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挑战天下第一
青山派议事堂里，气氛凝重。
尚无剑向青山派的所有要员宣布，武林后起之秀吕火刀，正式向当今武林“天下第一”、青山派掌门萧为剑发起挑战。
萧为剑表情没有丝毫波澜，应战，是他的唯一的选择。
韦一剑轻轻摇头：“年轻人，还是沉不住气啊。”
师爷撸着山羊胡子：“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个吸引力，有多少人能抗拒？”
侯前锋：“快过年了。也就是说，天下第一的比试还有九个月，不急。”
慕容清：“是啊，快过年了。时间过的真快。”
尚无剑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想想又憋回去了。
萧为剑轻轻一笑：“那个吕火刀，不知道现在在想什么呢？”
师爷苦笑：“估计在想你吧。未来九个月，吕火刀天天都会想念你的。”
萧为剑轻笑。
大家都笑了，越笑越大声。
所有人都想为萧为剑做点什么，但又能做什么呢？
这天下第一风险极大，万一打不过，老命多半保不住，青山派势必也会走下坡路。
萧为剑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无限风光的天下第一，其实不就是个“活靶子”吗？
同为中原三大剑派的剑山派和七剑派，也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
剑山派探子头目孟争先第一时间向近况不佳的掌门庄一心汇报了这个消息。
庄一心对这个事情的反应非常平淡，和上次听说寒秋波出让青山派掌门的消息的情景，判若两人。
孟争先退出庄一心房间的时候，心底泛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孟争先找到了庄传剑，说了自己的看法。
“掌门状况似乎非常的糟糕。他对以前最上心的事情，反应非常平淡，这很不对头啊。”孟争先汇报。
“唉，”庄传剑叹了口气：“父亲压力太大了，天下第一的事情，是父亲一辈子的心结。最近我也观察到，父亲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很可能是长期压力导致的后果。”
孟争先：“是不是从外面请个大夫来给他看看？”
庄传剑：“那就有劳孟先生，尽快请一个最好的大夫。”
孟争先很快请来了中原最好的大夫。
看过之后，大夫给出了结论：“这是很典型的疾病，长期的压力，导致心智的失常。”
庄传剑急切问：“如何康复？”
“康复？”大夫摇摇头：“别奢望康复了，能不再恶化，就很好了。”
一阵沉默。
大夫已经开始收拾包袱。
“多陪他出去散散心吧，其他的也没什么用。”大夫嘱咐。
庄传剑急了，看大夫这个表态，父亲的情况好像非常不妙。
孟争先：“掌门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天下第一这个事情，这次给他汇报又有新人挑战天下第一，掌门居然没有什么反应，这太让人意外了。”
庄传剑面露痛苦之色：“父亲这个人，平时说一不二，他的话，基本上没有人敢反驳。他不吭声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人会多废话。所以，这段时间，他的沉默，我一直以为他想静静，思考一些问题，所以没敢多问。”
孟争先：“必须要干预掌门的生活起居了。”
庄传剑点头，马上牵头组织了一个照顾父亲饮食起居的团队。
然而，庄一心在悉心照料之下，反而逐渐走向封闭，走向沉默，走向寂静。
七剑派那边和剑山派的景象完全不同。
白茶拒绝了吕火刀的挑战之后，一直希望吕火刀这个祸水，泼向萧为剑。
现在预期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七剑派的品茶室，事实上是七剑派议事的地方，只是名字附庸风雅一点。
白茶兴奋的脸色发红：“那个吕火刀非常强悍，这次作为萧为剑的对手正好。这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看看吕火刀和萧为剑的真正实力。这一次，两个人应该都会全力以赴了吧。”
探子头目刘海口奸笑：“掌门所言极是，这次正是坐山观虎斗，对我派有百利而无一害。”
白一剑点头：“得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萧为剑成功卫冕武林盟主之后的这几个月，白一剑长大了一圈，剑术的提升巨大。白一剑也像他爹一样，对天下第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其他门派，也非常期待这个挑战。比如南山派欧阳擎，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观察青山派实力的机会。
上次当天下第一比试的主持人，被虐成渣的一清和尚，本来已经决定以后再也不当这个主持人了。
但吕火刀挑战萧为剑的消息一出，收到邀请之后，一清和尚之前的决心马上动摇了。
一清和尚想象着下一个九月初九，自己出现在天下第一比试现场的情形。
一个身穿质地柔软的、洗的干干净净的、纯白色僧袍的胖和尚，配合白色的胡须，宛若神仙下凡，出现在比试现场，而且比两位比试者先出场。而这个胖和尚，就是他一清和尚。
喝彩、掌声。
直线上升的名声和威望。
当然，还有一笔数目可观的谢礼。云游，要游的舒服，还是要靠银子的。化缘？那是很痛苦的、很劳累的，一想到化缘这两个字，一清和尚就感到一阵反胃。
这一切，只需要出席一下下，说几句冠冕堂皇的废话，就能拥有。
何乐而不为？
而且一清和尚是个明白人，上次百人挑战“天下第一”萧为剑的闹剧，不会再次出现了。这一次，不会再累成狗了。
所以，一清和尚果断否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很爽快的接下了这个活儿。
除了萧为剑的对手从完颜羊换成了吕火刀，似乎一切照旧。
整个武林似乎都在为这次挑战感到兴奋。毕竟，又有大戏看了。
说书人也非常高兴，不管谁赢，都不影响说书这个饭碗。而且挑战，会产生新的故事。新的故事，总是比老的故事受欢迎一点的。
当晚，萧为剑辗转反侧，总觉得那儿不对劲。这天下第一的争斗，能不能平息呢？或者换一种方式？
萧为剑第一次天下第一比试的时候就感觉到，这天下第一的比试，似乎对亲身参与者非常不利。简单来说，就是风险大，接近于“决斗”，但收益非常有限。当然，如果能赢，表面上是非常风光的。
还有，这个天下第一，除了“义务”，到底能不能带来更多的收益呢？
第45章 除夕夜
回顾历史的时候，感觉好像不停的在发生大事，历史就像是由大事串联而成似的。
但事实上，历史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平淡”的时间，什么要紧的事情都没有。人们也过着平静的日子。
在吕火刀向萧为剑发起挑战之后，武林十分平静，平静到一点小事都没有。
在一片平淡之中，萧为剑迎来了当上青山派掌门之后的第一个新年。
除夕夜。
享受着无数的祝福，以及大小门派给“天下第一”送来的各种各样的礼物，萧为剑还是感觉挺开心的。
但不知怎的，被各种人、事、物簇拥的萧为剑，忽然有种“寂寞”的感觉。
萧为剑苦笑，自己被奉为尊长的事实，似乎和“寂寞”二字，根本扯不上边的。但偏偏就在这个热闹非凡的除夕夜，在门人的簇拥下，出现了这种感觉。
然后就是守岁。
子时到时，萧为剑发表了对门派和门人的祝福，然后用一句富有鼓动性的祝酒辞，把气氛推向顶点。
然后门人开始玩命猜拳、喝酒，好不热闹。
然后就是一个个喝倒，被抬走。
萧为剑是千杯不倒翁，永远都喝不醉的。
到了丑时，就剩下萧为剑和韦一剑两个人了。
韦一剑不倒，是因为他滴酒不沾。
往年，有寒秋波在，都是到最后只剩下寒秋波、韦一剑、萧为剑三个人。
终于，韦一剑也告别了，只剩下了萧为剑一个人。
萧为剑起身。
这下，是真正的寂寞了。
萧为剑还没有成家，虽然整个青山派的门人都是萧为剑的家人，都把萧为剑看作家长，但萧为剑还缺一个家，一个小家，那个温暖的家。
慕容翠呢？
应该早就睡了吧。
萧为剑慢慢的起身，慢慢的向自己的起居室走去。
萧为剑走到了半路，那个路口。
每次和慕容翠约会，都会经过的路口。
萧为剑长长的看了一眼那个路口，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这里的空气，空气里，似乎有慕容翠那独有的香气。
萧为剑摇了摇头，笑了。
然后继续往前走。
“你真的喝多了吗？”一个甜甜的声音。
慕容翠的声音。
萧为剑此刻最需要、最渴望的声音。
“翠翠，真的是你吗？”萧为剑喜出望外，声音都有点发抖。
“哼，为什么不能是我？”慕容翠假装生气。
于是牵手。
于是散步。
“哈，这么冷，你不会着凉吧？”萧为剑假装关切。
事实上，慕容翠就像一只小火炉似的，又怎么会着凉？
“哼，早知道就不来找你啦。”慕容翠的嘴翘的老高。
然后，像往常一样，先默默的散步。在这除夕夜的冷风之中，感受彼此手心的温暖，这大概就是“幸福的味道”吧。
在这沉默之中，萧为剑忘掉了所有事情，不管是快乐的还是不快乐的。然后，萧为剑开始回忆起自己刚上山的时候，就立刻注意到了慕容翠的情景。
慕容翠似乎也立刻注意到了萧为剑。
于是很快，两人便结成了同盟。
在彼此紧靠的过程中，萧为剑回忆起了和慕容翠的点点滴滴。
每次萧为剑遇到挫折的时候，慕容翠总是在身边。
每次萧为剑获得成功的时候，慕容翠总是在身边。
每次萧为剑心情很不好的时候，慕容翠总是在身边。
每次萧为剑感到寂寞的时候，慕容翠总会出现，比如这个除夕之夜。
萧为剑忽然觉得有句话今晚非说不可。时机已经成熟了。
“翠翠，我们结婚吧，好吗？”萧为剑很腼腆的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并且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慕容翠一定会同意的。
“哈，如果嫁人，我只嫁给你。”慕容翠甜甜的回答。
“如果嫁人，呃，难道还存在不嫁人这个情况？”萧为剑隐隐约约的预料到，慕容翠又会推三阻四，果然是这样，于是假装半开玩笑的问道。
“不是没有可能啊，”慕容翠酸酸的口气：“万一嫁不成，就只好去清水庵，了此残生了。”
萧为剑本来想补一句“嫁不成？怎么会嫁不成呢？我就在这里啊”，不过想想还是咽回去了。
慕容翠身上一定有什么事情，一定有，萧为剑觉得这次再冒险问一下。
“翠翠，到底有什么事情困扰着你呢？难道连我也不能说吗？”
慕容翠笑而不答。
萧为剑最怕的就是沉默，沉默叫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于是萧为剑决定先不问了。
今夜，此时，有她为伴，夫复何求？
忽然，慕容翠出乎意料的开口了：“人，多多少少会有些隐私的啦。这个，你就别问啦。坦白的说，虽然很喜欢你，也想嫁给你，但我也不确信最后能不能嫁。如果你不想等的话，就娶其他女孩吧，我不怪你。”
说罢，慕容翠把脑袋埋进了萧为剑的胸膛。
萧为剑感受着她的温度，嗅着她的发香，心中泛起无限的怜爱。
不娶她，娶谁？
但慕容翠的这个“隐私”，实在是太让萧为剑抓狂了。
人生五苦，生、老、病、死、求不得，这最后一种苦，求不得，是最要命的。
“那我等吧。”萧为剑用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向慕容翠传达了自己的决心。
青山之上有很多单身汉。
青山上的大多数单身汉，在这个除夕夜，都醉了。醉的不省人事。
但也有几个没有醉的。
没有醉的单身汉，大多数都没有睡。
比如韦一剑，整个除夕夜都在苦苦思索着剑术的更高境界。除夕夜思考剑术，是韦一剑多年的习惯。
再比如钱小驹，也是一个单身汉的典型代表。钱小驹骑着萧为剑从连山带回来的千里马，在青山上面的那一小块平地上溜达了一夜，乐此不疲。
不过那匹千里马累的够呛，这种折腾法，千里马也受不了啊。
好在千里马不是人，不能说话。再说钱小驹对那批千里马的照料的精细程度，远超绝大多数男人对媳妇的照顾。所以千里马累归累，还是陪着钱小驹疯了整整一个除夕夜。
剑山派的这个除夕，由于庄一心的失神，完全没有了去年热闹非凡的感觉，变得非常暗淡。
七剑派则得益于人员的齐整，气氛和去年一样，非常热烈。
武林就像整个世界一样，格局总是在悄然改变。
粗看没什么不同，但细微的变化，时刻在发生着。
第46章 庄一心之死
开春之后不久，一条非常让人震惊的消息消息传到了青山派。
庄一心死了。
四十才出头的“中原三大剑客”之一的庄一心死了。
青山派议事堂。
尚无剑摇头叹息：“庄一心才四十刚出头，可惜了。”
侯前锋：“庄一心状况不佳，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去年就有传闻，说庄一心已经不管门派的事了，实际上是其长子庄传剑在主持剑山派的日常事务。”
萧为剑：“这个年龄，再加上庄一心的身体条件，照理来说生命不应该走到终点啊。”
慕容清叹息：“就算身体变差，庄一心接受的照顾，肯定非常人可比啊，可惜了。”
韦一剑掏出了一封寒秋波亲笔所书的吊唁信：“师傅让我们代为吊唁一下。”
萧为剑郑重其事的接过函件，收好：“看来要马上去一趟剑山了，好在不像连山那么遥远。”
师爷感叹：“肯定要去的。唉，谁又能想到去年还在星光闪耀的中原三大剑客，一个退休，一个去世，只剩下白茶一个人还在武林中活跃了。”
萧为剑：“白茶这个人，应该是能活的很长久的类型。”
尚无剑：“很可能。其实白茶年轻的时候，也是到处挑战武林名人，做事情完全不顾后果的类型。白茶闯出了很大的名头，后来继承了七剑派的基业。继承了基业之后，白茶做事情的风格就完全变了，甚至别人的挑战也能忍住不接。”
韦一剑笑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如此？年轻真好啊。如果年轻的时候没有做成什么的话，大概就是一辈子碌碌无为的命了吧。
慨叹完毕，下面就要确定行程了。
鉴于庄一心的地位，萧为剑决定派出豪华“吊唁团”去剑山派。
萧为剑牵头，尚无剑、韦一剑、慕容清、以及几个堂主出席，完颜羊、金小灵、慕容翠都去了，反正离的近，来去也方便。只有师爷留守青山派。
青山去剑山的路程，只有青山到连山的几分之一。但由于去的人多，路上速度根本起不来，只好慢慢吞吞的赶路。
结果两天多方才到了剑山。
去连山只有萧为剑和韦一剑两个人，韦一剑还有一把配剑一定要带，萧为剑连配剑都没有，再加上两人一路狂奔，所以路上花费的时间居然不到此次剑山之行的一半。
青山派和剑山派同为中原三大剑派，渊源自不必说，再加上青山派“天下第一派”的称号，所以继承剑山派基业的庄传剑安排了隆重的礼仪，亲自相迎。
必要的礼数、寒暄之后，庄传剑亲自带萧为剑一行去了后山预留好的别院，安排住宿。
剑山派的豪华，是青山派完全不能比的。入住的所有人，都是这个印象。
慕容翠：“这剑山派，真是气派啊。”
尚无剑：“剑山派的营生是铸剑，而且剑山之名来自于剑山所产之剑的品质，几乎人人都想拥有一把剑山派出产的剑，所以剑山派非常富有。”
萧为剑则是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这是萧为剑第一次来剑山，萧为剑最大的感受是剑山地势的“平整”，所谓的平整，和大平原肯定不能比，但这大山之中，居然有一大块平地，这是剑山独特的优势所在。
萧为剑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青山派的地势，青山虽大，但崎岖、险峻，不少地方甚至烟雾缭绕，由于太危险，被列为禁区。青山的地势，让人拍案惊奇。
剑山派整整齐齐的一排铸剑工房，是青山派想都不敢想的。青山派那个铁匠铺，小到不能用，里面站两个人都很勉强。
发展铸剑产业？想都别想。
萧为剑又留意到剑山派门人的房舍，整整齐齐的一排，褶褶生辉。
然后，萧为剑的脑海里，就出现了马夫钱小驹的“起居室”的模样。
钱小驹是三十过后才投奔青山派的，当时没有多余的房子了，钱小驹说没关系，他自己可以搞定。
于是钱小驹就依着一棵大树，自建了一个“居室”，这个居室，活像一个鸟笼。但钱小驹一住十多年，而且住的很开心，掌门要分配正式的宿舍给他，他还不要。
钱小驹爱青山上的每一颗树，每一匹马。
萧为剑是在钱小驹上山之前一个月来到青山的，所以，对钱小驹的事情，印象非常深刻。
在青山的十多年里，萧为剑目睹着青山的一人一事、一花一木，感情非常深厚。所以，萧为剑坚决不采用“遣散门人”这种恶心策略。
遣散谁好呢？钱小驹这样的人？萧为剑舍不得、不愿意。
然而，就算再穷，青山也不能开展铸剑之类的活动，因为地皮不允许。现在赖以生存的铜矿已经越来越少，门人数量比剑山派还要多一点点，今后该如何发展营生呢？
最近一段时间，每次萧为剑安静下来，思考问题到了最后，总是会回归到这个问题。然后马上又得出结论，这个问题暂时没有答案，然后结束思考、或被其他事情打断。
“时间好像还早，要不我们去到处转转？”慕容翠甜甜的声音，打断了萧为剑的思绪。
“好。”萧为剑很爽快的答应了。
要论景致，剑山的观赏性远不如青山。但平日里在青山住惯了的人，第一次来到剑山，自然是觉得剑山很新奇。
剑山的地势相对平缓，玩起来没有那么累，所以，虽然游玩时间不长，但慕容翠还是感觉很尽兴的。
在没有相机的年代，游山玩水更尽兴。游玩期间，碰到好看的花，慕容翠就在花旁边摆个造型，然后笑盈盈的问：“萧为剑，好看吗？”碰到一处别致的山石，慕容翠就在山石旁边摆个造型，然后笑盈盈的问：“萧为剑，好看吗？”
萧为剑在大饱眼福的同时，卖力夸赞“美若天仙啊”、“这是天女下凡吧”，好不惬意。
有了相机之后，人表面上看是在游山玩水，事实上都去玩相机了，殊不知，本质上是人被相机玩。
剑山的游玩，让萧为剑的神经处于幸福的放松状态。
傍晚，萧为剑刚回到别院，准备让自己的双腿也放松一下，结果板凳还没有坐热，剑山的人就来邀请萧为剑一行进餐了。
第47章 聚首
去用餐的路上，萧为剑“恰好”遇到了白茶一行。
白茶这个人的辨识度很高，和传说中的白茶没什么区别，面如玉石，一袭白衫，有几分书生气，又显得仙风道骨。要论范儿，武林中除了一清和尚，就轮到白茶了。
这是萧为剑第二次遇到白茶，第一次见面仅限于寒暄，这次则在两人之间出现了一次“社交”的机会。
“这不是萧随意吗？这么快又见面了，萧随意的风采，更胜当初啊。”白茶那种特有的自信、优雅的声音向萧为剑扑面而来。
萧为剑马上回敬：“再次目睹白掌门的风采，实在是三生有幸。”
“哈哈哈哈哈……”白茶一阵爽朗的笑声，笑的上面半边身子直向后仰。
萧为剑浅笑相陪。
白茶的身子再次挺直的时候，忽然手一抖，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两个非常精致的小罐子，再手腕一翻，小馆罐子就递到了萧为剑面前。
“这是我们七剑山产的剑茶，绝对是最顶尖的茶，其中妙处，萧随意喝过就知道了。”白茶非常爽朗的声音。
萧为剑一惊，这随身还带着礼品，随时送？不收吧，显得不懂得礼数。收了吧，就算日后还礼，总觉得欠了什么。
萧为剑还是收下了：“久闻剑茶大名，为武林一绝，那么在下就不客气了，谢谢白掌门的大礼。”
这时，萧为剑右边的尚无剑忽然手一抖，像变戏法一样的掏出了两个竹制的精致小罐：“我们青山派产的青茶，不如剑茶有名，这两罐，是在下亲手制作的青茶，不知道白掌门是否能赏脸，喝喝我们青山派的青茶，换换口味？”
白茶收下了青茶：“久闻尚先生的一双巧手，这茶肯定是上品。”
然后，白茶下意识的瞄了一眼萧为剑左边的韦一剑，心里感觉一毛。
韦一剑使用的是一种特制的修长剑身的剑，武林中独一无二，非常有辨识度。
白茶有这种发毛的感觉，因为韦一剑很强。
白茶痛恨太强的人，更痛恨比自己强的人。
但白茶心里的事，别人是看不出来的：“韦先生也是一如往常，想必剑术又有精进吧？”
白茶非常懂得投其所好。
韦一剑微行一李：“见过白掌门，白掌门位列中原三大剑客，剑术永远都值得在下学习的。”
白茶明明知道韦一剑这是礼数，不过这话从韦一剑嘴里说出来，心里还是感觉很舒服。
萧为剑：“庄掌门安排的晚餐，即将开始，要不我们边走边聊？”
“萧随意，请。”白茶做了一个手势。
萧为剑也还了一个“请”的手势，两路人马合并在一起，向剑山的后山而去。
一般而言，后山都是各门派的清净之地，不会设立用餐的场所的，萧为剑对于去“后山”用膳，感到不解。
庄传剑已经在餐厅门口等待，由于这次是他爹庄一心去世的事情，所以庄传剑一身黑衣，和白茶正好形成了一黑一白非常鲜明的对比。
对比下来，乍一看，萧为剑在三个掌门之中是看上去最不起眼的。这次来剑山派吊唁，萧为剑就是平常装束。
但萧为剑俊朗的外表，再加上天下第一的名头，吸引了最多的眼球。
“萧随意、白掌门，来来来，里面请。”庄传剑亲自在前面引路。
到了大堂，按照礼数，剑是要留在这里，不会带进饭局的。
由于剑山派的主要营生是铸剑，所以庄传剑对于剑，总是格外留意的。
白茶珠光宝气的配剑，庄传剑已经见过多次，所以庄传剑特别想留意萧为剑的配剑。
但庄传剑压根没有看到萧为剑拿剑或者背剑，当时猜测肯定是随从代为持剑。所以，等青山派门人纷纷解剑的时候，庄传剑特意找了找，试图看看萧为剑的佩剑长什么样。
但是庄传剑没找到，青山派门人的佩剑，除了韦一剑的那把剑辨识度极高之外，其他的都是灰头土脸的，没有一把能和萧为剑“天下第一”相配的剑，庄传剑窃喜，没有最好啊。
饭局之中身上还背着剑的，只有韦一剑。这是个特例。韦一剑的口头禅就是“人在剑在”，只要出门，身上永远都背着剑，那把狭长的剑。
关于韦一剑和他的剑有很多传闻。
青山寺不是一座很大的寺院，但主持一清和尚也学少林寺那样，在山下立了一个“解剑岩”。
其实呢，真正去青山寺的人并不多，而去的人，一般都会给一清和尚面子。
韦一剑经常去青山寺找寒秋波，但从来不甩一清和尚的“解剑岩”，从来都是直接背着剑上山。这让一清和尚很不爽，但也无可奈何。
一清和尚痛恨韦一剑。所以，每次一清和尚看到韦一剑，总是想方设法绕着走。
落座之后，萧为剑才发现，此次饭局，只有中原三大剑派的人，所以这个晚餐，是“中原三大剑派”的特别聚餐。萧为剑感觉，搞这次特别的晚餐，庄传剑肯定有什么意图的。
但萧为剑马上又感觉好像哪儿不太对，如果有事相谋，只是三位掌门碰头就可以，何必搞这么多人？
猜了也是白猜，只能静观其变了。
萧为剑落座。
毫无疑问，萧为剑、庄传剑、白茶在一桌。
庄传剑发言：“非常感谢萧随意和白掌门两位，亲自来和父亲道别。父亲位列中原三大剑客，正值壮年，胸怀壮志，没想到英年早逝，是我没有尽孝啊……”
庄传剑开始叨叨叨叨叨个没完，都是关于他父亲的英雄事迹。
对于庄传剑称呼萧为剑“萧随意”，而称呼自己“白掌门”，白茶心里很不爽，但也只能忍着。
庄传剑说着说着，情到深处，忽然开始哭了起来。
白茶感到有点承受不了了，平日里，看到有人哭泣，白茶总是大声呵斥。现在呈现在白茶面前的画面，是一个大男人在哭泣。
白茶好言劝说，试图让庄传剑尽快止住，但庄传剑是劝说，哭的越厉害。
其他人也感觉很莫名，桌子上的菜，由于丧事，所以很素，但看起来口感应该还是可以的，而且这个时间点，也是人最饿的时候，但现在只能干巴巴的看着。
最后就变成了庄传剑一个人在哭，其他人在等。
第48章 晚宴
庄一心和庄传剑之间的父子关系一直很融洽，这一点，武林尽人皆知。
所以，庄传剑是真哭。
受到庄传剑的感染，不少女眷也跟着哭了，形成了一幅凄凉的画面。
白茶闭上了眼睛，咬着牙忍着。
正当人都已经不饿的时候，庄传剑忽然止住了：“啊，抱歉了，我是不是影响大家的心情了？来来来，请大家用餐，由于是父亲新丧，所以全都是素食，而且没有酒，请各位谅解啊。”
白茶忍受了一个晚上，但此刻忽然有一种“苦命男逃离火坑”的快意：“哪里，庄老弟准备的素食肯定水准一流，来来来，大家开吃。”
白茶称呼庄一心“庄兄”，称呼庄传剑“庄老弟”，如果庄一心能够知道，不知道作何感想。
众人纷纷开始动筷，从人们脸上的表情来看，这素食，口感绝对一流。
萧为剑在等着庄传剑亮底牌，这个饭局，到底意图何在？不过那素食，确实是精心准备的，和青山派的餐食相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青山派的食物，基本上都是淡到没法吃，萧为剑琢磨着，是不是要改改？
吃了一会儿之后，庄传剑开口：“萧随意，白掌门，武林中之前一直把父亲、寒掌门、白掌门合称为中原三大剑客，现在寒掌门退休，父亲去世，而萧随意贵为天下第一，唉，在下武艺低微，恐怕再无中原三大剑客一说了。”
说罢，庄传剑面露黯然之色。
萧为剑马上明白庄传剑这个饭局的意义了，庄传剑确实武艺低微，恐怕连武林前一百都排不上，但只要青山派、七剑派掌门力挺，这“中原三大剑客”的头衔，还是可以保住的嘛。不就是个虚衔嘛。
白茶更明白，于是马上安抚：“这中原三大剑客的荣誉，当然还是由在下、萧随意、庄老弟分享啦，不让还有什么人能位列中原三大剑客？”
“庄掌门过谦了，这个称号，你当之无愧啊。”萧为剑也马上附和，然后又接着调侃：“庄前辈的称号，当然由庄掌门继承，你看，我这个天下第一，还不是我师傅传给我的？”
白茶一直对萧为剑继承来的“天下第一”有鄙视之意，但萧为剑自己这么一说，白茶忽然对萧为剑有了好感，鄙视之意奇迹般的消失了：“萧随意的武艺，武林中谁人不知？萧随意过谦了。”
庄传剑大喜，但父亲新丧，所以不能笑，只能板着脸说话：“承蒙两位掌门抬举，在下深感惶恐。惭愧，惭愧。”
这顿饭，请的值啊，这一把，“中原三大剑客”的地位就坐稳了，萧为剑和白茶都认同了，别人还能说啥？
饭局继续进行。
饭局中人刚开始很饿，然后又被庄传剑哭到不饿了，开吃之后，又被美食把饥饿唤起，所以是饿上加饿。
庄传剑估摸着这饭吃的差不多有七八分之后，再度开口：“白掌门的剑，是把绝好的剑，不知道此剑有何来历？”
白茶的剑，显然是把好剑，而且显然是把有来历的。
白茶很得意的开始发表长篇大论：“这把剑，原先是我七剑派先人’白衣剑客’所铸，一百多年前，白衣剑客持此剑打遍天下无敌手，终于成为天下第一。而那时，我们七剑派也是武林天下第一派……”
白茶眉飞色舞的把剑山派的故事讲的有声有色，再加上白茶那仙风道骨的范儿、饭局也吃的差不多了了，所以人都听的忘了吃饭了，白茶结束的那一刻，四周鸦雀无声。
英雄的故事，总是特别吸引人的，永远都不缺乏听众。
白茶显然对周围的反应十分满意：“来来来，吃饭，吃饭，哈哈。”
庄传剑笑容可掬：“白衣剑客的故事，确实闻名遐迩，这次听白掌门娓娓道来，真是让人仰慕。”
白茶正在享受，庄传剑话题一转：“刚才我也留意了一下萧随意的佩剑，不过在下眼拙，似乎没有能识别出来到底那一把是萧随意的剑？”
白茶马上意识到，庄传剑真正感兴趣的是萧为剑的佩剑，而自己的故事，只是引子，或者说陪衬，立刻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白茶有一种想马上和萧为剑干一场，夺回天下第一的冲动。
不过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萧为剑打趣：“唉，师傅寒秋波走的时候，那把随他赢得天下第一的佩剑，他也带走了，没舍得传给我，所以，至今我还没有配剑。至于要切磋的时候嘛，我一般随便在库房拿一把。”
餐厅里一阵哄堂大笑。若不是庄传剑父亲新丧，估计他也会笑出声来。
天下第一剑，居然没有一把专属的佩剑，说出来谁会相信？这实在是太搞笑了啊。
白茶当然也不信，不过白茶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发现真没有“萧为剑的佩剑”的任何记忆，难道这是真的？
自古以来，但凡名剑客，必有专属的佩剑。虽然名剑客出名之前，他的佩剑可能是一把非常普通的剑，但出名之后，这把普通的剑，也就成为了名剑。
庄传剑嗅到了很大的机会，一个让剑山派更进一步的机会。
由于白茶在场，庄传剑先没有把事情说出来，而是赞叹：“萧随意不愧是萧随意，随手拿一把剑，就是天下第一剑，佩服佩服。天下剑客，凡达此境界者，唯萧随意一人耳！”
这个赞叹本质上是个马屁，而且拍的一点儿都不轻。
白茶虽然也是称呼萧为剑“萧随意”，但庄传剑反反复复的称呼萧为剑“萧随意”，还是让他感觉很不爽，不过这种感觉又没法表达出来。
萧为剑谦虚道：“庄掌门过誉了，天下剑客，各有特色，不能一概而论。比如今日在场的白掌门和我的师兄韦一剑，都是当今天下绝世剑客，只是绝技不同罢了。”
韦一剑默不作声，内心毫无波澜。
白茶还是有点得意：“萧随意客气了。”
送走了萧为剑、白茶，庄传剑内心非常兴奋，首先是保住了“中原三大剑客”的头衔，其次还意外发现萧为剑“居然”没有配剑这个事实。之后庄一心整个晚上都在琢磨萧为剑的佩剑的事情。
按照礼数，最后会有个“送别素餐”，庄传剑决定在这个饭局里面，搞定萧为剑。
第49章 白一剑
当天，萧为剑和白茶也在各想各的事情。
白茶最感兴趣的事情，显然是萧为剑的真正实力，这次近距离接触，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但要怎么试呢？像田七汉、金一笑那样直接来，好像不妥，主要是输了面子上不好看，毕竟同为“中原三大剑客”嘛。白茶整个晚上都在琢磨这个事情。
萧为剑则是在想铜矿危机的应对办法。按照师爷刚开始的计算，到九月，也就是天下第一决战时刻，青山派库房的银子将耗尽。
后来萧为剑想办法提高了每个月“天下第一见面会”的收入、以及采取了“节流措施”之后，师爷重新估计了一下，青山派库房银子耗尽的时间节点，可以向后推迟半年，大概可以维持到明年三月。
但推迟半年只是杯水车薪，并未解决本质问题，青山派银子流出的速度，仍然远大于流入的速度。
这个事情，一直是萧为剑灵魂深处的痛，除非有要事、急事暂时掩盖了这个事情，否则萧为剑会下意识的去想这个问题。
此次剑山的行程，说到底就是一个礼节，所以萧为剑暗地里，又开始琢磨这个事情。
如何才能搞到更多的银子呢？
如何才能搞到更多的银子呢？
如何才能搞到更多的银子呢？
萧为剑反反复复琢磨着这个对于天下第一来说十分无聊、非常搞笑、说出来都没有人相信的的问题，却束手无策。
忽然，萧为剑想起了让师爷拿出“赚钱”主意的事情，马上决定，回青山之后立刻再逼问一次师爷，虽然萧为剑并不指望师爷能有什么好主意。
重头戏在第二天。
第二天的事情，包括一整天的仪式，和晚上的送别素餐。
白天的仪式，分上下两个部分。上午是是道场，来吊唁的人一般会找庄传剑表达一下对庄一心的哀悼，然后可以选择观摩这个仪式。毕竟这个道场是大到其他地方很难看到的道，也可以搞点别的事情，上午相对来说自由一些。
下午则是一个很长的仪式，有主持人的那种，参与的人都聚集在一个露天的大会场里，观看这个仪式，相对来说自由度小些。
对于像白茶这样的人，上午肯定是抓紧时间，开展社交活动。
虽然昨天晚上已经和庄传剑聚过，而且肯定也已经充分的表达了哀悼，但早上那个才是正规的哀悼流程。
于是，一大早，萧为剑就去一早等在大堂里的庄一心那里，把哀悼的套话重复了一遍，然后把准备的“悼念礼”正式呈送给庄传剑。
听庄传剑絮叨了好一阵，萧为剑方才脱身。
庄传剑特地诚挚的邀请萧为剑参加晚上的送别素餐。
萧为剑同意了，心里琢磨着，这回，这个庄传剑又有什么意图呢？
萧为剑走到大堂门口，白茶就到了，显然他和萧为剑一样，也是来走流程的。
白茶进去吊唁的时候，白一剑没有跟进去，而是跟着萧为剑走了。
前一天晚上，白茶终于想出了试探萧为剑实力的法子，而且原理简单的要死。白茶不能试，但儿子白一剑可以大大方方的“讨教”，输了一点关系没有，白一剑还没有成年呢。
“萧叔叔，”白一剑三步两步追上了萧为剑：“久仰萧叔叔天下第一剑的美名，而我也对剑术非常有兴趣，恳请萧叔叔指点一二。”
白一剑以前喊寒秋波“寒叔叔”，现在喊萧为剑“萧叔叔”，这辈分实在是乱的不行。
白茶父子的那一点花花肠子，萧为剑焉能不知？
悟剑堂夜话，寒秋波曾经和萧为剑说过，“你的真正对手是武林中不断涌现的后起之秀”，而眼前这个十五岁的小孩，已经在武林中搏得“小剑痴”之名，实力不容小觑。所以，萧为剑对于了解这个白一剑的实力也非常有兴趣。
但不能直接在路上就干起来，萧为剑提议：“不如移步我住的别院，切磋一下如何？”
白一剑对于萧为剑非常爽快的同意这个事情感到非常高兴，立刻同意了萧为剑的提议。
说干就干，两人来到别院，马上摆好了阵势。
围观的人，只有青山派的人，其中当然包括韦一剑。韦一剑对于比剑这个事情，肯定是乐此不疲。
萧为剑毫不客气的先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八成功力。
白一剑外号“小剑痴”，和外号“剑痴”的韦一剑，自然有相似之处，都是走的“快剑”路线。
但萧为剑一出手，白一剑就有点慌了。这已经超过了他能扛住的极限。
白一剑用尽洪荒之力，身体扭曲成为他自己根本不想要的形状，才勉强避过这第一剑。
身形已乱，白一剑显然已经完败。
第二剑、第三剑，萧为剑自然收了又收。
通过后面两剑，白一剑回到了正常的节奏。
白一剑自然不会不明白萧为剑在给他台阶下，于是马上收手：“久仰萧叔叔天下第一之名，今日得以领教，深感荣幸。谢谢萧叔叔。”
这场比试，本来是白一剑摸摸萧为剑的老底，结果是重压之下，白一剑的老底被萧为剑摸的透透的，而白一剑对萧为剑“到底有多厉害”压根搞不清楚。只是觉得萧为剑实在是太快了。
旁边的韦一剑则是看的津津有味，他很懂这场比试的内涵。
白一剑出门的时候，特别给韦一剑打招呼：“韦伯伯，那我先告辞了，有机会，再向韦伯伯请教。”
韦一剑笑眯眯的回答：“你的剑术，已经至少可以跻身武林前十五，好好努力。”
白一剑一惊，这剑痴的评价是绝对不会有水份的，这一点，武林中尽人皆知。这个评价，太出乎白一剑的预料。而且最后的“继续努力”这四个字，让白一剑感动莫名。
离开了萧为剑的别院，白一剑并没有马上去找他爹白茶汇报情况，而是找了个清净之地打坐。
但凡正真的剑客，都是把剑术看的像生命一样。当白一剑领教了从未见过的剑招，第一反应就是细细品味萧为剑的第一剑，那出手的姿势、速度，让白一剑深深的感到迷恋、兴奋。
知道更高的剑法长什么样，到底有多快，才有努力的方向。
萧为剑为什么能这么快，这一点让白一剑感到新奇和不可思议。
其实说穿了道理非常简单，首先是萧为剑底子很好，适合练剑。其二是萧为剑每次都是找韦一剑练剑，速度怎么可能不快？
第50章 欧阳擎
萧为剑和白一剑之战，对阵双方很清楚之间的形势，韦一剑也看的清清楚楚。
不过，观摩了这场对阵的人，可不止韦一剑，青山派来到剑山的大多数门人，也都看到了。
而且其他人对这次比试的看法，和韦一剑不同。
首先是白一剑极度扭曲自己的身体，避开了萧为剑八成功力的一剑的那个环节。其实白一剑在那一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但观看的人都觉得这个动作很酷，非常不可思议，要换了自己肯定做不到。
牛，实在是牛。越是武艺低微的人，越是倾向于这种观点。
然后是三剑结束，明明是不分上下嘛。确实，第三剑之后，白一剑主动收手，未露败相。
所以围观群众对这次比试的看法是“白一剑和天下第一的萧为剑大战三个回合，不落下风”。
而青山派的门人的脑袋上，不但长了眼睛，还长了嘴巴。长了嘴巴，当然要到处散布自己的想法。
话说白茶发现儿子不见了，当然要在萧为剑所在的地方“到处找”，结果儿子没找到，耳朵里听到的到处都是“白少侠和天下第一的萧为剑大战三个回合，不落下风”的传闻。
路人甲：“白少侠身轻如燕，轻轻松松的避开了天下第一萧为剑的惊世一剑啊，哎呀，那身法，简直无法形容啊。”
路人乙：“白少侠和萧随意大战三个回合，依然稳如泰山，他的武艺，恐怕能排进天下前三啊。”
路人丙：“白少侠年方十五，真是前途无量啊。”
韦一剑说的前十五，肯定被青山派门人的嘴巴泄露了出去。之后，几经辗转，被口口相传的人不断把数字脸不红、心不跳的逐渐缩小，最后被改成了“前三”。
平淡的武林，不断需要激动人心的故事。然而哪有那么多激动人心的英雄故事？
所以，武林中人，自己动手，依靠自己的想象力，创造了很对激动人心的英雄故事。
白茶听了几遍这个传闻之后，激动的手有点抖，如果儿子的武艺和萧为剑差不多，而儿子的武功比自己要弱一点，那岂不是……
但是，白一剑到底去哪儿了呢？
白茶很了解白一剑，他要躲起来，神仙也找不到。所以，白茶选择了等。
萧为剑搞定白一剑之后，板凳还没有坐热，负责通传消息的门人又来了：“南山派掌门欧阳擎来访。”
当年寒秋波一剑刺死欧阳擎之父、当时的天下第一欧阳摩，夺得了天下第一的称号。
武林中有一个惯例，公开挑战的时候如果战死，其亲属不会寻仇，技不如人，没话好说。再说公开挑战，双方各自为了名誉，必定全力以赴，死伤在所难免。如果要报仇，也得公开挑战。所以，寒秋波刺死欧阳摩之后，南山派从来没有找过青山派的麻烦。
萧为剑一时没想明白，欧阳擎来找自己做什么？
不过既然来了，不见一下也不好，于是萧为剑一抬手：“请他来吧。”
互相行礼、寒暄之后，欧阳擎忽然手一抖，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个小盒子：“这盒是敝派产的烟丝，希望萧随意笑纳。”
南山派的烟丝，名震武林，价格极高，但是仍然一盒难求。青山派的师爷，就非常好这一口。
虽然烟丝生意只是南山派的副业，产量极低，但由于价格昂贵，依然为南山派带来了可观的收益。所以，南山派一向手头很宽裕。而南山派的门规也是非常宽容，虽然南山派以拳脚见长，但并未规定门人必须练拳脚，不像青山派有明确的规定，门人只能练剑。
所以，南山派的门人，只要有心练武的，都能得到很好的机会。道理挺简单，要去中原找某个高手切磋一下，有钱才能跑那么远去找人家切磋啊。
萧为剑收下了烟丝，道谢之后，吩咐左右拿来一盒青茶：“这是大师兄尚无剑亲手所制的青茶，不成敬意。”
欧阳擎认认真真的收下了：“尚先生的一双巧手，武林无人不知。此茶必是精品中的精品。多谢。”
两人坐定，聊了一些天气、动物、植物之类的无聊话题之后，欧阳擎忽然话题一转：“久闻萧随意剑术天下无双，不知今日是否可以赐教一二？”
萧为剑笑了。
之前接受吕火刀挑战的时候，萧为剑刚感觉自己像个活靶子。这一趟，萧为剑忽然感觉自己像把尺子，似乎武林中每个人都想用这把尺子量一量自己的长短。
萧为剑同意了。因为他也很想知道欧阳擎的实力如何。
萧为剑持剑、欧阳擎空手，这场非正式的比试，就像寒秋波和欧阳摩之间决斗的翻版。
韦一剑牵头围观。
由于是非正式比试，萧为剑决定让空手的欧阳擎先出手。
欧阳擎出手。他的身形，就像闪电一样。
欧阳擎用的是全力，在天下第一面前，他无需保留。
由于面对的是前天下第一之子，萧为剑不敢怠慢，在欧阳擎出拳的几乎同时，萧为剑立刻开始挪动身体，非常巧妙的避开了欧阳擎这雷霆一击，同时根据形势微微的调整了一下剑的握持姿势，为反击做好准备。
欧阳擎紧接着出了第二拳和第三拳，皆是欧阳家的绝学。由于没有兵刃，所以欧阳擎的路子，肯定是尽量拉进和对手的距离。
如果换了普通人，绝无避开三拳的可能。
但萧为剑不是普通人。
萧为剑十年来，一直在躲避韦一剑的快剑，而且躲避的过程中，还要微调自己的姿态，试图反击。
欧阳擎的拳虽快，但还是比韦一剑的快剑还是要慢一点点的。
欧阳擎的第一拳，让萧为剑打起了十分精神，但是第二、第三拳的势，已经明显不如第一拳。欧阳擎的实力，萧为剑已经了然于胸。
萧为剑利用欧阳擎的后两拳，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姿态。
萧为剑反击。
反击一剑的能量，是根据欧阳擎的实力定制的，大约八成功力，和刚才对付白一剑的差不多。
欧阳擎明显感到非常不适，纯粹躲避，刚好来不及，因为速度差一点，所以还要结合“拼命扭曲自己的身体到极限”这种根本不想使用的法子来避开萧为剑的这一剑。
欧阳擎明白了，自己的实力，远在萧为剑之下。
由于是非正式比试，而且萧为剑的口头禅是“凡事留点余地”，于是，第二、第三剑，萧为剑留了点余地。
三剑过后，欧阳擎收手：“萧随意不愧是萧随意，在下完败。多谢萧随意赐教。”
萧为剑安抚：“欧阳掌门过谦了。”
第51章 仪式
欧阳擎离开萧为剑的别院之后，仰天长叹。他本来的目的是，希望能够得到“萧为剑不是巅峰时刻的父亲欧阳摩的对手”这个自己希望得到的结果。
所以，欧阳擎才会在这种私下挑战的场合，出了全力。
这一层意思，是萧为剑没有能猜到的。
但很可惜，以欧阳擎的能力，试不出来。欧阳擎通过这次比试只是得到了“萧为剑的武艺比自己高出很多”的结论。寒秋波把掌门之位传给名不见经传的萧为剑，自有他的考量，欧阳擎这样想。
父亲打不过寒秋波。
自己又打不过寒秋波的传人。
完败。
自此，欧阳擎决定再不参与武林中的任何比斗，专心培养年轻人。
要论努力，欧阳擎可以排全武林前三。当年父亲欧阳摩在天下第一的决战中败北，对当时年轻的欧阳擎触动极大。
可惜欧阳擎的天赋有限，所以就算再努力，也只能达到大概武林前十五这个高度。
欧阳擎可以说一辈子都是在挫折中度过的，但这个经历，也让他养成了面对现实，审时度势做出最合理应对反应的习惯。作为一个大派的掌门，他的执掌门派的水平非常靠前，完全不是庄一心能比的。
欧阳擎走后，韦一剑笑眯眯的说：“武林中传闻，欧阳擎是个草包，但事实却并非如此，欧阳擎的实力在三十六派掌门中，排名非常靠前。”
萧为剑当然明白这个事实：“那是因为欧阳摩败给了师傅，口口相传的时候，师傅会被无限拔高，欧阳摩会被无限贬低。这也连累了欧阳擎一起被贬低。从刚才一击看来，欧阳擎虽然实力不俗，但比起欧阳摩，还是要差不少的。”
韦一剑：“南山派不容小觑，每隔十几年，就会出现武林顶尖人物。只是这十年比较沉寂罢了。”
萧为剑浅笑：“其实我一直很想见识一下南山派的路数，没想到这次机会自己送上门来了。还得了一包顶级的烟丝。”
其实韦一剑对萧为剑这半年来的进步，是非常吃惊的，只是萧为剑自己感觉不出来。
这场比斗的情形，自然也是要从青山派门人的嘴巴里传出去的。
虽然欧阳擎的实力，和白一剑非常接近，但围绕二者的传闻却截然不同。
原因是最后白一剑看起来一切都好好的，而欧阳擎大大方方的认输了。
结果，围绕欧阳擎、萧为剑之战的传闻的核心内容是“萧为剑三个回合之内击败欧阳擎”。
从青山派门人嘴里出去的消息，还是比较客观的。但二传、三传之后，欧阳擎败的越来越惨，越来越惨。
好在欧阳擎早就习惯了，不在乎这些，不然得哭晕在小树林里。
午时之前，白一剑回到了白茶住的别院。
白茶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急不可耐的确认：“剑儿，那萧为剑实力如何？”
白一剑叹息：“比我高出很多，如果萧为剑全力以赴，那我获胜的希望，不到万分之一。”
白茶心一凉，因为白一剑从来不说假话，这一点，他和韦一剑一个德行，所以他们被合称“大小剑痴”。
白茶：“剑儿，详细情况到底如何？”
白一剑把具体情况如实相告。
白茶十分庆幸没有亲自找萧为剑切磋，不然这面子就丟大了。
白茶沉默不语，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十几个来回之后，白茶自言自语：“为什么萧为剑年纪轻轻，能有如此实力？”
白一剑那小半天的反思，倒是很有成效的，而且已经想明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就是环境。白茶不知道的是，其实白一剑的武艺，已经和他在伯仲之间。而每次父子切磋剑术的时候，为了照顾父亲的面子，白一剑通常都要收一收，表现出稍微比白茶弱一点点的样子。
而七剑派其他人，根本不是白一剑的对手。
所以，白一剑所在的环境，阻止了白一剑的成长，因为白一剑根本看不到目标。
所以，此次切磋，白一剑虽然完败，但收获却十分丰厚，那就是找到了努力的目标：先超越萧为剑的那一剑的水准。
白一剑才十五岁，而且是个剑术奇才，所以，这个目标对他而言并不难。
人最怕的就是不知道方向。
白茶很失落。
白一剑很兴奋。
通过这次和萧为剑的切磋，白一剑的境界已经比父亲白茶高出很多了，虽然此刻两人的武艺在伯仲之间。
白一剑有一种想马上回剑山，闭关一个月苦练剑术的冲动，但是忍住了。
白一剑安慰失落的父亲：“虽然此刻不如萧为剑，但日后未必，来日方长，父亲有何必妄自菲薄？”
白茶听儿子这么一说，心情立刻就转晴了，哈哈大笑：“对！天下第一迟早归咱们白家！”
庄一心就缺一个白一剑这样的儿子。可惜庄传剑性格绵长，无法鼓励庄一心，所以庄一心才会四十出头郁郁而终。
上午来参加吊唁活动的武林人士互相走动，自由开展社交活动。
下午则是一个很大的仪式。
一清和尚出现了。
显然，一清和尚是被邀请来主持这个吊唁仪式的。
一个仪式，如何办，才能一看就知道是一个重要的仪式呢，才能让别人一看就知道主办人很重视这个仪式呢？
当然要办的很隆重。
但隆重还不够，似乎还缺点什么画龙点睛的手笔。
一清和尚这张脸，就是用来填补这个空缺的。
一个仪式，只要是一清和尚主持的，那么必定是重要仪式，这是武林共识。
一清和尚，该哭的时候哭，该笑的时候笑，如果需要板着脸，他也做的来。滚圆的脑袋，后脑勺的肉头极其肥厚，满满的福相，可以说是全场景通用之才。放眼武林，确实找不到第二个这个的奇才。
午时一过，哀悼庄一心的仪式正式开始了。
一清和尚和庄传剑联袂出场。
庄传剑在这个场合当然是一身白衣。
一清和尚也是一身白衣。
于是浓浓的哀悼气氛就形成了。
接着，一清和尚继续用独特的口吻讲述了数个庄一心的感人事迹，引导一种怜惜的气氛。
观众中许多人叹息着。
然后，一清和尚哭了。
带着哭腔，一清和尚把庄一心最感人的事迹讲了出来。
不少观众跟着哭了。
下午的仪式举办的非常成功。
晚上的“告别素餐”，没有失败的可能。庄传剑已经开始考虑如何搞定萧为剑的事情了。
第52章 佩剑
晚上。告别素餐。
把天下第一的萧为剑安排在主桌上，理所当然。
庄传剑肯定也在那一桌。
那个桌子巨大，但坐的人很少，只安排庄传剑和家属、萧为剑和家属，本来是邀请了慕容翠坐这一桌的，但慕容翠死活不肯，所以，最终这一桌只有庄传剑一家，萧为剑、尚无剑、韦一剑。
这个安排很奇怪，但这是终于三大剑派之一的掌门的丧事，很少举办的，所以其他人都以为这是什么门派规矩，也就没人质疑这种座位安排。
但萧为剑还是嗅出了点别的东西，感觉晚上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刚开始，是“慰问时间”，庄传剑接受了四面八方的非常雷同的安慰之辞。
后来，就变成吃饭、聊天了。
庄传剑一闲下来，就问萧为剑：“萧随意真没有配剑？”
萧为剑纳闷，这个庄传剑，老是关心这个事情干嘛？
“真没有。”萧为剑知道还有下文。
“啊，我们剑山派，以铸剑闻名于武林，既然萧随意还没有找到称心的宝剑，不如我赠送你一把如何？”庄传剑低声说。
萧为剑知道庄传剑肯定不是赠送一把剑那么简单，肯定还有别的用意。
“无功不受禄，白拿贵派一把宝剑，不是在下的风格。”萧为剑假装推脱。
庄传剑赶紧低声继续：“唉，萧随意这就见外了，怎么能说是白拿呢？”
萧为剑：“怎么不是白拿？”
庄传剑：“日后只要萧随意提一下，佩剑是我剑山派所出，这对我们剑山派的铸剑生意，有莫大的好处，这是互惠互利啊。”
萧为剑这些时日，一直在思考如何赚取更多的银子，度过这次铜矿危机。
庄传剑这么一说，忽然打通了萧为剑脑子里的“赚钱”回路。
萧为剑忽然意识到，这“天下第一”的价值，远远不止每个月收一次见面会的门票。
吕千山去年送自己一匹千里马，也要求萧为剑“提一下”此马是他们连山派所出，心思和这次庄传剑赠剑如出一辙。
萧为剑这几天苦苦思考的“如何才能赚到更多银子”的死结忽然被打通了，萧为剑意识到，这个“天下第一”的附加值，正是解决青山派铜矿危机的关键所在。
萧为剑陷入沉思不能自拔。
庄传剑催促：“萧随意，莫不是看不上我们剑山派的宝剑？”
萧为剑忽然想到一个绝佳的主意，一个一箭双雕的主意。
萧为剑一本正经的说：“最近我正好有一个想法，正在为这个佩剑的事情伤脑筋呢。”
庄传剑低声：“说来听听？”
萧为剑：“不瞒庄掌门，最近我们青山派手头有点紧，所以我打算搞一个展览室，供人参观，收收门票钱。这个展览室的卖点，当然是和天下第一有关的东西。其他都好办，唯独缺少一把宝剑。我考虑找师傅寒秋波借一下他的佩剑，但此剑乃师傅心爱之物，我怕引起尴尬。”
其实，萧为剑这个想法，并不是他筹备已久的，而是受到庄传剑的启发，临时想出来的。
庄传剑：“既然是天下第一剑的展览室，没有宝剑肯定不妥。”
萧为剑：“所以我有一个想法，这个展览室里可以放置一把贵派出产的宝剑，宝剑旁边的铭牌上，可以直接写上：此剑长xxx，宽xxx，重xxx……是剑山派xxx所铸……萧为剑一直找不到心意的宝剑，直到见到此剑，一见钟情。剑山派掌门庄传剑慷慨相赠。遂结缘。”
庄传剑是个明白人：“萧随意这么做的条件是……”
萧为剑：“只要贵派每个月给一小笔银子就可以了。至于剑的产权，可以由贵派保留。”
庄传剑：“很合理的提议。剑当然赠于萧随意，不过每个月一笔，是不是换成一次性给一笔？”
萧为剑：“我看还是每个月一笔比较好，万一不值得，贵派也可以随时退出嘛。”
庄传剑一琢磨，这个法子也不是不行：“可以啊，不过萧随意觉得，每个月多少银子合适呢？”
萧为剑假装陷入痛苦思考状，良久，方才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个“合理”的数字：“这个数，庄掌门觉得如何？”
当然，萧为剑比划的这个数字肯定是有点“虚高”的。
庄传剑一愣，随后伸出几根手指，摆出了一个比萧为剑给出的数字低的多的数字。
萧为剑看上去痛苦不堪的样子，过了一小会儿，刚才缩回去的手又伸出来了，比划了一个比刚才庄传剑示意的数字大不少的数字，但比最初的数字已经少了一大截了。
庄传剑放心了，这笔交易肯定成了，无非就是数字多少。
于是两个人来来去去的比划，七八轮之后，终于达成共识。
庄传剑和萧为剑的那一桌是主桌，当然会吸引最多的眼球。
所以庄传剑和萧为剑那种不停的比划，当然也被很多人看在了眼里。
庄传剑低声：“那么有劳萧随意多住半日，明天上午我们再敲定细节。”
萧为剑这回的表现很痛快：“没问题。”
庄传剑：“时间差不多了，不少人已经打算离开，我得去招呼了，先失陪了。”
萧为剑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又要有银子不断流金青山派的库房了，铜矿危机曙光初现！这只是开始！
这一趟来剑山派吊唁，萧为剑赚大了，因为打通了思路。就是收不到庄传剑的钱，萧为剑受到他的启发，办展览室的主意，也价值千金。
武林中人，绝大多数都想一睹天下第一的风采的，而青山派两代天下第一了，更加吸引眼球。
所以，此后的萧为剑，满脑子都是如何筹办这个天下第一展览室的事情。里面放什么东西好呢？如何布置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萧为剑哪里知道，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他这陷入沉思的状态，正好供观摩他的颜值的人，可以肆无忌惮的观看。
这得迷死多少女人啊。
剑山是座大山，区区半天，显然是游览不完的。
深夜的剑山，也非常迷人。
萧为剑和慕容翠成双成对赏月自不必提。
完颜羊、金小灵两个好奇心极强的活宝在山里若隐若现。
韦一剑和慕容清，则是对庄一心曾经引吭高歌的那块巨石情有独钟，长时间的在那块巨石上面伫立，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53章 回程
次日上午，庄传剑邀请萧为剑去看剑。
萧为剑随手挑了一把看起来顺眼的，随手试了一试，觉得还不错，于是就它了。
这确实是一把好剑，但在剑山派的藏剑室里面，确实不算突出。
但萧为剑选中了它，它就理所当然的成为“天下第一的佩剑”，也就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剑”了。
人和剑其实一样的，首先本身要硬，然后呢，更加重要的是，要被挑中。
或者被其他人挑中，或者被历史挑中，然后才能成就美名。
庄传剑然后问：“这个宝剑展览的事情，是否需要签一个契约呢？”
萧为剑浅笑：“口头协定不是更好？现在是剑山派给青山派钱，万一哪天不想再给了，只要打个招呼，就有可以退出了，岂不更好？”
庄传剑同意了：“萧随意果然有名家风范，其实口头协议，更有价值，更加庄重，一诺千金嘛。”
事情谈妥，再次表达了对庄一心的“哀悼”之情后，萧为剑准备返程。
萧为剑的本意是，马上回青山派，筹备这个展览室。
但慕容翠显然希望先在剑山周边逛街。
萧为剑显然会陪慕容翠逛街。
青山派此次前来剑山的大部分人，显然是强烈拥护萧为剑做出的“先逛街，逛爽了再回青山”的英明决定。
本来逛街这个事情，逛来逛去老一套，博女神欢心，是萧为剑唯一的兴趣所在。
但这次逛街，萧为剑却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
首先是“天才少年对阵天下第一三招不落下风”的故事，被说书人演绎的有声有色。
然后是“南山派掌门欧阳擎完败于天下第一”的故事，也被说书人添油加醋，弄的非常具有吸引力。
萧为剑特殊的身份，导致在剑山过于“忙碌”，所以听不到这些有趣的传闻，这次算是补了课。
萧为剑很清楚，欧阳擎和白一剑当前的实力，可谓半斤八两，没想到传出去居然就传成了天壤之别，这很有趣。
但这两个段子，只是让萧为剑惊讶。继续逛街，让萧为剑震惊的事情来了。
一个说书摊位前面挤满了人。
“谢谢大家捧场，今天我要说的事情是天下第一的萧为剑和剑山派掌门庄传剑庄大侠的故事。”说书人把两位故事主角的名号，故意报的很大声，以增加故事的吸引力。
其实吧，光说书人那张脸，就已经非常具有吸引力了，那张嘴，一看就是很能说的样子。
萧为剑和慕容翠驻足。
“话说庄大侠和萧随意，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用餐，这两位大侠，同为中原三大剑客，坐在一起，切磋剑术，那是在所难免啊。”
萧为剑心想，这吃个饭，也能编成故事？吃饭还切磋什么剑术？
“啊，”说书人的神态变成了很享受的模样：“但这饭桌上，直接动手，恐怕不雅啊。”
听书的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胃口也被吊起来了。这两个人会如何在饭局上切磋剑术呢？
萧为剑也在疑惑，这个家伙，到底要鬼扯什么？
“这个高手切磋嘛，”说书人脑袋一晃：“讲究点到为止。”
听书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所以呢，萧随意和庄大侠，用手势代替宝剑，就在这饭桌之上，完成了一次旷世较量，两人你来我往，足足七八个回合，不分胜负啊。这两位顶尖剑客的剑术，已经达到即使没有剑，也能完成比试的地步。顶尖的剑客，通过阅读对方的手势，就能见招拆招，非常人所能及啊。”
人就喜欢听一些“玄”的故事，这个说法够玄。所以听书的人群给出了一阵阵喝彩。
说书人小扇子煽动的频率变的极快，暗示最精彩的部分要来了。
听书的人群忽然变的安静下来，期待说书人最后的表现。
说书人忽然停止了扇子的煽动，目光变成了向右上方四十五度角斜视，眼里居然泪光闪动：“唉，当剑客，当如萧随意、庄大侠，要孤独，那就在最高处孤独吧！”
叮叮当当的铜钱声音不绝于耳。
“谢谢捧场！谢谢捧场！”说书人满面红光。
萧为剑有一种想找一副针线，把说书人的嘴缝上的冲动。
萧为剑当然明白，自己和庄传剑确实在餐桌上比划过，但这个比划的内容，不是切磋剑术，而是贩夫走卒无异的日常事务“讨价还价”啊！
这个说书人，搞的神叨叨的，明明是骗钱啊！
不过萧为剑再一想，又笑了，这说书，本来就是胡说八道，靠这个赚点银子无可厚非，听众开心就好。
那个参加了剑山的“告别素餐”看到了自己比划的人，把对这个事情的胡乱猜测随随便便传了出去，才是真正的胡搞。
那个庄传剑真是赚大了，虽然剑术低微，不但坐稳了“中原三大剑客”的位置，还莫名其妙的被口口相传和萧为剑一样的剑术水平，真是一个有福之人。
萧为剑看出来了，庄传剑对剑术的兴趣基本上没有，但对铸剑之术、门派经营，倒是非常有兴趣。
所以，这个“中原三大剑客”的虚名，对庄传剑格外重要，这个名头，无论是经营门派、还是铸剑买卖，都是保驾护航的好东西。
至于武林中的挑战嘛，随随便便找个理由打发掉就是了，反正这个“中原三大剑客”的名号又不会丢。
当天逛街一直逛到夜里，基本上所有店铺都打烊了，慕容翠方才罢手。
于是只好在镇子里住宿一宿。
由于来的人多，慕容清、慕容翠也在，这住宿只能住顶级的客栈，好多银子啊。
晚上，萧为剑又在胡乱琢磨着事情。
萧为剑越想越觉得两个事情很有意思。
首先是庄传剑这个人，绝对是个杠精。他爹一辈子怀着成为“天下第一剑派”的梦想，无法实现，郁郁而终。庄传剑的梦想估计是“天下第一铸剑派”，他的这个梦想，则非常有可能实现。如果庄传剑的梦想达成，那么剑山派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剑’派”。
还有，这个天下第一的名号，绝对是个香馍馍。武林中似乎是个人都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和天下第一扯上点关系，哪怕沾点边也好。
吕火刀，想直接挑战天下第一，把这个称号据为己有；
金一笑，让儿子拜入天下第一的门下；
吕千山，想让天下第一骑自己门派产的马；
庄传剑，想让天下第一用自己门派产的剑；
白茶父子、田七汉，希望和天下第一较量一下，量一下自己的段位；
无论天下第一走到哪里，总是有无数的眼睛盯着；
说书人总是一听到天下第一稍微有点动静，哪怕放个响屁，都想变成段子捞金。
萧为剑确信，这个“天下第一”的称号，一定能给青山派带来更多的收入。
一定。
第54章 师爷
萧为剑回到了青山，马上开始考虑筹备这个展览室。
去找谁说这个事情呢？
萧为剑决定先去找师爷。
路上，萧为剑回忆起了之前给师爷布置的作业，决定先检查那个给师爷布置的“想出一个赚钱的法子”的作业，想看看这个师爷忘掉了这个事情没有。
去账房的路上，萧为剑以一个恰到好处的弧线，抛出了一块牛肉干，虽然小狗的脖子上栓了条狗绳不太方便，但还是很轻松的接住了牛肉干，大快朵颐。
小狗长的可真快啊，萧为剑感叹。说它是条大狗，也不是不行啊。
见到了师爷，萧为剑感觉师爷前阵子刚娶了三房时脸上的那种红润之色，已经渐渐褪去，细看脸色似乎反而比纳妾之前更枯黄了。
稍事寒暄之后，萧为剑掏出了烟丝，递给了师爷：“南山派掌门送的，知道你好这一口，就给你了。”
师爷接过烟丝，放在鼻子低下一闻，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那种满足、享受的形态，远胜接刚到了牛肉干的小狗。
“啊，这是南山派产的最上等的烟丝，一般情况别想弄到，掌门不愧是天下第一啊，居然有人送你如此珍贵的礼物。”话毕，师爷又仔细的闻了一遍那盒烟丝。
萧为剑忽然想到，这烟丝，其实和三房都是一类东西，当时满足一下下，之后就需要更多。喜欢这些东西，这脸色，不越来越枯黄反而说不过去。
萧为剑正打算查作业，师爷又开口了：“掌门这次见到七剑派的白茶了？”
萧为剑不明白师爷说这个是什么意思，点头：“见到了。”
师爷撸着山羊胡子：“白茶这个人，一般都会随身带着顶级的剑茶，碰到重要的人，一般会送出一点。”
萧为剑有一种想拔出剑来，把师爷的山羊胡子割的干干净净的冲动，这个师爷，居然想要剑茶。
萧为剑忍住了：“茶在大师兄那儿。”
“哦。”师爷点头。
萧为剑决定马上查作业：“师爷，上次您同意的’想出一个赚钱的法子’的事情，不知道现在进展如何了？”
师爷浑身一震，萧为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个嘛，”师爷撸着山羊胡子，慢条斯理的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
萧为剑一惊：“愿闻其详？”
师爷：“我们可以在青山镇上开一家餐馆，分享一下咱们青山派的美食。”
萧为剑苦笑。
这个主意，简直狗屁不是。
首先，萧为剑想起了以前有人请教父亲萧萧“我打算开一家餐馆，萧先生觉得如何？”父亲的肥手一挥“开餐馆是这个世界上最烂的营生”。
其次，青山派的美食？省省吧。
如果青山派的餐食算美食，师爷你为什么要隔三差五偷偷去青山镇打牙祭？
萧为剑有一种立刻把师爷推出去、斩首的冲动。
萧为剑问：“开餐馆，成功的概率太低了吧？”
师爷一本正经回答：“不试试，怎么知道？”
萧为剑顺势把这个烂事交给了师爷：“那餐馆的事情，就有劳师爷筹备一下了。”
师爷同意了。
萧为剑决定忘掉这个无聊的事情，切入正题。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萧为剑换上严肃的表情。
师爷立刻附和：“掌门的点子，肯定是金点子。”
萧为剑：“我想筹备一个以天下第一为卖点的展览室，师爷觉得如何？”
师爷一拍大腿，排出了回声：“这个主意好啊，武林中人，对天下第一总是很有兴趣的吧。”
萧为剑问：“师爷觉得展览室里，放些什么东西好呢？”
师爷：“算起来，我们门派现在可是有两位天下第一，而掌门每个月有一个’见面会’，所以老朽觉得，是不是多弄点寒掌门的东西来，增加一点怀旧的氛围呢？”
这个想法和萧为剑不谋而合，看来这个师爷，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萧为剑品品，觉得从师爷那里炸出好的创意，几乎不可能。但具体落实一个事情，师爷似乎很擅长。
“那师傅那边的东西，就劳烦师爷筹备一下。”萧为剑顺手把这个的事情，交给师爷去办。至于自己的东西嘛，当然是自己准备。
“没问题，”师爷把那盒烟丝放在鼻子底下，从左到右又闻了一遍，露出一种满足的神色：“先多收集一些物件，第一次展览可以先少放几件，后面的展览，再慢慢加。”
萧为剑笑了，这个后面的运营套路，居然已经在师爷的脑子里面形成了。
事情办妥，萧为剑起身，准备走人。
师爷也起身，看样子准备走人。
“师爷要出门？”萧为剑问。
“一起走吧，”师爷回答：“好久没有见到尚无剑了，准备去拜访一下。”
萧为剑苦笑，白茶赠送的剑茶，在大师兄那儿呢。师爷岂能放过？
萧为剑则是回到了悟剑堂，那个只有掌门才能去的地方。
不过萧为剑从来不在这个地方悟剑，一般到这里，都是图个清净，看看小书、喝喝小酒。
这次去悟剑堂，萧为剑打算考虑一下，这个天下第一展览室，到底放在什么地方，放些什么东西。
进入悟剑堂，萧为剑就看到了刚从剑山派拿回来的剑。
好剑。
萧为剑忍不住拔剑、舞剑。
舞剑，是萧为剑最好的放松手段。
很多好主意，会在舞剑的过程中自然而然的冒出来。
一轮舞剑结束，萧为剑看着手里的这把剑，想起了和庄传剑的口头约定。
庄传剑给的价码还是不错的，不但白送了一把剑，还每个月给青山派一笔银子，虽然数目不大，但这可是不用费时费力的，躺着赚。
虽然每个月初七的见面日收到的门票钱比庄传剑给的“月钱”多的多，但这个钱，是萧为剑“陪聊”大半天得来的，此钱非彼钱。硬碰硬陪着聊一天，换一笔钱，萧为剑其实是很不爽的。
萧为剑对庄传剑给的这个钱更满意，钱要这么赚就好了。萧为剑决定，把这个事情做好。
于是萧为剑亲手认认真真的为这把剑写了“来历”：
此剑乃剑山派所出，出自剑山派第十八任掌门、当世铸剑大师庄传剑之手，剑长三尺，宽二寸，是青山派掌门萧为剑心爱之物，常置于青山派悟剑堂，萧为剑练剑必用此剑。
萧为剑看着自己的字，清秀瘦长，觉得非常满意。
第55章 展览室
以“天下第一剑”为主题的展览室，剑，当然是核心要素。
写完了字，萧为剑松了口气，这个主题算是完成了。
但萧为剑总感觉，这个点还是单薄了一点。
但搜肠刮肚，萧为剑觉得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了。还好庄传剑送了把好剑，不然这个剑，还得找王铁匠临时打一把顶一顶。
萧为剑冥思苦想了一番未果，于是继续舞剑。
十多年来，萧为剑练剑最忠实的伴侣，是韦一剑。
所以，每次只要萧为剑开始舞剑，韦一剑就出现在他的潜意识里。
所以，萧为剑马上想到了一个和韦一剑有关的好主意。
儿时的萧为剑找韦一剑练剑的时候，用的是木剑。那木剑哪儿来的呢？
是韦一剑用剑削木头削出来的。
韦一剑光用剑削木头，不借助其他任何工具。方法是找一根木材，然后随便找一根绳子或者藤条，把木材吊起来。然后用他的快剑，一剑一剑削木材，削成一把木剑。
最后一剑，是把绳子切断，表示完工。
这个时候，小萧为剑就会上前，把木剑捡起来。
韦一剑的这一手，萧为剑至今没有把握能办到。
虽然削出来的木剑粗糙了些，但用起来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而最大的亮点，就是这个用剑削剑的故事。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那是剑术奇才韦一剑的独门手艺。力道、准确度，都要恰到好处才行。
所以，萧为剑觉得，这个展品，配上背后的故事，定能够赚足眼球。
萧为剑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在里面找到了两把收藏已久的韦氏木剑。
虽然剑的颜色已经发黑，但还能“用”。萧为剑随便挥舞了一下那木剑，满满的回忆。这个主题肯定管用。
展览室还没有开张，萧为剑发现自己先代入进去了。
萧为剑决定去找韦一剑，把这个创意和他说了一说。
正在给配剑做保养的韦一剑马上停下了手里的活儿，陷入了回忆：“啊，说起这个削木剑的手艺，真是很久没有使用过了。”
韦一剑不懂得赚钱，也不懂得花钱，不过萧为剑的决定，他表示百分百的支持：“至于师傅寒秋波的物品方面，我和师爷一起筹备吧。”
萧为剑大喜。
陪二师兄过了几招之后，萧为剑便开始正式启动这个“展览室”计划。
所谓的正式启动，其实就是找大师兄尚无剑，一起筹备这个事情。
尚无剑的工作室。
萧为剑把带来的佩剑、木剑，还有写好的“天下第一剑”的介绍的纸，往尚无剑的桌子上一扔，然后把这个“展览室”的想法和尚无剑详细的说了一说。
虽然对于赚钱毫无办法，但自从弄清楚了铜矿危机的危害之后，尚无剑是非常担心这个事情的，毕竟这关系到青山派的未来。
尚无剑提出了一个疑问：“我们已经每个月有一个’天下第一’见面日了，两者是不是有点重复？”
萧为剑点头：“嗯，我考虑过这个问题。见面日，主要是和我聊聊天。这个展览室，主要是展示天下第一相关的物品，而且展示的物品，打算以师傅寒秋波的私人物品为主。所以，并不冲突。”
尚无剑：“这样的话，那就把这个展览室搞搞好，肯定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萧为剑：“师傅的物品，师爷和二师兄已经去准备了。和我相关的两件东西在这里。”
萧为剑指了指刚放下的佩剑、木剑、纸。
尚无剑先拿起了宝剑，拔剑，仔细端详了一番：“这确实是把好剑，庄传剑的铸剑之术，确实是天下一绝。”
萧为剑点头：“庄传剑不喜欢研究剑术，却喜欢研究铸剑之术。”
“没错，”尚无剑把宝剑收回剑鞘，拿起了木剑：“这个是……”
萧为剑卖了个关子：“大师兄先看看那个佩剑的介绍如何？”
尚无剑拿起了那张纸，一看：
此剑乃剑山派所出，出自剑山派第十八任掌门、当世铸剑大师庄传剑之手，剑长三尺，宽二寸，是青山派掌门萧为剑心爱之物，常置于青山派悟剑堂，萧为剑练剑必用此剑。
尚无剑马上问道：“这剑的介绍，似乎过于偏重剑山派？”
萧为剑于是把在剑山和庄传剑的约定描述了一番。
尚无剑眉开眼笑：“妙！一箭双雕！原来那天的告别素餐上，你们在聊那个事情。”
萧为剑：“那大师兄以为，我们在聊什么？”
尚无剑：“这个我没想明白。之前盛传你们在餐桌上切磋剑术，我觉得不靠谱。这庄传剑的剑术低微，没什么切磋价值。现在我终于弄明白了。”
萧为剑感觉自己对“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这句话以前没有理解透，现在的理解又上了一个层次。
尚无剑：“这字写的也很有特色，别具一格。我马上安排人去裱起来，裱成最精致的那种。”
然后萧为剑拿起了木剑，把“韦一剑削剑”的事情，说了一下。
尚无剑陷入回忆，他们师兄弟三人，最大的交集，就是“练剑”。尚无剑也是一名顶尖的剑客，只不过几乎不再出剑。
从回忆中自拔，尚无剑肯定：“这个故事绝对经典，必定吸引眼球，要好好策划。”
萧为剑：“还是我亲自写字，把这个故事讲出来。”
尚无剑准备好了纸、墨，萧为剑一气呵成：
此剑乃韦一剑所出，制作方法如下：找一根木材，悬于半空，韦一剑用剑削此木，大约七七四十九剑，把此木削为木剑。最后一剑，砍断悬挂物。年幼的萧为剑此刻会欢欢喜喜拾起此剑。萧为剑勤练剑术，终成名剑客。
尚无剑看到此处，忍不住大叫：“妙！妙！裱起来！裱起来！这个故事，必定卖座！”
萧为剑喜出望外。
尚无剑忽然话题一转：“掌门你可知道，当年我为什么决定放弃剑术，专注于派务管理？”
萧为剑来了精神，师傅悟剑堂夜话，提到了这个事情，但尚无剑转变的原因，就连师傅也不知道。
“难道这里还有深层次的原因？”萧为剑主动配合尚无剑把事情说出来。
尚无剑泡了一壶茶，给萧为剑和自己各倒上一杯之后，开始讲述自己很年轻的时候那不为人知的故事。
第56章 观剑亭
尚无剑：“掌门你信不信，其实我比师傅更早知道韦一剑的剑术天赋？”
萧为剑浅笑：“信。师傅主要时间是窝在悟剑堂里，然后就是在山里闲逛。所以，师傅发现二师兄的剑术天赋，很可能是意外发现。而大师兄你，则是天天观察。”
尚无剑：“正是这个道理。韦一剑上山之后不久，我就发现，他的剑术的精进速度，远在我之上。对于剑术，我是喜欢，他是热爱。”
尚无剑面露痛苦之色：“之后不久，有一次我和韦一剑切磋剑术，我忽然发现自己力不从心。其实我早料到这一天终将到来，但没想到这么快。要知道，我做事，从来都不会偷懒，练剑也一样。于是，那时我痛下决心，剑术只是作为爱好，不再最为人生目标。”
萧为剑暗自感叹，韦一剑的出现，居然让尚无剑感觉到很痛苦，最终放弃了剑术。尚无剑放弃剑术，让寒秋波感觉很痛苦。总结一下就是，韦一剑的出现，让尚无剑和寒秋波感觉很痛苦。
萧为剑暗自琢磨，那自己的出现呢？是否曾经让别人感觉很痛苦？
萧为剑安抚：“其实呢，师傅对大师兄你的评价很高的，师傅说，如果掌门之位，纯粹考虑门派管理，不考虑剑术，那大师兄你是不二之选。”
尚无剑惊喜：“师傅真这么说过？”
萧为剑：“师傅在把掌门之位传给的时候说的。”
尚无剑感叹：“看来我的选择倒是不错，毕竟钻研剑术，韦一剑比我更合适。啊，我扯远了，我们还是继续那个展览室筹备的事情吧。”
萧为剑：“展览物件方面，已经安排好了，那么现在是考虑给这个展览室起个名字的时候了。”
尚无剑：“这个名字很重要。”
一阵沉默。
萧为剑开口：“叫’观剑亭’如何？”
“观剑亭？嗯，不错，很有味道，”尚无剑赞叹：“我发现掌门你有很多天赋，是我不知道的。”
萧为剑：“那就定下来了。名字好办，让人伤脑筋的是，地点放在那儿呢？”
尚无剑和萧为剑的脑子里，同时出现了青山派的地形图。
青山派的地形，险、奇，所以两人都想不出来哪个房子适合做这个“观剑亭”。
又是一阵沉默。
尚无剑开口：“要不这样，另外选择一个好的地点，重新盖一个馆子如何？毕竟这可以说是我们派的一件大事。”
尚无剑话音刚落，萧为剑尾椎骨周边部位一紧。之所以搞这个项目，不是为了装，而是为了赚钱，在青山派这种地形之上，搞房地产建筑活动，那是非常费钱的啊，这路完全走反了。
但直接驳回，也不妥，萧为剑决定先肯定，再否定：“当然，重建是最好的选择，不过嘛，现在不是铜矿危机嘛，可以先弄一个现成的房子办起来，建新馆子的事情嘛，可以等到赚到钱再考虑。”
尚无剑叹息：“好吧，自从铜矿快没了之后，处处受限，好不习惯啊。你说的对，还是先赚钱吧。”
萧为剑松了口气：“那这个观剑亭，放在哪儿好呢？”
尚无剑拿出了一张青山派房屋分布图：“熟归熟，对着图看，可能更直观一些。”
两人看着图，青山派的几块大一点的平地，基本上都被一个个门派“必须”的设施占据了，比如露天的练剑场，占据了好大一块地方，但这是必不可少的。
会客堂，作为天下第一派，当然不能小，很多重要的仪式，也是放在这里举办的。
两人扫描了一圈，也没看到有合适的地方。
尚无剑：“适合这个观剑亭的地方，好像真没有啊。”
萧为剑苦笑：“再看看。”
一阵很长时间的沉默。
萧为剑的视线开始模糊，忽然又重新聚焦，但聚焦的地方不是青山派的生活区，而是山里不住人的地方。
萧为剑开口：“大师兄，我们青山盛产铜矿，而且已经挖了很多年，是不是产生了很多废弃的矿洞、矿坑？”
尚无剑：“多的是。难道掌门想把那个悟剑亭，放到那里？”
萧为剑：“我正有此意，反正也不是住人的地方，只是参观一下而已。而且那些地方比较神秘，说不定更能吸引眼球。”
尚无剑：“也行。不过那种地方的条件差异极大，得好好找一找，弄个合适的才行。展览室，起码不能潮湿吧。”
萧为剑点头：“没错。而且不能离生活区太远，否则这修路，又是要一大笔银子的。”
尚无剑：“不过这展览室，放到山洞里面，叫’观剑亭’，还合适吗？是不是改成观剑洞？”
萧为剑苦笑：“名字不用改了，这洞的里面，通过巧妙的布置，也可以让参观者感觉在一个亭里面参观的嘛。关键是能找到合适的洞。”
尚无剑：“洞多的是，毕竟山里挖矿已经挖了几百年了，应该能够找到合适的，我这就去安排一下。”
萧为剑松了口气，这事终于要搞定了：“还有最后一个事情，就是展出的日期。”
尚无剑：“这个好像关系不大吧？”
萧为剑：“还是要好好考虑的，关键是展出的频率。”
尚无剑：“也对，不可能天天开放。”
萧为剑：“我打算安排每个月开放一次，和见面日一样。主要考虑增强稀缺性，然后提升门票售价。参观活动对山里日常生活的影响也小些。”
尚无剑：“行。那是不是也固定在某一日子？”
萧为剑：“初七已经被占了，要不就安排在初一吧，初一和天下第一，也有个呼应，都是一嘛。”
尚无剑点头同意。
然后筹备工作正式展开。
筹备工作发布之后，青山派的门人反应冷淡。
这有点出乎萧为剑的意料，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这似乎很正常。
赚钱的事情，谁在乎？对于门人来说，只要月钱每个月能拿到手就行了，至于那个观剑亭，在生活区之外，反正也没什么影响，就让它去吧。
萧为剑苦笑，这月钱，要真是领不到了，他们会有何反应？
这个工作，最大的工程是修一条不太长的小路。
完颜羊跳出来说，这个事情他一个人干了。
萧为剑吓了一跳，赶紧找尚无剑张罗了十几个精壮门人，和完颜羊一起干这个活，结果不到十五天，这条小路就修好了。
这让萧为剑非常惊喜。
第57章 寒秋波
萧为剑规划的这个展览室，也就是“观剑亭”，是以寒秋波的物品、事迹作为主打题材的，萧为剑觉得有必要去面见一下寒秋波。
青山寺，寒秋波的别院。
自从寒秋波退休之后，萧为剑第二次去见寒秋波。上次是新年之前，特地去给师傅拜年来的，是礼节性的，并没有深聊什么话题。
这次，除了汇报这个“观剑亭”，萧为剑打算和师傅探讨一下铜矿危机的事情。这是很有意思的一个话题，萧为剑感觉寒秋波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萧为剑，多半是有意而为之。
“师傅，您气色不错啊。”萧为剑请安。
寒秋波神采奕奕，看来退休生活过的非常滋润。
一直非常滋润。
萧为剑不禁感到奇怪，在这鸟不拉屎的青山寺，师傅他老人家到底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的呢？一个人要过的滋润，除了充足的食物，精神生活也必须充实才行。在这青山寺，到底有什么事情，能让他老人家开怀？
难道是练剑？
萧为剑觉得不太像。
总之，寒秋波的生活方式，是个迷。
“为剑，来来来，坐。”寒秋波红光满面。
稍事寒暄之后，萧为剑切入主题。
“师傅，我们山里的铜矿，快没了。”萧为剑点题。
“哦。”寒秋波给了一个不算回答的回答。
萧为剑看不出来师傅的心态。
“铜矿一直是我们青山派的主要营生，这铜矿忽然没了，造成我们的收支严重不平衡，而库房里的银子，支撑不了一年了。”萧为剑有意无意的把“铜矿没了”之前，加了一个“忽然”。
“哦。”寒秋波很认真的在听，看不出来他的想法。
萧为剑继续：“所以，我打算搞一个展览室，以’天下第一’为主要卖点，相信会有很多人感兴趣。如此能给门派带来不小的收入，缓解一下铜矿危机。”
寒秋波点头：“嗯，难为你了，为剑。”
萧为剑：“师傅虽然隐退，可风采不减当年，相信崇拜师傅的人，大有人在。所以，我希望这个展览，以师傅的个人物品、故事作为主打。”
寒秋波：“可以。我的佩剑，你也可以拿去，反正现在我拿着它，也没什么用。”
萧为剑就更奇怪了，一名剑客，剑也不练了，那师傅的精神生活到底是什么呢？
“谢谢师傅成全，”萧为剑真心实意的进一步恳求：“另外，恳求师傅亲笔写下一些故事，比如师傅和欧阳摩一战，一直为武林津津乐道，如果师傅亲笔把这个故事写出来，想必非常吸引眼球。”
寒秋波很爽快的答应了：“没问题，小事一桩，最近正好闲的有点慌，写点故事，正好打发一下时光。”
“谢谢师傅。”萧为剑觉得寒秋波真是一个很爽快的人，一直都是如此。从小到大，有求必应。
师傅为什么如此喜欢自己？萧为剑觉得，这其中必有原因，但又不太好直接问。难道是老爹给过他一笔钱？
寒秋波叹气：“唉，山里的矿没了，为师也很担心，希望为剑你能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有什么需要为师帮忙的，尽管提。”
萧为剑感慨，寒秋波终于迷迷糊糊的承认了“撂挑子”这个事实。
不过再仔细想想，成为天下第一，必须要经过试炼的，师傅过了欧阳摩这一关，才成为天下第一，而自己这个天下第一，是白捡的。
或许，解决“铜矿危机”正是我的第一项试炼吧，萧为剑心想。
萧为剑又问了很关心的一个问题：“师傅觉得，吕火刀这个人的实力如何？”
寒秋波：“吕火刀这个后起之秀，非常有实力，不过我觉得他并不是为剑你的对手。吕火刀的兵刃是一把极短的短刀，走的快刀路线。而为剑你的优势，也是速度快。经过多年和韦一剑的对阵，你的速度，在当今武林，恐怕已无人能匹敌。其实为剑你最大的优势，并不是速度，而是临阵的智慧，这一点，就算为师，恐怕也不如为剑你。吕火刀虽然强，但为剑你的风格正好全面克制他，所以，吕火刀这一关，并不难过。不过为剑你还是不可轻敌，高手相争，胜负只在毫厘之间，切记，切记。”
萧为剑问了一个很实在的问题：“既然风格如此明显，为何吕火刀还要强行挑战？”
“呵呵，你问到了点子上，”寒秋波面露得意之色：“想的太多，基本上什么事情都做不成。比如白茶之流，虽然怀揣着天下第一的梦想，但永远都不会挑战天下第一的，因为这风险，他不愿意承担。而能做出挑战天下第一决定的，肯定是年轻人。年轻人不会考虑太多。比如当年的为师，挑战欧阳摩。再比如吕火刀现在的挑战。”
萧为剑点头：“有道理。所以说自古英雄出少年。”
寒秋波：“其实这个挑战天下第一的事情，风险极大，胜率不足一成，没有一颗勇敢的心，不可能挑战；心里有所牵挂，也不可能挑战。”
萧为剑：“说起来，那个完颜羊，是个特例。”
寒秋波：“不是特例，你想想，完颜羊非常完美的的符合挑战天下第一的两个条件，第一，是个武痴，符合；第二，无牵无挂，符合。”
萧为剑：“但完颜羊早已不是一个年轻人。”
寒秋波：“何为年轻？有的人年纪轻轻，却拥有一颗早已衰朽的心；有的人年逾半百，却拥有一颗年轻的心。比如我们青山派的大部分门人子弟，虽然年纪轻轻，却处心积虑希望拜掌门为师，一飞冲天，患得患失，其心态何其衰朽？而韦一剑、完颜羊这样的人，却永远拥有一颗年轻的心。”
萧为剑不能不服：“师傅所言极是。”
寒秋波撸着胡须：“还记得为师在悟剑堂说的，你的对手，肯定不是当今武林人物，而是后起之秀。你看，吕火刀正是第一个这样的人。为师相信，他不是最后一个。所以这个吕火刀，只是一个开端，为剑你务必重视。切记。”
萧为剑：“明白了，不管对手是谁，弟子必定全力以赴。”
告别师傅的路上，萧为剑琢磨着，这师傅虽然退休了，可是对武林中事情的收集、分析，比自己这个当世天下第一恐怕要充分的多。
所以，寒秋波的精神生活，恐怕不是一般的丰富。
而韦一剑隔三叉五去找寒秋波，恐怕正是寒秋波的消息提供人。
师傅真的退休了吗？萧为剑不禁怀疑起这个事实。
第58章 试展
那条从生活区到山洞的小路完工，山洞修整完成之后，“观剑亭”的布局就基本上成型了。
然后就是精装修，把山洞布置出一个亭子的感觉。这也不难。
最后就是物件的摆放，这个调整的空间非常之大，所以一直在折腾。
但整体上来说，当月月底，已经初步具备参观条件。
初七日又到了，这个“天下第一”的见面日，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结束的时候，萧为剑宣布了一个额外的重要事项：“各位，为了答谢大家对青山派的厚爱，本派特地筹备了一个’观剑亭’，主要是展出一些我派前掌门寒秋波的私人物品，这个观剑亭目前还没有开放。我邀请各位今天前往一观。”
人群之中马上一阵骚动，纷纷表达了对这个观剑亭的强烈兴趣。
萧为剑特地反复交代：“所有物件，都是珍贵之物，还请各位不要触碰。”
这个话，当然是用来增加观剑亭的神秘色彩的，其实就是吊胃口。佩剑这种东西，摸一下又有何妨？
萧为剑亲自带领人群，穿过那条新建的别具风格的小径，来到了山洞前，山洞上面，有一个古色古香的石刻，其上当然是“观剑亭”三个字。
小径、石刻、山洞、“别碰任何东西”，参观者的胃口已经被充分吊起来了。
入洞之后，参观者便迫不及待的开始分头观摩。
萧为剑观察了一下，首先，参观者显然都是兴致勃勃，毕竟他们都是迷恋天下第一的人。
其次，他们最感兴趣的是几个点。
首当其冲的是萧为剑的佩剑，吸引了最多的注意力。这也好理解，毕竟是当今天下第一的佩剑。谁不想看看呢？
世界上最好的酒，就算你是平时喝酒的人，总也想尝尝的；最有名的戏班子来了，就算不喜欢听戏，也想远远的看一眼的。
萧为剑看到几个人在比划这个剑的轮廓、尺寸，估计他们是在打算仿制。天下第一的佩剑，能体验一下最好，可惜这个剑，是不许触碰的。记住它的造型、尺寸，弄一把仿制的体验一下也好。
然后是寒秋波战胜欧阳摩的故事，也非常吸引眼球。此故事是寒秋波亲笔写的，内容是决战如何曲折，如何惊险，搞的读了这个故事的人纷纷感叹。
很显然，欧阳摩“岔气”这个事情，寒秋波肯定是不会提的。
萧为剑不禁感慨，历史的真相，若是能还原，必定惊煞众人。
每个重大历史事件，总是会有一层神秘的面纱。比如三百年前的铁云天、异派掌门一战，也是云里雾里。唯一可以肯定的铁云天胜了，但到底是怎么胜的，武林传闻至少有几十个版本，真相已经无人知晓。
寒秋波和欧阳摩一战，也是选择的闭门决战，只有一清和尚一个观众。
而一清和尚有一项武林公认的绝技：守口如瓶。
每次被问起这场决战的细节，一清和尚总是含糊其辞：“反正寒秋波胜了，具体情况，你去问寒秋波呗”。
寒秋波除了剑术超群之外，也有一项武林公认的绝技：神龙见首不见尾。
想去问寒秋波？没门。
所以，寒秋波究竟如何战胜欧阳摩的，这个事情也是一个巨大的谜团。当然，这也是武林人士特别喜欢挖掘的内容。
现在寒秋波亲手把这个事实披露出来，武林人士当然趋之若鹜。
寒秋波是个神人，当然也很懂得如何吊胃口。
所以，这个故事写的看上去很详细，其实语焉不详，大部分篇幅都是写欧阳摩多么多么厉害，而真正的决战部分，就像蜻蜓点水，留个读者想象的空间极大，不同的人的解读，恐怕结论各不相同。
神奇的寒秋波，不能不服。不过仔细想想，这个“岔气”如果不披露，那么这个故事无论如何写，都是一笔糊涂账糊涂账。
果不其然，最终，寒秋波那个和欧阳摩决战的故事旁边，聚集了最多的人，纷纷在低声争议、比划。
有一个人还特地请教了萧为剑：“萧随意对这个决战怎么看？”
萧为剑假装沉思了一下才回答：“这个恐怕只有师傅才知道了。”
于是那人只好继续猜。
另外一个热点果然是“韦一剑削剑”的故事，这个故事的脑洞太大了，以剑削剑，闻所未闻。好奇、感慨，是这个地方的两种典型神态。
对于天下第一的成因，人们总是非常有兴趣挖掘的。
或者说，人们在寻找“我想把儿子培养成天下第一，该怎么做呢？”
本来参观者是想从萧为剑的成长经历里面寻找答案的，哪里知道居然读到了“韦一剑削剑”这样一个离奇的、无法复制的事情，不胜唏嘘。
难道说，这个天下第一的成长经历，无法复制？
参观的人，久久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是萧为剑喜闻乐见的，意味着这个“观剑亭”的创意非常成功。
又可以收门票钱了。
收网的时候到了。
萧为剑：“各位，此观剑亭，下月初一第一次正式开放，以后每个月初一开放，如果你们认识的人有感兴趣的，可以告知一下，谢谢各位。”
不少人当即表示，会介绍给感兴趣的人。
一名参观者提出了问题：“这每个月开放一天，是不是太少了？”
这个问题正好合萧为剑的胃口：“展出之物，有在下的剑，此剑我随时都要使用，所以展出时间肯定有限，还希望您能谅解。”
这么一说，此人立刻表示“非常理解”，然后又到那把剑跟前，仔细端详了一番，试图看出点什么玄机。
有资格做天下第一的佩剑，那把剑总有过人之处的。
殊不知，这把剑其实是庄传剑刚刚才送给萧为剑的。
最后时刻，萧为剑祭出了终极杀器：“这次只是试行展出，师傅寒秋波已经同意把他的剑放到这里，等下月初一正式开张，参观者将会近距离看到此剑。”
人群中一阵巨大的骚动。
可见，寒秋波的人气，不减当年。
“那门票多少银子？”一位参观者提出了核心问题。其他参观者纷纷附和。
萧为剑露出了迷死人的微笑：“不贵，和见面会一样的价格。”
人群中一阵口哨声，表示这个价格很厚道。
萧为剑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