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你等着!
三月末,春牧开始前匈奴人也是最后一段时间的冬藏,一般也是匈奴人对中原或者东西族群国家发动劫掠战之后,分配炫功的时间,更是解决去年偌大的匈奴各部族之间矛盾,显示单于权威的时间。
毕竟匈奴虽然大,但也称不上帝国,帝国的标准,首都与政治中心恒定,匈奴单于庭却是年年奔走游牧,只能称得上行国,其政治处理效率以及国家法令条文比还处于封建社会早期的大汉王朝都要迟缓原始无数倍,而且各部族一年大部分时间也要游牧放羊,积存过冬粮饷麦草,养活牲口群,也没那么大精力如大汉那样组建一套完整的国家构架来维持政治运转。
所以,这那勒达克在匈奴部族联盟中,政治意义就格外的重要。
匈奴人说少不少,一百多万,几十上百个部族,可是分散在漠南漠北若大草原,还有单于庭以及四角王五部,平常几十公里见不到人影太正常了,哪怕刘闲都是头一次见到如此众多的匈奴人。
至少五十来万!
圆滚滚的毡包都覆盖成了个蘑菇森林那样,牲畜比人更多,狂奔的羊群更是成了地面上流淌的云朵那样,被骑着马的游牧人叫喊吆喝着从一头归拢到另一头,匈奴也的确是个战斗民族,几岁大的孩子不习诗书文化,反倒成群的聚拢在部族帐篷边上的空地上,拉着比自己还要长些的弓,兴致勃勃的向着靶子拉射着骨制的箭头。
而那稻草扎的靶子,戴着头盔,身上稻草覆盖的衣甲,怎么看怎么像汉军呢?
这要是能空降个核武器,应该能把匈奴人团灭了吧!
青着个鼻子看着自己带来的变化,部族中也终于架起了大铁锅,上面煮着奶,下面燃烧的也是云中贩卖出去的蜂窝煤,晾晒着奶皮子的匈奴妇女还有呱啦乱叫偷吃的总角孩童,刘闲恶趣味的想着。
“哈哈哈,汉人的河马老弟,你到了!”
忽然间用爽朗而又方言味道十足的汉语猛地在边上响了起来,刺激得老油子刘闲都忍不住神经跟着紧跳了下,悲剧模样扭过头,果然,头戴着穿着绿宝石扎带的头饰,身披锦袍的匈奴老大哥,不是左贤王刘闲他军哥还是哪个。
“还像去迎一下河马老弟呢,没想到河马老弟自己就能找来了。”
满是笑容中看到刘闲率领诸多汉军沿着部族中间的大道一路向内走来,第一反应,军臣是充满了错愕,看起来中行说这个死太监的计谋他明显也知道,而且故意拖着并没有第一时间阻止,估计是想等着刘闲无计可施时候,再命人解围,算是卖刘闲一波好,却怎么也没想到,卢凶宰这么废物,连半天都没拦住刘闲。
“哈哈,要是老弟自己找,估计半天都找不进来,多亏了卢老弟热情引路啊!”
四十来岁的卢凶宰按年龄当刘闲他爹都够岁数了,被刘闲大笑着搂着肩膀,一口一个小老弟,却是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他怎么知道,大汉的河南侯不要脸呢?
估计昨天那一幕够震撼他好几年的。
被刘闲勾着手指头招去,听着刘闲一句笑眯眯小声问题:“匈奴人现在也不想和大汉拉开全面战争吧!”没等卢凶宰反应过来,这家伙左手一个电炮印自己脸上了,右手趁着卢凶比震撼的时候拉出了他腰间的匕首,自己向后踉跄两步倒地下不说,还很不要脸的把鼻血在上面抹了抹,弄得自己小刀血淋淋的模样。
然后刘闲身边两个泥菩萨可算是活了过来,呼啦的声音中,张不疑长枪顷刻点在了自己脖子上,召谷离更是好像后世大妈那样,扯着嗓子声泪俱下的嘶吼了起来。
“打人啦!行刺主公啦!!!”
吆喝着不管是对方还是自己这方将领都围拢了上来,这家伙还凶狠的猛扯住了发蒙的自己衣领子,就跟多少辈子血仇那样红着眼睛咆哮着。
“我主公这事儿怎么解决吧!没个千八百匹良马今个别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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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是心理博弈了,文帝并不想和匈奴开战,要不是刘闲稳住了匈奴,长安第二波和亲队伍估计都要准备了,这么算起来,外交层面上汉帝国底气还更弱些,但刘闲偏偏就不怕把事儿闹大了,一旦真因为行刺这事儿锵锵起来,大汉匈奴保证还会再掀起一波血战来。
问题是匈奴也并不是十分愿意开战,尤其是这个时候开战,与云中的边贸开始让匈奴人尝到了甜头,尤其是开春正是匈奴繁育百畜的时候,更是不愿意作战,在这个节骨眼上因为行刺对方将军惹起战争,仗打的赢打得输不知道,他卢凶宰是肯定凉了。
更重要的是,左贤王邀请汉人河南侯参加大会,大单于都批准了,你蹦跶上去刺杀人家,你想和大单于作对吗?卢凶宰的部族也得跟着凉了。
讲明白道理,又在刘闲打工人不为难打工人的诱惑下,卢凶宰是终于赔了“十万块钱”,并且让开道路,不得不任由汉军跟着他部队到了那勒达克会场。
至于怎么和另一方大佬,跟在大单于身边,已经被尊敬为大萨满的中行说解释,他还在这儿头疼呢!
而且这儿碰到的左贤王军臣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头刘闲拿他开涮,另一头“憨厚”草原大哥的声音也禁不住提高了几度,大笑着说道。
“倒是本王多心了,说起来,卢将军和河马老弟一样是汉人呢!如此热心迎接河马老弟,你们汉人还真是一家亲!”
“那是当然,毕竟同族通脉吗!”
也是咧开嘴,刘闲一副自得炫耀的模样,却是听得卢凶宰再一次后背都发麻了,说来又算是个汉人之殇吧!在匈奴部族中,话语权不弱,格外仇视大汉帝国的竟然也是汉人组成的政治势力,刘闲和军臣一唱一和,故意暧昧着云中和东胡卢王之间的关系,不明摆着挑拨离间散布谣言吗?
“河南侯自逛,在下有军务在身,就不作陪了,告辞!!!”
就卢凶宰这个死脑筋都感觉后背寒毛直起,他是再顾不得让刘闲跟着了,重重抱着拳头一鞠躬,旋即急促的就掉头而逃,一个刀山箭雨中厮杀的将军,竟然都被吓的狼狈如兔子那样,阴谋家的威力有多大就可见一斑。
目送着东胡的人马灰溜溜的撤走,这对为了自己利益,汉匈勾结在一起的卑鄙政治家也是一起情不自禁阴笑出声来。
“河马老弟,这边请!”
攻城对于游牧民族一向是老大难,一直到了蒙古人,攻金途中获得了大量汉人工匠,尔后又获得了火炮技术,这才扭转过来,对于攻破楼兰城的刘闲,匈奴还是表现出了种格外的敬重来,这丛部族的排位就可见一斑。
最核心是单于庭,四个角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派来参加盛会的部众贵族居所,再外围,就好像什么白羊王浑邪王之类的外围小王,这些都是尊贵部落,贵人阶,剩下最多的就是匈奴普通部族以及在外面从属而来挡风的奴部。
汉军的驻扎位置是左贤王亲部与臧牛王部之间,带着属于才略高于奴部地位一点的鲁耶部与希律部也体验了一把游牧贵人的地位,把两个小部族族长都美得鼻涕泡都要冒出来了那样,走道都是飘的。
真是深入了,才更宁了解一个民族,那勒达克大会对于匈奴人还属于个超级集市的意味,安顿好营寨,刘闲更是浑然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的带着部下在在偌大的游牧活城中溜达起来,其中,部族与部族之间,相互交易的牧人驱赶着马匹牲畜,相互品头论足。
不过这年头,匈奴并没有货币,交易还玩全靠着以物易物,牲口的品相还是最难一言论断的,如何说服对方自己的牲畜更值钱,能换更多的羊那就成了问题,刘闲也是头一次看到号称朴实厚道的游牧民为了一头羊羔一头马驹争吵到脸红脖子粗,唾沫星子飞溅的程度。
除了交易牲口,更加阴暗的商品也有,那就是交易人口。
令刘闲有点惊奇,之前史书上看汉人多么多么凄惨,可被匈奴人绑来屈辱售卖的汉人并不多,最多的奴隶反倒是左谷蠡王濒临的辽东东胡诸部,披头散发,穿着兽皮破破烂烂的男女也和牲口一样,被麻绳套着脖子捆在拴马的木桩上,仇恨而屈辱的被售卖着。
再有就是去年刘闲伙同军臣伊稚斜俩“强盗流氓”弄来的特产,羌人,月氏人的奴隶也被在这儿挂牌。
其实这个结果也并不稀奇,真是国强,哪怕被绑票当奴隶了都高一截,匈奴人也少量耕种麦子,不过论种地,谁有汉人在行?而且还有修理或者打造工具的技术,各部捕获的汉人一般都被自己吸收成本部成员了,除非穷的吃不起饭,才拿来卖。
更重要的是每次匈奴入侵,大汉都举几十万步兵与之死战,数量占据绝对优势的汉军挺进向前,让匈奴骑兵根本没有机会像劫掠楼兰或者东胡那样击溃整个部族,然后好整以暇的将俘获人口编号当成奴隶带回来。
不过对于刘闲这个心理有些扭曲变态的猥琐宅男来说,奴隶市场也没给他带来多少刺激,一个个被捕获的奴仆如同捆线轱辘那样随意拿绳子缠成一团,毫无美感不说,他也是一个美女都没看到。
毕竟汉人都挣扎在饥饿线上,更不用说东胡或者西域了,风吹日晒的劳作,女人老的特别快,一个个蓬头垢面脏兮兮的模样,就算被绑起来,也是激荡不起刘闲半点兴趣来。
而且就在他哀叹匈奴人不会做生意,要他一定会把捕获的奴仆刷洗的干干净净,打扮得漂漂亮亮,再涩涩的用捆绳精致的绑起来,怎么都能卖个好价钱时候,道边居然突然蹦出来个匈奴人中都是少有的死胖子来。
脸肥的红光满面,满头小辫子,领着十几个仆从狗腿子,把刘闲的道路给拦了住,在他身上,刘闲都读出了一股熟悉的死宅腐朽味道,一双眼珠子圆溜溜的盯着自己身边还大大咧咧逛街,看着无比热闹街市就好像乡巴佬进城一样的伪萝莉,兴奋地眼睛都冒光。
“这个秦胡女人,我出十匹马,换给我!”
被他盯得都发毛,大大咧咧惯了的苏无月都滋溜一下缩到了刘闲背后,听着牧马小子蜿蜒曲率的翻译,还有这小子霸道的叫嚷,也真让刘闲都惊讶了足足几秒钟,不过还好,在苏无月一颗小心脏都直打鼓了的紧张中,刘闲是直接摇了摇头。
“就算你牵来成群的汗血马,孤也不卖,这傻妞可是孤无价的宝贝!”
白毛无价啊!还是理直气壮地合法萝莉,可以嘿嘿嘿的类型,就跟抢一个宅男最珍贵的手办塑料老婆那样,做梦呢!
“谁........,谁是傻妞了?我可比你大!!!”
刘闲霸道的宣布归属权,霸气的听得伪萝莉都是心头直跳,不过傲娇让她也是立马红着俏脸顶撞起来。
真是应了刘闲的生意经,不说白毛无价,而且满街都是蓬头垢面看着四五十岁的女奴,就苏无月这么个穿着白色毛呢大衣,包裹得像个瓷娃娃一样精巧的萝莉小姑娘,身材还火辣的紧,胖子死宅也是异样贪婪着不肯松手起来,就好像一头肥狼那样龇牙咧着嘴,他竟然威胁着哼唧了起来。
“老子可是左谷蠡部王的儿子,小子,你要想清楚了!”
女人果然往往是麻烦的源头,难得苏无月一个不麻烦的,居然还招来了麻烦!不过动漫中男主待遇的刘闲倒是不讨厌这种麻烦,嘴角沉浸着冷笑,拉开了包裹身体的斗篷,露出里面森然的钢甲,他就把手放到了刀柄上。
一身钢甲,在这个时代不亚于开个宝马大奔出来的牌面,眼看着刘闲身边十几人居然都是披着钢甲,手中更是精良的钢制武器,土豪气大约实战效果模样,这死胖子终于被逼了回来,撂下句万金油的狠话转身而走。
“你等着!!!”
我等啥啊?
到现在,刘闲却都没闹懂这句话狠在哪儿。
第一百三十七章.谁强谁有理
都说封建时代人命如草芥,刘闲是见识到了,在那勒达克大会的奴贩市场上,交换一名从东胡抓来的女奴,也就只需要一根针,而一口大黑锅,则能换到十个精壮兄贵。
刘闲顿时后悔了,早知道还有这样的市场,他就带一堆东西来了,现在云中到处都缺人手,不得换个生产开发兵团回去?
然后第二个令刘闲郁闷的是,贩卖奴仆最大户,是紧挨着辽东森林监视东胡,在大兴安岭附近放牧的左谷蠡部,他刚刚好像把左谷蠡王的王子给得罪了。
当然,就算早知道他也不可能把苏无月给他,毕竟白毛萝莉无价啊!顶天他找个笼子放上吃的,然后等着这妞眼睛冒着桃心爬进去后咣当一下把笼门关上,最后一块黑布蒙的严严实实就行了。
懊悔中一边命令麾下挑些有才能的人才交换回去,然后在苏无月反抗中,一把煮烂的茶渣糊她小脸上,旋即刘闲方才放下心来,继续逛着市场,考察匈奴人的风土人情来。
匈奴属地不产黄金,或者说就算有金矿,匈奴人也没有足够的勘探技术去开发,不过匈奴人接受汉帝国和亲的一大重要嫁妆就是黄金,而且匈奴攻略西域诸国,收到的重要贡品之一也是黄金,所以匈奴上层藏金还是很多的,甚至多到能拿来卖。
而且匈奴人对于黄金的处理手艺竟然也很不错,就像后世刘闲在博物馆中见过一间战国匈奴金饰,帽子顶是一只雕刻格外精细的雄鹰,而雄鹰俯瞰下,一圈儿黄金打造的带子精细的刻着上狼头下绵羊的带扣,合在一起就是狼咬羊。
溜达溜达,刘闲竟然又见到这样的黄金饰品了,这次没有戴在头顶的雄鹰装饰,仅仅是单纯的一圈儿黄金带扣,竟然也栩栩如生的雕刻着草原上花朵鸟群,此时已经微微入夜,黄金在灯火照耀下熠熠生辉着,散发出独特的精光来。
和苏无月见到吃的一样,看到黄金,刘闲就走不动道了,直接上去想要拿,却被那个匈奴中似乎也是破落贵族子弟猛地给取了回来,没让他手触碰到。
没等刘闲和这少年讨价换件,背后,急促的马蹄声忽然响起来,亲随虞布翻身下马,格外引人注目的用汉语叫喊起来。
“主公,匈奴单于升帐了!”
“这个时候!”
错愕了下,刘闲又是扭过头,急促的指了指金环,又指了指自己钱袋子,这个动作倒是跨越语言的,听着他钱袋中铜钱的脆响,破落匈奴少年却是摇了摇头,旋即又向刘闲腰上挂着的长刀指了指。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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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于的威严在那勒达克充分的体现了出来,足足上千堆篝火在夜色中摇晃的格外雄浑壮观,火光中,骑马的武士若隐若现着,藏身阴暗中就好像恶鬼那样,十几个大萨满抽了风一般哇啦哇啦的在火堆中跳着大神,还有着足足几十个部族的上部贵人,一个个健壮的犹如牛犊子那样的粗大汉却好像磕头虫那样对着火堆磕头祭奠着。
其中不知道包不包含匈奴人中地位格外崇高的撑犁孤涂大单于。
然后令刘闲又走不动道的,就是在两座中央火堆中间,一座真的是由黄金打造,在火光中更是金光闪烁的金人屹立其中。
不过这金人像既不是从唐代开始就深深笃信的西来佛像,也不是传说中由希腊化中亚传来的战神阿瑞斯像吗,而是一名女子!额,在刘闲这实宅眼中,甚至还可以称为猫娘,因为这座金人像的形象来源应该是流传在昆仑一代,大汉也信奉的几位大神之一,西王母!
山海经中,西王母的形象可是虎齿豹尾,有着蓬松的秀发,还头戴金盔,身披战袍!头盔上为了突出虎的形象,还雕刻了两个尖锐的虎耳,玉口中,一对虎牙呲立出来,手持战剑,这尊雕像是典型时人对神灵威武形象的理解,可是这一对兽耳,偏偏又看得刘闲眼睛放光。
“回去本座也立一个!”
呼麦也可以从匈奴人这儿找到先祖,那种犹如鬼神之音那样的唱腔不断回荡在偌大的龙城祭祀场,听得人似乎都融入了黝黑神秘的旷野之中,不过浪漫的祭祀中也伴随着残酷,就在刘闲好奇的端着望远镜远处窥探中,一男一女两人竟然被五花大绑着押向了中间火堆。
似乎从西方传承来的文化都流行人祭人殉,看发掘秦穆公墓葬中,就发现了服毒而死,被绑着膝盖跪姿下葬的秦国贵族大臣以及几十个被斩首的奴仆,显然这一男一女的命运也注定了。
在刘闲有些惊愕的注视中,那名东胡的男人还算是稍稍沉稳点,那名应该是西域带回来的楼兰王族女子则是恐惧的被反绑着的玉臂都直颤抖着,哆哆嗦嗦的才被带到了祭祀中心,随着大巫师又是一阵听不懂的叽里呱啦神语,两柄锋利的匈奴大斧挥砍下,咔嚓的脆响中,人首落地,热血飞溅中,却是惹得大巫师格外的开怀,听不懂的语言念诵着占卜卦象,又惹得那些匈奴贵族们亢奋的直呐喊着。
应该是个吉兆吧。
匈奴的祭天仪式,不仅仅刘闲这些汉帝国代表没法参与其中,一些被征服的外族首领同样没资格去参与,这头看着匈奴人祭仪式作为祭祀高潮似乎终于结束了,在大巫师的指挥下,各部贵族逐渐退场,刘闲也是意犹未尽的收起了望远镜,但是刚一转身,又是个熟人映入眼帘。
那个汉人将军卢凶宰。
他也不是孤身一人,他差不多的老旧汉军打扮的有十来个,而一些穿着兽皮长袍,梳理着小辫子或者披发,衣着各异的部族首领也有三十几个,虽然猜到了卢凶宰的出身,可是这股势力还真是头一次为刘闲所知,他忍不住愕然地多看了几眼,却不想正好惊动了卢凶宰,弱有所感的回头张望一眼,这个混蛋竟然怕被碰瓷儿那样,一转眼钻人群中看不到影了,气得刘闲亦是牙根都痒痒了起来。
下次见面,多讹他点!
一边随着引领的匈奴官员转场,刘闲一边愤愤然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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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到的又是历史上闻名遐迩的匈奴金帐了,虽然不是整个帐篷都是用黄金打造,可是内部却竟然用金帛整整贴了一层,火堆点燃在里面,金光闪耀的模样和后世猴子丰臣秀吉的金屋效果有一拼了,异样的华贵奢侈。
这儿,刘闲也终于见到了有明文记录的三代匈奴单于,老上单于挛褆荤粥!他绝对称得上老太子了,生存在自己父亲冒顿的阴影下,四十多快到五十岁了才继承上单于位,一张老脸写满了草原生活的沧桑,不过坚挺的鹰钩鼻子还有阴鸠深陷的双眼,依旧给他一种格外压迫人的气势来。
跟在他身边,另一个人物也引起了刘闲的注意,尽管特意穿上了匈奴人的皮袄,戴着皮帽子,可是中原汉人与匈奴人之间容貌差异还是能被一眼辨认出来,尤其是,在刘闲的印象中,中行说应该是个脸上肥硕,金鱼眼,就好像电视剧里明代掌权老太监那样的猥琐形象,可事实上,他的确是明代太监形象,却是西厂雨化田那样,才三十出头,除了脸色阴柔狠厉些外,竟然还格外的俊朗有型,不认人瞩目都太难。
而被刘闲目光好奇的盯着,中行说却也是尽心尽力服侍着挛褆荤粥端坐上了由虎皮铺的褥子,这才将视线回转过来,那眼神,锐利的刺人,却偏偏带了一股子惊奇的神色,似乎对刘闲,他也充满了好奇。
“拜见撑犁孤涂大单于!”
忽然间,边沿的匈奴人大萨满重重敲了一下森然的狐狸头骨法杖,闷响中,各部的贵族全都拜见了下去,其中四角王还有如浑邪,休屠这样大部族都是抱拳深深鞠躬施礼,至于更多的平民级小部落则是干脆大礼重重跪拜在地上,重重的磕着头。
至于刘闲,也仅仅是抱拳重重一作揖,不过果然,这行礼刚完毕,中行说挑毛病扥声音果然响了起来。
“汉使为何不跪?胆敢冒犯我大单于?”
听着中行说的挑拨,帐下不少单于庭以及左谷蠡,左贤诸部的匈奴贵人也立马嚣张的叽里呱啦的叫嚷起来,一个个横眉冷对的模样,就好像要当场把刘闲切片烤了那样,还有卢凶宰,刚刚还是怂得很,现在主人来了,竟然也敢对刘闲龇出犬牙来了,眼神中还满是幸灾乐祸的神情。
不过这威胁可是实打实的,要知道匈奴人可没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稍有不顺心,对汉使真是非杀既刑,刘闲的前辈们有的丢了鼻子耳朵,还有丢了脑袋的。
可是听着这些匈奴贵族的起哄,刘闲非但一点儿没慌张,反倒是气定神闲的一耸肩。
“首先,在下乃是河南侯,受到左贤王邀请,才来参与那勒达克大会的,算不上汉使,因为我国陛下并没有要在下传达给大单于的事情!”
“其次!”
说到这里儿,刘闲的瞳孔禁不住也锐利起来,声音昂扬的哼笑道。
“东胡人在这儿必须跪,因为匈奴大军来临时候,他们的王帐四分五裂,哭嚎遍野,西域人必须跪,因为匈奴大军在西域横行时候,所面对的不是一战的勇士,而是恐惧紧闭的城门,还有磕头如捣蒜的使者。”
“可我们大汉,大单于每次来时候,不是旌旗遍野,几十万大军夹道欢迎大单于呢?甚至曾经我朝大将栾布曾经邀大单于东旷一战,大单于还失礼而走过,实在令在下遗憾!”
一边说,鲜卑的牧马小子蜿蜒曲率一边急促的翻译着,听得那些帐下匈奴贵族无不更是恼火于形,可偏偏,却没有像刚刚龇牙咧嘴咆哮,恨不得当场片了刘闲的了。
因为大汉真有这个底气。
“哦?那你家汉帝为何还要屡次向吾大匈奴恳请和亲,用大堆大堆的粮食布帛,甚至汉宫中的女人恳请我大匈奴息兵,不要攻打汝大汉?”
神情锐利,这中行说再一次不屑的讥讽起来,可听得刘闲更是哈哈一笑,笑着竟然从衣袖里扯出个算盘来。
“成本问题而已,与匈奴和亲,付出不过钱帛布匹外加女人若干,可若是与匈奴会战,每次得调动大军百万,粮食军械犹如流水那样挥洒出去,而且我家陛下最烦的是什么,大匈奴与诸部贵人可知道?最烦的就是你们留下个成千上万的脑袋,每一次赏赐有功将士的爵位钱帛,都够和亲一次了。”
“汉人耕种,草原上的土地寒冷不可耕,也就在下这个国中卑微之人北上开垦来了,汉军攻匈奴无用,打仗还的花费巨大,我家陛下仁慈,为了减低百姓负担,当然是想照着花费小的来。”
晃着算盘侃侃而谈,可旋即,忽然眼神盯着匈奴单于以及中行说,刘闲的眼神儿又变得锐利了起来。
“不过贵单于,若是屡次和亲花费巨大,偏偏又得不到匈奴信守承诺,大汉也会衡量成本,改变国策了!”
锐利的言语,听得盘坐在上席的老上单于,眉头也禁不住挑了挑,可偏偏,中行说是再次冷笑,挑刺儿的不屑辩驳了起来。
“羊群再多,聚在一起也不过羊群而已,竟然还有羊到狼窝里侃侃而谈,真是可笑。”
“听闻大单于举办那勒达克,我朝陛下特遣三千锐悍精骑来参会以助兴,是羊是狼,咱们一赛便知!”
言语中,刘闲可是充满了挑衅,被他锐气十足的盯着,哪怕中行说都是气势为之一窒,这次没用蜿蜒曲率翻译,他直接偏过头,低声对着老上单于翻译起来,片刻之后,中行说又是冷傲的哼了起来。
“好,我家大单于言,这次大会,若是汉军勇士脱颖而出,匈奴三年不入汉界!可若是你们汉人就是一群羊呢?”
“虽然不太可能,不过胜我汉军者,在下就在草原上为他修建一座城,来表示敬意!”
挺着胸脯,刘闲又是骄傲的哼出声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匈奴的铁人三项
甭管能不能打赢,牛皮得先吹出去!毕竟这次来草原,就是为了向匈奴人显示武力,比赛的结果不亚于一场小型战争。
若是能在大赛上压制住匈奴人,对于步兵居多的大汉绝对有利的,而通过参赛就能遏制住匈奴人入侵,符合文帝与黄老派朝臣的和平期待,作为中间人,刘闲自己的位置将更加稳固而取代不得,他的凉王野望,与吴国分家,省得卷入七国之乱的避难之法也将更有希望。
而且一旦凉国建立成功,作为屏蔽大汉西垂抵挡西北两个方向异族的盾牌,甚至他的藩国不但不会在削藩浪潮下衰弱,甚至还的被加强。
这也是封藩最早的意义,最开始,西周控制的底盘不过宗周成周两块,却因为分封,几乎将后世华夏核心圈的地盘基本上确定下来。
至于输了,其实也无所谓,只要比赛中汉军打的够顽强,匈奴人还是会忌惮,而且赌注是一座城,农耕文明什么时候怕过游牧民族建城。
材料上兑现建城推到四月以后春耕结束,别说建一座城,十座城刘闲都支撑的起,建城过程中,大量汉人工匠深入草原,更是可以加深两族的沟通,而且建好城之后把匈奴人拴在了一个地儿,汉人的商贩再跑草原就有专门的经贸点了,不用头大的满草原跑,一举三德子。
刘闲豪气的赌注,却瞒不过中行说的耳朵,听着他傲然的开价,这个英俊得和德古拉一样的反派明显眉头皱了皱,急促的在盘坐最上座的老上单于耳中嘀咕了起来,但是刘闲的条件却戳中了另一个心头所好,没等他说完,左贤王军臣也急促的嘀咕起来。
“父亲,若是有了汉人建的城,我匈奴人也正好可以演练如何攻城,而且冬日白灾来临之时,也可以用城来抵御暴风雪,减少部众牲畜的损失,更何况汉人都是些步兵短腿,他们能打到草原来?”
“就算打到草原来,我匈奴不更耕不织,大不了弃城而走,汉人也无可奈何。”
相比于军臣这个亲儿子,中行说毕竟是个外人,说的不好听点,还是汉人送来的奴隶,思虑了片刻,这位匈奴之主挥了挥巴掌,仆从立马从金帐前在火堆上炙烤的全羊羊肩最娇嫩的部位切割了一块肉,盛放在了银盘子中,然后急促跑跪在了刘闲面前,双手捧到了他面前。
这是认可了刘闲的提议和参赛地位,看着很有眼力见,立马沉默不语了的中行说,刘闲是愉悦的欠身鞠躬,旋即大口将肉吞了下去,豪气的模样看得老上单于也是满脸褶皱阴沉的老脸却是挤出了个阴森的笑容来。
随着他再拍手,泛着奶香的美酒也被端了上来,同时奴仆迅速开始分割起烤好的全羊,闻着酒香,刚刚还龇牙咧嘴叫嚷的匈奴贵族们都是流露出一股子老酒虫的贪婪,被左贤王领着也开始和匈奴人盘坐成一个圈儿,刘闲嘴角的笑更是浓郁了几分。
酒气十足,精酿过的高度马奶酒。
他给的烈酒器,匈奴王庭到底用上了,这就需要消耗大量的马奶酒,消耗大量的燃料,而且练酒器其余部族也将眼红渴望起来。
这些,云中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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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了,之前淡淡的五六度马奶酒还好,就算开怀畅饮一夜,也不过微醺状态,可经过蒸馏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淡白色的马奶酒至少三四十度,比汉人的黄酒度数都高,灌一瓶都不是一个量级的。
但后世蒙古人就是海量,出能喝酒的汉子,作为前辈,匈奴人明显也有这个基因,而且寒冷的冬天喝烈酒御寒都练过,一个个,推杯畅饮得真好像为了拿下多少万大单子的业务员那样,真叫往死了喝,刘闲也不能丢了大汉的豪气啊!硬着头皮也跟着喝,当晚,匈奴人在战场上击不倒的河南侯,就在酒桌上被放倒了。
烤全羊没吃几口,再清醒过来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老子的脑袋啊!炸了!”
要说碰瓷儿绝对是原罪,不可原谅!上一次碰瓷儿,刘闲挨了一棋盘,碰到了大汉来,脑袋真叫裂开疼,这一次碰瓷儿,挨没挨闷棍不知道,不过刘闲还是疼得脑瓜子都跟裂开一样,真不知道匈奴人是不是把酒头酒尾也不浪费的全灌进酒罐子里了。
“哼,活该,谁让君侯不能喝还逞强!”
勒勒车上松软的床榻边,一边在桶里拧着凉水给刘闲盖在脑门上,韩秀儿一边还气呼呼的吐槽着,看她美眸都熬出了黑眼圈儿,估计昨晚没少被刘闲折腾。
“不喝不行啊!这帮家伙,和你一口干了就是兄弟,不然就是看不起他们。”
迷糊的坐起来,不过旋即刘闲倒是乐颠颠的拉住了韩秀儿凉旺旺的小手,笑着说道。
“相比之下,你终于正常了,你老公我就放心了!”
“我..............”
听着刘闲的调笑,韩秀儿的身子明显剧烈颤动了下,脸颊又变得阴郁了下来,不过没等刘闲这个大大咧发现,勒勒车外就已经响起了急促的叫嚷催促声。
“河南侯何在?那勒达克已起,还不速去!耽误皇命,罪责何深!”
这语气,用脚趾头猜就知道某个初生牛犊子,咧了下嘴,忍着脑门的炸裂,刘闲吧嗒一下蹦了起来,伸手很有四代火影气质的把长袍扯下来披上,一边还杀气腾腾的叫嚷着。
“秀儿你看好家,为夫去把这厮打发了!”
“唔!”
听着刘闲立马就要出门,韩秀儿就好像松了口气那样,可是登上鞋,刚向门外冲了两步,刘闲又是忽然转了回来,在韩秀儿猝不及防中猛地搂住了她俏丽的蛇精小脸儿来。
“唔?呜呜呜呜!!!”
嘿嘿,谁说宅男没有情商的,多数只是缺少个偷吻之后,不被大耳光扇回来,喊流氓的对象而已!一边向外奔着,刘闲一边还佩服着自己,哥们真是太有苏格兰情调了。
不过背后,勒勒车却是死寂一片,半天才能听到羞怒交加中,枕头狠狠砸在了毡包上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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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李广这个闹钟当得还是很及时,他披上衣服匆忙赶到赛场时候,足足十多万牧人已经好像赶集那样,密密麻麻的聚拢在了偌大的龙城行营北边沿,刘闲带来三千参赛的汉军,匈奴人却是整整出了三万人。
和后世体育项目还的选拔,一个个运动员身价还贵的可以不同,那勒达克体现的就是游牧民族的自由,只要你觉得自己够强,想要出人头地,你就可以带马来参赛,一个个部众中的锐悍者年轻人跃跃欲试的牵着马按照大小部族排列成团,连马都是躁动的蹬着蹄子。
别说,酒这种东西还真是神奇,昨个,大部分匈奴贵族和刘闲还喊打喊杀一幕陌生模样,喝过之后,今个竟然熟络了起来,遇到了,不少人主动过来打招呼,虽然招呼中调侃刘闲不能喝的嘲讽居多,可也透着一股子热络劲儿。
不过李广是真拿豆包不当干粮,招呼都没打一声,被带到会场分了属于汉军的部族位置之后,他直接将麾下两千精骑全都拉到了位置上,等候着开赛,眼看着这些南北军精锐一个个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模样,气得刘闲又是脑仁直疼。
“真是的!”
“河马老弟!!!”
口音极重的声音,不用说,又是刘闲的便宜老大哥,左贤王军臣,真不知道这家伙对刘闲是不是有非分基情了,自己部族下属二十几个小部参赛事情没管,带着十几个亲信,又溜达到了刘闲这儿,眼神睥睨的向一边张望着,看着前方汉旗下,李广在那儿狂呼酣战的鼓舞士气,他脸上却禁不住露出了一股不屑来,调侃的说打趣道。
“汉军若都是这种刚爬出洞的土拨鼠,那么贤弟第一座城,老哥我就要拿了啊!”
“伊稚斜王呢?”
没搭理他这个自来熟,刘闲倒是脑袋伸的直了些,向后张望了几眼,一只鞋可是他在匈奴格外重要的战略一环,可是从昨天,就一直没看到他。
“哦,去年羌人动乱,今年春老四又专门去清缴这些蛮胡了,所以大单于恩准,没有回来,仅仅派遣了部众过来。”
“今年右谷蠡部估计又得垫底了,也就能勉强强过他们了!”
真是多瞧不起汉骑,军臣又是爽朗笑着把手指头指在了正在备战的李广汉军背后,听得刘闲又是嘴角一扯。
那勒达克的比赛规矩,对于汉军还真不利,就拿眼前的初赛来说吧!骑马狂奔五十九里,抵达北方匈奴人圣山之一狼山,然后再跑回来,三万三千人只取前三百有资格进入决赛,真正的百里挑一。
耐力赛对于汉军骑兵来说从来都是弱项,匈奴人天天在马背上放牧,甚至有时候都睡在马背上,可就算南北军专业骑兵都是谁天天在马背上待着?耐力关乎远征能力,这也是文帝止步关内原因。
而且这趟道路路线不熟悉,比不得匈奴年年跑的老司机,不知道哪儿有断崖,哪有河流。
更重要的是,估计汉军会成为所有人部族的针对对象,好汉还难敌四手呢!
所以军臣的看清也不全是狂妄。
但是,刘闲总能给他出乎意料的新鲜,在周亚夫,云缨王建等骑兵部将也是一肚子火围了上来,等着他下令时候,谁知道刘闲就下达了一条令所有人下巴都惊掉了的命令来。
“云中麾下,只取骠骑兵参赛,一百重骑留下看家,九原周亚夫你自己安排,但本将建议是取侦骑斥候作为参赛力量,披甲重骑一律留下。”
“而且,不管云中九原,去的路上,给本将军骑自行车去,把马拴在车后座上牵着,回来时候把自行车扔了,再骑马归来!!!”
“这!!!这也太胡闹了吧!”
周亚夫差不点没喷出来,人家骑着高头大马往前冲,自己骑自行车在后面打狼?虽然河南地的自行车兵也算是汉军的骄傲,可是个头上就差人家一截,想着那模样,不仅仅周亚夫,就连英气勃勃的女将云缨,嘴角都是不住的抽了起来。
“将军,您的铁马虽好,可速度比不上匈奴快马,这不输定了吗?而且骑着铁马跟着匈奴人屁股后头吃灰,太有损我大汉军威了吧?”
王建更是苦着一张苦瓜脸抱怨了出来,可对自己直属麾下,刘闲是一点儿不客气,不在乎的抱拳一昂头。
“那你可不上。”
“不是,将军..................”
“周太守,你对本将的军令有意见?”
王建还在苦逼时候,刘闲的目光又阴沉的落在了周亚夫身上,凝重的声音终于听着这大胡子也是一激灵,这声正式官职名称周太守,已经包含了警告,上次九原周亚夫没有亲自从征,刘闲忍了,还多送去了一部分战利品以示安抚,可是刘闲不可能永远忍下去,如果再忤逆这位征北将军,周亚夫就有可能被他踢出河南地的权利圈了。
甭管他老子是谁。
“末将尊令!”
立马是马上一锤左胸,周亚夫第一个带头去取自行车了,跟着他,就算郁闷,成群的骠骑兵斥候轻骑还是纷纷奔向跟着来的匈奴后勤队勒勒车,把带来的自行车搬下来。
两个郡总共参赛的骑兵也不到五百,前面蹬着车子,后面拉着马的奇特阵型,让附近参赛的匈奴人都是错愕的不断张望过来,李广更是嫌丢人的居然命令自己队伍向边上缩了些,离着河南地骑兵远一点。
“河马老弟,还真是,出人意料!!!”
这幅奇特的阵型让在边上卖单的憨厚老大哥军臣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是摇着头苦笑着感慨着,可刘闲自己,看着军士穿着薄羊毛裤,鼓起来的大腿肌肉,却是露出个格外诡异的笑容来。
没有后世体育比赛那么多的啰嗦,游牧民族的干脆利落在这那勒达克又体现了个淋漓,大约上午八点,萨满跳完大神儿之后,随着一声声凄凉的牛角号之后,数以万计的骑兵就好像洪水那样倾泻了出去,那股子万马奔腾的气势,雄壮万分!
第一百三十九章.赛如战场
后世说高考是千军万马挤独木桥,那么那勒达克对于匈奴的年轻人来说,是真真切切的千军万马挤独木桥了,匈奴是贵族血缘奴隶社会,想要提升自己阶位,要么就是战场上斩首,要么就是在那勒达克上脱颖而出,就算奴隶,只要能进前一百也能被赦免成平民,匈奴平民更是可以得到官职,成为被人尊敬的勇士。
所以雪雾滔天中,三万多铁骑一出发似乎就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马蹄子就算凌乱践踏,依旧将大地震得都噼里啪啦凌乱作响,龙城门口的平原上,一条张牙舞爪的骑兵黑龙一路咆哮着向北而去,随着龙身不断的摇曳荡漾着,隐约似乎还能有风雷之声从中传来,格外的壮观骇人。
这要是放在网上直播,我也能成网红了吧!跟着贵人汗帐在半山坡端着望远镜眺望着,刘闲是无厘头的想着,浑然不顾身边看热闹的匈奴贵族笑出了声来。
幸好云中骑兵不是匈奴族人,不然的话他们所在的部族估计连在草原上混的脸都没了!一齐出发,跑的最快的匈奴轻骑甚至都能落下他们一公里了,漫天雪尘最后面,两个大轱辘飞转中,周亚夫王建几个气得老脸都通红起来,咬牙切齿的恨不得要把两个脚蹬子都踹下来一般,然而却依旧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越落越远。
尤其是自行车后面拴着的马有些都轻快急躁的跑到了前面去,这一幕更是惹得匈奴贵胄们嘲笑不已。
“原来汉人连马都不会骑!”
“汉人不是两脚羊啊!而是两轮羊,骑上都比咱们匈奴人低一头!”
“是啊!没用的汉人,哇哈哈哈哈!!!”
就连单于庭中的匈奴权力中枢都是讥讽嘲笑成了一圈儿,刘闲新立的对头,左谷蠡王子,那个一股子宅腐气息的挛褆陟咜谒更是眼泪都笑了出来,拍着大腿讥讽道。
“这云中侯怕不是来给大家看热闹的吧!马都不会骑,就凭这两个轮子也想战胜我大匈奴铁骑?羔羊!猪猡!!!”
就连老上单于自己,眺望中眼神都带了一股子轻蔑,可是欢笑一堂中,帅太监中行说那张俊朗的老脸却是禁不住严峻到了极点,目光眯视到马群都已经跑出了视线,他这才用匈奴语严峻的摇头感慨道。
“诸位,这河南侯日后定成我匈奴心腹大患,诸位还是得加倍小心他才是。”
“师相,就算你与大汉是死敌,也不用这般危言耸听来抬举自己吧!就凭这些两轮羊?”
死胖子陟咜谒明显是不信,肥嘟嘟的脸上又是一副讥讽轻慢的神情,不屑的说道,可是话还没说完,忽然感受到中行说锐利的眼神儿就好像刀子那样直刺他后背,立马让他情不自禁都哆嗦了下,强悍的压力甚至让他这个堂堂匈奴四角王的王子都脑门流汗默默低下头来。
还好,仅仅扎了他一眼,中行说已经幽幽的哼了起来。
“诸位怕是忘了,三十年前白登山,前汗钦点,我大匈奴泼马勇士纳鲁诨台大人,参加那勒达克时候,也是牵着马狂奔到了狼山,尔后骑马第一个返回龙城!”
这话一出,整个单于庭中心忽然静了下来。
第一场奔马赛几乎没有规则,地图上几乎也是一条直线,没有抄近路一说,甚至半路上参赛者可以随意用马鞭子,棒子之类非金属武器相互攻击,打落下马摔死摔残废都是各安天命,但是唯一一条规则,骑出去哪匹马,骑回来还是哪匹马!
因为这场大赛最考验的就是人和马之间的默契,毕竟整个赛程将近一百里,算得上长途奔袭的范围了,像刚开赛就一窝蜂冲到最前头的那些人,其实已经输了,马比人都娇贵,哪怕耐力最强悍的蒙古马,也没法以全力奔驰状态跑完整个百里赛程。
可刘闲麾下的骠骑兵骑自行车出发,就连马鞍都是自己先背着,马匹可以说空载跑完前半段,后半段回来时候,马力远超过已经奔袭几十里的其余参赛选手,获胜的几率无疑大上许多。
“该死!汉人这是作弊,应该禁止他们参赛!!!”
刚刚还讥讽汉人是无用的两轮羊,现在陟咜谒那死胖子却也变了脸,惊呼着叫嚷起来,然而这一次,中行说却是缩起了衣袖不吭声来,倒是老上单于阴着满是褶皱苍老的脸冷哼了起来。
“两命去,两命归!这是匈奴数百年来流传来的规则,区区一个汉人,就能逼得我大匈奴改变传统违背规则吗?”
就连匈奴人都知道自己定下的游戏规则,哭着也要玩下去,浑然不像后世老美,规则定的对自己有利时候,吵吵叫嚷逼别人遵守的比谁都欢腾,可自己定的规则被别人适应掌控,对自己不利时候,又不要脸四处改规则。
不过真的坚持遵守规则也的确挺难的,刚刚还是开联谊会那样欢声笑语的单于庭营帐瞬间是鸦雀无声,所有匈奴贵族的神色都严峻了起来。
三万三千士只取三百士,这要是让汉人把远骑一项的胜利者给包圆了,马背上长大的匈奴人颜面何存啊?
不过眯着眼睛看着除了老上单于,单于庭以及左右贤王部的高官名王们都是一副如丧考妣,提不起来精神的模样,帅到木小弟弟的中行说嘴角又是勾起个阴沉的笑容来。
“诸位上部大人也不需要太担心了,就算汉人使了小手段,我大匈奴就连几岁小孩都骑马牧羊,这份骑国底蕴也不是区区汉人一点小手段可以媲美的,诸位只需要警惕这个汉人,然后敬候我大匈奴勇士归来即可!”
不是从汉国投奔而来就能坐上高位,甚至让单于都言听计从的,区区几句话,中行说又把单于庭的士气捧了起来,就连老上单于都是暗自点头起来,陟砣谒这死宅也都又一次亢奋起来,自夸的哼道。
“没错,就凭汉人那些两轮羊,想要战胜我左谷蠡王部的精骑,早生几百年吧!”
“喔?小胖子口气倒是很大吗!你们左谷蠡部跟着东胡的蛮人钻树林子,早已经不是最纯正的苍狼子孙了!论善骑,还得是吾等单于庭的精锐骑士!”
一阵阵喧嚣比拼中,笑容满面眯起眼睛的中行说嘴角却是上扬着微微勾起一股子轻蔑的笑容来。
到底是蛮胡呢!真正的强者是不需要这么急迫的靠着语言来渲染自己的强大,因为他们不心虚!匈奴人原来也不过如此!
不过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或者说,韩家那小姑娘到底背叛了吗?
女人果然不可信啊!
笑容收敛,中行说侧向右的眼神又是锐利的落在了云中帅旗之上,不过旋即,他又是向上眺了足足几度,这才又落在了另一面威风凛凛,红底黑子的大汉主旗上。
刚刚发赛进军时候就是如此,现在看来,大汉与云中的旗帜也被刻意拉开了些,似乎在传递着某些信息。
有意思!
...............
不管尚且在龙城的匈奴贵人亦或者大汉将军们如何作想,这场关乎政治的体育竞赛,还是由场上的骑士们主宰着。
刚跑出二十里,赛程才不到四分之一,老鸟与菜鸟的第一波分级就已经显露了出来,甭管多好的马,全力冲刺二十里,全都已经累得四蹄儿发颤,有些体质不好的马甚至嘴角都吐出了白沫子,本来在整个队伍拔尖的那一批人,不可抑制的慢了下来,聪明的让开了道路,有些愣头青愤怒的还不断用脚踢着马肚子,愤怒的叫骂着。
不过这些愣头青的下场并不怎么好,因为对游牧人来说,作为战场上的伙伴,某种程度上马甚至比老婆还要重要!
“废物,快点给爷跑!快跑!!!”
“快点!!!”
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结果才出发就掉链子,大道上,一名正中间秃,周围留了一圈小辫子,甚至光溜溜的上还隐隐刻印出个键盘形状,还自以为自己很帅的匈奴牧人正堵在上百年来不知道被多少匈奴牧人踩出来的道路中间,扬着鞭子正满肚子怒火的抽打在自己战马,马背上已经被抽得血痕累累,马肚子也是被踹得青紫,蹄子直颤中,催促着已经口吐白沫的战马继续向前狂奔。
可就在他施虐到发狂时候,一柄大木棍子却是忽然从背后呼啸着袭来,砰的一声脆响,隐约有着键盘模样皮肤褶皱图案的愣头青牧人施虐的脑门立马是飙了血花,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傻了,他竟然一脸清爽模样的托马斯旋旋飞了出去。
草原上,就连牛羊粪都有用,所以匈奴人竟然没有垃圾这个词汇,所以一木刀把他甩出去的老练骑兵也只能满脸鄙夷的骂出他脑海中最厌恶的词汇来。
“该被踩死的血虻!”
这一下抽下去,估计光明顶键盘头都得被抽个半身不遂了,这还是他好运,靠在大路一边,跌落下去之后直接摔路旁了,这要是摔在路中间,不知道多少马蹄子踩过去,估计多少条命都得交代当场。
所以那勒达克,远没有后世的那达慕那样摔摔跤,喝喝酒般热闹轻松,就好像《冰与火之歌》里的大马族一样,一场赛事不死个百十个骑手,这一届参赛锐悍者中就没有真正的勇士。
奔成团的骑群中间,除了没有亮出真正的刀子斧头,能立马致人死地见血外,挥舞木刀木斧进行相互交锋,看谁不顺眼,江湖暗器飞蝗石相互间撇的好像雨点儿那样,落马惨叫声也是此起彼伏,一切就真宛如战场一模一样。
这其中,渐渐顶替了第一批愣头青,跑到了队伍拔尖位置的汉军南北精骑的处境最艰难。
现在匈奴人也懂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的道理,昔日里,相别苗头打成一团的单于庭本部以及四角王本部精锐,现在反倒是将汉军围了起来,边缘,乒乒乓乓挥舞交锋的木刀木斧甚至比真正战场上还要凶险狠毒。
但不得不承认,骑术,骑射上,照比匈奴人略逊一筹的汉军,拼刀子上却是技能点点满了,尽管被将近三倍的敌人围拢着,而且刘闲也没好心将马镫技术在中央汉军推广,可是双脚夹着马肚子,左手或者右手搂着马脖子的汉军精锐木刀挥舞的依旧堪称刁钻。
咔哒作响中,好几把砍来的木刀木棍被一刀架住,然后刀缝中另一把木刀猛地刺出,砰的闷响里,就算穿着厚实抗打的羊皮袄,也定然有个匈奴人惨叫着跌落下马。
汉军不缺技巧,甚至不缺悍勇,唯一的缺点只有人数太少了,外围,轮着马刀架住身边同骑狂奔的匈奴人砍来一丛的木刀,却总有下一丛几根木刀狠狠抽打在穿着扎甲的身体上,钝器打击中,甚至咔嚓的骨折脆响声都是此起彼伏,交锋的骑群真好像飘落的樱花那样,一边顽强反抗,将围攻的匈奴人击落马下同时,汉军自己也是在鲜血灿烂飞溅中,落马凋零着。
“都尉!!!”
又是焦虑的叫嚷声中,狂奔在汉军骑最前头的都尉亲兵都是大声呼喝起来,在李广愕然回头中,被打的头盔都掉飞了,满脸是血的自己亲信同袍竟然都猛地跳到了马背上,下一刻发狂的扑进了匈奴人骑群,竟然保龄球那样拉扯着都拥挤成了一团,妄图靠着马匹相蹩把汉军骑蹩停的匈奴人扑倒了好几个,六七个人都滚落在了奔马交汇的马蹄子下,生死不知。
眼看着这一幕,李广更是气得眼睛都红了。
那勒达克不允许带弓,防止有人将真箭头藏在身上,比赛时候进行暗算,但有一种弓也没在匈奴人禁止之列,那就是弹弓!毕竟这玩意不能射箭,杀伤力有限,对于穿的粗厚的人体并不会造成太大的杀伤。
但对于李广来说就不一样了,弹弓猛然扯出手中,牛羊筋做的弓绳立马就被扯圆了,呼啸的声音中,石头回旋着飞出,被自己麾下舍身攻击撕扯出来的空隙中,一个长得格外凶悍,也是脑门光亮,估计是秃发部的匈奴勇者还在叫嚷着指挥部里年轻人继续涌上,冷不防呼啸声就在耳边响起。
真好像时间都进入了慢格式播放那样,秃发部勇者焦急的回过头,甚至余光中,已经看到了呼啸而来的飞蝗石,但是身体就是反应不过来,在他仅仅留着几撇的秃发下血管都暴起中,砰的一声,太阳穴都溅起层血雾来,下一刻,这长得跟牛犊子一样强壮沉重的草原勇者也是瞳孔翻着白,沉重的咕咚翻倒下马。
真是堪比神技了,呼啸的声音里,甚至擦着骑兵摇晃间的空隙,强悍的弹弓石飞出,噗通的肉声里,打在了周遭阻挡着的匈奴勇士脑门上,腰子上,甚至还有个正在愤怒的叫嚷,正好被弹弓打进了嘴里,黄焦焦的大牙跟着石头一块儿落进嗓子眼里,那人呛得瞬间泪花直流,也是扑腾腾的向后仰倒下了战马来。
有了李广神乎其神的弹弓狙杀,被拥挤着的汉军精骑,终于在脸上手上都流血青紫中悍勇的挤出一条血路来。
前部汉军陷入苦战时候,落在龙尾处,还累得跟个孙子那样的云中九原骑同样也陷进了包围中。
骑着脱力的战马,那些小部族乃至奴部的匈奴骑手一边催着马小跑,一边不知不觉也落在了队伍尾端,竟然眼睁睁看着矮一头,骑两个轱辘滑稽牵着马跑的贰部汉军都一点点超过真急了吧,但是,他们的侵略性与组织性明显没有四角部精锐以及单于庭本部来的强悍,多数人是在包围中进行围观着。
好一会儿,终于有个满头小辫子,不知道出征之前是不是喝多了的小部族酋长子眼看着自行车大军从自己面前超过去了,不知道哪根筋走错了的激发了兽性,轮着腰间当刀的棒子,歪着个脑袋瓜子,动漫里流氓地痞样十足的踢着马就英勇冲上了前来。
“汉人,最下贱的蛆虫!竟敢超过本大爷?去死!!!”
可随着他的叫骂声与袭砍的动作,马屁股后吃了一肚子灰的周亚夫忽然猛地扭过了头,一双瞳孔中,竟然浮现出了红光来!!!
“太守!”
“将军!”
自行车都扔到了一边,噼噼啪啪的大棍子砸在骨头上声音还有匈奴勇士凄厉的惨叫声不住响起,眼看着周亚夫跟头蛮牛似得,轮着还专门削成骑兵刀形修长的木刀狂砍一条街般气质的疯狂砍打着,砍得鲜血都直飙,几个汉军亲卫拉架都拉不住的模样,这一幕让附近小部落匈奴骑兵更是胆儿都直颤,跑不快都尽量绕路走。
汉人,太提莫凶残了!
第一百四十章.乃翁在此,打啊!
不得不承认,这个时代匈奴人足以对得起战斗民族这个称号,就好像养蛊一般,几十里路厮杀下来,出发时候三万三千骑抵达狼山时候已经不足一万骑了,一路上尽是跌落的骑兵以及跑瘸的战马,甚至隔着一两里还能看到来不及躲避凌乱马蹄,被践踏而死的骑兵。
不过这个时代,汉人也可以自豪的自称为战斗民族,血战至死的骑兵汉匈皆有,饶是如此,依旧有七百多骑杀出一条血路,竟然是第一个奔到了狼山。
但是,匈奴人比赛规则中第二个赛点南关却也是显露了出来。
到狼山可不是转身回去就行,要不然半道掉队的打道回府硬说自己到了狼山,没有监控卫星无人鸡的前提下你也不知道,来了这儿,必须在山上采摘一支春生最早的山桃红回去才行。
而想要采花,就得上山,可狼山山坡以崎岖险峻著称,就算节省马力,四十多里路奔袭,战马也已经跑的气喘吁吁了,上山更会进一步消耗马力不说,山路上马跑的还没有人快,也会进一步耽误时间拉低成绩。
可你若将战马留在山脚下!呵呵,匈奴人的体育竞赛规矩里可没有不得对对方战马下手这一项,把你马给赶跑都是轻的,手黑的还直接把你马腿给打折。
所以在这儿,匈奴大部子弟的优势还是十足的显露了出来,毕竟大部精锐更加有纪律性,一部分放弃比赛,组团看马,剩下的上山去采花,小部族独行侠要么选择牵马采花耗费大量的时间,要么干脆干瞪眼赌一把大部精锐对自己的伙伴够不够仁慈。
但是,这儿你若是真天赋异禀,比如在参赛前就勇名遍布几个部族,有安达心甘情愿的放弃比赛为你看马,亦或者像冒顿时代那个步行者猛人那样,力大无穷推着自己坐骑上山的,你还是有机会脱颖而出。
只不过平民需要比高部贵人多付出几倍的努力而已。
后世五胡乱华,鲜卑人能打遍天下诸胡,一枝独秀的连续霸占北方一个多世纪,不是因为鲜卑比其余诸胡战斗力高多少,反而是鲜卑的部族骑兵接受汉化军制最深!令行禁止,不像诸胡兵那么散漫,甚至后世满清八旗中,汉军八旗的组织纪律性也远超过女真八旗以及蒙古八旗,被皇太极依仗为攻坚主力。
所以奔到狼山脚下第一时间,李广几乎连思考都没有,就已经大声喝令起来。
“尚勇何冲赵猛徐棍朱国之你们五部留下护马,剩余人跟着本督尉上山采花!”
也几乎是随着他的命令,手持木刀的汉军将士整齐的翻身下马,迅速组成了一团儿,有的甚至还熟稔的把马鞍给卸了下来,拿到手里充当盾牌,就算是骑兵,这个时代汉军步战列阵比骑战还要精通,成群的汗巾马匹也被护在了中间。
二百汉军矫健得跟着李广直接冲向了山坡,可是才冲到一半儿,最前方也号称四角部最强军的左贤王部锐悍者已经跟了上来,同样的套路,翻身下马,足足有七八百匈奴兵狼嚎着轮起木刀,鬼哭狼嚎的冲了上来。
不过不愧是这个时代最职业化的几支精锐部队,脚步错落中近乎艺术般的列成方阵,硬着蜂拥而来的胡奴,留守屯长尚勇又是响亮的怒喝出声来。
“护阵,迎敌!”
“喝哈!”
脚步声密集,硬着蜂拥而来的大批胡兵,人数占据劣势的汉军竟然发起了反冲锋,而且动作还是那么整齐划一的充满几率美感,哗啦的生意中,第一排兵士提着木刀侧在腿右,迎敌时候猛然上划起来,乒乓的脆响中,竟然将密密麻麻轮下来的一大丛木刀拦下来,紧接着第二排汉军只管突刺,扑腾的声音中木刀扎在了这些匈奴人胸脯上,腰子上,凄厉的惨叫声中,刚开打,左贤王部就被削倒了一大排。
但是旋即,仅仅分出一半的汉军又是被几倍的匈奴人包围起来,棍棒交加中陷进了苦战中,而且这还仅仅是刚开始,雷鸣般的马蹄子声中,单于庭本部的精锐也是到了来,又是大批的胡兵翻身上马,轮着棒子加入了战团中。
山上,更是将敌视与人性的自私发挥到了极点,最近一丛山桃红,每人采了两朵备用,插在了头发上之后,旋即在李广的喝令下,汉军直接抡起了鞭子来,离得最近一丛山桃红被抽得花瓣飘零,绚烂的山花转眼只剩下一地残彩而已,这一幕看得冲上来的左贤王部贵族子弟气得眼睛都发红了,一些愣头青忍不住怒吼就冲上来,和汉军扭打在了一团,可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更快的飞奔上山,去更远的位置采摘。
李广的冷酷也显露了出来,任由一部分部下与冲上来的左贤王部贵族纠缠,带着剩下的一百七八十个部下,他是毫不犹豫的抛弃他们狂奔下了山。
看着自己同袍得胜归来,艰难护马的朱国之喜出望外,亢奋的就迎了过去,可谁知道李广直接一巴掌推开了他,翻身上马,压根没管还在混战中的部下,双脚踢着马肚子又是一马当先的冲出了混乱的人群中,第一部向龙城折返了过去。
几乎跟着汉军的脚步,左贤王部也是冲了下来,匈奴人的战马几乎是贴着汉军骑马屁股奔出去,而且这儿,匈奴人比汉人更多了些经验,抛弃了木刀,直接抡起了马鞭子向汉人脸上抽打过去。
这年头可没有塑料蛋糕盒,花朵揣到怀里很容易就挤坏了,所以按照比赛前的讲解,汉人也是插在头发上,还真就没经历过鞭战,被修长的马鞭猛地抽在了脸上,不仅仅北军骑兵粗犷的脸上被抽出一道道血淋子,就连头上的山花也败了开,零落的飘荡散逸出来,气得那些热血汉子顿时跟发狂的野兽那样,轮着木刀又是狠狠扎进了匈奴骑群中。
虽然起步慢了点,但是云中的自行车大队抵达狼山脚下时候,竟然也就比骑龙头的精锐们晚到了十来分钟而已,正好迎着头戴山花的四角部以及李广而去,甚至周亚夫还和李广碰了个插肩而过。
然后狼山脚下壮观的群架一幕就涌入了云中骑的眼帘。
此时,基本上各部贵人还有汉军都已经采花走了,按理来说再厮打已经没了意义,可是汉军打得太勇猛顽强了,俨然和其它几部打出了真火来,在场足足几千胡人和区区五百汉军依旧厮杀不止,混战成一团。
现在足以用惨烈来形容这部中央汉军了,几乎每个人都打的脑袋鲜血淋漓,身上遍布淤青没有一处好肉,可是汉人的铮铮铁骨,没被打的完全趴下起不来,每名军士还疯狂的挥舞着木刀搏斗着。
就算眼睛都被血糊住了,依旧疯狂的四处轮刀批砍打着,没人逃跑,每人退缩。
惨烈的喊杀声甚至震得山上群鸟飞舞。
“大胡子,怎么办?各留一半人看马还是如何?”
腿都骑软了,撂下沉甸甸的文帝造自行车,王建大声的叫喊问道,谁知道张望两眼,周亚夫竟然解开了马缰绳,翻身上马,还把木质马刀给拔了出来,嘹亮的嘶吼起来。
“弟兄们,跟着乃翁干胡奴!”
“大胡子,你疯了!耽误了时辰,主公那头如何交代?”
不可置信的奔出来两步,急促的拽住了周亚夫马缰绳,王建焦虑的叫嚷着,可是刀一下子挑开他的手,周亚夫却是瞳孔殷红的嘶吼着。
“你们云中的上山,乃翁九原勇士不争了!乃翁的,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我汉军弟兄在这儿让胡狗打死!”
“驾!”
呼啸的嘶吼中,双脚踩着马镫夹提着马肚子,噼里啪啦的脆响中,三百九原斥候怒吼中也是疯子那样,不管不顾的冲进了足足几千人混战的人群中。
“怎么办,校尉?”
眼看着周亚夫跟个蛮牛那样疯狂冲进人群中,抄家伙就干,云中骑都尉陈树也麻爪了,同样扯着嗓子大声叫喊起来,眼看着蟒糟糟硬撞进人群中央,势若疯虎的九原骑,悲催的一拍直跳的大腿,王建也是龇牙咧嘴的嚷嚷起来。
“上马!”
………………
虽然同为刘闲部下,不过他亲自调教训练的云中精骑和以周家陪臣为主力九原骑兵还不一样,周亚夫是只管着骑进去打,就算轻骑,强悍的冲击力也让他硬挤进了人群中,冲翻了匈奴人一大片。
但是,骑战其实并不比步战占多大便宜,尤其是步兵厚实到拥挤的骑兵都跑不起来时候,越向中央汉军汇合去,匈奴人越多,而且骑着马你还只能面对一面敌人,气得鼻孔都直喷热气,疯狂挥舞着效仿马刀特制削出来的长木刀向左砍着,咔嚓的脆响中,一名匈奴人脑袋都被削放屁了,可没等回刀,自己后脑勺又挨一下狠的,一股子热血还从脑门流淌了下来,气得周亚夫更是鼻子直喷烟。
但是回过头刚把那个罪魁祸首的腰子也给捅了,背后又是一大木刀捅过来,捅得他后腰钻心的疼。
眼看着九原军也陷入了苦战之中,就在周亚夫都气得发狂的咆哮时候,霹雳般的马蹄声又是传了来,二百云中骠骑兵犹如锋利的弯刀那样,斜着就对匈奴下马的胡骑批砍过来。
不过和蛮牛那样的周亚夫不同,骠骑兵是把刀这一属性发挥到了极致,从侧面斜切而来,把马速提到极限,也不挥砍,只管拖着加长的马刀,饶是如此,一路上噼噼啪啪的声音里,凭着马速,依旧足足干翻了一百多号匈奴人。
时速三十多公里的冲刺中,挨上一棒子,就算强悍如牛犊子那样的匈奴人,也得趴地上爬不起来了。
兜了个圈子,在周亚夫愕然与那些匈奴人恐惧中,眼里也满是嗜血的神情,排位到最前面,在王建不像汉人,也犹如胡人那样野兽般嘹亮咆哮里,骠骑兵军刀再一次割肉那样狠狠砍向了混战的匈奴骑团,双脚踩着马镫更好保持着平衡的云中骑兵又一次拖刀狠狠砸在了这些胡子的脑袋瓜子上。
今个可不是屈辱的你有狼牙棒,我有天灵盖了!反过来马背上的战斗民族让种地的汉军骑马一阵虐打,拖着的大木刀刮过去,又是噼噼啪啪的竹笋炒肉声,又是上百的匈奴人被打翻在地。
幸好这儿是五六千的匈奴人,不是五六千头猪,要是猪的话把战马累没劲儿里,王建这二百骠骑兵也未必能全宰了,可是匈奴人,是人就会恐惧,打不过也会逃跑,尤其还是组织能力与韧性都远没有汉军强悍的草原部民,王建要冲第三次时候,包围周亚夫的匈奴锐悍者已经吓跑了,把刚刚干了几分钟就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九原骑给露了出来。
“王猴子!谁他娘的让你打过来的!比赛咋办!”
不过周亚夫还不领情,一边接着轮着大刀左劈右砍,一边悻悻然的嚷嚷着。
可他这悻悻然的语气已经是服软了,听得一块撒尿和泥的王建简直心花怒放,得意的哼叫起来。
“没关系了!反正主公出发时候交代过,九原不是真正的骑兵,咱们云中骑才是,让乃翁多关照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些!乃翁也算是遵守主公的命令了!”
“放你娘的屁!”
差不点没气仰壳了,周亚夫更是暴怒的好像头狮子那样咆哮着,可对着王建直眼红,他的愤怒也是发泄在匈奴人身上的,狂刀乱舞之术中,也是学着云中骠骑兵模样兜起圈子来,砍得那些匈奴人更是哭爹喊娘的。
就好像个水气球那样,狠狠一针扎下去,就算四角部也被打散了,几千人被打的四散而逃,有的直接拉马往回逃了,一些冥顽不灵的还恐惧的喘着粗气在附近狼一样窥视着。
眼看着云中九原两郡的边骑支援自己过来,还打翻了胡贼,作为中央汉军精锐让一群地方郡兵给救了,已经被打的眼睛都肿了一个,像个桃子似的独眼龙屯长尚勇还真是满心复杂。
不过就在他纠结时候,踢着马,嘴角也是肿一块的周亚夫却是奔来了,扯着嘴直接大大咧咧的叫嚷道。
“乃翁的,你们可真有种,这么打都不散!”
“用得到你们狗子的说了,少废话,赶紧上山采花,这儿吾等看着!”
“嗯!”
答应一声,没多说周亚夫直接爽朗的跳下马,飞奔着就向狼山奔了上去,而血得糊连的脸上也露出一种男人间惺惺相惜的笑容,举着都被血糊包上的木刀,尚勇又是真狼那样指着还在犹豫着想要捡便宜的匈奴骑嘶吼起来。
“乃翁的!爷爷在这儿,再来打啊!!!”
在他怒吼里,尚且围着一两千胡骑非但没敢上,反倒是还缩退回去一段来,更有直接上马翻身就跑的。
甭管输赢,刘闲带军来参加那勒达克的目的,已经开始被打出来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善骑?呵呵
比赛已经进行了大半天,甚至不少伤着辍赛者已经狼狈的先回来了,匈奴人真是绝对的实力至上,就算四角部或者单于庭的贵族,丢盔弃甲逃回来,也是被恶狠狠得赶到了一边去,根本连靠近赛道的机会都没有。
而包括刘闲在内,大部分部族权贵精英也无不是在马背上向被抻长了脖子,向北眺望着。
而在人群望眼欲穿中,北方终于又荡漾起了被马群所践踏起的雪雾狂龙来。
相比于出发时候的三万三千士,现在奔回来的马群连两千都不到,而且人也伤痕累累马也伤痕累累,无不是全都到了极限。
但是,一朵朵山桃红正怒放在这些骑士的头上,看着他们奔回来,作着最后的冲刺,整个来观赛的十几万匈奴人都沸腾了,亢奋的高举着拳头,为勇士们欢呼着。
而端着望远镜,刘闲的眉头却是紧了紧,更残酷的比赛后半段,两千汉军坚持下来的就剩下李广带着麾下二三十号人了,匈奴四角部精锐中的贵族同样就剩下两三百来个了,就算只剩下一里多路程,双方竟然还在挥舞着鞭子木刀厮杀着,只不过也已经打得精疲力竭,憋着一股气冲线了。
但是,自己的部下甭管九原云中,一个骑兵都没看到。
节约马力战术失败了?
好吧!虽然依靠李广有些肾疼,好歹有毛就不秃啊!撂下望远镜,刘闲是禁不住悻悻然的想着。
另一头,明显也看到了这一幕,帅的木鸡的中行说也是嘴角勾起笑容来,至于死胖子陟咜谒还有其他担心大半天的匈奴贵人们也更是脸上抑制不住露出松一口气以及讥讽的深色笑容来。
还小心?一个都没回来,不过如此吗!
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战局已定,眼看着最后骑队冲线就剩下一百来米时候,忽然间癫狂的呐喊声猛地从乱糟糟的骑群中响起,前军,忽然一下子推土机那样退的精疲力竭的匈奴骑士们摔倒撞到一地,九原与云中两面大旗烈烈打了出来,三百多骑兵右手向前举着骑刀,狂奔在最前面的周亚夫还有王建俩货亢奋的跟个野兽那样,大舌头都吐了出来。
听着背后的声音,那些好不容易打完全程奔回来的匈奴贵族们无不是脸上露出了浓郁的恐惧来,连打都顾不上了,连忙扔了马鞭子木刀什么的,身体都趴在了马背上,更是疯狂冲锋着。
然而乌孙马在加速上的爆发力优势是显露无疑,来回空跑了全赛程,马力远超过负重跑的匈奴马,一群西域良马驮着自己的骑士亢奋的犹如打了鸡血那样,无法抵御的撞进匈奴骑队屁股后头,而且顿河哥萨克式骑兵刀举刀突击中,更是推土机那样把匈奴人捅得哭爹喊娘下饺子那样惨叫着落马而去。
在老上单于都豁然站起,脸皮子剧烈抽搐中,匈奴骑阵就好像被一张大嘴吞掉了那样,在最后仅剩下的二三十名匈奴勇士都是恐惧的扯着嗓子大声叫嚷中,被这些彪悍的河南地骑兵以推赶的姿态,狼狈的赶进了终点线内,若是比赛线再长十米,他们估计都得全军覆没了。
眼看着一大坨人挤进木头栏杆钉的终点中,冷汗都流一地的各部卫士终于猛地把后世拦车杆那样的木头杆子落下,后面,被狼狈捅落下马的匈奴贵族各部精锐还有背后拼了老命才赶回来的两千多骑全被关在了外面。
疲惫到极点的战马戛然而止,龙城营外,悲愤至极的咆哮声轰鸣着传遍了整个草原。
进了营,最后残存二十来个匈奴贵族连人带马也是虚脱了那样瘫在了草地上,整个身体都被热汗以及滚滚冒着白烟儿的汗气所包拢,可也是疲惫到身体直颤的李广却高兴不起来,看着到了终点尚且有余力,虽然一个个腿肚子直哆嗦着,却亢奋到不断欢呼的河南地骑兵,他的嘴角也是跟着忌惮的不住抽动着。
这个结果真是脸都丢光了,哪怕是左贤王军臣自己都是目光呆滞了许久,张大了满脸大胡子的嘴巴,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忽然间,看着前面几个云中骑不停地显呗,一双哆嗦到腿肚子都发软的大腿却是踩在马镫中,人镶嵌在高桥马鞍里,无比稳当的双手离开缰绳骑着,一股子亮光忽然电流那样荡漾在他瞳孔。
顿时间,他也不错愕了,反倒是格外亢奋的巴掌狠狠拍在了刘闲后背上。
“河马老弟,你这部下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本来正在那儿意外之喜的咧嘴笑着,让军臣一巴掌差不点没拍个半身不遂了,刘闲又是悲催的扭过头来,咧着嘴哼唧着。
“这在我们中原,叫真有两把刷子!”
………………
刘闲的策略是成功了,而且王建周亚夫这俩莽夫竟然也尝到了甜头,在狼山下消耗了马力之后,只留二百轻骑作为护卫,回程他们都是牵着马骑着自行车回来。
相比来时候,马力消耗严重的甭管匈奴人还是南北军精锐更是跑不快了,相反之下,狼山地势较高,往回返居然一路下坡反倒骑自行车更省劲儿了,一直到距离终点五里,河南地骑兵这才全员上马,发起冲击,就有了龙城口那壮观的一幕。
不过这场胜利其实最大贡献的还是李广与他的中央汉军骑兵部队,他们拉了仇恨,竟然重伤三百多,被打的鼻青脸肿勉强算轻伤的人人皆是,落马而死还有五十多人,为了胜利,大汉到底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好歹相比几十万汉军寒冬四处布阵,冻死饿死的减员来的少的多。
要说坚持立场不双标还真是困难,第一场大赛就把匈奴人的脸面丢尽了,本来当天晚上就该奖励优胜者,可是老上单于愣是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理由推迟了。
今个如何奖赏表彰,除了汉军就是汉军,仅剩下十几个匈奴人跟被俘虏了那样,挛褆稽粥实在丢不起这个脸!
不过第一场胜出这么多,是达成了老上单于信心十足喊出来的三年不侵大汉条件,虽然不知道匈奴人的承诺可以相信多久。
苦战到如此狼狈,就算是李广死要面子,部下也不干了,当晚,大部分中央汉军还是合军住进了刘闲雇来的两个匈奴下部中,住在了温暖的勒勒车里得到充分的照顾。
“秀儿,你家老爷回来了!”
心情简直不要太爽,领着也是喝醉酒了一般俏脸通红的伪萝莉苏无月乐颠颠回了自己的勒勒车,一进门,刘闲就扯着嗓子大喊起来,但是连喊两声都没有回应,屏风后面,韩秀儿竟然已经盖着被子,早早睡着了。
错愕了下,刘闲只能跟山大王那样把苏无月懒腰一抱,很流氓的竟然抱着她直奔着还特意按在勒勒车中的浴室而去。
“走,傻妞,洗澡去!”
“妾身比你大!还有,我不洗澡!放开我啊!!!”
真不知道这妞是不是属猫的,居然和猫一样怕洗澡,被刘闲硬搂着纤腰,苏无月竟然八爪章鱼那样张开四肢,硬撑着洗澡间木头打造的门洞,说什么都不肯进去,气得刘闲搂着她往里冲,也是冲得脑门上青筋都鼓了起来。
“不行!再不洗都臭了,今个就算和匈奴人闹翻了对砍,上战场之前,你都得给我洗澡去!”
“放开妾身!哟呀呀呀……,不洗!”
两人孩子气的角力中,屏风侧,韩秀儿盖的紧紧的被子又是蠕动了两下,却将秀首盖的更加紧了起来。
…………………………
和后世奥运一开开半个月不同,匈奴人就是这么简单,铁人三项,一项一天,三天结束那勒达克,第三天晚上封赏勇士,同时将诸多部落一年的积怨全部解决,就用那勒达克大会的结果来解决,拥有勇者最多的部族永远最有理,在匈奴,拳头就是天意,就是铁律!
可今年,让老上单于的裁决有些困难了,第一科奔袭,三百二十名勇者里头,二百九十九个汉人,和之前预估就算有汉人入围,不过几个的结果大相径庭。
这个数量足以在后面的裁决大会上扭转些匈奴的决议了!而且是左贤王军臣正式邀请刘闲以同盟部落的身份参赛的,不过这些都不是更重要的,更重要的是今个铁人三项才举行了一科,万一骑射还有叼羊两项,刘闲再出什么奇招,千人的勇者团,八九百都是汉人,还让老上单于如何决议?各部如何讨论?
于是乎第二天的骑射项目,气氛都凝聚到了极点,四角部外加单于庭精锐无不是绷紧了精神,然而就在中行说都感觉有些紧张时候,刘闲却缺席了,早上派遣钦定陪葬品虞布找的左贤王军臣,推脱部下伤病甚重,云中军不参加了!
整个单于庭中军,得知刘闲退赛那一刻,居然所有人都是松了口气的感觉,毕竟昨天傍晚,推土机那样的骠骑兵冲锋太震撼了,但是旋即,甚至就是军臣自己,老脸皮子都是忍不住扯了扯。
骑射是匈奴人最得意的项目,小娃娃都每天拉着短弓射着木桩练习,高速飞奔中射中逃跑的兔子,对于中原汉人来说是传奇了,对于匈奴草原却是太平常,这种情况下,各部骑射手都格外有信心击败刘闲,这种情况下,刘闲一句我感冒了不来了!一群脑袋里全是肌肉的老粗都有种狠狠一拳打在空气中的难受感觉。
“哼,估计是汉人知道骑射上绝不是我大匈奴的对手,也耍不了小手段,才没敢来!”
左谷蠡王部的率众贵族,王子陟咜谒悻悻然中,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哼唧起来,真不知道该佩服他的脸皮还是该佩服他的心态,但有这么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开心果,让沉闷的单于庭也禁不住掀起了些悻悻然的笑声来。
可谁知道这功夫,帅气的露出一副温和笑容,可是温和中总是带着一股若一股若隐若现冷峻的中行说,忽然间笑容浓郁了十多倍之多,终于有了些服侍人的宦官模样,右手抚在左胸上,恭敬的一鞠躬,他是笑容可掬的说道。
“诸位,河南地那小子虽然没来,可没说汉人就不来了,不是吗?”
“额?”
愕然了下,可是随着中行说笑着面对那个方向,陟咜谒等匈奴贵人的眼神却禁不住亮了起来。
又是重新变得热闹起来的龙城北端,打着汉字大旗,一队身上衣甲都显得格外破旧,伤痕累累的汉军正牵着马缓步又走进了校场中。脸上挂着伤,左右巡视着没有看到刘闲的旗号,又是露出一副恼火神情的李广猛地映入了十几个匈奴掌权的大部贵人眼神中。
“就让这些汉人见识见识咱们匈奴人的立国之技!”
甚至就连老上单于都亲自站了起来,向前挥了挥巴掌,一股子阴郁的气氛顿时在半开放的整个单于坐帐中散发了出来,这些大部族贵人瞄向李广的眼神,顿时也变成了森然的阴笑。
那勒达克第二项比试就是匈奴人,或者一切草原游牧民族的骄傲,骑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草原上的人就一定善射,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真有天资,因为汉军选拔骑射高手,仅仅是射靶子,匈奴人却是射活的动物,尤其还有不少小动物。
距离龙城五百米外,大的有狼,狐,沙獾,小的兔子,土拨鼠,甚至草原鼠背后被坐上了标记,足足几十个木笼子被奴隶们提了出去,在空旷处分成五个方向拉开,瞬间这些困饿惊恐了两三天的动物四处逃窜起来,就连凶残的饿狼都知道眼前这些人类不好吃,想要吃说不定连自己都得搭上,嚎叫着夹着尾巴就逃了。
不得不承认,坚守游戏规则还真的难,往年,就算防止一部分动物找不到,也只释放四百头做了标记的动物,可是今年,足足释放了六百多头,也就是说最大概率,可以产生六百名骑射勇者。
明显是为了数量上制约昨个三百名汉军勇士的!
不过还好这也在规矩之内,不向后世某利坚,直接不要脸自己打破规矩吃相难看了。
随着一声令下,上万名对自己有信心的骑射手也是甩着马缰绳狂奔而出。
照比昨天的三千,今天汉军参赛选手只剩下了三十个,一方面刘闲退赛,另一方面汉军如此精准骑射的,真是凤毛麟角,昨天的大赛还死伤了不少,李广为了效率,也没带多,他还以为云中会充上五百骑以上,毕竟昨个刘闲几乎算得上零损伤,结果今天一杆汉字大旗,三十名汉军在上万骑射手中,几乎就被淹没了。
太子贤这个混蛋!!!
这份四处白眼儿,孤立无援的感觉可不好受,一边领着麾下寻猎着,未来的飞将军一边恼火的牙根直痒痒的想着,不过就是这种心不在焉的状态,前方已经长到脚踝的草堆里才稍稍一颤,他已经手上长眼睛的把刻着自己名字的猎箭射了出去。
砰的一声,火花四溅,李广竟然射空了,而那头慌不择路的兔子则是没跑两步,又被另一只箭从屁股射了进去,蹬了两下腿就死了。
终于醒过神,李广眼神左右飘藐中,竟然足足六七伙匈奴人眼神阴沉得意又带着挑衅的将自己部众围了起来,刚刚半空中射飞了自己猎箭的应该是那个半秃头半小辫子打扮,似乎是东胡人的年轻家伙,而射中兔子的则是单于庭那名披发睥睨的神箭手。
乃翁的,昨个太子贤的废物冲进来太多,你们怕是忘了谁才是第一个冲线的!
握紧了弓把,他这个号称秦军小虎将军李信的后人,目光也变得格外锐利起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善射?呵呵
这提莫就离谱!
若是从数量上,匈奴人压制汉人的目标达成了,第二场射猎大赛虽然没有零封汉军,但是汉人入围的也只有一个,而匈奴勇士整整有一百九十八个。
但结果却依旧是响亮的一耳光狠狠抽在了匈奴人脸上。
火光咧咧下,拎着猎物的匈奴得胜勇士一一返回,展猎于单于之前,可除了草原上风的呼啸声和烈焰燃烧的噼噼啪啪声外,本来最是缺乏纪律最是喧闹的龙城门口竟然变得一片死寂,上到匈奴单于,下到十来万百姓,居然都好像中了沉默魔法那样寂寥无声。
甚至从上万骑射手中脱颖而出,取得猎物的神射勇者,应该向着民众欢呼的胜利者此刻非但悄无声息,如同完成任务那样把战利品展示在单于庭前,甚至还有人一副羞辱的模样,居然是扔了猎物就当什么都没猎到,就当个失败者那样悄悄钻进人群,这才让本来单于庭计划能有四百名神射勇者数量降到了一百九十八个。
实在没办法,人比人得死啊!就算部族中的神猎手,追杀到六头特殊的印记猎物已经顶天了,而李广面前摆了一堆,大到连续三年从猎箭下逃脱升天,竟然又奇迹被连续捕获回去,就连大萨满们都认为是长生天庇佑的银背老狼,小到一个巴掌大小的沙鼠,尸骸堆成了小山那样,至少有个六七十头。
那些射猎只兔子射猎到土拨鼠一件的,还有脸拿得出手吗?谁都没想到,李广仅仅凭着一个人侮辱了整个匈奴。
更加震撼的还是那些今个被派去,专门盯梢李广的匈奴狙击箭手们,李广能打这么多家伙,其实还都是他们的功劳,眼见着几队人专门盯梢自己,李广干脆收弓不猎了,看得这些各部精锐大感无趣后终于散开,自己去射猎。
不想这个狂的没边的家伙从猎物转变成猎人,反倒盯梢上了他们,下面仆从将猎物寻找到,刚驱赶出来,李广就与对方同时拉弓,最多的时候他曾经一弓五矢,其中四矢射落了其他箭手的羽箭,最后一矢射毙猎物,靠着自己等人寻找,然后从自己手中反杀,他打破了历年猎赛的记录。
就连中行说都震惊了,他也没有想到,刘闲竟然带匈奴这么一个变态来,可就算如此,他看向李广的眼神儿也格外厌恶,因为当年文帝喝令和亲,将他从燕国王宫中选中,强行塞进了和亲队伍中,而李广是宣布效死于皇帝的。
不过厌恶归厌恶,该做什么他还是会去做,看着最后一名拎着两头猎物的匈奴骑射勇者进到单于庭校场前,他重重拉扯了下看得也是面容沉重如狼山一般的老上单于,身体一颤错愕了下后,老上终于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旋即快走两步,扯着嗓子用嘹亮的阿尔泰语嘶吼起来。
“汉人的将军,汝堪称神射,定然是长生天派遣下来,告诫我匈奴人的,撑犁孤涂大单于愿意称呼汝为天箭将军,将来若是遭遇在战场上,我大匈奴会为汝之旗号退避一次!”
匈奴人崇尚强者倒真是发自内心,哪怕这个强者不是本族而来自战争对象的大汉,随着老上单于的怒吼声,本来死寂的校场忽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与兴奋地喝彩声,就连今天和李广作对,被他抢了猎物的各部精锐箭手也无不是目光中爆发出崇拜,跟着欢呼着。
抱着胳膊,李广的面容似乎依旧阴冷,可他毕竟才刚刚崭露头角,远没有经历文景武三朝那般沧桑阅历,在他的嘴角,依旧情不自禁勾起了个淡然的笑意来。
另一边,跟在单于庭诸多掌权贵族挥舞着拳头,左贤王军臣的瞳孔里,亦是禁不住浮现出一股子亢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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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刘闲倒是过得格外悠闲,甚至昨天比赛完用过的那些自行车,今个都被他拿来换奴仆了,从匈奴的大奴隶市场又是买到了三千多个奴隶,其中汉人一百五六十个,剩下全部是辽东各部的东胡蛮人,其中又是男性一千一,女性一千九。
傍晚,单于庭深处一间帐篷中,领着都不断打哈欠的苏无月,刘闲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走出来,老脸上都挂了一股子猥琐银荡来,这趟来,政治目的他是达到了,既彰显了武力,又真的做到了大汉与匈奴之间的桥梁,至于买回来的奴隶完全都是意外收获了,是趁着结下梁子的左谷蠡王子,死胖子陟咜谒反应过来,他是把左谷蠡部的好货扫了一遍。
意外收获还有前天前拿了他指挥刀的匈奴金匠,腰间都是鼓鼓囊囊的,刘闲又是心满意足的拍着沉甸甸的口袋翻身上马。
明天还有一天时间游荡,不过现在看起来,最具有商业合作价值的只有守着大兴安岭直到后世通辽,兼压制东胡诸部的左谷蠡部了,可偏偏为了苏无月,把陟咜谒那头猪得罪了,要是换个古人,估计眉头都不到眨一下就会把白毛伪萝莉送过去,可他刘闲是一般古人吗?
另一个守着辽东聚宝盆的是卢凶宰一伙,王系东胡卢王,再往前推一些,他是自己便宜叔爷刘邦当弟弟养的异姓王,燕王鹿丸。
本来一手好牌,偏偏被卢绾打的稀烂,偏偏他又倒霉,没有取得刘邦原谅之前,太祖皇帝就一命呜呼了,不得不逃奔匈奴,死在了那儿,当初冒顿封卢绾为东胡王,虽然这个东胡王的权威带着一万个问号,在匈奴不讨好常受欺压,在东胡各部也不咋讨好,可好歹在辽东有地儿,混了个脸熟。
至于辽东有啥?共和国长子可不是白叫的,金银铜铁铝,人参鹿茸乌拉草,黑土地大粮仓要啥有啥,最后还有人力,要是能把辽东的资源开发出来,组成辽东,左贤王部,云中,九原,西域的商路就一趟线打通了,商业流动带来财富,而财富又吸引人口,他想经营凉国就得多点布局。
虽然卢凶宰所属东胡卢王鹿丸一系靠的也是自己对头中行说,可一旦自己能让给他带来利益,想把他们争取来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大家都是汉人,而且据说汉景帝时期,卢绾子孙还抛弃了东胡卢王的爵位归汉了,后世东汉卢植就是卢绾的后人。
用当业务员的思维,那就是凡事靠谈吗!
不过今个还有一项格外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把韩秀儿给撸过来,这妞从长安回来开始就不正常,大姨妈来了,这么长时间也该走了吧!刘闲的耐心实在有点耗不住了。
所以必须得开诚布公和她谈一谈!至于结果,这妞恢复正常就罢了,不恢复正常,巴掌抽也给她抽恢复了,谁让这是大汉,老公抽老婆天经地义的时代,哇哈哈哈!!!
一对肉掌都隐隐泛着洪荒之力,口袋里更是沉甸甸的,到了自己的营寨,刘闲是乐颠颠的下了马,掀开了勒勒车,喜滋滋的粗野叫嚷道。
“秀儿,你家君侯回来了,出来跪迎!”
“嗨呦,河马老弟!”
笑容僵在了脸上,韩秀儿没见到,估计是退避到了披风后面,留守大营算是临时小家宰的虞布在勒勒车中奉陪着,而大大咧咧坐在自己勒勒车大厅中间,还喝着自己宝贵的砂糖陈皮茶的不是假憨厚大哥军臣大胡子还是哪个?
“河马老弟,你也太不地道了,有这好物件,也不说和老哥我分享分享!好家伙,甘甜的味道,比蜂蜜也相差无几了吧!”
养蜂业是东汉才出现的,现在甭管大汉帝国还是匈奴,蜂蜜全都是冒着被蜇一头包的危险,从野蜂巢割回来的的,更加弥足珍贵,这种天赐的甜味剂价格堪比黄金。
再次一点的是大汉的饴糖,也就是后世麦芽糖,不过这东西也是稀少,至少刘闲只在皇宫中见过,他想开发的高粱饴现在也没弄出来。
对大汉来说如此,对匈奴来说,吃一口甜的更是格外艰难,草原上水果还少呢!喝着酸甜可口的陈皮茶,就算堂堂左贤王,都是不住的摇头晃脑感慨享受着。
耽误自己和自己家妞谈情,还偷喝自己的糖,偷喝自己的茶,偷喝自己的陈皮,嘴角都直扯,刘闲毫不客气的狮子大开口,竖起一根手指来哼道。
“一匹骏马一箱糖。”
“老弟,你干脆提弓引箭来抢吧!蜂蜜也不过一匹骏马的价。”
“此物可是从小弟我的老家吴国徒五千里才到的草原,乃家乡之味,仅仅路费就不止一匹骏马了吧!”
那张大胡子脸都忍不住剧烈抽扯了两下,不过滋溜了一口甜茶,军臣又是满脸憨厚享受的狠狠一挥巴掌。
“值,换了!”
骏马虽然是比良马还高一个等级,在大汉境内可以堪称千里马了,匈奴最值钱的财物,可他军臣好歹有个千把匹的,可是蜂蜜,就算耗费百匹骏马,他也未必能有一罐子,因为产能就那么点。
为了一口甜的,英国佬还能万里迢迢跑去南美洲开发甘蔗园,更不要说拿下个军臣单于了。
生意谈完,刘闲又是翻脸不认人,着急赶人走了,跪坐在军臣对面,他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哼哼着。
“军臣老哥,天色已晚,明日还有大赛,一会愚弟就遣虞布将糖十箱奉上,恭送老哥。”
“喔?河马老弟如此勤勉,莫不也是着手明日的叼羊大赛?”
可老脸上满是堆笑,军臣还来了个就不走,笑眯眯的打趣起来,听得刘闲更是嘴角都狂抽。
“老哥说笑了,我大汉种田为业,赛马取巧赢了匈奴,得三年不战之约,愚弟已经满足了,至于骑射叼羊都乃是草原绝技,吾等汉人有什么指望赢,徒增笑料而已。”
“额........”
听着刘闲一本正经的示弱,刚刚被羞辱完回来的军臣老脸笑容明显僵在了那儿,好一会,他才悲催的摇着头。
“若是不参赛,没有勇士入围的话,这场赛可就算是老弟你输了,勇者多的部族,你要输给他们一座城。”
“一座城而已,匈奴人四处游牧,不可能全年居住城中,修好城市之后,空余的房屋自然可以为我汉商所用,到时候收羊毛,收皮草牲口,贩卖铁器丝布都有了个安身落脚的地方,给匈奴人修城,也就是给我云中修城。”
刘闲满脸精明,侃侃而谈着,可是听得军臣也一点儿不意外的模样,又是低头咕噜喝了一口糖茶水,他是笑眯眯的一缕胡子。
“的确草原建城对于贤弟也是受益匪浅,但是这城建在哪个部族,位置会对贤弟的影响更大吧!今年我那愚蠢的弟弟伊稚斜虽然没有回返龙城,可是紧贴西域的右谷蠡部却派来了队伍参赛,若是抬右谷蠡部勇士获得叼羊大赛的胜利,河马老弟的收益更大吧!”
“马不要了,糖直接送给老哥了!”
这就是做大生意的老板气魄,刘闲是当即一挥巴掌,可偏偏,军臣那张本来看起来憨厚直爽的草原大汉脸上,格外违和的浮现满了属于老狐狸那种得意阴沉的笑容来。
“老哥哥我怎么能占河马老弟你这点便宜呢?马必须给!”
这意思就是钱不够了,刘闲也没多废话,又是直爽的一摊手。
“老哥说要如何?”
在这之前,刘闲还真没想着于河西走廊建城这件事儿,毕竟右谷蠡部是出了名的弱旅,但是军臣真有能力让右谷蠡部赢。
西域口刘闲虽然有楼兰这个桥头堡了,但这东西永远不嫌少,而且在河西右贤王部和右谷蠡王部中间建设城市,派去的商队有半路落脚点,还能勾引这两个大部的贵族参与西域贸易。
贸易就好像香烟,一旦沾染上就成瘾了,坐在家里有成队的金子,绫罗绸缎送上门来,彪悍善战的金帐汗国就这样被克里米亚给养懒了,最后败于昔日手下败将罗斯诸部,对于将来刘君临凉州,制霸西域都有格外大的好处。
眼看着刘闲性趣十足的模样,军臣更是笑意十足,甚至那股子浓郁的阴仄笑容不减的点着头。
“明日,老弟不能再偷懒了,必须参赛。”
“上万人叼羊,我部几百人能起什么用?”
“几百人都不用,就派你那一百铁骑兵足够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棍棒之下出孝子
今年估计是那勒达克大会最奇特的一年吧!不仅仅参赛队伍,甚至就连一旁为自己部族加油助威,最是散漫而爱好自由的牧民们,也变得一片沉默,一个个满是紧张的向着北方校场。
没办法,第一场让汉人几乎包场了,第二场匈奴国技也只产生了不到二百名骑射勇士,数量上还比不过汉人,尤其是还被李广一人抽了脸,至于今天,最关键的一天,那个令所有人出乎意料愕然的恶魔旗又再次升了起来。
云中!
谁知道汉地来的小恶魔会不会再创造个奇迹,若是那勒达克大会下坐全是汉军勇者,那今年的单于庭调解还有何颜面进行的下去。
不过在龙城的匈奴百姓忐忑畏惧的注视中,带队走出的刘闲却是显得颇有些无精打采的。
昨个本来计划好非得把无精打采深陷大姨妈之厄的韩秀儿给撸过来,结果军臣这老哥一来,光和他商讨今个如何把右谷蠡部给捧起来了,还被这个跟后世某带韭菜换肉的假憨哔老哥蹭了酒。
等好不容易把这个醉鬼打发走时候,都已经深夜了,为了应对明天的立城之战,刘闲也不得不暂时放下撸韩秀儿这事儿,也是先打个角入睡去,而早上起来,韩秀儿这妞竟然又不知道跑去了哪儿。
而且刘闲真是觉得自己太嫩了,还嘲笑自己老师景天目光不长远,他昨晚何尝不是为眼前利益所蒙蔽?等今天早晨他才想起来。
为什么军臣就那么要力捧他的铁骑队上场?
就在刘闲一肚子烦躁时候,偏偏昨天拿了天射勇士名号的李广阴沉着脸,难得是主动套近乎的凑了上来,格外勉强的抱个半拳拜见下。
“征北将军!”
“今日之赛………”
“如何竞赛本将自有定论,不劳骑都尉费心了!”
本来心情就不爽,浑然不知道李广凭着他一人昨个就给自己剩了一座城,刘闲直接挥着衣袖,嚣张的拂袖而去。
昨个虽然不是加官,可也也叫技惊匈奴,就连大单于都亲自站起来,许诺将来看他旗号,匈奴大军都退避一次,结果回头就被刘闲一个大耳光响亮的啪啪抽在脸上,李广简直气得身体都直哆嗦着。
“匹夫!”
愤怒的骂了一句,他也是故意狠狠甩着袖子,转身而去。
两位现在全都是风云人物了,从刘闲来了,他俩就一直备受单于庭瞩目着,眼看着两名汉军最高指挥官又是当众闹掰,这些匈奴贵人们终于是又找回来了些自信来。
“辽东胡的谚语,一群狼合在一起,足以猎杀熊虎,一只狼就只能沦为食物!就连辽东胡都知道的道理,汉人竟然不明白,他们永远比不过我大匈奴!”
捏着下巴上几撇小胡子,陟咜谒这死胖子还猪八戒戴眼镜,硬装起文化人来,别说,他点着肥大的野猪脸,啧啧有声的谚语体还真引得不少掌权贵族跟着点头称是。
不过眼看着刘闲这地方军阀和中央汉军之间的矛盾,中行说半眯着的瞳孔却是不住浮现着狼一般的锐利。
刘闲三分四次在自己这个能在匈奴单于面前说得上话,又格外痛恨大汉的汉奸面前展示矛盾!
他……,也有野心?
事实证明,越聪明的人越容易想多,刘闲只是单纯看李广跪舔自己对头刘启不顺眼而已,撅了李广面子后,到自己骑阵中间,周亚夫,王建陈树几名骑兵将领立马是殷切的贴合了过来,抱着拳头拜见道。
“将军!”
“将军为何突然变卦,要来参与匈奴人的叼羊了!”
“事情有变,军臣许诺,只要云中铁骑出场,就顶右谷蠡部拿到第一位,本座曾经答应输一场一城,输给右谷蠡部,就可以趁机把城起在河西,在那儿为河南地立下个据点来!”
听着刘闲目光炯炯的兴奋回答,发问的九原太守周亚夫却是听得明显兴趣乏乏,颇有些不理解,还是带着些怨气的继续抱拳问道。
“将军,河西距离河南地尚且有千里之遥,就算建城也是在匈奴人的腹心之地,而且建城所靡费的材料粮草不知凡几,将军何苦在手不能及之处靡费民力?”
“大胡子,现在你是坐在九原郡,就算是不干活,也有部民源源不断的给你上贡粮食布匹,让你吃穿不愁,我问你,这样的生活,匈奴人愿不愿意过?让他们选择冒着生命危险抢钱抢粮,还是坐家里就能收到钱粮布帛,他们会选择哪一种?”
“可…………,这样养活匈奴人,得需要多少民力?”
“孤没说养他们,孤只需要把道给踩出来,到时候自有延绵不断的商旅用过路费养肥匈奴人,而且也不需要养活全部匈奴人,只需要将主要几个部族的贵族养得脑满肠肥,让他们当个快乐的收租米虫就行,低下的匈奴平民,孤反倒希望他们越穷越好!那就是孤放出去咬人,源源不断的狗!”
小帅的脸颊这一刻竟然透露出来无比的狰狞邪恶,阴沉着眼睑,刘闲甚至狞笑着将右手如同鹰爪那样举起,眼看着自己领导邪笑的模样,周亚夫这粗货也情不自禁的后背一发凉,虽然依旧是一肚子不明白,可他却不敢再问下去了。
倒是刘闲又主动轻笑着哼道。
“老周你也不用想太多,今日战斗强度太烈,你们九原骑兵终究还是差上一筹!不需要你们出战,在这儿掠阵就行,王建带铁骑兵为孤出战!”
“啧啧,老周,主公说了,你不行!”
跟着刘闲时间久了,王建现在是愈发刘闲说啥他就听啥,尤其是这句听得这家伙心花怒放,竟然再次把主公叫了出来,还得意而挑衅的对着周亚夫比划了下手指,气得这大胡子夯货更是牙根直痒痒。
这功夫,十几个匈奴小辫子大胡子壮汉光着膀子,一前一后竟然扛着不知道什么品种的牛斩下来,足足快两米的八只大牛角,又是声音低沉的吹响牛角号起来,本来就寂静无声的校场更是变得针落可闻。
各部族各部族精选的精英勇士嘶吼着率先骑马狂奔出来,终于是打破了死寂,在他们呐喊里,成群的部族战士也是跟羊拉粪蛋儿似的,一串一串的奔出来,汇聚成一小堆又一小堆,星罗棋布的骑马站在单于庭前宽敞的草原上。
后世唐代盛行的马球应该和匈奴人叼羊有着一定的借鉴关系,但匈奴人的叼羊却和后世蒙古人的叼羊截然不同,最大的区别,那就是只有三条规则!
一个队多的有一百出头,少的只有十几个,能领出多少手下,全看这个贵族勇者的人缘号召力,有人就行,举办方不管!
这也是李广压下身段来拜见刘闲的资格,参赛的队伍越多,越有出局的希望,第一天拼的太狠,就算李广自己现在都是身上带伤,尽管就算如此,匈奴人看向他,看向汉军牵马缓缓出场的眼神依旧带着敬畏,可是两千多汉军,他能用的也就六百多,还也都是一身伤。
再剩下那些伤重的基本上派不了多大作用,因为这又涉及了少得可怜的第二项规则,那就是落马既失去参赛资格!
恼火的进入自己选的赛位,李广又是神情阴森的眺望向了另一头云中的队伍,可是下一秒,刺眼的阳光让飞将军神射手眼神都情不自禁眯了起来。
并没有埋伏隐藏的需要,刘闲喝令部下把身上的板甲打磨的锃亮,亮的真是犹如镜子那样,那种战国魏武卒一般包头重盔,盆领甲下,前后是两块完整的板甲壳从胸口牢牢的包裹到肚子,肩膀大小腿也是六块沉重的甲片,关节小臂用锁甲外嵌鳞甲,甚至就连靴子都是钢打造的靴面。
而且不仅仅人,战马同样披着马铠,头戴钢面,马脖子被罗马龙虾甲那样一圈圈环绕成机甲龙脖子那样,马胸前也是挂着整块板甲,两边是耷拉下来的厚帆布镶嵌巧克力那样甲片,尽管只有一百骑,这个阵容亮出来,人如铁人,马如铁马!甚至战马的眼睛都被钢铁蒙了起来,仅仅留下人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看得哪怕李广都是忍不住悸动了下。
这提莫的是什么骑兵啊?
另一头,今天没乱跑,亲自陪在老上单于身边的军臣,则是瞳孔露出一股子热切来,低声急促和老上单于说了两声,听得本来就惊奇的老上单于亦是忍不住挑了挑眉头。
不过本来还在夸耀我大匈奴骑兵的陟咜谒,则是忽然压哑了火,其它掌权贵族的兴致也不高,因为前天昨天两个大耳光抽得老脸生疼,就算今个数量优势极大,他们依旧失去了必胜的信心。
大单于执执行着部族首领外加宗教领袖双重职责,眼看着又是二三百堆,一万多骑兵密密麻麻罗列在了龙城以北,挥舞巴掌喝令停止号角,旋即龙城北简陋的木头横杆轰然合拢,把犹豫又没有勇气冲出去的匈奴年轻人隔回了城寨中。
这年头当领导的第一条要求,嗓子必须要好!神一样控制住了全场之后,扯起嗓子,已经五十多的老上单于竟然声若洪钟,嘶吼声音传到广阔的草原上都是清晰可闻。
一长串阿尔泰语的祭祀祝词后,最后一句,他更是拼着破音那样,嘶扯着嗓子吼了出来。
“向长生天献礼,出征!!!”
随着大单于最后一声,早已经在校场以北列阵的两排单于庭铁卫兵亦是犹如被发动了机器那样,狂抽着马鞭子,向着参赛的勇者群就狂奔了出来,人群缝隙中,一头头已经剥了皮的裸羊被他们从马褡裢扯出,旋即狠狠的向两边扔了出去。
随着这些裸羊的飞掷,刚刚在大单于的开赛祝词中早已经激动的兽血沸腾的游牧勇者大队伍,瞬间犹如煮沸了那样,呐喊着翻腾了起来。
叼羊大赛的第三条规矩,没有任何限制的把裸羊抢到手里头,然后扔向校场北一里外的勒勒车球门既算是赢,这其中,往死了下手干对方就行!
随着面前羊被高高抛起来,整个身体中DNA都被激活了那样,怒吼的好像一头豹子那样,矫健的双腿加紧了马背,李广第一个冲了出去,而沸腾的人声中,在周亚夫又酸又气的端着望远镜观望中,刘闲却是重重打了个哈欠。
赛场上,下一秒又是犹如地震那样的震撼声响了起来。
可不止看起来的铁人铁马,云中铁骑发动起来,同样好像一群巨兽那样,胯下夹着用来格斗的长棒子,右手虚抓在棒身前,正好形成个三角那样挑枪不管不顾的向前飞奔出去。
前方,左谷蠡王部的几个队伍勇士还按照传统习惯去伸手抓抢裸羊,冷不防这群愣头青就跟石头人放大招似的冲上来,也不管什么叼不叼羊,只管立着大木头棒子向前冲锋着,顷刻间,就听到噼里啪啦犹如雨打荷叶般的声音,两个匈奴百队就消失了。
被大棒子戳在胸口上,管你大腿多么强壮,夹得马背多么紧,胸口都岔气抽筋了,照样是罗马他弟弟,落马下来!直面着这些铁骑兵的冲锋,哪怕是集结了常年和东胡人挣扎厮杀的精锐,也被捅得好像下饺子那样,有的甚至嘴里一甜,哇的一口就喷血了出来。
看着这一幕,死胖子陟咜谒竟然好像个皮球那样从地上蹦起来,气急败坏的用阿尔泰语叫骂起来。
“刘闲!XX我XX的XXXXX…………”
不过紧接着,更令他恼火的一幕发生了,冲翻了左谷蠡王部的汉军铁骑兵,对地上的裸羊看都没看,径直就扑向了下一堆右贤王部的勇者,而紧跟着云中铁骑背后,几支军臣亲信的贵族勇者得意的弯下腰,把都被镶嵌铁马蹄子都踩出几个窟窿的裸羊叼捞了起来。
“军臣,勾结汉狗,你这是作弊!!!”
匈奴人缺少规矩的一面又显露了出来,怒不可遏中,陟咜谒竟然好像咬人的狗那样,龇牙咧嘴对着四角王中仅次于大单于,最尊贵的左贤王军臣咆哮叫骂起来!
可军臣也没生气,仅仅淡然的一摊手哼道。
“长生天在上,哪条规矩规定,不能跟着汉人捡便宜呢!”
“你!”
“陟咜谒,坐下,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除了陟咜谒,旋即几个眼睁睁看着被刘闲那些胯下夹着大棒子狠狠教训得哭爹喊娘的勇者的部族贵族同样嘴里不干不净的叫骂起来,可是老上单于也跟没看见那样,依旧目不转睛看着这支重骑穿梭在人群里,就好像爹打儿子般轻而易举的打趴下自己部族最精悍的勇者。
甚至有得匈奴勇者眼看着这只铁人撞过来,都恐惧的扔了羊转身就逃。难得有个鼓起勇气的匈奴勇士愤怒咆哮着躲过了扎来的长棒子,狠狠轮着棒子鲲打在了汉军铁甲上,咣的一声脆响,那镜子般光亮的钢甲凹下去一块,他本人却是被捅了腰子那样嗷一声惨叫着,论木刀的右胳膊面条那样的挂在了肩膀上。
反震的力道竟然把他胳膊震骨折了!
虽然第一天,刘闲的铁马大队也取得了非同一般的战果,却因为取巧太严重,就算输了,擅长轻骑的匈奴人也依旧不在乎自行车!可这铁骑兵不同,骑兵正是匈奴人最看中的骄傲,眼看着刀枪不入的铁骑真是实实在在以天神下凡之姿,暴打一切不服者。浓郁的贪婪之光,亦是在老上单于的瞳孔中浮现了出来。
不出意外,这次的那勒达克第三场,匈奴人的脸也要被按在地上用力的摩擦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重美人不重江山啊
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出意外了。
不得不佩服匈奴人的狼性!
就算被云中铁骑父亲的大棒子打蒙了,他们都没放弃,倒是把轻骑对付重骑的经典阵型都无师自通的展了开,老子打不过铁骑兵爹,还打不过你们左贤王部的杂碎吗?
前面云中铁骑在王建的率领下,只管是嘹亮咆哮着向前冲,沿途教导撞上的匈奴勇者什么叫爹道,被抢急眼了的各部轻骑真是轮流好像狼群那样,不断的冲击撕咬左贤王部几个亲信勇者团。
都说汉奸比鬼子更可恨,匈奴奸也差不多,骑行在左右,被冲急眼的三部一单于庭勇者跟杀父仇人那样大棒子往死了嗨,甚至一些左贤王本部的人也在背后咬牙切齿的施展着千年杀,偌大的草原上,足足两三千骑兵并跑的好像个球那样,甚至就连李广的六部汉军都挤在了外面。
也是一只羊都没抢到,可任凭李广气得牙根直痒痒,就是钻不进去,尤其是数以千计的匈奴人发狂那样的狂奔怒吼中,就算他也不敢在外面硬打进去。
毕竟人数相差太悬殊,整个赛场又比第一场小这么多,不像是第一场那样边奔边缠斗,这要是真把匈奴人逼急了,他这个刚获得的神射勇者,估计也得颜面扫地了。
然后在激烈追逐了将近三十分钟,绕着在云中铁骑犹如个毛毛虫头那样引着庞大的骑队绕行了比赛场四五圈之后,终于,一直“正巧”被奔跑方向拥挤着的右谷蠡部几个组突入了骑阵中,抢了叼羊立马向“正巧”挨着的终点狂奔去,就在他们欢腾的呐喊声中,十三头中八头已经争抢的不成样子的裸羊被狠狠扔进了终点区域内。
惊呆的目光中,不管是汉军的云中铁骑还是被打得满头包的军臣亲信,精疲力竭中无不是“识趣儿”的翻身下马,而且被攻破前一刻,他们掌控最后四头裸羊还被狠狠扔了出来,尽管气得牙根直痒痒,不过剩余的匈奴骑兵还是争先恐后的继续争抢了起来。
“河南侯这个叛徒!!!”
眼看着目标已丢,刚刚无敌一般的云中铁骑也一瞬间全部退场,放弃了为大汉帝国争夺国威,李广气得牙根都直痒痒起来,拳头拧得咯咯作响。
但是他没注意到,翻身下马的王建,一贯在列侯圈子里争强好胜的这家伙,都是忍不住大大松了口气的模样,旋即牵着马一边嚣张模样的挥着巴掌,一边却是格外缓慢地向营外失败者处走去。
宽大的马甲布下,就算是以突击爆发力见长的乌孙马,马蹄子竟然颤抖的宛若寒冬腊月那样,大量炽热的鼻息不断向外喷着,却被挡在马鼻子前的布匹所阻挡,进气不畅进一步削弱了战马本来应该有的持久力,炽热的鼻息甚至将马甲下,修长的马颈都喷得湿漉漉的。
但是这一幕,大单于与单于庭各部掌权贵人也没看到,他们眼里的,也只有在战场如龙般咆哮中,仅仅一百号铁骑,竟然推倒摧毁了八百多匈奴锐悍者,在其后的竞赛中,没人敢再当于汉军骑前!
如此强大的骑兵!
甚至额头微微见汗,老上单于的肩膀都稍稍颤抖了起来。
“父亲!河南侯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他先一步与老四伊稚斜结盟,毫不犹豫拿出大批粮食与酒器换取匈奴的和约,而且他还敢将刚刚这样的重甲松了一百套给孩儿,只要我匈奴提供的价格足够,难以匹敌的重甲,精良的汉制兵器,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提供给我们匈奴,而且不论精良程度还是数量,都超过西域那些家伙十多倍!”
与憨厚的外表不同,军臣的话竟然好像伊甸园中的毒蛇那样,充满诱惑的响在挛提稽粥的耳边,可就在大单于都听得浓郁意动的时候,边上,忠诚直言还是响了起来。
“大单于,骑射乃是匈奴千百年来立足于草原的根本,就算我们没有汉人这般坚固精良的战甲,可依旧在一波波箭雨中将这些中原人埋葬在草原,肥沃了草场,汉人是实在没有办法,这才爬上马背上,冒着箭雨亡命向我匈奴发起绝命冲击!”
“大单于如今为何抛弃我匈奴之长,去习汉军亡命之技?况且就算是骑马重骑,其骑马速度甚至不如汉军轻步兵,能被我部轻骑轻易躲开,于我大匈奴有何用啊?”
很难想象,这些忠言居然是来自另一个汉人之口,中行说!
俊朗的脸紧促着,焦虑中他又不失风雅的用比一般匈奴人还纯熟的阿尔泰语进谏道。
不过,军臣能想到以铁骑兵邀宠,自然是先说服了自己的!别看没像汉人列侯的子弟接受系统的教育,可是某些厚黑谋略是随着屁股的位置自然养成的,看着焦虑而风雅的中行说,或者叫他的半个老师,军臣于又是以那种于他外表憨厚截然不同的奸滑笑容反问道。
“中行先生,您毕竟是汉人,若是我大匈奴军势压倒了汉人,您在匈奴也会失势吧?”
“汉人皇帝将吾流放到匈奴,吾怎么会…………”
“中行先生,让军臣说完!”
猛地颤抖了下,中行说旋即止住了话语,恭顺的低下了头,他终究先败在了个门槛上,那就叫非我族人,其心必异!
看着老上单于扭转过头来,匈奴的皇太子军臣则是继续以那种亢奋的语气说道。
“先生说铁甲骑兵的速度还比不上汉人的轻步兵,可是轻步兵却没有这么强悍的冲击力,刚刚就算我大匈奴骑马的锐悍者勇士都挡不住铁甲骑兵突击,更不要说两条腿列阵的中原战阵了,当年李牧十几万步兵大败我匈奴,不就是因为大匈奴缺乏冲阵骑兵,冲不开李牧的军阵吗!”
“然后就是刘贤!汉人可远不像咱们大匈奴一样团结,从汉人这两部参赛军就可以看出来,而且刘贤是他们汉国属下吴王刘濞的儿子,和占据秦国的汉庭皇帝非一宗,他的领地也被汉庭皇帝放在了草原上,抵挡我大匈奴第一波冲击,就像当年的燕王卢绾那样,他想好,就必须仰仗我匈奴人的鼻息,更加好控制!”
“儿臣觉得,可以像当年祖父冒顿单于未完成的事业,扶值卢绾对抗大汉那样扶值河南侯刘贤!利用他的野心搅乱汉国!”
“就算万一他野心失控,要背离我匈奴,我大匈奴四十万骑,再装备上数完刀枪不入的铁甲骑,什么样的汉人军阵能挡得住我匈奴铁骑?”
“唔…………”
捏着下巴,老上单于凝重的思考着。
眼看着军臣期望的目光,老单于沉思的模样,侍候在一边的中行说眼神剧烈颤了下后,却是什么都没再说。
………………
中午十分,校场上还在为争夺最后的名额,数千骑士奋勇抢夺着,哪怕裸羊的肉都被撕扯的脏坏发臭了,可惜,单于庭的注意力却不在比赛上了。
刘闲也浑然不知道,军臣竟然把宝压在了自己身上,看似军臣贵为匈奴四角部最强悍的左贤王,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风光,毕竟当年他先祖冒顿以子弑父夺得单于位,老上单于会一点防备没有?
尤其是组成一角部族,是由大大小小的部落组成,这些部落贵族的关系纠葛一点也不输于长安列侯,文帝都不敢言自己百分百把控住麾下的列侯,更别说军臣了。
他这是借着和云中接洽的机会,也在增加自己的影响力!
可惜,这些刘闲都不知道,所以,军臣老哥唾沫星子发干的把他摆在和当年鹿丸燕国一个重量级时候,这个没出息的混蛋,竟然跑回营帐找女人去了!
“秀儿,你家君侯回来了!”
又是一声熟悉的叫喊声,却让勒勒车中的韩秀儿娇躯剧烈的一颤,身前,装饰华丽的匕首让她猛地塞回了衣间,这妞的大姨妈综合征似乎终于好了点,这些天,她头一次急促的出了屏风,跪着迎接了起来。
“秀儿拜见君侯!”
“你可终于恢复正常了啊!”
眼看着这妞似乎终于开朗了些,刘闲也终于大大松了口气,不过旋即,他是快步两步到了韩秀儿身前,把戴了好几天的口袋一掏,大大咧咧送到韩秀儿面前。
“呐!给你!”
“这是什么?”
双手接过沉甸甸的口袋,这网红蛇精脸还不知道的小妞禁不住错愕了下,可看着她疑惑中还是透着一股子可爱的模样,刘闲霸道总裁却是装不下去了。
“专门给你打造的,真没想到,北胡竟然有手艺这么好的金匠,我觉得,一定会很配你!”
又是抢着打开了口袋,金灿灿而又沉甸甸,末端镶嵌着红宝石的黄金百鸟头饰又被他兴致勃勃的戴在了韩秀儿秀发上,不过旋即,一股子猥琐笑容在有点小变态的某穿越太子嘴角绽放,下一串黄金形状,分明和后世狗项圈差不多,被刘闲恶趣味的得意戴在了韩秀儿白嫩的玉颈上。
“看看,如何?”
透亮的青铜镜都准备好了,在韩秀儿发呆中,刘闲笑嘻嘻的把镜子捧到了她面前,端着铜镜,看着佩戴首饰的自己,韩秀儿更是进入呆滞第二状态了。
后世网上不是说,女人情绪低落时候给她买个包,就叫包治百病吗!这也是刘闲想出差不多的招,跪坐在她面前,看着这妞捧着铜镜红了眼圈儿,刘闲更是来了个废材正泰般的歪头憨笑杀,甚至刘闲脑海中已经美滋滋酝酿起这妞小鸟依人的流着泪花猛地扑到自己怀里情形了。
可惜,韩秀儿终究是韩秀儿,不是后世那种小网红,在刘闲美滋滋的等待中,这妞反倒是衣袖擦了擦眼角,然后低下了头。
额……,没动静?
杀必死失效?
刘闲有点毛楞了!
还好,在他愕然的时候,声音颤抖中,却强制装作平静模样的韩秀儿终于刷先开了腔。
“刘贤,韩秀儿有话要和你说!”
“额……,说!我就在这儿!”
这副清冷的语气,更是让刘闲后脑勺挂上了一滴大汗珠子,错愕的应答后,眼神直直的看着自己才刚刚给她戴上的红宝石黄金环发饰。
“一直没有对你说,秀儿的身世,秀儿倒是没有骗您,秀儿的确出自身自破落的列侯世家!”
“淮阴侯家!”
吐出这几个字儿,瞬间抬起了头,她那双秀眸锐利的直刺着刘闲眼睛,但是,今个真是玩心眼的相互错愕日,刘闲神情一丁点没变,甚至还带着点不耐烦的模样,淡然的说道。
“我知道啊!咋了?”
“你知道?淮阴侯!韩信!”
“嗯,前楚王韩信!咋了?”
眼看着韩秀儿如遭雷击的模样,挠着头,刘闲却是一副悲催的模样哼道。
“你老公我又不傻!这年头一没有手机二没有百度三没有互联网,你一个傻丫头上哪儿能知道那么多淮阴侯事迹与兵法!你还姓韩,不知道把姓伪装一下!拜托,这你以为瞒得我死死的,你得多瞧不起你老公我的智商啊?”
手机百度互联网?
又是间歇性棋盘砸头综合征爆发!这些新鲜词儿听得韩秀儿一双美眸更是不可思议得瞪的滚圆,可是下一秒,一股子前所未有的凶狠又是在这妞漂亮的脸颊上浮现出来,忽然间,她竟然猛地推着刘闲的衣领,将他推倒在了勒勒车上,下一秒,寒光闪闪的匕首被她拽出,抵在了刘闲的脖子上。
寒气森然,那声音简直犹如直接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那样,眼圈儿通红,右手抓着刘闲衣领子,韩秀儿竟然格外疯狂的嘶吼起来。
“早知道!早知道你竟然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知不知道你们刘氏对吾韩氏做了什么?吾祖父韩信忠心耿耿为你刘家夺此天下,哪怕至死,家祖都不相信你祖要杀他!”
“哈哈哈哈!好个见天不杀见地不杀!无刀能杀!将吾祖父囚于绣楼之上,吊起来,命几名妇人用尖竹活活刺死,然后夷灭我韩家三族,就连几岁的孩子都没放过,你竟然还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与我在一起???”
“全都是小人!!!”
女人还真是不稳定炸弹,说爆发就爆发了,看着韩秀儿红着美眸,疯狂的抓着自己衣领子,泪如雨下情绪崩溃般的嘶吼着,刘闲又是被反震撼,惊呆了片刻之后,浮现出一股子格外无奈的眼神儿来,毫不顾忌比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巴掌高高的扬了起来。
啪~~~
清脆的响声中,今个反震撼游戏,又是把一副惊呆神情传递回韩秀儿那张娇俏却又哭的梨花带雨的脸颊上。
“我说贱婢,嘚瑟两下行了,还没完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内鬼,停止交易!
渣男!
废物!
打老婆!
后世的狗血电视剧没白看,韩秀儿这妞估计是白羊座,那才叫狠呢!真要是真想杀自己,压根不会和自己多哔哔,直接一小刀抹过来了,就算被自己骂了一句,拍了一巴掌,气得直抓狂,这妞也是尖叫着把匕首高高举起来,再一副恶毒皇后模样狠狠扎下去,这功夫别说刘闲,猪都闪开了。
“哦啊……,混蛋!”
不出意外,她双手握着的匕首被刘闲一只手就抓住了,手一掰就给夺了下来,没了武器,弱气的退了两步,可这妞旋即又好像疯了那样冲过来,拳头狠狠就往刘闲身上招呼了过去。
“杀了你!”
咣当~
匕首随手往背后一扔,那股子霸道总裁味儿更浓了,现在这副身体底子打的可比穿越前刘闲加班熬夜打豆豆的老宅男身体强多了,没事儿还跟着黑衣枪男或者陈树他们学两手,就算韩秀儿跟个疯妞那样扑过来,也被他轻而易举的闪过,而且还无比顺手擒住了这妞的纤腰,巴掌狠狠就抽了下去。
啪……
“唔呀呀呀,你还敢打我!刘家的竖子,杀了你!!!”
又是火辣辣的痛处传来,最重要的是,这声太响了!羞耻到哪怕发狂的韩秀儿都是俏脸通红,更是疯狂的扭动挣扎着,可她柔弱的身体如何挣脱得开刘闲真跟蛮牛那样箍住她纤腰的手臂,听着她怒骂,反倒更加激起了某小变态的霸道总裁狗血!就跟爹打贵女似的,巴掌轮得更高,刘闲更是狞笑着把巴掌噼噼啪啪的抽下。
“贱婢,还敢跟老爷顶嘴,本老爷看你是想屁股开花了!”
“咿呀!混蛋,放开我!!!”
暴雨那样噼噼啪啪脆响还被刘闲抽出节奏来,趴在他大腿上,又痛又羞的韩秀儿更是脸红的好像还在美洲长得西红柿那样,刚刚势若疯妞的气质也在这羞耻惩罚中消散了一大半,就好像被捏起壳的乌龟那样四脚乱动的挣扎着,小嘴儿里也愈发歇斯底里的尖叫着,只不过那气势更不想两个死仇家族后裔在拼命那样,反倒越来越像情侣打架。
“咬死你!”
羞愤了半天也没挣脱出来,倒是让刘闲快把自己屁股抽八瓣了,更重要的是那噼噼啪啪的脆响,韩秀儿分明看到勒勒车门口,合法萝莉苏无月那白色的秀发冒出个角,透气窗户还隐约能看到黑衣枪男的衣襟,简直羞耻的要爆了那样,这妞终于使出了绝招来,尖叫着,玉口跟小狗似的,嗷呜一口狠狠咬在了刘闲腰上。
“咦啊啊啊!!!你这贱婢属狗的啊!”
这次真给刘闲造成了五百点伤害,疼得龇牙咧嘴,他还不抽了,两只手邪恶的瘙向了韩秀儿软肋上。
“唔……,呜呜呜呜……,哇哈哈哈…………”
本来还憋着一股劲儿使劲咬着,随着刘闲咬牙切齿的瘙动,这妞的蛇精脸又一次迅速被加温那样变红,香腮都鼓了起来,最终,她是再也忍不住张开了小口,清脆的好像银铃那样悲剧的笑了起来。
“唔哈哈哈哈!竖子!混账东西!有本事杀了本姑娘!”
“还本姑娘!贱婢!今个老爷我非得好好收拾你不可!”
笑的泪花直流,这妞终于怕了,也好像蛇精那样从刘闲大腿上窜出去想逃,可刘闲哪儿能放过她,跟着又是张牙舞爪的追杀上去,把韩秀儿怼墙角咯吱着,一双贼手不断在这妞衣服里钻着,瘙得韩秀儿衣衫不整俏脸通红的跟被祸害了似的,更是笑的死去活来的。
“啊哈哈哈……,滚开啊…………”
“竖子!一定……,一定杀了你啊啊哈哈哈哈…………”
“不要再瘙了……,咿呀呀呀…………”
眼角泪花直流,笑的都穿不上气儿来了,小手乱打也躲不过刘闲的欺负,背后更是挨着墙退无可退,终于,都快笑晕了的这妞尖叫着服软了。
“老爷!贱婢……,啊哈哈哈哈…………,贱婢错了…………,饶了贱婢吧咦哈哈哈哈…………”
“再也不敢了啊哈哈哈…………”
终于看着这妞服软了,刘闲也终于放过了她,退了一步,旋即龇牙咧嘴还揉了揉被她咬得生疼的地方。
可算是逃脱升天了,可是被骚动的软肋腋窝那种手指勥扭动的感觉依旧浓郁的发生着,让笑得小嘴儿都发酸了的韩秀儿更是眼圈儿红红的,一边剧烈娇×喘着,一边愤愤然的看着刘闲。
“杀了我吧!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妾身最后的尊严也被你夺走了!啊哈哈哈……,别挠了!”
也是剧烈喘着,刘闲又是狠狠在这妞软肋上掏了两下子,这才恼火的一伸手把刚刚给韩秀儿送礼物的口袋扯了过来,在这妞愕然中,居然从口袋里又倒出块黄金打造的金锁头儿来。
“贱婢,你看好了!”
长命牌那样的锁头被举在了韩秀儿面前,锁头正面是吴国太子体刻画的四个字,贱婢,秀儿!背后则又是端端正正四个字,主人,刘闲!在韩秀儿错愕重,本来打算偷偷给她戴的刘闲这一次是刚正面,直接吧嗒一下把金锁头锁在了刚刚给她戴的狗项圈上。
“你是老子所有物!你死不死的不是你说了算,是老子说了算!听到没有!”
“而且淮阴侯家族是吕氏所谋杀,就算算在刘家头上也是太祖一脉所为,你家君侯是代顷王刘喜,吴王刘濞之后,跟老子没关系,听到没有!!!”
“咿呀呀呀…………”
说着还不解气,刘闲又是狠狠捅到这妞软肋上,捅得韩秀儿再一次悲催的尖叫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刘闲饶了她之后,一边低头剧烈的娇×喘着,她眼底这些天的阴霾却是几乎都散了去。
别说,后世狗血电视剧还真有点用,韩秀儿这样强势傲娇又古怪精灵的女人,还就真吃霸道总裁征服那一套,而且刘闲最后一句也很重要,甭管刘闲一支是不是沾了汉高祖的光才能显赫,这货还厚颜无耻的吕布行为,前一阵还想认到汉文帝这一宗,这个我叔爷干的,和老子没关系多没说服力,反正强势打击之后能说服韩秀儿,让她卸下心中沉重的家族重担就行。
当然,最重要的是刘闲平时表现还不错,让韩秀儿心底还是爱他的,不然,早就暗下刀子了,还让你霸道总裁?估计今天的疯闹这妞也是想死在刘闲手下,寻求个解脱,却不想刘闲这混球如此的与众不同。
砰的一下沉重的坐在了她身边,一伸手又是霸道的把这妞肩头靠在了自己身上,刘闲再一次粗鲁的跟个地主头子似的哼唧起来。
“别死丫头你就是老子的贱婢而已,平时叫你干啥你就干啥,然后再给老子下几个崽就行了,再想那些没用的,老子抽死你!”
“哼,本小姐名门之后,才不屈服你一个不得宠王太子的淫威下!”
不过这妞也是又恢复了最开始傲娇,昂着小脑瓜不屑的哼道,但是才傲娇了一秒钟,这妞忽然又好像烫了屁股那样,一个激灵蹦了起来,又是小狗那样跪趴刘闲面前,焦急的叫喊着。
“所以咱们现在抓紧时间逃命吧!”
“蛤?逃,为什么逃啊?”
一头雾水,刘闲一脸的黑人问号。
最后挣扎犹豫了下后,韩秀儿再一次焦急的叫喊出来。
“他们混了刺客在汉军的参赛队伍里,要在那勒达克大会,大单于犒赏部族勇士时候刺杀匈奴单于咿呀呀呀呀…………,君侯你干什么啊!疼,松手!!!”
真不知道这家伙从哪儿学来这么多收拾女人的羞耻招数,脸颊香腮又被刘闲双手揪扯的好像个包子似的,还左右拉着,又疼又羞,气得这妞小手又是捂着脸颊悲剧的尖叫着,可是气得刘闲却是火不打一处来,一边继续扯拉着,一边恼火的呵斥着。
“骚贱婢,这事儿不跟老爷我早说!”
“之前才知道他们有动作,刺杀单于也是今天才知道,放开我,哇呀呀呀呀!!!”
可算放开了这个又一次被掐的眼角泪花直流的妞,扭头看了一眼天,虽然撸这妞花了大量时间,可天色还早,要是早一点奔回去,说不定还来得及!想到这儿,刘闲是恼火的咆哮出声。
“来人,速度备马!”
“贱婢,我们走!”
“嗯!”
这一次,韩秀儿又是毫不犹豫的点了头,红彤彤着妖精脸,一双大眼睛却是亮晶晶的。
………………
几十匹烈马纨绔子弟气息十足,狂奔在匈奴人行营城市的道路上,沿途撞得那些匈奴人都是人仰马翻,骂骂咧咧个不停,嚣张如斯,刘闲也应该能记进大汉史册了。
“他们为什么要刺杀匈奴单于!”
“从太祖时代开始,匈奴就是他们引来对付中原的重要力量,本来把奴家送给你是为了扶植君侯你成为乱汉的一股,可不想君侯你在草原立住脚不说,说不定还真能引得大汉与匈奴和解!所以他们绝不愿意看到!”
“把你这傻缺贱婢送给孤来扶植孤?他们也真是脑袋让棋盘拍了!”
“唔!!!”
眼看着刘闲嘚瑟的模样,一边拽着马缰绳,韩秀儿一边又是气得香腮都鼓了起来。
果然泡妞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刘闲赶回校场时候,十几万匈奴百姓已经密密麻麻将北校场围了个水泄不通,道都给挡了个严严实实,而单于庭做左近,火堆又是升了起来,眼看着要进行最后一个项目,封赏勇者以及大单于行使权力,解决匈奴内部之间积累的各种矛盾时候了。
还好刘闲和李广不同,他够嚣张,一声冷哼,前面张不疑陈树是同时抡起了长马鞭子,噼啪的抽打叫骂声抽得挡路的匈奴人更是鬼哭狼嚎叫骂个不停,厚重的人群愣是被几个前锋抽出一条道来,几十骑穿越十几万厚实的匈奴部众,所过之处缝隙裂开,格外的壮观。
唏律律~
战马嘶鸣中,瘸腿的黑胖子带着韩秀儿的枣红马一起越起,单于庭设置拦人拦马的横杆也被他们轻松的越了过去,校场前,正好眼看着一支铁人部队正要向单于庭进发,眼看着刘闲跟烫了屁股似的本来,王建愕然停住了脚步。
“君侯?”
“云中铁骑停止前进!”
已经知道了韩秀儿口中的他们在汉军部队里布置了刺客,刘闲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自己的铁骑兵。
毕竟今个为了让铁骑兵亮相,军臣花费了那么大气力,当年冒顿弑父开的好头,冒顿单于还长寿,他死去,老上单于继位已经是四十多快五十了,如今军臣也三十多,按照匈奴人的年龄,都快步入老年了,刘闲不知道匈奴内部实际权利情况,却不敢保证军臣没有干掉自己爹,提前上位的想法。
“唔……,君侯,今日咱们云中铁骑呼啸全场,令匈奴人都敬畏交加,匈奴单于特许,我云中铁骑可以作为勇士入场!”
“你主公是匈奴单于还是孤?”
头一次看刘闲如此焦急发了这么大火,愕然的下的一激灵,翻身下马,铁人那样的王建赶忙单膝军礼跪拜起来。
“嗨!”
“另外,把家伙事儿准备好,一旦有变,你的铁骑兵在西北方向给孤冲出个缺口来!”
也是翻身下了瘸腿大黑马,贴着这家伙的耳边,刘闲急促的叮嘱一两句,听得王建立马一激灵,神色亦是凝重了起来。
“末将明白了!”
先把这股危险排除了,刘闲再一次策马狂奔,一头扎进了校场东侧的单于庭聚会前,叫嚷着狂奔向内挤了去,可是好不容易拥挤到了人群最前面,他又是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距离老上单于那张老橘子皮脸不到二十几米位置,一张弓已经被拉扯开,甚至刘闲都能听到弓弦的咯吱作响中,情急之下,他是猛地将手铳也抽了出来,愤怒的咆哮出了声音来。
“李广!!!”
愕然回头,可是回头前,那支箭已经被李广狠狠射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云飞兄,“李云龙”敬上!
别看刘闲不给李广好脸色看,可是二十米之内,李广一手好贱打哪指哪儿,他也真怵这货!真是做一百个梦,刘闲都没想到李广能出手!
可是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出意外了,在刘闲恼火的瞳孔都发红中,砰的一声,两支箭在老上单于那大胡子前一米处精彩的撞在了一起,同样精良的钢制箭头的撞出了灿烂的火花来。
刘闲差不点没当场来个心脏病过去!
不过现在是没时间缓一缓他抽动的心脏,因为又是他做一百个梦没想到的事儿,刺客并不是来源于他最怀疑的南北军,竟然提莫的是自己的部下!虽然也可能南北军精锐中也埋了钉子,但之前淘汰赛没资格进入单于庭里圈老上单于身边,但现在的确是云中九原军的勇者队伍中,又是十几只锋利的弩箭一起射出,呼啸着飞向了老上单于。
刘闲这个“汉奸”是坐实了,保护汉文帝他都没这么拼过,今个保护个匈奴单于他不得不拼命了!一边高呼叫嚷着,带着麾下几个高手,亡命的顺着人群向上穿闯着,眼看着又是个汉军叫嚷着,手持利刃直奔着按照传统骑马到勇者团前犒赏的大单于胸口扎过去,这头李广还在焦急的抽着箭,刘闲直接一手铳搂了过来。
轰的一枪,后背直接飚出一股子血来,那刺客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趴在了地上,巨响还吓得剩下几个刺客终于一激灵,这一顿的时间,终于够老橘子皮单于狼狈而逃,跳下马,把坐骑当成人墙挡在了他和勇者团之间,撒腿就跑。
别说,不愧是冒顿的儿子,挛提稽粥长得挺老,罗圈腿跑的可不慢,紧着倒腾,三步两步还真是差点就被他跑回单于庭了,然而就在这功夫,意外又提莫的发生了,单于庭那些贵族的麾下又是十几个人冲了出来,手持切肉小刀,围攻向了老家伙。
为首那个女人刘闲居然还认识,或者叫有印象,右谷蠡王部,和一只鞋会面那个晚上,气势汹汹犹如狼一样奔杀向自己的那个女人,肤施之战时候,右谷蠡部大军中,刘闲似乎也见过她。
今个押的有点大啊!又一个准老婆都被刘闲押上了,虽然他不愿意。
眼看着单于身边侍卫全都去抵挡了汉军中冒出来的杀手,老上单于身边完全是空门大开,刘闲还离着三四十米距离,这个节骨眼上,就在刘闲又是差不点没心脏病发作抽过去一刹那,他的大黑马忽然剧烈一颤,身材矮小的苏无月竟然格外麻利的从背后跳到他马上,旋即如河西之战时候那样,灵猫那样两步骑在了他肩膀上。
“小矮子你要干什么?”
等刘闲惊呼出声的功夫,这妞马靴已经毫不恭敬的蹬着他肩膀,跟鼯鼠那样飞了出去。
刺客可不会像动漫里那么煞笔,煞笔的等在一边等主角和配角哔哔互动半天,把小宇宙都憋出来了才上,然后撒比的被打脸团灭,真是电光火石之间,李广三弓矢齐发,噗呲的闷响里,前面两个匈奴刺客被射翻,那匈奴女将却是灵巧的躲了过去,匈奴削刀继续向老上单于捅去。
眼看着历史就要被改写,老上单于即将被捅个透心凉嗝屁的时候,又是砰的一声脆响,飞落的白毛伪萝莉狠狠一青钢环首刀砍她的削刀上。
长安造的质量还真凸显了出来,砰的一声脆响火花子格外大,右谷蠡女将的削刀竟然被砍出一道大豁口来,逼得她都是不可思议的退了一步。
今个刘闲的心脏是备受考验啊!傻白毛太矮,人群中,刘闲就看一把刀子高高的挥舞着,迎战着足足四五个匈奴方来的刺客,一个不小心就得损失个准老婆,还是珍贵的白毛萝莉,让他真是急得脑门上汗珠子直淌心直揪。
还好合黎山森林中长大,还时不时面对匈奴人围剿的苏无月武艺真不是还盖的,一打五硬是撑了三十多秒,眼看着到了地方,刘闲没等黑衣枪男装哔呐喊,直接扯着他脖领子也是扔了出去,半空中回荡着不知道是不是和某人学的口头禅一个操字儿,挥舞着长枪,张不疑头一次全力在刘闲面前施展武艺,狭窄环境下一把两米长枪竟然突刺出犹如一朵绚烂的老菊花那样,眼花缭乱中前面两名匈奴刺客也先后中枪,惨叫着倒飞跌落回去。
这功夫,挛提稽粥老家伙终于是逃回一条狗命,逃回了这些天观赛的半开大帐篷,层层叠叠的麾下保护中,可是下一秒,老家伙就翻脸不认人了,暴怒的嘶吼中,大批单于庭卫士呼啸而出,将刘闲,李广以及汉军麾下包围了个严严实实,密密麻麻的弓箭直指着他们脑门。
那些九原云中奔出来的汉军刺客见势不好,居然是转身就想往回奔,把火再烧回汉军身上,不过这一幕乱得都看愣了的周亚夫是可算醒过神来,带着云家赵家几名精锐部将大脚踹出去,直接就把他们踹回去,跟上的匈奴人立马乱刀斩下,直接将这些刺客当场砍成肉泥。
这头还在和匈奴方的刺客打着,眼看着自己脑门竟然被箭指着了,那头李广立马把弓反指到了老上单于方向,这头刘闲更损,和鲜卑的牧马小子蜿蜒曲率小声嘀咕两声后,他是用阿尔泰语大声叫嚷起来。
“汉军是左贤王邀请来了,汉军若是谋刺大单于的刺客,左贤王也是同谋!!!”
也是一脸懵逼的伪憨厚大汉军臣差不点没喷出来,眼看着自己老爹也是一脸怒火的瞪过来,他是一秒都没敢多耽误,噗通一下就跪地上了。
“大单于在上,儿臣绝没有叛逆之心啊!”
“大单于,刚刚谋刺大单于的,似乎还有右谷蠡部的人,而且从现场来看,人河南侯和神射勇者也是在救援大单于,老奴认为,应该给他们个申辩的机会!”
格外出乎意料,中行说竟然说话了,而且这个历史上的正牌大汉奸还是为刘闲说的话。
一下子涉及自己两个儿子,还是涉及四角部族两个最重要的族王,惊魂未定的老上单于也终于恢复了些冷静,饶是如此,他依旧阴沉着老脸,那双狼一样的瞳孔都是可怕的冰冷杀机,格外阴沉的挥了挥巴掌。
砰的一枪,战斗力爆表的黑衣枪男到底点掉了右谷蠡王女刺客手里的削刀,在她那张异族味道十足,坚韧得有些像传说中亚马逊女战士一般脸颊满是怒火焦急中,流氓游侠召谷离的剑比在了她脖子上,最后一个刺客被拿下。
可是现场依旧格外的火药味浓郁,锋利的弓箭阵还是指着汉军的脑门上,不过在老上单于命令中,可算是开了一道缝隙,除了押着右谷蠡部女刺客的召谷离还把剑比在她脖子上外,刘闲几个倒是扔了兵器,坦然的也走上了半开大牛皮帐中。
至于另一面,只领了几十个部下进来的李广足足犹豫了再三,他却没有放下弓箭,一面眼神阴郁的目送刘闲进帐,他一边弓箭继续死死瞄着四十五米外的老上单于。
倒不是多相信刘闲,或者说就是因为不相信刘闲,他才保持这个戒备,一旦真谈崩了,李广方才好杀进匈奴大帐中,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最好在了宰了老上单于,这样他才也能名流千古。
这功夫,右谷蠡部被伊稚斜派来的浑邪王已经吓瘫了,早已经跟着军臣跪了一块儿,如捣蒜那样不停地磕着头叫嚷着刘闲听不懂的阿尔泰语,回头看了一眼被擒住的女刺客,他更是疯狂的挥着巴掌嚷嚷着。
“主上,他说这女人是前右谷蠡王挛提普罗颠之女,因为战败被罚为奴仆,这才怀恨在心,与他和右谷蠡王伊稚斜没关系啊!”
都姓挛提,估计前右谷蠡王也和老上是一家,不过亲戚的女儿都能罚为奴隶,可见匈奴人的权利斗争也是冷冰冰的,听得刘闲情不自禁的看了那女人一眼,却不想那满头梳着小辫子的健壮女人瞳孔也一直死死的瞪着他,那眼神儿,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那样。
那仇恨的眼神儿,真是让刘闲后背都直发毛,不寒而栗。
“汉人的河南侯,对于谋刺大单于一滔天大罪,你有何解释?”
又一次,中行说开口了,用的汉话,那语气中质问与咄咄逼人的味道格外浓郁!
眼神首先瞄了一眼自己的狗头翻译官蜿蜒曲率,旋即刘闲这才抱拳鞠躬一见礼。
“拜见大单于,此事,刘闲有罪又无罪!还望大单于明鉴!”
“哦?什么就个有罪又无罪了?”
这个说辞又是出乎了中行说预料,在蜿蜒曲率监视下,他倒是没动手脚的原意向老上单于翻译,在老上单于也是有些意外,阴沉的扬起眉头中,有汉第一号大汉奸又是质问了起来。
“刚才孤查看了一下,谋刺大单于的几个刺客,领头那个人叫惊,乃是前云中的戍卒,其余那些也是来自云中九原,昔日里大单于骑兵纵横,他们于城外的村落田产不止一次为匈奴所破,怀恨在心,孤身为主官,不查,的确是有错!”
“不过孤的确没有谋刺大单于之心,孤的云中在草原上,位于匈奴人的团团包围之下,孤之所以能立足,就是靠着维系大汉与匈奴之间的和平,如果谋刺了大单于,不但云中陷于战火,血仇下恐怕吾部再无法耕种,大汉也会和匈奴全面开战,回了朝廷,孤也不得好,陛下以及黄老主和派会问罪于孤。”
“所以孤无意谋杀大单于,还得保护大单于,因为大单于死于孤利益不符!”
谈判技能也有所上升,刘闲可以隐瞒了韩秀儿口中的他们,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谁,这个节骨眼,解释起来更复杂,尤其是依照对韩秀儿的了解,别看这妞是他们中一员,恐怕了解也不是太多,不然她就直接说了。
一席话倒是起了作用,随着中行说又是阿尔泰语对着老上单于一阵翻译,的确说动了挛提稽粥这老家伙些,他橘子皮一样的老脸竟然微微点头起来,眼间次,军臣也是焦躁的跟着磕头想要吹风,却不想老家伙眼神再一次极度锐利的瞪了回去,话憋回肚子里,憋得这伪憨厚大汉那张大脸都是跟便秘一样,憋得通红。
而旋即,在老上单于眼神格外锐利下,中行说也再一次狗仗人势一般,俊朗的脸上褶皱起来,就好像要咬人的狗那样,狰狞的喝问道。
“这些是河南侯一面之词而已,这么说,阁下没有证据喽!”
“好吧!证据还是有的!”
扭头看了自己家俩妞,韩秀儿和苏无月一眼,看着韩秀儿含笑对着自己点点头,至于苏无月,这妞还没搞清楚情况到底怎么回事儿,刘闲就懒得解释了。至于兄弟部下的感受刘闲这重色轻友的混蛋就压根没管了,笑容中带了一股子狰狞凶狠,他从兜里掏出个穿天猴来。
“大单于,在下要展示证据,需要把这东西点燃,然后发射到天上,提前告知,莫要吓到大单于!”
这个吓到大单于,明显令老上单于火添了几分,匈奴人也爱面子,听着中行说的翻译,他还一歪脑袋,命令部下给刘闲递过来把弓,文化的差异倒是让刘闲也傻眼了下,接过弓愣了一下,然后迷糊的递给身边黑衣枪男,自己是手捏着穿天猴屁股,火石点了下,嗖的尖啸声中,这东西竟然直勾勾的飞上了半空,然后啪的一声爆了。
这声音让被按跪着的右谷蠡王部前公主身体剧烈的哆嗦了下,估计都印在了灵魂里,肤施一战,也是啪的这一声后山崩地裂,整个大地似乎都颤动了那样,数以万计的右谷蠡部锐悍者被埋葬雪谷,尖啸声对她来说简直犹如灾难预兆那样。
不过也的确是灾难预兆!就在单于庭的匈奴权贵还在愕然抬头功夫,轰隆的巨响突兀的响起,密密麻麻看着热闹的匈奴百姓中被炸开个十多米的圆形空当来,上百人被爆炸波及到,甚至中间的人都被崩飞了出来,血还有碎肉好像雨点那样落下,下一秒,就好像世界末日那样,上十万的匈奴百姓就好像炸了锅一般,哭嚎恐惧的四散而逃去。
匈奴人提前两千多年体会了把汽车炸弹的恐怖。
灾难般的火光与爆炸也震惊了单于庭!别说老上单于,就连军臣都是无比错愕的跪着头和腚扭到一个方向,愕然的注视起来,现在,他似乎也回想起了汉军破楼兰城时候的恐怖雷鸣,而就在这一刻,嘴角流露出无比光棍的痞小,和部下的黑衣枪男,陈树几个无比潇洒来个爆衣,把衣襟抖落开,露出盔甲那样密密麻麻绑在身上的火药包,刘闲就好像恶魔那样狞笑着哼道。
“是就是证据,孤若是想谋害匈奴单于,还用得着用这种手段弓箭偷袭?笑死人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孤手下都什么大神啊?
老版的亮剑里,刘闲记忆最深的两个片段,一个是老李和楚云飞去县里吃鬼子的席,另一个则是老李去县里吃楚云飞的席,然后腰间一捆炸药,让云飞兄又送自己回了来。
但不得不说,这哔装的还是挺肝儿颤的,后脑勺挂着冷汗,他是硬挺着颤抖,冷笑看着满脸震惊,被他恐吓得一塌糊涂的单于庭。
跪着的浑邪王,左贤王军臣,甚至周围不少匈奴权贵脑门上都是流淌出了一滴滴的汗珠子,傻愣愣的看着刘闲,好一会后,又是恐惧的张望向了自己家主公老上单于来,时间每一秒竟然都好像几个小时那样凝滞。
汉人太可怕了,也太疯狂了!
不过不愧是冒顿这个枭雄的儿子,熬到冒顿死而登基的老太子,挛褆稽粥就这么也目光锐利的盯着刘闲,甚至在他嘴角,还勾起了狼一样的冷笑来,足足对视了一分钟,令不管是汉军还是匈奴人都感觉窒息的漫长一分钟,老家伙终于挥了挥巴掌,竟然还笑着以夸赞语气说了句阿尔泰语。
哗啦的整齐声音中,被弓箭顶着脑袋的汉军,周亚夫甚至另一头的李广都禁不住松了口气。
虽然刚才若是绝地反击,杀进单于庭,和老上单于拼个一换一,他李广也算是名扬千古了,可相比之下李广还是更愿意活着封侯来博得这个名言千古的名声。
“大匈奴敬重勇士,河南侯,您也是十足的勇者,大单于相信了您的话,而且若是在战场上与阁下相遇,大单于也会退避一次!”
“不过阁下也说了,河南侯有不查之罪,大单于要向阁下索要赔偿,合乎情理吧!”
心跳都是跟着一缓,好不容易拼到这一步,刘闲也不愿意把自己炸个粉身碎骨刘濞来了都认不出他,听着中行说笑眯眯的话,终于松了口气的同时,刘闲也是挤出个难看的笑容来。
“正该如此,不知道大单于索要何等赔偿!”
“河南侯铁甲骑兵的盔甲,一千套!”
“成交,不过此等铁甲打造不易,还得今年夏天全部奉上!”
“大单于相信河南侯勇者的话,这次事件乃是前右谷蠡王余孽以及不满大单于的汉人冲动所至,诸位,可听明白?”
最后一句话,中行说用汉语与阿尔泰语重复了两遍,这是在为今晚的刺杀事件盖棺定论了,地上,哭丧着脸的伪憨厚军臣是松了口气,而浑邪王则是直接没出息软瘫成了一团。
“至于这刺客?”
“大单于,孤还有一不情之请!”
现在再提要求有点冒险,可是看着这前王公主,刘闲还是忍不住提了出来,当然,不是京葱上脑,小野猫类型的,他已经有了更好看的病娇妻周九柯,而且看这女人恨他恨到扒皮抽筋的眼神儿,刘闲也没那个兴致。
救她的唯有她的身份,前右谷蠡王的公主,甚至还亲自带领过右谷蠡王部,控制了她,说不定能在右谷蠡部争取到点前王旧部来,现在太子可是还在看上你们的地中!
“这女人如此大逆不道,就算大汉的酷刑鱼鳞剐或者匈奴的酷刑万马践踏而死也惩治不了她的罪,死了最容易,活着受罪才最难忍,此女痛恨大单于的同时,也无比痛恨孤,孤想请大单于将她赐予孤为奴,让她尝尽天下酷刑才能解孤心头之恨!”
一边说着,刘闲一边还笑着,可是笑容中,牙齿摩擦的声音同样清晰,不知道是匈奴人太单纯了,还是今个他腰间绑炸药包,说啥都有理,侧过脸,中行说对老上单于再次耳语几句后,这老单于格外痛快的点了头。
眼看着刘闲猛然回望过来的眼神,这位梳理着小辫子狂野愤怒的前公主,身体也禁不住恐惧的颤抖了下,可旋即她又是报以更加仇恨的目光,受伤的母狼那样死死瞪了回来。
……………………
不知道是刘闲的玉石俱焚大法起了威慑力,还是牵扯到了自己作为继承人的儿子还有另一位杰出子嗣的争斗,尽管这一个那勒达克算得上老上单于继位以来最糟糕的一个,甚至都威胁到了他单于的威严,可出于政治考虑,他还是棒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被放出龙城北的校场时候,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周亚夫还有一副冷酷模样倒出装13的李广都由衷松了口气。
这儿可处于匈奴的核心大本营龙城,要是换成异世界的价值观,那就是魔王城,真是浑身是铁,下路炉能打几斤钉子?几十万魔族一人咬一口,他们区区几百人就连骨头都不剩了,能活着走出来那一刻,后背还真是都腾起一层热汗来。
“居然这都能阻止了!居然还能活着出来!!!”
这些天绝对是韩秀儿的水逆,早晨的时候,她还满心复杂的决定放弃复仇,死在这儿算了,可现在,她没死,他们的谋划,想要谋杀匈奴单于,重新挑起两国血战的计划也没有发动成功。
一边走,她一边还不可置信的摇着头,可紧接着,这个死傲娇竟然一巴掌抽到了刘闲后背上,拍得心情愉悦的河南侯大人也禁不住一个踉跄。
“贱婢!干什么?找抽啊?”
“你就不问问我什么?”
眼看着这妞似乎恢复了刚到自己身边时候的模样,因为轻视而气急败坏着,于是乎刘闲决定更轻视她。
“问你有啥用?孤现在最想知道军臣牵扯到谋刺单于事件否,铁骑兵有没有他们的钉子,你知道啊?看你卧底的就知道你胸大无脑,那个组织除非脑袋也让棋盘拍了,不然不可能让你知道太多组织奥秘!”
“至于你知晓的联络手段,今个你没死没跑就算叛变了,估计也一切作废。”
“没错吧!贱婢?”
“唔…………”
果然,最不幸都被刘闲猜中了,一顿抢白又把韩秀儿这妞顶了个俏脸涨到通红,香腮都一鼓一鼓的,却无论如何发不出火气来,好半天,她才悲催的扭过头。
“那个组织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们提供的情报,吴国太子是个脾气暴躁,傲慢自大的傻瓜!而你分明是个卑鄙猥琐又好色的骗子!”
额……,远来的刘贤是这么个评价吗?还多亏了刘启那一棋盘了!看着这妞背过身,刘闲也禁不住弱弱的想着。
“那个组织,据说乃是田文所立,自孟尝君时代开始,便网罗天下能人异士,逢迎于列国之间,秀儿当年为家将所救,残家自楚南下,直奔南越,家父不甘,弃家而入组织,带着秀儿曾在赵国隐居,尔后家父不知所踪,秀儿也就被带到了长安,利用辟阳侯的关系赠给了君侯!”
这女人攻略彻底成功之后,倒也真为刘闲着想起来,傲娇了一小会,尽管还气鼓鼓的,却是竹筒倒豆子那样,终于如刘闲等待的,一五一十的交代起来。
但是听得刘闲还真是后背发凉,孟尝君!战国四公子最传奇的一个,这位死鬼大神都能蹦了出来,看来汉初天下这盆水,也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平静。
“那个组织,他们到底想要什么?不会是神经病吧!唯恐天下不乱的!”
“他们的确是唯恐天下不乱,但绝对不是什么神经病!当年孟尝君不就是如此吗?依靠着三千门客,鸡鸣狗盗之辈,纵横七国,曾联合齐赵魏韩攻至秦国盐地,又曾经在齐王罢免之后,联合故晋三国伐齐,作为臣子甚至逼得齐君流亡楚国,客死他乡!其根本,在于天下七分,这些能人异士能周旋于列国之中,借力打力!游刃有余!”
恢复了几分精神,这妞又是侃侃而谈起来。
“可是始皇帝震长策,吞二周,亡诸侯,天下一统,权柄尽归于手,没了这列国周旋的空间,孟尝一派也是迅速败亡,他们一度不甘心的还游走匈奴东胡之间,可是蒙恬麾三十万大军驱匈奴于云中九原,又挫败了他们!”
“有秦的经验,始皇帝一崩,天下群雄并起,孟尝派再次活跃起来,吾祖韩信身边的谋士蒯通就是孟尝派的人,他曾经劝吾祖占据齐地与太祖,项羽三分天下,可惜吾祖坚信忠义,没有听取,不然也不会落得个身死,夷三族的下场,吾父也是因蒯通搭上的孟尝派。”
“所以君侯要问他们的目的,那就是分裂天下,再度回到战国时候那种政治环境,他们这些苏秦张仪之士才能再次傲立天下巅峰!”
“怕了?君侯刚才欺负妾身的能耐呢?”
眼看着刘闲神色有点发苦,终于找回了些场子来,韩秀儿傲娇而又痛快的讥讽了回来。她的话又是刺激得刘闲一咧嘴。
“不怕都怪了!你这贱婢都曾经是他们的人,这小小摆老子一道,你家君侯我就得绑着雷药包上战场,这么个躲在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咬人一口的蛇,谁不忌惮?”
女人还真是奇怪,刚刚恨不得把刘闲贬低得好像癞蛤蟆那样,现在看着刘闲一副悲催的没出息模样,这妞反倒是不甘心了。
“君侯也不必妄自菲薄,今日君侯一身就阻挠了孟尝派搅动两国大战的阴谋,还威吓了匈奴单于,天下能再有第二个人做到?况且孟尝派也不是铁板一块,就像妾身,只是为了报家族之仇才加入,君侯一顿巴掌,妾身不就幡然改过自新了!”
“君侯麾下大商刀间应该也是孟尝派的人,妾身在赵国时候,取得过他麾下商户的钱帛,可他只是借用孟尝派的人脉醉心行商而已,天下暗会从未见他参与过。”
“刀……,刀间也是孟尝派的人?”
韩秀儿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更是让刘闲嘴里发苦了,现在他和刀间合作,已经将网络状的行商会社推广到梁国一线了,还在吴国有飞地,借着他的网络,岂不是孟尝派这帮家伙也广撒网埋伏的更深了?
这下是真头疼了!
眼看着刘闲更是大受打击的模样,韩秀儿这妞是更慌了,又是赶忙摆着小手,涨红着俏脸继续叫嚷道。
“上次长安暗会,虽然妾身不知道他们是谁,可还有不少人看好君侯,认为您才是乱汉之源!主张借您的力击溃长安!更何况……,更何况堂堂墨家矩子都跟在您身边,墨家!论势力虽然逊于孟尝派,人也缺心眼了些,可也是春秋流传至今的大派不是?”
“矩子?谁呀?”
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安慰自己男人,韩秀儿也甭管三十二十一就写个十五,小手指直接照着刘闲背后始终一副扑克脸,就算听到揭自己老底儿也没啥反应的黑衣枪男张不疑脸上指去,回望一眼,刘闲这把真是迷糊的差不点没跌落马下面来。
先是周亚夫,然后是韩信的亲孙女儿,现在墨家矩子都冒出来了,孤手底下都是些什么大神啊?
………………
今个除了韩秀儿主动倒给他的信息之外,刘闲还是啥都没说,啥都没有问,倒不是他真大度,而是今天的事儿就够震惊他一整年的了,一时半会儿也消化不了新的真相了,打发当成贴身保镖的矩子大人下去休息,摇晃着回了勒勒车,他是一头扎进了韩秀儿都独霸了好几天的床榻来,骑都不想起来。
不过今个终于完成的一项重要主线,把韩秀儿撸正了,这女人倒是恢复了当初周九柯没来时候的状态,一边傲娇着,一边却又温柔体贴的忙碌起来,竟然为刘闲打来了洗脚水,然后自顾自就把他笨重的靴子脱了下来,拧着小鼻子嫌弃的将他双脚塞进水里,紧接着在她小恶魔般的微笑中就听到杀猪般的嗷一声。
“太提莫烫啦!!!”
最毒妇人心啊!加了半盆凉水,才把水温正下来,不过就跟今晚似的,苦尽甘来,水温适宜中,这妞还将小手浸在水盆中,为他搓洗其靴子里闷了好几天的脚来,而且毫不顾忌因为蹲下娇躯,而将胸前一抹都暴露在了刘闲眼帘中。
要是没有一边服侍,这妞一边又用韩式讽刺激励法,毒舌的激励起来,就更好了。
“秀儿真是没想到,四十万骑主君侯不怕,倒是让一群老朽吓到了。”
“是有点怕了,不过吓不吓到,孤也得继续前进,不能让一群自己不敢露头,躲在人背后的小丑拦住了去路,况且,不是有太祖皇帝的先例,踩着他们走过来了吗!”
神情忽然帅而狠了起来,恢复了几分神采,一边将手伸向了这妞牛奶般粉嫩的脸颊上,刘闲一边大丈夫的哼道。
“况且你这么漂亮的贱婢都倒戈向了孤,最难对付的都没了,一群老头子,孤怕什么?挡吾者死就行了!”
这话刘闲绝对出自真心,韩秀儿的颜值,后世应该撑得起百万级别的网红直播间了吧!还是不怕翻车那种,也幸亏是不识货的西汉啊!一边揉着她小脸儿,刘闲一边邪恶的庆幸着。
不过被他掐着脸蛋儿的韩秀儿,心头何尝不是一甜,羞涩的微微低下秀首,脸颊上都浮现出两朵羞喜的红云来,任由他在自己脸颊上作怪着。
女为悦己者,这句话,才是让这妞倒戈的最根本原因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有事儿坐下谈吗!
匈奴人是如此的欺软怕……,崇敬强者!
一个独轮车炸弹下去,至少报销了一百多号匈奴吃瓜群众,手下骑兵还差不点没把匈奴大单于给捅了,可刘闲就是没事儿,没事儿不说,匈奴还愿意和你进一步谈发展。
没招,东亚是华夏文明圈,华夏居中辐射四夷的格局从商周就开始了,匈奴人其实也挺崇尚大汉文化的,尤其是这两年天空一声巨响,草原冒出来个刘闲,给匈奴人带来的改变还是格外大的。
就拿这场聚会来说吧!桌面上摆着的烈性马奶酒!刘闲带来的整流器,盘子里的羊肉饼牛肉饼,刘闲带来的面粉烤制技术,几名贵人身上穿的也是呢绒大衣也是,说来也可恨,一百头羊身上剪下来的羊毛才能换一件呢绒大衣,刘闲的大剪子剪刀差嘎吱作响,可匈奴人也没招,只能任他剪,谁让这种料子比匈奴羊皮衣来的更加美观,照比丝绸又格外的保暖实用。
“九原城与云中城五百里范围之内,匈奴人不会去牧羊,这些地方全部让给汉人耕种,河南侯属下的汉人来匈奴收购羊毛牲畜,大单于也已单于庭的名义进行保护!”
“但是大单于要河南侯的重甲!”
这条件开的还真不公平,政治地理上,从李牧开启云中时代到现在,阴山以南黄河大几字内全是大汉的领土,刘闲在哪儿耕种还得匈奴人来允许?
但是公元前一世纪,匈奴人就是有这个底气!农耕领土扩张到五百里之国,对于闷头耕田发展的刘闲的确是个实力上的大加强。
不过,这个条件明显满足不了刘闲这个黑心吸血鬼,贪婪资本家!他瞳孔中亮晶晶的目光,从开席开始,就一直盯在莫名其妙被他点名,非得拉到席面上的左谷蠡王部王子陟咜谒,看得这一副死宅气息,匈奴人中难得的死胖子脑门都油汗直流着。
就跟看韭菜般的眼神儿直盯着死胖子,等着军臣说完了,刘闲又是侃侃而谈起来。
“军臣老哥,大单于想要河南地的重甲,刘闲可以给,但是要多少套?”
“不是多少套,而是打造重甲的工匠!”
“工匠也可以给,不过锻造骑兵重甲需要优良的钢材,需要大量的燃料,还需要河流提供动力,匈奴有吗?”
“这……”
穿越前当业务员的优势发挥出来了,那时候市场上产品一大堆,刘闲干的公司产品力上还处于弱势,他是发挥不出来,可现在大汉的产品处于垄断地位,他也是侃侃而谈信心十足,指点江山的风采,堪比后世五百强的蜥蜴鸥了。
“煤炭,九原就有,优良的铁矿,辽东也有,汉人中有优良的探矿师,也有开发的技术,但是开发这些都需要人力,兄弟我最缺的就是人力了,所以这儿还需要匈奴中捕奴业最发达的左谷蠡王部参与。”
难怪非得叫陟咜谒过来,军臣了然的看了这矮胖子一眼,旋即却又是皱起了眉头来。
刘闲的提议还真是非常诱人,老上单于想要把工匠要过来,就是自己掌握重甲的锻造技术,以免受制于汉人,钢铁产地设在辽东,属于现在匈奴人的统治地盘,虽然煤矿在九原,可也是在塞外平原,脱离黄土高原崎岖地形的保护,真和大汉翻脸,匈奴人也可以夺取。
但是!和刘闲认识几个月了,军臣可不相信这家伙能天使那样全心全意为匈奴着想,这其中,不知道掩藏着何等阴谋。
“河马老弟,那你想要什么?”
“参股啊!”
听着军臣警惕的问题,刘闲却是笑的更灿烂,一副天真浪漫的傻甜白模样,仿佛全天下就属他最白莲花了那样。
“辽东的铁矿,汉人派工匠开采管理,左谷蠡部提供奴仆佣工,所出产的铁矿利润,云中与匈奴要五五分成!”
“这……”
也难怪军臣皱眉,匈奴人的社会太简单了,现在还处于以物易物的阶段,社会组成除了贵族奴隶主与平民奴隶之间的差距,职业上上马就是战士,下马就是牧民,顶天有少量兼职工匠,既没有货币的概念,也没有商人这种职业,冷不丁刘闲要合伙干买卖,难怪他迷茫!
“九原的煤矿同样云中与匈奴共同经营,匈奴提供劳动力,云中提供技术,然后后两场我云中不是输了两座城吗?一座就建在黄河以东,左贤王部的核心,一座建在河西地,军臣老哥这座城就作为匈奴的锻城与贸易城。”
“另外工匠上,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以渔!匈奴为何不培育自己的工匠?从各部贵族子弟中选取些聪明伶俐的,到云中城去学习进修,这样不比汉人感工匠更加的放心?”
军臣现在有点懵,现在和刘闲谈的,就好像他上门乞讨,就想要个面包,结果刘闲把烤面包的面包坊给了他那样,眼看着这家伙就跟魔鬼那样诱惑着,军臣又是勉强保持着最后一点的清明理智再次问道。
“这么做对河马老弟你有什么好处?”
好家伙,疑心还真够重的!不给他个合理解释估计是不行了,刘闲只好收起了白莲花模样,把他贪婪的资本家嘴脸露出来点,那双瞳孔中燃烧起了精明贪婪的光忙来。
“首先还是老弟我安身立命的根本,皇帝派我来,是抑制住匈奴对关中的侵袭,匈奴侵袭关中,是为了获取粮食财帛和奢侈品,我若是带动匈奴人经商,不需要进攻大汉,也能获得粮食,财帛和奢侈品,那么匈奴与大汉开战的可能性就会大大下降!这点军臣老哥可认同?”
这的确是个道理,可军臣虽然点头,瞳孔中却依旧带着怀疑。
“第二点就是利益了!在愚弟我没来匈奴之前,匈奴的羊毛每年仅仅是白白扔掉而已,带不来任何利益,辽东的铁矿埋在地里,没人去挖,石头而已,如今与匈奴合作,羊毛变成了毛呢,匈奴多余的牲畜被贩卖到大汉,铁矿被挖掘出变成了铁,而且辽东还有更多好东西,巨大的木材,金矿,河流中的鱼,甚至富饶可以耕种的土地,越开发,财富越多,岂不是天大的利益?”
要想全说服军臣是不可能的,但看着刘闲亢奋的模样,他实在想不到什么对匈奴的弊端来,终究还是信了七分,而且匈奴人的确格外渴望获得汉军重甲,组建重甲骑兵,那么就够了!端起酒杯,这假憨厚也终于撑出了一番憨厚的笑容,大笑着敬道。
“如此,就按照老弟的提议来办吧!祝老弟富甲天下!”
“也祝我大匈奴蒸蒸日上!”
满脸虚伪的笑容,刘闲同样高举起了酒杯来。
……………………
这次谈判其实还挺诡异的,因为一项反对汉化的中行说竟然并没有跳出来反对,军臣把谈判条件带回去,老上单于几乎是立马同意了刘闲的通商留学条约。
匈奴人的办事效率也真是高,趁着四角部与单于庭精锐都聚集龙城,仅仅一天时间,匈奴人就汇聚了两千来个青年人,一并交给了刘闲,作为第一批去云中“留学”的留学生。
只不过这部分人群的成分还是和刘闲想象中有些出入,只有四百人是各部贵族,还是那种家族老大和继承家业老小之间晃悠,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那种,剩余的多数是奴部子弟,匈奴还真是个懒惰浮躁的民族,虽然想要学习技术,知道工匠的重要性,可是作为骨干的部族贵族依旧不愿意吃这苦。
还好,地位底下的非继承贵族以及奴部成员,歪打正着也正中刘闲下怀,这样人才更容易收买拉拢。
这件事儿谈妥了,今年那勒达克大会刘闲想要的一切都算是达成了!
去时候雇佣了两个匈奴下部一万人作为补给队,回来时候加上购买的奴隶,人数快到两万人了,上千座勒勒车犹如草原火车那样,在游牧人驱赶下车轮隆隆的西返着,牛羊成群,那些部族中的贵族们新奇的骑着马四处张望着,被圈在部族中的辽东胡人则一如既往仇恨恼火的四处张望着,寻求逃跑的机会。
“这样真好吗?主公将云中最精良的重甲卖给匈奴人,不说陛下那面如何交代,如此铁骑,对我云中也是一大威胁吧!”
别说,闷葫芦开花了!一贯扑克脸的冷面枪男,刘闲才知道的战国黑社会老大矩子居然开口了,一边跟着战马起伏一遍瞄着匈奴留学生们,张不疑单担忧中还是一副冷漠腔问着。
“秀儿,教教矩子先生!”
晒着暖洋洋的大太阳,舒服的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刘闲懒洋洋的直接把问题给推开了,看着他这副慵懒模样,重新上线的机要秘书韩秀儿无可奈何的白了他一眼,紧接着又是嫌弃的对着张不疑这个昔日对头一扬绣眉。
“《孙子兵法:形篇》,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现在大汉与匈奴人之间的军势对比并不是汉军打不过,而是打不着,匈奴皆轻骑无城,攻入汉境,打了就跑,可是汉军攻入草原,却得茫茫草原苦求一战而不得。”
“可现在,虽然铁甲骑兵攻势的确可怕,却能鼓动匈奴人从九天之上游骑作战转成与大汉正面对决,虽然对抗决战要难打了许多,但相比于猎人与狐狸般的追逐,所消耗的钱粮时日兵力都能节约出不知反几,这也算是君侯的阳谋!”
“至于陛下,君侯出征的条件之一就是允许和匈奴贸易“少量”军械违禁品!不禀告朝廷具体是什么不就成了!”
“唔!”
真不愧是冷面男神,听完解释嗯了一声,就又恢复了闷葫芦模式,差不点没把尾巴都快摇起来,等着墨家矩子露出一副炉子可浇模样感谢淮阴侯后裔教导的韩秀儿气死,气急败坏中她是俏脸憋得通红,气急败坏张牙舞爪的嚷嚷起来。
“喂!墨家就这么无礼吗?请教完别人不知道感谢恩师教导吗?”
“主公的阳谋,张某感谢你做什么?”
估计韩秀儿老了之后有中风的危险,被他这一句怼得漂亮的嘴角与眼角不住地颤抖着,脑门上黑线直跳中,这妞差不点没掉下马去。
听着她俩吵闹,也终于把刘闲给震醒了,无奈的掏掏耳朵,看着身边浩浩荡荡的队伍,他脸上也禁不住露出个阴谋得逞的神情来。
骁勇善战的蒙古人还有后金八旗是如何被养废了的?进了汉人江山,不用上马厮杀,坐家里收租都能有吃有喝,舒适圈久了,谁还有血统在爬上马,狂奔数万里,跟敌人拼死撕杀了?
历史上的蒙古人的金帐汗国尤其如此,向东,征收罗斯人的贡赋,向东,有着克里米亚半岛黑海贸易的富饶税金,结果三个世纪下来,拔都的子孙被昔日让蒙古人削得找不到北的罗斯人背刺了,被沙皇俄国打个落花流水,关进庄园成了农奴,要不就是成了旷野哥萨克,反正一个惨字了得。
带着匈奴人做生意,让他们收过路费,收税金,正是把匈奴养懒的计划之一,而且在匈奴引入商品经济,拉开匈奴人的贫富差距之后,冒顿整合成铁板一块的匈奴内部也该起纷争了。
而且,利用左谷蠡部到辽东东胡的地盘捕奴,也正是后世西方殖民者黑奴贸易玩过的套路,加深匈奴与东胡的仇恨同时汉人得利。
还有在辽东和匈奴人合伙开矿,砍人的脏事儿匈奴人去做,好事儿汉人来坐,正好就学英国佬开殖民地那样把汉人的触角伸进了辽东去,扩张势力落地生根,称得上一举三得!
只不过笑过之后,刘闲的脸又变成了苦瓜,韩秀儿引出这么个自己不知道的敌人孟尝派!就连自己的吴国集团都被渗透了,虽然韩秀儿往好了估算,刀间仅仅是借助孟尝派的势力行商,但是人心隔肚皮,天知道若是刘闲与孟尝派厮杀到关键时刻,刀间会如何站队。
穿着一样制服的敌人最难对付了!歪着脑袋,坏人刘闲又是再次上线,苦思冥想起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公司开两家,一家压垮另一家!
又是经历了十多天的跋涉,浩瀚的游牧群终于从位于后世蒙古杭爱山附近的龙城,折返回了阴山下,黄河边的云中城。
去时候大地还是一片青黄干枯,可是回来时候,城外的方格子田已经变得郁郁葱葱起来,而且不仅仅麦苗下了地,今年云中城的牧草还进行了改良。
去年打楼兰,从西域特意捞回来的苜宿草种子也被刘闲下令种到了,不同于那种剑一样的青草,一片片圆形的芽叶就好像大战过后被砍杀掩埋的狗贼尸骸露出地面的两只巴掌那样,绿茵茵的分外可爱。
黄河边,刘闲一直想要兴建的水泥码头也建好了,低下用都江堰那样防腐的藤条筐把成箩筐的石头投迈在河水里打好地基,小石头填缝,上面再铺设上罗马水泥,整个上千百平方米的地面就好像一块大石头铺设而来的那样。
不过人力终究有穷时,忙于建城与开荒,码头配套的仓库之类的还没有兴建好,仅仅有石头砖头在地上堆积着,云中的人力荒终究还是凸显了出来,刘闲想要建设的地方太多了!
早知道就应该和军臣再签个协议,允许调用匈奴的人力就好!反正这帮家伙春季加紧给牲口补膘之后,夏牧似乎也没那么忙。
刘闲一边懊悔着,一边目送着参加第一届汉匈春季运动会的南北军精锐牵着马,浩浩荡荡的登上两条黄河大楼船。
虽然来时候两千人,回来就一千八百多外加一百来个坛子,剩下的也人人带伤,不过这些骑兵们兴致还是挺高的。
现在刘闲就是大汉帝国的特权木米虫,他每年收入能有汉帝国全国受辱的的二十分之一,可只需要养五千常备兵加数万工人而已,支出没有朝廷百官俸禄的四分之一,所以他出手也格外阔绰,一名骑兵打赏一匹呢绒布外加十吊钱,就算是南北军中精锐也相当于五六年的军饷收获了,人人是打发的乐呵的。
不过刘闲这丑恶的资本家嘴脸是好暴露无遗,打赏只有活着的人有,变成坛子的是分币木有,也不怪刘闲无情,首先这些汉军不是为他拼命拼死的,非他部下,他也没义务抚恤,然后这笔打赏更有贿赂的意义,和皇太子刘启的部下打好关系,人死了买这笔情意就没啥用了。
至于第三,刘闲还藏着一条腹黑损招,这些人回到长安之后,若是刘启不给战死者补上一笔抚恤金的话,活着的人就该犯嘀咕了,为皇太子拼命争取得荣耀,结果死了白死,那么就是皇太子薄情,不值得跟随,谁还会再拼命效死?
而且根据刘闲熟悉的东宫制度,回朝文帝打赏一波之后,刘启多半是不会额外再掏,他也没那么多钱,所以恶名他还是得背了!
虽然现在刘闲的目标还是凉王,可能给拍了自己一漆盘的刘启找点恶心事儿,他还是非常愿意干的,尤其是花点小钱就给刘启能添一年的堵,实在是太值了!这头最后一个大队上船,几名北军军官还向刘闲拱手道别,内被尽职尽责的机要秘书秀儿大人捅了下胳膊,刘闲也是回过神来撑出个笑脸,也是抱拳道别着。
“恭送诸君!”
“征北将军,此次将军怠惰比赛,为我大汉丢颜之事,回朝李某一定会如实的禀告陛下,事先言明!”
刘闲高兴了,李广就不高兴了,死板着一张和面瘫患者张不疑有着一拼的死人脸,他是冷冰冰的警告着。
这家伙心胸下狭窄又爱慕虚荣不说,也真不知道应该评价他情商低还是真君子了,就这么直勾勾告诉刘闲,老子要打你小报告啊!你丫的小心点!
但是!刘闲是智商多高的银啊!明知道花钱买不来这货的好,钱帛铜串子还是给他了一份,就是让李广挑不出来不是。
而且在第一天比赛结束时候,刘闲已经快马将赛情发回长安了,三年免战由由他的云中骠骑兵争取到,再赛下去徒增伤亡还可能刺激到匈奴人,所以后两场弃赛的决定也解释的清清楚楚,外加吹嘘自己为了大汉付出了多少血汗辛劳,还是由文帝宠臣外加男性亲密朋友邓通亲自递上去的。
李广的小报告还没等打,刘闲已经给他办的明明白白了!这种心态下,再面临李广的小报告威胁,刘闲自然是笑脸浓郁得像一朵老菊花那样,大笑着抱拳稽首了下去。
“有劳骑都尉了!”
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笑脸气得小李飞箭都是忍不住一哆嗦,拂袖而去。
打发走了回去注定还得生气的大汉长安代表团,最后一股笑容消散后,回头张望向了自己的城市云中,刘闲的脸色却又是一苦,现在他还真有自己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粮食,好不容易收成满仓之后,突然发现住进了一窝大耗子,自己粮食不知道让耗子给爬过了多少,他还找不到耗子洞在哪儿的心情。
“哎!穿着同样制服的敌人!”
………………
估计后世文物保护部门估计得在刘闲脑门上盖个黑章了,战国李牧时代兴建的云中城,内部已经被他乱改乱建到一塌糊涂了!贴着四个城门,附近一切战国民居全部被铲平,该建成了面包块那样两层兵营小楼以及大院校场,刘闲那些常备部队就被圈在里面,每天往死了去练队形,练格斗,累得一个个大兵直吐舌头。
靠太守府附近,刘闲印象中那种前面是操场,中间教学楼食堂,后面是图书馆宿舍两栋楼的高中学校已经兴建出来了个大体轮廓来,边上用铁栏杆围起来的围墙已经建好,中间操场堆了一大堆钢筋水泥,顶着初春的咋寒,一个个皮肤白皙的楼兰禁卫军也累得跟个孙子似的直吐舌头,不断骡子那样向建筑工地运着建材。
要说国强则民强,昔日里这些在楼兰呼风唤雨,横冲直撞的禁卫军贵族们,到了大汉也不得不灰头土脸当上了农民工,工地里就十个汉人的土木瓦工现在倒是成了大爷那样,大师傅气十足,看着他们浇灌钢筋水泥砌着墙,两个来月时间,前后同时施工的教学楼与宿舍楼已经起了两层半来。
不过也难怪刘闲就算黄河码头仓库都扔在一边,也要率先兴建学校,这云中综合职业技术学院还没等建完,其作用已经率先显现了出来,那就是人才!
才小半年,强制接受义务教育的云中第一批十六岁毕业生终于出炉了,说实话,照比后世985,211,这些毕业生也仅仅好像学前班出来的那样,就学会了个加减乘除法,常用的一千左右汉字还是学得吴国太子简体字,大汉官方字体隶书是一点儿没学。
饶是如此,五百多个学前班学历骚年充入了云中白翟各层官府,依旧将官府的办事效率提升了两三倍还要多,各级物资的调运,账本的记载,资金流动的批阅都便利了许多,最重要的是他们能帮刘闲打破了旧日里世家门阀对权利高位的垄断基础!
知识的垄断。
第一个感到冲击的就是刘闲麾下的吴国集团股东们。
难怪后世大清国的晋商们富得流油,金融业还真是行商不可或缺的助力,尤其是在这个纸币还没有出现的时代,刘闲的钱庄现在才问世了两年,已经建成网络了,向西南铺到了成都,向东直抵梁国,向东南,在吴相窦婴这老哥们帮忙下,会稽也立起了太子钱庄的大招牌。
可这种情况下,在钱庄发明者的之治所云中城,太子钱庄以及吴国集团却是碰了个大钉子。
“不允许开始太子钱庄?”
从开春已经热切的跑来云中,足足等了刘闲两个月,在吴国集团的股东中都是经过一系列搏杀,这才被“选举”成云中钱庄经理的集团董事巴侗听到这个决定时候,眼珠子差不点没不可置信的从他那张肥厚的大脸上挤了出来。
“哎呦喂,太子爷,小的没听错吧!这太子钱庄可是您老人渣的产业,小的等都是为您赚钱啊!”
“是吗?孤的产业,那孤下达的命令,要把钱库从长安搬到云中来,诸位为什么不执行?”
听着这肥嘟嘟的家伙惊愕抱怨,刚刚在码头上还笑呵呵的刘闲,一张脸却是比女人翻的都快,迅速冷了下来,敲着桌子恼火的呵斥着。
这话呵斥的巴侗嘴里真好像吃了翔一般直发苦。
后世某东的刘老板曾经有名言,若是某一天他失去控制权,就会立马把某东卖掉,因为他没时间陪着资本玩!
其实就算是没有刀间也属于孟尝派这事儿,刘闲的吴国集团也开始有资本现象浮现,隐约将刘闲权利慢慢架空的趋势了。
看看组成吴国集团的这些重要股东都是什么人!最开始的骨架是长安巴窦五豪商外加排行第一号的刀间整个集团,然后在两年扩张里,又吸收了长安数家以及梁王刘武,胶东王刘荡这样王级豪强,虽然刘闲股份还控有百分之三十多,算是第一号大股东,可他并没有足够的时间维持集团运作,他提拔起来的,真正属于他的人马寥寥无几。
吴国集团就像一张网那样把这些豪强人物串联在一起,大家伙共同发财致富的同时,股东的重量越大,刘闲的话语权就愈发被挤压,就像把集团在长安的钱库搬到云中这件事儿,刘闲刚建成这个大托拉斯集团时候,他想,就一定能搬到云中,可是现在,从匈奴人的龙城出来时候,刘闲的搬迁命令就一并发了出来,考虑到长安总部自身的利益,几乎八成股东联合在了一起,共同推翻了他的命令。
汉代不同于后世,钱财就是一堆堆纸币数字存在银行,任何地方都能取出来,整个商业集团主要财富还是以黄金与铜钱的模式存在钱库里的,若是把钱库搬运过去,所有集团金银铜都掐在刘闲手里,云中作为个边境城市来回结算的不方便原因都是次要的,仅仅刘闲又把各大家的命根子攥在手里,陆续加入的豪族股东就不可能答应。
当然,就因为刘闲知道这道命令不可能被实行,他才刚从龙城出来,就像长安传达了搬迁命令,他需要这个借口向长安的股东们开炮发火,趁机独立出来,这头,巴侗这个死胖子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儿,苦口婆心的向刘闲劝说着作为结算中心,长安保存钱库的好处如何如何,刘闲巴掌已经格外霸道总裁的抽在了桌子上。
“够了!”
“整个吴国集团由孤搭建起来,孤还用汝来告诉孤如何行商?在钱库搬到云中之前,孤不允许集团的钱庄建在云中,现在你就带着孤的意思回去!”
听着刘闲威风凛凛的呵斥,这死胖子穿着松绿色蜀锦员外袍,肥胖的身体禁不住又是剧烈的哆嗦了下,本来圆润而红光满面的肥嘟嘟圆脸变得格外灰白,他是悲剧的重重一抱拳头窝着肚子鞠躬下来。
“小人知道了,小人告退!”
在这肥家伙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刘闲犹如挥巴掌赶苍蝇那样把他送了出去。
…………
打发走了这个长安派的最高商业代表,接下来几天,刘闲真犹如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那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就挨着太守府不远,一栋河南地发展钱庄就立了起来,这次从楼兰皇宫打劫回来的黄金,正好就成了钱庄的启动资金,不过精英钱庄的收放款书记员,全都是刘闲的云中职业技术学院出来的学院,而且这个钱庄行长,还是白翟本土出身,之前和经商八竿子打不到的人物。
现在还算是刘闲部曲家奴,生产队大队长李虎!
不仅仅钱庄,像羊毛纺织厂,码头等地,长安那面来的管理层也被刘闲迅速扫下马调派回长安,紧接着提拔起一堆自己学院出来,机灵的人物,甚至云中两号土族,徐家与尉家几个还算看的过眼的子弟扶上了领导岗位。
大有公司开两家,一家挤倒另一家的态势,几天时间,云中城的金融,进出口贸易就被刘闲自己搭建出个架子来,基本上完成了和长安的剥离。
经济上独立出来,接下来,又轮到建设独立的特务机关了!
第一百五十章.学院与陆博社
难怪长安系的股东们今年就主动想要钱庄分部开到云中城,别看云中城人不多,消费能力还真是强!建在农垦区路口的小店,上点酒糖盐茶布之类的杂活,没半天就被抢购一空,大点的柜子箱子床榻汤锅什么的,卖个几天基本上也得进货。
倒不是刘闲多有点石成金的技能,塞外资源人均占有的多,再加上来这儿开垦的多勤劳肯干的贫民,用后世互联网大佬的话,站在投资的风口上,猪都能上天!现在云中百姓就是享受着开发福利。
但是云中的商业利益直接被刘闲自己给包圆了,采用供销社形式,用云中学院的毕业生记账,统一规划货架,采用计划经济的出货量,统一都由河南侯府控制,再加上河南地发展钱庄的运作,暂时,外来势力哪怕是刘闲自己的吴国集团都插不进来。
还是汉代好,独立的诸侯国有那么多,文帝也不在乎刘闲在距离长安好几千里的草原上当个军阀,不然别说后世,就算明代,刘闲一手军一手政还插一手教育,不被朝中那些闲得蛋疼,削尖脑袋找别人毛病好让自己上位的言官们弹劾出翔来。
不知道是不是后世动漫看多了,虽然现在云中学院的校舍还在兴建,可刘闲竟然把后世学校的社团也搬到了这个时代来,反正要拔掉的破房子分给学生们,由学生自己选择有组织能力的领袖担当部长,刘闲特意下令组织了学生会,由学生自己组织自己进学,检查作业学分什么的。
当然这不是刘闲闲的蛋疼吃饱了蹭的,后世东汉末,袁绍曹操等豪强之流无不是在洛阳进学时候纠结在一起,打下班底儿,现在若是去掉这个世家的背景,却从小就把具有领导能力的人才选拔出来,日后云中乃至刘闲的凉国,官僚阶层不就层层不熄了吗!
而且这个社团分部的作用还不止于此!
一间还算是公正,颇为宽敞的大房子门口挂着陆博社三个字,一进门,七八个十几岁的孩子也正在对弈,棋盘劈啪作响,显得格外认真仔细,但真要下注意力看去,两边学生一边注意力在门口,另一边则是在里屋。
忽然间,挡着社团门口的帘子被揭开,居然是一黑发一棕法,楼兰学生与汉人的学生并行进了来,兴致勃勃的呼喊起来。
“部长!”
沙发上,一头秀丽的白色秀发居然是冒了出来,俏脸上满是不耐烦,苏无月咋咋呼呼的呵斥起来。
“冒冒失失,成何体统,不知道陆博部是高雅的部社吗?”
呵斥中,她是浑然没有注意门边下棋的那个学生,云中学院中业班,尉家别宗出身,陆博部的副部长尉丞那张清秀俊郎的脸上满是无奈,眼神先向两名学生背后张望了一眼,眼看着巷子口弹溜溜的两名学生树了个大拇指,无人跟踪,这才松了口气,也是扬起声音来。
“下次注意小声一些,进去吧,棋具已经准备好了,今日陆博国手凡龙师傅亲自讲解棋路!”
“是,副部长!”
声音也带着兴奋,两名学生先后进了内屋来。
屋子里,的确似乎是个后世下棋部的模样,简陋的架子上放着一幅幅奇门兵器,陆博的棋盘,然而坐在办公桌上的凡龙大师,却赫然是刘闲自己。
“拜见主公!”
再也掩盖不住亢奋,两名学生以军礼单膝跪下,盎然的抱拳叩拜起来。
好家伙,掩盖在十几个社团下,曾经和刘闲有着“深厚缘分”的陆博社,被刘闲发展成特务机关了,不过也别说,在官府与军队不知道被孟尝派以及些其它的奇形怪状组织渗透前提下,也只有这些学生应该还是清白无染,没人渗透的了。
面带威严,努力学出电视剧里戴老板的威严,刘闲是冷着脸淡然的一哼哼。
“起来吧!呈上来吧!”
“是!主公。”
敞开衣服,贴身的里衣里,是一各个隐蔽的暗袋,一张张小纸条被他们小心翼翼的取出,然后分类,双手捧上了桌子。
后世谍报片不是白看的!陆博社是分工明确,像苏无月这个正社长就属于摆设……,咳咳咳,武力支撑,要是社团间发生冲突,她上去打架就行,反正别的学生有可能被退学,她把人打了,顶天作为校长的周九柯训她一顿就行。
副部长尉丞,干士李卫,陈探之这几个是陆博社的核心,整个学校的情报归他们管。
可别小瞧小小一座学校一群孩子,后世刘闲他们上学时候,一个班里还要拉出几个伙,现在由汉人,匈奴人,楼兰月氏人合校,内部纷争就更多了。
就像汉人自己愣是根据地域分出三个派来,上郡子弟聚拢农垦部,长安子弟开了个诗赋部,然后苏无月名义上云中本土子弟,实际上啥人都收只要腹黑就行的陆博部!
月氏子弟的游射部,楼兰子弟的体育部,各族各地基本上都组建了个自己的核心社团,虽然不是全部,不过地域矛盾还是让至少三分之一的男生围绕着自己核心部社相互争斗,没事儿打个群架,画画地盘什么的。
不过令刘闲惊奇的是,女生们除了算数部,烹饪手工部这样符合女孩兴趣的部社,竟然还彪悍的组建了个剑社,一群小姑娘人人携带木剑,在学校里打抱不平,颇有后世《武装少女》的范儿了,就连刘闲都考虑,是不是给她们封个天下五剑什么的。
陆博社有河南侯府提供资金,活动方式就是根据传言收买一堆各部社子弟中腹黑“不坚定”分子,和他们她们约好地域,定期投放情报,选拔线人有专门一批学生,这部分学生的名单连副部长尉丞都不知道,只有刘闲知道。
然后面前的楼兰学生刘恩,云中子弟徐敬这样的,他们是陆博部的二级人员,称号邮递员,专门负责收集消息,然后投放报酬的。至于副部长尉丞这样则是情报部的核心,他们的任务是分析情报,选择与学生会合作,维持校园稳定。
这第一张情报纸条上估计陆博社就得出手了,今晚子时,和上郡农垦社混在一起的河东子弟游射部在校区西的小巷子约架,要用拳头决定这一部分到底是谁地盘云云,这可是违反校规的恶劣事件。
看着消息,看得刘闲还真找到种无间道的感觉,小胡子都一翘的乐出来。
不过建立这个陆博社的目的,终究还是为了选拔人才,用来把控自己的军队军政,一个也算是一座学校而已,相比于学生们的争斗,他最看中的还是人才推荐。
过了这个月,又有一批速成班毕业生要投放到云中郡各个部门去实习,在他们离开学校之前,刘闲要挑选出适合的情报人员来,组建官府中的间谍力量,推开前面那些学校内情报,他又是认真看起了一线实习间谍们送来的人物推荐来。
………………
还真有克格勃的气氛了,给陆博部的房子底下原本就挖有地窖,离开陆博社,刘闲愣是走的地窖从街对面爬上来,折腾的钻进自己四人车中,再回府。
一边往府中走着,他一边计划盘算着如何给分散到官府中的间谍们再组织个活动社,而且还有更重要的军营中如何组建出间谍网来,然后就和明朝皇帝先建立锦衣卫,然后建立东厂监视锦衣卫,又建立西厂监视东厂,最后又提莫的建出个内辑事厂来监控西厂来,有了间谍组织,又如何保证这个间谍组织的忠心不背叛呢?
要说哪儿都有内卷,好家伙,刘闲自己府中都内卷了起来,这才刚回了后院,自己女校长病娇妻与好不容易撸直的女军师腹黑贱婢又不知道为啥,叽叽咋咋争吵了起来,眼看着俩妞争吵得面红耳赤的,刘闲脑袋都大了。
网文里后宫一片和谐,大老婆帮着找小老婆的大神们,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啊!现在除了个召春是属于不言不语不出声的优秀后宫,每天除了做饭家务就是毛线活,周九柯和韩秀儿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尤其是一见刘闲回来了,俩妞还一块整齐的撇过了秀首,声音一高一低的呼喊起来。
“君侯!!!”
“君侯,贱婢按照君侯吩咐做事,姐姐却不满意打上门来了!”
一副委屈的模样嘟着小嘴儿,秀儿美眸却好像狐狸精那样亮晶晶的,抢先告状的禀报着,这话却听得周九柯野性俏丽的小脸儿顿时气得通红。
“一派胡言,公干为何公干到了学校中来了?还有无月!妾身好不容易才把她管教过来,这个月又连着打三回仗了,还理直气壮还妾身说是你指示的!”
“身为侯府之妾,韩秀儿你太过分了!”
被周九柯火冒三丈的训斥着,秀儿这狐狸精非但没再分辨,反倒是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张望向了自己,眼看她不出声,周九柯也是真有女校长风范,眼神儿锐利的盯着自己,盯得刘闲后背都直发毛了。
秀儿!谍报人员不就得有牺牲的觉悟吗!轮到你为老爷牺牲了!把事情都承担下来,让阿九抽你一顿吧!
要是让周九柯知道自己在她现在管辖的校园内发展间谍,刘闲真不知道这妞会什么反应,要么和自己发脾气,要么伤心,不过很有可能她也兴致勃勃的掺和一手。
问题是她的大大咧咧性格还真不适合谍报这种肮脏活,这事儿也就韩秀儿这种腹黑小心眼儿适合,不知道该如何给她解释,刘闲眼神儿是扭动得都快抽筋了,可谁知道韩秀儿这妞装看不见不说,眼神儿还兴奋的越来越亮。
君侯,你还说过,谍报人员必须有大毅力,非到最后一步,绝不轻易牺牲自己,现在是需要上级想办法的时间。
“君侯,您的眼睛怎么了?抽筋了吗!”
冷不丁周九柯急促的一句,听得刘闲后脑勺都是一抽,悲催中,他强撑出一副笑意来,一伸手,却是把周九柯的娇躯搂在了怀里。
“这个,阿九,你要听你家君侯我狡辩啊!”
间谍里可还有一种王牌间谍叫007,最擅长的是美男计!双手搂着周九柯的肩膀,眼神格外深沉忧郁而凝重的注视着她的眼神,强大的眼神攻势下,愣是把这狂野小猫那样的妞都看得俏脸通红,情不自禁低下头来。
“再过一个月,云中学院就建好了,你觉得,是不是应该来一场盛大的开学剪彩仪式呢?”
……………………
喜欢的男人面前,女人果然是智商很低的,虽然还是恼火,可是刘闲连哄带骗下,可算把韩秀儿越权一事儿给掩盖过去了,不过付出的代价却是,这一个月,刘闲陪着周九柯的时间明显多了不少,气得秀儿这妞天天咬牙切齿酸溜溜的。
又是时间间隔了一个多月,云中城又发生了件盛事,那就是云中学院的主校舍是终于营建完成了,和刘闲设想中的高中差不多,四方形围栏中,前面是平坦的操场,中间五层的教学楼,五层的集体宿舍挨着特意设计成圆形的图书馆,不过为了照顾刘闲专门又鼓捣出来的社团,在操场一侧单独兴建了二层的食堂与活动室。
幸亏刘闲穿越的地位够高,是个王太子,封建等级仅仅比诸侯王低半格,还高过他在长安为质,文帝给他的万户侯名头,不管是碉楼还是这校园,都是按照他的封建等级来的,要换个人,还真没这个资格修建这么高的建筑。
不过这种包豪斯样式方形的教学楼简直不要太穿越,不知道若干年后后世的考古学家看了该如何的挠头了。
在民宅中进学了小半年的云中子弟们,也终于是穿着整齐的青襟儒生袍服,背着小行李卷,以班级为单位,整齐的进入操场中,然后整齐的站成了出操队列。
屁股决定脑袋,以前刘闲是没觉得上学有什么了不起,可现在,当上了云中之主,还想要在北凉建国,面向这一双双稚嫩得眨巴眨巴的眼睛,他才是真的感觉到了这些就是未来!
可惜,他的一片拳拳之心,女校长周九柯一点儿没有理解不说,反倒是颇为恼火的抱拳一哼哼。
“酒池肉林,登徒君侯!”
听着她的冷哼,刘闲禁不住后脑勺一抽抽,悲剧的扯了扯嘴角。
不就想把云中学院的校服换成后世那种小西装水手服吗!真没有超前的审美眼光!
台下,老头子景天,亲学生贾谊等一帮云中文化界代表也都被聚拢了过来,数千学生开学的盛况,让景老头张望着刘闲背影都是一副老大欣慰模样,那眼神,分明就是一个字,炉子可浇!可是挨着他身边的贾谊就没有那副桃李满天下的气度了,看着并列站在主席台上的刘闲还有周九柯,他那双眼睛反倒是羡慕嫉妒恨浓郁到了极点,红彤彤得像个兔子那样。
当年孔老夫子的成就就是教导了三千弟子,现在这好几千的学生娃名义上都是刘闲的弟子,这简直是儒门最高的荣誉!难怪羡慕的贾谊跟个深闺怨妇那般。
不过光明之下永远有着浓郁的黑暗,这一点还真没错,今个,陆博社的主要学生部长和干事可全都缺席了,操场二楼,陆博社新的活动室中,二十多个楼兰的,月氏的,乃至于汉人学生刺头全都被提前逮了起来,捆成一团扔在了里面,就算如此,其中一个楼兰男生还格外的桀骜不驯,用强迫学会的汉音怒不可遏的叫骂着。
“恶魔刘贼的走狗,有本事放开本王子!好好打一场!!!”
前几日斯文的模样消失了个一干二净,嘴角还带上了一股子狞笑,可惜这个时代没有金丝眼镜,要是再戴上一副金丝眼镜,部长尉丞那副BOSS级反派的气质就足了!
听着被刘闲从西域擒回来的楼兰王子,被强制取了汉名的楼定国怒不可遏的咆哮,尉丞是把手里大汉最奇门的超级兵器陆博棋盘狠狠抽了下去,砰的闷响里,一股子鲜血甚至都在他脸上飞溅了出来。
“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