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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好大一只乌     碰瓷在大汉帝国txt下载     碰瓷在大汉帝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意外的利益交换

    官渡之战时候,袁绍仗着人多,在曹营对面挖掘土山,然后用强弓劲弩于土山上向下抛射,压制曹营,打得曹总都是狼狈不堪,幸亏刘晔进献投石车,曹军用人力投石车进行反击,又是将袁绍土山上的弓箭手打了个稀里哗啦,死伤狼藉。

    可若是投石车,土山都在一方又会如何?

    就算把回回炮都投入战斗了,刘闲也没着急,反正游牧大军的优势,在附近放牧就可以提供粮草,支援大军作战,后勤不急,楼兰城小国寡民的,也没谁敢过来支援他,在野战优势的匈奴游牧大军面前找不自在,所以攻城战继续按部就班的慢慢打。

    战斗的景象颇有点魔幻色彩了,先是魔法攻击,这次也不放巨大冰球了,取而代之切冰球时候,削下来的边角料,冻得邦邦硬,尖锐的冰溜子用东北话说狠茬子那样聚成一堆儿,然后被放在投石兜里,下一刻,大锤八十伺候,嗡的一声砸在沉重巨大的扳机上,下一刻,满天中级魔法冰刃术稀里哗啦的就扣在了楼兰人的头上。

    戴高帽子也不好使,说不准哪下倒霉了,锋利的冰溜子正好穿帽而过,就在脑袋上开个窟窿,戴着铁头盔的贵族虽然能避免开颅手术,可倒霉时候脸上,手上也让锋利的三角冰块子切出一道道血口子,寒冷天气里,啦啦向下淌血,分外的疼。

    两勺冰溜子下来,每一次都能激荡起大片大片的哀嚎声,就算被超远程的A,只能挨打不能还手,可是楼兰人还是不得不将兵力源源不断的堆积向城墙,因为砌好了运兵通道,压到自己城墙前仅仅有三十米距离,冲锋的匈奴人炮灰又是堆积起了雪山。

    就算不知道官渡之战,用脚后跟想楼兰人却也能想到一但雪山堆积起来之后,自己城墙将处于一个什么样不利地位,所以硬扛着满天冰魔法攻击,他们也顶在城墙上,疯狂压制着就在脚下堆积雪山的壮丁劳动力。

    又是个心理战博弈,装填好回回炮之后,刘闲只发射一炮,另一炮就那么瞄着,楼兰城防等级太低,弓箭手又挤的太密集,每一次都会造成大量伤员,真遇到倒霉的小命交代的也不是没有,鲜血横流的哀嚎让楼兰的市民兵经常心里崩溃,在第二炮的威胁下,恐惧的从城墙上逃下来,这个阶段,向前运输雪筐的匈奴老弱则是疯狂的堆积起雪山来。

    等到楼兰的贵族重步兵用刀子斧头还有鞭子将国人市民兵重新赶上城墙,箭雨压着建筑工地抬不起头来时候,刘闲再下令发射第二炮,装填好的第一炮又作为威慑留着,在守军中制造新的混乱。

    这么拉锯下,第四天,正好高过楼兰城墙一米,就好像后世北方爬犁坡的雪山也搭建好了,跟着刘闲攻城,对于匈奴人来说还真是种享受,左贤王部的锐悍者拎着步长弓,紧张刺激的爬到山顶,然后躲在雪垛口后面,就好像平日练习打靶那样射击着,飞蝗那样的冷箭下,楼兰人守军每一次露头都是在拿命去拼。

    攻城战打到这儿其实基本上已经打完七成了,上面面有弓箭压制,雪山上的弓箭手还可以指挥回回炮发射碎冰来打击集结在城中街面上,或者藏在建筑物中进行防御的守军,然后再派去敢死队破坏城墙,兵力处于劣势,再失去险要工事的楼兰人,基本上就是案板上的鱼了,想切刺身切刺身,想拉花刀拉花刀。

    相比之下,东城门外的两谷蠡部可就凄惨了许多,第二天因为伊稚斜判断失误,急于抢功的两谷蠡部投入重兵去攻击城墙,平白折损了上千人,士气受伤之后,各部裨小王,千户长就更不愿意将族中锐悍者投入攻城中,压制在城门下牛皮盾后的两谷蠡部连一寸功劳都没建出来。

    这种情况系,伊稚斜也跟个炮仗那样,遇到个火星子就要爆炸了那样。

    又是一天,匈奴黄金篷军议!

    难怪座椅取代了跪坐,因为掀桌子可比跪坐拍地有气势的多,真是已经气昏头了,哗啦一声,刘闲带来的圆桌子外带上面的奶壶已经被暴怒的伊稚斜扔了出去,砸的那些参加会议的裨小王都是淋了一身热奶,狼狈的躲闪一边。

    将愤怒充分的表现出来之后,伊稚斜的怒火又是好像万箭齐发那样喷射在了刘闲身上,狂怒的嘶吼诘问着。

    “为什么还不攻陷城门?”

    可刘闲现在是将汉地士大夫的优雅发挥到了个极限,在他慢条斯理的拍着巴掌中,甚至一贯的护夫狂魔周九柯都没有怒斥回去,而是乖巧的跟在他身后装着贤良淑德模样憋着笑。

    在刘闲巴掌里,还有左贤王军臣看戏一般的暗笑中,外面推进来个独轮车,一股子血腥气顿时弥漫了整个金帐,一并出战的匈奴四角部领军贵族无不是纷纷倒吸着凉气儿豁然站起。

    满满一车,都是楼兰人戴着高帽的人“馒头”,被折磨的龇牙咧嘴满是痛苦与恐惧,又被冻了个结结实实。

    “这只是一部分,这几天我汉军斩首一百九十六级,敢问右谷蠡王有什么战功?”

    你吱哇咧嘴叫的那么大声?你有啥拿得出手的功劳埋怨老子作战不力?你有底气吗?一瞬间,随着刘闲的诘问,哪怕伊稚斜麾下右谷蠡部的贵族,看着自己部王的眼神儿都变得有些埋怨与鄙夷了。

    别说功劳,伊稚斜送的人头比刘闲拿的还多。

    可就在窘迫到极点,最早和刘闲提出结盟的伊稚斜现在恨不得把他皮拔下来,咬得牙根都咯咯作响时候,刘闲又是提出了一声超出所有人理解的提议来。

    “要不要换换阵地?我攻东门,右谷蠡王你攻西门?”

    这提议,真犹如上路大哥把对方上野打穿,拿了二十几个头了,直推到对方门牙了,然后和下路丢了一塔的二人组提议换路,让下路二人慢慢去发育那样。

    不,比这还离谱,游戏里毕竟需要五人配合拿下对方基地,可现在,凭借刘闲一方就能打爆对方水晶不说,甚至还有可能独占“排位分”,让伊稚斜躺赢的好处都没有,这建议,简直就是天使那样了。

    听着刘闲的提议,伊稚斜也蒙了,错愕的先看了一眼给刘闲当站哥的自己大哥军臣,不过后者明显没露出意外神情,说明两者都商量好了,旋即伊稚斜依旧满腹借呗的将视线注视回刘闲身上。

    “河南侯,你有什么阴谋?”

    “右谷蠡王说话太伤人了,毕竟咱们可是盟誓的盟友,在下怎么可能对右谷蠡王有什么阴谋呢?”

    一副抱屈的模样,刘闲夸张的摊着手臂,不过他脸上,憋着的笑容也是明显到和尚脑门的狮子那样。

    “在下只不过有四条小小的提议,希望右谷蠡王能满足而已!”

    “第一,攻下楼兰城,怎么抢都行,不能放火,这座城我刘闲想要了!”

    这第一条要求,伊稚斜就觉得刘闲疯了,他大本营在哪儿?河套,云中城,距离此地两三千里路,他不巩固自己的地盘,来这儿经营飞地,脑袋让门夹了吗?这儿要有个战火,他打飞机来救援都来不及,在这儿投入的每一分精力,在伊稚斜眼里,都是亏钱。

    “可以!攻下楼兰城,本王只要城中财货,整个楼兰国都是你的!第二条!”

    只要换了门,依靠着汉军现在经营好的攻城工事,拿下楼兰城简直是三个指头捏田螺,十拿九稳,而有了楼兰城的财货人口奖赏部族,他的右谷蠡王才能当的稳,甭管刘闲是不是脑袋让驴踢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伊稚斜是抢着答应下来,甚至他还生怕刘闲不来。

    “第二条,回了云中之后,本侯会向西域派遣商队,从河西一直到楼兰城,右谷蠡王要负责保护本侯的商队!”

    这条,才稍稍让伊稚斜弄明白刘闲的意图,但是对他来说,小小的商队而已,同样影响不了丝毫大局,他同样想都不想答应下来。

    “可以,第三条!”

    “楼兰城交给与本侯交好的綦毋部来守卫,由和本侯至交的綦毋格担任城主,守卫这里!”

    这话,这计谋,简直阴的比菊花捅刀子都卑鄙了,看着刘闲邀功般的眼神儿,本来一贯淡定甚至冷酷的老匈奴人,伊稚斜亲信中的亲信綦毋格差不点没跟火烧了屁股那样,当即不可思议的蹦了出来,旋即慌张的对着伊稚斜叽里呱啦的叫嚷着阿尔泰匈奴语,明显是分辨自己和刘闲压根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云云。

    但是,将近三分之一的匈奴贵族,裨小王,千户长面前,刘闲亲口提出綦毋部是他的亲信盟友,綦毋格是他的故交,尤其是格外要的楼兰城势力范围还要交给綦毋格来管理,依照伊稚斜多疑的性格,能信他都怪了。

    那双三角眼睛,狼一般凶狠的目光让哪怕也是凶恶残忍的老匈奴人都是感觉后背发凉,刚刚分辨的言语愣是在伊稚斜恐怖的眼神儿下,换换憋了回去,最后,脑门上满是冷汗的跪坐了回去。

    就凭着刘闲一句话,自己最亲信的綦毋部变得不可靠,不敢用了,间接等于将一万多人口,两千多锐悍者让给了刘闲,终于感到吃亏了的伊稚斜声音都好像从牙缝中硬挤出来那样,阴冷的又是说道。

    “第四条…………”

    “这第四条吗!”

    温水煮青蛙,一个小坑接着一个小坑的将伊稚斜引得跳了进去,刘闲脸颊上更是露出了令他恨得牙根直痒痒,恨不得食肉寝皮般的笑容来,卖着关子哼了起来。

    ……………………

    老上单于时代,匈奴的草原帝国分外的强盛,各部团结一心,可就算如此,匈奴帝国的奠基者冒顿单于依旧开了个不好的头,为了权利,连自己父亲都能射杀,那么作为皇族的挛提家族之间都没有了一家人绝对信任,更不要说部下的异姓部族了。

    两军换防当天,伊稚斜直接就把随军的綦毋部给赶了出来,赶到了刘闲这一边,任凭跟了他十多年的老匈奴武士綦毋格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不过三方是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伊稚斜想要楼兰城的战功来站稳右部脚跟,刘闲在西域埋下钉子的愿望达成,更重要的是,和伊稚斜当着右部的约定,他打通了河套到楼兰的商路,在没有军事控制之前,可以提前享受西域的商贸利润。

    更重要的是那些好吃的好穿的,黄瓜大枣芝麻酱,棉花孜然烤包子!大拉条子大盘鸡,想想就流口水。

    更更重要的,就连军臣和伊稚斜两个人精都没发现的巨大危害,就是刘闲又开创了汉人可以统领匈奴部族的先河。

    甭管綦毋格愿不愿意,綦毋部是否还忠于匈奴,可三分之一的匈奴贵族眼前,他是属于河南侯汉人麾下的部族了,再往长远想,一但刘闲的实力和权势得到突飞猛进的发展,能不能有更多匈奴部族以綦毋部作为榜样,也投靠到汉人麾下呢?

    就和后世女装大佬那样,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两种结果,这个恶头撕裂了匈奴人凝聚的根基。

    这里头,左贤王军臣看样子是拿到的最少了,可他的好处,现在就拿到手了!在王建都快哭了的神情中,刘闲下令自己的重骑兵当场脱甲,一百套重骑兵盔甲连带战马的马甲,甚至高桥马鞍和马镫这两项秘密武器,都毫无保留的给了军臣。

    属于军臣的还有刘闲的另外两项大宝贝,这些天跟魔导师那样发功的回回炮,目前虽然还安置在西门,却是由左贤王部的人控制,这一手还带了刘闲些许恶意。

    万一伊稚斜看着攻城利器回回炮眼红,狼性爆发,和匈奴太子左贤王动手抢了,那么他分裂匈奴贵族的恶意阴谋就更能得逞了。

    至于第三个对军臣的承诺,刘闲倒是尚且没有兑现出来。

    在沦为猎物,可怜的楼兰人惊愕注视中,各取所需的三部来了个大变换,随着部族帐篷又是雨后蘑菇那样搭建起来,这座西域古国的丧钟,是提前敲响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当个恶人真香

    楼兰之战终于进入了白热化。

    替换着安全的从雪墙运兵甬道中攀登上了雪山,居高临下的压制着孔雀河谷最早的一批居民守军,被排上阵的右谷蠡部锐悍者简直亢奋的都要癫狂了那样。

    这些天,他们是受够了被压制在城墙下面,被居高临下的射击着,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重箭噗叽一下射穿身体,而自己则只能小心翼翼的抬头仰射着,经常小心了大半天,一箭过去还落空了,不说仗打得如何,这份气都憋得慌啊!

    可现在,终于扬眉吐气了,就比你高一米,站在雪山上,除了最前面的楼兰人可以撅着屁股恐惧的蜷缩在城垛后头,剩下的等同于就直接暴露在了匈奴射雕者们精悍的箭锋下,哪怕他们恐惧的乱糟糟拿着木盾,竭尽全力的遮挡住自己身体,在这些河西老射手眼里,也和光着身子在大街上走差不多,搭弓引箭中,呼啦啦的箭雨凶狠的冲射下,杀伤率还高的惊人,每一阵箭雨落下,都有几十名吐火罗守军惨叫着捂着伤口倒下去。

    更别提还有两具堪称魔法攻击的回回炮了,虽然爽得是左贤王麾下斜率安部的锐悍者,可也是支援的右谷蠡王部,今天的攻击还从寒冰魔法转换成了火焰魔法,反正最近破城在即,又有了勒勒车顶随时晒的牛翔作为燃料,刘闲干脆将剩下一点蜂窝煤全都贡献了出来。

    炉子里,成堆的蜂窝煤烧得红彤彤的,发出了炽热烤人的温度,这头,又是仓鼠跑轮般咯吱作响的旋转中,巨大的投石机铸铁勺子落下,连土炉子一块儿用木板铲上投石勺中,然后在游牧人亢奋的嘶吼里大锤子狠狠地投射出去,在雪山上箭雨压制的匈奴人恍惚中,一个爆炎炸弹就在楼兰城内狠狠地炸裂了开。

    故意射程远一点,就算没有砸在城墙上,砸进城内的煤炉子爆炸开,沉甸甸的煤块儿依旧足以蹦飞十多米远,崩到城墙上去,燃烧得有上千度的煤炭蹦到脑袋上,脖领子里,在匈奴人残忍的大笑声中,这些可怜的楼兰人立马捂着脖子嘶声竭力的惨叫了起来,满地打着滚。

    有的被火星子飞溅到衣服上后背上没注意的,没过多久,呼啦啦的大火竟然在衣服上燃烧了起来,烧成火人儿的楼兰城守军兴奋的土山上那些匈奴人脸都是热血上涌的通红。

    尤其是一个煤炉子正好砸在了城头,哗啦一声脆响,飞溅的蜂窝煤碎片砸进人群,就算拎着木盾也抵挡不住,数以百计的河谷白民倒在地上嘶声竭力的打着滚,这一幕看得雪山上观战的伊稚斜都是舒爽到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张凶恶残忍的老脸高潮的通红。

    下午才完成阵地的交换,可伊稚斜已经等不及的将部队青壮推进了战线,发起了进攻,远比刘闲进攻强度高烈的狂袭猛击下,仅仅一个时辰,守在城头的楼兰步兵们已经坚持不下去,士气崩溃的乱跑乱跳混乱成一团。

    而在落山斜阳鲜红的照耀下,也是刘闲遗留的破城部队终于派上了用场。

    沉重的圆头大锤穿在木柄上,上千的部落炮灰老弱拎着锤子疯狂的冲出了雪墙,冲向了楼兰人单薄的夯土墙。

    再这儿,昨晚刘闲的第四条要求被执行了出来,奋不顾身抡圆了大锤子,一边狂热的砸向墙面,这些匈奴老弱一边魔怔那样高喊着汉人的口号。

    “八十!八十!!!”

    虽然不知道刘闲为什么非得加上这一条要去,可是上千匈奴大叔一边抡锤高喊八十,一边砸的土墙犹如拆迁那样尘土飞扬,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掏出一个又一个巨大的窟窿,捏着下巴观战着,伊稚斜依旧不住地点着他见习的下巴,那双残忍的三角眼睛也好像捕猎到肉食的狼那样,充满嗜血的凶光以及满足感。

    虽然丢了綦毋部,可现在他感觉这笔交易自己赚翻了,如此攻击下去,楼兰城必然破在自己手里,什么震慑西域远的都先不想了,五万多楼兰城民都将犹如羔羊那样任由自己屠宰,那是多少的奴隶?多少的财富?

    为伊稚斜卖命多年,在他还在单于庭时候就效忠他的綦毋部早就被这位狼主抛之脑后,为了座被抢空了的破城,刘闲竟然将阵地让给他,伊稚斜真怀疑这汉人是不是关键时刻脑袋被棋盘砸了,还有他大哥,挛提军臣是不是也脑袋被门挤了,竟然也答应了下来,再有一个时辰,破了楼兰城,整个国都是他的战利品奴隶了!想到这儿,伊稚斜就是疯狂的大笑着,又是狠狠把他羊骷髅头的大纛向前摇了摇,继续凶狠的嘶吼着。

    “先入城者不论锐悍老弱,皆封百户!给本王攻,哈哈哈哈哈~~~”

    相比于城墙西面热火朝天的大战,换防之后,城墙东面却萧条安静了几分,将部队退在城头楼兰人弓箭射程之外,刘闲连对射袭扰都放弃了,包括军臣借给他的五千匈奴轻骑兵,上万部队竟然就好像西线无战事的英法联军那样,静静地坐着烤着火等着。

    “一会儿破城之后,大街之左的人家都归左贤王部,大街之右的人家皆归我大汉,王建,你只管轻骑突进,先给本侯把王宫抢了!”

    明明一箭没发,刘闲竟然神采奕奕的在前面分配起战利品来了,那神情,就好像楼兰城已经是他彀中之物一般,看着自己老公那神采飞扬的帅气模样,抱着枪刘闲的军娘老婆就周九柯禁不住看得俏面绯红,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满是欣赏与陶醉,不过看了好一会儿,她却是斜着美眸对着愁眉苦脸的韩秀儿问道。

    “老二,你说君侯他会用什么办法突破这楼兰城墙呢?”

    “不知道啊!”

    要是知道,韩秀儿这智商爆格的腹黑女就苦恼了,到现在她都没想明白,刘闲有什么底气,能信誓旦旦的向他的“投资人”左贤王军臣保证,一瞬间突破楼兰城墙。

    别说,有时候头脑简单点儿挺好的,韩秀儿在这儿苦思冥想的时候,周九柯还有伪萝莉苏无月就没这烦恼,一个兴奋的脸颊通红忙着花痴崇拜自己老公,一个则是舒舒服服的吃着用牛翔刚烤出来,带着印度风味的羊肉串积蓄着力量,等待一会儿开始进攻后干活就行,浑然没有韩秀儿绞尽奶汁的烦恼。

    其实烦恼的还不止韩秀儿,左贤王军臣自己也是一个。

    西城门经营好几天,就算没有付出啥牺牲,可是左贤王部同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和右谷蠡部相比,左贤王部的匈奴人本质也没啥区别,充满了狼性的凶狠与贪婪,对楼兰城的战利品期待已久,若是被刘闲诓了,真把楼兰城的战利品全让给了自己不成器的欧豆豆哦,他在匈奴中的威望也会大规模下降。

    就算获得了重甲骑兵盔甲以及回回炮,军臣还是不希望出现如此状况,匈奴人本质就是贪婪,全都想要吗!远远看到已经黑下来的天里,城西方向被回回炮高高抛射起来,犹如飞火流星那样砸落在楼兰城中的煤炉子,军臣又是急不可耐的到了刘闲身边催促着。

    “汉人的河马老弟啊!伊稚斜已经攻城两个时辰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准备了,老哥我这儿无所谓,老弟你麾下的大汉将士已经苦劳如此之久,怎么也得给他们带些战利品不是?”

    “军臣老哥,不着急啊!忘了咱们说好的,等到西面那面发出信号,老弟我的神法才能奏效不是吗?再等等…………”

    “可是老弟,先攻一下,等着那头破城再使用老弟的仙法,不也行吗?老弟怕死人的话,我左贤王部的勇士先…………,老弟,发信号了!准备攻城吧!”

    苦口婆心的还在劝说着,忽然间,西方天空中,三颗驱赶羌人牛群勉强用剩下的穿云箭呼啸着升空炸响,军臣这看似憨厚实则腹黑的草原大汉更是犹如被烧红了的炉钳子插了菊花那样,焦虑的催促着,要知道信号弹的意思,就是伊稚斜已经攻破城墙了,军臣生怕自己来的太晚,连口残汤都喝不上了。

    “是!是!”

    可即便如此,刘闲竟然也没着急,点着脑袋瓜子真好贤者时间那样,在军臣记得抓耳挠腮中,他慢悠悠的挥着巴掌。

    “六丁六甲队,听本侯的命令,进攻!阿九,你坐西门为本侯护法!本侯要施展仙法破城了!!!”

    呼和声中,整个大汉也是具有刘闲特的的圆盾龟甲阵四个百人队好像巨大的乌龟那样,喊着号子慢悠悠的冲上山坡,听着刘闲喝令,抱着长戟的军娘周九柯威风凛凛好像女中吕布那样,把戟下圆刺往地上一扎,一身合身盔甲,系在马尾上的红绳飘荡,无比帅气的为刘闲护法起来,而一身玄色士大夫袍服,甩着浮尘,刘闲亦是念念有词,念起了一般人听不懂的咒语来。

    “鸡你太美……,背背…………”

    眼看着汉军发起攻击,城头上的楼兰国守军没变多,竟然还少了一部分那样,飞快的奔跑下城墙,看着这一幕,一直思虑着战法的腹黑蛇精妞韩秀儿倒是了然的点了点头,楼兰人的反应果然落入了刘闲的算计中。

    但是,看着在盾牌掩护下,顶着头上乒乒乓乓落下来的箭雨,仅仅有四十来个人用锋利铲子挖掘夯土墙的队伍,韩秀儿还是想不通,刘闲怎么能突破城墙,这个速度,就算伊稚斜进军的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顺利,也赶不上抢城了吧!

    …………

    韩秀儿绞尽奶汁的猜想中,城西,用大锤八十活活砸垮了快两米厚夯土墙的伊稚斜,果然是又掉进了刘闲挖好的坑里。

    楼兰国说大不大,也是拥有万户,五万人口的西域古国之一,平时兵力三千,极限时候,连老头孩子都硬派上军阵,一万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些天不断被回回炮攻击,被雪山压制,楼兰人已经有了城墙被攻破的觉悟了,可城墙破了不代表楼兰人就会降了,这已经是楼兰城,退无可退,在举国被匈奴人抢掠为奴隶,被屠杀之前,这些征服了前代居民,将其打为奴隶后,在这儿建国居住已经两三百年的河谷民也是爆发出最后的疯狂来,与冲进来的匈奴人拼死一战。

    才从城墙的废墟进来,第一批大汗淋漓,却满是亢奋能成为匈奴贵族,不会再因为年龄大而被遗老,当成炮灰的大锤八十们没等松一口气,哗啦的弓弦声中,数不清的箭雨弥漫着扑面而来,噗叽的声音里,就好像免费玩家那样,先冲进去一百多人直接被射成了刺猬。

    牺牲一百多老弱,伊稚斜并不心疼,可是令他恼火的是,好不容易突破了城墙,这些在他眼里已经成为奴隶的楼兰人,竟然还敢反抗!阻拦他这个伟大的苍天辽阔右谷蠡王的脚步。

    眼看着戴着高帽,穿着皮甲铁甲,甚至有点希腊城邦形象的楼兰城民端着一人高重矛还有战斧长刀源源不断的从倒塌的民居建筑后头冲出来,伊稚斜暴怒的那双三角眼睛都发红了,又是图腾旗摇摆中,同样按捺不住抢掠欲望的匈奴锐悍者们也是蜂拥着冲了上去。

    不过,刘闲安全的运兵甬道反倒是坑了匈奴人一把,因为弯弯曲曲的挡箭墙,战马很难上来,甬道中,天之骄子的匈奴战士也只能迈着罗圈腿步行着冲了上去。

    啦啦啦的弓箭弦响动中,还在运转的雪山弓箭群又是将箭雨飞射出去,匈奴人的箭阵始终不是吃素的,噼噼啪啪的中箭声中,从藏身点奔出来交战的市民步兵成片的被屠杀,可是短兵相接之后,冲锋进来的匈奴锐悍者们在白刃对砍上却落了下风,轰隆的声音里,罗圈腿拿着短兵器的部落战士被大盾牌砸倒,被宽刃长矛捅得对穿,被砍翻在地。

    清晰可见两条兵线对铺,弓箭支援下,楼兰人不断的倒下,但一时间就是杀不进去!

    而且在伊稚斜气得胡子都立起来,东面,晴朗的夜空中,忽然传来了轰隆轰隆的四下闷雷声,让他都情不自禁的剧烈一哆嗦。

    发生什么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血腥夜

    刘闲能有什么新手段?不过是几季掌心雷而已。

    这是封建时代啊!就连刘闲最崇拜的戚继光都在戚家军中大搞封建迷信,虽然俗套,但是真鸡儿有用!这次导火索的时间掌握的格外精准,眼看着嘶嘶烧到了四个龟甲阵部队在夯土墙上掏出来的大洞里,跳了半天大神儿的刘闲这才猛地将长刀挥了出去,跟中邪了那样,高声念诵起魔咒来。

    “阿瓦达.啃大瓜!!!”

    这索命咒念得,要是再没个鼻子,活脱脱伏地魔在世了,可在韩秀儿又是苦恼,守阵的周九柯而然,雇佣兵一样蓄势待发的伪萝莉一副无口脸敬候,还有个草原老大哥军臣充满愕然的注视下,又提莫的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就连城头上所剩无几的楼兰守军,瞄着看大神儿的汉家将军,都是一副看白痴般的眼神儿。

    什么情况?火绳受潮了?不应该啊!最后四桶火药可是冒着被静电引燃的风险,放羊毛里包裹着的啊!

    就在刘闲自己也是再一次社死的一塌糊涂中,冲击波猛地在夯土砸造的荒凉城墙上爆发开,巨大的爆炸声甚至让周围都静下来了那样,几百斤重的土墙被向半空中扔了出去,还有随着墙一起炸飞的楼兰守军嘶声力竭的恐惧咆哮着,却似乎呼喊不出来的模样。

    挨着很近的四个爆破点几乎将城门炸平了,炸出来了个二十米多长的大豁。

    “冲啊!!!”

    寂静!惊呆!山下的汉军也宛若泥塑的那样,就算上次见识过刘闲“断气儿”版的龙帝嘶吼,可平地惊天雷那样的爆炸声依旧让王建一帮子封建愚昧小青年宛若遇见神迹那样震惊在了那里。

    直到装哔成功的刘闲气急败坏的一鞭子抽在了王建马屁股上,也有着西域血统的骏马嘶鸣中一个箭步狂奔了出去,数以万计的汉匈联军这才醒过神来,哗啦啦的马蹄子中,轻骑兵们就好像打了鸡血那样扬着马刀欢呼着冲上斜坡。

    大汉雷萨满是自己一方的!有他在,咱们草原人战无不胜!!!

    虽然很屈辱的以附属部族身份又是纳贡又是随军出征,但亏得绝对是伊稚斜还有军臣他们这些匈奴人,相信这一声鸡你太美的炸雷,这一代匈奴锐悍者都不会忘的,这就叫软实力!若是将来匈奴再与大汉大起兵戈,刘闲的大旗往地上一插,对面都得胆儿突突。

    就算没想到这么多,可是看着前面刘闲亢奋的嘶吼叫嚷着让部下往前冲,进城去抢劫抓人,从震惊清醒回来的军臣憨厚外表下稍显掩盖,鹰那样锐利的眸子一瞬间都流淌出格外浓郁的杀机来,足足五六秒钟,他这才将杀机压下去,可取而代之的依旧是深深的忌惮。

    汉国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一位宗室奇人来?

    不过目光长远如军臣这样的毕竟是少数,就算不少千户,裨小王级别的贵族也不过是好勇斗狠,能混一天混一天的莽夫,现在满眼都是破开的城墙以及城墙后头即将到手的财富奴隶,乱糟糟的嘶吼声中,蜂拥向前的甭管匈奴人还是汉军,一股脑的冲上了斜坡,一股脑的钻进了火光缭绕的楼兰城中。

    刘闲换防的妙处这就显露了出来,就算楼兰人做一百个梦也没想到,东门能这么快捷,这么干净利落的丢了,上万男丁,能打仗的绝大部分都被安排到了西城门,和突入城墙的匈奴人做着最后的拼杀,东城几乎是空的。

    守卫东城门的竟然只有几百人,被刘闲的掌心雷就砸死了几十个,恐惧到精神崩溃的就超过了一多半,剩下几个彻底绝望的,疯狂得好像野兽那样轮着刀子呐喊着一头撞进乱糟糟的汉匈联军中,却连一个朵浪花都没溅起来,转眼就已经被无数的靴子踩在脚底下消失个一干二净。

    难怪游牧民族那么愿意发起劫掠远征,真的爽啊!

    肆意将内心中一切野兽释放出来,肆意的烧杀掳掠,随着自己的性子,想杀就杀,想砍就砍,把别人的性命掌控在自己手里,老子简直就他妈的是皇帝啊!

    别人的东西想拿就拿,想揣就揣,漂亮姑娘想睡就睡,别说匈奴人,就算入城的汉军都失控了。

    男左女右的分头劫掠,**子挨个房子踹开,什么礼教规矩都抛到脑后,从军小半年,早就憋得好像喷火了那样,眼珠子都冒着红光,在年轻漂亮的女人惊叫中,汉军也是猥琐浪笑着推着女人就进屋子里,猛地甩回了屋门,片刻后,一阵阵痛苦哭喊声就凄厉的传了出来。

    第三栋二层的房子主人应该还是个贵族,上了年纪的老楼兰人是比抱着脑袋在门外恐惧直哆嗦的平民强点,一边叫骂着听不懂的吐火罗语,老家伙一边愤怒的抽出了弯刀,对着旁若无人闯进屋子里劫掠的汉军就砍了过去。

    可是砰的一声,锋利的西域弯刀却是只在汉军盔甲上砍出一道印子来,脆响却惹得那疯狂了的汉军回头就是一环首刀捅出来,爽利的声音里,直接将人捅了个对穿。

    捅了人还不说,一边拔着刀,那汉人一边还恶狠狠一脚踹了去。

    扑腾一下跌坐在地,嘴里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捂着肚子,老楼兰人满脸愤怒的还想要坐起来,可连着用力了几下,却依旧没能站起来,最后颓然的依靠着墙,鲜红咕嘟咕嘟的在身下流淌了一大摊。

    在老贵族无神的注视下,野兽那样的汉军毫不在意中,贪婪的在屋子里肆意翻腾起来,金灿灿银晃晃的酒杯希细软,成匹的棉布细软全都塞进了口袋中。

    还好,刘闲最后一点要求这帮玩疯了的大兵还记得,追着个姑娘钻进了屋子,一名汉兵气急败坏的干踹没踹开房门,愤怒中,抄起炉膛里一根烧了一半的柴火,伸手就想要往房子上扔。

    可是没等火扔上去呢!背后猛地一矛杆子就给他硬干了下来,于喜是亲自上去一个大脖溜把这大兵削趴在了地上,火冒三丈的呵斥道。

    “房子都是咱们君侯的,你他妈的要烧君侯的房子?反了吗?”

    鲸虫上脑那家伙都被抽醒了,激灵灵的一哆嗦,连抢掠都忘了,磕了几个头,一帮**转头就跑。

    目送着这些狼狈而逃的部下们,于喜是头疼的摇晃了下脑袋瓜子。

    “君侯真是的,这么放纵军纪,将来怎么去管这群混蛋!”

    “把门给本将军砸开!人给抓了!!!”

    楼兰城是奴隶制城邦王国,街道上,汉军还有匈奴部民肆意的踹门入屋劫掠着,而千户贵族们还有裨小王们则是直奔着皇宫而来。

    阶级社会是体现了个淋漓尽致,整个国都要被攻破了,几十岁的老头子还有十来岁的年轻人都拎起武器去上阵拼命了,这个时候,楼兰皇宫竟然还有装备精良,全身披甲的卫兵在守卫着。

    不过装备精良不等于战斗力强悍,能守卫皇宫的基本上是楼兰贵族出身了,可是这个点,大部分贵族所想的不是驱逐敌人,而是如何将自己的特权延续下去,至少如何能继续过着人上人的生活。

    “大汉出云骑校王建奉旨讨贼于此!不想死的,速速开启城门!”

    刘闲的轻骑战略优势显露了出来,跟着身披铁甲的左贤王部贵族一起起跑,王建的轻骑兵竟然把匈奴人落在背后两三分钟的路程奔到了皇宫口,眼看着高耸的宫墙似乎比外城墙都要宽厚些,眉头挑了挑,扯着嗓子,王建装哔的嘶吼叫嚷了起来。

    其实这是没办法,墙高三米多,他麾下轻骑兵总不能飞过去吧!也只能装模作样嚷嚷两句,可令王建想不到的是,他才刚嚷嚷完,站在城头戴着尖矛头圆头盔,身上披着牛皮斗篷还有雕花中镶嵌着金银的那个宫廷守卫将军竟然吓得一哆嗦,向下张望两眼之后,真一挥手,让麾下的士兵将城门给打开了。

    王建麾下就一百九十来个,还有几个负伤拉肚子的,防备东大门的楼兰重步兵至少三四百号,看着呼啦洞开的沉重宫门,王建自己都是懵了,足足错愕了两三秒钟,这才挥着巴掌,喝令部下抢门进来。

    甭管什么原因真开门了,他都得负责把宫门夺到自己手里。

    也是怀着敢死队的心情,第一第二队的汉军轻骑兵戒备的抽出长而弯曲的文帝后元改骑兵马刀,压低了身体,率先冲进了大门,可是在他们紧张的心情中,呼啦啦的金属重压声里,成群的楼兰宫廷守卫竟然跪下,投降了!

    对着汉军高高举起双手,就好像敬神那样,尖顶圆帽,身披华贵盔甲的楼兰禁卫军首领,三十多正是年富力强的壮年贵族大胡子直抽中,叽里呱啦的说着吐火罗语,可是眼看着他脑门上汗珠子直流,急切的模样,王建还是听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还好,他身边还配了个通译,就是已经在右谷蠡部为奴几年,又被刘闲俘虏的鲜卑牧马小子,操着阿尔泰匈奴语,他叽里呱啦也跟着一阵叫嚷,最初听得尖帽禁军将领忽然浮现出恐惧,但是哆嗦中,他更加狂热的挥舞起了巴掌来。

    “将军,他说他是楼兰人的近卫大将吐罗康叶万,属于楼兰国的执政大臣家系,他愿意向我大汉投降,并且将楼兰王室以及王族的财宝献给诸位!”

    真有种天上掉馅饼般的感觉,砸了王建脑袋瓜直迷糊,不过仅仅错愕了片刻,最会捡便宜这小子是忙不迭的把刀点在了他鼻子上。

    “马上带路!”

    旋即回过头,看着背后尚且乱糟糟一团,到处都是乱兵叫嚷抢掠模样的楼兰城,眼珠子一转,他又是恶狠狠的喝道。

    “把宫城门给本校尉关了!”

    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有了禁军的倒戈引领,几层的复杂王宫对于汉军轻骑来说,也不过成了逛公园那样,轻易地突进到了最核心。

    “乃翁的!!!”

    刘闲麾下的汉骑其实多数是列侯子弟们的部曲家将,算是见过世面了,可是进到楼兰人宝库中,依旧花了眼,别看楼兰国不大,地处绿洲以及天山南北麓的交汇核心,往来商路交汇处,王室收藏还真是富得晃眼睛。

    打开沉重的箱子,波斯风情以及希腊风格的金银酒器,真是各种各样的金银铜币密密麻麻的摆了大半个箱子,别的箱子里,还有来自中原的丝绸,波斯的宝石,也是异域风情浓郁的盔甲与镔铁刀剑,甚至还翻找出了大量的胡椒,产自天竺的乳香,没药等珍惜香料。

    楼兰王的收藏,至少能赶上中原的列侯世家了!

    “大汉的将军,就在这儿了!”

    而本来粗犷而傲慢的脸上充满了谄媚,吐罗康叶万亲自引王建到了皇宫最深处那间烛光摇曳的房间,猛地推开了门,里面立马传出了女人的惊呼声来,探头进去,王建的脸色也顿时随之一僵,甚至瞳孔都冒出了沉迷的光辉来。

    片刻之后,左贤王部的贵族骑兵也终于赶到了王宫来,此时王宫已经没人戍守,尽管禁闭的大门为难了一会儿,可这些专业的强盗依旧轻而易举的用套马绳勾在了王宫墙上,翻了进去,从里面抬起了沉重的落锁来。

    贪婪的咆哮声中,数以千计的匈奴人又是奔向了楼兰王宫各个角落,贪婪的把布匹从墙上扯下来揣进怀里,把盘子,刀勺等一切可以找到的器具收好,仆从与宫女儿被撵得四处尖叫着逃散着,却最终逃不过被按倒在地,面对着一张张狰狞丑陋老脸的命运。

    至于最早被攻破的城西,浑身浴血的匈奴贵族骑兵足足晚到了十几分钟,这才也是撞开了王宫西门,冲了进去,咬牙切齿的和自己东部同胞争抢起皇宫中的馋羹冷炙来,可这功夫,带着胸口上贴上个大大汉字条幅的投降禁卫军,牵着马托着沉甸甸的箱子,王建已经是督促着部下向城池外面走了出去。

    他的马褡裢边,丝绸被子的包裹下,里面长条的东西竟然还在不断蠕动那样。

    街道两边,已经没有完整的民居楼宇了,不管是昔日里楼兰的王公大臣还是平民百姓,无不是被攻破劫掠着,时不时还有慌张的楼兰城民跑过,背后举着血淋淋刀子的匈奴人亦或者汉军狠狠追过去,下一刻,粘稠的液体随着噗叽的利刃入肉声,残酷的挥洒出来。

    估计后世汉唐的愤青们不会写下不破楼兰终不还的诗篇了,因为这一夜鲜红中,传承一两百年的楼兰古国彻底毁灭在了汉匈联军的手中。

第一百二十四章.副本通关

    当领导真是门艺术啊!昨晚谁都想去城内抢掠赚钱,发泄长期以来行军积累的压力,可汉军就六千,不可能所有人都去,毕竟月氏人的大营以及羌人的俘虏也需要人去看押,而且身边的匈奴友军同样不那么可靠,所以昨晚派进城的只有三分之一左右,不到两千人,按照十人队来抽签,每个队出三人,剩下的看场子。

    也是正因为如此,第二天早晨,肆意放纵了一夜,累得精疲力竭的汉军按照约定押着俘虏出了城,却还是不能睡,一个队一个队凑在一起进行战争分红。

    真如于喜担忧的那样,进城肆意放纵狂欢,对于汉军一直维持的军纪铁律无疑是一大破坏,而且要是分红公平,每个汉军都拿到自己满意的战利品还好,可是抢到的东西大小不一,有贵有贱,哪儿能分的那么平均,荀子云:人性本恶!不满意的汉军一大早晨就在那儿叽叽歪歪争吵个不停,对于汉军内部团结也是个不利的影响。

    但是,刘闲还是干了,因为在他穿越之前,有人就是这么干的,欧洲十字军。

    为了主,为了信仰,为了圣地?嗯,只能说有一部分原因,可是让西方骑士,朝圣者趋之若鹜的,还是主应许之地肥沃土地,爵位领地,可以向异教徒征收人头税,毕竟信仰上帝的同时,信徒还是要吃面包的!正是这些战争红利,吸引了数以万计的十字军团远征万里之外,打了上百年的十字军东征。

    甚至后世欧洲人对美洲的开发,都可以算是十字军运动所带来的后续影响,怀揣着对土地,对黄金的狂热,破产农民或者没有家族继承权的家中老二老三老四踏上航船,奔赴新大陆或者大鹰帝国遍布世界的殖民地,花了一两个世纪就夺取了数量优势的统治权,成为当地的主人。

    可反观华夏,儒家的教义,历代统治者也是不遗余力的打造顺民,甚至历史书上都公然承认,华夏的农人是最温顺最有礼教的一群人,华夏是优雅谦虚的礼仪之邦。

    但是,老实人和普通人的区别不是不会掏刀子捅人,而是掏刀子捅人的上限比较高而已,一次次土地危机产生的大量游民只会像点燃的火药桶那样,把统治王朝炸个稀碎,死个百分之七八十的人口后重新开始,就比如最近的黄巾起义,还有最复杂也最动人的明末大变局。

    这要是向海外开拓,在地区土地资源都被榨取干净之前,向外输出剩余人口,得打下多大的地盘啊?

    凭啥抢掠永远是游牧民族的专利啊!咱文明人也要文明的打劫!

    所以现在刘闲宁愿麾下难治理些,宁愿多些暴民,也要将这份野心传递下去,有了对外抢掠暴富的先例,农民们不在安分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挨饿,他的大扩张主义才能在大汉生根发芽。

    唔,现在至少在云中汉军中,目前远征的铁血传统,还有抢掠的野心传递的就很不错,尤其是将领群中,好家伙,楼兰王六个王妃,全让王建这小子给抢来了,要不是樊飙看上了楼兰王氏也是编织格外华丽的被子,伸手强要,还真发现不了六个女人全被他绑成一团儿塞进被子里了。

    “老师,王出云实在是大罪啊!”

    气得一张帅脸通红,中军帐中,封建礼教的终极拥簇贾谊是气得哇哇直叫,指着一旁脑瓜子都快耷拉到裤裆里的王建就是一阵龇牙咧嘴嚷嚷个不停。

    “一国王族,他一个臣子就想染指,这哪儿是为臣之道啊…………”

    “就是,老王,这事儿你办的太错了!”

    跟着贾谊,刘闲也是痛心疾首的批评了起来。

    “你小子怎么能吃独食儿呢?这一道上,贾司马为你们骑兵操了多少心,半夜安排人起来养马,又是管粮又是管粟的,你分给贾司马一个啊?你这事儿太不地道了啊!”

    “额…………”

    刚开始,刘闲认同自己的价值观,贾谊还挺高兴,可越听着越感觉不对味儿呢?一张帅脸又是涨得通红,贾谊悲催的飞快摇晃着双手,磕巴的叫嚷道。

    “老……,老师…………,学生不是这个意思!学生的意思,楼兰的王族,启示王校尉这样的下臣可以觊觎染指的,应该呈递朝廷,交由陛下…………”

    “贾大夫,你也太看得起楼兰了!就这小国寡民几万人,在咱们大汉连个上县都算不上,他也配称王?得到陛下册封应允了吗?就是一伙山野土贼,咱们汉军破贼了,解救几个贼妇,这点小事儿还得惊扰陛下吗?弟兄几个分巴分巴得了!”

    “老王,说你呢!别抠搜的!你不有六个吗!给贾大夫一个!”

    “老师……,学生不是…………”

    “主公,末将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老王这货就跑得快,仗几乎都是俺老樊打得啊!凭啥他占五个啊,给他一个就行,剩下四个应该给俺老樊才对!”

    “将军,末将陈树别说娶妻,姬妾也没纳一个啊!应该有末将一个吧!”

    别说,楼兰王六个妃子皆取自国中贵族之家,甚至还有戎卢皮山这样外国王室嫁过来的,还都是皮肤白暂的印欧中亚人种,一帮子将领为了争抢战利品脸红脖子粗的都要动手打起来了,刘闲还在中间唯恐天下不乱的拉着偏架鼓着劲儿,把一旁的贾谊都憋得老脸通红了。

    不过他本来坚定的君臣等级观点,不知不觉中就被刘闲用杠杆给撬不平衡了起来。

    外邦蛮夷的王叫王吗?华夏士大夫应该以王的等级视他们吗?

    可别小看这一观点,在罗马人眼里,除了自己四周的邻居全是蛮子,管你是不是蛮子的王,照砍不误,甚至英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布狄卡女王,都因为老公死了而遭到了罗马大兵的残酷蹂躏,布狄卡虽然暴怒的发起十万多凯尔特人起义,却遭到罗马人残酷镇压,这才有了罗马统治不列颠三百多年的历史。

    迷迷糊糊被刘闲洗脑了贾谊,日后钻牛角尖又研究出一套华夷之辩,反倒成了刘闲大扩张主义的忠实拥簇。

    将领们也分赃了好一会儿,亚历山大为啥打得那么远,因为他分赃时候从来不小气,把大量财富都分给了部下,刘闲也是有学有样,从楼兰王宫中夺出来的财帛,他每样就纪念意义的取一点,剩下都让王建拿下去分了,就算假惺惺不要的贾谊,也被硬塞了一大堆,从此告别穷书生生涯,苦了楼兰,不过肥了汉军。

    大发一群心满意足的家伙连带着被自己忽悠迷糊的贾谊都下去重新整理军容了,刘闲这才折返回他和中军分家了的大勒勒房车,身边还跟着就留下两个楼兰王妃,跟个深闺怨妇似的王建。

    “主公您也太狠了!末将毕竟舍命第一个攻进楼兰王宫,就给末将留下两个!”

    人还真是现实,不知不觉中,王建的称呼也从将军变成了主公,不过听着他的苦水,刘闲却是豪横的一挥巴掌,大大咧咧呵斥着。

    “少废话!下次孤把这舍命攻城的活给你陈树樊飙怎样?”

    “哎哎哎!主公,樊飙一双小短腿儿,吃翔都赶不上热乎的,陈树三脚猫功夫更是容易耽误主公大事儿,下次这样活,还是交给咱王建好了!”

    “另外主公,您交代弄出来的,小的不给您办的明明白白的吗?”

    “那可说不准,看看才知道!”

    “主公请!”

    现在的云中汉军风气还真不好,溜须拍马盛行啊!在王建点头哈腰做请中,刘闲领导派头十足的登上了勒勒车,别说,还真是几口大箱子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只不过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而是以吐火罗语书写的,密密麻麻的楼兰国图书文册。

    其实这些东西才是国家真正的象征,传说中的神器,其中记录着田地土壤,方圆百里的地图,尤其是还有刘闲看中,孔雀河以及罗布泊大泽历年水文记录,有了这些知识,才是能统治这一方国的基础。

    只不过这些吐火罗语,想要翻译成汉语,的确需要花费些功夫,也幸亏这次王建带回来,投诚大汉的楼兰宫廷将军吐罗康叶万,这老小子算是个文化人,掌握着楼兰官方语。

    要知道就算在大汉都是遍地文盲,楼兰这样小国,文化人更是比例堪比大熊猫了。

    “将军请!”

    最后一口箱子,王建还颇为煞有介事,点头哈腰得跟猪头小队长似的,亲自给打开,箱子里,恐惧得蜷缩在一起,一男一女顿时显露在了他眼帘,看样子是姐弟俩,年龄还都不大,姐姐才十一二出头,弟弟才六七岁。

    不过不愧是王族血统,这个年纪的楼兰公主已经展现出了美人胚子的一切要素,竟然是火红色自然打卷儿的秀发,皮肤白哲,水汪汪的大眼睛真的称得上明眸皓齿,穿着那种壁画里似的宽大棉裙上装点着异域风情十足的刺绣,怀抱里死死搂着自己弟弟,突然见到光之后,眼角带着泪光恐惧的看着刘闲。

    楼兰王子同样也有后世童星正太般的颜值了,不过两人似乎不是一个妈,因为他竟然有着一头黄毛,放后世就是非主流葬爱家族,又是恐惧的缩成一团,目光却又是仇恨的瞪着刘闲。

    “亡国公主还有复仇王子,孤怎么一点儿也不奇怪呢!”

    这是好多番剧动漫的标配了吧。眼看着这一对姐弟,在王建讨好的笑容中,刘闲忍不住怪异的摇了摇头。

    不过楼兰遗民被两匈奴角王还有自己瓜分了,留着这对王族血脉,将来攻略西域的时候,说不定能派上用场,挥了挥巴掌,刘闲又是扬声喝令起来。

    “把她们交给大夫人管教!”

    ……………………

    这应该才是倾城的真正含义,整个城池都清干净了,下午,派去干活的各部老弱甚至将尸体都打扫的一空,本来天山南北交汇最璀璨一颗明珠因为政治站队的错位,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阵阵冷风吹拂尚且流淌着一滩滩血迹的空荡街道,发出阵阵犹如鬼哭那样的骇人啸声。

    战争果然是灾难性的,就算攻城战时间不长,可是依旧将近百分之三十五的人口被杀,右谷蠡王部抢到了大约一万四千口左右,质量也最为上成,拼死抵抗的楼兰壮丁除了被杀的大半被他俘虏。

    只不过在楼兰王宫的夜宴上,伊稚斜的老脸依旧呆板得好像晒了好几天的猪腰子那样,整面硬抗了几乎整个巷战,他麾下被杀的可不少,整场西征下来,右谷蠡部死伤最多,好不容易从四角部其他三部硬要过去的部族实力被消耗了不少,让他的戍边角部依旧是匈奴中最弱的那个。

    相比之下,左贤王军臣是最开心的一个,不仅仅赚到了大量战争名望,实力上还狠狠压了伊稚斜这个竞争对手一头。

    匈奴人刮地皮还真是够狠的,装饰皇宫的蜡烛还是刘闲从麾下战利品中硬拿出来的,宴会的人手材料也尽是汉军所出,还好,和这次“刷副本”奖励相比,这些细枝末节刘闲不在乎了。

    真是体会到了异域王家的奢华,胡琴弹奏中发出凄凉的乐响,不算宽敞,也就后世个宴会大厅大小的王宫正殿建筑的时候竟然还考虑了回声的原理,楼兰王家乐团的演奏声音不断的回荡在空旷的厅堂内,回音带来的浑厚感觉格外悦耳,军臣可算出了点血,底下穿着丝绸彩衫跳舞的宫女儿是他的俘虏,特意拿出来显呗,坐在胡床上,举着酒樽看着美人儿,他是亢奋的昂头大笑着。

    “这般享受,方才是人生啊!哈哈哈哈…………”

    “大哥,享受这大厅的楼兰王,脑袋还在王宫门口挂着呢!人生,还是得肆意纵横于草原之上,过毡房顶月的日子。”

    心里不痛快的伊稚斜,声音明显还带着刺儿,但是他所言的,却是上中行说这匈奴化汉人总结出来的匈奴精髓,明显与刘闲的汉化匈奴理念所不符,左侧端起酒杯,他是不赞同的摇着头。

    “醒掌杀人剑,醉卧美人膝!累了时候,总要有个安稳醉卧的地方,不然辛苦奔波厮杀着为了什么?大丈夫战于万里之外,眠于九重之厦,这才孤认同的人生境界!”

    这话忽悠的军臣情不自禁跟着赞同点头,没给伊稚斜再辩驳的机会,刘闲又岔开了话题。

    “右谷蠡王,汝是边境角王,下一处,咱们攻谁?皮山?且末?”

    好家伙,你一个汉人过来从征的,比老子匈奴人都好战呢?听着刘闲性趣十足的问话,伊稚斜的脸皮子却禁不住重重的扯了扯,旋即沉闷的摇头起来。

    “不需要了,春牧将至,当回师了!”

    老子不带你玩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满载而归

    对于伊稚斜来说,再打下去还真就不划算了,这和匈奴人,或者大部分游牧民族的统治形势有关。

    大部分游牧民族并不善于统治复杂的农耕政权,就像蒙古金帐汗国那样,将治下的罗斯分为若干个公国,由专门的弗拉基米尔大公去负责管理征税,然后定期上缴给金帐汗人口士兵以及粮食税金就行了。

    四大汗国基本上也是这种统治模式,其中察合台汗国还因为汗位的仇恨,借口忽必烈汉化太严重,要恢复游牧制度而向大元开了战。

    匈奴人也是这样,在河南地,压服刘闲作为纳贡目标后,不管是伊稚斜还是暂时都不想和他死磕了,而打下楼兰,震慑了天山东西域十几国,伊稚斜已经可以舒心的向这些西域小国征收粮食税收,收纳奴隶人口来发展他在河西沙州的游牧部族,甚至楼兰之战刚打完,距离不远的皮山小国已经忙的脚打后脑勺的把王子人质以及贡赋给送了上来。

    这种情况下,再去攻打其它西域小国,这不等于把自己下单的母鸡宰了,招待军臣这个他看不上的大哥和刘闲这个他现在更烦的汉家王子了吗?

    至于月氏人,经历此一战之后,短时间内估计也没有勇气再和匈奴继续对战了,而且还有作为匈奴人坚定盟友乌孙人传来的消息,月氏人大部族甚至连伊犁河流域都有抛弃的迹象,继续向西游牧了过去,伊稚斜面临的压迫感更是弱了不少,现在他唯一要做的莫过于振兴自己的右谷蠡部,想要争夺单于位,也得自身有实力才行。

    所以把楼兰王还有他三个儿子的脑袋作为献给父亲老上单于的战利品,楼兰王宫聚会之后,第二天一大清早,带着战利品,伊稚斜竟然不多逼逼的自顾自撤军了。

    作为匈奴汗国最西的边境角王部族都撤军了,东部的军臣也就没了继续进攻下去的理由与战斗欲望,第二天酒醒了,站在楼兰王宫门口对着伊稚斜鸡头歪脸一顿臭骂,大骂他是懦夫云云,军臣也下令从东部匈奴带来的左贤王部,左谷蠡王部一并撤军,自冒顿之后第二次匈奴大西征,也是第一次汉匈联军西征就这么画上了句号。

    整个西征中,最尴尬的部族也诞生了,原本属于单于庭,后来跟着伊稚斜来右谷蠡部的綦毋小部,还有老匈奴当户綦毋格。

    换防时候,伊稚斜就没叫他,綦毋部尴尬的被留在了左贤王一侧,这次撤军更是没叫他,在綦毋部两千从军锐悍者眼巴巴注视中,右谷蠡部联军连夜就走了,然后,就换上了刘闲人模狗样嚣张的闯进了綦毋部中帐中来的一幕。

    领着两大保镖,黑衣枪男张不疑还有无耻酒徒召谷离,刘闲还真有一副黑社会老大来踢场子的模样,吊吊的装着哔,气得綦毋部一众贵族包括綦毋格这个老匈奴都是牙根直痒痒了。

    “汉人的河马,别以为你能在匈奴人这儿发号施令,耀武扬威,滚出綦毋部的军帐去!”

    跟石头人似的重重一拍地板,脸庞老得和老橘子皮有一拼的綦毋格又是第一个咆哮了出来,跟着他,十多个綦毋部百骑,贵族真是犹如同气连枝那样叽里呱啦的叫嚷个没完,谁知道听得刘闲是老神在在的一翻白眼,叽里呱啦也是把自己才学的阿尔泰匈奴语口音极重叫嚷了出来,吼得在场匈奴人却是瞬间哑火。

    “本座出去可以,本座还会立马给右谷蠡王写信,綦毋部背叛了主人,已经不值得信任了!无信之部在草原上啥下场,你们自己照量般!”

    “顽羊放气!你一个汉人,凭什么统治俺们匈奴部族?这种主从关系綦毋部不承认!”

    “不服气你就试试!”

    社会我贤哥,人狠话不多!听着綦毋格还满是怒火的质疑,刘闲直接不屑的怼了回去,还霸道的宣誓起了自己老大宣言来。

    “綦毋部游牧在楼兰国,没有孤的命令,不得离开,各贵族家交质子给孤,下午孤就要带走,不交者,剥夺其贵族身份,楼兰城孤留于喜还有胡人康八吉主持军务,大事上你们得听从于喜命令!”

    “狗汉人,凭你也配…………”

    噗呲~

    刘闲霸气的话语没等说完,靠在最身边一名綦毋部的百户已经忍不住愤怒的叫骂出了声,了没等他叫嚷完,寒光闪闪的匕首已经猛然刺出,正中心脏,将他扎了个透心凉,哇的吐出一大口猩红的鲜血来,那匈奴贵族不可置信中看着召谷离拔出匕首,满脸冷淡与无趣的在他肩膀上擦了擦,旋即随便一脚踹过去,就把彻底没了力气的匈奴贵族像条宰了的狗那样踹到了一边去。

    “敢对主人不敬,剥夺这人贵族身份,他全家为奴!”

    又是把自己特意练来装哔的阿尔泰匈奴语台词嘟囔出来,在匈奴部帐杀了人之后,刘闲竟然大摇大摆领着自己麾下两大打手出了去。

    帐篷中,二十几个匈奴贵族鸦雀无声,眼神都聚拢在了綦毋格身上,而这凶狠的匈奴老狼自己脸皮子愤怒的剧烈哆嗦个不停,宛若要咬人那样,可却始终一声都没吭出来,甚至若是细看,在他苍老昏黄的瞳孔中,还能看到一股子叫做恐惧的神情。

    半个时辰后,二十二个綦毋部贵族子弟,甚至还带着十名贵族女儿一并被送到了汉军中军帐中,作为人质服侍刘闲,而和自己部族游牧后勤大队汇合,一万人也挨着苦咸的罗布泊,就地找起冬季牧场游牧起来。

    强攻楼兰城前的军议会上,当着三分之一的匈奴贵族面,伊稚斜放弃綦毋部的归属权,转归了刘闲,就算刘闲灭了綦毋部,都没有哪一部匈奴贵人会站出来,为綦毋部主持公道,因为在匈奴社会的规矩里,下部违逆上部就是大逆不道,而刘闲实力强,抢掠也是和匈奴人一样凶狠,就是上部!

    实力面前,就算又臭又硬犹如茅坑里的石头那样的老狼头,也得低头。

    看着二十几个梳着小辫子,战战兢兢的綦毋部子弟还有十名比汉宫“大脸盘子美丽宫女”还要妖娆,十六七岁能看出四十多岁大妈韵味儿的匈奴贵族美女,刘闲嘴角终于勾起个阴森的笑容来。

    楼兰城这块好地方,他不占,旋即就会有其他西域小国或者部族接手,在这儿留下綦毋部游牧不说,他还留下了于喜以及五百名汉军,此外从楼兰掠夺的一万多人口又留下了将近一半给于喜,让他主持这些楼兰人继续在此耕作,一名汉军看押十个楼兰人。

    不像是汉武帝的轮台一样,驻扎过来的汉军一边得戍边,一边还要屯垦吃苦,于喜麾下这五百士是留下当大爷的,不用干活,享受当地人供养,每天训练,时不时发泄下暴虐欲望就行,况且刘闲还承诺,最多两年就换防,这支汉军的士气应该是高点。

    又和于喜制定了几项大的突发事件处置措施之后,刘闲自己终于也是汇入了撤军的大队伍中,跟着匈奴左部的尾巴,一路延绵的向东折返了回去。

    别说,这一趟买卖还真是赚了,一路上,汉军阵亡的大约有八十几个,出塞的自行车损失了一千多辆,至于武器防具,不是用光了就是给人了,像刘闲一副好战模样约着伊稚斜去打下一次西域城国,也是在诓他,最后十几桶火药也用了个精光,他是没办法再施展个刘氏五雷正法,平地炸开城墙了。

    但是这一趟回来,从军臣那儿获得了月氏俘虏老弱两万口,羊四万牛五千马一万,羌战中俘获四千精壮,破楼兰,俘获人口五千,牛六千,马五千,还是西域品种更加优良的战马,再加上金银财富,布匹特产更是不知道多少。

    就算不算那些最紧缺最紧俏的人口,仅仅物质财货的价格,已经超出之前支付给匈奴人的一百万石麦的军粮了,更何况对于刘闲惊喜的还是三万多人口的俘获,现在云中城啥都不缺,就缺人!

    当然,随着俘获,苦恼也来了,这三万来人,人种就两种,印欧的白人,蒙古利亚人种,种族甚至不止三族,楼兰人,羌人,还有混血的月氏人,文明也不同,人数最多的月氏人全都是游牧民,楼兰人估计最恨自己,羌人处于半游牧半农耕的阶段,虽然血战了一场,不过战场上堂堂正正被击败,他们畏惧自己应该更多些,可以拉拢。

    如何让他们派上用场,起到一加一等于二甚至大于二的效果,那就充分考验刘闲的统治手段了。

    加上麾下的上郡派,云中本土派,关中派,曲沃派,刘闲麾下的派系是更加复杂,想一想都头疼。

    不过解决的办法倒也不是没有,这不,勒勒车另一头摆了三十张桌子,被刘闲硬要过来的綦毋部贵族子弟人质,外加个白毛伪萝莉苏无月都被硬怼了过去,前面挂了块小黑板,贾谊是充分满足了为人师表的欲望,在那儿摇头晃奶的教导着一帮匈奴贵族从《三字经》学起。

    充分体会到了当年刘闲上学时候背课文的苦恼,拗口的记着文字,三十几个少年男女的脸都憋的犹如苦瓜般大小了,看得刘闲嘴角又是情不自禁的勾了起来。

    ………………

    再一次跋涉了三十多天,跟着还有十多万,庞大的匈奴东征队伍,穿过冰封的黄河,汉军也终于返回了河南地,在黄河边上告别了周亚夫派来,由云正带领的一千九百多名士兵,虽然这一次周亚夫并没有全力支持自己,作为九原太守,他显露出了些私心,可刘闲依旧算是不计前嫌,从战利品中给他拨出了口两千,牛五千,马两千等一大堆战利品。

    不知道看到这些丰厚战利品时候,硬着脖子发火的周亚夫会是什么感想。

    又继续东行了两天多,云中城那成排的碉楼,铁丝网密密麻麻围拢起来的农场牧场,是终于映入了刘闲的眼帘。

    看着无比亢奋中,带着大队人马赶过来迎接的曹奇,甚至还有专门从白翟赶过来,负责主持政务的自己亲老师景老头子这老货,刘闲又是禁不住浮现出一股子近乡情怯的感慨来,竟然微微颤抖了起来。

    这一切,都是他的成就,甚至他百年后,都是他的遗产啊!

    不过没等刘闲从勒勒车上跳下来,打算屈尊亲自和迎接出城的部下汇合时候,这些天还是一直在汉军这儿蹭吃蹭喝,还不住从刘闲这儿套话的伪憨厚草原大汉,左贤王的军臣却又是兴致勃勃的骑着自行车从外延赶了过来。

    “汉人的河马老弟!”

    总是听不习惯啊!这称呼又一次差不点没让刘闲从一米多高的勒勒车上掉下了,强撑着笑容,他这才悲催的一回身,也是重重抱了抱拳头回礼道。

    “军臣老哥!”

    “这次多亏了老哥照料,愚弟在西征中才能斩获颇多,前面就是云中,愚弟的地盘,还望老哥多盘庚些日子,愚弟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这就不必了,虽然很想见识见识河马老弟治理领地的精妙,不过为兄毕竟是军务在身,既然已经带军返回了,必须要先去面见大单于,不然匈奴部中,同样有着诸多的烦心之辈!”

    不管大汉还是匈奴,围绕着利益盘根错节的列侯,士大夫,诸侯王之类的角色都少不了,提到这个,军臣亦是禁不住苦了下憨厚的大胡子老脸,旋即他却又是兴致满满的提议了起来。

    “不过河马老弟,此次你的云中汉部也在西征中大放异彩,归于单于庭后一个月,单于庭会举行祭天以及那勒达克大会,老弟是否也愿意带麾下健儿,来单于庭参加盛会呢?”

    “那勒达克大会!”

    这个提议,还真是听得刘闲眼神一跳,颇为意动的沉思了起来,片刻后,他同样重重抱了抱拳头。

    “这个还需要回朝之后,也禀明吾皇,才能决断,不过就算吾皇不允许的话,仅仅带着随从侍卫,愚弟我也回去观礼的!”

    “哦?如此大善!”

    军臣那张憨厚的大胡子老脸上,又是禁不住露出一股子大喜神色来,拍着大腿,爽朗的笑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汉军八旗

    刚回到云中,刘闲又是忙碌的脚打后脑勺起来。

    马上打天下,不能马上治天下,蒙古人就是最好的例子,跟随着成吉思汗,草原上的娇子建立了人类历史上版图最大的帝国,结果几十年就分崩离析了,主要原因就是处理不了境内征服的诸多民族小国。

    现在刘闲虽然地盘不大,可是人口却杂了,有羌人,有月氏人楼兰人,甚至还有少量匈奴人,汉人和这些其余各族比例快达到三比二了,暂时凭借汉军军威还能压制得住,将来一但时间长了,内部起了纷争,不需要外敌匈奴人进攻,内乱说不定就要了云中的命。

    还好,刘闲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穿越来的,后世也有不少解决目前局面的例子。

    不过很对不起穿越众身份,身处河南地这个农耕与游牧的交界地带,制度上,刘闲开始胡化了,要是放在金朝,他这招叫猛安谋克,放在清朝,这招又叫了八旗。

    趁着冬天既休耕又休牧,在编户上,刘闲大张旗鼓的改革了起来。

    之前不是一个农庄一百亩,却分出来四块四百亩的方格田,然后二十户为一楼吗!行政划分上,刘闲就以这样的生产单位将户籍划分了下去,以方格田的户主为小旗,统领一户的月氏人,一名羌人的锐悍者还有一户捕获到的楼兰人,然后又以四户一楼为大旗,形成个最基本的政治单位。

    这样将大的族群拆得稀碎,就减少了这些性格彪悍的游牧部族串联起来反抗的危险,羌人,月氏人和楼兰人之间相互又不认识,更是不可能扎堆反抗,然后一个小旗里,汉人至少占据了一半儿,数量上又有效压制了这些俘虏。

    而且生产上,刘闲实行的轮耕制,四块百亩田,一年换耕一块,生于三百亩,正好有交给麾下的游牧部进行放牧,既不会浪费土地,牲畜的粪便也起了肥田作用,一举两得。

    而且不止生产上了,行政上,法律上这一个小旗也自成一块儿了,被认命为大旗官的汉人长者直接管理了自己一个旗内大约一百人左右的赋税,兵役,反正现在也没有那么透彻的法律,旗内的法律争端也由大旗官进行裁决。

    再向上又是总旗了,大旗控制在十二户到十五户,战时要出二十丁,总旗则是管理这一片二十个碉楼,战时四百人正好一个人大队单位,大旗之间的法律或者其他问题,就由总旗官进行裁决了。

    努尔哈赤就是靠着这八旗制度,用一个个建州的牛录去吸收自相残杀几百年,对同族仇恨甚至还高于对大明仇恨,认同感亦是还没有对大明认同感高的海西女真,野人女真,混编成牛录,一起打仗融合之后,又陆续将征服的蒙古人,汉人填补在其中,新人带旧人,就这样,滚雪球那样越滚越大。

    后世有满族八旗,蒙古八旗,汉八旗这些称呼,事实上八旗各色旗部只有一支,一直到皇太极为了和各个旗主争夺权利时候,才出现了单独编制的蒙古八旗或者汉军八旗。

    随着户籍分制,一个个毡房在四户一栋的碉楼边上建设了起来,去年刘闲命令收割后囤积起来不许烧的麦秆也起了作用,正好喂给了月氏人还有入赘进来的羌人户牛羊牲畜食用,现在隆冬天气无牧草,周围还都是匈奴人的部族,就算逃跑,也不过被匈奴人抓住降为奴隶,更惨,所以尽管对于被汉人统治还有颇多怨念,但被拆散的月氏各户还是不得不暂时安心居住下来。

    一番整编之后,城外的农耕人口目前正好一千座碉楼一千个大旗,兵民一体制下,刘闲正好整顿出两万人马来,而平时每个大旗又需要有四个兵丁到云中城那服长役,所以平时,刘闲是保持着四千人马的常备部队。

    这些是城外的,城内现在有的工业区,一个毛纺织厂有四千多女工,暂时编成个厂旗,这些女工嫁人的话到时候再说,刘闲还没想那么远,还有八百人规模的铁匠营,专门负责加工从关内运来铁料,编成两个总旗,剩余还有不少没分到土地的绛城居民,明年开春,刘闲打算在云中城以南的黄河边再建设两座云中的卫星小城,暂时也是按照这个编制组建了三十二个总旗。

    忙着编制兵农一体的户籍同时,这些天将军府还成了婚介所,治下没有家庭的单身汉,全都强制入赘到了现有的小旗户籍中,就连有的仅仅一夫一妻一连个娃那样的家庭,也找同姓的家族硬塞了进去,祭祀合在一起,总之,就是尽量收拢生存能力弱小的中小家庭,合成至少十人以上的中型家族,这样既有利于生存,又好管理。

    尤其还将些河东郡的移民又参合在了上郡以及云中土著的家族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形态再次淡化了地域差异。

    至于会不会产生隔壁老王?唔,好像汉初经历了大战乱,对血脉要求并没那么高吧…………

    除了合拢户籍,打造刘闲版本军政一体的汉军八旗,刘闲又干了件很牛掰的事儿,全城,不管是月氏,楼兰,还是上郡河东的移民,哪怕是云中本土的,反正只要现在住在云中郡的,六到十四岁之间的孩童,全部都被刘闲集中起来,集中供养在了太守府边上,才修缮好空出来一大排的民居中。

    这招还是胡化,学习成吉思汗蒙古人一系。

    蒙古大军中有着一支赫赫有名的禁卫军,质子军!所招募的成员,不是麾下将领家族子弟,就是被击败投靠蒙古人的外游牧民族贵族子弟,作为人质防止部族叛变,同时也在大汗附近接受蒙化,一部分质子军回了自己的部落,带动部族更加贴近蒙古人,倒是让蒙古帝国兼并了不少文化粗浅的游牧民族。

    古代游牧的蒙古人因为本身文化粗浅,无法将信奉基督教东正教或者一丝篮,文化更加浓郁的农耕王国同化,可是大汉帝国不同啊!就算没经历秦大一统,列国都是信奉周文化的,浓郁的文化底蕴也远超过月氏,羌人浅薄的文化层面,把所有孩童集中在一起教育,接受汉文化的熏陶,那么几年之后,二代三代的月氏,羌人俘虏,不就全同化淹没在了汉文化圈儿中了吗?

    只不过面对刘闲的好主意,第一个哭了的却是大半个儒家弟子出身的贾谊。

    “主公,此举万万不可啊!”

    “凭啥不行?你们儒家不讲究的就是为人师表,教化众生吗?”

    将军府中,看着贾谊哭丧着一张帅脸,摊着俩巴掌,刘闲禁不住恼火起来,拍着桌子龇牙咧嘴的嚷嚷着,可任凭他叫嚷的凶,这家伙依旧无奈的一摊手。

    “主公,您的宏愿是好的,不过就面临两个小问题而已!”

    “钱!人!”

    一支军队最大的花销不是战马军械,而是长期士兵军饷,粮草马匹还有消耗件的更换,云中城现在虽然富饶,户口又增加了五分之二,明年的税收也能增加不少,云中的羊毛纺织厂更是属于官府公立,收益都算在官府税收内,可刘闲花销也大,又是公建碉楼,又是军队饷银,明年还要建设卫星城,这些都是实打实需要花费钱粮的,钱粮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还好,除了这些收入,刘闲还有钱,太知道公库私库分开的重要性,要是现在刘闲把河南地的税收全当成自己钱包,麾下将领官员也有学有样,事业就办不下去了,所以在白翟时候,刘闲就已经将公私营收完全分开,和刀间他们这些长安富豪们合作,放印子钱高利贷,卖油卖马这些私营收入,归入刘闲自己钱包。

    虽然整个集团收益,刘闲也就能拿到不到十分之一,但这也是笔相当富饶的收获了,想想这正是宣扬他个人崇拜的好机会,刘闲硬咬了咬牙,一拍大腿。

    “办学的钱粮,孤出了,行了吧!”

    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但是贾谊那张哭丧的死板脸却依旧没有变,还是不住地摇晃着脑袋瓜子。

    “老师,就算钱粮解决了,可还缺人啊!整个云中城,能读书写字儿的已经全安在了吏位上,要是聚拢整个云中城的孩子,至少有八千多,就算一人教导一百人,也需要八十个老师,现在连八个都没有!”

    云中城现在在册人口能有八万了!八个读书识字的抽不出来?还真不是开玩笑,现在可不是后世,大学毕业家里蹲的一大堆,三条腿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大学僧有的是,这年头能回个算数都是人才,至少能在税务局或者哪儿哪儿混到个公务员职位,再不济在“私企”当个掌柜账房先生,地位虽然不高,但是赚得多,能读书识字的更是风毛菱角了。

    有再多的钱粮,有大片的办学校舍,没有师资力量也是抓瞎,贾谊在那儿哭丧着个脸,用力挠头了半天,刘闲重重一拍大腿,却是格外独裁的喝令了下来。

    “那也给孤办起来,先把学生们都召集起来再说,老师这边,孤想办法!”

    “学生遵命!”

    得,主公你有办法就行!属下就当个跑腿儿的就好,贾谊是立马低眉顺目的答应了下来。

    ………………

    将孩童甭管男孩女孩都征集起来的命令,顿时在整个云中激荡起了格外大的混乱来。那些月氏人,楼兰人也就罢了,就算他们反对,担忧自己家孩子让汉人卖了或者怎了,但现在他们还没人权呢!被编到旗内,小旗长带着汉旗武士寒光闪闪的环首刀逼迫下,不交他们也得交,可是对于河东或者云中的土著来说,就不愿意了。

    凭啥还要我们交人质啊?我们都是汉人!!!

    对于这些反对之声,刘闲就亮出了两道法宝来,一周六天,在校四天管吃管住,最后两天放假回家享受天伦之乐,外加个成绩优越者,优先包工作!

    这等于自己家孩子一大半交给官府来给养了,要是争气还能当官!

    要是在后世,就算这条件,估计绝大部分父母依旧舍不得子女这种全住校生活,可这个时代,大人都容易饿死的时代,刘闲简直就成了大善人,画像跟孔老夫子,魏忠贤魏公公贴一起供起来那种。

    更别说还有当官的机会了!

    但是这两道法宝之下,竟然又出现个矫枉过正的问题,这也是在学校办起来之后才发现的,那就是重男轻女思想!

    不少女孩儿竟然在放假这两天无处可归或者回家挨饿了!毕竟这个时代物资还不充沛,一些狠心父母将富裕的粮食都供给可以继承家族祭祀的男孩,对于女儿,反正能在学校吃四天饱饭,剩下两天饿着也没关系,回了家的女孩儿竟然除了让干活,一顿饭都不供。

    有的女孩回了学校,竟然饿晕了,有的还有了严重的抑郁倾向,这种情况下,被严重缺人的刘闲推上教师队伍中的自己贤妻周九柯可就火大了,和刘闲商量了下,遇到这种情况的,直接没收女童的户籍,彻底寄养在了学校,不知不觉中,在未来十年培育出一批精英女军官,精英女法吏,不过这些倒是后话了。

    和后世那种一个五六层教学楼,一片大操场的学校模样还不同,现在刘闲是实在没有精力建设起一座像样的校舍来,只能将城内的旧房子先将就用了,前来上学的八千多个孩童甭管出身肤色,直接混编,然后混居在一百多座民宅中。

    一大早晨,后世家附近那种上学的学生潮在云中城也显现了出来,甭管大孩子小孩子,都是背着个小书包,从居住的宿舍区出来,汇总到作为教学区的各个校舍,凌乱的上学模样,看得将军被吵闹起来的刘闲都是一片心旷神怡之色。

    云中的未来,也可期待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政治收买

    毛爷爷的语录,办法总比困难多!

    最难的钱,地,粮,生员都有,大家伙聚集在一起,商量唠嗑都能学到点东西,现在解决的是云中城最政治正确的事儿,语言统一关中官话,两个汉民子弟先教一个,把汉语学会了!

    官方的伙食还真不错,早上是疙瘩汤煮肉,一个孩子还能分一杯鲜牛奶,到了院子里,上午的第一节课就是二带一,带着月氏人楼兰人的孩子叽里呱啦的练习汉语。

    就算目不识丁,话总得会说吧!先练习好的,守卫学校的汉军随便抓一两个去考核,交流清除了,俩小老师带一学生都有奖励,一人发件新衣服!当娃的心里高兴,回去又自己父母炫耀,再加上已经分成旗的汉军旗官天天吆喝来吆喝去指挥干活,不知不觉中,语言障碍开始渐渐被抚平。

    刘闲毕竟是后世来的,虽然他现在的水平别说高中,基本上初中水平,幼儿园入门教育还是够格的,他还带来了后世流通整个世界的神器,阿拉伯数字!

    其实说是阿拉伯数字,实际上这0到9十个符号是印度来的,不过这些玩意现在就姓刘了。

    十个数字挨个小黑板一写,下面密密麻麻列着乘法口诀,第二课孩子们又是背小九九,站在窗口,就见里面一面面地桌边上,扎着总角的男童女童摇头晃脑,叽里呱啦,甚至这其中还掺杂了一头伪萝莉,苏无月也被刘闲硬塞了进去接受大汉封建主义再教育,背得自小在林子里野大了的这妞一张俏脸苦得犹如苦瓜那样。

    不过最苦的还不是背题,而是考试,虽然云中城的账房一天天忙碌得已经两圈熊猫眼累得跟孙子似的了,在主公刘闲的勒令下,却依旧不得不抽时间出题,就在苏无月白色的秀发随着韵律都摇晃得自己都晕了的时候,门口,清脆的高跟皮靴声音响了起来。

    眼见着秀发盘起,身穿着一套黑色紧身羊毛衫,什么刘闲下令特别为老师缝制毛呢职业装的周九柯秀气的走进教室,包括苏无月在内,整个昏暗的教室内都响起了一片哀嚎声音来。

    “诸位同学们,请将与考试无关的用品收起来,现在开始测试了!十七班的班长何在?将卷子发下去!”

    就差没推推眼镜,闪烁过一道威严的光辉了,抱着一摞卷子,周九柯班主任气场十足的命令了起来。

    ………………

    这个时代教育还真是落后,苏无月所在的17班算是传说中的贵族子弟精英班了,云中城的土著大族尉家和徐家还有二十几个官员将领家子弟都被汇聚在了一个班,可是幼儿园就学的加减乘除法,依旧为难的几十个公子哥抓耳挠腮,时不时响起什么九九八十一,七七四十九的声音,苏无月更是都快把自己漂亮的灰白色秀发都都给撤下来了,一张俏脸憋得通红。

    这还是精英班,从小院子走过,别的班级也没强到哪儿去,看得刘闲一边走还一边摇着头。

    跟着刘闲身边,一边走,贾谊曹奇外加个亲老师景老头子抱着河南侯版的教材,却也是眉头紧锁摇头个不停。

    这年代还没有《三字经》,《千字文》,两部童学后者南朝时候编纂,后者甚至一直到了宋朝才被编制出,但还是那菊花,最难的是从0到1的无中生有,既然知道有这种类型的启蒙读物,把麾下几个智力属性都二百以上的部下集中在一起,就着一些时人比较流行的典故,编巴编巴也就艰难的对付出一本来。

    然而!书写这本教材的却是刘闲不知道怎么捣鼓出来的简体中文,没用现在大汉朝上学流行的隶书,而且随着教材,刘闲不知道怎么捣鼓出来(其实就是后世照抄的)一套音标表还随书而出。

    相比于充满神圣感复杂端正的隶书,简体字一下子简便干瘦了不少,对于三个因循守旧的老古董来说,简直触犯了天条那样,一边看一边还龇牙咧嘴鸡头歪脸个没完。

    “主公不能!”

    “太子不行!”

    “老师不可以!!!”

    “有啥不行的?之前先秦用的小篆,到了我朝不照样官统使用的隶书吗?”

    耳朵都快要磨破了,刘闲终于悲剧的苦着一张长脸,也是咬牙切齿鸡头掰脸的回过头,听得守旧急先锋贾谊立马粪青的蹦了出来。

    “我大汉乃是礼仪之邦,就算隶书也比划端庄充满神韵,老师这简体字,字体鄙陋而缺乏美感,实在难上大雅之堂!”

    “老子也不需要上大雅之堂,这些娃娃将来大部分是孤的军吏文吏,孤只需要他们看得懂公文,传达清楚命令即可,又不是写赋!”

    “贾大夫你可以闭嘴了吧!”

    “主公!”

    贾谊被噎得跟生吞个煮鸡蛋那样,眼珠子直翻白时候,曹奇倒是抱着拳头说的很诚恳。

    “朝廷上下公文同行隶书,主公麾下皆修习简体,将来与朝廷对接恐怕出问题吧!”

    “没啥问题,修习完简体之后,超拔主管官员,有向朝廷上书职权的加一门隶书修习,又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向陛下向丞相上书!”

    好吧!这也是个解决办法,实用主义勇者曹奇也被怼到了一边,最后,没能景老夫子开口,刘闲已经满含热泪的双手握住了他干枯的老手。

    “老师啊!你最懂我啊!吴国中殿下速来喜爱吾弟刘驹,格外想废长立幼一事儿已经人尽皆知,学生再不抓紧培育些人才,更没有胜算了,简体易写易学,还望老师足学生一臂之力,大力推广,学生才有足够质量的对抗刘驹啊!”

    一番神情的话差不点没把景天说得老泪纵横,用力握住刘闲的双手,这亲老师是用力摇晃起他那满脸白胡子的长萝卜脸,无比激动的说着。

    “太子放心,拼了这把老骨头,老夫也要帮太子将这简体还有音标推广出去,老夫这就回去把吴王府那些劣货集结起来,先给太子爷把简体音标给学起来!”

    在贾谊曹奇目瞪狗呆中,轻易就被洗脑改变立场的景老头跟脑残粉一样气势汹汹抱着教材奔回了府,目送着老家伙干瘦的身影,俩人忍不住直摇头,真不愧是主公,这份洗脑功夫,绝对会成大事儿吧!

    只不过刘闲自己还是高兴不起来,趴在窗边,看着苏无月哭闹了半天,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在3×7后面写了个15,在7×3后面写了个28,他就悲剧的一拍脑袋。

    教育之路,任重而道远啊!

    ………………

    后世是先富带动后富,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刘闲则是采取了先会带动后会,八千多个孩子,百里挑一,也终有八十几个最为聪慧的天才吧!每天都对各个班级考核,成绩最出众的一百多个被单独选拔出来组成助教班,每个月还和发些俸禄,然后由他们组成五人小队,再去教导其他班级的孩子,再加上吴王府的文士,被刘闲喝令硬寄出时间的文吏,铁血的女校长周九柯,云中综合学校也算是勉强运转了起来。

    而刘闲需要操心的还远不止一个云中学校,寒冬前最后一个月,他也得准备去长安述职了,毕竟根据刀间传来的消息,长安的列侯功臣对于自己和匈奴人议和,联军一事儿可是格外不满。

    长安才是他最终决战之地,而且在那地方打仗,用的还不能是刀剑兵戈,还需要用更加昂贵的兵器,黄金与铜器来与之作战。

    这几天,云中城附近都被杀成修罗场了,鲜血炯炯而出,将一片片雪地都染得鲜红,那些被俘虏的游牧月氏人更是杀到了手软。

    唔,倒霉的倒不是什么人,而是羊。

    每一年,就冬季这几个月,匈奴人的牲畜是最便宜的,大雪铺天盖地覆盖住草原,冬天储备再多的干牧草也不过所有牧群去吃,养不活的牲畜,匈奴人只能宰杀吃掉,可是对于以奶制品为主食的匈奴人来说,牛羊就是耕种的田地,每杀一头都是等于汉人把自己田上撒盐污染成盐碱地那样,每年过冬,对于牧人来说都是痛苦的抉择。

    可今年,云中与匈奴讲和了,在白翟,刘闲可是有十五万顷麦,用煤炭取代麦秆取暖之后,麦秆就成了干饲料,靠着麦秆和豆粕,又靠着西征刘闲与各部混了个脸熟,吴国集团的商人四处出击交易,本来应该进入牧人肚子里的养不活羊,基本上都被云中城收来了。

    不过刘闲也不是想养羊的,这些羊到了白翟就一个命运,杀!

    绝对赶上最黑心的资本家,把这些羊彻底压榨光了,先把羊毛剃干净,那是羊毛纺织厂的原料,然后羊杀了之后,羊皮留着制革,羊角羊筋留着制弓,大块剔下来的羊骨头储备到一起,明年刘闲想把唯一西方研究出来的瓷器骨瓷给抢了,自己先试造一批,需要用到大量的牛羊骨头。

    至于剩下的羊肉则剁碎了,一部分当成福利分发给了麾下总旗小旗,最多的则是干脆剁成了小块儿,然后装箩筐里,就在天寒地冻的天然大冰箱里冻成冷冻羊肉,准备着特殊作用。

    甚至羊粪都被撸了出来,堆肥等待明年进行施肥,死在刘闲手里,这些羊也算鞠躬尽瘁,死得其所了。

    各个总旗,刘闲还召集起了两千将士来,都是这次抢掠得最多的,最富得流油的,作为陪同他南下长安的随从军。

    文帝后元二年二月二,这支南下大军也准备好了,这次南下,俘获的最好的洗浴月氏乌孙马等五千匹大前战,牛一万头,两头拉着一个爬犁,剁好的羊肉碎,羊内脏碎等,还有云中土产的糌粑团,奶酒,奶酪等等在爬犁上堆得老高。

    刘闲到底胡化了,这次南下,他自己发明的大奔都不坐了,换了一辆回来特别打造,用钢铁打造底盘,尤其是加了弹簧减震的移动房车勒勒车。

    大军集结在了封冻的黄河边上,头一次,当上女校长的周九柯没办法跟着刘闲南下,领着留守的云中诸官诸将,这个优秀到都有点病娇了的贤妻格外恋恋不舍的抱着拳头。

    “君侯一路平安,早日归来,九柯恭候君侯。”

    “我也舍不得我家阿九!办完事儿,一定飞快的赶回来!”

    穿越前一肚子的泡妞技巧可算用了出来,压低声音,一边在苦寒中吐热气儿,刘闲一边笑呵呵的小声说着,额头都要贴在一起的亲密模样,让周九柯的脸颊再一次禁不住红了红,羞涩的把刚刚离别悲情都冲散了不少,倒是让跟在刘闲身边的韩秀儿禁不住酸溜溜的一嘟嘴儿。

    “主公,有道是财不露白,您这大张旗鼓的带如此多财物肉类,是不是不太好?”

    周九柯身边,同样忠心耿耿的曹奇还是忍不住说了起来,不过这话却是让刘闲颇有些得意的嘴角勾了起来。

    “放心好了,财不露白是怕人觊觎,这批,孤可是一点都不怕被觊觎,诸位就等着瞧好吧!”

    “如此,曹奇也恭送主公一路平安了!”

    挥了挥巴掌,领着两大保镖张不疑与召谷离,刘闲帅气的跳上了勒勒车,随着前面车夫猛地一挥鞭子,十头牛拉的游牧车顿时沉重的飞驰了起来,跟着刘闲身边,那些装得沉甸甸的爬犁亦是在牛马牵引下,撒着欢儿飞奔了起来,巨大的爬犁大军沿着难得冬季封冻才有的天然高速公路,顺着黄河,终于飞驰着返回向了长安城。

    ………………

    大汉还处于上升期,这一路倒是没什么山贼黄巾军剪径抢劫的,就算拉着大批草原宝藏,一路上刘闲倒是顺顺利利的沿河回到了长安城,不过在诸多政治对手虎视眈眈的等候中,刘闲的护军这才刚刚入城,立马就掀起了大幺蛾子来。

    那些冻得梆硬,不叫成筐,而叫成雪橇的羊肉块子被云中士兵挨着城门直接就地摆开,旋即犹如后世网络带货般,大声吆喝了起来。

    “羊肉,上好的羊肉!”

    “全白送了啊!!!”

    这一嗓子出去,本来人来人往的城门忽然犹如中了定身法那样,进进出出的人群全都僵立在了那里,下一秒,呼啦啦啦声音中,堪比后世排队领鸡蛋的大妈那样速度,数以千计的长安市民里三层外三层就围拢了上来,转眼间将长安城东部的三个城门,全都拥挤了个水泄不通。

    “我我我!”

    “给我一块啊啊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刘大撒币

    这一招也是刘闲胡化的象征,他和哪个胡学得?罗马胡,李锡尼.克拉苏还有朱利安.凯撒两胡学的!

    首先克拉苏就是是这么上位的,靠着镇压斯巴达克斯起义抢得富得流油,已经成为罗马首富的老吸血鬼资本家没事儿就在罗马城摆宴席,请全城“父老”吃饭,还资助角斗表演,如愿以偿当上执政官后,又大放福利,直接给了罗马人三个月的谷物津贴,堪称公然的政治贿赂。

    凯撒也是一个套路,出任锅炉行高官官后,然后拼命刮法国人的祖先锅炉人地皮,刮得天高三尺,把锅炉人族群数量都消灭了一半,靠着抢掠来的奴隶财物也是拼命在罗马地区撒币,同样资助角斗表演,给罗马“父老”发钱发地,最后靠着民间的好名声一举击溃昔日的政治伙伴庞培而荣登首席元老之位。

    刘闲与匈奴人议和联军这两条都是挺不得人心的,加上政敌薛山等一些人引导,甚至在民间,刘闲还有了走狗将军的称号。

    但是再走狗将军,羊肉还是实实在在的羊肉啊!别说汉代,一直到了宋代都是贵族肉类,宋时候,士大夫们为了吃正宗的锡林郭勒羊,每年还资助宿敌辽国,进口至少两万头羊以上,苏东坡就因为没法和当地豪门世家抢买羊肉,把剩下的羊骨头买回家,发明了羊蝎子吃法,后来干脆吃不到羊肉了,这才钻研猪肉,又有了东坡肉的吃法!

    别看刘闲这一块一块冻得梆硬卖相不咋好,那也是羊肉,连肉带骨头赶上许多长安人一个月的工资了,听闻走狗将军“撒币”,简直大半个长安都轰动了起来,甭管斗升小民还是不少召谷离这样落魄六国士族,无不是围的水泄不通抢肉。

    不过大汉政治行情毕竟和罗马胡不同,克拉苏凯撒面对的是元老院,可以公然增添自己影响力的收买人心,刘闲脑门上还有个汉文帝老人渣呢!他得一切功劳归领导,所以一边发肉,云中的军士一边还,扯着嗓门高喊着。

    “奉陛下之命,河南侯征北将军出镇云中,为大家发羊肉啦!”

    “感谢陛下恩德!”

    “谢陛下!谢陛下!!!”

    在军士的吆喝声中,每一个领到肉的长安市民还得喜滋滋的对北长乐宫的方向重重一鞠躬,这才能乐的屁颠屁颠的离开回家煮肉去。

    这话术可就真的有政治技巧,汉文帝可没让刘闲给长安民众“撒币”收买人心,可是军士们喊的是刘闲奉命出镇云中,这可是文帝他老人渣名正言顺命令的,至于后半句为大家发羊肉了,刘闲也没说是文帝老人渣的命令啊!怎么能算上假传圣旨呢?

    不过反正结果是数万头羊牺牲了自己,成就了大家,就算长安不少张不疑陈树这样的“黑社会”游侠指挥手下打劫,反复挤进人群多领,还从领肉的长安民众手里抢夺回来了不少,也有多达十几万的长安民众从征北将军手中领取到了过节羊肉,吃人家的嘴短,刘闲在民间的风评一下子就好上了不少。

    而且不仅仅是送肉收买人心,刘闲还颇懂具有大汉特色的政治贿赂,五千匹最好的乌孙楼兰马,重骑兵或者将军级别的战马,三千匹一回来先送到上林苑,献给文帝这个虽然现在都没承认的便宜野爹,两千匹十匹一组,送给长安城内当权,和刘闲交好如中尉王忌这样的政治盟友巩固交情,或者像新上任的博士公孙臣这样中间派,都是好马伺候。

    最后就连算是政敌之一的丞相张苍,刘闲也赠了一百匹西域马,说来也挺奇妙,黄袖子贾谊口口声声叫刘闲老师,可他最开始却是实打实的师从张苍,这次给张苍送礼,也是打了学生贾谊孝敬老师的名义。

    也难怪刘闲一点儿也不怕巨额财产被盯上,回长安半天时间,带来的牛马皮肉等等两万多爬犁,全都败家干净了,啥都木剩下。

    当然,当个大撒币还是格外有好处的,上午刚回到府里,没等到大朝会兵戎相见,还在折腾的刘闲就已经被文帝派遣的使者给拎到了宫里去。

    别说,这一次又是规格极高的接见,因为现场不仅仅文帝在,老大太子刘启,去年还是淮南王,今年因为自己老弟梁王刘揖坠马而死就徙梁国,成功成为大汉境内最大诸侯梁王的老二刘武,太子家令晁错等东宫梁王属臣几个重要的也在。

    这儿,刘闲倒是不知不觉改变了些人的命运,那就是贾谊,历史上他担任梁王太傅,梁王坠马把脑袋磕爆在了棋盘上,连带他这个太傅也得了忧郁症,几个月就死了,可现在,这帅比虽然被云中学院一群傻小子们气得快出忧郁症了,不过照样活蹦乱跳的为大汉封建主义事业添砖加瓦着。

    另一头,丞相张苍,骠骑将军申屠嘉也在,可惜,刘闲的盟友,车骑将军薄昭已经入土了,警告过刘闲别再多管闲事儿后,对于太过扩充自己政治势力,愈发跋扈的舅舅薄昭,文帝终究还是下了杀手。

    不过相比于其他朝惨烈的政治斗争,举族灭杀,杀得鲜血淋漓,温柔的文帝这个杀手也下得够仁慈了,他派遣使者训斥薄昭,正好薄昭饮酒大醉,大怒杀汉使,旋即文帝下诏责令薄昭自杀,在皇陵为他准备好了陪葬坑,宫廷也准备好了出葬礼节。

    可知道闯了大祸的薄昭竟然还不甘心自杀,躲在府里死扛,四处派出使者求救,甚至还有使者直奔云中,让刘闲给他出主意想办法,还好这段时间,刘闲已经“自甘堕落”,“甘当走狗”的跟着左贤右谷蠡远征西域去了,让他使者空手而归。

    最后文帝干脆派遣朝中大臣到薄昭府上去哭丧追悼,把棺材都给他摆到大堂上去了,终于知道自己不死不行了,薄昭一挂白绫把来了个自挂东南枝,呜呼哀哉去找先帝了。

    可就算如此,皇家权利斗争的残酷也可见一斑,当年文帝继位前,薄昭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率先进入长安城打的前战,还是文帝的亲舅舅,现在威胁了皇权,照样干掉。

    这种情况下,刘闲跑到长安城一阵大撒币,眼看着跪坐在龙案前,文帝的嘴角带着一股子敌军将在三十秒后进入战场的笑容,手也是哆嗦着向自己帽子上抓去,刘闲当即一个年糕趴,吧唧一下糊地上去了。

    “臣侄拜见陛下!纪年不见陛下,陛下气色愈发容光焕发,君威鼎盛矣!”

    伸手不打笑脸人,上来就夸奖您老长得帅,应该不至于大耳光落下来了吧?果不其然,听着刘闲的溜须拍马,气得龙躯都哼笑着颤了下,文帝刘恒还真就没吭声,倒是一旁老丞相张苍浑然不知道刘闲送他一百匹好马的率先开火出了声来。

    “征北将军,你好大的胆子,背着朝廷与匈奴人议和,还擅自向匈奴人纳贡百万石,丧权辱国,汝置我大汉国威于何处?”

    马蛋的,老子给匈奴人送粮食就是丧权辱国,你们给匈奴人送大姑娘,送嫁妆,送个人精中行说天天给大汉找麻烦,还美其名曰和亲,想要凭个女人就当便宜老丈人,让匈奴听话,你们不丧权辱国?

    不过这话等于直接把皇帝骂进去了,刘闲就算脑袋让棋盘给拍了,也没蠢到那地步,他是抱拳重重一稽首,一副无辜模样对着张苍摇着头。

    “丞相,末将奉陛下之命,何来背着朝廷与匈奴议和?”

    “好你个刘河驹,朕什么时候让你和匈奴人议和纳贡了?”

    刘恒都气笑了,阴仄仄的磨着牙笑问道。明明是他刘闲挨削,真不知道太子刘启对他为啥有那么大的仇,听着自己父亲质问,他竟然也忍不住嘴角微微勾起点阴狠的笑容来,另一边刘武难怪最后也没登上帝位,就知道在一边露个大板牙傻乐。

    “陛下!”

    也是尽量装傻小子,刘闲却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昂起身来,重重的抱拳回应道。

    “您命令臣侄,全权处置北疆征战事,不惜一切手段,遏制匈奴人南下,敢问今年冬,匈奴人可南下赵代了?”

    “这…………”

    当年李牧镇守河南地时候,也没说和匈奴人议和,文帝是真没想到刘闲这小子能和匈奴人纳贡议和了,而且问题就出在了今年匈奴还真没有越过长城,侵袭大汉边境,往年,大军集结,枕戈待旦,虽然和匈奴人交战往往处于被动,折损格外大,还消耗剧烈,可也是功勋阶层获得军功,向上升迁的道路。

    可今年刘闲把这条道路堵上了,申屠嘉作为主帅,督军二十万已经等在了赵代,匈奴人却没来,得到消息还是刘闲出了粮麦百万,和匈奴议和了。

    那在代国大荒野上吹冷风的大汉军二代军三代不把火撒在刘闲头上那都怪了,他不丧权辱国谁丧权辱国?

    申屠嘉这也是代不满的列侯子弟向刘闲发出喝问,怎么也没想到,刘闲居然完美的将皮球踢了回来,这么算,和匈奴议和的墓后煮屎者,还是他汉文帝才是!

    不过,这就是在人手底下卖命的卑微之处,就像在城门口收买人心,刘闲还得主动一切功劳归属领导,现在把皮球推回去,也不过耍个小聪明,然后为接下来的话题找台阶而已,他要是敢把黑锅让文帝背了,文帝就敢把他扔黑锅里炖了!

    “陛下,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从战国时,秦赵燕等就和匈奴人征战不休,始皇帝一统之后,曾遣蒙恬将三十万众扫北,我朝亦是和匈奴几次大战,可如此长时间,匈奴人有胜有负,却从未有灭亡的姿态,欲想取之,必先予之,所以臣才假借议和贴近匈奴,试图找到破匈之道,一劳永逸的解决匈奴人!”

    “那你找到了吗?”

    又是冷着一张脸,负责唱黑脸的张苍发自内心的不屑冷哼道,却不想刘闲还真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末将找到了,有此《破匈策》,进献给陛下!”

    又是把堂堂丞相都给噎住一下,旋即才反应过来,冷着脸招呼了下手,宦官急促的上前,将刘闲双手呈递,用黑牛皮包裹的本子接了过来,又呈递给了皇帝,拉开本子,第一页就让文帝眼神愕然的愣了愣,足足看了十几秒,这才翻开第二页,第三页。

    刘闲的计策,就是之前历朝历代对付草原惯用的计量,拉一派打一派,但是,在这个本子里,他却是更加详细的列举出了自己侦查知,没事儿啊拿酒拿馅饼和匈奴贵族们套话唠嗑,所获得的情报。

    第一页就是匈奴的权利架构,单于庭与麾下的四角部落之间关系,匈奴人的经济形势,上部,同盟部,奴部的权利义务,甚至草场大致范围。

    第二页开始就是权利战队了,小道消息打探出来单于庭那些人可能和伊稚斜关系比较好,那些人死忠于老上单于,哪些人又是左贤王军臣的直属,然后哪些部族相互争夺草场,之间有过仇恨,哪些之间互为姻亲,关系密切。

    这些情报虽然不是完全正确,但也令处于权利中心的汉文帝眼前一亮。

    第三页则是西域的介绍,有野心的伊稚斜扩张方案,以及大汉如何扶植伊稚斜与军臣作战,分裂匈奴为东西匈奴的构想,不过猫给老虎当老师,还留了上树这一招没教,如何制服匈奴那些,刘闲是只字未提。

    有道是狡兔死走狗烹,就算他刘闲擅自和匈奴人议和,并且跑回长安当大撒币,文帝也能忍的前提,就在于他有用,真的把北方心腹大患匈奴拍的跟顺毛驴那样,这要是办法写的太多太相信,弄个我上我也行的印象,他刘闲不就不值钱了吗!

    可就算如此,依旧看得文帝不住点头了,一回身,又递给了身边的张苍。

    真叫乌鸦落在猪身上,不知道自己有多黑,也是玩阴谋诡计出身的,张苍看着刘闲的《匈奴甄嬛传》,挑拨两位匈奴王子宫斗,竟然还露出一股鄙视的眼神儿,鄙夷的瞄了一眼装憨厚的刘闲,那神情,仿佛刘闲是个多么卑劣的阴险笑容那样。

    不过看完之后,他顺手要递给申屠嘉,却被刘闲重重一声咳嗽制止了。

    “陛下,绝计之所以称为绝计,那就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明君与昏君的区别也在这儿体现了出来,那就是只要在驾驭范围之内,明君很少耍小脾气惨杂个人感情,对能臣言听计从,而昏君像唐玄宗明思宗那样的,这头还打的战火连天,那头派人把主帅杀了,自己砸自己的场子给敌人加油呢!

    听着刘闲的谏言,文帝还真是一伸手,从略显尴尬的申屠嘉手里把奏折要了回来,旋即压在了自己绝密文案的低下。

    不过这其中,最尴尬的却莫过于刚刚还冷笑的太子刘启,按理来说,申屠嘉这个主政的看完,就该轮到他和梁王武了,可文帝在申屠嘉那儿咔嚓一下切了,不把他和梁王武排除在外,当成防范的外人了吗?

    皇帝,丞相与征北将军之间的秘密圈,让太子的神瞳孔又是显露出一股子浓郁的阴翳来,却又被刘启迅速低下头掩藏了起来。

    “此事尚且放下,明日大朝会,耿耿于怀的可不在少数,河驹,你有何办法?”

    “陛下,臣侄子正是为此事而来!臣侄也是才从匈奴左贤王口中得知,匈奴人有着个名为那勒达克的大会,臣以为,可以借此将战争小型化!”

    听着刘闲又好像黄大仙那样阴沉的笑眯眯,这个专有名词却又是让诸多大汉朝核心精英听得一愣。

    “战争小型化?”

第一百二十九章.亚运会?

    后世网络上有句小说的台词被当成了俗语名言,那就是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许多人没听过出处却能说出来,可见这句话的道理广得人心。

    在大汉朝也差不多,去年刘闲不知不觉当了一把战争贩子,把大汉帝国的战争权垄断在了手里,尽管绝大部分帝国臣民并不想开战,皇帝与沉稳派也不想和匈奴开战,可这不代表野心勃勃的勋贵层还有身怀奇才的各路豪杰。

    有道是乱世出英雄!为啥每逢动荡,各色奇人会涌现出那么多?战乱提供了绝佳的大舞台,奇谋诡计,悍勇无双,只要胸中怀才,各色英雄终究能找到自己发挥的位置,然后迅速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就算是与匈奴战争这等小动荡,至少也能提供升官发财的机会,就像前年,虽然斩首不多,汉军冻饿而死的远超过匈奴人,一部分人却终究的是提拔到了校尉,进补了郎官,有了出任县令太守或者中央九卿各部司的资格。

    所以叫喊着和平,今个大朝会,刘闲却是感觉到盯在自己背上,愤恨锐利的眼神格外的多。

    什么丧权辱国,私自议和,向匈奴纳贡有辱国格什么的,和亲时候也没见满朝反对啊!不少列侯家族或者功臣之后的年轻官员将领自己都没意识到,仅仅是因为刘闲挡了他们上进之路,才让他们恨得牙根直痒痒。

    “拜见陛下!”

    “平身,百官列坐!”

    又像是三天一次照例的大朝会那样,百官参见皇帝,然后按照命令分列在了两边,不过今个一看就是气场不对,刘闲自己立的政敌,管农业的治粟内史薛山又是第一个蹦了出来,抱着笏板玉石重重拜见了下来。

    “陛下,下官要谈何征北将军刘闲,在任一年有余,此人非但没有任何建树军功,甚至为了换取匈奴人不攻,卑躬屈膝将上百万石军粮献给了匈奴人,甚至还允许匈奴军以我大汉军为马前卒,去攻略他国,大失我上国颜面,臣请立刻拿下此贼!”

    “治粟内史,北疆军务归丞相太尉大将军所瞩,好像不归你治粟内史所管!”

    大汉不像大明,是个九品芝麻官都能在朝堂上嗷嗷乱叫,明成祖朱棣想法是好,言官权大可以遏制权臣,却不想说话的人太多,言官反倒成了互相攻讦的党争利器,在大汉,继承着大秦的铁血传统,该你管啥你就说啥,当然,越权管事儿也不是没有,但那是赶上皇帝心情好,或者你真能扛起事儿来,就比如大秦最后的名将章邯,也是内史,最后却差点结束了天下大乱,最后就是自己掂量好后果就行。

    薛山现在就碰了这个钉子,他是怎么的也没想到,朝中如此之多不满声音中,身为车骑将军,代太尉,据说很有可能接替下一任丞相的申屠嘉跳出来为刘闲出头说话了,一菊花就怼得刚刚还气势汹汹的薛山噎得跟生吞煮鸡蛋那样,居然是虎头蛇尾连连告罪着退了回去。

    幸好咱后台硬啊!这要是没像景帝朝晁错那小子能先进宫和皇帝通气儿,各路神仙接连出招,今个还不得削自己一个狼狈不堪。

    不过还是那句话,遇明君,一直有替代不开的作用,而且嚣张有度!封建社会时代你就可以横着走了,趁着申屠嘉这个将军出身的功臣一代后辈吼住全场,刘闲也赶忙按照剧本越众而出。

    “陛下,臣刘贤有本进奏!”

    “讲!”

    当皇帝都得会演,明明昨天刘闲已经交代的清清楚楚,文皇帝刘恒偏偏就好像啥都不知道那样,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应允着,看着皇帝高兴,还在心头组织语言的将军校尉,列侯不满者,更是暂时哑了火。

    可刘闲接下来的话,进一步又把他们想要喷的脏字儿全都堵回了各自菊花中。

    “臣在云中任上,得到匈奴左贤王军臣的邀请,参与其那勒达克大会。”

    “大会的内容,各部派遣精英勇士进行射箭,格斗,摔跤,拳击等等各项比拼项目,胜出者,当得到匈奴单于的嘉奖,乃是匈奴社会生活中,重要的一项盛会。”

    “这和我大汉有何关系?莫非征北将军还想为大单于的盛会再进贡上百万石粮食?”

    不愧是儒生,已经爬到五部尚书中客曹的老对手叔叔孙臣又是辛辣的讥讽过来,听着他的嘲讽,朝堂上下一阵哄堂嘲笑,刘闲这犊子的不得人心就可见一斑。

    可压根也没生气,刘闲反倒是一副老学究的模样,昂着头,循循教导的哼了起来。

    “以《墨子》注视,仁者,对于远方之人能如同同城同邑般关爱亲善也!君主对于非居之城的百姓也仍宽容公正,称呼一视同仁!之所以强调非同城同邑,乃是因为他城于吾陌生而不了解,可眼前的那勒达克大会,不仅仅是吾等了解匈奴的机会,更是在匈奴面前展示我大汉武威,让他们了解我们,敬畏我们的机会!”

    “那勒达克大会同样是匈奴四角部与单于庭处置各部之间恩怨的机会,有着一项格外重要的评判标准,那就是在各赛中赢取头名的勇士,说话的分量最重,单于也得倾听,若是我大汉今年参与,包揽各项比赛头名,匈奴人还敢轻掠我大汉否?”

    这话一出,又把叔孙臣噎成老菊花了,而且还将朝堂之上,那些本来群情激奋的列侯子弟暂时给震了住,不说格老子我丧权辱国吗?格老子的就给你们提出条扬我国威的办法!

    这时候,又轮到捧哏上了,太子家宰晁错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也是抱着笏越众而出,担忧的恳请道。

    “陛下,匈奴人长于骑马射箭,他们的大会,定然会精选各部精锐,想要赢过他们,太难了吧!若是去了各项皆输,别说扬我大汉国威,恐怕还会被胡人瞧不起。”

    “哈哈哈哈,晁家宰,未免也太小瞧我大汉健儿了吧!不说天下,就算南北军都是人才济济,我大汉岂会输给个小小胡蛮?”

    “诸位,你们怕匈奴?”

    这年头人就是单纯,那股子春秋战国任侠好义的风气远没散去,最怕激,刘闲随口一说,后面那些年轻武官就坐不住了,一个个热血的纷纷站了出来。

    “陛下,臣校尉戚发愿跟随征北将军出战匈奴大会。”

    “臣北军校尉常威恳请为我大汉扬威匈奴,若是不能夺魁,臣愿意军法处置!”

    “好!!!”

    一直看着热闹的文帝终于是朗然出声,大笑着点头道。

    “如此甚好,不比劳烦百姓鏖战之苦,又能于反绑胡虏面前宣扬我大汉之威,一举两得!朕下诏,即日起在南北军中征集勇士,长安左近,皆可参与选拔,若是在匈奴夺得魁首,皆按军功行赏,爵三级,两千石优先补官,夺名词有功者,爵一级,千石优先补官!”

    不是和匈奴议和没了勋贵列侯子弟们升迁的道路了吗?这回给你补上,而且这一次还绝了没本事靠着家族铺路的废材,只要有真本事,都能被磨砺出来,听着文皇帝的喝令,被调动起情绪那些年轻武官无不是恭敬的在背后拜见了下来。

    “陛下圣明!”

    看着刘闲嘴角浮现出来的笑容,气得咬牙切齿,薛山却也不得不跟着拜了下来。

    “陛下圣明!”

    ...................................

    这主意虽然是刘闲提出来的,不过真正选拔却并不归刘闲管,毕竟他是征北将军,不是中尉,也不是车骑将军骠骑将军,这事儿直接交给了申屠嘉。

    这也算是给他政治铺路,由申屠嘉精选的勇士在匈奴人的大会上夺得了冠军,他作为副丞相也是大长脸面,尤其是被他选拔出来,立功获赏的冠军勇士也会成为他的政治资本,所以这事儿刘闲想上也排不上边,轮不到资格不说,文帝也不可能应允刘闲再染指关中的军心。

    而且其实昨天晚上,消息就泄露了出去,丞相张苍等还派人以公文方式传递到河东河内,北地赵国等郡国,这事儿在大汉也成了个盛会,上百家的列侯,南北两军还有附近州县郡兵里像樊哙,周勃这样不甘平凡的能人志士,纷纷向长安汇聚而来。

    当然,要让刘闲真的就啥都捞不着,他也不甘心这么屁颠屁颠带着消息兴奋赶回长安了,官面上不让参与,那咱就民间参与呗!其中的主力,就是刘闲带回来的五百个功臣将士。

    他们参与的方式也很特殊,成天在酒馆里吹牛哔就行!

    ......................................

    感谢刘闲,增产粮食的同时,令长安市场上的酒数量也丰富了起来,虽然还不是普通百姓消费的起的,可至少南北军小军官,列侯远方子弟还有各个衙门的小官吏这个阶层够得上没事儿到小酒馆浅酌一杯,下点咸猪肉,再有钱点的来盘草原牛肉干,一碗热酒,也是人间一大美事儿。

    可这些天,这些小布尔乔亚级别的街头酒馆,偏偏来了好几百粗汉过来拉仇恨的,十几个围成一圈儿,喝酒,干肉,菜色必须得十盘以上,喝的起兴了大声的吆喝不说,起劲儿了还得嚎一嗓子,要多嘚瑟有多嘚瑟,气得一帮子大汉“首都公务员”牙根直痒痒,偏偏又敢怒不敢言。

    毕竟这帮家伙不是白吃白喝,而是真正腰间沉甸甸的,结账时候沉重的一包钱往柜台一扔,摸摸口袋里仨瓜俩枣,就算干到萧何曹参“闹革命”前那个级别,也没这个底气不是。

    今个就不寻常了,除了寻欢作乐一帮土豪,今个小酒馆门口,又是停了十来匹马,十多个佩剑带弓,穿着打扮还算是考究,但是明显旧了不少的游侠剑客也是豁然入内。

    这样人在大汉朝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刘闲身边就有一位明显例子,召谷离!

    这些出身战国七雄中显赫家族,不过在楚汉争霸大洗牌中掉队了,在地方上处于政治边缘化,家业一点点败掉,又不肯踏实下来入吏或者从商,总想像之前特权时代那样身居高位的落魄子到处都是。

    “店家,把马喂了!然后上一坛好酒,弄几个饭菜,今个兄弟几个要在这儿打尖!”

    为首那个破落贵族子倒也成熟干练,昂首进来,旋即气势十足的吩咐一声,谁知道话刚说完,店老板却是苦着长脸跑了过来。

    “诸位贵客,真不好意思,本店的酒都让几位军翁给点了,没有酒了。”

    “什么?地上不还有好几坛吗?让几个夯货匀一坛给老子们!”

    自以为是的真是哪儿都有,店家刚说完,跟着干练大汉背后,那个也是虎背熊腰的小年轻立马自作主张的嚷嚷了起来,完全没把几个喝酒的土豪放在眼里。

    不过,要是一般人恐怕立马拍桌子骂娘了,偏偏这帮家伙是刘闲手下的兵,啥将军啥兵,云中打架的规矩是动手在后,嘴损在先,因为事后处理,着重收拾先动手的!那个已经喝了五份飘的云中军头,也是陈家班出身,陈树的小弟笱砌立马充满不屑的哼出了声来。

    “十几个汉子就喝得起一坛酒,还好意思四处嚷嚷,要是老子,早就愧疚的夹着尾巴藏了!”

    头一次遇到和自己比阔的,差不点没把那自以为是年轻人肺都气炸了,回嘴就喝骂道。

    “狗才,乃翁家钟鸣鼎食时候,你还在井田里刨土呢!”

    “那现在呢?乃翁等天天下馆子,你们一大帮子,就点的起一坛酒!”

    就像86西游记里的玉帝,你被猴挠过,就成为永远的黑点,几个云中军汉不屑的大笑声,再次将自以为是年轻人气得差不点没升天了。

    “狗才,乃翁历下田圭,今个就让你知道知道开罪贵人的下场!”

    龇牙咧嘴的说着,这家伙撸胳膊还就要开干了,不过还好,在他拔剑之前,那个干练汉子倒是猛地一巴掌,扯着他胳膊将剑给硬塞了回去。

    “店家,弄些饭食就成,没有酒就不吃了!”

    旋即他又是恼火的对田圭呵斥道。

    “淮阴侯当年尚且忍胯下之辱,和几个军汉计较什么?天子甄选冠军高手,选上了,在北胡面前扬我大汉之威,回国封爵拜官,还差一坛酒?”

    别说,热血上头的莽汉不稀奇,这能进能退,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倒是不多,看着在干练游侠带领下,十几个估计七国来的破落贵族围着啥桌子坐下,默不作声,这边笱砌倒是新奇的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诸位也是来参加冠军选拔的吧?在下有一不伤和气的较量,诸位可敢迎战?若是赢了,今个酒随便喝,在下付账,若是输了,诸位也就打道回府吧!省得浪费时间。”

    “怕你个夯货!”

    刚刚不拔剑的原因和后世一毛一样,动了刀子,有理也得变没理,既然笱砌说的不伤和气的较量,不怕进大牢,又能出口恶气,脾气急躁的田圭小年轻又是第一个蹦了出来。

第一百三十章.联赛计划

    “唔啊啊啊……”

    “咿呀呀呀呀呀…………”

    大冷的天气里,男人嘶声竭力的嘶吼声不断回荡在小酒馆里,甚至一帮汉子连衣服都脱了,一张张健壮的脸憋得通红,在汗水哗啦啦的流淌下,湿润的光泽下,肌肉块都不住地颤抖耸动着。

    “上啊!田圭,亮出你的大家伙,干趴下他!”

    “苟哥!让这些齐国娘娘腔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男人!!!”

    “啊呀呀呀!!!”

    听着身边小弟不断的鼓劲儿,正在肉搏的苟砌和田圭也真是把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牙根都咬得咯咯作响,胳膊肘压得身下桌子都是发出了牙酸的摩擦声,不过竭尽全力的角力下,到底是一根筋的老秦铁鹰锐士胜过齐国技击骑士些,砰的一声,就算累得牙根直痒痒,田圭还是被一拳头压倒在了地上。

    掰腕子终究以云中一方的**子胜出,一群人脑袋都喝成狗脑袋的家伙亢奋的立马也是把衣衫狠狠摔在了地上,龇牙咧嘴的好像中国队进球了那样嗷嗷乱叫着,至于齐国旧贵一方,则气得不住拍着大腿。

    谁知道这时候,推开了田圭,领头的沉稳汉子却是笑着坐在了桌子前,向前伸出了巴掌。

    “苟兄,在下田雄,讨教一二!”

    “嘿,你这厮好生不要颜面,我大哥才刚刚比完,你还要上,车轮战欺负人吗?”

    听着田雄的要求,几个陈家庄,苟家庄的小弟顿时火冒三丈起来,龇牙咧嘴的嚷嚷着,可谁知道真叫人不要颜天下无敌,沉稳汉子脸上的笑容更是愈发浓郁起来,笑着说道。

    “较量之前,苟兄也没说一局定胜负,再说,在下也也没有说继续和苟兄较量,诸位这么多壮士,不会除了苟兄,拿不出人了吧!”

    “齐狗竟敢藐视我关中乃翁!在下苟盛子,前来战你!”

    “请!”

    “请了!”

    咬牙切齿中,两个健壮汉子又是很比例的脱了上衣,袒露一身的腱子肉后,又是巴掌相互握在了一起,牙都咬得咯吱作响,一股基佬味儿哼唧中,再次竭尽全力较量起来。

    “哦啊啊啊~”

    咣当~

    “哦啊啊啊~”

    咣当~

    荀子评价,齐国技击不能当魏之武卒,魏之武卒不可遇秦之锐士!不过历史上打败了魏武卒的孙膑可是玩出了田忌赛马的奇计!苟砌田雄俩都是上等马,田圭倒是算不上下等马,也是挤入中等马行列,不过中等马田雄小弟也有好几个,各赢一局之后,还是没喝多的齐人技高一筹,将最后一局拿下,掰腕子三比二,一堆齐人乐颠颠的在云中桌子抱酒回去喝了,累得王八犊子样的田圭还直吹着口哨。

    可是苟砌也有气度,输了也不生气,同样乐呵呵的摆摆手,招呼不甘心的小弟继续喝,但是这时候,田雄是终于问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敢问苟兄,在云中担任何等高职?”

    “高职?高职谈不上,在下不过是个什长而已,带着一帮兄弟给我家主公卖命,不过最近主公忽然改了军职称呼,在下乃是黄旗军麾下小旗长,领了五户,还是九个部下。”

    “仅仅什长?那兄台可是立功了,这一桌子酒菜可不便宜,贵主公赏赐起来真叫大方!”

    真叫越有真才实学的越谦逊,一改刚刚田圭表现出来的咄咄逼人态势,田雄反倒是捧起了苟砌来,人谁不爱听好话,听着刚刚对手过来恭维自己,苟砌也禁不住有点飘飘然了起来。

    “哪里哪里,最近发的财,都是抢来的!”

    “抢来的!!!”

    “诸位放心,不是当盗贼,劫掠百姓,而是战场上凭本事抢来的,去年秋跟着我家主公伐楼兰,破城,主公应允抢掠一晚,奴婢归主公,战利品自留七成,上缴三成就行!”

    看着田雄几人惊异的模样,苟砌是笑着摆着手。

    “要不然凭借在下家一百亩田,五六头牛那点产业,还真没那个钱顿顿长安下馆子啊!”

    刚刚听着发横财的过程,好不容易田雄几个心落回来,旋即苟砌说话大喘气,轻飘飘的家里一百亩地,又是差不点没把几个齐国来的魄罗贵族气吐血,诚然,他们家里阔时候,田连阡陌,一百亩不算啥,可是平常家里,有一百亩地的都算县里上游小地主了,秦国的十二军功等爵制也要干到第四五级,才能受赏上一百亩地。

    “阁下就有一百亩地了?”

    “去了云中,只要家里有三五个汉子,基本上都是一百亩地,主公还管起碉楼一座,赠若干的铁丝网防备匈奴,住的虽然没有关内大方,可塞外就这个条件,图个安全!”

    “去年没和匈奴人开战,还联军在了一起,虽然来,长安不少人觉得憋气,窝囊,不过咱们云中人是把粮食给屯下了,尤其是去年跟着匈奴人打仗,按照他们草原规矩分战利品,我汉军恶战两场,还分了四头牛,主公把五个羌胡汉子分配到了老哥我的农庄干活,还有四家子月氏人放牧的听老哥我调遣,老哥我负责收这一片庄园的税,日子过得也舒心!”

    真是开了话匣子,乐得屁颠颠的,苟砌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

    “塞外日子就这样,是有可能跟匈奴人干仗打死了,不过只要你够狠,拳头够硬死不了,比关中过得舒坦多了!至少收的粮食几乎全是你的,不会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挨饿还不如干几仗呢!”

    “这不,这趟回来,老哥我还想把家里人都给带过去,再分一家,还能封个小旗,一百亩地,至于奴婢就得看今年还跟不跟匈奴人去西边打仗了,不过看样子,很可能接着干,到时候就又有干活的了!”

    苟砌这一顿唠,有的没的全都唠出来了,不过田圭几个已经在另外几桌子端酒喝上了,他们脑袋里倒是想的简单,一招立功成为人上人,就过上那种幸福的米虫生活,这一群人中,只有这个当大哥的田雄每一句都听了进去。

    塞外危险,但是地广,有仗打!赏赐厚,立功机会多!

    …………………………

    属下在吹牛哔享乐中,还在竭力的为云中宣传拉人,作为主公,刘闲自己更是没闲着,只不过他的方式更加的隐蔽而已。

    公共大浴池,罗马人堕落的象征,不过洗浴文化上,华夏的确比西方晚了些年,最早的澡堂子也是南北朝时候寺庙为了香客沐浴礼佛才设立的,发展成规模的专业澡堂子好像还得南宋。

    不过刘闲人都在这儿了,澡堂子自然得治上了,什么汗蒸中药蒸,也必须得一应俱全,而且汗蒸过之后推个背,神仙般的日子啊!

    寒冷的冬日里,从盐砖的室内出来,浑身大汗的躺在柔软的真皮按摩床上,具有大汉特色大饼脸美女小姐姐手指有力的在肩膀后背按摩着,那舒服的感觉,让刘闲禁不住直哼哼。

    今个却不止他一个人在这儿哼哼,今年才在淮南国合过到梁国,也是大冬天跑到长安觐见述职的梁王刘武同样眯着个眼睛,爽得魂儿都快飞出去了。

    中原一大块都成他的封国了,不说什么田亩税收杂七杂八了,就人口就有二三百万,甚至还要超过自己便宜爹奋斗出来的吴国,真是亲儿子待遇,让犄角旮旯吃风喝沙,就有那么几万人还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拼命诱拐的刘闲看得这个酸溜溜的。

    在边上,那个长得也是一副后世某男星模样,英俊帅气得后世都够上靠脸吃饭级别的帅逼同样被按揉爽得脸颊都阴柔浮现出了绯红来。

    他也不是一般人物,皇帝近侍官邓通!算起来,他还是刘闲便宜爹刘濞的商业对头。

    汉初,铸币权天下皆有,只要你有点铜,弄个土范都可以铸钱了,没人管,所以市面上出现了大量轻的可以的榆荚钱,虽然都说劣币驱逐良币,可地处东南的刘濞我就老实本分,分量十足的继续铸造秦半两,因为吴钱成色足,在交易中,反倒是成了最上乘的选择,大家伙都认。

    文帝目光倒是敏锐,不能让一个诸侯国的钱币把中央朝廷的钱币都压下去啊!只不过没精力七国之乱的大胜,朝廷还没实力从地方诸侯中把铸币权收回来,所以文帝就指派了个亲密同志去铸钱,那就是邓通!

    不过要说景帝小心眼,和一言不合,拔棋盘就抽的受害者刘闲一样,这大兄弟也是不明所以的把景帝得罪了。

    有一天,文帝得了个褥疮也不什么流脓的疮,一看亲爱的同志得疮了,心疼的邓通立马上嘴就把浓吸了出来,后来文帝想,最爱自己的应该是自己娃啊!又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太子启,太子启却面露难色,半天都下不去嘴,弄得文帝心里泛起嘀咕来,太子到底爱不爱朕啊?

    好家伙,刘启这就把邓通记恨上了,登基之后,没收了邓通全部家当,还将他活活饿死在长安街头!

    不过那是后话了,现在邓通还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尤其是刘闲和他商业往来还不少,车骑将军薄昭倒了,刘闲急需要个能继续在皇帝面前说上话的奥援,自然和邓通扯上了关系。

    不愧是陛下的亲密同志,一边按摩享受着,邓通一边还眯着一双小鲜肉美眸在那儿惦记着。

    “真不愧是河南侯,此等放松之法,真令通飘飘欲仙也!不过一想到陛下还没有尝试过,通心中深感不安,还望河南侯将此法教给通,回头,在宫中也安设一处,服侍陛下!”

    真是亲儿子都没那么孝,听着邓通在那儿关切,刘武禁不住酸的咧了咧嘴,还好这家伙政治点数虽然低,不至于为零,没当场鄙视出来,而是岔开了话题,也是一副埋怨意思到了刘闲身上。

    “河驹,你可真不够意思!好歹咱们也在父皇面前结为亲兄弟了,那勒达克这么好玩的事儿,你竟然不提前通个气儿,南北军给的集结时间才三天,我梁国多俊才,却连个上场机会都没有,不能在匈奴人面前战线我大梁骑士的军威,实在是人生憾事啊!”

    还大梁骑士的军威,七国之乱之后,真不知道谁被削的龟缩在大梁城中都快吓尿了,天天哭诉着向长安求救兵?心里鄙夷着,面上,刘闲却好像抹了蜜那样,笑眯眯的说道。

    “兄长,今年事发突然,小弟不也没个准备?不过来日云长,咱们还有明年呢!”

    “小弟有个想法,兄长可以在梁国境内各大城都组织一支骑队,不用多,百人即可,然后通过轮流选拔,在各城比拼的方式,选拔出大梁最强骑队,小弟在草原也通过比武,选拔出云中最强骑士,来年南北军军选,岂不是你我兄弟独占鳌头,扬威在陛下百官面前?”

    “而且在地方举行联赛,既能给百姓们个热闹看,还能极其民间养马习骑的精神,岂不一举三得?”

    这招可不新鲜,除了比赛项目换成了马背上铁人三项,竞速射箭马斗之外,后世NBA,CBA,甲A足球联赛,不都是这种竞技模式?赚广告费,赚代言,这个时代,最直接的盈利还是开盘口,就像罗马角斗赛那样。

    可对于无聊的大汉来说,这招实在是太新鲜了,立马听得纨绔子弟梁王武一双招子都亮了起来。

    “河驹此计妙啊!还有热闹可看,而且还能给地方上那些闲的没事儿扯皮的大族有些事情做,省得没事儿就烦孤!”

    “唔!既然是骑马格斗大赛,在下以为,应该在关中,以陛下的名义也举办起来,鼓励尚武风范!”

    另一头,邓通也感兴趣的又插画进来,眼看着两头大汉大鳄被钓上了钩,刘闲顿时美得心里都开了花。

    骑士大会,需要马吧!需要大量的马吧!谁能出大量的马?他刘闲!

    贩马生意谁都眼红吧!到时候不愁没有天南地北的商队主动到他云中城来了,有来的,就有来了不想走的,人口又有了。

    而且云中和内地沟通好了,大家伙看到组团去西域打劫有利可图,雇佣兵又能云集而来,到时候再挑拨军臣伊稚斜兄弟俩,把河西给削了,他也建立个凉国的希望就有了!

    喜滋滋中,刘大老板绘声绘色的挥舞起了巴掌来。

    “既然咱们三方合作,那就先建立起个委员会好了,就叫大汉骑士比武委员会,然后咱们制定下各种比武的规范,地方各个俱乐部要加盟,收他们多少加盟费,各地场地建设也不要落下!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

    眼看着刘闲越比划越兴奋,倒是笔画的刘武俩禁不住茫然了起来。

    这么复杂啊!

    多亏河驹长了个好脑子!

第一百三十一章.信任

    泡个澡,然后又是汗蒸又是采耳又是推拿的,刘武他们又享受了一条龙服务,就连邓通也证明了自己虽然是个男宠,但不是小受,反倒是刘闲自己,按摩完就睡觉去了。

    倒不是刘闲多正经,现在他后宫就开了三个半了,存在感最弱的召春,然后强上的周九柯,也算是强的韩秀儿,最后一个被肉饼骗出来的白毛伪萝莉苏无月,也正是因为如此,四个妞各有春秋,实在不是大饼脸富态的“大汉美女”所媲美的,曾经沧海难为水,一屋子专门服侍公司股东的“美女”,依照他们的审美,刘闲是一个也没兴趣。

    舒服透彻的睡了一整晚,一大早晨起来,真是神清气爽的,看着门口停着的大奔,刘闲都想诗情画意的把标一撕,然后拿起毛笔提上四个大字:凯迪拉克了!

    也是舒爽过,邓通笑眯眯的抱拳告别着。

    “多谢吴太子款待,通真是后悔结识太子了,如此人间仙境,怕是什么英雄壮志都得磨没了!”

    “河驹,可说好了,别忘了派人到大梁,帮兄弟我也起这么一座澡堂子!洗过一次,什么皇家浴桶,简直就是渣!”

    另一旁,梁王武还是那么大大咧咧,听得刘闲却又是笑容满面的抱拳回礼道。

    “兄弟我从吴国走来的茶和糖,也请兄长多照应照应了!”

    “好说好说!!!”

    大宝剑一晚上,三方是都取得了自己想要的初步东西,这场夜宴算是皆大欢喜了,只不过坐上人力大奔,一边寂静无声平稳地向吴王府回去,刘闲一边还是忧喜掺半着。

    喜的是窦婴这老哥真够兄弟义气,他不过去了几封信,茶园,甚至还有两座甘蔗种植园,就真给他搭好了,而且他根据从儿童读物《天工开物》上都模糊不清的记忆里,还真就把砂糖给他从甘蔗里练了出来。

    如今这两样发货虽然少,不过刘闲现在摊子铺开也小,专供草原送礼开路还有自己享用是够了。

    难还难在如何千里迢迢把货物运回来,不过昨个借着骑士比武大会职业联赛的由头,刘武答应他在大梁也把吴国集团分部给捡起来,钱庄之类一体跟进,再在淮南也建设分部,这条商路也算基本能打通了。

    但是忧也忧在吴国,说实话,见识过了关中的边防大军,刘闲更加不看好七国之乱的实力了!首先就是人心不齐,说的七国,实际上也就是吴楚唱主力而已,剩下胶东等国,几乎就是打酱油的。

    再然后,吴楚大军据说有六十万,骑兵却连一万都没有,南方缺马缺的厉害,以战国那个战法,六十万人徒步打穿中原,再进攻关中,想守住补给线实在是太难了。

    所以除了游牧线大肆南推后,江南也有大量马匹的我大萌,历史上还真是没有以北统南的记录,倒是次次以南统北。

    所以,正好一点点摸清了吴王濞不喜欢自己,一点点努力展示自己中,刘闲的如意算盘借机挂靠到文帝这一支,甚至就连文帝都愿意收自己当干儿子了,那头吴王刘濞竟然还是一点废长立幼的迹象都没显示。

    这次回来,收到窦婴两个月前的书信,和上次一样,看着自己在长安蹦跶的欢,接受文帝的各种赏赐任职,刘驹又急了,一帮吴国大臣给自己好顿埋汰,但是!吴王刘濞既没有反驳,也没有答应,又是将一波废立继承人的风波压了下去。

    很有可能把自己当弃子,怕更换了继承人,遭到关中诘难不说,还得把新太子刘驹也派遣到关中当人质,可这拖得刘闲是真难受!

    要不,干脆写一封辞书,就说自己在关中过得挺好的,没法就近侍奉您老人渣,干脆您老就把小的给撤了得了?

    “主公,到了府上了!”

    刘闲犹豫时候,车外虞布忽然大叫起来,打乱了刘闲的深思,先把竹简随手塞回了信盒子,跳下车来,刘闲还随意的活动了下肩膀,可谁知道这功夫,门外又是车轮滚动,又一辆人力华车进了门,刚挺稳,面色忧虑的韩秀儿就撩开帘子下了车,不想正和刘闲撞了个顶头碰。

    “这么早,你去哪儿了?”

    愕然了下,刘闲脱口而出,听得本来失魂落魄的这妞却是立马机灵了下。

    “哪儿……,哪都没去!”

    “哪都没去?”

    声音都立马高了几度,刘闲又是继续问了起来,听得韩秀儿更是不住地直摇头起来,脑门后虚汗哗啦啦的冒着。

    “哪儿都没去!就是……,就是在府里闷了,坐车出去溜达了一圈儿而已。”

    “那好吧!正好孤还没用早饭,走,去吃饭吧!”

    刘闲居然还真就不问了,反倒是又一连平常的伸出手来,俏脸再次僵了下,韩秀儿赶紧继续乖巧模样一提裙。

    “是,老爷!”

    “今个你咋怪怪的?”

    “没……,没有啊?妾身哪里怪了?”

    “不傲娇了!”

    “额…………”

    ……………………

    今个的韩秀儿的确有点问题,心事重重,还不成熟的有点慌张,早饭也没吃多少,重要的是,今个选拔初赛就要开始,刘闲想要带她一块进宫,这好热闹的妞竟然推说身体不舒服,没跟去。

    “唔……”

    真叫活该刘濞不喜欢他!白眼狼!花喜鹊,尾巴长!把思考刘濞的事儿都扔到了一边,捏着下巴上的小胡子,刘闲又开始思考起了韩秀儿的怪异来。

    “莫非这妞怀孕了!出去看大夫,不好意思告诉孤?”

    “咕……”

    作为贴身保镖,坐在四轮华车对面的黑衣枪男嘴角都禁不住咧了咧,刘闲这个主公,很多时候都很精明,不过有时候思维跳跃的……,额,就挺可爱的!

    “主公,卑职也通点扁鹊之道,韩姬可不像怀孕了的模样!”

    “那你觉得,这个死妮子背着孤偷汉子了?”

    刘闲忽然急促的一句话,又是噎得张不疑嘴角一抽,好一会儿,他这才又郁闷的摇着头。

    “韩姬脸尖肉瘦,此乃福薄之相,除了主公,卑职想应该不会有人冒着偌大风险与韩姬私通。”

    “哦,那就没事儿了!”

    长长松一口气,刘闲居然宽慰的点了点头,看得张不疑又是郁闷了起来,那张英俊得抢主角光环的中年帅脸直抽中,他禁不住再次郁闷的抱了抱拳头。

    “主公就不想知道韩姬去了哪里吗?主公一声令下,卑职可以办妥。”

    “用不着了,既然这死妮子没有背着孤偷汉子的可能,那么不论发生了什么,她终究会告诉孤的!”

    “主公?这么自信?”

    “你也说了,只有孤拿她当个宝,她也的确是孤的宝贝!”

    看着刘闲再一次把窦婴的竹简书信抽了出来,又是错愕了片刻的张不疑,重新抱着自己不离身的长枪,眯起了眼睛。

    …………………………

    北军校场,万马奔腾!

    极限时候,刘闲已经见过汉军组织过十万骑兵的盛况,甚至今年汉骑还能加不少,因为前年雪谷之战后,刘闲获得的右谷蠡部随军战马几乎全被文帝给打劫了,所以哪怕是时间紧迫,南北军中,能用来选拔的骑兵竟然也有六七万多。

    六七万中,只选出两千人,刘闲预料,既不超过匈奴王庭容忍范围,又能最大限度的获取胜利的数量。

    自赵武灵王时代就开始,效仿草原游牧民族,进行骑射进攻,所以到现在为止,格斗骑兵都不是汉军骑兵主力,所以刘闲的突骑兵,哪怕是持马刀的轻骑,都显得那么独!

    第一项比拼的就是骑射,边上摆放了一百多个草把子,每列一千人从草把子前纵马狂奔过去,搭箭射击,每人有三矢,却需要全部命中,才能被选拔。

    但是,别说骑射,其实就是瞄打步射都挺难的,因为和射弩不同,弩直接端着,弓弦在眼前就打出去了,射箭很多时候弓弦是拉到脑后的,眼睛并不在三点一线上,难以瞄准,这还是抛出了风,颤动,落差等因素,就算是专门组建骑射的部队,噼里啪啦弓矢直响中,稻草人身上扎上的弓箭也寥寥无几,剩下多数也是射在了地上,就好像芦苇长了一片。

    说实话,这个表现临战其实也可以,毕竟弓战其实也拼得是个范围打击,真兵荒马乱,神箭手也很难发挥出精准水平,但是,去和匈奴人在那勒达克上竞争,还差点火候。

    “这组,全落!”

    听着前方传令官勒着战马狂奔回来的回报,就算文帝,都有些恼火的狠狠把拳头往战车扶手上一敲,愤愤然的哎了一声。

    东方,统治者真是高高在上太独了,要是刘闲主持,这样的盛会,他巴不得圈一圈场地,把长安百姓都弄来看热闹,与民同乐同时还能增长自己名望,罗马皇帝们就经常这样在大角斗场举办比赛,甚至还有亲自下场的。

    可是至少现在,秋猎还有校兵还属于皇帝以及重臣们的娱乐项目,带着禁军,丞相百官,皇帝乘坐战车远远观望着,看热闹的没有比赛人多,没有那种震天的欢呼声或者不屑喝倒彩声音,反倒让刘闲有了股子乏味感,缩在战车上,大大打了个哈欠,依偎在战车边缘,甚至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征北将军是瞧不起南北军的锐士,主要想依靠自己麾下河南地的精骑吧?”

    忽然间,身边有人说话,听得刘闲忍不住一激灵,回头张望过去,却是个五十多岁还穿着郎官袍服的老头。

    郎官郎官,听名就能知道,是年轻人的官名,汉制,家资百贯者,就可以自费来长安为郎,邓通就是这么混上郎官,然后被汉文帝看上提拔的,这个时代其实能负担得起千里迢迢到长安求官的家族不多,郎官也与察举制并行来填补人才空缺,而且到三十左右,没混上官的郎官也基本上离去了,负担不起交际,郎官那点俸禄根本不够花!不如另谋职业,而倒了五十岁还是个郎官的,只能说彻底躺平了。

    不过虽然这老头仅仅是个郎官,而且长得不出众,他刘闲颜值要是后世拍电视剧勉强算个男四的话,老家伙也就是个路人甲,不过被他咪咪个眼睛瞄着,刘闲却都感觉后背不自在,禁不住无奈的哼哼着。

    “孤怎么可能,若是光依靠孤麾下云中骑士,孤也不至于回长安向陛下求援了!”

    “去年雪谷之战,报功中,征北将军骑虽少,却依旧报了不少冲杀首功,征北将军恐怕也是想靠着冲杀在那勒达克上露脸,至于陛下之骑,若是有能压住匈奴人的,固然是一喜,可若是全军覆没,一无所获而还,起步更体现了征北将军之精明,河南地也更加离不开将军,更有天下豪杰愿意投靠将军麾下!”

    别说,这老东西眼睛还挺毒的,刘闲一点小九九全被他抖落了出来,看着老家伙侃侃而谈,刘闲还真心虚的向文帝那面张望了一眼,不过这阵子光恨铁不成钢了,文帝也没注意他。

    “阁下,那你觉得孤能成事否?”

    “不能!将军南吴太子,根基不在此,非要在北地成就一番事业,恐怕竹篮打水。”

    好吧!一点面子都不给够直接的,不过老家伙一句话,刘闲反倒是放心了,他肯定不知道文帝已经动了收纳念头,绝不是文帝心腹,也不是太子心腹,若是知道了,在这儿敲打自己的,就绝不会这般说。

    另一方面,刘闲对自己还是挺自信的,现在他都在北地建立赫赫声威了,凭啥就立不住?

    “呵,将军不必和这老货的一般见识!”

    两人嘎达牙时候,又是一声轻笑从身边传来,另一个郎官冯敬也走了过来,不过照比这老伙计,他年轻了三十多岁,态度也是恭敬了许多,恭敬的向刘闲重重一抱拳,看着老家伙又是笑着结实道。

    “冯老丈在长安也是出了名的无礼,顶撞多人,弄得现在还一事无成!偏偏自视甚高。”

    老家伙在郎官同僚中也是颇不得人心,一个后辈,都敢过来直言不讳的埋汰他,虽然也有向自己献媚的成分,不过看着老头在冯敬来之后,死板着张脸看向别处不吱声了,刘闲的好奇心还真涌现了上来。

    “他是谁啊!”

    “郎官中侍冯唐!”

    “冯唐?”

    这名,刘闲还真熟,似乎有一句话叫冯唐易老,李广难封!虽然细节想不起来了,这老家伙应该是个人才。

    就在刘闲嘀咕时候,死气沉沉的贵族列侯观战区,一阵阵欢呼声也终于打破了死寂,往回狂奔的传令官亢奋的叫喊着。

    “陛下,三元连中!”

    已经连着三个千人队“全军覆没”,中两箭的都算是人才被留下,等待参加复赛,冷不丁终于冒出个三连人才,就连文帝也禁不住激动了几分,亢奋的问道。

    “何人连中?”

第一百三十二章.李广冯唐

    今天算是双赢局面吧!

    三万骑过了一遍,汉文帝得到个勇将来,传说中的飞将军李广!

    别说,难怪李广名气这么大,后世不少小说中都愿意赋予他射雕者的称号,作为秦军勇将李信的后代,他是真猛啊!一把复合宝雕弓使的快赶上后世一二战时候的卡宾枪了,三五十米之内,真是打哪指哪!三万骑过了一遍,唯一一个九箭全中的就他了。

    这还是没有马镫稳定,需要用腰腿用力夹紧马背的前提下!估计文帝也有勇将控吧!乐得嘴都直咧中,上来就给李广封了个督尉,还当众直替他惋惜,说他这一身本事生错时代了,要是太祖朝,封个万户侯不在话下。

    典型的商业互吹,得到文帝夸奖之后,这小子又是轰然跪地,热血沸腾的给文帝一顿猛夸,什么陛下千古难见的仁君,什么为陛下效力是他李广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别说万户侯,就算十万户侯都比不上给文帝您卖命当狗云云,把个刘闲未来进行式的便宜义父都哄得后槽牙都乐了出来。

    然后冯唐这猪腰子脸老货就坐上了刘闲的“大奔”,新得一勇将,一听刘闲管自己要个都五十出头的老郎官回去当个家臣,文帝都没过脑子就答应了下来,也算让他沾了个大便宜。

    不过刘闲也算是知道这老货为啥到五十多还是个小小的郎官了。

    一边随着加大的辐条车轮子平稳行驶着,占了便宜,又当了冯唐领导的的刘闲重新还得意洋洋问着。

    “冯家宰,你觉得孤如何,能不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老家伙有两下子,虽然从中央朝廷的郎官一下子变成了地方侯国的家官,实际上地位似乎还降了点,老家伙依旧那副死木头疙瘩脸宠辱不惊的模样,可刘闲都问第二遍了,他吐出的言辞依旧让刘闲气得老脸皮子都直抽着。

    “回主公,老朽认为,不能!”

    “凭啥不能啊?”

    真叫,有他这么做官的吗?没见过刚刚李广例子吗?上来先把领导工作能力否定了!还想不想升迁了!气得肝疼,刘闲咬牙切齿就嚷嚷了起来,谁知道老货摇头晃脑,还是那副死不烂缠的老腊肉模样,也是一点不怕得罪领导的数落了出来。

    “主公在长安创立吴国集团,穷征暴敛,爱财如命,太子会所靡靡奢侈享受天下皆知,贪财而耽于享乐,非成大事人之基,自甘堕落,行那行商贱业,为士林鄙夷,又用钱庄盘剥百姓,不得人心,可以说主公除了善战点,没一项优点。”

    “然后就是老朽之前提过的,主公根基在吴国,却千里迢迢来关中求官求成,根基不稳,人心不重,想要成就一番大事,太难!”

    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本事,配得上冯唐易老李广难封这句名言?和其他死木头疙瘩一个模子吗!

    嘴皮子抽搐,牙根恨得直痒痒中,刘闲都懒得和他继续说话了,干脆抱着胳膊往那儿一瘫,心想着干脆回了云中,真把他老家伙扔到学校中当个老古板老师得了。

    老家伙也一点觉悟都没有,见刘闲不和他说话了,他竟然也不搭理刘闲了!同样眼观鼻鼻观心依靠在沙发上,和睡着了那样,就好像后世被女朋友吼了的男朋友那样,更是气得已经习惯坐高位内被戴好帽的刘闲牙根直痒痒。

    今个回来又是巧了,刘闲的豪华四骑车刚从王府北面的侧门进府停好,第二辆四骑车就又从这侧门进了来,然后一脸沉重的韩秀儿又是迷糊的下了车,又跟嘴角向下歪咬牙切齿的刘闲撞了个顶头。

    “你!”

    “你…………”

    “君侯怎么又从北门进来了啊?”

    看着这妞哭蛇精那样尖细可人儿的俏脸都啾啾起来,悲催的张望向自己,刘闲也无奈了,指指背后气得牙酸的哼唧道。

    “去的北军校场,从北面回来!不走这走哪儿?”

    不过没有进一步问下去,刘闲直接有气无力的又挥了挥巴掌。

    “行了,饿一天了,准备干饭,秀儿你先去饭堂吧!你家老爷我把这老骨头安排了,也过去!”

    “是!是!”

    刘闲居然没问自己又去干啥了,愕然了下,低着头,韩秀儿又是神情格外沉重的向屋子内走去,不过目送着她步伐,冯唐这老货却是看直了眼。

    “嘿!阁下当了三十多年郎官,不知道盯着主母看是失礼行为吗?”

    这下让刘闲更不爽这老货了,冷哼着喝问起来,听得老家伙倒也是一激灵,不过终于懂礼的抱拳一稽首,冯唐说出的话又是气得刘闲肝疼。

    “主公不应取纳这个女子,应该把她赶出府!”

    “孤应该把你赶出去!”

    “就算主公把老朽赶出去了,在此之前,老朽也得谏言,此女双颊消瘦无肉,天目闪烁,乃多心多灾之相,留在府里,会扰乱主公后宅,并未主公带来灾祸!”

    “况且主公权势,多少美女找不到,为何迷恋于一丑女?”

    眼看着冯唐一本正经的指责,说的还都是守旧的老古板话,听得刘闲却是干脆气笑了。

    “阁下就这点本事吗?”

    “主公?”

    “孤一穷二白到河南地时候,是秀儿陪着的!孤冰天雪地里和匈奴人死战时候,是她帮着孤的,她在孤这儿,比谁都美!再过二十年,也比谁都美!”

    “今日间老先生畅所欲言,还以为老先生是个人才,不过老先生除了会危言耸听,再也就是这些面相手相等玄之又玄,于政与军无用的学问,算是孤看走眼了,明日孤会想办法推荐你一个太守的,来人,带冯老下去吃饭!”

    听着刘闲失望的话,转身而走的背影,让这个死木头疙瘩脸老货抱着拳头的身影都是剧烈的一颤动,刘闲气哼哼的往里走,却没注意府边一娇小的身影躲在回廊中,身子也是不住地颤抖悸动着。

    ………………

    这一晚上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又批阅了几件刀间给过来非刘闲不能决定的商业事物,他就去睡了,也没去找韩秀儿问个到底怎么回事儿,因为第二天一早他还得起早,文帝这个贤者皇帝竟然看军演比武看上瘾了,明个一大早还要率领群臣九卿就见识属于自己的南北军较武。

    虽然刘闲对精选出来的部队指挥话语权估计不大,而且他实在不知道骑兵驰骋着射几个稻草人还射不中,实在不知道在哪儿彰显出军威来,可是作为带队“老师”,刘闲还不得不到场。

    一大早晨,不知道韩秀儿还出不出门,不过估计不想再尴尬偶遇了,北门这儿,刘闲是没见到她,倒是个糟老头子冯唐一早就先在这儿等他了,向府里张望一眼,带着老家伙和贴身保镖黑衣枪男,刘闲又是跳上车子去了“办公现场”。

    “主公,老朽有一问。”

    “哦?说!”

    难得老家伙终于知道主动点了,尽管还是那一副死木头疙瘩般的老脸没啥表情,却是主动的先抱拳恭问了起来,听得刘闲愕然了下,也是随意的点了点头。

    “假如一将,治军严明,关心部将,连军帛租税都愿意拿来打赏部下,以自己的俸禄购买猪羊,三五日宰杀来宴请部下,军阵上又身先士卒,全军用命,这样的将领,主公可愿意重用?”

    “不是重用不重用的问题,孤会检讨自己的错误,然后防着他!”

    “检讨?防着他???”

    真叫谈吐惊奇,刘闲这两个动作不光超出了冯唐的料想,甚至还超过了张不疑的想象,这一上班就睡不醒的黑衣枪男都忍不住愕然的睁开了眼睛,冯唐更是终于动容,语气急促的了些的问了回去。

    “为什么?”

    “需要军将用自己的租税来补充犒赏部将,要么两个可能,孤这个三军主将赏罚不明,军功无赏!要么就是此人故意收买人心!而需要主将俸禄隔三差五购买猪羊宴请部下,更是军队伙食没有做到位,兵是很重要的职业,云中如长龙之首,依靠黄河,张牙舞爪,四处皆是匈奴敌部,孤的部下必须日日有肉补充体力,训练不止,才能撑得住孤活下来!”

    “当兵吃粮,杀贼为功,能将全副身家都投入给部下,那定然有所图,部下有一支拥戴他们将军超过孤这个主将的部队,万一大战来临,临阵不听调遣,一阵皆输,孤就必须得防着他,直到搞清楚他所图的到底是什么,给的起孤给,给不起就得让他走人了!”

    眉飞色舞,脑袋里想着凯撒,想着没篡位之前圣人一样的王莽,刘闲是炫耀那样把自己那点从《狼道》《塔木德》等卖书文章里学来的厚黑学抖落了出来,不过这些后世鸡汤文总结出来的道理还真听得俩古人都是更加动容。

    没有继续眯着眼睛假寐,张不疑居然低下头沉思起来,而冯唐老家伙更是听得跟突然中风那样,脸上死板不知道多少日的僵硬肌肉都剧烈的抽动着,好一会,老家伙这才又是抱拳重重拜见下去。

    “那将乃是雁门太守魏尚,镇守云中几年,屡错匈奴,至于魏尚的目的,老朽以为,既有封侯拜相的野望,也有和主公一样,带着雁门戎兵一起活下来的坚持,不过去岁魏太守请功,杀贼数与首功差了四级,因此小过被革职下狱,老朽实在觉得他太可惜了!敢问主公可愿收纳魏尚?”

    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说的就是冯唐救魏尚这事儿,不过这个时空,云中太守被曹奇给坐了,魏尚去了雁门,却不想还是落得个下狱革职的下场,而且不是文帝来赦免,轮到他刘闲来救了。

    不过连冯唐这样老不死的都要,一郡太守,拥有几年工作经验的熟练领导,刘闲更是稀缺了,所以他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按律可以充边抵罪,只要魏尚愿意来云中,孤可以以校尉拜之,而且今年孤要开镇河,暴风两城,如果魏尚真如冯老说的那么有才能,孤以一城托付之。”

    没想到刘闲答应的这么痛快,又是禁不住错愕了下,冯唐再一次大喜的重重拜见下来。

    “多谢主公!”

    ………………

    又是像昨天那样,南军簇拥着战车阵威严的一字排开,皇旗罗盖之下,文皇帝又是亲自登车,临阵观战,有道是一代版本一代神!这一场选拔赛,在一堆平庸中,李广还真是脱颖而出,成了赛场上最明亮的星神。

    这次不是稻草人了,平均五米一个木桩,木桩上连皇宫格外珍贵在寒冬中以秘法储存的梨果都拿了出来,摆了一排,随着大旗摇曳,一马奔飞如龙,蹄若惊雷,矫健的年轻军将身披血红的斗篷,手中弹琴那样霹雳弦惊着,随着嗖嗖的声音中,那些梨子竟然无不是应声而落。

    真是堪称绝技了,宛若养由基在世那一幕直到李广又是潇洒的拖着披风奔了回来,战车阵雷鸣般的掌声喝彩声这才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今天更是造星势十足,太子刘启竟然激动的越阵而出,亲自捧着酒去犒劳,而李广也同样给面子,翻身下马,叩拜后军礼接酒,旋即高高昂首,一饮而尽,又是喝彩阵阵中,文帝的脸上也禁不住流露出一股子愉悦的笑容来。

    明显,又给自己儿子选拔遗留了个保帅之車,让这位仁慈守成的皇帝满意至极。

    表演赛以及宣扬归属的仪式结束,又是下一批千骑进行比试骑射,不过刚刚经历了李广养由神技,对于南北军以及慕名而来长安的郡兵游侠们平庸的表演就激荡不起公卿多少兴趣来了,甚至这头选着,那头文帝还下令给群臣赐予姜茶解寒。

    负责这一任务的就是郎官们了,这些汉武帝建章营期门军还有羽林卫的先辈干的就是为皇帝处理杂物随从的活计,端着热腾腾的姜茶,郎官冯敬也是轮着排发了下去,轮到刘闲背后时候,他更是带着恭敬的笑容低头恭请起来。

    “河南侯!”

    可是见礼过后,再抬头时候,一股子愕然却是禁不住浮现在他脸颊。

    和其他人不同,刘闲是全神贯注看着这一批骑兵的比试了,因为这已经代表了大汉骑兵最高水平,而且自己带去那勒达克的长安参赛部队就在其中了。

    可是在他背后,在郎官中都一项以直言不讳,不通人情孤高,或者说顽固的冯唐竟然是拢着衣袖,一副恭敬模样微微弯腰侍奉在一旁。

    刘闲竟然让这个老家伙低头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收纳天下亡命徒

    连集结带选拔一共就进行了五天,可饶是如此急促的选拔,大汉依旧出动了七万骑,从偌大的关中河东上千万人口中甄选了最善骑者,一共两千骑。

    托刘闲的福,钢铁生产率比之前暴增了好几倍,让大汉武库的库存也愈发丰富,两千人头戴铁扎盔,身披红绳穿的铁鳞甲,背背复合弓,腰挎环首刀,格外的威武潇洒。

    对于刘闲来说,其实不是太喜欢这个装束,毕竟这趟去是去打比赛而不是真开战,一套铁甲最轻也得二十多斤,后世改车都是能轻十斤不多一马,披着这身盔甲对于骑射竞速来说,反倒是起了阻碍作用。

    不过这一身盔甲的确是太帅了,两千骑整齐的牵马跪拜在去朱雀广场前,右手把环首刀插在面前,大声怒吼宣誓着,这份气势,看得宫墙上的百官公卿都颇有些动容,算是建管太尉职位的车骑将军申屠嘉那张死人脸都是微微露出一股子满意的笑容来。

    这儿也的确是防着刘闲一手,双手捧着虎符,身穿着宽大华丽的朝服,从皇城中,太子刘启缓慢而优雅的走了出来,不过这调兵虎符却不是交给刘闲的,竟然交给了才刚刚崭露头角的骑都尉李广。

    这是防备刘闲顺手把这支大汉精选的骑兵之锐顺手给吞了,毕竟去年他去年连打劫绛侯城都做出来了,这支精骑加李广文帝是给自己亲儿子的,不是给他的。

    “必扬我大汉国威于匈奴!不夺首胜不入关!!!”

    双手接过虎符,正当热血沸腾的李广也近乎将肺腔里的空气都嘶吼出来了那样。

    从汉代李牧开始,华夏各国与匈奴交手也算是有一百多年了,不过这还是第一次带着些民间性质,大汉与匈奴的交流,两千骑兵犹如滚滚铁流那样沿着北街先奔出了长安城,倒是将领队的征北将军刘闲给落在了背后。

    “此次,拜托河驹了!”

    兵符没给,礼仪上,文皇帝依旧给的十足,城墙上,他甚至微微一欠身,惹得刘闲不得不赶紧大礼拜见而下。

    但这儿,和李广差不多岁数的刘闲却好像个老油条那样没把话说满。

    “下臣竭尽所能!”

    ………………

    刚出城,这领队主官与参赛选手之间的防范隔阂又是显露了出来,特选的两千汉骑精兵先行在前面两三里,和刘闲麾下俨然拉开了一段距离。

    但也没太在意,刘闲还故意拉低了速度,或者说,速度想要快也快不起来,因为北返,刘闲带的就不止五百士兵了,几辆四人骑大奔中,坐了足足三十几位或老或少的儒生文士,其中一小半竟然是冯唐给忽悠过来的,老家伙当了三十多年老郎官,对谁过得不如意,谁有些才华,谁更好挖门清儿。

    跟在刘闲的车边上,多了个三十八九,大冷的天居然只穿着一件单衣,旋即就是外披黑铁扎甲,留着三撇清癯胡子的汉子,就是前雁门太守魏尚了,和在长安蹲监狱以及到云中继续带兵打仗两者之间选择,他也是毫不犹豫选择投靠在了刘闲麾下。

    最拖累速度得则是在队伍最后,大车连着大车,人连着人的,五百人规模的商队竟然足足跟了八支四千人,就算是有力的草原犍牛拉着堆积如山的货车,依旧累得直喷鼻响了。

    大英帝国如何能统治日不落般的广袤领土,复杂发达的贸易线甚至达到了环球级别,每一处殖民地都有航线商贸相连,商业环环相扣中将万里之外的殖民地都连接在了一起,远超过小小的不列颠岛武力与兵力控制极限了。

    想要将一地纳入统治,一方面是书同文,车同轨,度同衡的文化认同,另一方面,商贸往来也格外重要,就好像西汉,统治西域接近百年,可是以世家庄园经济,一个封建庄园自给自足低欲望经济模式的东汉,百年羌乱中差不点连关中都放弃了。

    云中产马,产毛呢,将来还要产奶制品,肉干副食,刘闲还要建骨瓷场,更重要的是,还要以云中为起点,走草原商路,向西域扩展,把一连串地域穿起来,所以回长安,刘闲组织远行商队的精力花的甚至比那勒达克大会的参赛人员都多。

    丝绸,陶瓷,金属器具等最基本货物已经不提了,这次北上刘闲还额外带了几十车糖和红茶,这既是江南的最新货品,也是这些最新货品第一次大规模北上被贩运到草原。

    汉武帝轰轰烈烈的北上击胡,可是几百年以后,五胡乱华第一个杀进中原的是南匈奴后汉!北宋灭辽后被金所灭,南宋联合蒙古击金后,又步了金的后尘为蒙古所灭,总要和这些北方邻居打交道,刘闲想走清朝的模式,将匈奴人分块割开之后,以商贸将他们绑住。

    不过每个时代先知先觉的先行者总是少数而不被人理解的,眼看着刘闲大包小裹向北倒腾,长安的街头巷尾嘲笑讥讽声又是时不时响了起来。

    “这征北将军哪儿是去北上击胡的,这么奢侈上千车,去享受了吧!”

    “你知道什么?估计是进贡给匈奴人的,爵位高了胆子小了,河南侯已经不敢和匈奴人开战了,这是买和平的!”

    “啧啧,朝廷怎么派了这么个懦夫统御北方几郡啊!”

    街头,小酒馆中,已经没了苟砌等几个土豪的身影,可是田雄,田圭他们这些从齐国而来,刚好碰运气的游侠技击后人却还在这儿喝闷酒。

    技击不敌武卒,武卒不敌锐士!老秦铁鹰锐士云集的地儿,他们十几个齐国技击落选了似乎还真不意外。

    “大哥,真要北上投靠那个吴国来的竖子啊!”

    满脸都是愕然与不解,甚至田圭还有些激动的手指着外面。

    “这竖子就是个懦夫,他连和匈奴人开战都不敢,看看他带上北的都是啥!大家伙都在背后骂他呢!投他有什么前途?”

    “蠢夫!李牧督赵国几十万军民,扼守云中十年同样被人指着后背骂懦夫,结果云中一战打得匈奴退避数千里,和几十年!就是因为现在刘征北不去匈奴人战才要投他,他眼光够长远,知道凭着云中几万孤弱不是翻脸时候,大丈夫能屈能伸肯蛰伏才能成大事儿!”

    啪的一巴掌抽在了田圭青筋直跳的脑门上,老大哥恨铁不成钢的破口训斥着,唾沫星子都飞到了田圭脑门上,龇牙咧嘴的教训个不停。

    “而且看看那些云中佬,家里百亩地给着,打仗还有奴婢替你耕田!而且去年还去抢了个什么楼兰国,楼兰国在哪儿你们这些劣货知道吗?这是练兵呢为将来和匈奴人翻脸做准备呢!现在他刘征北还羽翼不丰正缺人呢!咱们有本事,投靠他能受到重用,等人家一鸣惊人一飞冲天时候,就你们这些货,去倒恭桶人家都不稀罕要!”

    猛地干了碗里的高度酒,浓烈的酒气冲得一张老脸都通红,拳头砰的一下砸在了桌面上,田雄霸道的喝令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收拾东西!”

    被他吼着骂着,十几个齐国来的小弟还真就下去默默收拾了行李,片刻后,十几个游侠背负行李,也是一路向北疾行而去。

    像田雄这样小团伙还不止一伙,足足有几十伙之多,又是好几百人,后世批判刘闲老爹刘濞一项罪名,招纳天下亡命徒,他现在干的也是一样的事儿,也就这些不安分于社会地位的亡命徒道德底线最低,不怕弄脏自己的手,敢搏命,也最有开拓精神!

    那种英国佬老水手在酒馆里吹牛哔,哄骗年轻小伙子上船的伎俩也被刘闲玩明白了,田雄他们是第一批,也仅仅是个开始!

    ……………………

    当年李牧也不是仅仅凭借着一座云中城抵御住匈奴三四十万强弓劲马的,云中郡有着十几座县城堡垒连着长城,构成立体机动防线,随着赵秦草原防御系统的崩溃,现在才就剩下了一座云中孤城,大汉毕竟是农耕文明,想要复兴起这塞外的农牧交接带,铸城终究还是必不可少。

    不过刘闲也不敢玩的太过火而刺激匈奴人,所以今年修建的只有镇河,暴风两城,镇河修建在黄河边与黄土高原交汇的中间,以此为据点,为关内来的步兵援军修建个可以依托作战的堡垒以及粮食仓库,逆转出塞汉军只能在空旷的二百多公里草原行军的战略劣势。

    暴风城则是修建在阴山山麓缺口处,一方面遏制漠北来敌,另一方面就山防御,也拉短了和九原城相互支援的距离。

    小鬼子战国时候,猴子丰臣秀吉曾经有一夜成城的战绩,镇河城的策略也是如此,白翟准备好材料,才几天时间,黄河边的码头就用巨石水泥好像都江堰那样铺设好,防止黄河泛滥,一条水泥路向内陆修了两里,旋即这才挖出地基,堆石头混合水泥修建起城墙来,河东郡的一万移民以及从白翟征调来的两万壮丁密密麻麻宛若蚂蚁那样劳作着。

    坐船逆流而上,在这些观众来客惊奇的张望中路过了镇河城,又是北行了三天,已经大不一样的云中城终于赫然映入了眼帘。

    “秀儿!秀儿!!!”

    这次绝对出了什么事儿,因为一贯好像是人精那样的韩秀儿这几天一直犹如丢了魂儿那样,黄河航船都在云中港口边靠稳了,她还是呆滞的向着窗外张望着,直到刘闲在耳边喊了好几声,这才猛然回过神儿来。

    “啊?君侯!”

    “到地儿了,收拾东西,咱回家了!”

    最不值钱又最值钱的莫过于桌子上一封封文稿报告了,这些玩意才是真正的统治!哗啦一抱,甭管批阅没批阅的全都哗啦在抱成一堆塞皮口袋里,刘闲还舒服的抻了个懒腰。

    不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个家字又是触动了韩秀儿眼神儿闪烁了下,看着刘闲丝毫没个诸侯太子,没个君侯样慵懒的向外晃悠着,憋了好几天,这妞终于是主动开了口。

    “君侯,你就不想知道秀儿在长安到底去了哪儿了吗?”

    “当然想知道,不过我觉得,你认为该告诉我时候,主动就说了!”

    “唔!”

    又是惊奇的看着刘闲一副装哔模样,电视剧里欧巴那样大大咧咧的帅气说着,一边得意洋洋的向船舱外晃悠着,这股子信任与尊重甚至让韩秀儿都有些措手不及,可是一晃到了外面,他悲催的声音又是传了回来。

    “真的好想知道啊!刘闲你装什么哔呢!”

    嘴角一股子笑意忍不住让这妞粉嫩的红唇边缘勾了起来,但真不知道何等心理负担,嘴角颤了颤后,韩秀儿又是心事重重的低下了头。

    耍个性的还不止他一个,这头刘闲来到甲板上时候,现在还很宽敞的草原黄河河心上,三条内河楼船竟然扬着船桨,已经划到河中心了,而且之前压根没和刘闲打过招呼。

    “主公,李督尉派人送信来,他在河东等着主公,让主公快点!”

    这李广算是会做官,知道自己的政治立场,而且初走上舞台,他还格外强烈的表现了出来,这一路上,丝毫不拿高他好几级的刘闲当盘菜,这高高在上命令般的傲慢话语让新入伙的魏尚都是有点忍不住恼火起来,声音都带着些火气的汇报着,可听得刘闲却是不当回事儿的摇摇头。

    “不用理他们,这些人是陛下留给太子的亲信,狂一点正常!”

    “不过孤政务繁重,补给明天再送过去!”

    前半句让魏尚尚且有点憋屈,后半句却是让他狠狠解了口气,自己主公也不是一味棉花糖,是软中带刺儿啊!干过太守他可太知道补给品的重要性了,李广再狂,他麾下这两千骑在草原,是依靠云中补给的,今晚就让你们饿个肚子,知道知道什么叫地头蛇,至于什么时候能吃上饭,吃上什么水平的,还得看咱们主公爷心情。

    倒是很喜欢这种处置风格,魏尚这壮汉都是阴笑着恭敬的抱歉作揖了下去。

    “末将遵命!”

第一百三十四章.母族

    一想到刘启的爪牙,年轻的李广呦正在黄河西岸啃着草,看着一桌子饭菜,刘闲就已经感觉到格外香甜了!

    谁说权贵家族就好,穿越三年多了,文帝年年在中正殿吃着香甜的年夜饭大宴会群臣,可他刘闲居然年年正月里在大雪壳子里啃生肉,今年虽然吃的好点,换上熟肉了,可也是在战场上,终于从长安返回,今晚这顿饭还是今年他小家族的第一顿团聚饭呢。

    今天小家族又壮大了些,负责端上菜的召春又是存在感极弱的默默坐在了桌尾,今日韩秀儿也失去了往日的活泼,一副无口脸发呆在一边,不过召春刚端上来,热腾腾的羊肉烙饼盘子上,忽然就见一只小手猫爪那样伸过来,吧嗒一下就捞走一张。

    可没等一双小猫爪可爱的捧住往小嘴儿里送,脑门上青筋直跳的周九柯已经一拳头Duang的一下印在了苏无月林夜中雪那样灰白色秀丽的小脑瓜上。

    真不知道她和苏无月怎么成了冤家,气得银牙直咬,周九柯声音都简直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苏小妞,妾身说了多少遍,吃饭前洗手!!!”

    “哦啊啊啊放手啊!好疼啊!”

    别说,这伪萝莉还真是个吃货转世,一边被阿九的拳峰骨扭动中怼到脑门疼的小脸儿直抽抽,伪萝莉一双小手竟然还抓着热乎乎的肉饼不放,疼的泪花直冒,好不容易把周九柯的右拳从自己脑瓜上推下去,这妞又虎虎生风……,猫猫生风的抓着饼退回半步,油乎乎的右手手指气急败坏的指着周九柯鼻子咆哮着。

    “什么苏小妞,我可比你大!竟然敢欺凌妾身,决斗吧!”

    “比妾身大是吗?那第七次数学测试为什么不及格,第三段《三字经》默写也到现在都没通过,三天前殴打同学,昨天带头逃课,上课期间爬树掏鸟蛋,还把蛇扔进先生宿舍,还有…………”

    “哦啊啊啊…………”

    随着周老师的小嘴儿吧嗒吧嗒犹如机枪那样数落着,脸颊通红,两团漩涡是迅速旋转在伪萝莉瞳孔中让她软的好像面条那样直迷糊着,可忽然看着略低下秀首,阴影中周九柯却是冒着金光的双眸,还有嘴角勾起的阴森笑容,才一米三多的伪萝莉又是禁不住激灵灵的哆嗦了下。

    果然,停顿一下的周老师阴仄仄的话语又挤了出来。

    “要不要叫家长呢?苏生!”

    “对不起,我这就去洗手!!!”

    还是没放下肉饼,不过这妞已经狼狈的真好像兔子那样,重重一鞠躬,滋溜一下就窜了出去。

    “哼哼,和妾身斗!”

    掐着纤腰,周九柯竟然都得意的笑着亮出了小恶魔尖牙来。

    眼看着一副班主任风的周九柯终于恢复了正常,露出个得意而温馨的笑容,刘闲也是禁不住松了口气。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妞还有腹黑加女王属性!

    揉了把额头上的虚汗,他也是无奈的问道。

    “请家长至于这么可怕吗?还能把苏大强从秦胡部落请来啊!”

    “苏小妞的家长不正是君侯您吗!”

    笑容又甜了点,不过歪头杀的笑意中,刘闲还是感觉到一股子来自病娇的寒意,让他后背直发毛。

    “不是您把她从秦胡带到府中来的吗?苏生的成绩不好,也该是您当着全班学生与家长面前,接受老师的批评与指正呢!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学校一趟呢,君侯?”

    后脑勺禁不住挂起一大勺虚汗来,以前跟着老爹老妈在家长会挨老师训,回去就男女混合打,没想到穿越了,他还能体会一把身份倒转的感觉,看着自己病娇妻阴森的小虎牙就知道这事儿不好过,揉着后脑勺,他堂堂河南侯也不得不悲催的点头哈腰起来。

    “那个,孤军务繁忙,等忙完这一段,一定去!”

    “那好,妾身恭候君侯喔!”

    还挺代入角色的,那种女班导风十足,掐着纤腰,周九柯是格外御姐风的掐着纤腰,气场强大的笑着说道,看得刘闲后脑勺又是禁不住挂了一大勺汗。

    ………………

    别看周九柯不说,可是病娇属性让她格外在意刘闲增添的后宫,可惜是让刘闲强行结婚带回来的,若是换个夫婿,敢东找一个西找一个,估计都得被这个彪悍的小野猫打死。

    长桌上也被她管理的整整齐齐,就连伪萝莉都是乖乖洗完了手,小嘴儿油乎乎的安静坐在特制的儿童座椅上,对着满桌子饭菜再次美眸放光蠢蠢欲动起来,却在周九柯一副端庄贤良正妻模样下偶尔传来的腹黑精光中,只能吞着口水老老实实的往那儿一缩。

    “景王傅到!”

    这顿饭算是补年饭,不过饭桌上的最长者却不是刘闲,而是亲老师景天景老头子,随着门外钦定陪葬品的虞布呼喊,老家伙也是气势优雅的从外走了进来。

    这老家伙算是刘闲醒过来之后第一个依靠,他作为吴太子太傅,而且还每个子女,甚至很多时候他是把刘闲这个唯一学生带入亲子行列,除了战略目光不远,想出的策略刘闲汗颜的压根不相信外,其余却是刘闲最信任的人,感情上算是他在这个世界的长辈家人了。

    “拜见老师!”

    领着自己的小家庭站起来,刘闲也是微笑着迎接景老夫子入席,旋即又双手奉上筷子到他手中,恭敬的请道。

    “恭请老师先行动筷!”

    “谢太子!”

    也是答礼一声,象征性的从铁锅黄河大鲤鱼中夹出来了第一筷子,景老夫子拉开了今晚的补年宴序幕来。

    华夏其实很奇怪,讲究食不语,可偏偏小到生意,大到军国大事,很多也是在餐桌上进行了,就比如高祖到文皇帝的摘盔宴,功臣百官可以肆意的饮酒作乐而不必拘泥礼节,刘闲这饭桌就是如此。

    虽然还是不理解刘闲为啥一根筋的就要在朝廷身边的蛮荒云中发展,不过景老夫子辅佐的依旧也格外尽心,一边进餐,他一边还絮叨了起来。

    “太子已经许久未给吴王,王妃写信见礼了,这次回来,太子还是抽空办了为好。”

    这个提议刘闲汗颜的同时,心头又浮现出浓郁的心虚来,虽然没收到作为父亲吴王刘濞的几封书信,可吴王妃的书信却是一个月一封。

    要知道这个时代可没有邮局也没有高速公路,更别说快递大货车了,距离从后世江苏邮信到陕西西安,这个频率的书信,也就是说第一封信的信使还没到地方,第三封信的信使就已经出发了,一颗老母亲挂念的心就可间一般。

    可真正的太子刘贤让皇太子大人一奇门兵器不知道是不是扇到侏罗纪去了,现在他刘闲不过是个冒牌货,承受着这种关系,不心虚都怪了,刘闲也只能含糊其辞的答应下来。

    “唔,老师提醒的是!”

    “另外上次,听闻太子为朝廷戍边,王妃深表忧虑,在族中征募俊才卫士百人,预计三月左右也将到达云中,太子当如何安排?”

    “喔?”

    真是屁股决定脑袋,这年头,安排乡党本族子弟太是稀松平常,可听着老家伙的疑问,刘闲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吴王妃的关爱,而是吴国势力,也想渗透到他的云中来了?

    不过沉吟了下,刘闲又是禁不住一激灵,在长安城,他没想通的事儿,现在居然是明白了过来。

    为啥机会很好,就连吴相窦婴都一副甩手不管,不干涉吴国异储的态度,吴王刘濞还不更换太子,把自己唰下来,换他最宠爱的刘驹上任。

    全因为刘闲的母族!

    吴王妃出身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会稽郡虞氏!

    虞字的古读音与吴相似所以作为吴国故地,虞姓族群格外的多也格外的强盛,就算先后经历了越灭吴,楚灭越,秦灭楚,始皇帝发天下豪族于咸阳几件毁灭性大事儿,虞氏依旧犹如野草那样不灭着,就像田姓齐国虽然灭了两次,现在在历下临淄等地,田氏分支依旧格外强悍那样。

    算起来,虞布这个钦定陪葬品还是刘闲的远房亲戚,刘闲真要是用他家族陪葬,备不住还得把自己亲信母族坑死一堆。

    吴王刘濞是远来空降到会稽郡,统治项羽的老巢,为了站稳脚跟,他理所当然的与会稽三虞中最强悍的自己母族吴县虞氏联姻,算起来自己这个身体的老娘,也是位虞美人。

    作为部下力量重要分支之一,虞氏反对,就算吴王刘濞想废长立幼,也得掂量掂量。

    但问题是刘闲不想当注定衰落下去的吴国太子了,这事儿还没法和自己母妃去说!

    “全部编入侯府长随!然后随才能,择优录用!”

    忽然间,刘闲咬牙切齿的模样听得景老头都吓了一跳,可在他愕然中,刘闲竟然又是阴狠得意的笑道。

    “另外再帮孤去书,云中民少孤苦,暴徒凶厉,孤急需要扶持,恳请母妃再派遣千人来助吾!另外老师,在吴国有什么故交族人之类,也可以带到云中来,孤太缺人了!”

    既然没法说,那就当回不孝子,把吴县虞氏的人才给掏空了,没了在吴国朝野中给自己喊号的官吏,相信刘濞废长立幼的心就该坚定点了吧!

    浑然不知道刘闲的险恶用心,战略目光不长远的景老头也显露出他的可爱来,也没当回事就答应了下来。

    “太子放心,老朽知道了!”

    这头景老头刚说完,另一边女校长阿九立马又是兴致勃勃的插嘴上来。

    “君侯,学校建设的也步入了正轨,八千孩子中,已经分出了十个快班,把算数,乘法法则还有《千字文》全部习完了,另外君侯要求兴建的校舍,也在城东清理开一丛废房,准备搭建。”

    “就是君侯今年同时兴建暴风,镇河两县,人手有些稀缺,还请君侯再拨一些人手!”

    不愧是自己病娇贤妻,与其说周九柯喜欢孩子,更不如说她喜欢刘闲交给她的事业,毕竟这年头女主内,就算公主也是圈在府内管家,虽然校长不是啥官职,却格外被刘闲看中,能在河南侯政治集团中出一份力,让自幼个性十足不服男人的周九柯干劲十足。

    自己家妞有工作积极性,当老公的自然不能打击,可是正妻大人满眼小星星的要人,刘闲却还真是头疼,现在各忙各的,马上又面临了春耕,想要抽调出建筑工人还真是难。

    不过有困难要上,没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沉思了半天,刘闲忽然亢奋的一拍脑袋瓜子。

    “对了!这次从西域回来,不是带回来个叫吐罗康万叶的楼兰饭桶还有五百多个楼兰禁卫废物吗!这支部队还没解散,废物利用了,此次归来,孤还带回来个叫冯唐的郎官,冯唐和楼兰禁军一块儿先交给阿九你了!”

    “先由他们建筑校舍,尔后认命冯唐为云中县尉,楼兰禁军交给他作为衙役官差,维持治安市场,一举三得!”

    “多谢君侯!”

    向自己老公许愿得到了满足,就算阿九这个列侯家的刁蛮小姐,都兴奋的美眸笑成了弯弯月,看得刘闲自己也是脸庞上堆出个幸福的笑容来。

    果然还是当领导舒服啊!

    一家人边吃边聊,说到兴头,突然哑了火的韩秀儿也是忍不住的在嘴角勾了勾。

    ……………………

    任务一面是与匈奴人竞技,另一面还是作为太子的麾下,和刘闲别苗头,这一道,少年李广是把任务二完成的漂漂亮亮,昨天更是没通过刘闲这个领队将军,擅自就将部下带去了黄河东岸,这是一丁点没给刘闲这个领导面子。

    于是乎他就带着部下饿着肚子啃了一夜的草!

    挨饿了一夜,一大早晨未来的飞将军气急败坏的派人划船回黄河,竟然毫不客气的催促刘闲这个征北将军赶紧上路,不然在陛下面前参他一本云云,不过面子是互相给的,刘闲也是随口答应一声,旋即当着李广使者的面,随手就把他的催促信函当成柴火扔到了火盆里,连看都没看,气得那个来自南军的精英都是肩膀直哆嗦。

    不过刘闲在云中待着,到也不全是为了和李广置气,等到下午,烟尘滚滚中,足足五百骑忽然出现在了云中城西的驿站,刘闲麾下的另一军系,九原部!

    在九原城窝了一冬天,周亚夫反倒是瘦了,而且还显得有点不安,毕竟去年入冬,作为古板的反对派,他是拒绝了刘闲的征召,头一次没有追谁刘闲出征,可从战利品上,从征西域似乎的确是一步妙棋。

    看着刘闲领着自己的骑都尉王建,亲自迎接到了西驿,带着不安的心情领着云正等部将,这大胡子急促的挥手喝止住匈奴人之后,翻身下马,十二分恭敬的小跑了一段路程到刘闲马前,这才抱拳拜见下来。

    “末将九原太守周亚夫,拜见将军!”

    “哪儿那么多虚礼,起来!”

    就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那样,刘闲也是笑着跳下马来,一边把这大胡子扯起来,一边还笑着踮着脚拍了拍他肩膀。

    “大胡子,你可真不够意思,一冬天都没找老子还有一帮弟兄喝酒了,哈哈哈!”

    听着刘闲的调笑,心终于放下一大半来,周亚夫终于也咧起了大嘴,憨厚的大笑出声来。

    “那这次末将就跟着将军,好好喝他匈奴人的一壶!”

    “走,进城!”

    “将军请!”

    噼里啪啦的马蹄铁声中,刘闲的参赛班底儿也聚齐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匈奴下马威

    汉人之殇!那就是太聪明,太豪杰,英雄太多了!

    一人怒吼从者如云,将偌大的帝国撕扯成了无数片,从汉末三国就开始厮杀,一直持续到八王之乱,汉人自己厮杀成一团儿,彼此间杀红了眼,杀得关中河北伏尸累累,结果让匈奴人趁虚而入摘了桃子,拉开了五胡乱华的大戏。

    而五胡乱华的续谱,在这三百多年前已经显露出了端倪,明明是两支同属于大汉帝国,到草原上来显示军威的代表队,却片片好像双节棍那样分成了前后两截,分部而行着。

    现在是李广最狂的时候,无命令渡河后被刘闲断了一天一夜的补给品,丝毫没给面子的好好教训了一把这个未来飞将军,结果非但没让李广明白顺服下来,反倒是愈发的桀骜叛逆,骑着的战马还是刘闲从西域带回来的战利品,结果偏偏就要和云中军拉开一里的行军距离,就要走到刘闲前面。

    而且来自南北军的精锐就算挨了饿,大部分也真就跟从他。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些关中老都要装到自己头上了,甭管云中的骠骑兵王建还是九原的周家铁骑周亚夫,无不是都气得牙根直痒痒,可惜他们刚一提速就立马被刘闲喝令压了回来,不得不憋着一肚子火走着。

    屁股决定脑袋,相比于诸将,刘闲看得就更远一层了,现在他是在匈奴与大汉之间打太极,一方面想要跟着侵略如火的匈奴人混吃混喝,去西域打劫,另一方面他还得尽量抬高大汉,只有大汉越强,这些欺软怕硬的草原强盗才能越敬畏他,他话语权才越多。

    所以与其花这个力气与李广赛马,还不如让参赛马匹满满的走,饱饱的***气神儿养得足足的,然后把匈奴人的脸面压下来。

    况且,别看李广在那儿置气,换个角度讲,他还真像条狗那样,刘闲率部向前溜达,他就挣着链子竭力向前奔,等刘闲歇下了,他还得屁颠屁颠的跑回来。

    不回来不行啊!马吃草可以,人你吃两天草试试?

    行军中,刘闲的胡化倾向是越来越严重了,这一次出征,他竟然摒弃了昔日里传统的汉军辎重队,甚至没在九原云中两郡征发民夫郡兵运粮,而是花钱帛,把去年西征结识的左贤王部下族鲁耶部还有希律部给雇佣了,反正他们两部也带着一部分部众要去位于鄂尔浑河与涂勒河河谷的漠南单于庭,顺道将三千汉军的给养也就一并提供了。

    刘闲这么做的原因,一方面真是为了省人力,马上要春耕了,他还要修筑两座卫星城小县,小县附近至少要开四万顷田,就连被俘获的羌人月氏人都赶着上工地干活了,此去单于庭也有个小几百里,他上哪儿弄上万人来补给这三千精锐。

    另一方面,这也是刘闲的战术沉思。

    代表华夏军队的最远征讨是盛唐时候刘闲最遗憾的恒罗斯之战,西域都护高仙芝将也是大唐帝国最精锐的安西军三万远征突袭到了后世吉尔吉斯斯坦腹地恒罗斯城,与阿拔斯王朝二十万黑衣大食撞在了一起,激战五天,最终遗憾败退。

    可两次上帝之鞭无不是游牧民族创造的,匈人大地阿提拉从里海进军,向西打到意大利,东面几次兵围君士坦丁堡,匈人大军的战斗力暂且不提,每一次却都是行军上万里而攻敌。

    至于一代天骄成吉思汗以及其后人更是步伐深远,东面与金国死战过,西面旋即深入西域击灭花拉子模,然后一直向西北征服了顿河流域,向南攻灭阿拔斯王朝,一直攻到埃及,向西则是很历史黑趣味的被号称阿提拉后人的匈牙利所阻断,蒙古人的远征距离更是超群。

    从西域回来,体会了勒勒车的好处以及靠着牲畜补给的便利,刘闲就也生出这么个想法来,要不要也组建属于汉军的游牧补给军团,携带少量的米面粮食以及大量的牛羊牲畜作为活田边走边耕着,以此来延长汉军的攻击半径。

    目前这个效果似乎还不错,就拿刘闲身后那批马上,某个吃得脸颊都油乎乎的伪萝莉来说吧!真不知道苏无月小时候挨了多少饿,投奔刘闲都要吃回来那样,又是添加了新馅料蘑菇的羊肉烤饼这已经是第四张了,被这妞享受得美眸都完成两轮弯月那样,美滋滋吃下了小肚皮中。

    草原人也不是光吃肉喝奶的,匈奴人虽然不种菜,但是草原上的野菜照样是重要副食品,现在春季万物萌发,新挖的荠荠菜合着奶豆腐盐醋布下汤,再煮些挂面,还是颇得汉军将士胃口的。

    不过早饭用过蛋白腥膻浓郁的肉饼奶汤之后,刘闲还是腻得直打嗝,一边骑着马向前颠儿着,一边不得不端出了自己的秘密武器红茶来。

    泡着茶叶的牛皮水囊就好像鞑靼牛肉那样压在屁股底下的马鞍和马背中间,骑一阵体温热乎了,拧开后一股茶香扑面而来,几口浓茶下去,直向上反的腻歪劲儿顿时就消下去不少,让刘闲自己也是舒服的一脸享受,然后炫耀的把茶水囊又是往身边的勒勒车一递,大声的叫喊道。

    “秀儿,要不要用些茶?”

    不过,任凭刘闲很暖男的举了一会儿,也不见勒勒车中传出应答的声音来,让刘闲的神色禁不住愕然起来。

    就算来大姨妈,这时间跨度也太长了点吧?

    而且最近韩秀儿格外不在状态,偏偏去漠南单于庭这件事儿,又一根脑筋非要跟过来,女人的复杂还真是让刘闲都有些招架不了了。

    额,也不能以偏概全!小手抹在口袋里,又是掏出块盐酱风味十足的牛肉干带着油滑吧嗒吧嗒嚼着,挂着灰白色秀发的可爱樱桃脸颊上满满都是“智慧的笑容”,苏无月正吃得美美的,冷不防一双大手抚摸在了自己头上,愕然张望过去,刘闲居然是一脸父亲般的慈祥笑容,欣慰的看着自己。

    ???

    伪萝莉脑门上一头问号。

    但就在这“父慈女孝”的温馨一幕时候,前面王建这厮竟然兴奋的大舌头都飘了出来,流着口水白痴一样笑着狂奔了回来,一开口还是叫丧。

    “将军不好啦!!!”

    ...................................

    是不好了,这光秃秃的草原上没想到还能遇到收费站,足足五千骑两人一排,将方圆几里都给拦住了,为首一面大旗绘画着玄鸟的图腾大纛猎猎飘荡,这个级别至少是和匈奴四角王同级别的上族,但是刘闲还真是就没见过。

    这支骑兵将一路向东参加那勒达克大会的汉军骑全给拦在了这儿!

    而李广这个初出茅庐的牛犊子也在这儿麻爪了,毕竟他得到的命令实在匈奴人面前展露大汉武威,而不是替大汉向匈奴人宣战的。

    不得不承认,朝廷上下和亲主和派还是占据主导地位的,甚至就连当朝皇帝文帝也是黄老学说忠实拥簇的主和派,要不然刘闲还能逍遥自在的活到现在?

    要说耗子扛枪窝里横,气急败坏的和那个负责拦截的匈奴将领掰扯了半天也没过去,见到刘闲拥众赶了过来,这小牛犊子又是鼻子喷着牛气火冒三丈的对着刘闲吼了起来。

    “征北将军,汝不是言北胡邀请我大汉参加那勒达克大会吗?为何还会再次设军拦截?”

    “哦,那李都尉回长安吧。”

    真正的老油子根本不需要长篇大论的撕扯到脸红脖子粗,就像梁永泰那句名言,抱歉,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一样,刘闲一菊花就把未来飞将军噎了个脸红脖子粗。

    这是李广第一次封侯的机会!若是办不成,也将成为最后一次,这要是一事无成回长安了,无论他多么神箭无双,在皇帝父子眼中也将成个无能的莽夫,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撑到那勒达克大会,就算死在大会上。

    所以尽管愤怒到脸红脖子粗,李广还是犹如斗败的公鸡那样,不得不哆嗦的低下头,提着战马绕到了一边,给刘闲让出了位置来。

    又是那副反派前辈范儿十足,挺着胸脯,带着麾下两大金牌打手红花双棍,刘闲牛哄哄的提马到了玄鸟图腾下。

    不过下一秒,他眼神儿也忍不住愕然地跳了跳,守在玄鸟大旗下的竟然是一名汉将!

    的确是汉将,因为汉军与秦军盔甲装备的风格虽然很像,但是还能分出显著的不同点来,眼前这将军身上衣甲虽然与现役的将军盔甲还有着区别,但的的确确属于北军风格。

    一名汉将打着玄鸟旗拦在自己面前,虽然刘闲不知道他是谁,可是来之前韩秀儿还状态正常时候和她一起收集的匈奴资料,一个匈奴政治集团势力是清晰浮现在刘闲脑海,甚至眼前这汉将背后是什么人他也猜到了七八分。

    来者不善是肯定了,不过对方做到什么程度还不知道,满脸笑容中,刘闲一改刚刚和李广的牛气态度,竟然也是耗子扛枪窝里横,出了窝秒怂的模样,堆笑着一抱拳。

    “敢问将军为何在此拦截吾等?”

    “那勒达克大会在即,奉撑犁孤涂大单于之命,一切奴部杂碎不得进入单于庭范围!”

    昂着头,真是一副格外高高在上的模样,这个头戴汉扎盔,四十五六上下,饼脸还留有两撇鼠须格外浓郁的家伙傲慢的抱着胳膊哼道。

    “快滚!”

    幸亏没把周亚夫王建他们一帮热血愤青带来,要是他们在,这会儿该拔刀要砍了吧!跟在左边的召谷离就跟毐瘾发作那样,猴一样抓耳挠腮着,主辱臣死?抱歉,没听到,发生什么了?

    另一边,黑衣枪男张不疑也是真跟个木雕那样,脸皮子一卡,也是一言不发,至于刘闲自己,脸皮都和韩信看齐了!不,应该比韩信还要厚一些,毕竟面对胯下之辱时候,韩信也没挤出个笑脸儿来,而听着当面骂自己,刘闲依旧是那副浓郁的商人笑容一丝一毫都没变,继续笑着拱着拳头。

    “将军误会了吧!在下乃是河南侯,大汉征北将军,受左贤王之邀,来参与那勒达克大会,非奴部也。”

    “哦?云中的纳粮小子就是你呀!”

    那眼神更加轻蔑而鄙夷,鄙夷的刘闲这个堂堂宗室就好像只蛆虫那样,声音都从好像嫌弃的硬从牙缝挤出来那样。

    “汉人进去也行,把所有兵器弓箭撂在这儿,允许你们进去。”

    “呵哈哈哈~~~”

    听着这匈奴汉将的话,边上那些胡族骑兵无不是轰笑了起来,而刘闲这边,气得热血沸腾义愤填膺的愤青部下还是没有出现,黑衣枪男两位大神儿依旧是死木头疙瘩模样往两边一站,倒是刘闲自己,一副了然的模样重重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啊!”

    “那容本将军考虑片刻!”

    还真是老油子不需要脸红脖子粗的争辩,软磨硬泡的掉价,在那匈奴汉将都是有些错愕中,拉着马头,刘闲还真是转头就走了,还带走了他的两尊“泥像”。眼神都跳动了几分,可旋即,鼻子里又是喷出一股子不屑来,匈奴汉将继续傲然的昂头把门起来。

    但是没走几步,刘闲忽然停下了马,然后又踢着马回转了过来,特意将马停在了张不疑和召谷离马中间,三匹马将汉军看过来的角度全给挡了住,这才笑盈盈的返身下马,紧接着又是猥琐气十足,就好像《楚汉传奇》里大后期的胡亥一个德行,挥着巴掌,又是一副讨好模样对那匈奴汉将招呼起巴掌来。

    又是禁不住愕然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好奇,自恃现在代表着匈奴王庭的匈奴汉将也是踢着马迎了上去,在刘闲对面翻身下马,再次傲然粗鲁的问道。

    “汝何事?”

    笑容满面贴近了匈奴汉将面前,压低了嗓音,刘闲急促的说了句话,听得那人立马脸上愕然抽动的好像被霜打了的老茄子那样褶了起来,下一刻,忽然一拳头狠狠挥舞了出来,咣当一声脆响中,热腾腾的鲜血瞬间喷溅了出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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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瓷在大汉帝国介绍:
干着996的工作,揣着交了房租就够吃个方便面的工资,积蓄连房价上涨的零头都赶不上,当刘闲以为生活就够惨的时候,命运又给了他后脑勺抽了重重一棋盘。
这回好,老爹是王爷很流弊,堂叔是皇帝更流弊,忽然成了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太子爷,刘闲的奋斗目标却还是没有换。
活下去!碰瓷在大汉帝国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碰瓷在大汉帝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碰瓷在大汉帝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