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初展
虽然萧为剑的“观剑亭”只是测试展出，但效果非凡。
天下第一见面日是初七，到下个月初一正式展出，还有二十多天。
“观剑亭”这个概念的那种传播热度，传播二十多天，一传十，十传百，足够这个事情传遍整个武林了。
庄传剑得知，很多人都在打听，有没有萧为剑“同款”宝剑出售。
其实庄传剑倒是很希望出售这个“同款”宝剑，但一考虑到萧为剑的佩剑那是独一无二的“天下第一”的佩剑，于是装腔作势：“这把剑的打造，是根据萧随意的要求定制的，独一无二。不过款式相近的倒是有。”
来咨询者众，庄传剑很明白这其中大有商机，于是决定亲自去拜访一下萧为剑，商谈进一步的合作。
庄传剑飞鸽传书，表达了这个想法，希望下月初一，亲自去青山派拜访萧为剑。
这正符合萧为剑的心意。
于是萧为剑马上也放出去一只鸽子，同意了庄传剑的提议。这是要送钱来的节奏啊。
初一日。春暖花开。晴空万里。
萧为剑设计的“观剑亭”迎来了第一次展出。
这个展览门票的价格和天下第一见面日一样，开放频率也一样是每月开放一天。
和见面日活动不同的是，这个参观，限时一个时辰，初一日一天，一共安排接待三批参观者，三批参观者时间上完全错开。
至于门票嘛，早就售罄了。
萧为剑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这个事情，全程由大师兄尚无剑负责，自己不露脸。
这有两个方面的考虑。
其一是为了和每月初七日的“天下第一”见面日差异化，如果展览也能见到天下第一，见面日的意义就大打折扣了。
其二是每个月的见面日的钱看起来赚的很轻松，但却是萧为剑“陪”了整整一天才得到的。萧为剑更喜欢在山里闲逛或者在悟剑堂里喝喝小酒的同时，钱自动进来。
萧为剑和尚无剑说让他独自主持“观剑亭”的时候，肯定只说了其一，而没有提其二。
而尚无剑也一直想为铜矿危机做点事情，这正好是个机会。于是一拍即合，尚无剑成了“观剑亭”项目的负责人。
这次展出，除了尚无剑这个“大腕”出场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大人物”也出现在了观剑亭。
他就是庄传剑。
庄传剑显然不是为了观剑亭，他的目的显然是推广剑山派的剑。
庄传剑整整一天一直在萧为剑的佩剑旁边接待参观者，摆各种造型，用尽洪荒之力为那把剑的“铸造过程”增加神秘色彩。
一个中原三大剑派的掌门，在一个景点，一会儿吹、一会儿装，就是为了推销剑，这也够拼的。
受到庄传剑“卖力表现”的鼓舞，尚无剑不知不觉干活也更加卖力了。
参观者之中，有不少是刚刚参加了初七日见面日的人，这次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瞻仰一下寒秋波的佩剑。这把剑，曾经干翻了前天下第一欧阳摩，坐拥天下第一头衔十几年的欧阳摩。这把剑随寒秋波一起夺得了“天下第一”的称号，可以说是武林中的第一名剑。
寒秋波的这把剑，显然也是一把好剑，但其铸造者未知，来历不明，寒秋波也绝口不提。但并不影响这把剑的人气。
因为这把剑的旁边的介绍，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寒秋波使用二十载之剑。
这短短的一行字，霸气侧漏。
庄传剑有点眼红寒秋波之剑的人气，心想这把剑要是也能贴上“剑山派出品”的招牌就好了。好在萧为剑之剑的人气也绝对不弱。
和测试展出一样，“韦氏木剑”的周围，也是从头到尾都有一大堆人围着。
参观者大部分都是剑术爱好者，对于一把木剑居然是用剑削出，感到震惊不已，这要多快的速度，多巧的力道？
在这边木剑前面叹息的有，叹息的原因是觉得自己铁定办不到；摇头的也有，摇头的原因的觉得不可思议；比划的也有，比划的原因是想象着如果这个事情自己来做，该怎么办？
寒秋波战胜欧阳摩的故事那块匾额旁边，当然也不会缺少参观者，这个地方，也是尚无剑被提问最多的地方。
尚无剑根据自己的理解，一一做了回复，不像萧为剑那样一路打哈哈。
殊不知，这个事情如果寒秋波没有说出来的诚意，其他人再怎么猜也是白搭。
说穿了，参观的目的，都是想看极致的东西。
两代天下第一的剑、韦氏木剑，都是极致的东西，极大的想象空间、极具观赏价值。
很明显，第一次展出的三批参观者都被伺候的很爽，因为还要靠他们散布“观剑亭”的妙处。
人散了，钱就真正到手了。
尚无剑累的不行，托书童去给萧为剑汇报了一下情况，自己倒头就睡。
萧为剑喜上眉梢。这意味着“观剑亭”的思路，获得了完美的开局。
当天晚上，萧为剑的重头戏是接待庄传剑。
萧为剑在一个小巧、雅致、坐落在半山腰上的一个小屋里单独会见了庄传剑。
“我们青山派，可没有你们剑山那么宽敞的大厅，还请庄兄见谅。”萧为剑寒暄。
“庄兄”的称呼让庄传剑非常受用：“君子之交，在乎于心，这地点并不重要。更何况此处位于险要之地，能给人一种极大的安全感，用来谈事情，再合适不过。而且此地可以俯瞰青山之景，实在是妙不可言。”
萧为剑选的招呼重要客人的地方，显然是好地方，只不过由庄传剑点评了一下它的妙处。
青山派虽然很难搞起宏大的建筑，但这类因地势而建的别有风味的小建筑，比比皆是。这是青山建筑的最鲜明的特色。
“这坛淡酒，是大师兄尚无剑亲手所酿，望庄兄勿要嫌弃。”萧为剑进一步客套，这显然是拉进距离的手段。
庄传剑马上回复：“尚先生的一双巧手，武林中尽人皆知，这酒，必是妙品。”
萧为剑给庄传剑斟酒。
庄传剑浅饮一口：“好酒！淡雅而不失风味。”
情感润色结束。
萧为剑浅啜一口杯中之酒，借着把酒杯从嘴边拿开的动作，切入正题：“庄兄此来，必有要事，不知庄兄所为何事？”
第60章 庄传剑
庄传剑浅啜一口杯中之美酒，慢慢道来：“在下此来的主要原因，想必以萧随意之聪慧，早已了然于胸。”
萧为剑不能否认，微一点头。同时心里在琢磨，既然是主要原因，那肯定还有次要原因，这个次要原因，萧为剑猜不透。
庄传剑继续：“难得萧随意坦诚，我就先说说我们门派的事情吧。”
萧为剑在听。
庄传剑浅啜一口酒，两腮微红：“其实我爹意志消沉，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而一旦意志消沉，则会疏于门派事务的打理。”
庄传剑脸上出现忧郁之色：“自从上次在剑山与萧随意相聚，我就看出萧随意绝不仅仅是一名剑客，而且擅长派务的管理。想必萧随意非常清楚，这门派的经营，靠的不是剑术，而是银子。”
萧为剑尾椎骨周边部位一紧，这正好说到了自己心中的痛，铜矿危机搞的自己这个天下第一整天为了银子的事情提心吊胆。难道号称全武林最富的剑山派，也没银子了？
“上次剑山的见面，萧随意坦陈青山派银子周转上出了些问题，其实呢，我们剑山派也有类似的问题，自从爹疏于打理门派事务，剑山的产业，很明显的在走下坡路。”
萧为剑大概已经明白了剑山派的危机是什么。虽然青山派的人刚上剑山是，几乎都被剑山派的恢宏气势镇住，但剑山派并不像看上去那么风光。他们的铸剑产业，已经萎靡了很久了。
萧为剑：“没错，银子这个事情，真是折磨人。”
庄传剑小饮一口继续：“我们剑山派，门人将近千人，人数仅次于贵派，这门人的月钱数量庞大。我接手了剑山派之后，曾经试探性的提出削减门人月钱的想法，立刻掀起滔天巨浪。哎，这条路，难。”
萧为剑苦笑，这当然难。他自己刚经历过。而且削减门人月钱的想法，萧为剑压根就没敢提。
萧为剑不知不觉满饮杯中酒，然后为自己和庄传剑满上。
庄传剑：“这条路走不通，唯一的办法就是重振铸剑产业，然而，一个事务既然已经开始腐朽，要自行反转，何其难也。我觉得事到如今，要重振铸剑产业，非要借助外力不可。这就是我这次来找萧随意你的原因。”
萧为剑感觉这里面有很大的机会。
“庄兄想必已经有成熟的想法了？”萧为剑浅笑。
庄传剑凑近了一点点距离：“上个月，我得到汇报，忽然有大量的人咨询我派的剑，而且剑的销量也上升了不少，于是开始调查原因。一查才知道，萧随意的观剑亭一事，已经落实。一个想法，如此之快就能落地，萧随意的手腕，让在下非常震惊啊。”
萧为剑：“这都是大师兄尚无剑的功劳。”
庄传剑：“能有如此帮手，萧随意你的福分不浅啊……啊，观剑亭的测试展出，萧随意居然在佩剑的介绍里，首先提及这是剑山派出品的剑，让我深为感动。虽然这是口头协议，但在我派分文未支付的情况下，萧随意一诺千金，难得，难得。这次来，正是希望商谈进一步合作事宜。”
萧为剑心里欢喜的要命，这下钱跑不掉了，但没有表露出来：“愿闻其详？”
庄传剑：“这剑，只要用心打造，大概都是相差不大的。当然定制除外。所以，要卖的好，最好还是有点特别的元素。此次观剑亭试展之后，我就发现，很多武林中人，都希望拥有一把和萧随意的佩剑一模一样的剑。”
萧为剑：“是不是批量制造那样的剑很容易？”
庄传剑笑了：“也容易，也不容易。如果只是外观一样，那很容易。但要和那把剑一模一样，那就需要一种特殊的铁矿石，用特殊的工艺锻造才行。复制三把五把倒是可以，大批量制造，就免谈了。”
萧为剑：“所以，你想卖那种外观上和那把剑完全一样的剑，批量造。”
庄传剑笑了：“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萧随意。我正想借萧随意之名，多卖些剑，而且这个款式的剑，价格可以比正常价格高不少。而销售的利润，可以和贵派分成。”
萧为剑假装心情平静：“这个做法很好，双赢嘛。”
“至于利润的分成嘛，”庄传剑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个数字：“这个数，萧随意觉得如何？”
萧为剑心跳的速度增加百分之三十，因为这个比例可以说是非常厚道。毕竟所有本钱、设计、人工都是剑山派所出。
“没问题。”萧为剑不假思索的同意了。
“痛快！来，萧随意，干了这杯，我们就开干！”庄传剑举杯。
“好！”萧为剑饮下杯中酒：“剑的宣传方面，我一定会加大力度。”
后面的细节，庄传剑娓娓道来，不过这些事情萧为剑并不感兴趣，但只好假装听到很开心。
找到了一个机会，萧为剑打断了庄传剑的叨叨叨叨叨，问道：“饭前庄兄说卖剑的合作，是庄兄来找我的主要原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哦，”庄传剑一拍脑袋：“萧随意居然还记得这个细节，我都忘了这个事情了。这是我的家事。刚才萧随意提到有尚无剑这个帮手，其实我也有。”
庄传剑不知不觉又饮一口，萧为剑觉得他喝的有点高了。
“这事情来的很突然，”庄传剑面露忧伤之色：“就在上次萧随意来访离开后不久，我的四弟，庄小楼，失踪了。到现在恐怕有将近一个月了。”
“失踪？！”萧为剑跳了起来，脑海里马上出现了两个名字：田铁船、吕传芳。
萧为剑本以为这两个事情都是偶然事件，但又来一起，判断上，恐怕有所改变。
庄传剑：“之所以要和萧随意说这个事情，是因为我听说之前已经有两起类似的事情，萧随意做过调查？”
萧为剑把田铁船、吕传芳失踪的事情，给庄传剑介绍了一番，问道：“庄小楼失踪的事情，劳烦详细说一下？我看看是不是可能有关联。”
庄传剑叹息：“其实，那个事情，还真没什么好说的，没有任何征兆，忽然就消失了。然后无论怎么查，一点线索都没有。以我们剑山派的能力，如果有线索，应该能查到的。”
第61章 庄小楼
“什么都没查到？庄小楼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失踪了？”萧为剑追问。
庄传剑：“是的。什么线索都没有。我用尽全力，动用了一切资源，查了整整半个月。”
萧为剑陷入沉思，试图找出些共性来。
良久，萧为剑回过神来：“没错，什么线索都没有，正是这三件事情的共同点。”
庄传剑一怔，苦笑道：“这个共同点，似乎对查清事实，并没有什么帮助啊。”
萧为剑叹息：“是的，其实我之前一直在思考两个问题，第一，这两个事情是不是孤立的偶然事件。第二，这两个事情，是不是有人在后面搞鬼？”
庄传剑：“现在看起来，这似乎不像是孤立的偶然事件。”
萧为剑点头：“对。当第一起失踪事件发生的时候，我感觉这个事情十有八九是偶然事件。第二起失踪事件发生之后，我的看法开始松动。但这两个失踪事件，一南一北，相隔几千里，而且发生的时间相隔数月，如果说两件事情有关联，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如今第三件类似的事情再发生，咝，似乎这个事情，要重新考虑。”
庄传剑：“如果有关联，该如何处理呢？”
萧为剑：“还是先确认有关联吧，对了，你弟弟庄小楼这个人的情况，我了解甚少，能不能说一下他的大致状况？”
庄传剑：“父亲总共有七子，除了我之外，就五弟庄小楼是个人才。庄小楼年纪尚小，但他是我的最得力的助手，没有了他，我的负担大大增加了。”
说到此处，庄传剑黯然饮尽杯中酒。
萧为剑：“他平时生活作风如何？”
庄传剑：“我所有的弟弟之中，最好的一个。可以说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小楼主要的时间，都花在了派务打理上了，唉，萧随意你也知道的，其实我的兴趣，主要在于铸剑，然后把剑卖个好价钱，其他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小楼打理的。至于私生活上嘛，小楼特别喜欢七剑派产的剑茶。当然，这个爱好，不算不良嗜好。”
萧为剑总结：“失踪的三个人，共同点非常明显。田铁船，是其父田七汉最器重的儿子，是继承掌门的不二之选，人品毫无瑕疵；吕传芳，是其父吕千山唯一有继承掌门欲望的儿子，人品方面无负面传闻；庄小楼，似乎也是经营剑山派的中流砥柱，少了他，庄兄感觉非常难受。你看，这共同点还不明显吗？”
“这倒是。那我们怎么办？”庄传剑急了，没了庄小楼，这日子快过不下去了，门派里什么事情都要管，谁受得了？
萧为剑：“事到如今，我觉得这三件事情，背后应该是有一个幕后黑手在搞鬼。如果真有一个组织在搞阴谋，那这个组织的势力不小。如今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这是我们最大的劣势。”
庄传剑：“我们能做什么？”
萧为剑浅啜一口，开始解释。
“三个字：查、防、等。”
“首先是查。这个调查要继续进行，力争找出蛛丝马迹。之前我想庄兄已经做了不少调查，但应该都是按照普通失踪来查的，力度不够。这一次，需要加大力度，把庄小楼失踪前的行踪调查清楚，所有和庄小楼有接触的人，细细的问一遍。这个就有劳庄兄了。”
庄传剑：“放心，这本来就是我的事情。”
萧为剑继续：“然后就是防，回头我草拟一份公开信，发给武林大派，提醒他们注意此事。最后就是等，如果真有人在搞鬼，那肯定是有目的，有目的，迟早都是表露出来的，一旦有了线索，这个事情就可以想办法解决了。”
庄传剑：“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传说。”
萧为剑：“三百年前，西方异派？”
庄传剑：“原来萧随意早已想到了这个事情。”
萧为剑：“上次吕传芳失踪的时候，我去了连山，吕千山说的。现在想起来，还真有点像。为什么绑架了人，又不要赎金呢？为什么每次下手都是大派的希望之星呢？如果对方希望搞垮正统武林，这些都解释的通了。”
庄传剑：“这么一分析，还真是很像。是不是西方异派的后人，又来兴风作浪？”
萧为剑笑了：“这个猜测，太过于怪诞，三百年？就是真的是异派，肯定也不是当年西方异派的后人了。搞垮正统武林，这个想法，也很荒诞。目前还是先不要往这个方向去猜测。先做好调查，做好防范吧。”
和庄传剑散了之后，萧为剑看着时间不早了，于是先行休憩。
次日清早，萧为剑去找尚无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尚无剑也觉得这多半是个阴谋，赞同萧为剑的办法。
萧为剑开始写公开信，内容如下：
“鉴于武林连续发生三起失踪案，失踪者均为武林大派的最优秀的希望之星，且失踪原因不明，毫无线索。目前无法排除有幕后黑手的可能，故倡议贵派，做好防范，尤其是门下优秀子弟，出行时务必至少三人同行，并且确保互相在对方视线之内，以防不测。”
萧为剑把毛笔放下来：“劳烦大师兄差人把此信抄写二十份，规模百人以上的门派，各发一份。”
尚无剑：“此事不难。不过，收到信的门派，会在意这个事情吗？”
萧为剑：“尽人事，听天命吧。再说，我们的推断，也不是百分之百靠谱，只能说是一种可能，别的门派有不理睬的权力。”
尚无剑：“其实，背后有人在搞鬼，基本上已经坐实。一个、两个可能是偶然，而三个门派最有能力的子弟失踪，都是偶然事件的可能性基本上没有。”
萧为剑：“没错，希望别的门派能理解这层意思，加以防范。当然，我们自己也要落实到位，包括你我在内的门派要员，都要保证不落单，以防不测。”
二十多只鸽子被放了出去，飞向武林大派。
庄传剑也收到了这封信。然后马上表态百分之百支持萧为剑的看法，声援萧为剑。随后，中原门派都给出了积极响应。
然后金一笑、田七汉马上联合发声，表示全力支持萧为剑的策略。南方武林搞定。
北方，吕传芳吼了一嗓子，更不在话下。
第62章 武艺
吕火刀，头发留的很短，胡子还没有来得及长的很长，身体的高度不算高，但宽度出类拔萃。看上去就是速度、爆发力非常惊人的类型。
事实上，吕火刀正是他看上去的那种类型，速度快到没人相信，爆发力能吓死老牛。
吕火刀向萧为剑下达了战书之后，整个人、甚至整个火刀派，似乎都消失了。
吕火刀希望通过长时间的闭关、静思，有所领悟，在决战之前刀法更上一层楼。
然而，在距离决战还有半年的时刻，吕火刀很苦恼。因为他碰到了瓶颈。
以往吕火刀到处挑战武林人士的时候，每挑战一次，总感觉武艺会有所精进，不论精进多少。
现在闭关修炼，其他事情一概不做，吕火刀反而觉得刀法一直在原地踏步。
经过反思，吕火刀觉得这武艺，是在实战中精进的，闭关实在是多此一举。
但现在已经挑战了天下第一，而且对方已经应战，再去到处找人切磋，一方面违背武林公义，另一方面，万一碰到硬手，受个伤什么的，挑战天下第一就成了泡影。
年轻气盛的吕火刀，很快就从负面情绪里走出来了。
吕火刀的想法很简单，境界上不能提高，那速度上总可以提高吧？哪怕一点点也好。高手相争，往往就是一点点。
吕火刀练习刀法的办法很简单，先让火刀派的副掌门，爬上一颗大树。
然后，副掌门在树上一呆就是半天。
在树上的副掌门每隔一段时间，用不同的手法、不同的角度扔下去一片树叶。
吕火刀在树下等着树叶飘落到合适的位置，出刀，粉碎这片树叶，然后听树叶落地的声音，判断树叶碎成了几片。
这倒是没什么，可怕的是，吕火刀能重复这个事情整整一个月。
就这一点，武林中有几个人能做到？
屈指可数。
韦一剑算一个。
白一剑也是。
钱小驹玩兵器不行，但如果让钱小驹玩马，他也能做到。
萧为剑肯定做不到。
不管对谁而言，吕火刀都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对手。
距离天下第一归属之战，还有半年，这个敏感的时间节点，萧为剑当然也注意到了。
不过和吕火刀勤加练习不同，萧为剑经常在悟剑堂沉思。
当然，萧为剑也思考不出什么东西来。对于高手来说，剑术这个东西，想刻意去提高，极其困难。
韦一剑、王铁匠，甚至还包括完颜羊，在剑术上基本上都陷入了各自的瓶颈，再难提高。
萧为剑越是沉思，越觉得对阵是提高剑术的唯一途径。
所以，萧为剑打算后面半年一直在韦一剑那儿耗着算了。
春暖花开。天气晴朗的一天。
萧为剑离开悟剑堂，去找韦一剑。
花园的春色，吸引了萧为剑的注意。
萧为剑决定绕一绕路，从花园里穿过一下，然后去找韦一剑。
正当萧为剑享受着花园里的春色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小身影。
金小灵。
萧为剑发现，这个小身影，已经比他刚来的时候大多了。
萧为剑无声无息的走了过去。
金小灵正在死死的盯着一只飞虫，对于萧为剑的靠近，毫无觉察。
忽然，一动不动的金小灵出手，木剑一挥，飞虫落地。
从他的小脑袋晃动的节奏上看，他非常得意。
萧为剑轻咳一声，故意惊动了金小灵。
“师傅？早上好啊。”金小灵似乎吓了一跳，又马上回过神来，立刻问安。
“小灵，你的剑术不错啊，一击必杀。很有长进。”萧为剑夸奖。
“那飞虫比苍蝇大，又比苍蝇飞的慢。”金小灵似乎对萧为剑的夸奖不以为然。
“看你出手的速度，刺苍蝇，也完全没有问题啊。”萧为剑点破事实，想看看这个小家伙怎么说。
“我说师傅啊，你有没有发现一些别的什么呢？”金小灵问，“别的”两个字，明显加重。
“别的？”萧为剑一头雾水，向四周一看，发现花园里也没有其他人了。
“刚才那一剑。”金小灵坏坏的说法，面露得意之色。显然萧为剑并没有发现什么别的事情。
“那就请金大剑客指点一二。”萧为剑捧他，是想让他快点把坏水倒出来。
“其实，我是故意找那样的大飞虫来练剑的。”金小灵绕弯子。
萧为剑帮他把话补完整：“能刺中飞的更快的苍蝇，却要找飞的慢的大飞虫练剑，其中必有深意。”
“唉，”金小灵叹了口气：“之前一直用苍蝇练的，可是，有点不顺。因为我发明了一种新的练法。”
“金大剑客的发明，肯定别出心裁啊。”萧为剑故意大声。
金小灵：“我在练一次刺两只苍蝇。一次刺一只，我早就做到了，所以觉得没意思了。但这苍蝇飞的很快，目前我还做不到一次刺两只，所以，最近我想了个变通的办法，找那种到处都是的大飞虫，看看能不能做到一次刺两只。刚才那一下，其实是失败了。”
“哦，原来如此，师傅算是长见识了。”萧为剑恍然大悟。
不过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这一次刺两只苍蝇的玩法，正好戳中了萧为剑的痛点。萧为剑在悟剑堂沉思着如何才能在剑术上有精进，不过感觉一直在边缘绕，绕不进去。
金小灵一番话，萧为剑忽然顿悟了。
其实人，都是环境的产物，极难突破环境的限制。
每个人都有特定的限制。
比如白一剑，周围最厉害的剑客，就是他爹白茶，而白茶的剑术，其实已经不在白一剑之上。十五岁的白一剑，出去挑战其他剑客，年龄不太够。所以，白茶的高度，限制了白一剑的成长。
萧为剑也有一个巨大的限制。那就是萧为剑从小到大练剑的时候，都是一对一。所以，萧为剑的剑术，都是面相一对一模式的，从来没有考虑过一对多的场景。
金小灵的一席话，给了萧为剑一个启发：如果一个人对一桌子人，该如何应对？
这个想法看似平淡无奇，却正好接上了萧为剑的断头思路。
“小灵，你很棒，好好练，好好练。师傅有点急事，先走一步。”说罢，萧为剑一溜烟的跑了。
金小灵很懵。
这个师傅，咋来去都这么让人琢磨不透呢？
金小灵继续练他的剑法，练剑现在是他的兴趣所在。
第63章 顿悟
萧为剑没有去找韦一剑，而是飞也似的跑回了悟剑堂。
当时在剑山，白一剑领教了萧为剑那一剑之后，并没有找他老爹去汇报，而是立刻找了个地方沉思。
两件事情的背后是一个道理：真正的剑客，如果发现剑术上精进的机会，一定会思索到底。
二十三岁的萧为剑，处在人生的黄金期，只要有目标，不会达不到。
本质上，萧为剑练习的目标和金小灵的目标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假设有多个目标需要同时打击。
但金小灵的修为，需要“大飞虫”这个好玩的道具，萧为剑不需要。
萧为剑只是在脑子里假想，悟剑堂里有两个对手，一个是田七汉、一个是金一笑，同时出手，自己如何应对？
有所领悟之后，萧为剑拔剑，把假想的内容演绎了一遍。
这个练习，除了想象力的限制，没有其他的限制。
萧为剑可以假设这两个假想对手以任意方式出手，然后再想出破解之法，然后再把自己想到的套路演绎一遍。
这极大的打开了萧为剑的想象空间，两个对手的方位，可以有很多变化，比如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等等等等。再比如两个人的兵刃，也可以随便想象。总之，思路一旦打开，变化无穷。
萧为剑重新找到了对于练剑乐此不疲的状态，整天整天的躲在悟剑堂里不出去。
和两名虚拟对手玩腻了，萧为剑又开始想象同时有三名对手，练到最后，萧为剑的悟剑堂里，总共有多达七名假想对手。
刚开始萧为剑还觉得如果有七位对手同时出手，有点忙不过来，但通过不断的练习，很快，萧为剑觉得就算有七个金一笑在悟剑堂同时出手，自己也有把握很快把他们放倒。
当一个人进入了忘我的境界，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的。
这一次“闭关”，不知不觉三个月就过去了，慕容翠发现了萧为剑的疯狂状态，也知道半年之后的决战对萧为剑、对青山派都是至关重要，期间没有去打扰过他。尚无剑也很明白，以“天下第一决战在即”为由，取消了期间几次每月初七的见面日活动。
萧为剑觉得满意了之后，终于出关。
当晚，站在慕容翠面前的萧为剑，胡子一大把。
慕容翠调侃：“啊，我不是说过，不许留胡子吗？太恶心啦！”
萧为剑摸了摸胡子，傻笑：“不是要决战天下第一嘛，练剑练的太投入了。”
慕容翠找来了一把刀，帮萧为剑把胡子处理掉了。
“这样清爽多啦。”慕容翠很满意的看着萧为剑。
萧为剑是整个青山唯一一个不留胡子的人。这是慕容翠的力量。
“练剑能一练三个月，真是服了你了。”慕容翠笑盈盈的夸奖。
萧为剑有点不好意思：“三个月没来找你，好像是第一次呢。以后不会啦。”
“巴不得你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呢，哼，”慕容翠佯怒之后，马上心情似乎又变的很好，从兜里掏出了水果，赛到萧为剑的嘴里：“你都练了些什么剑法呢？”
萧为剑把过程说了一下。
“不懂。”慕容翠干净利落的回答，又把一块水果塞进萧为剑的嘴里。
萧为剑苦笑，看来剑术精进的喜悦，无法与女神分享，于是转变话题：“翠翠，这三个月，你都做了什么呢？”
慕容翠有气无力的回答：“你都不理我了，我还能做什么呢？无聊啊，然后就等你啰。”
萧为剑：“真的吗？”
慕容翠：“那你以为呢？”
萧为剑看着慕容翠的神情肯定不是在说假话，于是顺势说出了那个事情：“对我这么依恋啊，要不，等天下第一的决战之后，我们结婚吧！”
不出所料，慕容翠巧妙推脱：“决战在即，不能分心，所以，此事宜等事情结束再说。男儿事业为重。”
而且话音刚落，萧为剑的嘴就被一整只水果塞住了。含义很明确：闭嘴。
萧为剑并没有抱希望慕容翠会答应，所以马上又转变话题。萧为剑忽然想起了金小灵，于是问道：“翠翠，你觉得金小灵如何？”
慕容翠：“这个孩子啊？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类型吧，我平时都不去招惹他的。”
萧为剑：“他这么讨人嫌啊？”
慕容翠：“那倒没有，总之，我不喜欢太吵的人。”
萧为剑发现慕容翠好像并不是太在状态，于是干脆闭嘴，享受一下二人世界，享受那一份特别的宁静。
不知怎的，萧为剑的潜意识里面，金小灵却一直若隐若现。
次日一早，萧为剑便去了花园。
让萧为剑惊讶的是，金小灵居然老早就在那儿了，而且一动不动，前面有两只苍蝇在飞舞。
萧为剑驻足，耐心观察金小灵的下一步行动。
不多会儿，金小灵出手。手里的木剑只是一晃，两只苍蝇都不见了。那把木剑也不见了。
萧为剑没有吭声，继续旁观。
金小灵还是在那个地方，等。
不久，又有苍蝇来了，不止一只。萧为剑估计，金小灵选的是一个招苍蝇的地方，然后潜伏，等待出手机会。
没多久，金小灵出手，木剑一晃，苍蝇又不见了。木剑也不见了。
“咳。”萧为剑故意发声。
“师……傅？”金小灵有些惊讶，马上又皮皮的笑了：“早啊，好久不见了呢。”
萧为剑：“有长进啊。上次你还在找大的飞虫呢，现在苍蝇也随便刺了。”
金小灵：“托师傅的鸿福。”
萧为剑：“说说你又有什么好主意？”
金小灵：“最近我已经能够等两只苍蝇排成一条线的时候，一剑刺穿两只。我最近再考虑，如果一直练下去，我最多一剑能刺穿几只苍蝇呢？”
萧为剑笑了，原来这三个月，师徒二人都在做同一件事情呢。
“这’刺’是一回事，但要等到两只以上苍蝇拍成一条线，好像不容易啊。”萧为剑点破玄机。
“唉，”金小灵叹了口气：“一个早上，就等到一次三只苍蝇排成一排，还没能一剑刺穿，太难了。”
对于金小灵的这份毅力，萧为剑暗暗心惊。难道他真的是几十年一遇的剑术天才？
“来来来，给师傅耍一套剑法来看看。”
金小灵掏出了木剑。萧为剑发现，他藏剑的手法也是异于常人。
金小灵开始表演。
还是那种感觉，有序，而且华丽。但毫无疑问，他的剑，蕴藏着很强的杀伤力。
那种感觉，和韦一剑的剑，完全不同。韦一剑的剑，给人的感觉是完全无序的死亡之剑。
萧为剑本来是想指点金小灵一下下的，想想又觉得没有必要。
“你还没有去找过二师伯吧？”萧为剑问。
“你怎么知道？”金小灵惊讶。
“去找你二师伯吧，他会很喜欢你的。”萧为剑没有理会金小灵的惊讶，撂下了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萧为剑笃定，金小灵一定会去找韦一剑的。
因为萧为剑已经确信，金小灵将是一名顶尖的剑客。
第64章 好多银子
剑术有了新的领悟之后，萧为剑每天早上在悟剑堂舞剑一个时辰，体验剑术进入新境界、每天都有精进带来的快意。
剑玩爽之后，萧为剑恢复了在山里闲逛的生活，这才是他的最爱。
说来好笑，这一开始闲逛，萧为剑首先想到的居然是钱。
三个月没管事，观剑亭的事情运作的如何了？
于是萧为剑朝尚无剑的住所走去。
尚无剑很快泡好了青茶。
三个月没有喝大师兄泡的茶，萧为剑感觉这第一口青茶异常亲切。
“大师兄，这观剑亭，目前是什么状况？”喝完一口茶水，萧为剑切入主题。
尚无剑面露得意之色。
萧为剑已经判断出观剑亭的运作很成功。
“非常好，”尚无剑开始撸胡须：“门票销售非常火爆，我觉得可能见面会取消了，这个观剑亭是和天下第一最贴近的事情了。而且一个月只开放一天，门票是非常稀缺的。我琢磨着，这个观剑亭是不是每个月多开放几日？”
萧为剑：“开放的多了，想参观的人的积极性就没了。长远来看非常不利。这个观剑亭，只是一处观光地，来过一次，第二次再来的动力基本上就没了。所以，少开放，门票卖出好价钱，是合适的策略。细水长流嘛。”
“有理，”尚无剑点头：“过去三个开放日，你的佩剑不在观剑亭展出，不少人念念不忘呢。这个剑不在的原因，我解释了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
“看来我的剑，还是有吸引力的，哈哈，”萧为剑很满意：“那就这样，下次展出，把剑放回去，旁边加一个展板，写上’九月初九，萧为剑将持此剑，捍卫天下第一之荣誉’。”
“好想法，这肯定非常有吸引力，我马上安排。”尚无剑眉开眼笑。
萧为剑平常对用什么剑，一向不太在意。不过此刻回忆一下三个月练剑的时光，庄传剑送的那把剑用的确实很顺手，是把好剑。
喝着青茶，又聊了少许无关痛痒的门派事务之后，萧为剑起身。
要知道详细的账目，只能去找师爷。所以萧为剑朝账房而去。
和大师兄聊完，离开的时候，萧为剑的脚步那叫一个轻快。自己不用操任何的心，钱就自动进来了，爽啊。
萧为剑决定下个观剑亭开放日，就躲在悟剑堂里喝喝小酒，就说自己正在发奋在练剑好了。然后想象一下钱自动流入青山派库房的情形。这种生活，肯定延年益寿啊。
不知不觉就到了账房。
师爷准备泡茶。
萧为剑制止：“不用了，大师兄那儿刚喝过。”
本来打算直接问观剑亭的收入，萧为剑忽然想起了师爷答应过自己搞个餐馆，于是临时决定先问问这个事情：“不知餐馆一事，筹备的如何了？”
萧为剑期待师爷“一惊”，慌乱之中说“这个事情正在筹备”之类的云云。
师爷：“餐馆运作良好，每个月还能小赚一笔。”
萧为剑一惊：“运作良好？”
师爷撸着山羊胡子，面露得意之色：“是啊。”
萧为剑来了精神：“上个月赚了多？”
师爷掏出了账本。
萧为剑觉得奇怪，这个数字，还用看账本吗？
“我看看，哦，上个月赚了一两五钱银子。”师爷一本正经的回答。
萧为剑差点吐血，一两五钱银子？这个也叫赚钱？
不过餐居然馆开起来了，而且没有蚀本，萧为剑倒是来了兴致。
“账目让我看看。”萧为剑伸手。
翻开账本，里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餐馆的每一笔收入和开支，看的萧为剑一个头，八个大，头晕眼花。
萧为剑琢磨着师爷这个人，做事情还真是细致，毫不含糊。难怪寒秋波临走一再嘱咐要和师爷搞好关系。
但萧为剑也就看到上个月收入减支出结果是一两五钱银子，其他的看不清楚。
萧为剑脑筋一转：“能赚到银子，不管多少，总是好的。这样吧，下次去餐馆体验一下好了。”
师爷非常高兴：“掌门能亲自去看看，那再好不过啦。”
“观剑亭的生意，好像很红火啊。”萧为剑切入正题。
师爷更得意了：“啊，我正想说这个事情呢。”
然后师爷叨叨叨叨叨，说个不停，最后的总结，是萧为剑最关心的：“观剑亭每月的收入，是见面日收入的三倍有余。”
萧为剑有一种把每个月见面日活动永久关闭的冲动，被绑一天，真是不舒服。
师爷补充：“这还不算，由于观剑亭的红火，剑山派的生意也红火了，庄传剑每月送过来一张银票，银票上的数目，和观剑亭的门票收入，差不多一样多啊。”
萧为剑从未觉得师爷如此可爱。
师爷笑盈盈的补充：“这样一算，观剑亭相关的收入，大约抵掉了铜矿危机减少的收入的三分之一，这真是太激动人心了。”
这话触动了萧为剑的神经：“那库房的银子，大概能撑到什么时候？”
“我看看，”师爷拿起了算盘，一阵捣鼓：“可以推迟至少一年。”
喜的一面是萧为剑不用再担心“天下第一决战”之后，立刻面对库房银子见底的窘境。这样可以放下包袱，专心备战。
忧的一面是，铜矿危机并未解除。如果没有新的财路，那个极其不愉快的事情仍将发生。
这就像人早晚都会死掉，细思恐极。
但人类经过百万年的进化，早已形成了对策：暂时又不会死、先别去想它、想多了也没用。
是啊，细思极恐，那不去细思，不就成了？
妙哉！
但这也导致了一个后果，人如果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会特别痛苦。因为这个时候，往往忍不住要细思，但细思这个东西除了带来痛苦，一毛钱用都没有。
“这个事情真是太棒了，不如安排一场小型庆祝会如何？”萧为剑果然是人中豪杰，果然暂时忽略掉了负面的东西。
师爷拍手叫好：“就这么办！”
“啊，今天也没什么事情了呢，不如去餐馆看看如何？”萧为剑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个餐馆，似乎也不像父亲说的那样，一无是处。
“没问题，现在就去。”师爷起身，开始给账房的关键设施上锁。
趁师爷上锁，萧为剑去逗那条狗玩了一玩。
第65章 餐馆
餐馆在山下，离的比较远。山路又不能用车，于是有很长的路要走。好在青山派的人，走路是家常便饭，一个个都能走的要命。
路上，萧为剑和师爷两个人除了聊天，实在没别的事情好做了，于是只好聊天。
萧为剑：“对了，我还不知道餐馆的详细地址呢。”
师爷来了精神：“说起来，这个事情还费了不少周折呢。青山镇的街道两边，现在密密麻麻的排满了各种馆子、店铺，想找个地方，那叫一个难。”
萧为剑：“确实，青山镇的繁华，名副其实。”
师爷：“后来，我想来想去，觉得我们设在青山镇的驿站占用的地皮巨大。一个驿站，要这么大干嘛？隔出一半，开餐馆，不是正合适？”
萧为剑一拍手：“妙！正好可以省下一大笔银子。”
师爷补充：“其实那个驿站，不要说隔出一家餐馆，隔出三家也没问题啊。”
萧为剑一想，那个驿站确实大的很离谱，以后说不定还能开一家别的什么铺子。
师爷叹息：“其实把餐馆开在驿站里，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和绿水派去交涉了。虽然青山镇都是我们青山派的地皮，但不是租给绿水派了吗？如果开在驿站之外的地方，原则上还得给绿水派租金。这像什么话？”
一提到这个，萧为剑心口一阵刺痛，这租约还有一百多年啊。
师爷显然没有发现萧为剑的不适，继续叨叨：“虽然绿水派反过来收我们租金的可能性也不大，但如果童根生这样说’租金就不收你们的了，绿水青山，同气连枝嘛’，掌门你想想，那多恶心？谁受得了这个鸟气？实在不想看到童根生那张臭脸了。”
萧为剑叹气：“若是地皮没有租给绿水派，压根就没有什么铜矿危机。”
后面师爷的叨叨，萧为剑其实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只是假装在听。
路过一个铺子，师爷叹了口气。
萧为剑发现了这个微妙的变化。师爷今天的心情非常好的，何来叹息？
“师爷有何心事？”萧为剑问。
师爷有气无力的指了指侧面一家非常豪华的首饰店：“掌门你发给我的月钱，有很大一部分都被内人送到这里来了。”
萧为剑一看，果然是富丽堂皇。铺子前面有一块巨大的立着的木板上面写着：
本月本店新到刚从波斯运来的奇珍异宝，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品种稀缺，预购从速。
木板上，还有新鲜的木雕，做工精致，雕刻的是新到珠宝的款式。看上去非常吸引人。
师爷抱怨：“波斯、波斯，去一趟波斯哪有那么容易？一看就知道是吹牛的。可是有些人却深信不疑。唉。”
从师爷的叨叨，萧为剑就能感受满满的无奈。
就算这个波斯再假，师爷你一眼看穿，可是，只要你的内人相信，你的银子，还不是乖乖的交出来？
萧为剑琢磨着，这钱，有时候想想，真是好赚的要命。
餐馆终于到了。
萧为剑的第一感觉，就是大，估计是整个青山镇最大的餐馆了。
第二感觉，是空旷。空无一人。
萧为剑苦笑：“师爷，好像没有人啊。”
师爷：“别急嘛，等等，总会有人来的。”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人来。
这可是饭点。
萧为剑和师爷进来了一会儿了，也没有人来招呼。
萧为剑略略上火：“这餐馆，怎么没有人出来招呼客人？”
“来了，来了，着什么急嘛。”一个粗声粗气的女人的声音，从内堂传来。
循声看去，萧为剑发现正是青山派鼎鼎大名的一百八十斤重的厨娘，刚才的声音就是从她的嗓子里出来的。
萧为剑差点一口老血就吐出去了。
这餐馆真是经营有方啊，就算再饿的人，进来看到厨娘的一身赘肉，恐怕食欲也没了吧。
厨娘当然认得萧为剑。马上热络了起来：“哎呀呀呀，原来是掌门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啊，来来来，坐，老身马上给您看茶。”
萧为剑刚上山，厨娘就已经在青山烧饭好多年了，萧为剑是有气没处撒，总不能对她发火吧？萧为剑只好先找了个不太显眼的位置坐下了。
不一会儿，茶端了上来。
萧为剑抿了一小口，发现这青茶，泡的真是不错。正好也是走了半天，有点口渴了。于是干脆慢慢喝茶。
萧为剑的茶快见底的时候，有一名客人进来了。
“看茶，快。”那客人一声怒吼。
“来了，来了。”厨娘上茶。
客人开始喝茶，喝完，把一点点碎银子往桌子上一扔，就自己走了。
之后，一连来了几波客人，都是来喝茶的，喝完就走。
萧为剑低声问师爷：“你开的到底是餐馆，还是茶馆？”
“餐馆。”师爷言之凿凿。
萧为剑：“可为什么都是喝茶的人？这可是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啊。”
师爷的脸一点都不红：“餐馆，总是也要提供茶水的嘛。”
萧为剑苦笑，看来一个月只能赚到一两五钱银子的原因，已经一不小心找到了。
这个德行，居然能不蚀本，已经非常不错了。
萧为剑忽然想通了不蚀本的道理。
原因很简单，既然没有人吃饭，那就不用准备太多的食材，没有租金，没有跑堂，就卖卖茶水，普普通通的茶叶，青山上多的是。这样，这个所谓的餐馆，成本极低，或者说，几乎没有成本。但是，收入也少的可怜，基本上没什么收入。
所以蚀本也难。所以，上个月赚到一两五钱银子，也很合理。
萧为剑暗自庆幸，幸亏亲自来店里看看，不让怎么搞的明白这餐馆的事情？光看账簿，根本搞不清楚到底这个餐馆在搞什么，是如何运转的。
萧为剑的脑子开始快速运转。
既然能不蚀本，为什么就不能赚到钱？
是不是把餐馆干脆改成茶馆？反正也没人来吃饭。
有没有什么卖点来吸引眼球呢？
……
正在萧为剑陷入沉思的时候，厨娘来了，大嗓门开工：“掌门，还有什么吩咐？”
“掌门”二字，吸引了客人的关注。
其中有一位客人观摩过萧为剑和完颜羊之战，仔细一看居然是萧为剑，马上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惊呼：“青山派掌门！天下第一剑！”
第66章 新财路
那位食客的一声怒吼，其他客人也立刻看了过去。
萧为剑心想不妙。
果然，萧为剑马上就被围住了。
很快，餐馆外面的人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于是，一向空旷的要命的青山派餐馆，很快挤满了人。
逃，是逃不掉了，萧为剑干脆坐下，和大家侃侃而谈。
这其实说白了，和每个月的见面日活动并没什么不同，只不过这次是免费的。
人群比见面日的人，那可是激动多了。气氛也热烈的要炸。
偶遇，明显比买门票见面爽一千倍，爽一万倍。
当天，一直折腾到子时，尚无剑发现萧为剑不见了，到处寻找，才发现萧为剑被堵在自家的餐馆里，于是赶紧找了一堆人去护驾，方才把萧为剑弄回了山里。
萧为剑精疲力尽。
不过那只是肉体上的，而萧为剑精神上很愉悦。
因为他又参悟到了生财之道。
其实原理很简单，就是萧为剑已经反反复复使用的手段：和天下第一挂钩。
次日上午，萧为剑先练完剑，吃了一顿精心准备的午饭，中午又狠狠的睡了一觉，弥补了昨天的体力亏空。
下午，萧为剑把师爷请到了尚无剑那里，开始谋划餐馆的事情。
萧为剑开门见山：“我有一个法子，让餐馆火起来。”
尚无剑和师爷听的很认真。
萧为剑：“把餐馆改成茶馆，就卖青茶。”
尚无剑：“好主意。”
师爷：“青茶确实不错。掌门你打算把最好的青茶拿出去卖吗？”
萧为剑鄙视的看了一眼师爷，这个家伙就这么点出息，生怕别人抢他的顶级青茶。
“不用把顶级的青茶拿出去卖，普普通通的青茶就足够好了。”萧为剑安抚师爷。
师爷松了口气：“哦。”
尚无剑：“那掌门的意思是？”
“只要在茶馆外面立一个大木牌子，上面写’本店提供的青茶，是天下第一萧为剑平日最喜欢的茶，产量很小，欲品从速’就行了。”萧为剑浅笑。
师爷：“这样就行？”
萧为剑：“对，就这样，连厨娘都不用换。”
师爷似乎明白了：“那就这么办。”
萧为剑知道他不明白，于是进一步解释：“师爷你想想那个把你的钱弄走的珠宝店，那个招牌，是不是很有吸引力？不管那里的珠宝是不是波斯弄来的，只要足够漂亮，能卖出去就行了。”
师爷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掌门真是有心人啊。”
萧为剑知道师爷还是一知半解，于是继续解释：“师爷你再想想，当我被客人发现的时候，立刻被围住了，一直到半夜，才在大师兄的帮助下回到了山里，说明我的影响力还是可以的。此其一。原先的那个餐馆，居然没有一个人来吃饭，但是却有不少人来喝茶。这说明，即使品级一般的青茶，客人还是很喜欢的。现在我打出招牌，这个茶就是我日常饮用的茶，师爷你想想会如何？”
师爷这才彻底明白：“老朽茅塞顿开，佩服佩服。”
尚无剑也感叹：“妙棋！”
萧为剑安排了另外一项至关重要的事务：“那个木牌，务必精美。可以找山上的能工巧匠，仔细做，越精美越好。天下第一平常喝的茶，自然不是粗制滥造之物。而客人首先接触的其实是这块木牌，而不是茶水，所以，木牌的品质代表了茶水的品质。”
尚无剑：“明白了，我马上去安排。”
萧为剑离开大师兄的住所的时候，心情愉悦。
这个事情肯定成。
一个月又过去了，见面日、观剑亭一如既往的成功。
月初，萧为剑特地找师爷问了一下茶馆的情况。
结果非常好，茶馆的收益，居然超过了当月见面日门票收入。
萧为剑琢磨着，如果这样的话，多开些店铺，铜矿危机不就解决了吗？
但一个问题浮出水面。
青茶的产量很低。
如果拿最差的青茶出去卖，显然又会砸了青茶的招牌。
萧为剑在悟剑堂想了半天，豁然开朗。
茶不够，可以开餐馆嘛。只要想想办法，把饭菜的口味搞好一点，然后和“天下第一”挂钩就行了。
正当萧为剑得意之时，另外一个问题浮出水面，地皮哪儿来？青山镇的地皮，都租给绿水派了。
绿水派又租给其他的商家了，哪来的地皮？
萧为剑苦笑。这下真的没辙了。总不能把餐馆开到外面的不毛之地吧？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受到青山、绿水那一百几十年超长契约的限制。说来说去，最终都回归到地皮，回归到那个契约。
萧为剑忽然觉得，要彻底解决这个铜矿危机，还是得想办法收回青山镇的地皮。
其他事情，都是权宜之计，只能缓解铜矿危机的发作，而无法彻底根除。
但除了违约，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违约又肯定不行。
萧为剑发誓，以后订立契约，最多不超过三年。
郁闷的不止萧为剑一个人。
完颜羊也很郁闷。
因为他又败给王铁匠了。
完败。
每次完颜羊都觉得自己和王铁匠只差一点点了，可是每次苦练之后，再去找王铁匠切磋的时候，又总是完败。
“我又败了。”完颜羊精神萎靡。
王铁匠鼓励：“振作一点，继续努力。”
完颜羊听这个鼓励都听出老茧来了。
王铁匠笑了：“实话告诉你吧，最近我又败了。”
完颜羊来了精神：“你又去找寒掌门了？”
王铁匠点点头：“去年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和寒秋波的约定，每年可以找他比试一次。”
完颜羊点头：“寒掌门到底哪里厉害？”
王铁匠苦笑：“寒秋波的厉害之处，是不论我的剑术如何精进，他总是比我厉害一点点。”
完颜羊跳了起来：“我每次找你比试，也是这种感觉。”
王铁匠：“现在我想明白了，这种感觉的背后真相，是寒秋波比我厉害的多。多的多。”
完颜羊推论：“所以你比我厉害的多。”
王铁匠目视远方。
完颜羊：“我在想一个问题，到底是你厉害呢，还是韦一剑厉害？”
王铁匠：“没比试过，不知道。”
完颜羊：“你不想知道吗？”
王铁匠：“不想。”
完颜羊萌萌的问：“为什么呢？”
王铁匠：“如果无法胜过寒秋波，其他的事情，都没有意义了。”
完颜羊点头：“这就好比我输给了你之后，就再也不去找韦一剑了。”
王铁匠：“剑客的宿命啊。”
第67章 决战之前
光阴这个东西，勇往直前，从不后退。
天下第一决战临近，一清和尚开始忙碌起来。
首先，一清和尚要征询萧为剑、吕火刀的意见：决战，是公开，还是秘战。
只要一人选择公开，决战就公开，允许旁人参观。
结果两人都选择了秘战。于是，只有被邀请的人士，才能去现场观摩。
之前萧为剑和完颜羊的决战，是完全公开的，因为完颜羊选择了公开。
再向前，寒秋波和欧阳摩的决战，则是秘战，而且双方都没有邀请任何第三方人士，所以决战现场只有一清和尚一个中间人。
萧为剑没有邀请任何人观战，吕火刀也没有。
虽然没有观众，但决战的关注度绝对不亚于上次。
最活跃的是地下市场。
庄家给两人开出的赔率基本上都是五五开。
局外人一致认为，这将会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
和上次闭门准备不同，这次明显的区别是，萧为剑收到了很多外部的鼓励。
庄传剑、金一笑最先飞鸽传书，为萧为剑打气。很明显，萧为剑的胜负，对他们的利益也有巨大的影响。
吕千山、田七汉也送来了鼓励。
同为中原三大剑派的掌门，白茶也给萧为剑送来了鼓励。
不过，让萧为剑眼前一亮的，是父亲萧萧的飞鸽传书：
“
此次对手，非泛泛之辈。务必谨慎。
萧萧
没有这封家书，萧为剑还以为老爹只顾着钱，把自己给忘了呢。上次决战，老爹就连个屁都没放，好像他的独子和完颜羊的决战压根不关他什么事一样。
不过老爹“异常”的举动，确实给萧为剑提了个醒，绝对不可以轻视对手。
让萧为剑疑惑的是，老爹一头钻进钱眼里，他是如何得知对手非泛泛之辈，从而提示自己小心应对的呢？
萧为剑回信问了一下：爹你是怎么知道这次的对手非泛泛之辈的？
回信：
“
爹有不少场子的生意，结果庄家开出的赔率显示，胜率是五五开。
萧萧
萧为剑看到回信，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这财主，果然有他自己的门道。看问题的角度，永远都离不开这个钱字。
此等大事，萧为剑不能不去清水庵给母亲问安。
和父亲不同，母亲则是把所有的关怀都挂在了嘴上。从头到尾，叨叨个不停。
临别的时候，还特地给萧为剑求了一个平安符。
萧为剑离开清水庵的时候，顺路去青山寺拜访了一下寒秋波。
问安之后，萧为剑问：“师傅对此次决战有什么看法？”
寒秋波：“对手很强。这才是你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决战。上次完颜羊，那是个意外。”
萧为剑：“不知道吕火刀这一年，进步了多少。”
寒秋波：“他进步，你也在进步。”
萧为剑点头：“决战之前，需要做什么准备？”
寒秋波：“说起来惭愧，我没有被人挑战过，所以我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被别人挑战之事。至于我和欧阳摩一战嘛，那时候根本没有想太多。”
萧为剑：“师傅觉得我能胜吗？”
寒秋波：“你一定能赢的。去年我之所以把掌门之位传给你，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你剑术精进的速度，让我感到非常震惊。可以这么说，你剑术进步的速度，比我快多了。我估计，现在的你，已经和我二十七岁那年相当。要赢你，除非吕火刀挑战的时候武艺高出你很多，否则很难赢你。而去年吕火刀向你发起挑战的时候，武艺并不在你之上。除非他是一个数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
寒秋波如此一说，萧为剑非常高兴。
萧为剑自己并不知道，三个月的闭关，剑术到底精进了多少。因为这是很难度量的。但也是可以度量的，度量就要靠韦一剑完成了。
金小灵在韦一剑的住所周围转圈。他想进去，又很犹豫。
金小灵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韦一剑。
说来好笑，让金小灵觉得害怕的是韦一剑那口狭长的剑，金小灵就是觉得那把剑特别可怕，不知道什么原因。
思虑再三，金小灵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韦一剑正在给配剑做保养，老早就注意到了金小灵。本来以为那个小孩又在周围瞎玩，也没在意，等金小灵进来的时候，才回过神来，他在外面转圈难道不是在玩？
“二师伯早上好。”金小灵毕恭毕敬的问安，面带微笑。
“你好啊，来找我有什么事？”韦一剑居然还以一个微笑。
金小灵鼓起勇气：“最近一直在练剑，想请师伯指点一二。”
“是吗？”韦一剑微笑：“练剑是好事，那就先让我看看你的修为吧。”
韦一剑拿出两把韦氏木剑，递了一把给金小灵。
金小灵一看韦一剑不使用那边狭长的剑，顿时放下心来，心想，早知道这样，就早点来找二师伯了啊。
韦一剑示意金小灵先动手。
金小灵毫不客气的使出了毕生功力，刺出了第一剑。
这一剑，虽然用的是木剑，但却是金小灵一生中，第一次与对手正式对阵的一剑。
韦一剑很可爱的地方，哪怕再弱的对手，也会以正式“对阵”的方式切磋。
虽然轻松做了格挡，这一剑的速度让韦一剑非常吃惊。
韦一剑在回忆自己在金小灵那么大的时候，速度是不是有金小灵快。
金小灵几招之后，韦一剑忽然发力，击飞了金小灵的剑。
“怎么样，看明白了吗？”韦一剑微笑。
金小灵聪明绝顶，一下子就看出，韦一剑的那一剑，指出了自己剑法的漏洞：“多谢二师伯，我一定勤加练习。”
金小灵拾起了剑：“这剑不错，很合手。”
“拿去吧。”韦一剑大大方方的说。
金小灵拿着剑，蹦蹦跳跳的出去的时候，萧为剑正在往里走。
“师傅早啊。”金小灵皮皮的问安。
萧为剑：“你也早。找过你二师伯了？”
金小灵：“找过了。”
萧为剑小的时候，也常常去找韦一剑，所以非常清楚发生了什么：“那你回去要好好练习哦。”
“好。”金小灵说完就走了。
萧为剑进去的时候，韦一剑继续在给佩剑做保养。
萧为剑：“那孩子如何？”
韦一剑：“很有天赋，有了他，青山后继有人。”
这是极高的评价。
萧为剑：“那就有劳二师兄时常指点一二了。”
“来来来，掌门，过两招。”韦一剑起身。
由于木剑被金小灵拿走一把，萧为剑使用树枝。
韦一剑发现萧为剑的剑法里，多了一层模糊的成分。
以前，萧为剑的路数，韦一剑非常熟悉，再加上比试不会出全力，只是切磋，应对起来也轻松自如。
但这一次不一样，就算是切磋，韦一剑也要全神贯注，才能应对萧为剑的进击。
十几招过后，两人停手。
韦一剑：“掌门剑法进步神速啊，看来这次闭关成果丰硕。”
萧为剑：“其实，这次闭关，是受到了刚才那个孩子，就是金小灵的启发。”
韦一剑：“什么启发？”
萧为剑把花园和金小灵的对话，以及闭关练习的思路，仔仔细细的和韦一剑说了一遍。
这种事情，韦一剑当然听的全神贯注。
萧为剑说完，韦一剑忽然跳了起来：“我想通了，我想通了！”
韦一剑这个人，属于极致冷静型的，跳了起来这个行为，极度罕见。
萧为剑惊讶：“二师兄想通了什么？”
韦一剑非常兴奋：“破解师傅那一剑的办法。正是这个思路。”
说罢，韦一剑完全不顾萧为剑在场，自顾自开始舞剑。
萧为剑观摩韦一剑的剑法，确实是精妙无比。
于是两人一个舞剑，一个旁观，居然一直到深夜。
第68章 决战吕火刀
九月初九日，大晴天。干。爽。
青山寺旁边的一块比试场地之外，被一支由一半的青山派精壮门人和一半的火刀派精壮门人组成的全副武装的队伍，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都是为了萧为剑和吕火刀绝对不会被外人打扰。
秘战，并没有打消围观者的兴趣，事实上围观者的胃口反而被吊了起来。
所以，在那支队伍之外，又围了好几圈。看不到决战，最先知道决战的结果，也是很有吸引力的。
虽然说秘战，前面的仪式还是不能少的。
这就是一清和尚的专利了。
发言都是套路，辞藻必须华丽。围观者反正看不到决战，看看仙风道骨的一清和尚，倒也不错。
一清和尚介绍完决战双方，萧为剑首先登场。
里层的人圈让开了一条缝隙，萧为剑向人群略微致意之后，先进入了决战场地。
吕火刀随后进入场地，他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圈立刻恢复了圆形。
萧为剑和吕火刀相向而立。
一清和尚：“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老和尚这就闪到一边，不影响二位比试。”
萧为剑向一清和尚微笑致意。
吕火刀面无表情。
一清和尚刚后退，两人的眼睛里，就只剩下对方了。
萧为剑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方块，四方四方的。
吕火刀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个长条，瘦长瘦长的。
萧为剑：“请。”
吕火刀：“请。”
两人同时出手。
第一招，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是攻中带防，招式朴实无华，但都是毕生功力的凝聚。
萧为剑吃了一惊，吕火刀的速度，居然不比自己慢，以往让萧为剑产生这种感觉只有寒秋波和韦一剑。
吕火刀也吃了一惊，萧为剑的速度，居然不比自己慢，以往的对手，速度都是比他慢一大截的。
一旦速度不占优势，吕火刀的兵刃短，所以非常吃亏。
这一点吕火刀很清楚，萧为剑也很清楚。
吕火刀知道萧为剑很清楚，萧为剑也知道吕火刀很清楚。
摆在吕火刀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条是放手一搏，速战速决，但萧为剑兵刃占优，吕火刀的赢面很小。第二条路是先死守，伺机反击。第二条路赢面也很小，如果萧为剑看破了这一点，慢慢耗的话，微弱的优势就会逐渐放大。
萧为剑看破了这一点。
所以萧为剑不急，慢慢耗。
吕火刀之所以选择第二条路，并不是因为傻，而是日复一日的刻苦锻炼，吕火刀的体力非常惊人，所以，吕火刀希望能用自己超强的耐力，化解萧为剑的兵刃上的优势。
一旦吕火刀坚定的选择了守势，萧为剑短时间也占不到便宜。
三个回合之后，速度极快的吕火刀，在格挡、闪避的过程中的系列动作习惯，触动了萧为剑的剑术神经。
萧为剑三个月的闭关修炼的沉淀，忽然在这一刻升华。
萧为剑反反复复的练习假想的一对多的情形，本质上是练习一次出手，顺势打击几个目标。
而和吕火刀交手的三个回合，吕火刀的行为模式，已经被萧为剑的敏感的神经系统捕捉、下意识的做了模糊的总结。
这一刻，吕火刀的行为模式的粗略显现，忽然和萧为剑的“以一击多”的思路桥接，萧为剑开始下意识的一次出手，不但限制吕火刀当前的行动，而且还会对吕火刀下一步的行动，产生一个微弱的牵制效果。
吕火刀非常吃惊，萧为剑怎么在这个时候忽然又提速了？难道他刚开始没有出全力？
事实上，吕火刀产生的是错觉。萧为剑的速度并没有变快，而是进攻模式改变了。
这个微弱的牵制效果，在三个回合之内，就让吕火刀感觉非常难受，体力也极快的被消耗。
接下来三个回合，吕火刀感觉到三次剑从自己的要害部位掠过，都是偏了一点点。
吕火刀不假思索的退出圈外，扔下了刀：“我输了。你没有必要故意让我。”
萧为剑一字一句，吐词清晰：“我没有让你。我的实力，在面对你的时候，做不到这一点。”
吕火刀有点懵。
他很清楚，萧为剑绝对不是在说假话。
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萧为剑会在几个回合之后，忽然提速？
萧为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吕火刀会有这个奇怪的反应？
武林中谁会相信，一个剑术已经达到极致的人，会在“天下第一”的决战过程中，产生一次精进？
吕火刀不信。
萧为剑自己也不信。
不在局中的一清和尚不存在相不相信的问题，但他看出来了，几个来回之后，局势忽然一边倒。
“总之是我输了。我心服口服。”吕火刀拾起了刀，先离开了决战场。
吕火刀出现在人群面前的时候，火刀派的门人一阵欢呼，涌向吕火刀。
胜的走出来，败的倒在地上，被门人抬回去，这在秘密进行的天下第一决战中，基本上是固定的情节。
青山派的门人慌了，立刻向决战场疯狂的涌去。
好在还有一清和尚。
这种闭门决战，最后的结果，当然是由一清和尚负责宣布。
一清和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现在人群的面前：“我宣布—”
人群鸦雀无声。
一清和尚故意停留了片刻，作为一个肥肥的老和尚，他非常享受被万众瞩目的时刻。
“萧为剑胜！”
人群之中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惊呼。不管谁胜，人群都会惊呼。
“萧随意！”
“萧随意！”
“萧随意！”
……
青山派的门人冲进决战场发现萧为剑在沉思，然后外面传来的山呼海啸，他们明白了，原来是自己的掌门赢了。
青山派的门人也沸腾了。
“萧随意！”
“萧随意！”
“萧随意！”
……
萧为剑被活活的从沉思中回到现实。
尚无剑：“掌门，外面的人群热情高涨，我看有必要出去打个招呼。”
萧为剑点点头，向外走去。
卫冕了天下第一，掌门的心情却毫无波澜，这让青山派的门人摸不着头脑。
萧为剑在路上的短暂时光里，一清和尚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住了，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决战详细情况如何？”
“萧随意用了几招？”
“吕火刀好像没有受伤啊？”
一清和尚疲于应付，就快要撑不住了，心想萧为剑赶紧出来吧，再不出来，老身就要被活活掐死了。
萧为剑走了出来，人群顿时向萧为剑涌去。
一清和尚瘫软在地。这种情形，又是他这辈子第一次遇到的，不然以他的智慧，肯定有所防范。
青山派的精锐用尽了洪荒之力，终于把人群稳住，给萧为剑留下了宝贵的一点空间。
萧为剑微笑，即兴发言：“各位，吕火刀的武艺高强，这次我虽然侥幸获胜，但只胜在毫厘之间。谢谢大家的关心。这场苦战，消耗甚大，所以，今天我想好好休息一下，别的就不多说了，谢谢。”
在青山派壮丁的簇拥下，硬是挤开了一条通道，萧为剑才得以全身而退。
第69章 决战之后
决战之后，青山派搞一场盛大的庆祝会自然必不可少。
萧为剑被青山派的门人的祝贺搞的晕头转向。
然后，门派之外的四面八方的祝贺，滚滚而来。
庄传剑、金一笑等“密友”，亲自来了一趟青山，送上了厚礼和诚挚的祝福。
其他三十六派的掌门，都通过不同的方式，表达了祝贺。
这些基本上都是礼节。
尚无剑则一个不漏的安排了回信。
萧为剑特别渴望父亲能送来祝贺，不过愿望没有达成。
去清水庵给母亲问安之后，萧为剑在悟剑堂闭门不出。
萧为剑反反复复思考的事情是，吕火刀认输之后那句诡异的“你不必让我”。
明明没有让。
但吕火刀这样的四方四方的人，居然会认输，而且说了一句这样的话认输，这超出了想象的极限。
寒秋波离开的时候，曾经给萧为剑留下了一句话：关于剑的事情，可以找你二师兄韦一剑。
于是萧为剑去找韦一剑。
萧为剑到了韦一剑的住所的时候，韦一剑正在给自己的佩剑做保养。而且看起来若有所思。
萧为剑把吕火刀认输的细节，给韦一剑详细描述了一番。
韦一剑沉思片刻：“这确实匪夷所思。吕火刀，绝不是那种会轻易认输的人。”
萧为剑：“所以这几天我一直在闭门思索这个事情，然而苦思无解。”
“来来来，掌门，先过两招。那个事情，可以慢慢想。”韦一剑递给了萧为剑一把崭新的木剑。
萧为剑笑了：“二师兄怎么又有兴致做了把新的木剑？”
韦一剑：“下次金小灵来的时候，送给他的礼物。你先体验一下。”
萧为剑大笑，摆好了起手式。
这一次，韦一剑又吃惊了。
自从上次得知萧为剑闭关练习的思路之后，韦一剑大受启发，马上开始按照自己的理解开始练习，并确信自己的剑术，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更重要的是，韦一剑终于找到了破解寒秋波那一剑的方法。
但这次和萧为剑对阵的时候，感觉比上次还要吃力。
韦一剑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收手之后，韦一剑夸赞：“掌门你的剑术进步神速，日新月异。”
萧为剑：“二师兄谬赞。其实上次闭关出关之后，我一直在修身养性，舞剑只是放松娱乐，何来精进？”
“这样啊……”韦一剑沉吟片刻：“我想，我找到吕火刀认输的原因了。”
萧为剑一惊：“愿闻其详？”
韦一剑：“我听武林前辈说，有一种非常罕见的、资质绝佳的天才，能在一场电光火石般的较量的过程中，剑术忽然产生巨大的进步。如果用这个说法解释你和吕火刀之间的较量，就解释的通了。吕火刀之所以感觉你前后判若两人，是因为你在这短暂的一刹那，剑术发生了一次极大的精进。我之所以想到这一点，是因为我感觉你比上次切磋又强了很多，而你在决战前后，又没有新的领悟，所以，也就这一个解释了：进步发生在决战过程中。”
韦一剑极少说这么长的句子。
萧为剑脸红了。竟然无话可说。
非常罕见的、资质绝佳的天才。
回到了悟剑堂，萧为剑的脑海里一次又一次的回放着吕火刀之战的那短短十招。
很快，萧为剑回忆起，从某一招开始，自己占得先机，然后几次剑从吕火刀的要害附近掠过，然后吕火刀忽然认输了。
此刻，萧为剑把关节打通了，彻底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萧为剑兴奋不已。此后很长时间，每天早上萧为剑都花双倍的时间舞剑，去体验那一种突破的感觉。
那边吕火刀则是花了很长的时间闭关不出，仔仔细细的复盘和萧为剑的决战。但吕火刀最终都没有能想明白，此战的局势，为何从稍微一点点劣势，变成一边倒。
一种可能的解释是萧为剑的实力比自己高出很多，但萧为剑已经否认了这一点。
另外一种可能的解释是，萧为剑的否认是故意假装的，但吕火刀自己马上否认了这一点。
吕火刀没想通。
于是，吕火刀决定慢慢修炼，并加强火刀派的派务、营生的管理，再徐图之。
长的四方四方的吕火刀，其坚韧程度，远超常人的想象。
此战最大的直接受益人，是说书人。
整整一个月，说书人只要说萧为剑的段子，总有大把的听众。
说书人这个群体，巴不得武林天天有大事发生，事情搞的越大越好。
萧为剑也趁着外出，混在人群里听了几次，得出了一个结论：一派胡言。
时间再长些，决战的影响渐渐淡去。
于是，那个挥之不去的铜矿危机，又逐渐隐隐约约的笼罩在萧为剑的心头。
萧为剑去找了师爷，把前面一段时间的账目，仔仔细细的翻了一遍。
虽然现在有见面日、观剑亭、茶馆，还有剑山派每月送来的利钱，铜矿危机的发作时间节点已经大为推迟，但铜矿产量减少的窟窿却始终无法完全填上，青山派库房里的银子，仍然在不断减少。
这个事情，就像一根肉中的刺，搞的萧为剑寝食难安。
一天晚上，萧为剑的脑海里又在下意识的出现门派收入、支出的数目。
在萧为剑把收入盘点一遍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恐惧。
见面日收入，靠的是天下第一的名声。
观剑亭的收入，靠的是天下第一的名声。
剑山派每月分给青山派的利钱，说到底还是靠的还是天下第一的名声。
就连茶馆的收入，基本上靠的也是天下第一的名声。
这个决战万一败了呢？
细思恐极。
萧为剑感觉胸口发闷。
吕火刀输了，只要老命还在，依然可以继续经营火刀派，再图东山再起。
可萧为剑要是输了，青山派恐怕会很快彻底垮掉。不要说东山再起，就连门派能否独立运作下去都是未知之数。
萧为剑来到悟剑堂旁边的那块巨石旁，俯瞰这青山。
天下第一的青山。
山里众多屋舍里的灯光若隐若现。
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似乎就等着新年的来临，好好庆祝一下这风调雨顺的一年。
萧为剑仰天长啸。
这铜矿危机，必须尽快、彻底解决。
门派持续下去，比天下第一更加重要，而不是反过来。
第70章 矿坑
一天清早，完颜羊扛着一把大铁锹出门的时候，被金小灵撞上了。
完颜羊惊讶：“小灵，你怎么起那么早？”
金小灵反问：“大师兄，你这么早是去干什么？”
完颜羊：“啊？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看我扛的那把大家伙，当然是去挖矿啊？”
金小灵：“挖什么矿？”
完颜羊：“当然是铜矿。”
金小灵：“不是说没了吗？”
“还有一点，”完颜羊叹了口气：“不过越来越难挖了。”
金小灵：“是吗？能带我去挖矿的地方看看吗？”
完颜羊：“可以啊，不过那个地方，确实没什么好看的。走吧。”
金小灵来了青山之后，一下子脱离了老爹金一笑的魔掌，整天在青山到处乱窜，寻找好玩的地方。
现在整个青山，金小灵没去过的地方已经不多了。
之所以一直没有去矿区看过，是因为听人说那儿是青山最不好玩的地方。
不过这次正好逮到完颜羊，去一趟还没有去过的地方，倒也不错。
完颜羊扛起了金小灵，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金小灵骑着完颜羊去了矿区。
到了矿区，完颜羊继续往里走。只见两边坑坑洼洼的大小矿坑到处都是。
金小灵忍不住感叹：“青山居然这么大啊！”
完颜羊：“青山是座大山，巨大的山。”
向矿坑看去，很多矿坑里，已经长满了野草。
金小灵：“这些矿坑废弃了很久了吧？”
完颜羊：“很久了，有些矿坑已经废弃了百年以上，现在都看不出来以前是矿坑了。青山派的历史，远比你我想象的长。”
走了好一阵，才走到完颜羊的工作地点。
完颜羊马上开始挥锹苦干。
金小灵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很快就觉得挖矿这个事情没意思了。
金小灵：“让我来挖一下看看。”
完颜羊把铁锹递给了金小灵。
金小灵搞了几下，又把铁锹还了回去：“不好玩。”
“我就说吧，没什么好玩的。你在旁边捉点虫子什么玩玩吧。”完颜羊接过了铁锹，又开始干活。
完颜羊和金小灵绝对是青山上的一对大活宝。
由于铜矿矿脉的贫瘠，铜矿越来越难挖了。所以，之前青山派“成年男性门人必须每天上交至少多少斤的铜矿”的规定，已经形同虚设。因为这个规定现在太难达成了。
但完颜羊是个例外。青山上流传着现在只有完颜羊能完成挖矿任务的传说。
原因有两点。
其一是完颜羊臂力过人，一个人顶几个人。这个原因没什么好说的。
其二是完颜羊挖矿的时候，能不停的挖，一刻不停歇的挖。其他门人一般会带些吃的、喝的，挖矿挖了一小会儿不但要歇息，还要到其他人的矿洞里看看，串串洞。
这样，效率相差数倍，也就不足为奇了。
完颜羊在挖矿的时候，金小灵也在旁边玩开了。
金小灵一会儿扒开一个草堆，观察里面四散而逃的小虫子，观察有没有以前没有见过的品种。一会儿又扒开一块石头，朝新被扒开的地方撒泡尿。乐此不疲。
金小灵的过人之处是，玩一样东西，能一刻不停歇的从早玩到晚。
玩了一个时辰之后，金小灵忽然发现了一根笔直的树枝，于是联想到了剑。
金小灵忽然想舞剑。
于是，金小灵就马上开始舞剑，而且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反正对于金小灵来说，不都是玩嘛。
完颜羊搞了整整一个上午，终于把青山派要求数量的铜矿刨了出来，忽然想起了金小灵，于是马上出去找他。
完颜羊出洞一看，金小灵居然在舞剑，而且剑法整整齐齐的，非常好看，于是驻足观看。
欣赏了一会儿之后，完颜羊咳了一声。
金小灵停手：“大师兄，你的活干完了？”
完颜羊：“差不多了，下午运回去就行了。我说小灵啊，你的剑法不错啊。”
金小灵很高兴：“大师兄你用剑吗？”
“用啊，”完颜羊眉飞色舞：“自从拜入师傅门下，我就改行用剑了。”
“这样啊，”金小灵坏坏的笑了：“大师兄你这么厉害，不如指点我一下好不好？我找二师伯讨教，老是一下子剑就被二师伯打飞掉。”
“二师伯啊，”完颜羊憨憨的说：“我也打不过，不过指点你一下还是可以的。”
金小灵一脸严肃的摆好起手式。
完颜羊扔掉了铁锹，拾起了一根形状极其不规整的树枝，随手拿着，然后看了看金小灵。意思是：你放马过来吧。
金小灵出手。
从旁边看金小灵舞剑，完颜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对起阵来，完颜羊非常吃惊。
金小灵的剑影层层叠叠，扑面而来。
完颜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剑招，惊讶了一下下，随手拿起树枝，划出一个圈圈，试图驱散那层层叠叠的影子。
但完颜羊感觉手里轻飘飘的，使不上劲，仔细一看，手里的树枝居然不见了。
与此同时，金小灵收手，而且脸上出现了坏坏的笑容。
完颜羊琢磨着，是不是挖矿挖的太狠了，手腕使不上劲？
握了握拳之后，完颜羊发现自己的手腕没问题。
于是只有一种解释：树枝被金小灵打掉了。
完颜羊的老脸一阵火辣，但他的脸黑，所以更看不出来脸红。
金小灵人小归小，对人心理的揣摩，是很到位的。
“大师兄挖了一上午矿，应该是累坏了吧？怎么树枝都掉了呢？要不再指点我一下呗。”金小灵恳求。
完颜羊哈哈大笑：“啊，哈哈，那个，好，再来一次。”
完颜羊不敢怠慢，拾起了树枝，认认真真的摆好了起手式，而且手把树枝捏的紧紧的。
金小灵出手。
完颜羊的感觉是，这一次金小灵的剑影不但层层叠叠，而且似乎整体有一点抖动。
完颜羊用尽平生所学，用手里的树枝在剑影外面努力兜了一个圈子，试图化解那一团影子。
这一次，完颜羊的剑没有脱手，但完颜羊感觉到手腕抖的厉害，而这个抖动，并不是自己故意而为之。
完颜羊虽然不是个顶尖聪明的人，但他很清楚，之所以剑没有被打掉，是因为自己的力量远胜年幼的金小灵。否则剑早就掉了。金小灵的剑术，远在自己之上。
金小灵收手：“多谢大师兄相让啊。”
“哈哈哈哈。”完颜羊放声大笑，然后把金小灵扛上了自己的肩膀，向回走去：“你的剑术不错，以后咱们多练练。”
第71章 第二个除夕
光阴荏苒。
决战之后，三个月飞逝而过，而且这段时间武林出乎意料的平静。
没有厮杀、没有挑战、也没有人失踪。
除夕又要到了。
萧为剑当上掌门之后的第二个除夕。
第二个除夕，萧为剑明显感觉比上一个除夕的负担重。
原因是礼尚往来。
凡事给青山派送来祝贺萧为剑当年卫冕天下第一、顺便祝福青山派蒸蒸日上的信函，萧为剑都一一回复了亲笔信。
武林中可不光是三十六大派，还有多到说不清楚的小派，不回信回礼，有违礼节。而青山派最重视的就是礼节。
忙完了除夕前几天，萧为剑终于“熬”到了除夕。
除夕没有对外礼节性的事情，萧为剑浑身轻松，至于派内庆祝的事情嘛，都是尚无剑和师爷一手负责操办的，不用萧为剑动手。
萧为剑的任务就是闲逛，倒是享受门人的祝福，似乎成为了一种负担。
萧为剑真正想相处的人是慕容翠，可惜她很忙。慕容翠的母亲很早就过世，而她的父亲慕容清除了在山里闲逛，基本上没有别的本事了。所以忙里忙外，都是靠慕容翠。
萧为剑有一种想躲进悟剑堂喝喝小酒、看看小书的冲动，但他知道不能。
到了夜晚，整个青山忙碌了几天的成果集中展现了出来。
家家户户挂起了灯笼，一派宁静祥和的气氛。
傍晚，该逛的地方都逛的差不多了，萧为剑来到悟剑堂外，伫立于巨石之上，俯视整座青山。
他的青山。
炊烟袅袅。
萧为剑不禁想起了那句孔夫子的千古感叹：“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趁这个小小的空档，萧为剑慢慢的回顾了这一年：
庄一心的离世，促成了剑山之行。受到庄传剑的启发，得到了“展览室”的想法。
把“观剑亭”办了起来，并且源源不断的带来收益。
意外弄了个茶馆，并且有持续不断的小小收入。
闭关三个月，剑术又有精进。
卫冕天下第一。
萧为剑想不出别的了。这一年发生的事情，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
慢慢的，铜矿危机的阴影，逐渐占据萧为剑的心灵。
“掌门！掌门！除夕聚餐要开始啦！大家就等你啦！”大师兄的书童兴奋的喊道。
萧为剑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走。”
萧为剑坐定，然后就是固定的“掌门说两句”这个环节。
萧为剑觉得也没什么特别的，并且试图回忆起去年自己说了什么，但完全没有印象。
于是，萧为剑干脆有啥说啥：
“今年最大的事情是，经过大家全体努力，成功捍卫了天下第一的荣誉。我青山派必定长盛不衰！来，干了这碗酒！”
萧为剑喝了一大碗。
气氛一下子达到顶点。
“喝！”
“喝！”
“干了！”
……
青山派自酿的酒，力道十足。少数快的门人，第一轮就倒了。
第二件事，萧为剑决定说一说铜矿危机，至少让门人脑子里有这根弦：“我们青山派赖以生存的铜矿，已经见底了。不过我相信，在我们全体门人的努力之下，一定能够找到解决之道！来，再干一碗！”
气氛第二次炸裂。
“喝！”
“喝！”
“干了！”
……
这一轮，又干倒了不少人。
萧为剑忽然醒悟，反正今天就是庆祝、喝酒，至于自己说啥，谁关心？
于是萧为剑决定，说几句激动人心的废话引导引导气氛，让大家乐乐算了。
午夜的钟声敲响，新年已至，在疯狂的碰杯声中，气氛达到了顶点。
随着时间流逝，人也越来越少了。午夜之前人变少的主要原因是被扶走。午夜之后，人变少的原因多半是因为“告辞”。
随着师爷起身告辞，大厅里又只剩下萧为剑、尚无剑、韦一剑。
大队人马进场，开始扫荡那一片狼藉。没多会儿，大厅里又恢复了空空荡荡、整整齐齐的模样。
尚无剑逐渐意识到了铜矿危机的严重性，所以，这次居然是尚无起头，和萧为剑聊如何解决铜矿危机。
这让萧为剑感到非常的欣慰，终于在铜矿危机这个事情上，萧为剑不再是孤家寡人。
师兄弟俩把年初到年尾和铜矿危机有关的事情，不管是开源的措施、还是节流的措施，饶有兴致的细细的捋了一遍。
韦一剑则在一边默不作声。他对这种事情，不可能产生丝毫的兴趣。
丑时到了，慕容翠出现了。
尚无剑告辞。
韦一剑告辞。
慕容翠坐到了萧为剑身旁。
“你爹睡了？”萧为剑例行一问。
慕容翠：“睡了。爹的酒量一年不如一年了，今年睡的比去年早很多。”
萧为剑点点头：“要好好照顾慕容伯伯。”
慕容翠：“掌门今夜似乎有点忧郁？”
慕容翠嘴里出来的“掌门”二字，把萧为剑吓了一跳：“掌门？哈哈。你的掌门最近越来越发愁，是因为库房里的银子越来越少了。”
慕容翠：“但是银子减少的速度已经比年初慢了很多了，不是吗？”
萧为剑：“话虽如此……但还是不断流失……”
慕容翠打断：“给你讲个小故事。”
萧为剑一愣，马上哈哈一笑：“说来听听。”
慕容翠：“有一个老太，生有两个儿子，小儿子靠卖糖葫芦为生，大儿子靠卖雨伞为生。雨天，老太担心天气不好，外出的人少，小儿子的糖葫芦卖不出去，所以老是哭。晴天，老太担心大儿子的雨伞卖不出去，所以老是会哭。所以老太总是在哭，于是大家就称她为哭婆。一个高僧遇到老太，给她出了个主意：晴天想着小儿子，雨天想着大儿子。之后，晴天，老太觉得小儿子的糖葫芦肯定卖的很好，笑的很开心。雨天，老太觉得大儿子的雨伞肯定卖的很好，笑的很开心。于是从此，哭婆变笑婆。”
萧为剑笑了：“所以，现在我忽然觉得过去的一年非常美妙。”
慕容翠：“是啊，如果不是你的努力，青山派的银子已经见底了呢。我相信你，一定能让青山派延续下去、发展壮大，一定。”
萧为剑笑的很开心。
慕容翠：“所以，开心还是不开心，只在一念之间。”
萧为剑浅笑：“我们去赏月吧，今天的月亮特别弯。”
慕容翠伸出了手：“走。”
第72章 失踪再现
春暖花开的季节，一则不好的消息在武林中传开了。
位置靠西的大派之一，冰山派掌门申屠梁的长子，申屠鹰失踪了。
冰山派是武林三十六派之一，西边的举足轻重的门派。申屠鹰是冰山派年轻一代中，最有希望的弟子，是继任冰山派掌门的不二人选。
田铁船、吕传芳、庄小楼、申屠鹰。
共同点：大派年轻一代中最有希望的明日之星。
申屠鹰失踪之后，无论谁都无法否认，背后肯定有一只黑手，一手策划了这一系列失踪案。
现在的问题是：背后的这只黑手意欲何为？
由于失踪者的共性，“西方异派卷土重来”的说法广为流传，获得了大部分武林人士的认同。
萧为剑虽然觉得“西方异派”这种诡异的事情再来一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在搞不清楚幕后黑手的情况下，似乎也只能认同这是一种合理的解释。
这样解释的话，消灭正统武林的优秀人才，就是这系列绑架案背后的原因。
顺着这个思路，似乎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但这个解释，也有一个无法掩盖的瑕疵：这杀千刀的异派，到底在哪儿？
武林太平了多年，很久很久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异派的存在了。
西方异派？
三百年来，正统武林已经向西扩展到三百年前西方异派的地盘的更西边了。现在西方最大的门派是冰山派。
然后武林中有人开始猜测是不是有南方异派、北方异派、东海异派？
也有不少人坚持西方异派的说法。西边可以一直西下去的啊。
萧为剑冷静思索一番之后，得出一个结论：调查，是唯一的出路。
本来，调查别的门派子弟失踪，不是天下第一的义务。
可现在这个事情看起来很像是针对整个武林的，天下第一不出面调查一下，似乎说不过去。
但冰山派所在之地实在太西了，赶过去没有十天半个月不行。
于是，萧为剑飞鸽传书，问询事情的经过，特别嘱咐，越详细越好。
次日，冰山派的鸽子拼死拼活飞到了青山，带来了回信，描述了详细的经过：
“申屠鹰失踪的地点是滨海镇。这个滨海镇，是最东边的海边的一个小镇。滨海镇和冰山派正好一个位于最东边，一个位于最西边。”
信读到此处，萧为剑觉得奇怪，一个在最西边的门派的人，居然在最东边的海边失踪了。但信上并没有说申屠鹰去海边具体是去干什么。
“一日早晨随从忽然发现少掌门没有出现，刚开始还以为是前一天晚上搞的太晚，第二天起不来，所以没太在意。可到了中午申屠鹰还是没有出现，随从就发现不对了。”
读到此处，萧为剑觉得中午不出现也很正常啊。
“申屠鹰是冰山派最年轻有为的弟子，也是最自律的。所以随从感知到了异常，马上强行打开申屠鹰的房门，申屠鹰的物品、兵刃还在，但人不知去向。”
读到此处，萧为剑也觉得不对了，武林人士出门，物品和兵刃都不带，不正常。
“于是随从马上开始寻找申屠鹰。首先问了客栈的掌柜、小二，他们虽然对申屠鹰有印象，但自从申屠鹰入住之后，客栈的人都没有看见申屠鹰外出过。然后就是询问镇子上的人，滨海镇不大，随从几乎问遍了镇上每一个人，没有人对申屠鹰有印象。”
这个失踪的方式，和前面几个人的方式，倒是异曲同工。
“随从慌了，赶紧飞鸽传书回冰山派，向掌门汇报了申屠鹰失踪一事。同时，夜以继日的在滨海镇周边，打听申屠鹰的下落。”
萧为剑觉得这个做法是合适的。冰山派的人，还是有头脑的。
“得到消息的申屠梁掌门急了。申屠鹰，是掌门最器重的儿子。于是申屠梁率三十精壮门人，星野兼程赶往滨海镇。到了滨海镇，掌门马不停蹄的展开调查，先把滨海镇里翻了个遍，然后又把滨海镇周边翻了个遍，没有任何发现。”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有劳萧随意关注此事，蔽派感激不尽。冰山派申屠梁。”
一个很明显的事实，等申屠鹰失踪的事情确认，传出去的时候，都快过了一个月了。
青山派议事堂。
尚无剑：“这个幕后黑手，一连做了四次，到底所为何事？”
萧为剑：“目前不知道。但背后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肯定有一个非常清晰的目标。”
慕容清：“这个事情，掌门打算如何处置？”
萧为剑：“看来不管不行啊。好在滨海镇离这里不算远，我打算亲自去一趟，做一次实地调查，以前所有的情报，都是二手的，肯定忽略了重要的事情。”
慕容清：“掌门深明大义，令人钦佩。”
韦一剑：“如果掌门要去，我可以陪同前往。”
尚无剑：“有二师弟同往，我就放心了。”
虽然说事情已经过了很久，但萧为剑还是希望尽早赶到滨海镇。
于是，萧为剑和韦一剑复刻了上一次去连山派的快骑，一日之内赶到了滨海镇，然后去了申屠鹰住的那家客栈打听消息。
客栈老板听说是“天下第一”来到了店里，喜出望外，非要免费赠送萧为剑几天住宿不可。
萧为剑苦苦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了下来。
“我来这次，是为了调查申屠鹰失踪一事，希望掌柜鼎力相助。”萧为剑提出了诉求。
掌柜一连诚挚的笑容：“老朽一定知无不言，还有，店里所有的小二，萧随意可以随便提问，老朽已经打过招呼，保证知无不言。”
萧为剑道谢：“那就有劳掌柜了。”
客栈一个武林人士插嘴：“我是冰山派留在此处继续打听少掌门行踪的申屠进，萧随意如有差遣，请随意吩咐。”
萧为剑回礼。
萧为剑主要对掌柜、对申屠鹰有印象的小二，做了详细的询问，并没有什么发现。
不过两个和案情关系不大的方面，倒是引起了萧为剑一点点注意。
首先是打听到了一些其他人对申屠鹰的印象，都是“性情温和”、“文质彬彬”、“平易近人”、“看起来不像一个三十六流派的少掌门”之类的评价。
这些印象表明，申屠鹰是一个很低调的人，不惹人注目。那么，如果申屠鹰被劫持，肯定是预先经过细致的调查，不然看不出来他就是申屠鹰。
另外一个引起了萧为剑注意的是这个偏远的滨海镇里，居然有说书人。
说书人说的，居然是自己战胜吕火刀的段子。
然后，萧为剑无意之中听到了听书人的想看法。
“听说青山险、奇，景色壮丽，要是能上青山观摩一次，那有多好。”
“天下第一派的地方，肯定是好地方，好想去看看。”
萧为剑没想到在滨海镇这种很少有人愿意去的地方，居然也有人很想来青山看看。
毫无疑问，说书人不遗余力的传播，是这个现象背后的原因。
第73章 滨海镇
萧为剑在滨海镇转了几天，东问问，西问问，没有更多收获，感觉胸口有点闷。
这事情没头没脑的，怎么查？千里迢迢来一趟滨海镇，难道只是走个过场？做个秀？
什么斩获都没有，似乎对萧为剑的天下第一的形象，有些负面影响。
滨海镇是一个小镇，除了地处海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滨海镇为世人所知的是出海口。
滨海镇所谓的出海口，并不是吞吐货物的集散地，而是出海探险的一个岸口。这里偏僻、而且地方很小。
有点郁闷的萧为剑，决定去出海口看看，打探一下消息，顺便散散心。
申屠进告诉萧为剑，大概三四天前，冰山派雇了一艘大船，计划出海半个月，打探申屠鹰的消息。如果萧为剑去出海口，他也想一起去看看。
镇子离出海口，还是稍微有些距离的，所以萧为剑雇佣了个马车，和韦一剑、申屠进一起乘马车来到出海口，到了出海口，向海上一看，白茫茫的一片，远处的天际，海、天交汇。
除了水，其实什么都没有。
这个出海口之所以出名，并不是因为海浪壮观，而是因为大部分时间风平浪静，适合从这里出海冒险。
一个想法忽然闪过萧为剑的脑海，申屠鹰是不是出海探险了？如果申屠鹰只是出海，那暂时不见踪迹，就可以解释了。
但随即问题也就来了。
第一，失踪的四个人，身份非常相似，如果申屠鹰只是出海探险，那么申屠鹰失踪，和前面三起，就没有共性了。
第二，目前武林中对于“四起失踪案”背后有一个共同点幕后黑手，已经形成了共识，这个时候，萧为剑如果宣称申屠鹰失踪“可能”和前面三起没关系，肯定会成为笑柄。
萧为剑正在思考的时候，忽然天际出现了一只大帆船，缓缓向出海口驶来。
萧为剑决定等船靠岸，打听一些事情。
说是天际，其实已经离的不远了。
不消半个时辰，船就靠岸了。
船上下来的人，个个虎背熊腰，身上背着兵刃，一看就知道是武林人士。
申屠进上前一步告诉萧为剑：“这正是我们冰山派雇的船，计划出海十五天的，怎么三四天就回来了？难道找到少掌门了？”
说罢，申屠进急吼吼的迎了上去。萧为剑和韦一剑紧随其后。
“怎么样？有少掌门的消息吗？”申屠进语气十分焦急，想必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除了水、小到根本没法住人的小岛，啥都没见着。”一个领头模样的人有气无力的回答。冰山派是一个和大海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地方，在那种地方生活惯了的人，去海上漂几天，受的苦可想而知。
申屠进的脑袋垂了下去，沮丧写在脸上：“不是计划出海十五天吗，把附近海域所有小岛都搜查一遍，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领头：“唉，别提了，兄弟们的肠子都快吐出来啦，这海，真不是人该去的地方。”
申屠进苦笑。
萧为剑：“这位大哥，能不能问一下，你们找了哪些地方？怎么找的？”
“这位是……”领头面露不快之色。
申屠进：“这位是当今天下第一萧随意，来滨海镇，正是为了帮助我们调查少掌门失踪一事。”
萧为剑浅笑。
领头面孔上出现了一丝血色，给萧为剑行了个大礼：“原来是萧随意，失敬、失敬。”
寒暄之后，领头回答萧为剑的提问：“其实就是雇了一条大船，我们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如果遇到船只，就把少掌门的人像拿出来，问一下船上的人有没有见过他。”
萧为剑苦笑，冰山派的人，在海上估计连方向都分不清楚，还指路？不过再想想也是，因为你雇了条船，总要告诉船家去哪儿吧？总不能到处乱串吧？
“那碰到的人怎么说？”萧为剑继续问。
领头：“压根就没有碰上船只，就回来了，实在受不了了。”
这个情形相当麻烦，又是什么线索都没有。
失踪案靠猜，显然是没有用的，调查，肯定是需要线索的。
然而，这个失踪案，却没有任何线索，看起来都是忽然失踪，然后杳无音信。如果有幕后黑手，那么背后的人肯定是机关算尽。
萧为剑回到滨海镇，又调查两日无果，便和韦一剑便启程回青山。
回到青山，萧为剑立刻给白鲨派、连山派、剑山派飞鸽传书，询问此前失踪的三人，是否去过滨海镇。
结果三个门派回信都说“应该”没去过。
萧为剑苦笑。这还怎么查？或许可以查一下四个人的隐私，找出四个人共同点，但这个办法一旦实施，查出来结果还好，如果什么都查不出来，那就臭大了。
所以，萧为剑决定还是采用“老办法”给武林尽点绵薄之力，用自己的名义给所有大派再发一封信函，内容如下：
“鉴于武林已经累计发生四起失踪案，失踪者均为武林大派的最优秀的人才，且失踪原因不明，经多方调查，仍毫无线索。此事很可能有幕后黑手，且行事低调，手段犀利，防不胜防。故倡议贵派，做好防范，凡门下优秀子弟，出行时务必至少三至五人同行，且确保所有人都在其他人视线范围之内，以防不测。”
这一次，各大门派都非常重视萧为剑的警告，纷纷加强对门派中坚力量的保护，并且所有门派都积极的给萧为剑回信。
虽然响应积极，但萧为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种所谓的防范，在那个“幕后黑手”的面前，并没什么用处。
事情要有所进展，除非两种情况。
其一是幕后黑手再次作案的时候，有所疏漏，留下关键的线索，然后顺着这个线索追查，最终揪出幕后黑手。
其二是幕后黑手表明做这些事情的意图，出来谈条件，最终找到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
而当下能做的事情，似乎只有等。
除了等，或许只能去青山寺烧一柱香，求求佛祖。
谨慎起见，萧为剑审视了一下自己门派的人。
尚无剑、韦一剑剑术高超，足以自保，且深居简出。
完颜羊、慕容清恐怕没什么人会感兴趣。
至于金小灵嘛，除非跟自己一起出去，否则不会走出青山。
所以，青山派门人，应该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