仙境,也无各种奇珍异兽,所以惊奇激动所致,河驹不要和长者置气。”

    不和长者置气?那就允许他把屎盆子往自己脑袋上叩?听着文帝劝说,刘闲立马又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抱着拳应道。

    “是臣侄年轻气盛了,长者书生意气,应该理解。”

    “在我们吴国,就有着个书生,在古书上看大鼋,背青四足,头长尾尖,他日在集市上见渔夫叫卖绿壳王八,立刻以为神物,跪地高呼,磕头不止!一时间在吴国传为佳话。”

    “恩,书生意气!”

    看着刘闲笑呵呵的点着头,叔孙臣更是气得真要脑淤血了那样,这小后生把他比喻成叶公好龙那一位书呆子类型了,不!这个比喻故事更加恶劣!可是张巴着嘴,老家伙又不知道如何讲道理顶撞,皇帝面前,还不能破口大骂,脑门上青筋暴起,他真的要气晕了那样。

    文帝自己也是恼火中却又被逗得肚子发疼,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吭哧半天,这也才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河驹故乡吴国,还真是个神奇之地!”

    “《匈奴人的生活》,河驹这报纸第二期,朕也很喜欢,从匈奴牧民,匈奴贵族以及角王单于的生活状况,剖析匈奴是个怎么样的民族,以往中原皆曰北胡为盗掳,如今朕方知道,匈奴为和年年犯边,劫掠我百姓财帛。”

    抖着又送到了长安城的第二份报纸,文帝一改刚才的问罪牌,反而先肯定起了刘闲来,可是旋即,他老人渣也是跟着图穷匕见,眼神锐利的看着刘闲,一副好奇模样问道。

    “不过朕很惊奇,河驹如何做得到一文传递千份的,而且朕还看过,你的每一份书写行文,竟然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也难怪报纸是刘闲的舆论大杀器了,就拿叔孙臣老不死的来说吧!他写的《心经》,自己花了两三年,然后给徒弟显呗,徒弟看着有道理,又借去抄写一份,不对,这个时代主要流行的书写工具还是竹简,抄刻一份,花了一两个月,再传递到别人手头,十年前老不死的写的书,如今流传世间不过二三十本,可一夜之间,刘闲就能传递出去五万份,在这个时代,堪称信息炸弹了,叔孙臣义愤填膺的诋毁刘闲满篇错字,歪理邪说,可是真正打动文帝的还是这所传甚广,贻笑大方!

    所传甚广啊!

    “陛下,这个很简单!”

    文帝都亮剑了,不接招是不行,但刘闲也不想轻易就交出舆论大杀器,又是那副我很憨厚的笑容,抱着拳头,这家伙继续侃侃而谈着。

    “陛下赐予臣两方印,征北将军印,河南侯印,臣侄批印公文时候,忽然发现,每刻印一份,都是一模一样的,所以臣侄突发奇想,把文章刻印成巨大的印章,然后沾上墨,直接印在纸上,不比一份一份写出来来的快得多?”

    “这就有了报纸!”

    机密透露出来了,照着做吧老人渣们!这个时代铸印个青铜器都费时费力,四大发明的印刷术也历经了木板刻,泥活字最后才发展到铅活字的,木板刻费时费力,而且还格外昂贵,刻印一版之后,木板也作废了,再刻印别的还得费力重来,没有奇迹一般的灵光乍现,别说铅活字,模糊不清的泥活字都很难出来,看似老实,实际上刘闲给叔孙臣和文帝都挖了个坑。

    但是,儒生叔孙臣是好骗,听着刘闲叙说,他还真上道的不住点着头,面露暗喜。估计老家伙已经打定主意,回去也要刻大印章,然后有学有样,将他们古文儒家派别的《公羊传》,《左氏春秋》什么的都刊印出来,也跳出来打信息战云云。

    甚至老家伙已经有歪歪迹象,似乎幻想起了他桃李满天下,成为和孔子肩并肩的孙子了。

    可文帝却没那么好骗,虽然这年头私自刻印章其实有罪,可是文帝却也没管这方面,反而继续着他的笑眯眯策略,笑着点着头继续说道。

    “朕对河驹的千份大印很感兴趣,可否请河驹将大印送到长安,让朕一睹?”

    皇帝管你要东西,你敢不给吗?而且这一次还必须要给真货了,毕竟先不说刘闲有没有时间照着两份报纸刻印两块假大印,这种经常用的东西,万一被暴露造假,那就犯了后世电视剧里常说的大罪,欺君之罪!

    朝堂中,文帝要因为这事儿恼火,不再支持信任他刘闲,那他刘闲混得再大,也得跟后世年羹尧年大将军一样下场。

    所以哭丧着脸,在皇帝刘恒格外愉悦的目光中,刘闲是悲剧的一叩首。

    “臣侄遵命!”

    ..................................

    今个叫叔孙臣来,是要担当主喷手的,结果这老家伙太完蛋玩意了,喷人不过反被气,还的文帝亲自站出来,印刷的事儿一解决,这老鬼立马就被刘恒挥了挥衣袖子赶出皇宫去了,不过就算如此,叔孙臣走时候依旧乐得嘴角都直扯,估计满心惦念着刻印“大印章”这事儿,传递他所推崇的儒家经典,浑然不知刘闲已经挖好了多少个坑等着他了。

    刘闲自己则是被留在了大殿上,有资格继续和皇帝讨论国策。

    但是没等刘恒开口询问,刘闲自己倒是先一脸正色的抱拳拜道。

    “陛下,最近臣侄所观,天下士子中,儒家学说愈发的喧嚣尘上,其他各派反倒是有势微的迹象,黄老一脉尚好,大汉国策,法家道家阴阳家各派皆呈青黄不接之势,非儒即墨的墨家几近败亡。”

    “臣侄以为,不是好事!”

    不得不说,儒家能占据华夏统治思想,绝非运气,一方面儒家思想主要讲的是现世为人处世为官做人的道理,贴近生活,比远离尘世的道家,深入底层而鄙夷权贵的墨家更平易近人,容易被统治阶层所接受,而且汉代之儒,非宋明清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推崇的出将入相,文武兼备,能给国家提供优秀的人才,另一方面,儒生如叔孙通开始,就格外的大胆而心细好钻营,当年孔子奔波六国扬名求官,也给他的弟子们做了榜样,儒门子弟争先进入官场,拉开了华夏最早的关系网。

    据说后世都写在历史试卷上,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不过是个伪命题,汉武帝如此强盛的权势欲望,岂会将天下思想舆论权全部托付分给儒家一派?这一假新闻据说是班固修《汉书》时候,不加考证的就引用了野史,却成了后世信史,而掩盖了儒家子弟自身力量成为帝国主流的奋斗史。

    虽然崇尚黄老,可看文帝将儒生叔孙通都作为太子刘启师父之一,后来刘启为了维护儒生辕固,甚至都不惜背着太后偷偷给他送去锋利宝刀,这才能让辕固表现出儒生刺猪的英勇一幕,从侧面,文景两代皇帝也都很推崇儒家,所以自然而然,文帝很是愕然地反问道。

    “河驹何出此言?”

    “陛下,臣侄不讨论各派是非,单论今日表现,儒门的叔孙臣如此推崇儒家经典,若是儒家一家独大,占据了整个大汉朝主流,后世皇帝,言行欲望若是与儒家经典,圣人之言出现冲突,臣子们是遵从皇帝,还是遵从儒家圣言?”

    “这........”

    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权利这种鸡蛋尤为如此,远得明朝大礼仪之争,万历皇帝想要立郑贵妃之子为太子,换掉自己一时没管住下半身所生的短命皇帝光宗,结果被尊崇儒教的大臣轰回去了,皇帝与群臣战争的后果就是万历帝二十年不临朝,然后养出了福藩这一吸干帝国的超级寄生虫。

    结果,红丸案被大臣们捍卫的光宗登基一个月就蹬腿了,木匠小皇帝明熹宗上线,宦官党争让大明朝一路向死。

    不说那么远的,近一些,腰斩大汉的新朝都是儒家闹出来的,汉代后期,土地兼并民生疾苦,成为地主的儒家弟子们不思量自己压榨的太狠了,反而以天人感应以及儒家主流公羊派的天子一爵思想为理论,主张国家多灾多难,是应该更换君主了!以此来改变帝国的危机。

    结果未篡位之前,在儒生中堪称现世圣人的王莽大帝被儒生们支持上位,结果本来还算是平稳的大汉朝体系彻底被这位儒生愤青给打碎,关东势力的绿林赤眉攻入长安,取代了之前的关西派,但是整个东汉都昏昏沉沉的,没有超越先汉一丝一毫,反倒越过越回旋了。

    刘闲又是个愤青,他是将心头的遗憾和不忿给当堂阐明了,听得文帝还真是沉思了片刻,重重的一点头,却没有对刘闲回应什么,而是将话题扯了开。

    “河驹,这次和匈奴人合兵征讨西域,你做得很好!辽东那面,卫氏朝鲜都已经向朝廷发来了臣表,辽东战事焦灼,匈奴人再在西域用兵,就无暇与我大汉争锋了,大汉可以休养生息!”

    “关于你在西域的见闻,朕还有几点疑问。”

    事情扯到了自己的事业上,刘闲亦是也进入状态,抱着拳头,恭敬的一一回应道。

    “如此这般!”

    ............................

    报告工作报告了将近一个小时,文帝犹如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般的满足感,颇为满足的放刘闲出宫,该干嘛干嘛去了,只不过抱拳告退,刘闲却是有种郁闷的感觉。

    对于西域,文帝依旧赋予他全权,但是,也仅仅是赋予他全权,意思他能调动的力量,依旧河南地他自己开拓出来的二十万民,几万军队,至于大汉朝廷恢弘的六十多万关内军,和他毛线关系都没有。毕竟是黄老一派的文帝不想起大干戈,能四两拨千斤的利用刘闲随时可丢弃的云中牵制住匈奴,不要攻打大汉,他就很满足了。

    虽然信任让人感动,但这格局,实在是令想要施展一番手脚的刘闲就跟肾虚那样往往力不从心一般。

    还是得靠自己!

    而且不帮忙不说,文帝居然还给他下绊子,没等刘闲走出宫门,刘恒忽然笑着从背后叫住了他。

    “对了,河驹,最近不少宗室亲戚也抵达长安,河驹应该和他们好好“亲近”一番才是!”

    一群穷亲戚来了?什么意思?

    这话听得刘闲一头雾水。

第一百八十二章.记住你闲哥

    穷亲戚们来长安了,要找也是找刘恒刘启这一对儿皇帝太子父子,他们才是本地的宗主,跟本太子有一毛钱的关系?而且现在他刘闲是封疆大将,虽然掌握的兵权不多,极限动员也就两三万人,可那也是封疆大将,自古以来帝王最忌讳的就是封疆大将和宗室藩王相互勾结了,文帝说这话意识是反话?提点我呢?

    本太子交好的藩王好像就一个,梁王刘武,还是您儿子,您老人渣介绍本太子认识的,我又做了什么刺激到这位老人渣了?

    乘坐着自己豪华四嘣子,在侍卫的扈从下,一边向自己的府邸返回回去,一边刘闲还迷糊着,可就在他嘀咕来滴故去时候,忽然四嘣子也是来了让个脚刹拉地,好家伙,正端着一杯奶茶的思考人生的刘闲热乎乎的全给自己洗脸了。

    他大爷的,什么时候吃过这亏,气势冲冲,刘闲推开车门就要给这些强行并道加塞的混蛋好好普及普及交通法,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这才刚下马车,眼看着一匹奔马竟然直奔着他就冲了过来,而且迎面一鞭子还凶悍的对着他脑瓜子抽了过来。

    还好刘闲自己也是上过阵的,虽然没有亲临第一线并肩子扯活子的开干,真到那份儿上他也距离全军覆没差不多了,可流矢还是躲过的,身体本能的向后倾去,同时很牛仔的飞速拔枪,就算贴身肉搏了,这大口径的前膛火铳还是很好似的,噗叽的一声血肉四溅,就算健壮的乌孙马也是轰然倒地,那名骑在马上的女骑士被狠狠甩了出去。

    好家伙,这样更捅了马蜂窝了,眼看着女骑士落马,后面跟着那个还是披着云中羊绒长袍,长得油头粉面那家伙炸毛了,龇牙咧嘴的咆哮起来。

    “竟然敢伤开阳翁主,来人,杀了这个刺客。”

    他妈的,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撞了自己的车队不说,光天化日之下拔刀行凶,真拿谁不当纨绔了?眼看着一个个豪奴真的拔出了环首刀,还踢着马要过来砍自己狗头,刘闲一个机灵,薅小鸡儿似得把那摔在地上现在还没缓过来的女骑士拎着脖颈子就提了起来,左臂制着她,右臂把还冒烟儿的火铳顶到了她太阳穴上,悍匪那样也是昂这个下巴瞪个眼珠子粗野咆哮着。

    “老子看谁敢?”

    别说,这招还真有效,刚刚刘闲可是拿这玩意把马都给喷倒了,胸口穿个窟窿,那么大个的东西都躺地下流了一摊子血,眼看自己家翁主的脑袋也被刘闲这“妖人”拿着“魔杖”指着脑袋,一群豪奴外加那个油头粉面小生都禁不住愕然,投鼠忌器的僵在了那里。

    “放开我们翁主,妖人!!!”

    “胆敢挟持翁主,妖人你等着夷三族吧!”

    “夷三族是吧!愣着干什么,给老子上,削了他们,打出事儿老子负责!”

    真提莫当谁不是纨绔了,发热的枪口顶着那终于被烫得清醒过来,不住尖叫那妞太阳穴,刘闲也始终与喊出了那句电视剧里看过无数遍,穿越前自己却无论如何没资格喊的嚣张话语来。

    听着自己主公号令,也是正经豪奴的钦定陪葬品虞布轮起没拔出来的环首刀,一个直捅把眼前离得最近那不知名小卡拉给干了下来,大棒子照脑袋就削了过去。

    好家伙,要是打仗都像这女骑一样千里送人头,还好打了呢!本来刘闲带的护卫也就二十来个,没脑子女骑和油头粉面男却是带了差不多五六十号人,怎么都是吃亏,可是投鼠忌器下,一个照面直接云中侍卫怼下了二十来号,这些侍卫下手也是够黑的,别看没拔刀,坚硬的刀柄照着人胸口一个猛撞,一米八多的壮汉摔下马就立马蜷缩成个虾米那样。

    在自己诸侯国乡里横行惯了,怎么也没想到在长安遇到更生猛的,那油头粉面小生也是窝囊废,除了在那儿喊反了反了,什么有效指挥也做不出来,刘闲另一个侍卫褚英也没惯着他,见两边的侍卫被除得差不多了,上去也是一个剑撅,噗叽一下攮他肚子上给这货也干下了马。

    长街头今个是真壮观,颇有后世港台电影里黑社会火拼的模样了,五十多号让二十多号压着打,一个突击就直接干倒他们一半儿人,剩下的把刀子就要砍,平日里咋咋忽忽欺压老百姓的豪奴又如何是刘闲麾下这些上过阵,不少还是边军或者游侠亡命徒出身的侍卫对手,刀都没拔也给干下了马,再回头,那些好不容易忍着胸口剧痛,哆哆嗦嗦爬起来,回过头的云中侍卫又是轮起刀鞘,照脑袋一顿拍。

    不过出奇的是,两伙“纨绔”打架,竟然围拢了一大堆长安老百姓,跟着拍手叫好不说,还给刘闲一伙助威加油,好家伙,本来因为交通事故引起的互殴,刘闲倒是成了正义的一方。

    看着打成一团,自己麾下什么在江湖上号称张哥李爷赵二疯子的被抽得满脸都是血,牙都打掉了,在地上满地打着滚半天,忍着被打到隔膜的剧痛颤颤巍巍站起来,油头粉面废物男终于是嚷嚷出一句有用的来。

    “吾乃胶东王刘雄渠,谁敢放肆?”

    现在刘闲终于有点明白,文帝让他和那些宗室亲戚好好亲近亲近啥意思了,不是刘闲需要找他们亲近或者需要故意躲着什么,这些穷亲戚们直接就能打上门来了。可是看着高举拳头,威风凛凛真好像电视剧里清官显露身份,威风凛凛的胶东王刘雄渠,自己的大表弟,冷笑中,刘闲却是忽然脚步加快没等冲过去,这头,他刚亮出身份镇住了自己几个侍卫,这头刘闲又是一个大耳雷子糊了上去,啪的一声脆响,给刘雄渠现场来了个芭蕾舞旋转动作。

    别说,这大表弟平衡能力还不错,转了七八个圈儿,脸都肿了一大片,愣是没倒,看着他原地捂着脑袋瓜子直迷糊,刘闲又是照着肚子给他补了一脚,这才踹到在地,一回头,看着栾布褚英他们有点发愣的模样,刘闲又是没好气的嚷嚷了起来。

    “愣着干屁,给老子接着削,打出事儿老子负责!!!”

    又听着自己主公发话,那些侍卫也不再收手,接着拎起来地上已经被打迷糊了的胶东侍卫,继续大耳雷子照着脸上抽,可就在这功夫,背后气愤不已而又颐指气使的尖叫声却又是响了起来。

    看着地上自己的马被毙了直淌血,又看着自己手下的豪奴被打的鼻青脸肿腿抽筋的,刚刚被刘闲甩开,可算是回过神儿来的翁主大人亦是终于也是小宇宙爆发了。

    “刁奴,竟敢杀本翁主的马!本翁主要你赔命!”

    不过这翁主大人似乎不太聪明的模样,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拎着马鞭子,奔着刘闲后脑勺就抽了过来。

    刘闲穿越过来的那个时代,男女平等,妇女也顶半边天,所以平等对待是最大的尊敬,回过头来,刘闲又是一个大耳光抽过去了,啪嗒的脆响中,小天鹅旋转十几圈儿,然后当众扑街的翁主大人也一下安静了下来。

    难怪后世曹操那么手腕,他干得是北部校尉,管治安起家,遇到权贵真敢管,得罪人也不在乎,锻炼出来的蛋色,可现在的北部校尉秦勉可没有曹操的胆色,这头被抽了个鼻青脸肿的是胶东王还有开阳翁主,楚王刘戊的妹妹,你敢捡软柿子捏吗?管那头吧!动手的是吴国太子,河南侯,镇北将军,甚至相比于胶东王,开阳翁主,他刘闲还更狠一些,也不敢管,最后一个赶来,秦勉一个武夫竟然都快急哭了,跟后世表情包似得嚷嚷个不停:你们不要再打了!

    还没人鸟他!

    打到最后,胶东,楚国的豪奴狗腿子是再也站不起来了,十来个忠心耿耿的被抽得满脸是血牙都掉了,还在哀嚎着试图站起来,却被也是打架打的脸青一块的云中侍卫得意的踩着后背,剩下些地位更低的小喽啰则干脆趴在地上装死。

    堂堂齐国诸侯王,楚国翁主被按在中间,你给我的一巴掌,我给你一耳光,俩人都是一副悲催中,把彼此脸都抽肿的红彤彤的,开阳翁主刘陵还被抽的眼角都自冒泪花了,而架打到现在,刘闲也是才弄清楚怎么回事儿。

    原来是飙车党!历朝历代宗室子弟最常犯的罪,不顾行人的纵马狂奔!

    今个还真是巧,以往刘闲都是住自己吴国集团的集团总部,那儿修得和后世会所似得,住的更舒服,可上次把吴国集团拍马屁更名为皇恩集团又交出去了,不想再和有些控制不住的长安封建资本家们在挂上关系,这次刘闲是回安定坊的吴王府住,结果一个进一个出,正好和这伙“飙车党”撞一起去了。

    然后就和后世开豪车的路怒大哥似得,撞了人自己还一肚子理,上去要刘闲的不是,要削他,结果是不想踢到铁板上了。

    “认识到自己错误了吗?”

    “刁奴,你等着,我们楚国.........”

    啪~~~

    翁主大人还想硬气,慌得胶东王爷赶紧一耳光真把她脸抽到了一边儿,然后顶着被抽得通红的猪头脸,悲催的点头哈腰着。

    “本王知道错了........,小王知道错了!!!”

    “那就好,以后出门带着眼睛!给孤滚吧!”

    “可是我的乌蹄骥!”

    啪~~~

    又是一巴掌把刘陵扬另一边去了,刘雄渠再一次悲剧的陪着笑脸直点着脑袋瓜子。

    “小王知道了,小王这就滚!这就滚!!!”

    “说服”了胶东王俩闪到一边去,刘闲很大佬的施施然又钻进了自己豪华四嘣子中,诸多侍卫也是纷纷上马,很有大哥风范的从两伙纨绔子弟身边飙了进去,马蹄子养起灰尘扬了他们一身,却也是一头进了安定坊。

    看着自己的名马倒毙在了地上,自己如花似玉保养得格外靓丽的俏脸还被抽肿了,刘陵气得肺都要炸了,没等刘闲走远,她已经愤怒的尖叫出来。

    “为什么让那刁奴走?他敢杀了本翁主的马,本翁主要剐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赶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小心翼翼看着刘闲车驾真走了,刘雄渠这才长出一口气,脸色却也是立马阴了下去,可是恼火中,还依旧挂着一股子悲催的模样,无奈的哼唧着。

    “这刁奴手下有两把刷子,现在再跟他顶撞,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先对付过去,竟敢殴打本王,那可是大罪,回头咱们再带大军找他算账也来得及啊!”

    “还是你机灵,对,现在就去找皇帝告状,夷他三族!!!”

    真是臭气相投,脸蛋儿也肿的像个猪头似得的翁主刘陵也是立马把小脑瓜重重点了下去,只不过听着她发狠,回头看着刘闲悠悠然的进了安定坊,胶东王却是嘴禁不住咧了下。

    安定坊住的基本上就是诸侯以及诸侯质子了,要是真按刘陵叫嚷的夷三族,恐怕他还有这位骄傲得好像孔雀那样的翁主大人,也得绑上刑台受斩了。

    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刘雄渠却又是恶狠狠地一哼唧。

    “去找皇帝也没什么用,去找我三哥去!”

    “走,一定要宰了这个豪奴,哎呦,疼死本翁主了!”

    哀嚎着,两小只又骂骂咧咧招呼起被打趴下一片的仆从们,去哪儿玩都不顾了,疼得龇牙咧嘴中一转头也钻进了安定坊。

    ..................................

    “君侯,今天您可太冲动了!!!”

    这头,俩纨绔暗地里嘀咕怎么复仇的时候,另一头,跟着刘闲来长安,一直充当智囊的机要秘书韩秀儿听说自己家霸道总裁的英雄壮举,也是差不点没脑袋一重趴地上去,好不容易站稳了,小姑娘依旧俏脸满是。

    “这这把大汉的宗室诸侯都得罪了!”

    看似刘邦封了一大堆自己儿子侄子什么的,活过吕后阴影的,没几个,如今天下也就剩下四宗诸侯左右,东面的,高祖长子刘肥世家的诸侯群,齐国算得上刘邦封的超级大国了,七十三城,几乎占据整个齐鲁大地,尤其是齐国还算是大汉的救世诸侯了,齐哀王,刘肥的长子刘襄第一个扯起旗帜起兵反吕,他的大军在外,周勃陈平等人才有了底气,而且受了刺激,在长安政变,一夜杀尽诸吕,拯救了大汉第一次的外戚危机。

    可也是因为刘襄出了大力没得到皇位,让讨厌强势外戚的内功臣迎立了文帝,长安忌惮齐国力量,在刘襄死后,将齐国一分为六,分封给了刘肥诸子,像今天挨打的刘雄渠就是刘肥的十二子,本来王位和他八竿子打不着,文帝最早的推恩令让他白捡了个诸侯国主,所以也难怪他那么纨绔。

    可今个,刘闲把刘雄渠打了,算是把齐王系诸侯得罪了。

    然后另一头,开阳翁主刘陵,乃是刘邦另一个兄弟楚元王刘交的孙女,他把刘陵抽了,等于把楚王刘戊也给得罪了。

    第三号宗室,刘濞吴国,刘闲身为太子,人缘一般。

    最后一号宗室,淮南王刘长系,刘闲又算是和他仇人辟阳侯审评有交情,今天算下来,刘闲在宗室圈儿里名声臭大街了。

    可是听着韩秀儿的抱怨,刘闲自己也是一肚子悲剧,悲催的也嚷嚷了起来。

    “怪我吗?明明俩纨绔自己打上门的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不怕没好事儿,就怕没好人

    “而且今日觐见皇帝,陛下还额外提了,要让孤和这些宗室亲藩好好“亲善亲善”,这个“老人家”!!!”

    作为个现实主义资本吸血鬼,刘闲自己也不愿意得罪这些地头蛇,但是就不算文帝发的话,让他摆明自己立场,知道亲戚家战队要站在哪一方,单说今天,莫名其妙让“对向车道”的车给撞了,下来个“女司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削你,这事儿你能忍?

    忍不了啊!

    一肚子叽叽歪歪,刘闲也只能将事情推到文帝身上,悻悻然的哼唧着。

    “反正你家老头我不打算回吴国了,把楚藩得罪了又如何?至于齐藩,老子还巴不得离他们远点呢!”

    之前执掌皇恩集团时候,刘闲可知道,齐藩某一国在偷偷的囤积兵器金属,大汉的盔甲在刘闲这儿反而不内销,就从草原大量购买皮革,金属回去自己炼制甲片,这是为打造皮甲做准备。

    囤积这么多军事物资要干蛤?说不造反谁信啊!

    现在皇恩集团到了邓通手里,估计这比流向齐国的物资文帝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虽然日后在齐国做买卖估计不那么容易了,可是今个把胶东王打了,在长安派刘家人这儿是来了个大大的政治加分,也算是有舍有得了。

    而且秦桧还有三个朋友,刘闲在宗室中,也不是全然没哥们,下午跟着韩秀儿赖赖唧唧嘟囔一下午,想着和齐楚交恶之后,生意还怎么做,才刚计划着在匈奴人中扶立个傀儡商人,假借匈奴人名义接着骗齐六国的钱,这头,大门口就已经响起了虞布急促的汇报声音来。

    “君侯,梁王拜访!”

    “唔?请!”

    ..................

    本来宋朝才流行的铁锅炒菜已经被刘闲提前的穿越过来了,但最正宗还得是刘闲这个发明人这儿!这刘武明显是踩着晚饭点来的。

    四色炒菜,毛葱炒鸡蛋,腊肉口蘑,清炒羊肉,最后一个刚从西域进口来,就让刘闲已经搬上餐桌的蒜苗炒虾仁,再加上也是西域商人带回来的老黄瓜下的黄瓜牛肉汤,可怜汉朝人真是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后世最常见的家常菜,勾搭得刘武这堂堂梁王哈喇子都差不点没淌出来,那模样要多掉价有多掉价。

    “爽啊!”

    也是从西域来的葡萄酒,刘闲还嫌弃太酸,格外加了点糖,又从冰窖里才拿出来,倒在和田玉的杯子里,被刘武昂起头咕嘟一口豪饮下,再夹了一筷子轻炒羊肉送进嘴里,顿时试舒坦的他都禁不住长长的吐出口气儿来,本来俊郎的脸庞,大嘴恶俗的咧开像个癞蛤蟆那样了。

    然后这货就哪壶不开提哪壶,兴致勃勃的把话题扯到了下午轰动安定坊的街头斗殴上,说的那叫个眉飞色舞。

    “下午河驹你把胶东王和开阳郡主给打了,实在是大快人心啊!河驹你是不知道,这事儿在长安都传开了!街头巷尾,皆夸河驹你仗义为民,除害一方!”

    大快人心?大快长安宗室之心吧!刘闲这代表吴藩把齐国系和楚藩都给得罪了,更搅乱了汉初这些诸侯国之间的关系,得利最多的也就长安系了。

    不过现在是刘闲“卖身”投靠长安系,想在七国之乱发生前把自己摘出去,听着梁王武在那儿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的嚷嚷着,也是端起杯子豪饮一杯,刘闲也只能强在自己脸上挤出个笑容来,应和着点头道。

    “王兄说的没错,这些齐藩子弟在长安横行霸道,肆意不法,容易没有人站出来惩戒他们一二,陛下的尊严何在?”

    一个马屁又拍了上来,老子把齐藩得罪了,用句老话讲,那就是千里扛猪槽子,都是为(喂)了陛下啊!你们可得记住我刘闲的好,以后少给我惹幺蛾子了!

    “那是那是,我河驹老弟,绝对是宗藩子弟的典范了啊!”

    又是浑然不把自己当外人的酒杯一扔,价值千金的葡萄美酒直接换海碗往外倒了,一倒就是一整壶,在刘闲心疼的龇牙咧嘴中,刘武这混球美滋滋的在那儿商业尬吹着。

    不过就在俩人开启彩虹屁模式,一边商业互吹的时候,门口,虞布又一次急急匆匆进了餐室,抱拳禀告了起来。

    “主公!济北王刘兴居携胶西王刘卬,胶东王刘兴居,楚国开阳郡主来访!”

    什么时候王这么不值钱了,一天扎堆四个王,这头还性情的大骂着齐藩王八蛋云云,人家找上门来了,让刘闲忍不住尴尬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下。

    六壶葡萄酒下肚,不知道是真喝多了还是装的,梁王武却是耍着醉拳儿蹦了起来,晃晃悠悠抢先向外奔了出去。

    “乃翁的,没去找这几个齐藩杂碎算账就罢了,还敢打上门来,河驹勿慌,愚兄代你会会他们!”

    不慌?不慌才怪了!刘武上门那一刻,刘闲就知道没好事儿,嘴角剧烈扯动中,他赶忙也把筷子扔了,悲剧的撑着笑脸撵了上来。

    “王兄勿急,等等愚弟啊!”

    ...............

    其实刘闲不知道,他穿越的世界绝对是平行宇宙了,因为正史上,济北王刘兴居早就因为诛诸吕中分赃不均而愤怒起兵造反,成为大汉朝第一个因为谋反被干掉的同姓王,可是这个时空,都文帝后元了,他还是活的好好的。

    虽然这家伙一直在积蓄着实力图谋造反着。

    而且作为老大齐王刘襄,老二阳城王刘章先后蹬腿后齐王家族最长者,自己家小弟被打了,又是他这个三十出头的“长者”来主持公道。

    不过,回府闹心的刘闲,似乎忽略了个问题,他不愿意去得罪齐王系,齐王系愿意得罪他吗?

    现在他刘闲可是大汉侯爵中最滋润的一个,这头负责和匈奴对接,他也把握着这个时代接近核弹头般的战略武器,战马!

    对于正在积蓄力量意图造反的刘兴居,现在更不想开罪刘闲了,所以拎着自己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欧豆豆外带个楚国纨绔女,他架子摆的也不是很冲,估计济北王的策略,商议两句,相互配个不是,就将此事揭过算了。

    要是正常情况下,刘闲肯定愿意这么干,可问题是这儿还跟这个酒疯子。

    “哪儿来的东方夷子,竟敢在吴王府门口聒噪!”

    第一时间,倒是打扮的一表人才,峨冠博带又胡须整齐的刘兴居嘴角的胡须都剧烈抖动了下,与此同时,后面刚过个角落的刘闲,也跟着脸颊肌肉都禁不住挑动了几许。

    要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又是没等刘兴居说话,有了大哥撑腰的小弟刘雄渠也忘了花儿为啥这么红了,也是扯着嗓子跟个斗鸡那样骂骂咧咧着。

    “瞎了你的狗眼,腌臜役夫,见了乃翁还不跪下磕头!”

    好家伙,这货更嚣张,他是梁王武乃翁,刘雄渠这是要上天,和文帝肩并肩啊!

    “磕你个鸟!谁家的贱奴没看好,放出来乱吠!”

    “不孝孙,敢和乃翁顶嘴!”

    好家伙,又晋级到刘邦那辈了,别以为王侯级别就多有文化,贵族气质至少需要三代以上才能培养成型,梁王武现在还没附庸风雅,和一群风骚文人建立梁园,勉强有些涵养,可现在为了捣乱也是本性毕露,什么难听骂什么,至于刘雄渠,老幺一个,他爹刘肥就不是啥文化人,他又不受重视,天知道能狗屎运分到个胶东国,更是本色出演,叽里呱啦乱骂着,没等刘闲这个正主儿出面,刘兴居也没来得及说话,他俩倒是把个吴王府搅的乌烟瘴气。

    “够啦!”

    终于,一直颤动的小胡子绷不住了,一扭头,济北王火冒三丈的喝止起来,吓得还在骂得尽兴的老九刘雄渠整个人一个激灵,差不点如同乌龟那样把肥壮的脑袋收回去,那头,还在晃着小拳头给臭味相投的纨绔朋友加油的翁主刘陵,亦是差不点没被噎死在那儿。

    但是这一顿叫嚷争吵,也让本来平静着想各让一步,息事宁人的刘兴居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尤其是看到刘武跟个流氓似的在自己面前武武玄玄嘚瑟着。

    齐王家族和代王家族关系可不咋地,当初是齐王刘襄第一个号召诸侯保卫大汉,从齐国起兵,攻打长安的,可是到头来长安功臣派居然选了名不见经不传的代王来继承帝位,在齐藩上下看来,简直是摘桃子行为!耐不住心火,济北王的语气也呛了起来。

    “今日愚弟与楚王翁主在街市上冲撞了河南侯,身为兄长,本王代为抱歉。”

    “不过,河南侯下手也未免太不知轻重了吧!喝令奴仆殴打宗室,令王族颜面扫地,这事儿,也请河南侯给吾等齐藩一个交代!”

    这交代可就不好交代了!后脑勺挂起一滴子大汗珠子,刘闲悲剧的想着词儿如何把这祸应付过去,他身前的“大哥”刘武已经嚣张的怪叫出了声来。

    “交代?你那愚蠢弟弟如同禽兽一样在大街纵马狂飙,还目无尊上,冲撞吾弟河驹,如此大逆不道之行,吾弟仅仅略微惩戒,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若是稍有廉耻,这功夫都得跪地磕头感谢贵人怜悯,竟然还有脸上门要胶带?真是笑死吾了!”

    看着刘武在这儿嚣张大笑,更是气得脸皮子都剧烈直抽,到底是为王十多年,还是忙于造反的正经王,刘兴居那双眼神又是格外锐利的盯在了刘闲身上。

    “这就是河南侯的交代?”

    胶带个毛线,老子想要拿胶带把你们嘴全封上!

    烫手的烤山芋又扔到了自己面前,悲剧的刘闲真恨不得掏出把AK,把这群装逼犯全给突突了,可他又真不想和人多势众的齐王家族彻底闹掰,还得应付过梁王刘武,一时间,他脑瓜仁儿旋转的都快冒烟儿了。

    咋整啊!

第一百八十四章.挑战者300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

    剑拔弩张的吴王府门口,爽朗的笑声忽然大声穿了来,居然见,刘闲就跟个神经病似的昂起头哈哈大笑着,笑着上气儿不接下气,捂着肚子笑个不停,这忽然癫痫了的模样,倒是惹得一地刘,一肚子坏水儿挑事儿的,真傻的,落不下面子的,站一边帮腔的,无不是目瞪狗呆着。

    刘闲为啥笑?笑一笑能多活五秒!某个姓王的家伙似乎已经证实过了,尴尬的要死的局面,让他一阵神经病大笑,还真给拖过去了,而且就在刘武还特意离自己远一点,生怕刘闲神经病打人那一刻,刘闲还真就想到招了。

    忽然间又是神经病那样止住笑,猛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来,指着济北王刘兴居鼻子,刘闲又是满带笑意的吼道。

    “济北王,我爹吴王乃是追随太祖皇帝平英布而获得的吴国,汝家祖上齐王公也是跟随太祖打天下获得的齐地,咱们刘氏马上得天下,你不是要胶带吗?本侯也就在马上给你个胶带好了!”

    “本月二十八,长安大比武场骑士斗!我河南地骑士与你齐国技击一绝雌雄,胜者有理,败者需要当众向胜者鞠躬认错,汝敢否?”

    “好!一言为定!”

    刘闲的挑战,明显让刘兴居呆住了,说实话,这挑战他有点不敢应!刘闲的各地骑士斗比赛,提倡尚武以扛匈奴给了他一个机会,借着准备骑士斗为借口,暗地里囤积马匹盔甲,可正所谓做贼心虚,这次骑士斗,他济北国并没准备赢,刘兴居不想太出彩。

    可要不敢答应刘闲赌斗,他就把齐王一系的面子都丢了,用黎叔的话,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他造反还指望刘肥一系的兄弟们帮衬呢!自己是不敢反,那句话说得好,单反毁一生不是!要是不撑住面子,谁还鸟他这个老三啊!

    但万一要是赢了,他济北国骑士摆在天下眼皮底下成为关注目标,他还怎么准备造反,和代王系争夺天下?

    还好,电光火石之间,就连挑事儿的梁王武都没反应过来,另一头真没太有脑子的老幺刘刘雄渠已经不假思索的呼喊了出来。

    “好,一言为定!”

    “哼,刘闲,到时候你就准备给本王鞠躬认错吧!就凭汝等些许塞外蛮夷,也配和我齐国技击军相提并论!”

    可惜大汉朝没有竖中指嘲讽这一手势,不然这货一副嘲讽脸再竖俩中指,就更嘻哈了。眼看着自己愚蠢的欧豆豆大言不惭出去吹牛逼,这儿刘兴居又留了个心眼儿,他是一言未发,仅仅在后头帮衬着场面,而刘闲也是没闲到接着怼他,这头齐王系的刘老根嘲讽完,那头他也没等考虑利弊得失的刘武机会,立马同样阴狠嚣张的冷笑出声来。

    “好,一言为定,来人,送客!”

    “请!”

    到底是棋差一着,等到刘武想到还没把他这个远房表兄拖下水时候,刘兴居已经是借坡下驴,走了!今天算下来,他这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好像是把刘闲和齐藩的关系彻底搅乱了,可是隐隐又觉得好像没有,目送着齐藩一行转身扬长而去,刘雄渠和刘陵还像一对儿战斗的小二逼一样,唧唧咋咋亢奋的叫嚷痛打河南地胡蛮云云,心里就好像单相思的宅男缺了一块那样,刘武患得患失的挨着刘闲嘟囔着。

    “为什么要和齐藩进行骑士比武啊?”

    “那怎么给济北王一个胶带?再把齐藩打一顿,武兄你先上?”

    “额......”

    收场这事儿刘武就没想过,看着他一有噎住的模样,心里问候着他八辈祖宗,面上刘闲却是憨笑着搂住了他肩膀。

    “走,接着喝酒,今个咱们哥两个无醉无归!”

    一股子恼火的阴森森被暗藏在了刘闲含笑下。

    ............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长安倒是热闹爆炸了那样,文帝果然是个大嘴巴,把从刘闲这儿探听到了印刷术给传播了出去,代表儒门的叔孙臣,尊崇黄老的窦皇后,还有些其他已经衰败的学派,但是勉强还有点财力实力的居然都开始刻印图书,想要增强自己的影响力,一时间长安竟然又有百花齐鸣般的文化灿烂。

    但是,几家加在一起,还是连云中报社流传量一小捏都没有,先不说找木匠将一部书刻印成多少板子,首先,各个学派实际上已经开始与生活渐渐脱节了。

    后世语文课上,学的晦涩难懂的文言文,其实大汉朝人绝大部分也听不懂!文言文是以周朝雅言的述说习惯而发展出来的,可是历经战国先秦,各地口语早就变了,甚至诗经都分《毛诗》等等几十家,一家一派的文言文书写习惯,另一地另一派的书生不艰难的琢磨研究,也看不全懂。

    可是刘闲的报纸,压根不管什么风雅,全都是照着当时流行的大白话写的,而且“太子体”虽然被诟病错字连篇,但不得不承认简化后就是更容易记住弄懂,甚至不少白丁听着读报纸,渐渐都能认识些字了,换一种比喻,一部文言文小说和一部现代体小说放你面前,你看哪个?

    不仅仅报社侵占大汉舆论,刘闲还很无耻的把后世街上最常见,经常令路人深恶痛绝的发小广告行为给穿越到大汉来,即将开始的大汉骑士赛,他足足加印了十万份小广告,天天在长安城各处分发张贴着,幸亏这年头没有城管,要不然还不得罚死他。

    可是在习惯惜字如金连纸张都不愿意用的老学究气急败坏中,大汉第一届骑士斗总决赛倒是随着小广告,弄得整个三辅都是人尽皆知了。

    罗马人大斗兽场能容纳九万人,对那个时代西方人来讲,简直容纳了整个世界那样,可刘闲穿越来的大竞技场,虽然钢筋水泥铺就显得丑了些,没有古罗马那种巨石块水泥的沧桑美感,可是骑士斗这天,二十万人的座位被拥挤得满满的,甚至还有不少人在竞技场外仰脖努力看着热闹。

    也是赶上个好时候,第一场骑士比武时候,刚巧是关中的春耕结束期,累了一个春天的自耕农们,都有了闲暇来看热闹。

    这个规模的盛会,除了历代诸侯王以及皇帝几十万军队规模的田猎外,算得上空前了。

    不过唯一令刘闲有些在意的是,文帝没来。

    “河驹,真的好热闹啊!就连御史大夫申屠嘉都来了,那个老古板,前几天朝堂上还对咱们的骑士大会嘀嘀咕咕,说什么教唆百姓博彩,乃恶道也!乃翁的,他不也买了长安南军骑士团一百贯吗!”

    刘闲在意的向空出来的皇帝专厢张望时候,又是亢奋凑合到他身边的刘武已经是兴致勃勃的嚷嚷出声来。

    和后世北上广春运见惯了人山人海不同,这个时代百里无人烟太常见了,人才是财富,兴盛,坐在高耸的环形大竞技场最高一层,俯视下面人山人海,简直让这老哥兴奋得和猴子那样。

    被他吵得回过神来,刘闲却是禁不住一咧嘴,目光旋即巡视到了周围来。

    鱼找鱼,虾找虾,青蛙找青蛙,大竞技场里,权贵阶层自然也是扎堆儿,可是除了梁王这般没心没肺的嚷嚷着,以及某齐王系战斗的小二逼在不远处嚷嚷着,前面列侯区域,还有其它诸侯国区域,非但不热闹不说,反倒是有些肃穆。

    自从汉高祖与吕后先后蹬腿升天之后,一系列权利变动到本来名不见经不传的代王系掌握权利,本来拱卫大汉的同姓诸侯国之间,矛盾尖锐的都微微展露除出了锋芒来。

    功臣列侯斩杀了惠帝的后裔,恭迎并非刘邦嫡子,连宠姬戚夫人后裔都不是的代王入长安成为皇帝,别系诸侯王心头禁不住也会冒出个念头来。

    凭啥我不行?

    有这个念头,对中央朝廷的恭敬自然不如以往,最明显的就是刘闲自己,他穿越,不就是因为真正的吴国太子太嚣张,下棋时候不知道怎么和皇太子吵吵急眼了,刘启放到后世又绝对是个东北人,能动手绝不多逼逼,上来直接赏了他一棋盘吗!

    尽管刘闲不情愿,可他这骑士斗,也卷入了朝廷与诸侯国的矛盾,御史大夫申屠嘉反对骑士斗,可之后却主动买了南军一百贯,就是为了长安系壮声威,而现在来参加骑士斗的赵国,齐地诸国,甚至楚国,都是一副磨刀霍霍,想要在骑士比武上力压长安朝廷一头,武威上若是长安失了面子,地方诸侯国气焰将更嚣张。

    这些刘武不可能不知道,但他还是格外自信,一边兴致勃勃的端着望远镜看着,一边还跟个话痨那样拍着刘闲肩膀大笑着。

    “真是不巧,第一场就轮到你河南地对南军的骑士团,不过放心,为兄已经替你和张将军打好招呼了,绝不让河驹你输得太惨,会给你留几分颜面的!”

    “额...,多谢兄长了!”

    嘴角微微抽动,刘闲艰难撑起个抖动的笑容来,对着他一抱拳。

    可是这功夫,身边右侧又是一阵喧哗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中,成群的宦官小跑着进了皇帝专厢,大汉将军们还扛起了仪仗来。

    文帝来了?

    在刘闲关切的注视下,走到专厢前面观赛台的,却是皇太子刘启!让刘闲还是感觉微微失望,毕竟这算是改变历史了,如果文帝亲临,宣传效应能让骑士斗在大汉变得更炙手可热。

    就在刘闲神情变动中,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刘启缓缓扭过头,看着他愣了片刻之后,竟然是微微点头,主动向他传递了个善意的笑容。

    这个改变让刘闲忽然间竟然有了点措手不及!

第一百八十五章.作弊级优势

    要说人有时候真的挺卑微的!就拿刘闲来说,穿越之前,得陪着笑脸陪客户谈生意,把脸皮当鞋底子用最后还是被炒了。

    恶从胆边生跟着同乡来碰瓷儿,好不容易薛定谔的三型超跑把他送到西汉来,成了个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太子党,结果好家伙,他这小太子党脑门上还有大太子党!让人家刘启一棋盘给削了不说,现在人家正牌太子对他表露出个善意的笑容,就得让刘闲赶紧微笑着点头回应下来。

    没招,历史上七国之乱就是败了,大意上中央朝廷占优,中央集权与削藩也是历史大势不可逆的走向,他还不想像历史上仅仅笑了二十多天的自己老子南帝吴王刘濞那样落荒而逃,最后被越人砍了脑袋,彻底的成王败寇了。

    要说刘启彻底心里没有芥蒂那是不可能的!他挨打的刘闲心头也永远存着这个疙瘩呢!可大家都是社会人,政治动物!目前维护代王一系的目标上至少是利益相同的,刘启要是拿出政治家的气度不再对抗搞起合作来,刘闲也不会拒绝。

    毕竟这是大汉帝国未来的一把手领导。

    政治还真是个复杂的大江湖,这头刘闲和自己太子老哥互动的一幕,自然逃不过一边刘武的眼睛,只不过他似乎对“文帝几子”团结一心其利断金并不感冒,刚刚灿烂的笑脸微微僵硬了下,只不过旋即,他又是满脸灿烂的继续将视线放在了赛场上。

    这政治立场微妙变化的时候,虽然水泥速成,和罗马大理石修建建筑物相比少了几分美感,却依旧格外宽敞的长安竞技场中央,两队骑士在欢呼中,骑着战马缓缓走了出来。

    难怪刘武那么自信,还帮刘闲和南军打过招呼别让他输太惨,南军守卫未央宫,属于禁卫中的禁卫,选拔比北军更严格,能选入其中的,不仅仅都是精锐,更不少都是富二代,有钱人家子弟,寄希望在南军更接近皇帝,得到皇帝的青睐提拔。

    穷文富武,有钱可是个大buff!看装备就知道了,长安工坊仿照步人甲打造,全套的重甲从脑袋一直遮盖到脚,把南军上场的三十四名骑士打造的犹如肛铁巨人那样。

    而且马镫,他们也装备了!事实上这种低科技高收益装备从刘闲“发明”出来后,迅速就在大汉匈奴推广流行起来,汉军用铸铁的,匈奴人用四根牛筋绑着木板也能起到差不多的作用。

    更重要的是,南军骑兵足足有五千,矮子里拔大个都能选出不少高手,河南地重骑兵到现在还只有一百!拉出来三十四号参赛选手,占人数一半儿了。

    但是!脚下稳了,马上格斗能力增强,这些南军手里依旧是拿着大汉帝国的主战长兵器,长戟。

    另一边,出场的河南地重骑兵一比就刁丝多了,头盔虽然是重盔,可从最开始的铁人精简到现在也就胸甲是乌龟壳那样的钢铁护甲了,手甲,腹甲,腿甲竟然由原本的钢件换成了掉链子不少的皮件,就好像穿不起那样紧紧吊着几块金属甲片,就帅一个字,就比人家肛铁骑兵差了十万八千里。

    战马也是,南军将士的战马都用上了钢马甲,而河南地参赛骑兵的马甲居然也跟着简配了,除了龙头咽喉心脏用的冲压甲片外,剩下也是皮甲身,档次上照比布灵布灵的南军铁马,又差了个等级。

    武器上也不一样,背上背着皮盾,胯下夹着一柄三米多长的包布木头枪,带队的倒是河南地明星骑将王建,但是整个队伍在他带领下,都有种有气无力,松松垮垮的感觉,精气神儿照比铁人还挺直腰板儿的南军重骑弱了不少。

    也难怪王建有气无力的,提莫的,自己家主公四处推销重骑兵,不说汉军重骑了,匈奴人都拉起了上万重骑,结果重骑兵故乡,河南地的重骑兵,到现在竟然还只有可怜的一百骑。

    照比噼里啪啦上万帅气的铁骑海,就一百人啊!太磕碜了吧!!!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恳请扩建重骑兵团了,结果这次刘闲没拒绝,只不过笑嘻嘻的提出几个“很容易”的条件来。

    自备盔甲,自备粮秣,还不给军饷。

    还卖命不给钱,还得自备吃的穿的,招个鬼啊!!!

    而且这儿是长安,长安百姓自然是支持自己本土骑兵队更多一些,更何况王建他们还穿的那么“寒碜”的鸟样子,能有人支持他们也是才出轨了呢!

    但是,人一但要是心情失落,再加上情形落寞之后,所有沉闷的负面情绪往往都会化作一片熊熊燃烧的破坏欲。

    听着四面八方,数以十万计的长安百姓大声的,甚至疯狂的为南军一队的骑士呐喊着,眼看着这些家伙举起长戟,无师自通的嘚瑟的展现着身上的钢铁呐喊着,本来懒洋洋犹如丢了魂儿那样的王建忽然犹如神经病那样嘿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摇晃一下肩膀,轻盈的肩甲也摇晃着发出了哗啦的脆响,浓郁的痞笑中,指着对面满是正面人物范儿,举着长戟亢奋的游场炫耀着的南军重骑兵团,他是阴森森的笑着。

    “还真可惜了,这儿是比赛!要是战场上,把这群少主翁秃噜光了,能换不少钱呢!”

    “老子没啥鼓舞人心的,开始就干,干完了回去喝酒,老子请客!”

    “呼哈!!!”

    云中来的重骑兵这才恢复了点精神那样,在长安市民的嘘声中,懒洋洋爆发出来一股子欢呼声来,但是,档次次了一档的皮头盔下,一个个身材彪悍,胳膊大腿让刘闲折腾得全是匀称腱子肉的北地骑兵,一双双瞳孔中都满是嗜血的狞笑。

    在他们懒洋洋摇晃着脖颈子肩膀子,有点散乱的等待中,面南朝北,特意建设有大汉特色的主席台鼓阵上,二十几个穿着桃色长裙,轻纱搭肩的姑娘猛地轮起了鼓锤来,英姿飒爽的巾帼红颜也擂出了震撼人心般的雷鸣鼓声,严阵以待着,尽是陇西豪右的南军子弟们以一种绝对整面的豪迈形象奔腾而出。

    蹄声如雷,铁马如龙,哪怕是木头打造的长戟似乎都蒙上了一层凛冽杀气,排列成雁形阵的南军锐士们真宛若流星那样,飒爽英姿的杀奔出来。

    甚至就连落马时候,一个个长安子弟都帅的宛若彦祖德华那样。

    额...,落马?

    和黑黄色好像北地满天沙尘暴那样的云中骑兵一个对飙,二十八个长安骑就剩下六个了,代表黑恶势力的云中骑一个没掉,也没啥秘诀,就比你多二寸!对方南军校尉武长庆的长戟没等轮过来呢,王建已经把胯下夹着的长枪向前一擎,咣当一声脆响,他咽喉处的重甲都被怼了个凹,而右拳虚握,靠着胳膊把马枪夹在胯下的王建仅仅是枪被怼回来一尺而已。

    经典的刘闲玩《骑马与砍杀》时候的架枪冲锋,别看一个小小的动作,这技术也是欧洲骑士中世纪野蛮厮杀了几百年才总结出来的。

    而且不光技术!王建这个将,出战的这些重骑兵也是个顶个高手!西域副本可不是白刷的,他们骑兵团担当的可是大军机动前导,刘闲步兵一路只管走,所遭遇到的什么马匪沙盗,骑马野蛮人都是重骑兵团他们去杀的,能选来参赛的更是手里捅下马的至少到两位数的狠人,一个个那叫眼毒手黑!上扎咽喉,中捅腰子,下撩裤裆,一扎一个准。

    惊艳的冲锋甚至把偌大的帝国角斗场都干冷场了!

    这就完了?

    不仅仅捂着腰子哀嚎一地的南军骑士团直蒙了,就连围观的上十万百姓也都蒙了,这年头可不像后世,掏出手枪啪一下人抬走下一个,战阵上,想要杀死一个敌人,可做实需要不少力气,秦军这才有斩甲士一首,封爵一级的封赏,更何况重甲骑兵还是血厚防高单位,上个月,长安自己内部的重骑兵塞,南北军两只佼佼者还互相较劲儿,从上午战到了傍晚,打坏的木戟都落成了柴火垛那么高,可今个,这还没过瘾就结束了?

    “卑鄙!靠着矛长算什么本事,有种和乃翁我大战三百回合!”

    倒也不愧是南军骑士团的校尉,都被王建把咽喉点凹了,他竟然猛地一个铁板桥仰躺在了马背上,双腿重重夹着马背,硬撑了过来,再抬起身时候,自己已经全军覆没了,回头张望着跟黑恶势力那样黑压压一片的云中骑,他是悲从中来,挺着一把长戟,火冒三丈的指着王建鼻子就叫骂起来。

    要单挑啦?

    真正战场上,单挑斗将几乎就是传说,哪怕正史三国,记载的单挑也就一次,还是第一单抠王吕布对战十八线郭嗣,结果俩人也没把谁脑袋摘了,打一顿各自回家各找各妈去了!所以眼看着王建也是拎着自己沉甸甸的马枪出来,围观的长安市民还真热情了几分,又跟着欢呼了起来,甚至就连擂鼓的那些世族小姐姐们,都是新奇的回头张望过来。

    可在武长庆瞳孔冒火中,王建这货慵懒的一歪脑袋,紧接着却是含闲量十足的一举长矛。

    “弟兄们干他!”

    “啊啊啊啊啊!!!”

    “卑鄙啊!!!”

    眼看着随着王建一声令下,二十七名云中骑再一次胯下夹着长矛,人多势众噼里啪啦冲锋过来,武长庆鼻子都差不点没气歪了,可是也只来的几个骂一句,他就不得不再一次踢着战马,双手平端长戟的对应冲锋起来。

    六骑对冲二十七骑,那场面在长安百姓眼中,似乎比乌江边项羽二十八骑对战上万汉军骑兵都要惨烈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帅和实用

    长安大角斗场开场第一战都足以堪称悲壮了。

    又是一轮冲锋打过,南军二十八骑就只剩下骑将武长庆一人了,而且就算面对的武器仅仅是木枪,他的盔甲都被打变形了,咽喉,腰上,胸口足足四个枪点子。

    更令他悲愤的是,第二轮冲锋了!对方还是一骑未落,刚刚强忍着胸口腰腹被捅,他暴怒的轮着木戟终于狠狠地抽了上去,却是咣的一声,削到了云中骑左臂抬起的风筝形状盾牌上,双方脚上都踩着马镫,相互角力的怒吼中,任凭他疼得脑门大汗淋漓,都没把对方拉下来。

    “卑鄙!!!”

    打成这个结果,就提莫的因为对方枪长了几寸!满是不甘心,脖子上青筋都暴起的鼓了起来,他左手甩着马缰绳,右手持着木戟,嘶声竭力的嘶吼着第三次抽着战马发起了冲锋,一时间,偌大的观众席,数以万计的长安父老也跟着站了起来,头一次,他们会为一支败队而担忧,看着武长庆悲壮的一骑冲锋,所有人又都跟着使劲儿起来,甚至不由自主的小声呐喊着,期盼着奇迹的出现。

    可惜,像项羽那种二十八骑突击汉军万军,还能杀人数百的猛人毕竟属于传说,而且今个就算项羽本人从坟墓里爬出来,王建等精锐重骑面前,他也不见得就能讨得好,砰的脆响里,这次是三柄木枪一起撑着他胸甲把他顶了起来,然后重重摔在了地上。

    “打完收工,喝酒去!”

    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模样,兜着战马带着部下,黑恶势力头子王建甚至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痞气的晃着脑袋,而在云中骑团嘻嘻哈哈中,整个角斗场都炸了那样,漫天的污言碎语伴随着烂菜帮子噼里啪啦扔下来,又创造了个角斗场历史来。

    “这也太卑鄙了吧!就仗着枪长几寸!”

    刚刚还信誓旦旦和对方说好了给刘闲放水的梁王武,这下也忍不住了,跟炭火烫了屁股那样豁然跳起,龇牙咧嘴的嚷嚷着,不过此时刘闲自己却有点心不在焉,侧头张望过去,看完了第一场比赛,太子刘启,这个不知道应该是自己仇人还是恩人的家伙又是沉默而高冷的转身就走。

    与太子和解,这个政治企划之前并不在刘闲审计中,但不得不说,却又太诱惑了,毕竟对方是文景之治的第二位大佬皇帝,和逆天改命相比,和他处好关系后,游戏难度都将下降不少,不得不令他怦然心动。

    不过现在他也有些举棋不定,能让刘启主动和解,也来源于他刘闲的实力,征北将军,在塞外开辟了一片大汉飞地,现在要是主动靠过去,不知道会不会被这混蛋看轻,可若是装矜持,又怕失去这次机会。

    “河驹你听为兄说啊!你这么做是不对的!!!”

    就在刘闲也是心情摇曳的时候,衣领子却是被猛然拽了住,却是忍不住一肚子憋屈,输了面子的刘武,又拽着他重重摇晃了起来。

    这场比武影响的刘家宗亲还不止刘闲刘武两个,宗番之重,齐番十几家也在那儿炸锅了。

    “卑鄙啊!太无耻了,竟然用加长枪!刘贤这混账东西全家都是不为人子!”

    过几天胶东骑士可是要和云中骑进行“父子局”,眼见着刘闲麾下黑恶势力这么猛,一个照面把强队中的强队南军第二骑士团秒了,堂堂胶东王“刘老根”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跪地叫孙子的情景,气得他直拍自己大腿,可半天却又没咋呼出个所以然来。

    还是他的好姬友,开阳翁主刘陵想出点损招来,不过这妞也没了必胜把握,憋憋着那张被刘闲大嘴巴子抽着,肿还没消的脸颊,她是恼火的咬牙切齿哼唧着。

    “要不这样,我楚国离着吴国近,写信给吴王翁爷告状,然后请吴王翁爷不许他河南侯刘闲赢,他就得向咱俩低头了!”

    好家伙,翁主大人这战略迂回够大的,都快把大汉迂回一圈儿了!浑然没想信使从长安出发,狂奔到吴国,就算刘濞那天感冒头晕真答应了,又派信使回来呵斥刘闲得化多少天,到时候他俩傻恐怕爹都认完多少天了。

    “吾弟,你觉得如何?”

    像刘雄渠那刚智商感人的毕竟是少数,当年跟着自己大哥齐王刘襄提着脑袋去诛诸吕,现在更是不满的囤积军火准备干大事儿,济北王刘兴居还是有着几分军事素养的,目送着那些掉下马来又弄得鼻青脸肿腿抽筋儿的南军精锐,他也禁不住捏着下巴深思了起来,深思了片刻,还看向了他为不单反毁一生而拉拢的兄弟同伙胶西王刘卬。

    “不可取!长矛竖盾,的确是冲势无匹,可就这么一冲而过就没了,若是对上层层步兵,冲势被遏制,重金打造的重骑就成了活靶子,继续持长戟,面对敌阵,冲杀进去之后,还可以下马厮杀!”

    一个胶东一个胶西,刘卬的智商就和他领国产出那样,远胜过大海边的小老弟儿,一番分析还真是有头有脑,不过,他有多少出于头脑中的守旧观念,出于对齐国持戟的技击骑士骄傲,那就不得而知了。

    听着自己双反兄弟分析,刘兴居捏着自己下巴思虑了片刻,却是一歪脑袋,对着身后他心腹部将又喝令起来。

    “下午不是咱们济北国的骑士团对战阵梁国骑士吗?让咱们的人,也全都换上长矛和木盾!”

    “兄长,你要和刘贤那个匹夫学?”

    听着自己三哥决定,刚刚痛骂了刘贤卑鄙好半天的齐藩刘老根刘雄渠又跟被火烧了屁股那样,一个激灵蹦了起来,关切的问道。

    不愧是齐藩目前的话事人,轻轻回过头,脸上浮现出一股子可靠的大哥笑容来,刘兴居笑着对自己小老弟点了点头,脸上的皱纹都和善的舒展了开。

    “老十三,你的胶东骑士即将对战河南贼的云中骑,为兄自然要为你趟箭趟枪,就让为兄先了解下他河南贼刘贤到底有什么本事,到时候好给吾弟你破他之策!”

    “多谢三哥!”

    真好忽悠!听得差不点没泪眼婆娑了,刘雄渠挺大一个小胖子,立马是抱着大袖,肥嘟嘟的肚子艰难的压了下去,重重的鞠躬拜见了下来。

    眼看着他弯腰鞠躬的样子,捏着下巴上几缕山羊胡子,刘兴居的笑容却是忍不住浮现出几分讥讽来。

    ……………………

    下午的比赛刘闲没来,一来刘武太闹挺,二来下午第二场比武也和他河南地没关系,梁国骑士团对战济北国骑士团,这样一来,刘武更闹挺了,所以借口大姨妈来了,他干脆躲回了府中,一边品酒一般接着谋划。

    可他不知道,上午王建等一群黑恶势力光天化日之下耍大棒子,在长安却又引起了小型地震般的影响。

    自从刘闲加大炼钢量,又把马镫弄出来,让骑兵在马上也有了堪比步兵般的格斗能力,到现在大汉中央军也装备了两万余重骑兵了,不过汉军重骑兵依旧是偏向于格斗骑,装备长戟,主要战法还是冲击进敌阵近身肉搏。

    结果头一次地方比武,刘贤二十八骑把南军催付拉朽般的瞄了,而且代父观战的太子启还如实汇报了文帝,这下,文帝也坐不住了。

    虽然亲临皇帝主席,不过文帝没打黄罗伞盖出是示身份,也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他带着丞相张苍,代太尉申屠嘉都来了,外界还权当太子出席,也只要梁王武等少数几个宗亲知道。

    主持又是大白话开场,世家小姐们也卖力的擂鼓起来,不过上午开头赛开的不好,结束太快,下午来的观众少了足足三成,而且对战的都是诸侯国骑士团,也没引起他们多大热情来,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人鼓掌。

    但是,看着自己那队身穿打磨得增量的黄金甲,带队的也是自己画重金聘请,据说是故魏名将乐阳之后的知名勇士乐羽,梁王武却是又燃了起来。

    “陛下,河驹那小子纯粹是旁门左道!真正阵上厮杀,还得是我环首长戟,丈八的大枪,那么短的枪头那么长的枪身,能干什么?被贼人冲近了身,只有束手待杀的份儿!所以真正的重骑,还得看吾梁地的大戟戟骑!”

    “所以你把长戟又加长了一尺?现在还能像戟一样轮了?”

    别看庙号叫文帝,继位之前,刘恒的代国也是和匈奴人对战的先锋之地,其实他也算得上位武皇帝,向下随意瞄了一眼,就立马把上蹿下跳犹如大马猴子那样,还要维护戟骑兵尊严的刘武给干没电了。

    没等刘武磕巴着分辨,文帝已经又把目光转向了专家,也是战功升上来,刘邦那个时代打天下的武将,代太尉的申屠嘉。

    “故安侯,你觉得呢?”

    “臣不知道,未见过河南侯的骑枪战法,所以不能评价!还请陛下让臣观看之后,再予点评。”

    “现在把河驹找来?”

    “应该用不到了!”

    人来疯的梁王武刚又满血复活的蹦起来,文帝自己却是摇了摇头,笑容浓郁伸手向下指了指,愕然回头,刘武再次一个箭步蹦到了高耸又古朴的水泥观战台边缘,差不点没一个跟头掉下去。

    “哎呦呵!”

    扛着也是特意加长后的木枪,左手也端着盾牌,只不过没有特制的风筝盾,手中拿的是长方盾,沉甸甸的摇晃中,济北国的骑士团也是云中味儿十足的晃悠了出来。

    只不过看着这一幕,上午才刚刚被刘贤恶心到,整个看台的长安观众再次霍然站起,叽里呱啦脏话满天的骂出了声来,下雨那样的烂菜梆子四面八方被扔了下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新版自行车

    如果文帝,丞相张苍还有申屠嘉太子梁王他们是后世人,此时心头一定会涌上个网络上流行的嘲讽词来。

    就这?

    同样的姿势,同样低头闷声冲锋,同样彗星撞地球那样的骑士装架中,云中骑是手起枪落人抬走,济北骑则是手起手落人抬走!咔嚓的脆响中,在看台上都清晰可见,巨大的冲击力让单手抓枪向前捅的齐国技击右臂以不自然的角度向后甩了出去,然后人哀嚎着掉落下马。

    堪称自杀骑兵,而且还是不划算那种!自己被长矛甩落马了六个,没落马但是被挫伤手臂的至少有一半儿,可是捅掉的梁国骑才三个!

    不过也辛苦装备了个木盾,面对双手轮着加长戟砸下来的梁国精锐,济北的骑士还能举着这玩意一挡,除了自杀式攻击外,没有增添更多的落马退赛伤员。

    看台上,长安市民们也惊了,本来还以为又是场上午那种卑鄙战,不少人都打着哈欠退场了,直听到惊呼声,这才猛地奔回过来,然后看着代表黑恶势力的济北骑兵又被一顿教训,甭管梁国骑是不是长安子弟了,整个角斗场都响起了整天的欢呼声来。

    “上啊!干了那群卑鄙小人!”

    “大戟士,杀啊!”

    不仅仅自己手下骑士团大占上风,偌大的长安一时间都风向倒到了自己这边,刘武张扬的性格,尾巴差不点没撅起来,向下眺望着,他是亢奋的回头说道。

    “父上,儿没说错吧!什么长矛加盾,就是花架子,不行的!”

    也没指望刘武这个……,这个聪明孩子了!扭过头,文帝直接问向了刘启。

    “太子!上午云中骑兵真的也是长矛配盾牌,就这么飞快解决了吾南军精骑的吗?他们和济北的骑兵有什么不同?”

    有什么不同?装备的更烂些?皇帝,丞相,代太尉这个汉帝国中央最具有权利的三人一块儿张望向自己,刘启却是被问卡壳了。

    “儿有罪,儿不知!”

    额头上,汗水都冒了出来,抱拳拜见下,刘启惭愧的说着。

    但是!这儿文帝没有苛责,反倒是果然如此的模样,摇头叹气着,格外感慨的说道。

    “你这怎样一棋盘拍出来的刘河驹?”

    完鸟!刘闲还在纠结着如何与太子和解,文帝已经一句话神助攻了。

    又说回历史上邓通怎么死的?文帝在时候,背生疽疮,邓通见了二话不说,用口为文帝吸除脓液,文帝有感而发,又觉得太子最爱自己,改日又让刘启给自己吸疽疮,结果这位面露难色没下得去嘴,惹得文帝感叹了一句,弄得刘启就嫉恨上了邓通,继位后活活饿死了他这个号称天下第一大富翁的。

    现在又是刘启没看出究竟有什么奥妙,文帝再次当面感慨他大大不如刘闲,额头冒着热汗的低头鞠躬,后世传说的贤君景帝本来文卷气的脸一瞬间竟然也是变得狰狞起来,牙齿都用力咬在了一起。

    下面又变成了流氓打架,两方都不敢那么玩命死冲了,还是以补兵的战斗方式小跑接近,然后用长兵器相互格斗起来,别说,木枪虽然捅不了人,可当大棒子用抽人也行,眼看着两方骑士“传统”的打成一团儿,观众席上又是亢奋的欢呼成了一团儿,可是文帝却没了再看下去的兴趣。

    他和丞相代太尉都是帝国的大脑,若不是刘闲异军突出的重骑杀手吸引了他们主意,事关大汉帝国重金装备,当成杀手锏的两万重骑兵,他也不会来,现在更是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不过临走前,他还是郑重其事将任务发布了下去。

    “太子,梁王!此事就交给汝等,探查清楚云中骑兵的作战奥秘!”

    称呼爵位,算是项正式的政治任务了,口是心非,本来就对刘闲重骑格外感兴趣的刘武,当即是昂扬的抱拳拜下。

    “交给儿臣!”

    另一侧,太子刘启慢了半拍,跟着也抱拳下去,却没出声,不过文帝也没多想,带着自己最倚重的两文物,再次急急匆匆回到宫中,虽然现在大汉帝国直属下的郡县只有版图一半,但需要他处置的事情依旧堆成山那样,而目送着他离去后,太子倒是格外要强的又一次端坐在了看台前,就算是对两方对战不感兴趣,却依旧神情专注的看起了比赛来。

    至于梁王武。

    他是那种蹲在一处自己看自己猜的人吗?

    吴王府,刘闲行在。

    “河驹吾弟!!!”

    嘹亮的叫喊声,半个府都是听得清晰可见了,浑然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在刘闲的小老婆加秘书韩秀儿白眼中,刘武大大咧咧的自己招待自己进了门,从客厅拿了杯茶润了润口,然后一边喊着一边自顾自的向府后寻找去。

    吴王府后院,刘闲还真在这儿,而且他身边,他带来的几个主要文臣武将幕僚,就像七老八十的冯唐,随军会长安探亲,顺便联络感情的暴风校尉魏尚,骑将魏尚,射击军将萧娘子全都在,还有长安刘闲的合作伙伴,精铁工坊的老大,据说和干将有血缘关系的神将甘大牛子。

    但是,一种大人物却是大气儿也不敢出,全神贯注的看着几个工匠一身油泥的拼装着一辆自行车。

    刘闲已经穿越好几年了,自行车对于大汉来说也不稀奇了,现在长安街头,还能看到半大的孩子屁股都坐不上座椅,却能扶着车把蹬着比自己大一圈儿的自行车,满街悠悠的跑。

    所以看了一眼,他又是兴致勃勃的扯着刘闲叫道。

    “河驹,你听为兄说啊!今天下午,济北王刘兴居居然效仿你的战法,也让人拿上了长矛盾牌,结果却是东施效颦,让本王的骑兵打得屁滚尿流,笑死本王了!”

    “话说,你的骑兵怎么做到那么诡的,刘兴居的骑兵可是把胳膊都…………”

    “嘘!!!”

    食指比在了嘴唇上,刘闲头一次格外严肃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顿时弄得刘武都是一噎,眼看着他又一次皱着眉头,全神贯注的看着部下摆弄自行车,下意识,刘武也灰溜溜的跟着张望了两眼。

    不过不愧是文帝诸子中,最好玩的那个,刘闲的自行车,他不但买过,也令部下打造过,还曾经携带王府部将骑车迅游大梁城,引得一时间格外震撼,所以对自行车,他也熟悉,才看了几眼,就看出了不一样来。

    首先,最早的版本,刘闲的自行车堪称粗制滥造,直接铸造的铁轮子,粗大的实心钢梁,整个车四十多斤了,牛皮打造,镶嵌包铁钉的皮带,不说掉链子,骑着骑着都有断掉的风险,就算大力士,时速也比不上战马。

    可今个修的这两,可就秀气许多了,直接软钢打造的轮圈,虽然辐条用的还是粗一些,可是在刘闲画重金,不断实验下,还是让工匠们实验出了锻造这种钢制细辐条的办法,照比之前用木头,竹子做辐条的轮胎,一下子秀气了不少,更重要的是轻了不少。

    实心的自行车管经过一系列抽管工艺的改进,也变成了中空管,更重要的是,牛皮打造的皮带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钢铁轴连接着脚蹬子以及后轮。

    刘闲之前的自行车,虽然也能跑,越野还挺抗造,可就算经过训练的力士,均速达到半个时辰二十里地,也就是十公里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这个速度什么概念呢?刘闲后世骑山地车,变速到最大轮上陡坡,差不多这速度,仅仅比人力正常步行快一倍。

    而且掉牛皮链子,修补链子,行军路上状况频出,又拖累了行军速度。

    一度刘闲曾经想要打造链条来取代牛皮带,不过这么一条后世自行车店十几块就能买到的小零件,这个时代却花了他足足两贯钱!打造普及兵器都困难的时代,工匠需要按照他要求将精细的链条片与链条柱分别铸造,然后收工将链条片铆接在一起,用锤子把外面稍软的链条柱锤下去,铸造的失败率加上捶打的失败率再加上工时,造价昂贵的刘闲这个富翁都接受不了。

    尤其是这个时代金属质量一般,打造出来的链条和后世最便宜的都没法比,很容易就被扯断了。

    就在刘闲自己都有点灰心的时候,给他改造四人自行车轿的工匠却提出了这么个主意。

    轴传动!

    就有了现在的样子,一根传动轴固定在后叉里,前连着脚蹬子,后连着车轮花鼓,脚蹬子旋转带动横向齿轮旋转,又扭动纵向传动轴,再把力量横向传动回车轮,很简单的机械,却格外的坚固耐用。

    “本王试试!本王试试!!!”

    眼看着工匠在自己眼前装好了这辆新自行车,好动的好像只猴子那样的梁王武又是抓耳挠腮,抢着上前夺过了车,穿着长袍大袖,却还真像模像样的左脚踩脚蹬子,右脚蹬地,把车蹬起来之后来了个后胯上,刘闲都做不到,老一辈骑自行车的高难度上车法。

    浸润在油里的滚珠哗啦作响,虽然经过减肥,这车还是有二十多公斤,别说后世碳纤维几公斤的公路车,勉强也就和某宝上的钢架神车打个平手,可前所未有轻巧的路感,依旧也让刘武兴奋的像个猴那样,还围着后院砂土校场骑起了花儿来。

    “武兄,拉中轴,变速!”

    看着轴承咕噜咕噜直转,刘闲也禁不住露出一股欣喜神情来,扯着嗓子叫喊道,听着他喊话以及手指方向,愣了下,刘武旋即稀奇的对着自己屁股底下那根更钢拉线狠狠一拽,机械撞击的咣当声后,旋即更加浓郁一股子新奇神情在他脸上浮现出来。

    “嗨呀!嗨呀呀呀!嗨呀呀呀!!!”

第一百八十八章.量产山地车

    在公元前的大汉,你能想到,自行车还能变速?

    还是那句话,从零到一的创造是最难的,华夏许多能工巧匠的精致设计远比自行车变速复杂,有了这么个公关方向,再加上刘闲招揽了张不疑这个墨家老大,除了当打手外,这货往刘闲身边一杵,就跟磁铁那样,不断有能工巧匠投奔过来,把这变速山地车也给他弄了出来。

    虽然照比自行车零件老大的什么禧玛诺4700,什么105大套,动则十多片飞轮,两个小小的变速拨杆就能随意变化前后齿比,刘闲这套变速是又沉又复杂,还只能实现牙盘的三速变化,可和第一代自行车相比,最大的区别就是之前上不去的陡坡,现在也能骑上去了,而且平路上还能放的更快。

    骑车的快乐真是难以形容,就看这梁王武吧!快乐的像个一百四十多斤的孩子,一会儿在刘闲院子里骑成s形,一会儿骑b形,时不时还登着轮子照着吴王府小坡来次冲锋,就跟封了几十天才放出来那样,挂在座位底下变速箱的两根钢筋手拉也被他咣当咣当拽个不停。

    “河驹,这东西,给哥哥来一百台!”

    充当了新车试驾员,转悠半天,令刘闲失望的是这货没高速咯吱一拉前闸来个脸刹摔个狗啃翔,很平稳帅气的往刘闲身边一停,他是大大咧咧的笔画出一根手指头来。

    这一菊花却是听得刘闲几欲吐血了,翻着白眼儿,他干脆也一根手指头伸出来了,来了个狮子大开口。

    “一千贯一辆!”

    “不是吧!河驹,占山为匪也没有你这么抢的!一千贯,都够买一匹西域千里驹了!”

    抓着车把,这家伙当即大呼小叫抗议起来,不过看着他压根没有从自己的工程样车上下来的意思,头疼中,刘闲一弯腰,把他屁股底下变速箱给打了开。

    虽然螺丝的概念刘闲也提了出来,但这年头铸造精度还是差得太多,人工雕刻更是没比车链条来的便宜多少,这方方正正的变速箱盒子还是用凸杆裸长螺丝加牛筋绳捆扎的,虽然逼格差点,不过打开倒是简单了些。

    连载中轴上的箱子一打开,咬合在一起复杂的七八个齿轮顿时映入了刘武眼帘,指着这些螺丝,刘闲再一次理直气壮的哼哼道。

    “这还不值一匹西域宝马?这些东西,都是匠人精工雕琢而成,一块块铁实试验贴合雕刻出来的,打造这一辆,就足足花了三年时间!现在长安城就这么几辆!而且西域宝马一年得吃你多少料!这东西不但精细,打造出来之后,按时在各个零件抹油就能一直用下去,算起来不比你西域宝马便宜啊?”

    忽悠生意,大大咧咧的刘武都不是刘闲的对手,而且刘闲还是的确有货,一连串儿咬合在一起复杂的齿轮看得刘武都是眼神儿发直,他是识货人,知道这东西技术含量,至少有未央宫那么高。

    可是没白嫖到一百辆,叽叽歪歪嘀咕半天,这无赖居然又是当着刘闲的面儿,像没事儿人那样,随意的把车交给了自己随从,刘闲刚悲剧的要追讨,却又被这货搂着脖子到了一边儿,回忆起刘闲压根都不知道的“兄弟友谊”来。

    眼看着这组装起来的第一台变速山地车就被“明抢”了,刘闲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下午刘兴居那杀才居然也想学老弟你,让属下装备上长矛和盾,结果一个照面,没捅下哥哥我的骑兵,反倒是把自己胳膊震折了十来个,那场面,别提多好笑了!”

    也真佩服刘武的社交牛逼症了,离了生意,还是他的厚脸皮技能占了上风,绕了半天,这家伙又把话题绕回了重骑兵上,还一副兴奋模样笔画了起来。

    “河驹,话说南军的重甲不比济北国的差,你这云中骑到底是咋弄的啊!”

    要是平时,这可是军事机密,就算告诉他,刘闲也得讹他点好东西,可是今天,新式自行车让他都是忍不住心头直痒痒,听着刘武没皮没脸的在这儿磨,刘闲也无奈了,没说话,直接从院子里抄起根棍子来。

    就在刘武以为他丢了车又被套话,恼羞成怒要打人了,猴一样一个激灵向后窜中,却见刘闲右臂呈三角形夹起了棍子来,却是手掌虚握,靠着手肘和肋骨夹着棍身,向身边的墙狠狠一顶,砰的一声,棍子顺着他手掌手肘就向后滑了去。

    刚开始还没看明白,但刘武也不愧是刘家先几代的人,基因最好的时候,结合着下午竞技场的比武,稍微思索了片刻,他眼睛就亮的犹如灯泡那样。

    “啧啧,真不愧是河驹贤弟!”

    “那个,愚兄想起,出门前锅还在火上没端下来,愚兄先回去一趟,改日,愚兄请河驹贤弟吃席,约好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一是迫不及待想要研究刘闲的架枪战术,二估计是迫不及待要骑乘新车,目的达到,刘武又跟个渣男似的,拍拍屁股转身而去,目送着他背影,刘闲禁不住再一次郁闷的叹了口气。

    刘武算得上他奋斗目标,他在景帝朝也备受尊崇,可不但是因为兄弟情深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梁国自身的实力!

    七国之乱,凭着大梁坚城一座,愣是挡住了几十万的吴楚叛军主力,这才给周亚夫的骑兵迂回包抄提供了时间与战机,而刘闲现在的目标,封凉国,也是把自己打造成大汉朝廷在西北抵御羌胡异族的屏障,就算刘启再不爽自己,也得倚重自己的存在!

    而且两次远征西域,他心态与之前的自保又发生了些变化。

    西方,亚历山大大帝凭借个小小的马其顿作为后盾,靠着简陋的补给线,仅仅四到五万的希腊军团,就能横扫西亚北非,最后打进来印度去,建立了地跨欧亚非,人口甚至堪比大汉的亚历山大帝国。

    如今距离他的时代,才过了一百年出头,那自己依靠着大汉,忽悠着匈奴,还有着若干作弊般的产物,为什么不能做个亚历山大第二呢?

    “被梁王抢走那一台,他能不能仿照出来?”

    羡慕的思索了片刻,刘闲又是侧过了头来,凝重的问道,可听得甘大牛子却是一脸傲然。

    “就算拆了零件儿,一比一的仿照复刻,梁王也只能造出起形,造不出其神来!”

    刚刚刘闲没说谎,从他打造出第一台简易自行车之后,就一直在研究现在的变速新版,足足花了三年多的时间。

    不过这三年,研究的可不只仅仅把这些齿轮拼合在一起,打造出变速箱,还有车架的焊接,各个部件的铸造金属配方,仅仅拿一个空心车架管来说,这技术已经堪比一千多年后的明朝火枪枪管技术了。

    还有变速箱中,一个个齿轮都是空心的,保证强度的同时,又削减了重量。

    别说这个时代了,后世,科技水平都那么发达了,国内厂商拆开了日系的发动机抄作业式的逆向研发,造出来的发动机依旧不如日系那么结实耐用,因为材料以及装配工艺上的秘密,就算是拆开实物,也偷师不过来,又说回自行车,变速器的原理后世也是人尽皆知了,可垄断世面主流变速器的,依旧是日本的禧玛诺以及美国的速联,别的厂商造出来的变速器,质量手感终究比这两个品牌差上一筹。

    所以刘武回去仿照,造出来的山地车也得比刘闲的重上十多公斤,那就是能不能爬上坡以及时速几里之间的差距了。

    不过话费了大价钱研究了这么多,最终目的还是一个字。

    量产!

    吩咐韩秀儿,不管谁来了,就说自己在蹲坑,不便见人,这次把大门封住了,刘闲这才放心的摆了摆巴掌,吩咐继续。

    在他麾下主要的文臣武将更加兴致盎然的注视下,甘大牛子又是格外有手艺师傅气质的打开院子里一各个零件箱子,已经用卯榫加融化铅锡所焊接好的车架子上,涂抹油脂插上前插,然后从零件箱子里随意的抽出转轴,变速箱中的变速齿轮,车轮,又一架几乎一模一样的汉版山地自行车豁然就被组装了出来。

    骑车都快成河南地的一项特有技能了,就连才去河南地一年多点的老头子冯唐,双手抓着包裹着牛皮的牛角把,踩着脚蹬子蹬地,居然也是二八大杠上车式,利落的来了个后胯上,骑了一圈儿又亲自体验变速之后,老家伙都是禁不住梳起个大拇指来。

    “轻,真的比普通的车轻了一大半,老头子骑个上百里,都感觉游刃有余了!”

    “就是这造价,未免太贵了些吧!一架铁马,造价就需要钱五十贯,在草原上,已经够买两三匹马了!”

    “不,绝对不贵!”

    术业有专攻,冯唐还真没养过马也没管过马政,带领骑兵的王建却是知之甚详,扶着刘闲刚刚出炉的新车,这家伙是一副十足的痛并快乐着模样,自行车越先进,他扩建骑兵团的梦想越成泡影。

    但是,有此利器,河南地会愈发强大,他的前途也越光明。

    这功夫,目光又瞄了一眼离去的梁王武背影,刘闲忽然凝重的吩咐道。

    “打造山地车的工匠,今天开始分开,长安专造车架车轮,而变速箱和传动杆则是迁到云中城,另外,链条,充气轮胎以及减震器的研究,也一个不要落下,谁研究出来,重重有赏,要官给官,要钱给钱!”

    “遵命!”

    不仅仅甘大牛子郑重其事的抱拳一拜见,就连跟着刘闲,一副半死不活死人脸模样的张不疑,神情都微微动容。

    春秋战国,拉拢墨家的权贵不计其数,不过真正把工匠奉上如此高地位的,除了刘闲,还真没有第二个。

    “墨家,要复兴了吗?”

第一百八十九章.我还没上场,你咋没了?

    刘闲又好像上班儿那样,每天准时到大竞技场打卡,和其他纨绔一起观看比赛起来。

    这就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在这儿吸引目光,派遣冯唐去偷汉子……,唔,把造自行车配件的那批精工巧匠给偷运回云中去,顺便再干些挖墙脚的勾当。

    毕竟现在皇恩集团不是他的了,把这块大肥肉上交之后,刘闲也有点小心思。

    不过有小心思的还不知他一个,刘武照样。

    就算是问出来了云中骑架枪冲锋的秘密,他也没忙着到宫中汇报,一方面好东西,不自己先拿来玩玩,怎么对得起自己?他又把自己梁国骑士团的配置给改了下。

    另一方面,他政治脑瓜还是有的,别看文帝交代他和太子两人认真观看,把云中骑兵战术弄回去,这活基本上就落在太子头上了,太子还在这儿观察记录,他贱滋滋的上去打报告抢功,这不是扇太子的脸面吗?

    至于山地车也差不多,估计刘武也是运回去自己拆自己仿造自己装了,虽然造价远比一般的军马贵,可性价比,山地车绝对超过了普通的战马。

    历史也真相是疾驰的自行车轮,穿越者甚至不注意,在车把上稍稍用点力,轮子立马就偏离了开,看台上,刘武大呼小叫,刘闲直打瞌睡中,一场无比精彩的大汉骑兵军改,也在这小小的擂台上慢慢进行起来。

    甭管第一场云中骑赢得多遭人恨,可毕竟是秋风扫落叶一般赢了,输了的南军三队终究被钉在了耻辱柱上,遭到所有人的讥讽嘲笑,成为弱逼中的弱逼抬不起头来。

    剩下的队伍不想被秋风扫落叶,就得想办法改变,就不能拿着个大戟继续躺平了,首先济北王队来了个东施效颦,虽然被梁国骑士团干了个鼻青脸肿腿抽筋,但也拉开了战速变阵的序曲。

    就比如现在,对战齐藩体系下的济南国骑士团,北军第二骑士团竟然完全放弃了长兵体系,前十六骑手持着沉重的步兵塔盾,这阵仗让见过济北骑士单手持枪冲锋之后骨折惨状后,抛弃了盾牌改成双手拿枪攻击的济南国骑士又悲剧了。

    尽管后坐力依旧强悍,震得胳膊发麻,可双臂持枪,双手分摊战马冲锋所带来的后坐力,好歹济南国技击扛下了“不折手断”这一负面属性,但是狠狠捅出去长矛撞在沉重的塔盾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就好像雨打荷叶那样,丝毫撞不动大盾牌集团冲锋的北军骑。

    长枪捅过一下之后,双手震得生疼,很难再捅第二下,从排成锋矢阵的北军盾骑两边传过去,旋即这些齐国技击的后代就看到了令他们多少年以后都是拍着自己眼罩或者破了相的老脸破口大骂的一幕。

    躲在自己友军盾阵后头,盔甲都上百斤的北军重骑兵竟然是双手拉圆了弹弓,近距离邪笑着瞄准了他们一张张国字大脸,随着弹弓呼啸,凄厉的捂脸惨叫声就传了出来。

    长安市民也玩双标啊!这玩急眼了弹弓打脸不比刘闲的夹枪冲锋来的卑鄙,可是方形的竞技场四面看台上,震天的欢呼声却是潮水那样响起,听得刘闲自己脸皮子都直颤中,是急忙挥手招过虞布,下令下一场云中骑士团必须要把铁面罩都给戴上。

    这头刘闲拿着小本本,记录着战术时候,另一头齐国诸藩中则是一片哀嚎了,老大济北王刘兴居那张脸阴的好像下雨那样,济南王刘辟光跳着脚大骂着卑鄙,刘老根的胶东王刘雄渠则是差不点没哭出来。

    齐国诸藩中,就属他这靠着大海边,没有多少良田,还尚且没有得到开发的胶东国最落后贫瘠,几个哥哥沃野百里,骑兵都被敲得跟孙子似的,他那点人,上场不更像是大姑娘打色狼……白给吗!

    下一场骑士比武就是梁国骑士团对战胶东国骑士团,这一场,刘武倒是没玩什么创新,两支队伍都是扛着汉军传统格斗长柄戟的大戟戟士出场,看着这一幕,让刘雄渠禁不住稍稍松了口气。

    可接下来的比赛,就可以用凶残来形容了!

    架枪冲锋其实也格外需要控枪技巧,长矛要专门点着敌方咽喉,胸腹,肾脏等几个装甲相对薄弱,又能一击得手的地方去刺,梁国骑士团并没有经过专门训练,所以这两天临阵磨枪,梁王武给标靶稻草人设定的目标,就全都是腰子!

    咋一冲锋,刘雄渠才发现,他这个远房大表哥的长戟也比自己麾下长了半尺,没等他部下刺呢,对方的戟尖已经撞到了自己骑士的腰子上,乒乒乓乓的一顿对撞,就见四分之一的胶东骑士落马,捂着腰子满地打滚,嗷嗷惨叫着失去了男人的雄风,成为了汇源肾宝的代言人。

    第二轮对冲,再一次咣咣一阵脆响,又有四分之一的胶东骑士落马,捂着腰子满地打滚,嗷嗷惨叫着失去了男人的雄风,也沦为了汇源肾宝的代言人。

    第三轮对冲,乒乓的打铁声依旧,分成两翼,就好像想剃刀那样从两侧削弱胶东骑,第三个四分之一胶东骑也纷纷掉落马下,竞聘起了汇源肾宝代言人。

    第四轮,还没等冲呢!带队胶东骑士长干脆下马投降了!看着狼狈趴马下的自己麾下骑兵,咬着衣襟,刘老根气得眼角热泪汪汪的,然而那些长安市民老双标也浑然不顾梁国队使得招数和云中骑一毛一样这个事实,满场为扛着长戟嚣张嘚瑟,刘武的大戟戟士欢呼了起来。

    观战观到这儿,太子刘启的眉头也终于一抬,这几天,云中骑不是没上场,可左手佩戴的筝形盾朝向前方,每每将他们持枪的右手给遮盖住,所以就算他全神贯注,现在还是没看出来什么端倪,可是今个,梁国骑兵单手架枪持戟,空门大开下,是把架枪冲锋的奥秘展示了个完全。

    梁王这老小子绝对的不地道!他这一来,是把刘闲的骑兵秘密大庭广众泄露了,趁机又讨好了自己太子老哥,偏偏刘闲还没法说啥,你不能不让人用吧!所以看着在边上欢呼的就好像自己上场打赢了的刘武,刘闲是又穿越来了个美国佬的动作,对他的背影比划了个中指。

    骑士联赛进行到第五天,齐藩六国已经全被淘汰了,一胜都没取得,这让哪怕没打算拿到什么名次的齐藩老大,济北王刘兴居老脸都挂不住了,这不彰显齐藩很弱,那天下豪杰谁还投奔他这个弱逼,支持他造反大业啊?

    所以说只有一败的淄川国骑士团,成了齐藩诸国全村人的希望了,也拿出了刘兴居压箱底儿的战术来!

    超长枪!

    在他看来,刘闲不就是仗着枪长吗!那本王这次枪更长,没等你扎到我,我先把你捅落下马去,所以这一次淄川骑士端上来的长枪足足有六米长。

    但是!军事谚语有言,真理在大炮射程内,可没说真理在大枪长度内,为啥?就是因为长枪可不是越长越好!

    受制于材料,齐藩的长枪一端上来,就跟面条似的,枪头沉甸甸的耷拉了下去,而且格外沉重的长枪还让没受过此类训练的淄川骑士咬牙切齿不得不双手端着,勒得脑门青筋都鼓起来了。

    而今个他们面对的,还是长安北军第三队的龟甲骑士团,前面,十八门大盾牌摆放的真和大乌龟壳子一般,把后面遮掩了个严严实实。

    这几天北军的重盾战术,也吸引了刘闲的注意力,在他看来,重骑兵存在的意义,并不是杀多少人踩死多少步兵,而是依靠着强悍的冲击力,冲乱对方的阵型,给后续突击的中型骑兵或者干脆就无甲轻骑兵提供突击杀戮的机会。

    如果纯用大盾牌来防护,好像更能提高重骑兵冲击力些。

    在他都是兴致勃勃的观赛中,还有刘兴居哥九个外带个翁主刘陵都是跟着站起来咬牙使劲儿中,这一场决定荣誉的骑士大战在隆重的鼓声中,又拉开了序幕。

    但是很可惜,就算是承载了齐藩全村儿的希望,淄川骑士团杯具的命运也没能改写。

    凌厉的马蹄子冲锋中,面条那样摇晃的超长枪倒是率先扎了过去,可是被前排重骑兵大盾牌遮挡得严严实实,只能扎在盾上,甚至随着冲击力,咔嚓的脆响中,这些太过长的长矛还断了好几根。

    两支重骑兵擦肩而过,吃过一回亏,多出好几个独眼龙,还有些破相找不到媳妇儿的惨痛教训之后,齐国技击也把面甲戴了上,山鬼面甲后,他们嬉皮笑脸面对着北军弹弓时候,这一回,那些北军们却也淫笑着掏出了一个个大木头锤子来。

    华夏冷兵器沉重的钝器发展最巅峰时候是金蒙时代,恰逢华夏重甲技术也是登峰造极的时代,金国铁浮屠,宋军步人甲,夏人有瘊子甲,蒙军的重骑兵还有罗圈甲,相比于普通的锐器,钝器的破甲能力更加的强大!

    咣当的脆响中,被后世泥瓦匠师傅敲瓷砖那样的大木锤子敲在腰子上,双手端着大枪的齐国技击一个个也禁不住面露痛苦之色,哀嚎的掉下了马去,也去汇源肾宝竞聘起了形象代言人来。

    ……………………

    赛后,竞技场大门口。

    “啧啧,怎么看不到齐藩队伍了?本王还期待神乎其神的齐国技击大展神威,好好教训一通河驹你的云中骑呢!”

    “啧啧,可不是,本侯连当众道歉都准备好了,怎么看不到人了!”

    硕大的黑板上,就好像后世NBA联赛那样用白笔花着赛程,看着齐藩队伍头上一个个叉,刘闲和刘武一块唱起了双簧来,“恰逢”齐藩兄弟十几个外带个跟过来玩的开阳翁主跟斗败了的公鸡一般从大竞技场出来,听着这“亲哥俩”的话,大表哥刘兴居差不点没从马上掉下来,而大表弟刘雄渠干脆缩着个肥嘟嘟的脖子,把脑袋遮进袖子里了。

    成语掩面而逃是被他演绎了个淋漓!

    目送着齐藩一会儿屁都不敢多放一个,狼狈的身影,直了直腰,刘闲也终于松了口气,甭管结果如何,这次京师春赛,可算是对付过去了。

第一百九十章.山马特攻队

    送走了齐国来捧场凑热闹的老铁后,第一界骑士大赛,终究是以北军第一骑士团的胜利而告终。

    倒不是封建社会给皇帝面子,文帝的胸襟,不会因为输掉骑士大赛而责难谁,但不得不承认,不愧是大汉中央军团中的精锐,北军第一骑士团,真的足够强!

    虽然是文景之治,不过这年头同样的战乱频繁,不说和匈奴打生打死,帝国西部,陇上的羌部,帝国核心大山里还有不通规划的山民野人,巴蜀附近更是野蛮部族成群,大部分冲突都要北军出面去摆平,所以这个时代轮战斗经验,刘闲的云中骑也得甘拜下风,至于刘武的梁国骑,更是差个等级,在和南军一队的比拼中,就被也是效仿刘闲,一半骑士开始进行的架枪攻击给击溃出场。

    而且北军重骑的大盾牌骨朵战术,也的确是克制刘闲的架枪攻击。

    决赛那天,文帝又带着代太尉申屠嘉亲临观战,皇家观赛席,南北军校尉将军竟然来了三分之二,可见文帝对这次骑士比武的重视!短短几天时间,小小的赛场上已经将各种先进的主流战术给演示了个遍及,这些不用流血就能更新的战术经验堪称宝贵,估计这一年,战速改革足够大汉帝国各部队折腾了。

    另一头,这几天一直昏昏沉沉的刘闲自己也变得精神了起来,他印象中的重骑兵的确是有些崇洋媚外,那种西方全身板甲,手持几米长矛向前突击的罐头骑士,不过也没招,中国历史上的重骑兵记录,影像资料还有形象都太少,印象最深的个金军铁浮屠也没留下太多的形象,相反白皮鬼子们的骑士大片倒是拍了一个接着一个,这样一来,骑枪冲锋也是固化了刘闲的进攻思想。

    但是,北军这个盾牌加骨朵以及弹弓长兵器的攻击模式,却是给他另一种思路,眼前一亮的感觉。

    毕竟罐头那样的重骑,刘闲也不指望他们杀多少人,最重要的作用仅仅是冲乱地阵,要是以重盾骑兵开路,后面掩护着轻骑兵刀手骨朵手,再把弩骑兵也藏在其中,切入地阵后,也不失为个铁头绞肉机。

    主帅都是如此认真,长安百姓就更是期待值拉满了!决赛这一天,观众席坐的比第一天开席看热闹都要多!

    可在所有人的期待中,这一场决赛,却格外漫长枯燥的开始了!

    凌厉的鼓声中,依靠着塔盾缩成一团儿,北军的冲锋中,甚至马蹄子都是格外的整齐,同样对冲而起,胯下夹着三米半长枪,看着眼前的盾牌垒阵,王建那痞气的眉头头一次无比认真的拧了起来,他的一声唿哨中,进攻的云中骑却是分成了两排,就那么和北军插肩而过了。

    不懂军事的观众看得一头雾水,可是跟在文帝身边的将军全都把脑袋伸的好像豆芽菜一般,只有他们才看明白了刚刚的凶险。

    云中骑就好像拉满的弩那样,控枪不发,约过前盾阵又是紧贴过去,咄咄逼人想要把北军作为主攻手的骨朵兵干掉,可北军同样谨慎克制,一群骨朵兵围得死死的跟着盾牌,压根没给云中骑机会。

    尤其是在两队骑兵分开那一刹那,骨朵兵也是跃跃欲试,仗着自己兵器短险灵活,想要勒马好像豺狗那样追杀上去,给云中骑来个**战术。

    但是,云中骑手中同样有盾,回头张望下,两排骑兵无不是扭腰盾牌朝他们,而且两队骑兵跑的很开,一但他们撵着一队打,另一队回头冲过来,又得给他们来个**,要是撵着两队打,总共才十个骨朵手,一边五人去干十四个云中骑,对方勒马围上来拿盾牌拍也能把他们拍下来。

    第一轮交锋过后,双方又变得更加谨慎起来,随着王建挥手,云中骑是分出来八名重骑,在右手侧单独列了个小阵,而北军更是干脆不冲了,兜着战马,就那么缓慢的跟在云中骑主阵边上,在台上观众直打哈欠中,接下来大半个时辰,两支骑士团没有再进行一次交锋,都是不断的变化位置,守住自己后路,然后盯着对方的后路。

    不仅仅文帝身边的将军,中央观众席不少武勋世家们都是丢弃了看热闹的心态,把脑袋探得高高的,跟着推演着局势。

    但是局势僵持了快一个时辰,马的弱点显露了出来,五月末六月初的关中已经开始初热了起来,披甲战马的散热性比轻骑战马来的弱的多,又驮着上百公斤的骑士进行走位战斗,开始渐渐疲惫不堪了,比赛进行到这儿,王建焦虑的向观众席张望过去,可惜那儿,刘闲没给他丝毫的回应。

    无奈之下,所有人都愕然中,王建竟然第一个跳下了战马,然后宣告了云中骑弃权。

    真要按照战局一直僵持下去,双方战马都没电了,拿着短骨朵的北军骑肯定优势十足,轮着大棒子越过长矛阵,冲进身就能把云中骑给轮了,可王建也不是没有最后一博的机会。

    那就是刺马!

    和举顶而死的秦武王淫荡有的一拼的法国国王亨利二世就是在全副武装的骑士比武中,被苹果木长枪捅死了,全力冲击下,就算是木制的枪头,也能发挥出钝器般的效果,在几百斤的重骑兵冲锋下,扎在马身上,北军的披甲战马也未必受得了。

    可比赛进行到了现在,虽然没有规则约定不能刺马,可各支队伍都约定俗成了,要是由自己打破这个刺马的不成文规矩,就算赢了,在长安军届也不好看,赢不到什么好处,反倒很失人心,那还不如痛快认输呢!

    于是乎,长安第一界的全国骑士比武大会,就以这么个诡异的结局落下了帷幕。

    而就在平民百姓失望纷纷的时候,云中日报这时候是发挥了巨大的效用,没过两天,大竞技场的又一项比赛就再次吸引了数以万记的平民百姓汇聚一堂。

    血亲复仇!

    汉初整顿秦法,提倡以礼教孝道治天下,这样一来,由秦国变法而造就的国家社会,又向列国的宗族社会倒退了半步,在秦国时,已经勇于公战,怯于私斗的社会气息,在儒家宣扬的孝道理法下,再次盛行起来,所以虽然汉法自刘邦入关中,约法三章中就有杀人者死,可是社会道德上的肯定,让为了侮辱仇怨而拔剑杀人复仇之事屡有发生。

    说实话,这样的社会倒退问题很大,到了汉朝后期,宗族社会形成的一个个豪强士族最终撕裂了大汉帝国,三国两晋南北朝几百年的混战变乱都有宗族的影子,但现在,儒学孝道就是潮流。

    所以有了大竞技场,各地也开始修建小竞技场,为血亲复仇案而头疼的文帝和刘闲就商量了个折中的办法,竞技场的生死斗!

    你要复仇,可以!复仇一方和被复仇一方,或是自己亲自上,或是以宗族壮年上,双方各处一人,拼个你死我活,竞技场之内杀人,汉法不予制裁!

    这样一来的好处,把若干宗族械斗给省了!减少伤亡,要知道秦国械斗最厉害时候,每年甚至会死上上万人,死一人总比死一村强。第二还间接拉动了经济,复仇比赛看热闹时候,卖点爆米花茶叶蛋不过分吧?第三把矛盾解决在角斗场上,又降低了社会矛盾,减少了乱子。

    在《云中日报》宣传下,某平民被某公卿家族侮辱了父亲,要在竞技场和那公卿复仇决一死战,一下子又点燃了长安市民的热情,浑然忘了骑士比武的不热血。

    不过这样下来,印刷机舆论的威力也彻底被文帝记住了,一直到六月初几,云中城终于把沉重的闲制文帝后元六年打印机运到长安,文帝这才放了刘闲离开,回他的河套去继续为自己凉国野望拼搏。

    但这一次,刘闲也不算亏吧!来时候,包括他都是骑着老实又笨又重的河驹一式自行车,回去时候,统一换成了轻到了二十公斤的河驹二式轴承自行车,还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运输回去了一大堆套件工匠。

    不过可算回了去,回去路上,刘闲却有点后悔了!

    他的几个野妾!别看伪萝莉苏无月个子不高,骑着某宝神车那样只有一个大尺寸的河驹二式,冲的却像是小白鼠那样,转眼儿就不见了踪影,然后韩秀儿这个疯妞,平时看着温文尔雅的,上了车,也是女土匪一名,名义上撵苏无月,出了长安城,也撒欢儿没影了,气得刘闲在后面一边蹬车累得像条死狗那样直吐舌头,一边叫嚷着要打断她俩狗腿云云。

    这年头文武不分家,就算都六十好几的冯唐,登上车子也跟年轻二十岁那样,飞骑的溜溜的,一片鸡飞狗跳中,又是阔别河套快两个月的河南侯,安然的重返了回来。

    六月多,汉帝国开始农闲,农夫却是没有闲心团伙作案去草原上抢一波,至于匈奴汗国,正是牧忙的时候,养肥牲口囤积过冬粮草对于匈奴人来说,比南下战争抢掠要重要的多,所以从开春儿开始,夹在夹缝中的河南地军屯领,倒是一片安宁,只有时不时从匈奴东部运来的捕获山胡奴隶以及左谷蠡王打得格外艰难的消息传来。

    但是回去视察了一圈儿,地盘无恙之后,刘闲又开始了居安思危。

    黄土高原!他已经苦训了四个多月,已经锐减到一百出头的山地特战军,再次被他召集了起来,而且这一次,每人手里率先发了一辆河驹二式山地车。

    真有后世电视剧里特种兵教官的气质了,穿着盔甲,背着手,老脸格外严峻,在一个个说不上魁梧,甚至还有女人混迹其中的山地特战军面前,他严厉的训话起来。

    “你们接下来一个月的任务,就是掌控你们手中这台骑行机器,今天第一个目标,从眼前的山坡骑下去,奔到对面山坡上!”

    “你疯了!!!”

    真和电视剧里一样,一群军汉中总有几个刺头,第一时间,前右谷蠡王之女,都被操练得皮肤一片深麦色,都像个假小子那样的女特战军沮渠伽罗丽第一个愤怒的抗议起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极限速降

    也难怪沮渠伽罗丽愤怒,她可不是甘心来特战部队给刘闲卖命的,而是迫不得已加入的,现在刘闲要她们干什么?骑着眼前这两轮子的汉人铁驴,从眼前光溜溜的黄土高坡几十米高直接冲到对面几十米高黄土高坡,整个一个大U形。

    若是骑马,她还可能还敢冲一下,可骑这东西?就算不少骑过河驹车的汉人都面露恐惧,更不要说她这个匈奴人了!

    眼看着她这个刺头领头,虽然没敢跟着起哄,可是刘闲在长安大鱼大肉两个月,已经被各种训练折腾成非洲兄弟那样的一百多个云中特战队员,也是眼巴巴的把视线汇聚在了刘闲身上。

    不就这么个U形坡吗?他刘闲能怕吗?

    怕的要命……,开玩笑,穿越前他也不过个上班族社畜,一年骑自行车时间不超过五分钟,就算现在野多了,也皮实了不少,可让他去骑这个极限运动坡,他也胆突突。

    但是!要忽悠这帮小子上当,不搞点大的怎么能行?又是暗暗拽了拽背后的盔甲带子,确定大热天里皮外钢最里面还一层丝绸的三重甲都穿好了,“傲然”的瞄了沮渠伽罗丽,哆嗦着大腿,刘闲“帅气”的跨上特制的二代河驹车,然后嗷一声就冲下去了。

    不仅仅就剩下的这一百几十来个河中特战队,就算跟着刘闲来的几百护卫眼睛都直了,眼看着刘闲跟个狼人似的嚎叫着从这面的山头冲了下去,一道上黄土飞扬中,倒腾着腿儿又飞奔到了对面山坡上,然后跟狗似的喘了起来。

    别说,虽然这架山马古董到比后世大清国造仅仅高级一点点,但是精工打造下,性能与坚固程度还是不错的,至少没在半道上散架了,而且冲坡基本上用不到现在简陋得可以的刹车,这一趟冲下来虽然灰蒙了一脸,热乎乎的汗把后背都给打湿了,但感觉还真挺刺激的。

    难怪后世那么多嫌命长的各种极限速降自行车!

    来了这一趟都没咋地,心里有了些自信,脚一登,刘闲又跟狼人那样嚎叫着冲了回来,呼啸中,山地车直冲到了七十公里每小时,一个大转弯中,又是重新奔上了大军驻扎的。

    可惜最后没有职业速降手那种飞起来凌空兜一圈儿的帅气动作,车头才刚扬起来,刘闲就把自己加上盔甲一百六十多斤的身板儿全压上,给压了回来,而且张不疑,召谷离两大打手还猛地冲出去,一人扶着他一只肩膀膝盖半跪身前,把他小身板接下来,可好歹,他这逼是装圆了。

    后背都被汗湿透了,腿肚子打颤中,刘闲很嚣张的把车往沮渠伽罗丽身前一扔。

    既然老大这个聋子聋孙都敢冲了,作为小弟们,自然也没有借口再拒绝了,哗啦的声音中,十名云中特战队第一波骑着轮子呼啦的就冲了下去。

    这玩意感觉比骑马都刺激多了,一边冲锋着,十个特战军无不是恐惧而亢奋的吼了出来。

    今天这个冲坡,看似凶险,其实不过是个小甜点而已,让他们速降冲野了,将来这只特战部队得在各种崎岖的山林道,草原道,黄土高原这样的丘陵道去狂奔着,看着呼啦的声音中,包括沮渠伽罗丽都是恼火中带着恐惧冲了下去,有人冲到一半吓得腿软了扑倒在地,有的却是天生平衡感超绝,冲到对面坡上之后竟然半空中来了个漂亮的转身,刘闲禁不住满意的直点着头。

    不过历朝历代皇帝或者军阀头子的苦恼来了,就在刘闲心情舒畅时候,总有几个直臣要显示自己的“真知灼见”,来泼你冷水,今个来的就是刘闲亲学生贾谊,这次回来,刘闲就大袖一挥,专门调拨出一块区域建厂,停产之前才成本一贯钱一辆的河驹车,改开始生产这种造价二十多贯的河驹车二代,作为文臣,对自己主公这种败家行为,简直是不能容忍的!

    为了表达抗议,贾谊还亲自骑着辆一式河驹车过来,只不过刘闲待着的土丘太高了,他是压根骑不上去,在山坡底下还掉了把链子,不得不气急败坏推着三四十公斤的车子奔了上去,眼见着刘闲“一脸深情”盯着那些穿着破羊皮夹克军衣,晒得老脸漆黑的特战队,贾谊更是不愿意了,一副你就该听我的模样,龇牙咧嘴抱拳进谏起来。

    “老师,项羽勇猛,一骑破万敌之阵,然乌江畔终阴狠于高祖之手,圣人当先治国,国富民强,再治兵,军容鼎盛,则万国宾服,学生未见过何人能以小股刺客凶汉成就大业的!”

    “你现在就见到了!”

    贾谊刚出个开头,还没等他长篇大论什么如何治国如何治军滔滔而不绝的拽出来,刘闲一菊花差不点没把他噎得从山坡上掉下去,好家伙,还真是是以特战之师对决他堂堂之兵,噎得贾谊半天都没说出话来,还是刘闲自己又是笑呵呵的问了起来。

    “贾生来有何事?”

    “老师,为何要用这二十余贯的二代河驹车替代第一代自行车?”

    “云中武库囤积了大批一代自行车,如此替换,耗费财帛军资巨大,而且一代自行车尚且能战,未出过任何大问题,老师此举,在贾谊看来,纯属浪费军资!”

    三十出头了,算得上愤怒的老青年,又是抱拳恭拜下,贾谊却是说的气宇轩昂,战意十足,那副硬邦邦的模样就好像要当场和刘闲用嘴大战一场似的,可最近刘闲钻研《孙子兵法》,兵法的真谛不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就不顺着对方意思走吗!

    丝毫没有生气,更没有和贾谊大吵一架的意思,刘闲反倒是笑呵呵的又把备用车扯过来一台递给了他。

    “贾生骑过二代车吗?连骑过都没骑过,光看着造价就找本座来大吵大闹,贾生真的算得上负责人的谏臣吗?”

    在贾谊又是被反将一军,指责得一张帅脸涨红如烤熟的鸭屁股那样,一时间瞠目结舌时候,刘闲更是高大伟岸,后脑勺都冒着光的拍了拍他肩膀。

    “给你一辆,这些天上班都骑着它,好好体验一个月,到时候你再来和本座论道这波装备替换的利与弊!”

    “学生……,遵命!”

    治这些文人和后世治傻逼是一个套路,傻逼最擅长的就是激怒你,让你气得智商下降,然后在他最擅长的领域击败你,文人也差不多,就像明朝那些“铮臣”,甭管上奏的有没有道理,一定要先和皇帝对着干,把皇帝气个好歹,给你一顿大棒子,挨了庭杖,对他们来说,就跟得了小红花那样。

    所以,第一要务不要生气,然后以你的智商优势来碾压他!现在贾生就被刘闲碾压了,一边反问自责着,他一边蔫巴的推着新式山马下着坡,谁知道,这儿刘闲还没放过他,忽然加紧两步,又是重重的一拍他肩膀。

    “还有一件事儿,贾生!”

    “这个车吧!它比较高级!所以安装了刹车,刹车的时候,千万要先刹左手后闸,再刹右手前闸!”

    双眼凝视着他眼睛,刚刚后脑勺的佛光,这会儿都变成了两片恶魔翅膀,刘闲格外庄重的叮嘱着,听得本来就有点神情恍惚的贾谊精神又是禁不住一激灵,顾不得车差点倒了,回头对着他抱拳拜道。

    “学生遵命!”

    相比于老版本自行车,装了拉线V刹的新款山马的确是更高级!推着刘闲给的体验产品下了山坡,左脚踩着脚蹬子推动自行车前进,右腿后跨,无论如何刘闲都掌握不好的运动上车法,贾谊这个书生,也是轻而易举的实现了。

    不得不提,真是骑上才知道,脚蹬子转动,轴承旋转得格隆作响中那股子轻快的感觉,让贾谊也不知不觉乐在其中,就跟半个多月前梁王武似的,一边飞蹬着,一边咧嘴笑得像个傻逼一样。

    老款河驹车就算脸憋通红,站起来咬牙切齿蹬,沉重的车身还有没有效率的传动系统,也就能蹬个时速十二三公里,合二十几里地,可是这玩意,不知不觉中,速度就上到了二十四五,和后世的小电驴差不多快了,甚至比一般马匹的小跑还要快一些。

    但是,骑着骑着,刘闲刚刚郑重其事的话,又好像魔音那样,在贾谊脑海中荡漾起来。

    “刹车的时候,千万要先刹左手后闸,再刹右手前闸!”

    “切记切记!”

    “千万要先刹左手后闸,再刹右手前闸!”

    “千万先左后右!”

    “先左后右!”

    冥冥中,又是一股子神秘力量,驱动着贾谊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右手上,那个和后世老式自行车一样的刹车扳手,却是简陋粗暴的直接一根铁丝扯着前面V型夹器的刹车,对未知事物的无尽追寻之心,让贾谊的右手狠狠握了上去。

    砰~

    望远镜中,眼看着三五里外尘土漫天而起,贾大帅逼直接被甩了出去,来了个脸刹!刘闲乐不可支的把望远镜咯吱一下收了起来,继续张望起了自己特战部队的训练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内耗,外渴

    “啊哈哈哈哈~~~”

    浓烈的阳光下,一连串悦耳而又浑厚的笑声想起来,随着笑声,一阵阵烟尘从黄土坡上猛冲而下,就宛若一条条土龙那样张牙舞爪的。

    冲在最前面的,赫然是曾经的匈奴右部贵女,沮渠伽罗丽,本来照比汉人,匈奴人就要黑一些,野一些,如今经历了大半年的特战训练,她更是几乎被训练成假小子那样,皮肤晒痕浓郁,一边清脆的叫喊着,挥洒着汗珠儿,一边玉足飞快的蹬着脚蹬子,竟然是冲得一马当先。

    一个多月前还对汉人的两轮马不屑一顾,如今她也成了口嫌体正直的代表,玩的不亦乐乎。

    跟在她这个匈奴“翁主”背后,由羌胡汉人各种不安分分子组成的云中特战部队也是大呼小叫个不停。

    不过残酷的淘汰赛下,入选进来的特战队员数量非但没有下降,反而又增加了!现在竟然反扩张到了三百多人。

    这背后,则是刘闲深深的头疼。

    这一年,算是云中建立起来,最和平的一年,对外,和匈奴人的关系发展的很铁了,自己将军和左右谷蠡王都称兄道弟了,那勒达克大会,汉军也参加过,甚至为了表达对刘闲的敬意,匈奴人都不入内套牧马了,让云中边民可以安安稳稳的耕种自己的牧场,悠闲地放着羊。

    可和所有太平盛世一样,外界打服了,内部又开始不安分了。

    云中毕竟是个移民捏合起来的政权,人是最难管的!后世大明朝,朱元璋建国时候,为了管制卫所兵,每个卫所都是一大群同乡人,塞几乎外乡人,结果一直到明末,卫所都腐败不堪,不足一用了,当初的建制下,那些外乡监视者的后代依旧被排挤着,可见人和人之间地域隔阂如何难以排解。

    更不要说现在刘闲麾下的社会财富结构了,最富足一批人,跟着他从白翟搬迁过来的上郡人,毕竟是他佃户,起家部下,又不惜千里追随,云中的中层大部分也由他们担任,政策自然向自家人倾斜,所以别看空俩手来的,大部分都是小地主,家里有房有车有牲口的。

    其次一批,云中的本土土著,就好像后世拆二代那样,他们本来就在云中拥有土地,以前地不值钱,现在云中商贸上来了,土地经营收入也变得丰厚起来,他们自然跟着富足了。

    最后是人数最多,被坑爹原侯周亚夫从自己家领地忽悠来的晋民,他们来的太晚,好政策都就被享受光了,大部分晋民都处于打工的地位,给人放放羊,到刘闲的工厂做活,总之,算是云中996一族了。

    这就引得人心头不忿了,凭啥你家有楼有车,老子累得一天斯哈的,就能糊个口。

    临近秋收这一阵农闲,三部分汉人势力之间,大摩擦小斗殴又多了起来。

    这种内耗属于人民内部矛盾,其实刘闲不是太好管,毕竟你偏向白翟众,云中土著和晋民肯定不开心,就更难以归附你,可要是真一碗水端平了,自己老部下,统治得中坚力量也该犯嘀咕了。

    所以这种情况下,和长安大竞技场一样,镇河县的角斗场就被充分利用了起来,打击私斗的同时,刘闲不得不妥协,让各方矛盾势力当众在角斗场决斗,以化解矛盾,这样大家伙全凭拳头说话,输了一方该让步让步,也无话可说吧!

    然而设想挺好,真正实施起来,又是让刘闲有的头疼了。

    “老师,明天,又是三起决斗场,恳请您批准,楼镇李氏的决斗,还希望您亲临观看!”

    云中城终于建设好的五层小楼将军府书房,捧着文案,亲学生贾谊又把事情汇总到了刘闲这儿,看着几个红彤彤的申请书,没忙着批阅,刘闲却是重重敲了敲脑壳。

    现在他有点明白当年商鞅变法时候的感受了。

    大复仇的私斗非但没有化解矛盾,其实反而将矛盾越来越激化了,输了决斗的人家大户不甘心,决斗中死了人的门户更是又有了血仇,从刚开始实行复仇决斗制到现在,决斗的次数没减少,反倒增多了,到现在,决斗死残的人数达到了一百多,这些不少甚至都是军队中的中低级将领,白白浪费在了内斗上。

    甚至逼得刘闲都主动出手,将一些刺头儿征召丢进了他的特战部队中,这也是特战部为什么人数增加的原因。

    另一方面,门户之间的仇怨通过决斗来解决,让官府的权威作用也下降了,现在官府是省劲儿了,又不比挨埋怨,可长此以往不是好事儿。

    所以捏着三份报告犹豫了半天,刘闲最终把报告扔了回去。

    “全部不予批准!”

    “老师?”

    甚至贾谊都习惯如此简便处理事情了,听着刘闲的否决,他是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愕然地反问着,都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可刘闲却又是无奈的摇摇头。

    “楼镇李氏与云中赵氏的土地争端,本侯亲自去化解,另外两期决斗争端,就由贾生你去解决掉,角斗场决斗…………,先不禁,但必须增加一道审核调节,实在调解不行,再准许,并且一次角斗之后,不论结果如何,争端仇怨两家必须放下!”

    民间大复仇盛行,就算刘闲,也不敢真把这个疏通渠道堵死,不能马上治天下,要处理各方势力的利益平衡,刘闲是真知道为啥名君大多惊忧的累死了。

    “是,老师!”

    “老师,尉师贪污一案,您决断的如何了?”

    一提这个,刘闲又头疼了,尉家,云中最早倒向他的大世家,不仅仅分得了土地,刘闲还把自己最大的肥肉,通商贸易的红利分给他们一块。

    可真如同历史发展大趋势那样,一旦取得权利,世家豪族就开始利用权利开始不断为谋利膨胀,到了东汉,关东士族就足以把持朝政,开始形成士族社会,到了魏晋南北朝甚至大唐初年,士族力量都足以决定帝国命运,现在自己这云中才刚刚开始发展,甚至凉国的野望都没有展露,作为自己阵营支持者的尉家,已经开始以权谋私了。

    不过现在,兵少将寡,他刘闲对于尉家也不好处理,一但要是处罚过重,也容易在云中土著引起反弹,但要轻轻揭过,怎么震慑这些蠢蠢欲动的大户家族?

    现在刘闲也能体会到些文帝的不易了,从一个外来户入长安,手底下是跟着自己不太亲的老子打天下那些骄兵悍将,手里还沾满了吕氏以及上代皇帝的血,一面得平衡功臣,一面又得调和诸侯,满足各方利益诉求中又坐稳帝位,他这位还没有公布出去的便宜义父更好像刀尖上跳舞那样。

    “先把人关着,本侯还要决断一二。”

    “老师,徐家,尉家的人已经来求过几次,另外白翟跟来的李氏张氏几名族老也过来询问过,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我知道了,让我……,再想想!”

    “是,老师!”

    也幸亏笼络了些人才,其它杂事儿,冯唐贾谊外加个内政高手曹奇,都处理的干干净净,看着刘闲为难的模样,贾谊也没再多说,又拿着刘闲退回来的决策,下去办事儿去了。

    现在云中城算是一片兴旺,随着手工业发展的兴盛,各种小楼拔地而起,可是看着忙忙碌碌的云中城,刘闲却又有些后悔,现在把云中发展的游有些昌盛得太快了,暂时没有外敌困扰,提早进入内耗阶段,不是什么好事情。

    但刘闲这个穿越者还真有几分自己便宜叔爷刘邦的气运,相传刘邦在彭城之战让项羽三万人削趴下六十万大军,削得鼻青脸肿腿抽筋儿时候,突如其来一阵沙尘暴吹乱了楚军,这才让刘邦苟得一条性命,回去重整旗鼓,终究击败了平生七十大战无不胜之,军神那样的项羽。

    他这犯愁时候,将军府楼下,忽然也是一阵烟尘而起,自己便宜大哥,匈奴堂堂左谷蠡王军臣那张老脸晃悠着猛然映入了眼帘,看着这三十几非得装嫩的老家伙一张老脸憋得好像便秘那样,刘闲一瞬间眼珠子却是亮得跟灯泡那样。

    这头,将军府门大开,带着从人浑然不当自己是外人那样骑马溜达进来,可是看着刘闲新落成,五层城堡那样小楼,作为居无定所的游牧人,军臣还是忍不住昂起头,心头油然而生一股敬畏,就在这时候,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里,刘闲竟然拖着汉式长袖长袍,就好像个大企鹅那样摇摇晃晃,急促的迎接了出来。

    “哎呦呦,军臣老哥,几个月不见,可是想煞了愚弟了,快请快请!”

    这趟来,是找刘闲麻烦的,才刚到,这小子就一副热屁股贴来,倒是让老辣的军臣一时间也有点无所适从模样,大胡子老脸足足抽了好几下,他这才沉闷下,一副苦瓜相的摇着头。

    “河马老弟,你是真坑煞了愚兄了!”

    “有事儿进去说!”

    可没等他以倒苦水方式开始谴责谈判时候,老脸都笑出一朵盛开的老菊花那样,刘闲又是主动拉扯着他,噔噔噔的上了楼。

    军臣这个时候来,肯定意味着麻烦!

    可偏偏刘闲现在还就是贱皮子,需要些麻烦!

第一百九十三章.卖国的吴太子

    招待的还真是隆重,宋朝才有的铁锅还有榨豆油不仅被刘闲穿越了过来,还以大规模炼钢,廉价铁制品的方式发扬光大出去,一桌子菜,煎煮炸炒还有火锅居然都上齐了。

    但另一个不知不觉的潜移默化则是军臣,他自己都没注意,他这个用小刀割牛羊肉吃的匈奴天之骄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习惯于用筷子了,上了酒席,寒暄了两句之后,他是很熟捻的筷子叨了几口爽滑的黄河大鲤鱼,接着又闷了一口蒸馏过的马奶烈酒。

    刘闲来了云中之后,和匈奴人之间的宴请比打仗还多,长安城已经有人讥讽他为好客将军了,可吃席多了,汉人奢侈的盛宴在匈奴上层也隐隐成了个潮流。

    这样带来的后果其实比打赢几十仗对大汉所带来的收益还要强烈,只不过结果没有显现出来而已。

    额,也不能说没有显现出来,只不过这个报应,先报到了刘闲自己头上。

    闷完了酒,军臣这个腹黑老哥倒是终究保持了些匈奴人的豪爽和直接,不拐弯抹角,直接巴掌伸出来,比划了个五。

    “今年大单于要求云中贡赋粮五百万石!布十万匹。”

    好家伙,和后世某盟的能源价格似的,已经不是一倍一倍翻了,直接翻了五倍。

    不过这倒也不是无缘无故的涨保护费,究根结底,还是刘闲“自作自受”。

    他教匈奴人在杭爱山冶铁,又开始建设起几座草原贸易城,这里面工作的人口,就从之前的全民牧业被剔除了出去,不再生产粮食!

    匈奴单于国领土从后世的内蒙古一直到西伯利亚,比大汉大一倍多,人口巅峰时期,却只有大汉的二十到二十五分之一,草原就不是个粮食福产的地儿,一下子分出去这么多非牧业人口,再加上今年被刘闲挑唆的和东胡残余,扶余人势力等白山黑水蛮族开战,哪儿哪儿不需要粮食?

    更重要的是单于庭上下也开始学着锦衣玉食起来,满足贵人们的奢侈需要不也得钱粮吗!

    以往缺粮打大汉,如今有了刘闲这个中间人,那自然就是和他伸手要了。

    军臣印象中,刘闲就是个铁公鸡,这一下子多宰他好几刀,这货肯定得龇牙咧嘴,到时候就是自己这个左贤王简亲汉派表演的时候,什么威逼利诱,大单于如何如何要提兵南下,自己多么多么苦劝才劝说下来,再装个可怜,老哥为你付出多少,你不答应老哥就玩完了,大汉也要准备和匈奴再开战云云,一套套词儿他都背好了。

    可就在军臣那双匈奴人很特色,深眸微微眯起的眼眸蓄势待发的瞄着刘闲,随时准备用嘴和他开一战时候,这家伙竟然格外轻易地答应了下来。

    甚至刘闲还又比划出了两根手指来,豪爽的说。

    “八百万石!老哥来了,面子必须要给!云中今年向大匈奴贡赋八百万石!布匹二十万匹!”

    “当真?”

    “这还有假?而且不用等秋收,这几天军臣老哥就可以派人来拉取粮食布匹。”

    满脸堆笑,刘闲一副“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的老慈禧嘴脸,看得军臣都直发愣。

    幸好军臣不认识后世某演员总统,不知道天天叫喊给你多少多少亿米元援助的,未必就是对你好的!

    现在刘闲可不是刚来草原时候的一穷二白了,河套在后世都是著名的粮仓,地广人稀的大农场模式,粮食他不缺,这些都是建立在安抚匈奴上的。

    现在匈奴左部为了些蝇头小利,和东胡人打得不可开交,他当然是要麦给麦,要布给布,誓要和东胡战斗到最后一名匈奴人!

    酒桌上的文化,看刘闲拍着胸脯一副绝对够哥们意思的模样,已经三杯酒下肚,一肚子花花肠子的军臣接下来都有些不好开口起来。

    又抿了几口酒,左贤王这才又挑起了话头来,这次走的卖惨路线,深深叹了一口气,他是格外沉闷的说道。

    “左谷蠡部和东胡蛮夷的战争并不顺利,快入秋了,反倒是吃了几个败仗,当年冒顿大单于攻东胡,一战而定,如今却缕缕遭败,有损大匈奴的威严,大单于很是恼火,对老哥我,还有左谷蠡部已经很有意见了。”

    打得不顺利?不顺利就对了!冒顿灭东胡是怎么打的?双方都是游牧部族,更凶悍的匈奴人好像狼那样直扑东胡人的汗庭,以自己最擅长的方式斩首了东胡人大脑,瓜分了他们部族。

    可现在,残余的鲜卑人和乌桓人都跑山里了,鲜卑和乌桓就是山的名字,而且他们联合扶余人,也是山中打猎,少量种地的游猎民族,后世高句丽乌蒙最初建立的国都五女山城刘闲旅游时候就去过,这些地方,修了道都得爬半天,累得气喘吁吁的,更不要说仰头攻击了。

    看清朝时候平定大小金川,几万人口的两个土司辖地,清军却出兵六十万,战死数万,历经岳钟琪,阿贵,福康安等清朝名将,耗费军费七千万两打了十多年才拿下,可见这种战争不好打,现在骑马打仗的匈奴人还处于初级阶段,就算有了汉械加持,让他们进山打游击,也是为难他们了。

    果然,满是沉重中,这军臣又是借坡下驴,继续将话头引了出来。

    “征讨西域时,老弟的汉军屡建奇功,这出战辽东,云中汉军是否能…………”

    “大哥!匈奴人养马,也知道让马儿跑,得给马儿草的道理吧!云中每年向单于庭贡赋也不是大风刮来了,全靠着领民耕种经商,这才赚来了,秋后匈奴人闲暇下来,汉人还要收割粮食,囤积货品,这个时候要征调汉军去千里迢迢的辽东苦战,老弟我也无以为继啊!”

    政治家就得玩贱人就是矫情!虽然刘闲超想把触角伸到辽东,这时候偏偏就不能轻易答应,一张老脸拉的像个苦瓜那样,他也是唉声叹气的好像吃了这顿没下顿那般。

    没有回绝,反而一副苦大仇深样子,同样老油条的军臣如何看不出来,刘闲这人精是要压价,更加将一张老脸拉成个苦黄瓜模样,他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摇着头。

    “老弟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大匈奴能解决的,就尽量为你解决了!”

    “嗨!云中就是缺人!只要老哥允许我云中农场主拼成团,把匈奴那些不需要的老弱雇佣过来,干些粗活体力活,能解决些劳力问题,硬着头皮,这兵,老弟我也出了!”

    又是雇人!这事儿刘闲不是没干过了,甚至军臣也能猜到,可这一次他提出,依旧让军臣顿了下。

    最近格外敌视大汉的中行说在单于庭开始有些不受宠起来,毕竟相比于他忠心耿耿为匈奴人谋划,刘闲这个大“汉”奸直接都将汉人的坚甲利刃送到匈奴手上了,刀都给你了,还有什么比这更表达忠心的吗?

    然而这次出发前,稍显落寞的中行说,还是派人给军臣捎了句话。

    你不觉得汉人的影响,已经太深入匈奴了吗?

    以军臣之智,他当然不是看不到,但现在依旧是一个问题,屁股决定脑袋!就像刘闲,穿越前他也是个愤怒的老青年,天天在网上叫嚣马踏胡骨八万里!现在不也乖乖的“量云中之物力,结匈奴之欢心”吗!虽然是效仿老米国鬼子拱火行为,没安好心,但也属于和豆腐宋一样的屈辱范围内了。

    军臣也是,他现在是左贤王,匈奴的太子,还不是匈奴的大单于,所以他现在所做的努力,都是增加自己的政治资本,为迈进大单于而做出努力,至于匈奴是否被大汉文化渗透?那还是等往后他当上大单于再说吧!

    所以犹豫了仅仅片刻,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好说!”

    “老弟的事儿不就是老哥哥我的事儿吗!况且草原上的老骨头多的是,这些没用的废物,老弟帮匈奴养了,老哥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如此,小弟就多谢军臣老哥了!”

    又是端起了酒杯,酒桌觥筹交错间,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清脆的干杯敬酒声中,两个满肚子坏水儿,婊里婊气的政治家都发出了草原秃鹫般的桀桀笑声来,听得门口侍酒上菜的韩秀儿,都是一阵忍不住后背发凉,秀眸张望向两人,充满了鄙视感。

    ……………………

    而且更令韩秀儿鄙视的,是在这场酒宴之后。

    前脚送走大吃二喝,又拿了一大堆礼物回扣的左贤王出云中城,后脚刘闲就把云中城现在主要的农场主大户,原来的云中两家,白翟移民的几十家当家族老管事儿全都给招到了将军府。

    宽敞的大厅中,一群老头子还相互吵吵嚷嚷,议论纷纷中,刘大将军是阴沉着一张脸,在两大保镖的拱卫下走了出来,在他阴仄仄的目光环绕下,还在小声交谈着,甚至最近互相看不顺眼争吵着的农场主们很快又平静下来。

    毕竟现在刘大将军的面子还没人敢卷。

    可沉静了两秒后,随着刘闲忽然老脸拉得犹如媳妇跟别人跑了那样苦,忽然抛出的重磅消息,整个云中农场主阶层都是炸了锅那样。

    “什么?”

    “加税!!!”

第一百九十四章.借外压内

    一个优秀政治领袖,是尽可能全力的化解矛盾,平衡势力,想办法制定出完善的律法,保证各个阶层和睦相处,平稳发展,而一个混蛋政治领袖,则是简单粗暴的对外转嫁内部矛盾,找个不顺眼的让大家去恨他,自然而然忘了在家里掐架了。

    文帝就是前者,而刘闲明显就是那个混蛋。

    现在浑然没有拍着胸脯在军臣面前那副豪爽,面对着麾下成群的地主佬儿,摊着巴掌,他一副无可奈何,自己都信了的模样唉声叹气,捶足顿胸的重复着。

    “没错,加赋,每亩地加收一斗二分,一共八百万石,做为给匈奴大单于的贡赋!”

    “岂有此理,去年还仅仅有一百万石,今年却长到八百万石,这些胡狗简直欺人太甚!!!”

    从自己粮仓往外拨粮,谁不肉疼?听着刘闲的解释,这低下好几十号云中大地主,家族的族老头头顿时叫骂成了一团儿。

    可这还没完呢!就在他们愤愤不平乱成一团中,还是那副哭爹喊娘的模样,刘闲又接着抛出了俩炸雷来,炸得他们耳朵嗡嗡作响。

    “而且今年布贡也增加到八万匹,我云中还得出丁随他们去辽东东征,给匈奴人作为炮灰前导部队,攻打扶余人的山城。”

    “岂有此理!”

    本来加粮税就够说了,还得出布还得出丁,几条要求真是把这些地主老财命根子按地上狠狠踩了两脚那样,挨得最近的云中城老土著尉远浑然忘了刘闲没来之前,他吃里扒外装孙子的模样,义愤填膺中干脆狠狠一巴掌抽到了自己大腿上,龇牙咧嘴都咆哮了起来。

    “这些胡狗要骑到咱们汉人头上拉屎了不成?”

    “秋收前出发。”

    好家伙,刘闲这叫说话大喘气啊!他这补上的一菊花,直接让刚刚还争吵得沸反盈天的地主老财全都静了下来。

    治世和乱世区别是啥,打仗误不误农时!之前又是加税又是征布的,虽然让人肉疼,可也仅仅是肉疼,可这秋收前发兵,却是实实在在刀砍到了大动脉上。

    没有足够的人手收麦子,万亩良田都是空的,再成熟的麦子也只能烂在地里,今年若是欠收绝收,明年再多地也熬不到秋收得挨饿饿死,没有充沛的粮食供应,更别谈什么贸易繁华,文明昌盛了,金子能当饭吃吗?

    “将军,这匈奴人要不给咱们汉人活路了!”

    又是第一个脸色狠下来,尉远阴沉着老脸重重一抱拳,而此时也顾不得什么本省挂和外来户矛盾了,也是阴沉的向外瞄了一眼,靠着刘闲政策,才当上地主的生产大队长老李头李虎含干脆压低了声音,对着刘闲抱了抱拳头。

    “将军,咱们毕竟是大汉的子民,现在他匈奴人不仁,也坏不到咱们不义了。”

    “现在匈奴对咱们还没啥防备,趁着匈奴人和东面东胡打仗,咱们也给他们一刀,就用咱们云中的铁骑,出阴山,直导他龙庭,到时候这塞外,就是将军您的…………”

    “给他们一刀?拿啥给,凭你们?”

    早就等着发飙了!眼看着一帮地主佬儿对匈奴人的仇恨被成功点燃,刘闲吐沫星子直接飞溅在了老李头脑门上,喷得他老脸都一愣,紧接着又是手指头嘚瑟的指了一圈儿,指得那些面面相觑,老脸发黑的地主头们,征北将军是气急败坏的嚷嚷着。

    “老李家和老尉家,春天为了谁早先开渠浇地,现在闹出来四条人命了,还不依不饶的,大有打成世仇的迹象,你们老王家和老赵家也是,闹得不可开交,乃翁管你们这些破事儿就已经一头糟了,不说咱们凸出塞外,四面八方都是匈奴,就凭你们这一个个耗子扛大枪窝里横的主儿,乃翁拿啥打匈奴?”

    酒没白喝,拿了刘闲的好处,军浑然不知道中,当了刘闲的云中公敌了,有他这么个外敌竖起来,本来还觉得自己一肚子理的各个新兴大地主,各个村佬里正,年岁加一起都能到三皇五帝的老头子们,被刘闲个毛头小子一边口口声声自称你爹,一边训得好像孙子一般。

    训斥中,老家伙一个个闷头做不得声来,只顾着看着自己一双丝绸鞋,本来龇牙咧嘴的田间地头矛盾,现在也没人敢提出来了。

    谁再敢翻旧账?外敌在前,你敢窝里横,那就是外通胡贼,破坏大汉云中郡的团结,第一个拿了你,都没有人出头求情的。

    不过也不能把属下这些新兴地主阶层逼到崩溃,毕竟刘闲还得靠着他们支撑统治,云中的一半儿天是他们支撑起来的,骂完了,传达了外敌压力,刘闲语气又缓了过来。

    “本座和那匈奴左贤王军臣据理力争,这才争取到只征召五千精锐跟着匈奴人出征的结果,其中云中边军出战兵两千,剩余三千郡兵由你们各镇各家出,辎重辅助,本将军还是从匈奴人那儿调。”

    云中才三十来万人口,还得除去一部分已经在服役的边军,调走三千壮年郡兵,其实已经影响秋收了,但是,总比刘闲刚刚阴仄仄一副要尽余夫,全民皆兵出战来的轻松,让这些新兴地主头子们无不是松了口气儿。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给个甜枣还得再打一棒子,老李头他们才放松下来,刘闲又是把桌子拍的咣咣作响了。

    “粮赋布赋回去都给乃翁准备好了,还有,不想让匈奴人骑脑门上撒野,就都给乃翁少惹点事儿,你们这天天闹腾,本将军对外面腰杆都硬不起来,听明白没有!”

    真有种爹教训儿子的气场了,看着刘闲苦口婆心的拍桌子,一群新兴地主佬儿又是恭敬的一抱拳。

    “小民尊命!”

    “那都散了吧!”

    随着刘闲又是赶苍蝇那样挥手,一帮被忽悠的迷迷糊糊的老家伙一肚子沉重的先后出了将军书房。

    跟在最后头,把最后一个地主佬儿送出了门,也是面色沉重的关上了门,韩秀儿是再也忍不住,捂着小嘴儿,妖精一样哈哈笑出了声来。

    “唔哈哈哈哈…………,包括李老爷子都是…………,哈哈哈哈…………”

    “他们要是知道,这些都是老爷您主动许出去的,该是什么表情啊哈哈哈哈!!!”

    “哎呀!不要掐!!!变形啦!”

    嬉笑还没等说完,这妞又是情不自禁惊叫了出来,刘闲已经一个健步冲上前来,捏着她软乎乎的小脸儿,也是龇牙咧嘴的左右扭动了起来。

    “所以,要管好你的小嘴儿,不然,老爷我就要像前些天晚上那样,给你堵上,直道不?”

    本来被掐的生疼,又一听到刘闲发尾,这妖精的网红小脸儿一瞬间红的好像老头梨那样,差不点没把秀首都给揣进纤腰里,羞涩中又是风情十足的重重跺了跺小蛮靴来,气哼哼的叫骂着。

    “老爷真是登徒子啊!”

    ………………

    争霸归根结底,还是平衡自己麾下各个势力团体的利益,同时拉拢别人的势力团体为自己用,这点刘闲当年的便宜叔爷刘氓…………,咳咳咳,刘邦就做的很好。

    当年明明是项羽分封天下诸侯,结果楚汉争霸,就连项羽封的亲信大将,九江王英布都被刘邦的宽厚仁慈,非常大方的假象给骗了,投靠了刘邦,结果楚汉争霸四年,拥有一手好牌,又有着天下勇名的项羽,被刘邦给灭了。

    现在刘闲不仅仅走到自己便宜叔爷的老路,他还走的更出彩些,毕竟刘邦没他那么能生财。

    困扰华夏一千多年,北方草原游牧民族的威胁,在鞑清却被解决的轻轻松松,终清一朝,除了极远方的西蒙古准格尔,从东北到嘉峪关,没有那支关外蒙古入寇给清朝找过麻烦,一方面清朝上层政治宗教上的确玩的漂亮,划分盟旗,将蒙古部落好像金丝雀那样关在一块块固定牧场上,并且用喇嘛教弱化蒙古人血性,经济上,草原和华夏也前所未有的联系在一起。

    晋商以票号文明,可他们在明末走的可是口子外贸易,清朝更是包揽了几乎绝大部分草原贸易,把中原铁器丝绸奢侈品卖给蒙古王公,换来的皮,筋,毛,牲畜等等产品又贩卖回关内,卖久了,谁都离不开谁了。

    然而刘闲更狠一些,他连匈奴人都翔都不放过!

    还真是一条从古至今别人没想过的贸易,游牧民族本来就有收集牲畜粪便,晒干了做燃料的习惯,可现在,刘闲加进开采后世包克图的煤矿,煤的热量,燃烧时间可远大于牲畜粪便,而且随着一次次云中匈奴合兵,现在已经有成群有组织的翔商,穿梭于部落之间,专门用云中的煤来换取匈奴人都干翔,每到临秋,更是大宗翔商品交易的密集时期,也是云中空气最清新的时候。

    返回左贤王部没几天,带着刘闲要求的老弱辎重,勒勒车返回云中时候,军臣又看到了这壮观的一幕,镇河县边,黄橙橙的祥堆成了山,还源源不断有单于庭本部或者他左贤王部麾下小部落赶着牛羊过来,在翔山卸下干翔,又拉着沉甸甸的煤块煤面子回去。

    这翔山高耸壮观的,他都眼晕了。

    不过就在堂堂匈奴左贤王为翔所着震撼时候,一声重感冒般的热情招呼声却是远远传了来,捏着鼻子,刘闲满脸堆笑得犹如一朵老菊花那样来。

    “老哥!”

第一百九十五章.政治冒险与糖衣炮弹

    “河马老弟,你们汉人收购如此多的牛羊粪便做什么?汝等有柴又煤,不需要烧粪取暖吧!”

    山一样高的翔,想要不注意都不行!毕竟不说这金灿灿华丽的外表,仅仅“浓香”的味道,都引得人忍不住将视线注视过去。看着军臣凝望着翔山,一副“神往”的模样,刘闲是笑着挠了挠头。

    “用来下田啊!”

    “中原道家有轮回之说,大地生发草木果实,人与牲畜食之,生养身体之后,又将草木转化为粪土,粪土重归大地,再一次令草木果实更为繁茂!”

    “多亏了匈奴,每年肥料贸易有数十万石,这些肥料经过堆肥发酵之后下田,不仅仅云中的小麦产量增倍,甚至还出口关中一部分。”

    “还是你们汉人鬼精,就连粪土都能卖钱!”

    看着这一幕,军臣是有点由衷发自内心的感慨点了点头,不过这话可不仅仅是简单传达个敬佩,还有种落后文明瞥见先进文明优势那种感慨感。

    在这靠黄河边上的镇河县,还不仅仅是翔肥这一种贸易兴旺,过来贩卖羊毛,皮革,挨得近的部落直接牵来整头的牛羊贩卖,还有干乳酪,乳粉,不过匈奴人拿来交换的大部分货品都来自牲畜,汉人来交换的就五花八门了,柴米油盐酱醋茶,铁锅铁碗铁水壶,布匹成衣毛线团,总之,这个时代让生活能过得舒适便利的东西,刘闲的云中全都能拿得出来。

    甚至最远军臣还看到前线打得满头包的左谷蠡王部的人带战俘奴隶以及些辽东特产来交易,听说云中在新开设的要塞暴风城也设有贸易点,估计那头翻阅天山龙城来的部族也不少。

    实在令人没想到,短短两三年时间,之前还打生打死的汉,匈奴竟然来往的如此密切了。

    不过,对于匈奴人来说,或许真不是个好兆头!看着一张脸笑成一朵老菊花的刘闲,军臣心头那点阴霾似乎更浓郁了些。

    但是,他还不是大单于,毕竟当年冒顿都是干了自己爹,杀了兄弟才当上的单于,虽然这几代单于位穿的还算和平,可部族中挑战他地位的还有许多,和刘闲的联盟限制是军臣十足的优势,这个节骨眼,就算刘闲不安,他也只能挺着。

    不过也是心头浮现起些更浓郁的阴霾,今个军臣难得没了心情嘻嘻哈哈,去演一个和当年刘氓……,刘邦一样的忠厚长者形象,而是急促直接的问了起来。

    “之前河马老弟要的辎重车队,愚兄我已经带来,另外大单于恩准,云中汉人可以从诸部中雇佣人力,河马老弟,咱们何时挥师辽东?”

    “额,老哥,这个还需要等候几日,毕竟愚弟也只是个将军,需要向陛下汇报!”

    提到这个,刘闲倒是磕巴了几下。

    权利真的会令人沉迷,前几次打西域,他可拉人并肩扯活子就上了,事后才向文帝补充的报告,幸亏这是大汉朝,传承自春秋战国,对于大将的容忍度很高,就像霍去病,把皇帝才有的权利,封禅都给用了,封狼居胥!成就他的一时佳话,回了朝,汉武帝就算心生不满,但也笑笑忍了。

    但长此以往却不行!跋扈将军逍遥的了一时,未必逍遥的了一世,所以这次集结部队之前,新来的老冯唐是狠狠扯住了他。

    而且这次,还是刘闲一次格外险的政治尝试,他的出兵报告并没有直接递交给皇帝,而是先转手太子刘启,由他帮忙去向文帝禀告。

    这一手,要是别的武将玩,那是找死!文帝老子还在呢!你这明目张胆的舔太子,你把皇帝置于何处了?

    可刘闲和刘启有过节是人尽皆知的,现在刘闲的大事儿交由刘启来转递,传达出讯号,吴王太子和皇太子化解过节,组成政治联盟了,文帝是胸怀宽广的大皇帝,他百年之后,刘闲和自己亲选的继承人和善,能继续给他代王一脉卖命,老文帝当乐见其成。

    当然,万一是刘闲一厢情愿,刘启咔嚓一下把他的上书给卡了,那刘闲就难受了,他也只能自己留守,以小官统大军,蒙混过关的随匈奴东进,那云中能攫取的利益可就小不少了。

    “所以还请兄长多担待几日,今晚愚弟已经准备好了热泉,出征是苦活累活,出征之前,咱兄弟可要好好放松下啊!”

    心情也有点忐忑,眉头挑着,他却是大笑着抱拳请道。

    这个答案其实军臣并不是那么满意,军情如火,最好的交战机会就是入秋,匈奴马肥人闲,而乌桓人,鲜卑人,还有他们的盟友扶余人也和汉人一样忙着秋收储备入冬物资时候,现在打,不仅仅是战场那么简单,让这些游猎民族没有充足的准备过冬。

    可用来攻城拔寨,还真得依仗汉军,成吉思汗西征时候,就是依靠了从金地掠夺的汉人工匠,所以刘闲这么说了,军臣也只好跟着点了点头。

    “如此,就叨扰河马老弟了!”

    ………………

    罗马人征服偌大的欧洲,不仅仅靠着罗马军团的精锐善战,其文化的包容力也占了相当一部分甚至更多!罗马的公众浴室,商业,美食,住宅衣着,对于大部分还穿兽皮的部族酋长还是相当有吸引力的。

    现在刘闲也是学得有模有样,镇河县不仅仅有角斗场,更是热水浴池,桑拿按摩一条龙更是给发展起来了,就为了让来这儿交易的匈奴大人物体验到温柔乡英雄冢般的堕落。

    “哦哈哈哈,大人!您真坏!”

    “喝酒,大人,再干一杯吗!”

    刚从温暖适宜的浴池中爬出来,酒桌前,就立刻被一群“妖精”给围上了,温润的小手按摩着精壮的肌肉,热乎乎的气息喷在耳边,面前更是美酒佳肴管够,不要把匈奴将军或者部族酋长们想成何等英雄豪杰,一帮家伙真有点山大王土包子气息,一个个都被迷得眼冒桃花了。

    尤其是大人这个穿越词,在宋以前,都是称呼长辈的,一个个美人儿还是用匈奴语说出来,更是有种禁忌的快感,更是让这些土包子乱花渐欲迷人眼了。

    至于军臣自己?强点有限。

    军臣看到牛羊粪便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烧,就因为一望无际的草原,燃料格外有限,做饭尚且很难顾全,更别说奢侈的烧热水洗澡了。

    不仅仅热水澡,冷水澡匈奴人也不常洗,像现在这样,整个精壮结实的身体浸泡在温水中,更有美人侍奉沐浴,柔软的小手洗搓掉身体积累的污垢,一边端着美酒,一边由衷放松的享受着,这种滋味儿,简直让让军臣有种回归了长生天拥抱般的舒爽感。

    “军臣老哥,现在建在右谷蠡王部的酒泉城,也建设有如此浴池!”

    说实话,对于刘闲自己,也是莫大的享受,毕竟穿越前,他就是个社畜,天天只能看自己老板开凯迪拉克,天天足浴城约谈生意伙伴大宝剑,现在终于轮到他享受老板的待遇了。

    虽然没有凯迪拉克。

    张展开臂膀,让羞耻得脸颊红晕的韩秀儿还有气哼哼嘟着小嘴儿,一头灰白色秀发在昏暗的浴室内格外妖艳的伪萝莉苏无月给自己按摩放松着肩膀,露出水面小半个身体,刘闲是漫不经心的说着。

    可是这话无疑好像刺一样,让军臣那宽厚的大脸上,肌肉又是稍稍扯动了下。

    别看他和伊稚斜兄弟俩其乐融融,还合作征讨了两次西域了,可俩人在单于位上,更是明显的竞争关系。

    毕竟最开始单于位按照传统是留给小儿子的,当年冒顿单于这个老大发动政变干了自己老子和兄弟,才把传统改成长子继承,可下属部落,幼子守家依旧是传统,除了那勒达克大会上那个威风凛凛的私生子对他大位置没有威胁外,剩余老上单于的子嗣,其实对他都有威胁。

    现在伊稚斜在西边早早的建了城发展势力,尤其是如此享受,他能享用,自己这个左贤王却无缘,军臣心头一点触动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伊稚斜老哥在西边似乎麻烦事儿不少,听说他最近和手底下的部族闹得有些不愉快。”

    真好像有点喝多了那样,又端起一杯酒来喝下去,舌头都有点发直,刘闲也变得有些漫无目的的乱讲起来。

    “老弟我也不容易!毕竟不是陛下亲儿子,现在云中好了,长安眼红这块地方的人也多了!大汉不在直属郡县封王,是铁律,到时候说不定就把老弟我又打发到哪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了。”

    “有时候还真羡慕伊稚斜老哥,拓出一片地方,画地为王,将来要是没了云中,要是能在哪儿待着也不错啊!”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刘闲看似说的凌乱,其中深意又是听得跑澡中的军臣神情凝重了些,不过政客们的话语都是点到为止,“胡说”了这么些,刘闲也及时刹住了车,又是笑着端起酒杯来。

    “不想那些烦心事儿了,来,老哥,今夜无醉无归!”

    不过就在刘闲敬酒时候,下面一阵阵争吵声音又传了来,原来几个匈奴部族长在赌桌上赌红了眼,一局输赢还抱着脖子掐上了,打得盘子碟子碎得稀里哗啦,这一幕惹得军臣又是忍不住笑骂出声来。

    “兔崽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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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瓷在大汉帝国介绍:
干着996的工作,揣着交了房租就够吃个方便面的工资,积蓄连房价上涨的零头都赶不上,当刘闲以为生活就够惨的时候,命运又给了他后脑勺抽了重重一棋盘。
这回好,老爹是王爷很流弊,堂叔是皇帝更流弊,忽然成了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太子爷,刘闲的奋斗目标却还是没有换。
活下去!碰瓷在大汉帝国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碰瓷在大汉帝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碰瓷在大汉帝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