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单挑（二更）
猛豹是个人。
实力很强的男人。
而且是比一般男人更容易来火的男人。
所以，猛豹看到对面一群人在耻笑自己，肯定很来火。
人一来火，头脑就容易发热。
现在猛豹的头脑很发热。
猛豹：“单挑就单挑呗，谁怕谁是孙子！等会儿把你砍成两段，让你哭都哭不出来！兄弟们，你们说呢？”
猛豹身后的人一阵狂笑，嘴里叽哩哇啦不知道在说什么，但王阿牛显然能猜到他们肯定是决得猛豹“必胜”，对面的白痴多么可笑、居然和首领单挑，诸如此类的事情。
王阿牛：“你们往后退十丈！”
马上，王阿牛身边的人让出了空间。
猛豹手向上一举，他身边的骑兵，也都识趣的后退了十丈。
王阿牛单手拿着将军刀，把将军刀扛着肩上，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
猛豹笑了：“你这个人，还真的不知死活。我们黑虎族的人，要成为头领，都是单挑赢回来的。所以，我们黑虎族的人，从来不怕单挑。不过，汉人中像有你这种勇气的人不多。看在你也是勇士的份上，我让你死痛快一点。”
王阿牛进一步刺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笨呢？直接认输不就完事了吗？干嘛这么死撑呢？有什么意思呢？”
猛豹苦笑，心想，这个汉人，还真的不知死活，怒道：“别放屁了！放马过来吧！”
王阿牛还是把将军刀抗在肩上，策马冲上前去。
猛豹差点笑抽筋了，这大刀，哪里有像你这么拿的？你不知道自己很业余吗？猛豹决定，等王阿牛一到攻击范围，立刻用自己的大铁叉，杀这个人一个措手不及。
王阿牛靠近到只剩下三个马身的时候，猛豹双手握紧了手里的大铁叉。
两人靠近到攻击距离的一瞬间，王阿牛出手。
王阿牛单手抡着将军刀向猛豹大力劈了过去，那招式，正是以前王阿牛练过的拳法里的“力劈华山”，只不过现在王阿牛把拳法稍作改进，变成了大刀刀法。这招式发力方式特别，再加上王阿牛的速度惊人，所以，这看似风淡云轻的一刀，完全出乎猛豹的预料。
单手抡刀，速度居然如此之快！
等猛豹反应过来，本能已经告诉他，想抢先出手，给王阿牛一个下马威的机会已经不存在了，现在正确的事情，显然是格挡。
猛豹的选择显然是正确的，这是他是多年征战的直觉。
于是，猛豹举起大铁叉，挡住了王阿牛的第一刀。
当然，作为黑虎族有名的猛将，猛豹显然不会满足于格挡，而是做格挡动作的时候就想好了后招。
猛豹心目中的后续的剧本是这样的。
挡住了王阿牛的刀之后，马上大力往上一举，把王阿牛的刀震开，此刻，由于短兵相接，肯定就是拼力气，那么王阿牛的力气必定不及自己，于是，王阿牛的手臂被震的发麻。猛豹趁此机会，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自己的大铁叉子横扫，由于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速度，王阿牛的身体被叉子穿过。战斗结束。这是猛豹屡试不爽的手段。因为猛豹是黑虎族有名的大力士，他有这个资本自信。
而真正发生的事情，是这样的。
两件兵器接触之后，猛豹并未完成他想做的动作，他感觉自己的手臂很麻，很麻。
王阿牛的力量，远在猛豹的预料之外。
而且，猛豹非常沮丧的发现，王阿牛砸下来的动作，居然用的是单手，如果王阿牛用双手的话…
当然，留给猛豹思考的时间是很少的。
因为王阿牛的第二刀，居然立刻又砸下来了！
这恐怖的速度！
单手拿大刀！
这恐怖的力量！
征战多年的猛豹，第一次心里感到害怕。
但对方的大刀已经砸下来了，猛豹不能不格挡。
这一下之后，猛豹的手臂更麻，虎口也疼的要命。
其实猛豹特别希望停一下，检查一下自己是不是受伤了，伤的重不重。这手臂…实在是太麻了。
但很明显，猛豹是没有机会检查的，因为王阿牛的第三刀，又砸下来了。
猛豹除了格挡，别无他法。
就算对方把自己的手臂砸掉下来，也要格挡，因为手臂不挡，这大刀砸下来，砸的就是脑袋。
猛豹身后的人叽哩哇啦的乱叫。
显然，他们也很清楚，只要大力把王阿牛的刀架开，再横扫过去，战斗就直接结束了，他们的呐喊，也是这个意思。
但猛豹心里苦啊，这手臂太麻了，技术动作变形啊…
听着后面的呼喊声，猛豹一边格挡，一边心里在流泪：“你们这些兔崽子，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们来试试呢？”
就这样，砸了十下之后，王阿牛停手。
而此刻的猛豹，早就被砸晕了，两只紧握兵器的手，还在不停的一举一举，做格挡动作。
猛豹身后的人惊了，更加叽哩哇啦的乱叫，意思是，猛豹头领不会今天状态有问题吧？怎么人家已经不砸了，首领您还在做格挡动作呢？这不对啊，以前都是猛豹头领砸人，今天居然被人砸？
而王阿牛身后的人，则是呼声震天，呼声里夹杂着嘲笑。
王阿牛：“猛豹将军，不如今天到此结束？”
“好！”猛豹非常爽快的答应了。
这个环节，猛豹倒是不傻。
调转马头，猛豹大喝一声：“呼…”
于是四十匹马，跟着猛豹掉头而去。
吕志明等靠上前来，王阿牛则是目送猛豹掉头而去。
“牛将军明明已经占据了绝对上风，那猛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牛将军为何放他走呢？”吕志明问道。
王阿牛：“其实我怕的是万一两边冲起来，我们这边一共十六匹马，恐怕要折损不止一半，对于第七小队，现在可是马匹、训练有素的军士非常紧张的局面，如果折损一半，会严重不利，所以才和猛豹协商，各走各的路。”
吕志明：“我等愿随牛将军决一死战！”
“对！”其他人士气高昂。
王阿牛笑了：“想报效国家，机会多的是。你们看看，今天我们一路上，居然碰到三队人马，这说明黑虎族的人，在这里设置了重兵。大战，恐怕为期不远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禀报李将军吧。如果对方在雄关这里集结了大量的骑兵，这个事情，恐怕连李将军也兜不住。还得再向上级禀报。赶紧回去汇报，是目前最紧急的事情。”
第309章 禀报
“什么？”李明天的手托住了下巴，做沉思状：“碰到三队人？每队都有四十匹马？！”
王阿牛：“千真万确。”
李明天思索一番，决定上报：“我要去汇报一下，看看上面的想法。王阿牛，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王阿牛率领骑兵队回到了自己的驻地。
“吕志明，通知大家，好好训练，大战一触即发！”王阿牛郑重其事的告诉吕志明。
吕志明，现在已经成为王阿牛名副其实的“管家”。这个局面，让王阿牛感觉很舒服，毕竟以前在青山派，王阿牛实际上是不管具体事情的，主要的事情，都是尚无剑和师爷做的。
“是！”吕志明挺起胸膛。
虽说把事情全部交给吕志明，王阿牛还是会时不时的去看一下训练情况的。
次日下午，王阿牛去巡视的时候，发现吕志明正在给军士们讲故事。
吕志明正讲故事讲的唾沫横飞。
“那个什么黑虎族首领猛豹，在牛将军面前，弱的就像一坨屎一样啊！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啊！”
“对付这个家伙，牛将军只用一只手！一只手啊！”
底下听的人，不停的发出哄笑声。
王阿牛暗自摇头，这个家伙，不去当说书人，可惜了。
而第七小队的骑兵，都是和王阿牛一起参加了这次“冲突”的，他们对整个过程心知肚明，而这些家伙，居然也听的津津有味。
不过呢，这种故事，能培养军士的自信心，王阿牛觉得讲讲也好，军士，最怕的就是士气低落。
一发现王阿牛来了，吕志明慌忙起身：“牛将军，正在给大伙儿涨涨志气呢…”
“嗯，”王阿牛没有责备的意思：“操练，要抓紧，这一次，黑虎族的人行动规模，恐怕不会小。”
“是！”整齐划一的回答。
这种气势，王阿牛非常满意。
王阿牛：“步兵，更要加紧练习。尤其是练习面对黑虎族骑兵的阵法。陆大金，你这方面练的最好，步兵的训练，你来带队吧。”
陆大金领命：“是！”
看着军士们练的热火朝天，王阿牛便放下心来，考虑别的问题去了。
几天后，李明天的使者来到了第七小队。
“李将军有命，王队长即刻启程，去找李将军商议大事！”使者传令后，马上风尘仆仆的赶往下一个小队。
王阿牛不敢有误，立刻带上了吕志明、宋大忠二人，前去找李明天。
王阿牛面见过李明天之后，三十个小队的代表，很快到齐。
李明天开始宣布重要事项。
“我们把侦查情报汇报上封王将军之后，王将军非常重视，马上令各大营，集中刺探情报。情报汇总之后，发现黑虎族的人，在雄关一带，聚集了六百骑！”
底下一阵骚动。
上次一百六十骑，已经差点把第七大营灭了，这六百骑，对于第七大营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王将军非常重视这个局面，给他的上封汇报了这个情况。上封令我们出战！给点黑虎族的人颜色瞧瞧！”李明天用力一锤桌子。
下面鸦雀无声，这六百骑，就算整个第七营全体出动，恐怕也是非常惨淡的结局。而且绝对不可能有奇迹发生。
王阿牛内心的震惊，可想而知，难道上面疯了吗？难道他们一点都不知道第七营的实力吗？上面的，可是大将啊！
李明天是个老狐狸，显然非常明白下面在想什么。
“王将军明白，光凭我们第七营，是啃不下这块硬骨头的。所以，王将军让我们第七营和第八营联合出击，共同对敌！”李明天挥舞着拳头。
底下的人稍稍松了口气。
王阿牛算了一笔账。
第七营，一共两百不到骑兵，八百步兵。假设第八营和第七营实力对等，那么就是这样的局面，我方三百五十骑兵加一千五百步兵，对敌六百骑兵。
很明显，优势在敌人一边。
自己这把的步兵，虽然说有一千五百之众，但是连饭都吃不饱、连统一的兵器都凑不齐，显然无法和敌人的骑兵相抗衡。
王阿牛很疑惑，那个王将军的上封，何以做出这样的决策？
他不明白这个对阵的实力悬殊吗？
还是说，那个王将军的上封，根本不清楚戍边师的实力？
这些疑问，猜，是不可能猜到的，所以，王阿牛打算会后找李明天问问。会上在没有弄清楚形势之前，直接问，显然也是不妥的，毕竟王阿牛之前是天下第一派的掌门，分寸，还是会拿捏的。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没？”李明天粗这嗓子问。
底下没有任何的表态。
“那就认真准备这次会战吧！”李明天大手一挥。
散会。
各小队的人默默的鱼贯而出。
王阿牛留到了最后。
这个事情，早在李明天的预料之中。
王阿牛凑了上去。
“你想问，上面为什么决定让我们出战吧？”李明天劈头盖脸的问道。
王阿牛怔住。
“呵呵，”李明天一看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王将军，显然知道厉害关系。不过，出战的事情，是王将军的上封定的。那个层次，并不知道戍边师的具体情况。”
王阿牛苦笑。
“那李将军已经决定硬碰硬？”王阿牛问道。
李明天：“别无他法。在这茫茫戈壁，你还打算伏击敌人不成？”
王阿牛想想也是，这三十六计，在这里，确实很难奏效。而且这里是戍边师和黑虎族一对一，也不存在三方势力之间的复杂关系。要战，似乎也只能硬刚。
“不过，我们据长城之固，还有必要硬拼吗？对方是马背上的民族，野战，比我们强的多啊！”王阿牛问道。
李明天苦笑：“是啊，你说的没错。不过只防守，出不来军威啊！一场大胜，是上封最希望看到的。这对于上封，有莫大的好处。”
王阿牛一本正经的问道：“如果败了呢？”
李明天苦笑：“胜了，上面的功劳，败了，怪罪下面的人呗。”
王阿牛怔住。
这都可以？
王阿牛琢磨着，虽然经历过和绿水派争夺利益的事情，对人性有一定程度的理解，但…是不是以前自己，这方面还是太天真了？
这么看，绿水派的童根生，可以说是百分之百的好人啊！
王阿牛：“这种德性，还有谁愿意卖命呢？”
“保家卫国，保家卫国…”李明天叹息：“虽然我们出战，是上封的意思，但也可以说并不是为了上面那些混蛋啊！这些事情，谁又能说的清呢？我们战黑虎族，归根到底，是为了保家卫国啊！”
王阿牛眼神迷离：“是啊，保家卫国。这样想，或许也值了吧…”
第310章 马革裹尸
回到驻地，王阿牛吩咐加紧训练。王阿牛最担心的，还是步兵，步兵对骑兵，实在是太吃亏了。于是王阿牛专门针对“步兵如何用长柄大刀对付骑兵”做了专项的训练。如果是王阿牛自己，就算他是步兵，也没什么问题，骑兵一样杀。不过那些军士，尤其是新来不久的，这个训练能起到多大效果，就很难说了。战场，是个非常凶险的场合，一个不留神，以前所有的训练、所有的一切，立刻灰飞烟灭。
这是战场最残酷的地方。
对于一个小队，输了一次，可以重整、再来一次。
但对于一个军士，输了一次，就没有然后了。
这是王阿牛来到戍边师，最大的领悟。
这段时间，唯一的正面因素是，上面给的给养多了点，大家似乎能吃饱肚子了。
也有少量战马送达，聊胜于无。第七小队，分到了一匹战马，这样，第七小队，就有十七匹战马了。
新领到战马，晋升为“骑兵”那名军士兴奋不已，立刻开始狂练。
八月，天气最炎热的时候，“开战”的氛围，笼罩着雄关一带。
这个阶段，李明天根本不用安排侦查任务，因为黑虎族的骑兵总是把关外搞的尘土飞扬。
王阿牛伫立在自己那个“主墩”的城墙上，静静的望着关外，望着那若隐若现的黑虎族骑兵。
现在这个局面，最靠谱的做法是，据长城之固，坚守不出。这个事实，只要混过几年戍边师的将领，应该说都是心知肚明。
但是，上面已经做出了决策，出城，杀敌。
所以，将领似乎就只能考虑，如何才能赢？
打不打，是上面决定的。
怎么打赢，才是下面应该考虑的！
这冰冷的逻辑，在王阿牛以前是青山派掌门的时候，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但是，在戍边师，这却是最鲜活的事实！
八月中旬，决战基本上定下来了，活动范围主要在雄关的第七营，作为主力出战。
阵型为品字形，品字上面按个“口”，是第七营，下面两个“口”由第八营负责。
而第七营，这一次放在最前面的，则是第七小队。
这个局面，王阿牛并不感到意外。
但王阿牛很清楚，这对于第七小队来说，毫无疑问是“刀尖上的舞者”。这一仗打下来，第七小队，还能剩下多少，王阿牛不知道。
出战的前几天，王阿牛首先检查了第七小队的士气。
没有问题。
士气非常高昂。这应该是王阿牛率领第七小队前面几次胜利的结果。不但胜，而且几乎没有伤亡。这是军士们信心的来源。
这让王阿牛稍稍心安。
其次，王阿牛又验收了军士们操练的成果。
显然，操练情况，也让王阿牛欣喜。
除了王阿牛之外的十六名骑兵，是第七小队资质比较好的部分，训练情况非常好。
而其他的步兵，操练情况也有很好的进展，至少，他们面对骑兵的时候，不会陷入完全的惊吓状态，坐以待毙。
其他的事情，王阿牛不想管了。
也没法管。
努力之后，命运会接管剩下的一切。
八月二十，双方似乎有种默契。
这一天，就是决战的日子。
为什么是这一天？
没人说的清楚。
但这一天，双方排开阵势，在雄关一带决战。
这一战，第七营在中军，打头阵。
这一战，第七小队的骑兵队，在第七营的中军的头部，打头阵。
双方压住了阵脚。
然后黑虎族的人就开始哇啦哇啦的乱叫。王阿牛很清楚，这是在鼓舞士气。
“两军对垒！”王阿牛怒吼。
“勇者胜！”第七小队跟随王阿牛怒吼！
“勇者胜！”第七营跟随王阿牛怒吼！
“勇者胜！”全体将士跟随王阿牛怒吼！
这种怒吼，气焰上压倒了黑虎族！
因为人多！气盛！
虽然实力上逊于黑虎族，但气势上压倒，说明可以一战。
所以，李明天的表情风淡云轻。这并不代表李明天有必胜的信念。很可能只是因为他看到的此类场面太多太多了。
两边呼喊了一阵子之后，忽然，陷入一片沉默。
沉默到好像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的很清楚。
然后。
黑虎族首领：“窝…”
李明天挥舞旗帜。
王阿牛：“杀——！！！”
尘土飞扬。
王阿牛一马当先，杀向敌阵。
此刻，王阿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向前冲，不知道自己人生有什么意义，不知道自己的爹妈姓什么。
王阿牛只知道向前冲，尽量对黑虎族的骑兵造成更多的杀伤。这次不一样，多砍翻一个黑虎族的骑兵，自己这边就能实实在在的减少伤亡。王阿牛的脑子里，只有这个。
马快。
很快。
几乎是一瞬间，就开始了短兵相接。
王阿牛是第一个接触到敌军的戍边师战将。
和王阿牛碰面的是，是一个和猛虎同一个级别的黑虎族将领，力大无穷。可惜，这个可怜的家伙碰上的是王阿牛。
王阿牛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知道他是个头领，一个狠角色。
一刀。
王阿牛用一刀，把此人斩落于马下。
那可怜的家伙，压根没有看清王阿牛是如何出手的，就去那边报到了。这一次，王阿牛没有丝毫的留手，直接击杀。
马继续向前冲，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黑虎族的骑兵都在搞不清楚怎么回事的情况下，被王阿牛直接击杀。他们的对手，就像一阵旋风一样，穿过那些骑兵的的身边，那些骑兵，就像落叶一样纷纷落地，没有悬念。
王阿牛所到之处，攻击范围内的黑虎族的骑兵无一幸免，纷纷落马，很快，王阿牛穿透了黑虎族骑兵的阵列，杀了个通透。王阿牛就像一个锋利的刀子，把黑虎族的阵型，切成了两半。
等王阿牛冲到尽头，回过头来，发现自己训练出来的精锐吕志明、陆大金、王报国、宋大忠、夏三三五人，也跟随自己杀到了底，此刻呈现在王阿牛面前的五人，浑身都是血，如果不是一直在一起操练，可能根本认不出来他们。王阿牛猜测，自己的脸上，应该也和他们一个德行。而除了这五人，第七小队的其他骑兵，则是不知去向。
这个局面，黑虎族的首领，站在一个相对的高处，看得清清楚楚。戍边师这边的主将李明天，也是站在一处高地，坐镇指挥，王阿牛那把利刃穿透敌阵的情形，他自然也是尽收眼底。
李明天的脸色缓和，吐出一口浊气，这一战，有戏！
第311章 胜
李明天旗帜一挥，毫不犹豫的指示，继续冲锋！
机会，一闪即逝！
现在的势，在自己一边！
冲锋！
对面黑虎族的首领恶虎，则是眉毛拧成一团。他期待的是“放在正面的头领，带着一队精锐骑兵，把戍边师那边的阵型，切为两半”，没想到局势正好反过来。实际情况是戍边师那边的一队精锐骑兵，把黑虎族这边的阵型，切为两半！
这个意外，打乱了首领的预期，他的精神略显慌乱。
定神，仔细观察了形势之后，恶虎觉得，从实力上看，胜算，应该还是在自己这一边，于是一挥旗帜，示意继续冲锋。
看到首领做出决定，黑虎族的骑兵一个个兴奋无比，继续冲杀。
戍边师的骑兵还好，面对黑虎族的人只是略显吃亏，但步兵方面，虽然准备了不少对抗骑兵的手段，也让对方的骑兵吃了不少苦头，但对方的铁骑真的冲进步兵阵型的时候，那叫一个惨不忍睹。顿时，各种悲惨的呼喊声，不绝于耳。血肉之躯，显然经不住铁骑的践踏。
这声音，王阿牛听的清清楚楚，也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杀——！！！”王阿牛转身，再次杀向敌阵。
和其他人的乱砍不同，王阿牛砍到的人，都是不会发出丝毫的声响，便纷纷落马。王阿牛不想自己的对手，发出临死前的惨叫，更不想对手出现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的惨状。所以，王阿牛所过之处，只见黑虎族的骑兵纷纷落马，而绝无惨叫声发出，这是一种非常奇异的现象，不可思议。但王阿牛做起来，却轻轻松松。
而紧跟在王阿牛身边的五名第七小队的精英，则是仗着王阿牛之势，疯狂的砍杀。
黑虎族头领恶虎的眼光，几乎从未离开过这六人组成的突击小队，只见这个小队所到之处，黑虎族的精锐骑兵，几乎无抵挡之力。
以某一人为首的此六人，在黑虎族骑兵中间横冲直撞，不断斩杀着黑虎族人的骑兵，这个局面，让恶虎的眼皮跳个不停。
虽说此次战役，是今年最大规模的一次战役，但所谓的“规模大”也仅限于雄关这一带。黑虎族动用的骑兵，一共六百二十骑。刚开始王阿牛这一小队人的作用，尚不明显，但杀了几个来回之后，这个小队的影响力逐渐显现。黑虎族的骑兵阵型，在王阿牛等人的冲击下，局部开始溃散、不成形。
黑虎族这边唯一占优势的地方，就是突入戍边师步兵之中的骑兵，正砍杀的兴起，捏软柿子，当然爽啊。
此次战役双方的指挥官，都是久经沙场之人，他们对形势的解读，显然别无二致。
身在高处的恶虎一声叹息，这次，败。
身在高处的李明天深呼吸，这次，胜！
恶虎旗帜反向一扬。
“呼——”
这个声音一起，黑虎族的人立刻开始撤退。正在砍步兵砍的兴奋的骑兵一头雾水，这明明很占优势，为什么忽然撤退？但“呼”声已起，不能不退。所以那些砍的兴起的骑兵，也只好悻悻而退。
戍边师这边的步兵，则是长舒了一口气，绝大部分人停止了奔跑，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噩梦，终于结束了啊…
戍边师的骑兵一看黑虎族的骑兵居然撤了，马上开始追赶、砍杀。
但有一个例外，他就是王阿牛。
和之前冲锋的时候一马当先完全不同，王阿牛怔怔的站在原地，目送着远去的黑虎族骑兵，一动不动。
之前和王阿牛一起冲锋、毫不犹豫的吕志明、陆大金、王报国、宋大忠、夏三三五人，看着王阿牛的举动，惊的目瞪口呆，五人看着王阿牛，也是一动不动。
高处的李明天显然对战场的局势非常清楚，这次胜，并不是消灭了敌军的有生力量，而是对方首领发现胜利的天平向对方倾斜，做出的适当选择。如果深入追击，则胜负之数，尚无法预料。
另外一点，李明天自己这一边的伤亡，比对方大多了，尤其是步兵，急需医疗。
李明天毫不犹豫的旗帜一挥。
鸣金！收兵！
此刻的王阿牛，在思考两个问题。
其一，如果这场战役，自己不在，会如何？
其二，如果这场战役，对方六万骑兵，自己就算在，又如何？
虽然只是一名冲锋陷阵的小头目，王阿牛却在用大将的眼光在思考着全局的问题。
鸣金之后，王阿牛自觉的一动不动，盯着黑虎族骑兵退却的方向，这是为了防止黑虎族的骑兵忽然反扑。
但黑虎族的骑兵，一去不复返，所以，王阿牛继续思考着自己的问题。
“一小队奇兵”只是对一场规模并不是太大的战役管用，如果规模再大，那即便有“一小队奇兵”，其作用几乎为零。如果这是一次对方六万骑兵的战役，而自己这边只有三万骑兵，恐怕就算是王阿牛，也得战死沙场。
在大规模的战役，或者是小规模的、没有“一小队奇兵”的情况下，实际上比拼的还是双方的数量、装备、士气。
参战人数的差距没有数量级上的差距的情况下，装备和士气，则很可能是决定性因素。比如，在雄关这种地方的战役，马匹，就是具备决定性意义的“装备”。一个军士，有马、无马，战斗力有天壤之别。
训练、士气，应该说是排在马匹之后。
虽然如果只有马，忽视了训练、或者士气低下，一样得败，但马是前提，如果没有马，根本不可能开展“骑兵训练”。
一个事情，在王阿牛的脑海里打上了深深的烙印：找马。
这也让王阿牛联想到了一个人，吕传芳。说起来，王阿牛已经半年多没有想起这个人了，那个有很多好马的人。不知道他，在自己离开的日子里，是不是去过青山呢？
王阿牛琢磨着，能不能想办法给戍边师，多弄一些好马。而要马，肯定不可能直接让人家送来，那可是要银子的，但戍边师这边，食品尚且短缺，银子，就更别想了…
那么自然而然的，王阿牛的注意力，又从马匹，切换回到给养…
给养，这个杀千刀的问题，王阿牛根本想不到办法，因为这东西，都是上面拨的，下面就算再努力，也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挖野菜，是王阿牛在第十一小队就干过的工作，那效率，只能说令人沮丧，绝无可能解决给养问题。
第312章 庆祝
一想到“给养”这两个字，王阿牛默默的摇头。这，似乎无论如何搞不定。
王阿牛忽然发现，一旦面临战役冲突，如果反思解决方案，那么想了一圈，最后都是落到“给养”二字。这似乎是个绕不开的死结。
人活着，就得吃饭，军士也是人，所以也得吃饭，吃饱。
打仗，得有马…但这里很缺。
说来说去，其实是一些基本问题。
这里不缺好的将领，比如老谋深算的李明天，也不缺军士，每年都有很多人来参军。就是缺给养。
想着这搞不定的问题，王阿牛轻轻摇头。
吕志明：“牛将军，后面整的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也该撤了？”
“走吧。”王阿牛淡淡的说道。
这至少是一场可圈可点的胜利，而且王阿牛的第七小队，居功至伟，王阿牛那种淡淡的忧伤，让五个跟班完全无法理解。
“牛将军，我们胜了，可将军为何闷闷不乐的样子？”吕志明终于忍不住问了。
王阿牛并不想多做解释，于是，昂首，挺胸：“我只是为阵亡的将士感到忧伤而已，没事。走吧，今天晚上，肯定是庆祝大会，大家开怀畅饮啊！”
其实，王阿牛那呆呆的样子，李明天也看的清清楚楚。李明天朦朦胧胧的感觉，王阿牛所想的，应该和自己想的是一样的问题吧。
“给养。”
李明天暗暗摇了摇头。大概眼光长远的人，都在思考“给养”二字吧。为了“给养”这两个字，李明天丢了官，被贬到这苦寒之地，没有人比李明天更能深刻的理解这两个字。然而，这也是最难的，近乎无解，因为那个东西触动了整个帝国后面那非常敏感、非常致命的东西。
利益。
盘根错节的利益链条。
那根链条，牵一发动全身。
李明天曾经去触碰过那根链条，不过代价是被贬到这苦寒之地。
短暂的阵亡将士哀悼仪式之后，便进入了“庆祝”环节。
在戍边师这样的环境，哀悼的时间被刻意的压缩了，因为他们只能向前看。
悲悯都是没有吃过苦、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人干的事情，戍边师这边，只需要坚强、大条的神经。
作为第七小队的队长，王阿牛不能不管第七小队的伤亡，一核对，发现阵亡六人，受伤二人。阵亡的六人之中，有一名是骑兵。受伤的二人，全是骑兵。王阿牛又看了一下别的小队的伤亡数字，发现自己的第七小队，是伤亡率最低的。虽然最低的伤亡率让王阿牛略感欣慰，但王阿牛还是高兴不起来，毕竟有六个人，永远的离开了第七小队，离开了戍边师。受伤的两名骑兵，看伤势，估计也要永远告别戍边师了。
但根本轮不到王阿牛哀悼，接下来便是表彰、庆祝环节。
第八营由于防务问题，所以必须赶回自己的驻地，单独庆祝去了。
这个庆祝环节，王阿牛体验过一次，本来没有什么新鲜事了，不过看到庆祝的阵仗，王阿牛还是吓了一跳。
把王阿牛吓了一跳的，是食物、酒这些东西。哪里来的那么多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把王阿牛弄的两眼放光。
庆祝马上就要开始了，王阿牛收起那恋恋不舍的目光，去了庆祝会场，其实就是一大块空地。
几百人聚在一起，情绪高昂。
庆祝会的第一个环节是主帅李明天发表演讲。
“首先，我们必须感谢第八营的弟兄们，没有你们，我们根本干不过黑虎族的精锐骑兵！”李明天看向第八营代表所在的地方。
第八营由于驻防问题，不可能留下来一起庆祝，所以只留了一个小的代表团。
第八营代表，表面上谦虚了一下下：“还是主要靠第七营的弟兄们，这一次，我们是陪衬！”
李明天对这第八营代表做了一个感谢的手势之后继续：“这一次，给我们打头阵的，是第七小队！”
雷鸣般的掌声马上响起。各个小队长显然都心知肚明王阿牛的第七小队的尖兵在这次战役中的作用，掌声显然是发自内心、毫无保留。因为王阿牛的存在，其他小队的伤亡数字，也都大大减少。有经验的小队长，一看便知。
有经验的小队长也深知，换了自己的小队上，肯定不可能一杆子捅到底，把黑虎族的精锐骑兵阵型从前到后杀个通透，把对方的骑兵队形切成两半。
李明天：“王阿牛带领的第七小队骑兵队，把黑虎族的精锐骑兵，杀了个措手不及，为我们占得了先机，功不可没！当记头功！”
雷鸣般的掌声再次响起，掌声中还夹杂着赞美声。
李明天：“来，请我们的功臣，上来说几句？”
掌声雷动，王阿牛不好推辞。
作为青山派掌门，这种场合，王阿牛并不陌生。
但王阿牛不想废话。这种场合，只要把情绪带起来就可以了，其他事情，就让酒精和食物去解决吧。
“感谢第八营的兄弟们浴血奋战！”
“感谢第七营的兄弟们浴血奋战！”
“感谢第七小队的兄弟们浴血奋战！”
“特别感谢李将军的精妙指挥！”
“这一次，我们赢了，赢的很漂亮！谢谢各位！”
王阿牛的一通感谢，可谓恰到好处，完全没有居功自傲的意思，很巧妙的把胜利归功于所有参展的人，现场的气氛，顿时变的非常热烈。
确实，这战役，人人有份，每个人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和黑虎族的人硬刚。
王阿牛的五个感谢，到位，舒服。
李明天不禁深望了王阿牛一眼，这个今年刚来的年轻人，不但打仗厉害，说话更厉害啊，人才啊！
“今天，我们有酒！”李明天干脆也不废话了，直接爆猛料。
“有酒！”
“不醉不休！”
“哈哈！”
“……”
李明天双手做出了下压的姿势，示意现场先平静下来。
出乎众人预料，李明天又来了一句：“今天，我们有肉！”
场面顿时炸锅了。
有酒、有肉，夫复何求？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虽然戍边师大部分人不是文化人，不知道这首诗，但他们对于这首诗表达的意思，却比那些会念这首诗的文人，清楚一百倍！
今天这场恶战，现在正在庆祝的人，有几个有把握当天能全身而退呢？
那些战死沙场的人和自己有什么不同呢？
但是，今晚的酒肉，和这些马革裹尸的人，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
所以。
有肉你就吃！
有酒你就喝！
喝！
第313章 酒肉
李明天也喝了不少，不过，他没醉。
他不能醉，他是主帅。
王阿牛也没醉，他喝不醉。
不管醉还是不醉，喝多了的人，都很想说话。
李明天虽然没醉，但他喝了酒。所以他想找人聊天。很想找王阿牛聊天。因为知音难觅。
李明天知道王阿牛不会醉。
所以，其他人倒的差不多了之后，李明天去找王阿牛聊天。
然后两个人就去了李明天平时议事的地方。
李明天：“这一次，又是多亏了兄弟你啊！”
王阿牛看这个李将军确实喝了不少，不过兴致颇高。
“冲锋陷阵，乃我等本分，李将军何必如此客气？”王阿牛先谦虚了一把。
李明天：“你那几个手下，好像也不错啊，应该也是你调教出来的吧？”
王阿牛打哈哈：“我要求他们苦练，他们也真的苦练了。”
“哈哈！”李明天大笑：“说起来容易，可是要把新兵在短时间内练成精兵，并不容易。你的本事不小啊，大大出乎我的预料。就拿这士气来说，上次你就已经吓了我一跳，居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把一个主将刚被斩杀的小队的士气弄的那么高涨，你，还真的是有一套啊！对了，你到底是如何把他练成精兵的呢？”
王阿牛：“这人，天赋上就分成几等，一般来说，一组没有经过刻意筛选过的人，有一至二成的人，会比较有天赋。我去了第七小队之后，很快就把吕志明、陆大金、王报国、宋大忠、夏三三这五个天赋最好的人找出来，然后单独加以调教。再让这些精兵，每人带一队人练，这样，整个第七小队的水平都上来了。当然，士气也很关键，其实，李将军送给我的那把将军刀，在鼓舞士气方面，真的起了很大的作用的！”
李明天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看，你这个方法很靠谱，下次你给其他小队长讲讲，应该能在第七营加以推广。”
王阿牛点点头：“当然可以。不过，我看，这似乎主要取决于队长是不是想办法做成这个事情，方法倒是其次。”
“说的对，”李明天叹了口气：“这边伤亡太大了，而且给养不足，所以很多训练流于形式…”
给养，显然是个敏感的问题，王阿牛趁着这个机会，开始提问。
“对了，”王阿牛顺势问道：“这次庆祝，似乎物资非常充足啊，酒肉都很丰盛，这是我来到戍边师吃的最舒服的一次。有什么玄机吗？”
“哈哈，”李明天笑了：“这可不是我争取来的，而是你啊。”
“哦？”王阿牛做出倾听的姿势。
李明天：“你想想，这一仗，其实我们都不想打。毫无疑问，龟缩在长城里面，是最好的策略。说实话，这仗，我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是上面要求杀出去。于是我们第七营、第八营硬着头皮上了。结果，多亏了你们第七小队的英勇表现，我们赢了，赢的很漂亮。所以，上面很高兴，这一高兴，要点给养，有什么问题？”
“原来如此…”王阿牛恍然大悟：“这么说，平时我们吃不饱、饿肚子，其实对上面来说，是很容易解决的？”
李明天一声叹息：“当然是能解决的。各种克扣，也是背后利益问题。可惜，只是上面能解决，不是我能解决…”
王阿牛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问道：“李将军，是不是可以这么说，上面的不作为，其对我们戍边师的威胁，远远强于敌人的威胁？”
李明天怔住。
屋子里一阵较长时间的沉默。
“你这么一说，也很有道理，”李明天无奈的摇摇头：“似乎，我们确实是在不断的为上面的不作为而流血、牺牲。其实，本不该如此的。”
王阿牛：“其实，现在中原很太平，至少物资不算匮乏。照理来说，戍边师这种最前线的作战力量，至少不应该饿肚子、缺马才对。”
李明天：“没错。”
王阿牛：“所以，我有一个很不恰当的猜测，今年我们打了不少胜仗，这会不会导致给养的进一步减少？”
李明天：“这个问题，我倒真是没有想过。以前这种开战，一般都是拼的很惨，这种胜利，还是比较少见的。如果真的给养被克扣的话，似乎得不偿失啊。这个事情，要留意观察了。”
王阿牛：“其实呢，我们完全有能力把戍边师打造成精锐之师。前提是给养一定要足够。这太重要了，饿着肚子，很多事情不好开展了。”
李明天：“呵呵，我说王阿牛啊，你考虑的事情还真不少。你真的只是一个家道中落的养马家族的人吗？我看你懂的真不少啊！”
显然，王阿牛必须把这个谎言说倒底，肯定不能说自己是天下第一派的掌门，兼武林盟主吧？
“确实是的，以前家底颇好，我也管过不少人和财富，还练过武，所以对这些事情，略通一二，再加上这戍边师的锤炼，以及之前前李庆年李长官的栽培，所以上手很快。”王阿牛如是回答。
“嗯，”李明天不可能怀疑这个回答：“果然还是以前见过世面的人，能力强啊。不过你这样的人，来戍边师，确实有点不太常见。哈哈。”
王阿牛：“爱妻去世，我本无心留恋这个世界，所以到处走走，没想到最后来到了雄关，于是就加入戍边师了。当时确实是想保家卫国。这样，人生算是有点意义。”
“哈哈。有意思，”李明天抚摸着额头：“或许，只有缘分二字，能解释你来到戍边师这件事情了。王兄弟，好好干，我看好你。”
“兄弟”二字让王阿牛颇感意外：“谢谢李将军！”
“不过，”李明天话题一转：“你为什么不再娶一个妻子呢？”
王阿牛郑重的回答：“因为我发过誓，一生一世，一心一意，只爱一人。”
李明天怔住。
“好小子，你真是吓到我了！”李明天站立起来：“我说，王兄弟，像你这样有情有义的人，可真是不多啊！不多！哈哈哈…”
王阿牛：“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些比金子还要宝贵的东西…比如李将军为前线将士说话，又何尝不是如此？”
“好！说的好！既然认为是对的，那唯有坚持！来，我们再喝一轮！”李明天非常激动，知音一个也难求啊！
在这戍边师，居然有王阿牛这种明白人，不容易。
第314章 青山
掌门已经消失了大半年了，但青山派的运营似乎丝毫不受影响。
如果硬要说有影响，那便是“天下第一见面日”这个活动搞不成了，这没办法，掌门不在，这个事情肯定搞不成。
于是，青山派多了一项“工作”，那就是每个月初七之前，总有大批人来问询，这个月的“见面日”活动还搞不搞了？
青山派的人回答：“掌门闭关了。”
问：“什么时候出关呢？”
答：“不知道。”
虽然一遍一遍又一遍的被告知“不知道”，但游客们却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的问这个问题，这确实很有趣。
这个世间，又有谁能想到，武林盟主居然去了边陲，在戍边师里，当一个小卒呢？
虽然初七日的“天下第一见面日”活动不好开展了，但每月初一的“观剑亭”活动，却是不受影响。
自从出剑斩杀童天明之后，“他”已经决定不再“主动出剑”，所以，离开的时候，“他”并未带走任何的剑。
于是，“他”的剑便成为游客瞻仰的焦点。
虽然“他”已经离开了青山派很久，但“他”却依然在为青山派源源不断的创造着收益。
“他”其实也知道青山派的钱多的花不完，但“他”却在雄关这个苦寒之地，和军士们一起，忍饥挨饿。也可以说，“他”正在为“没钱”犯愁。愁的要命。
另外一个游客爱去的地方，便是“他”立的碑文。
“一生一世，一心一意，只爱一人。”
这十二个字，那苍劲的“笔”力，那深刻的爱意，引的游客长时间驻足，仔细品味着每一个字，体验了那碑文的磅礴的震撼力。“他”离开后，那碑文，已经变成为了“他”的替身，接受无数粉丝的瞻仰。
青山派议事堂。
尚无剑、韦一剑、师爷、慕容清等正在议事。
师爷皱着眉头：“这掌门到底去哪儿了呢？为什么一点点音信都没有呢？”
韦一剑叹息：“慕容姑娘的仙去，对掌门这种义薄云天的人，是一个极大的打击。或许，掌门只是想静静吧…”
尚无剑点头：“说道重情重义，恐怕也只有关云长这样的人，能和掌门相比了！”
慕容清：“真是难为了他了…”
师爷：“说真的，掌门真是令人费解呢，其实，掌门对慕容姑娘的情义，我们都心知肚明啊，他再娶一个妻子，又有何妨？”
严格遵守一夫一妻规则的尚无剑、韦一剑盯着师爷，就像看到一个外星人。
师爷只好闭嘴。
韦一剑：“掌门远行，我觉得不光光是为了慕容姑娘一件事情，更重要的是寻找人生的意义。”
“嗯，”尚无剑一撸胡须：“确实啊，身为天下第一派的掌门，身上背负的东西很多。难免思考的东西会多一些。”
韦一剑：“本来圆满的生活，却忽然失去了慕容姑娘，那种滋味，是我等无法理解的。这人，说没了就没了啊。就算我们是天下第一派，就算我们拥有最好的卢医生，依然无法挽救慕容姑娘。你们说，这武林盟主的头衔，这天下第一派的威势，到底有什么用呢？连自己喜爱的人都保不住…”
韦一剑的目光变得深邃。
尚无剑和师爷直勾勾的盯着韦一剑。
韦一剑变了，变的很厉害。
以前的韦一剑，眼中只有剑，心无旁骛。
师爷还记得掌门失踪的日子里，韦一剑来找他喝过一次茶，结果什么话都没有说，又走了。
眼前的韦一剑，一句话说那么长，而且似乎思考了很多生活、人生的问题，不能不让人侧目。
慕容清已经开始哭泣。
这屋子里最老的爷们一旦开始哭，其他人就没啥心情再待下去了。于是各自安慰了几句之后，便散伙了。
师爷回到了账房，路过了他的那条狗。
那条狗特别安静，都没有站起来，只是尾巴略微摇了摇，表示知道师爷回来了。
师爷总觉得，那条狗似乎爱朝着一个方向发呆，似乎在期待着什么，或者等待着什么，师爷不知何故。
这个现象，师爷已经观察了很久了，日复一日。甚至师爷主动逗那狗，那狗也只是吐吐舌头这样轻微表示一下而已。当然，无论谁路过，那条狗也绝不会叫。它已经是一个摆设，除了威慑作用，已经没有其他的用处了。
这大半年，霜霜也挺失落的。慕容翠的离开，对她的伤害也不小。
霜霜经常去慕容翠的墓碑，给这块小小的地方，细心打扫。
幸好霜霜已经有两个孩子，所以注意力大部分都在孩子们的身上，这让韦一剑松了口气。霜霜可不能再重蹈慕容翠的覆辙啊！
这大半年，吕传芳已经和庄小楼一起来了青山派三次，仔细问询“他”的去向，当青山派的人坚持说“他”在闭关。
三次，他们都是铩羽而归。
但吕传芳和庄小楼不是白痴，不可能相信“他”在闭关，但也无可奈何。
那么，“他”到底在哪里呢？为什么杳无音信呢？吕传芳和庄小楼做出了无数次猜测，也找过无数的地方，ｗww.&#但一无所获。
庄小楼：“吕先生，你说，萧盟主会不会…”
吕传芳粗暴打断：“不可能的！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走的！不会！我坚信！我相信，萧盟主的消失，定是他自己的意志。萧盟主，一定会回来的！我们等着吧！”
庄小楼：“好吧，好吧！吕先生！他肯定不会消失的啦！不过，他，会不会，出海了呢？”
“出海？”吕传芳认真考虑了一下：“这…我也不知道。难道去了骰子岛？”
庄小楼：“我猜的啊！”
吕传芳：“骰子岛，算了，不是人呆的地方。我觉得萧盟主不会去那种地方的。猜也没用，如果萧盟主纯心想避开，再找也没用。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去各地游历一番，一边游历，一边等萧盟主归来吧。”
庄小楼：“也只好如此了。”
吕传芳：“出去游历，萧盟主不在，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
鲸鱼派的金小灵对萧盟主的失踪，也耿耿于怀。
完颜羊多次被金小灵派去青山派“出差”，打听萧盟主的去向，不过就算是完颜羊到处找青山派的人打听，却依然一无所获…
“萧盟主？闭关了。”
完颜羊：“在哪儿闭关呢？”
“不知道。”
完颜羊：“什么时候出关？”
“不知道。”
“……”
第315章 困惑
黑虎族被击败之后，再次陷于沉默。
李明天多次派第七小队出城侦查，但是根本遇不到任何黑虎族的人。这说明此次黑虎族的战败之后，退的老远，修身养息的意图非常明显。
戍边师又迎来了一个“空窗期”。
李明天吩咐戍边师修生养息、勤加训练。
此外，其余小队的要员，频繁来到第七小队学习“训练”方法。
其他小队的要员，发现这个“牛将军”神龙见首不见尾，平时带着兵卒训练的，都是吕志明、陆大金、王报国、宋大忠、夏三三五人，每人带一队，牛将军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唯一不同的是，第七小队的训练很玩命，强度明显比其他小队要大不少。而且，第七小队的士气很高昂。
随着“学习”的深入，其他小队的要员又发现了一个秘密，第七小队的战马，并不是给固定的人的，而是动态分给训练表现突出的人的，这似乎是第七小队的兵卒训练卖命的一个重要原因。这个玩法，让其他小队的要员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不管如何，其他小队都认为第七小队的训练，确实比自己小队好，于是，回去之后，也开始严加整顿，争取不落后于第七小队。
这个现象，是李明天喜闻乐见的。能提高第七营整体训练水平，临阵对敌的时候，赢面自然就大了。如果第七营的每个小队，都能达到第七小队的水准，那么第七营的作战能力，会大大提升。甚至可以说，如果第七营的每个小队都能达到第七小队的水准，那么一般战斗，胜利都会站在戍边师这一边。
不管其他小队学习第七小队学的热火朝天，王阿牛的生活却过的很安静。
王阿牛一直在苦苦思索给养问题，这个事情不解决，训练的再好，整个戍边师，都会时刻笼罩在若隐若现的风险之下。
至少马匹要多配一点。第七营一千多军士，至少一半军士，应该有马，这是底线。否则就算训练的再出色，临阵对敌，由于马匹不足，还是会落下风。
不知不觉，王阿牛又想起了吕传芳，如果把他的马牵过来，就能满足戍边师的需要了，而且绰绰有余。
不过，这也是想想罢了。
如果真找吕传芳，且不说王阿牛防务在身，无法分身，而且会暴露真实身份。
如果让人知道，这武林盟主在戍边师当一个小队长，不知道武林中人，会作何感想？
王阿牛苦笑。
所以，在戍边师，这给养，解决的唯一出路是找“上面”。
王阿牛明白，这个事情不好搞。打通上面的关节，并非易事。至少得打入“上面”那个圈子，然后观察这个圈子里的每个人，做针对性的分析，再找出解决之道。打入那个圈子，凭王阿牛现在这个“身份”，显然搞不定。
而给养搞不定，戍边师最大的敌人显然一直会是“给养不足”这个“东西”。戍边师一边要和“给养不足”做斗争、另一方面要和黑虎族的人做斗争。
这就好像扛着一大缸水和别人赛跑，太吃亏了。
左思右想，这个问题，凭现在王阿牛这个处境，这个问题，无解。
王阿牛对“艰辛”、“不易”这些词汇，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对武林首富来说，买一辆豪华马车，那根本就不是个事。
但对于食不果腹的穷人来说，买一辆豪华马车，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而无论对于武林首富，还是穷人，“买一辆豪华马车”事实上都是一个事情。
这是一个“层次”问题。
一个层次上轻描淡写的事情，放到另外一个层次上，可能是难于上青天。
现在，对于王阿牛现在这个层次，搞定“给养”这个事情，难于上青天。
王阿牛深知，要搞定“给养”这个事情，非得切换到比现在更高的层次上去，才有可能。
但王阿牛来戍边师，只是一种偶然的“奇遇”，并不是王阿牛计划中的事情。而提升到更高的层次，并不是王阿牛喜闻乐见的事情。王阿牛，本身已经是武林盟主，在这戍边师，就算再提拔，也不可能达到“武林盟主”这个高度。
当然，拔高显然也不是王阿牛希望的事情，知名度太高，那么武林盟主这个身份，有可能藏不住。
那还能怎么办呢？
王阿牛独自一人，摇头，苦笑。
忽然，一种孤独感，莫名其妙的袭来。
或许这种孤独感，正是王阿牛目前“无助感”的一个投影。
对慕容翠的思念，就像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向王阿牛涌来。
王阿牛的思想，马上切换到青山。
夜晚，晴空万里的夜晚。无风。
一轮明月。
一个美轮美奂的身影，蹦蹦跳跳的向自己走来。
她。
他握住她那暖暖的、软软的小手，开始在这个月光之下漫步。
没有比这更美丽的时刻。
在那个时刻，就算再大的伤痛，都会瞬间消失于无形。那是一种独一无二的美妙体验。他不要天堂，只要此情此景，永远，永远。
她。
精神支柱。
忽然，似乎起风了。
风，变大了。
越来越大。
最后大的居然让人有点站不稳！
她，被风卷了起来！
他用尽全力，握紧她的手，试图阻止她被风卷走！
但他居然握不住！
“翠翠！”
他惊起，呼吸急促。
他发现自己的手举着，拳头握紧。
她不在。
刚才是个梦吗？
王阿牛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是梦，那么王阿牛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这不可能！王阿牛从来不会不知不觉的睡过去！
如果不是梦，为什么那么真？
王阿牛一抹自己的脸，发现自己的眼里，居然浸润着泪水。
天下第一派掌门，至尊的武林盟主。
无所不能？
不。
他未能让慕容翠怀孕，实现她一生最大的心愿。
他未能阻止慕容翠的仙去。
他最想做成的事情，没有做成。
现在，他是戍边师第七营、第七小队的队长王阿牛，他想搞定给养的事情，但搞不定。
第七小队的军士，乃至整个第七营、整个戍边师的军士，依然时不时的忍饥挨饿。
王阿牛暗暗握紧了拳头，暗下决心，一定要搞定给养的问题！
不再让戍边师的军士忍饥挨饿！
想到这里，王阿牛不再困惑。
第七小队之所以训练的热火朝天，是因为王阿牛给了他们一个清晰的目标：训练的好的军士，有马！
现在，王阿牛也给自己一个目标。
搞定戍边师的给养问题！
这是武林盟主应有的担当！
第317章 筹粮（上）
散会之后，王阿牛最后一个起身。
本来，王阿牛想找李明天聊一次，争取一些粮食，毕竟，李明天手里还剩一点点。
但步子都迈开了，王阿牛最终还是没有去找李明天。
“他肯定压力比我大几倍吧，不该在这个时候，暂时肯定给李将军更大的压力了。”王阿牛如此想着，便独自退去，回到了自己的驻地。
王阿牛不去找李明天，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来戍边师才第一年，还不明白戍边师这里，过冬的时候，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王阿牛打算先了解一下详细情况，再行定夺。
一回到驻地，无论王阿牛多么淡定，也不可能再回自己的单人房思前想后了，马上召集第七小队的核心成员吕志明、陆大金、王报国、宋大忠、夏三三开会。
会议刚开始，王阿牛就怒道：“年底断粮的事情，你们怎么一直没跟我提起呢？”
陆大金是这些人中资历最老的，马上跳了出来：“属下疏忽了，请牛将军责罚！”
王阿牛无奈挥挥手：“说吧，这大冬天，戍边师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陆大金回答：“情况很惨，由于粮食不足，而且外部给养断绝，戍边师这里，在整个冬天，根本就吃不饱饭，只好硬熬。”
王阿牛：“一点点粮食都不会送来？”
陆大金：“是的。这里只要一转冷，马上天寒地冻。一旦天寒地冻，运粮系统就会面临严峻的考验。而且，大家都知道，一旦这里封冻，黑虎族的人，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来犯，所以上面也就不会去克服种种困难，再给这里运送粮草…因为黑虎族的人不来犯，雄关也就没有失守的风险。所以，这几年，我们一到冬天，基本上年年死扛。”
王阿牛一阵来火。
“狗屁不通！万一黑虎族的人真来了呢？怎么办？什么人打包票，黑虎族的人不来？”王阿牛拍桌子。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确实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说说吧，去年冬天，第七小队发生了什么？”王阿牛语气放松了一点。
陆大金低下了头：“我们第七小队，饿死了两个人…”
“什么？”王阿牛跳了起来：“难道一点点粮食都没有了吗？”
陆大金一字一句慢慢回答：“不是绝对没有，但这里的冬天，至少四个月，所以当时的队长是按照封冻的时间长度，结合余粮数量，精确计算出每一天的每个人粮食配给。去年冬天，这个计算结果是每个人、每天、半斤粮。”
王阿牛感觉内心一阵痛楚，按理说，每人每天一斤粮，是底线，如果能有一斤二三两最好，更何况这大冬天，还需要御寒，粮食多多益善。
王阿牛点点头：“确实，也只好如此，至少每天有粮。断粮，是万万不可的。那为什么还有两个人饿死呢？”
陆大金：“这大冬天的，如果吃不饱，御寒能力就弱，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长期吃不饱，人就会很虚弱。饿死的两个人，都是在执行瞭望任务的时候，忽然昏厥，然后很快就昏死过去，虽然他们昏倒之后，很快就被发现了，但无论如何抢救，依然是无济于事…”
“荒唐！”王阿牛摇摇头：“简直是太荒唐了！运粮，对于上面很难吗？稍微克服一点困难，就可以避免军士饿死啊！为什么不努力呢？”
陆大金长叹了口气：“我也死活想不明白啊！为什么不努力呢？又不是没粮！”
其他四人，也都愤愤不平的附和。
让愤怒充分发泄之后，王阿牛回到现实：“我们第七小队，二十八人，现在有一千斤粮，按照冬天四个月计算，每人每天能分到多少？”
陆大金很小声的回答：“三两…”
王阿牛终于无法安奈自己内心的焦躁，起身，暴走。
“这不够啊！”王阿牛嘟囔。
“远远不够！这样的话，今年会饿死更多！”王阿牛终于忍不住，愤愤的喊出来。
没有人吭声。
“不对啊，”王阿牛忽然想起了什么：“每人每天半斤粮，四个月，四个月啊！这么冷的天，肯定挨不下去的，对吧？”
王阿牛看了一眼陆大金。
陆大金默不作声。
“说吧，这个情况，只饿死了两个人，肯定有粮食补充。这补充的粮食哪儿来的？”王阿牛逼问。
陆大金苦笑，没有啃声，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匹战马。
王阿牛苦笑，苦笑的出了声。
明白了。
全明白了。
为什么每年上面的给养里，都有不少马匹，这戍边师却依然年年缺马，原来是去那个地方了…
这战马，是戍边师的核心资源，在缺马的情况下，第二年的战斗力的强弱，基本上和马匹数量成正比，要杀马，吃饱肚子，不知道队长作何感想？
王阿牛想象了一下第七小队举起屠刀，砍向战马的画面，但想象不出来。
“我们只有一千斤粮，要挨过这个冬天，那我们的战马，估计全没了吧？”王阿牛吐槽。
没人敢接话。
“不行！”王阿牛怒吼：“今年冬天，我们的战马，一匹都不能少！”
一群人默不作声。
王阿牛定定神，坐了下来。
“大家一起来说说，有什么办法，弄到粮食？什么法子都行！”王阿牛鼓励着面前的吕志明、陆大金、王报国、宋大忠、夏三三，尤其是加入戍边师的时间比自己更长的人。
陆大金首先开口：“李将军那里，肯定会有些余粮…”
抿了抿嘴，陆大金没好意思说下去。因为每个小队都缺粮，这李明天，虽然是地主，若是余粮各个小队一分，也就没了。
王阿牛接话：“这个环节，我会去想办法的。”
现在第七小队，每人每天只剩下三两粮食，就算李明天只给一斤粮，王阿牛也是喜闻乐见的。
多一斤，是一斤。
王阿牛忽然怀念起青山派的粮库…但现在想这个，明显是不现实的。
“还有其他办法吗？”王阿牛又问。
吕志明：“挖野菜。有些野菜虽然枯萎了，但是根可以吃…不过这个办法，效率太低了。”
王阿牛鼓励：“好。有比没有好，就算只能挖到一斤，那也是一斤。还有其他办法吗？”
王报国：“还有，就是去雄关镇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卖粮。如果正好走了狗屎运，说不定能买到一些粮食。不过，这可能性，很小…”
“好。”王阿牛鼓励：“还有气办法吗？”
没有人吭声了。
第318章 筹粮（中）
王阿牛琢磨着差不多了，于是开始分配任务。
“一散会，我马上就去找李将军，争取粮食。”王阿牛首先明确了自己的任务。
“王报国！”王阿牛很严肃的喊道。
“在！”王报国起立。
王阿牛：“等会儿，我会把我加入戍边师之后，所有的薪俸全部给你，你带两个人去雄关镇转悠，一旦发现有人卖粮，立刻全部买回来！”
“是！”王报国挺起了胸膛：“我也把我所有的薪俸全部拿出来！”
吕志明笑了：“算我一份！我也全拿出来！哎，本来还琢磨着，万一退伍，把这薪俸拿出来做本钱，做点小生意，将来娶个好婆娘…哎…”
看着吕志明那心痛的样子，其余五人都笑了。
陆大金安抚：“小吕，你自己不也说了吗，万一退伍，才‘万一’嘛，算了啊，哦，我的薪俸也全拿出来吧！”
于是六人都拿出了自己所有的薪俸，全部交给了王报国。
这样一来，王报国的眼眶被弄的有点湿。
陆大金低声沉吟：“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其余几人都很惊讶的看着这个陆大金。
王阿牛问陆大金：“你念过书？”
陆大金：“当然没有。我听牛将军念过几次，好像懂这里面的意思，于是就背下来了。”
“呵呵，好，”王阿牛赞许：“这说明你很有天分啊。等局势明朗，我教你们一些文字吧。”
“哈哈…好…真想念点书呢！”众人纷纷点头。
时间紧迫，念书，肯定不是现在的重点。王阿牛马上又安排下一个任务：“吕志明！”
“在！”吕志明起立。
“你带二十人，去挖野菜！不管是啥，只要能吃的，统统给我挖回来！”王阿牛怒吼。
“是！”吕志明挺起胸膛：“不过，这操练…”
王阿牛：“还操练个屁！吃不饱，就算再操练，又有什么用呢？先解决了粮食问题，以后再练！”
“是！”吕志明信誓旦旦：“保证把所有能吃的东西，全挖回来！”
王阿牛挥挥手：“那散会吧！各自完成各自任务！最快速度！”
“是！”整齐划一的回应之后，散会。
王阿牛马上去找李明天。
显然，李明天对王阿牛的来意，心知肚明。
招呼王阿牛坐下之后，李明天没有等王阿牛开口，先放话了：“你是来要粮食的吧？”
王阿牛一惊，但马上笑了，因为这个事情，实在是太明显了。
“实在是揭不开锅了…”王阿牛这样回应道。
“嗯，”李明天点点头：“今年你们第七小队的表现可圈可点，为第七营立下大功，这粮食，我肯定会给你多分配一些，不过，你也知道的，大家都缺，所以，你别指望太多…”
王阿牛：“谢谢李将军！”
说罢，王阿牛就等着李明天表态。
沉吟一番之后，李明天终于开口：“我手里有一千斤的备粮，给你二百斤吧。虽然对你来说，是远远不够的。但我必须要考虑其他小队，而且还要留备用。所以，你也别多说了，就二百斤吧。”
“谢谢李将军！”王阿牛起身，行了一个大礼。
“嗯，去吧。其他的，你自己想办法。”李明天转身而去。
王阿牛起身，他明白，这李将军绝对已经是网开一面的了，这是他的极限。“地主家也没有余粮”，王阿牛终于深刻体会到这个俗话之中的含义。
然而，二百斤粮食，对于二十八名军士，一百二十天，那是杯水车薪。
但王阿牛也知道，有比没有好。于是先把这二百斤粮食拉回第七小队的驻地。
王阿牛登上瞭望塔，问那里执行瞭望任务的军士：“离天寒地冻，大概还有多少时间？”
那军士回答：“少则一个月，多则两个月。不过今年的天气似乎比去年暖一些，很可能会接近两个月。不过，天有不测风云，这只是我的猜测。”
王阿牛对那名军士侧目，因为他说话还挺严谨的。
“你是叫王冰吧？”王阿牛记得它的名字。
“是。”王冰恭恭敬敬的回答。
王阿牛：“你念过书？”
王冰苦笑：“一点点罢了，哎，家里穷，很早就辍学啦！”
王阿牛：“你很喜欢读书吧？”
王冰的眼睛红了：“嗯，是的。不过，那，穷，太穷了，又有什么办法呢？”
王阿牛更加坚定的下了决心，等有机会，就教第七小队希望念书的人一些文字。
拍了拍王冰的肩膀，王阿牛安抚：“好好干。等有时间，我教你念书吧。”
“是！”王冰挺起了胸膛。
要知道，在第七小队，王阿牛基本上被奉若神明，得到王阿牛的承诺，那承诺的东西，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如果能继续念书，王冰岂能不激动？
看着王阿牛的背影，有点头脑的王冰迷惑的摸了摸头，心想这个牛将军，武艺无双，又读过书，为什么会在这戍边师当一个小队长呢？
这不科学啊！
不过，王冰更感兴趣的是，这个牛将军，文才到底是什么水平呢？是不是也和他的武功一样厉害呢？
王阿牛找所有第七小队的军士聊天，听他们的想法，看看还有什么途径能得到粮食，可是一无所获。
是啊，在这茫茫戈壁，还有什么办法呢？王阿牛叹息，然后只好等待吕志明和王报国两路人马的成果，希望他们有所斩获。
刚开始的十天，王阿牛寄予厚望的王报国一无所获，他一个铜板都没有花出去。
而吕志明那一路，收获虽然很稀少，但却挖到了几十斤的野菜根之类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反正勉强能吃。
虽然只有几十斤，可让王阿牛激动了好一阵子。
在等待结果的时候，王阿牛又算了一下账。
要在冬天吃饱肚子，每名军士每天一斤半粮食，考虑到当前离天寒地冻还有将近两个月，那么一共六个月，也就是每名军士需要两百七十斤粮食，而第七小队一共二十八名军士，那么一共需要七千五百六十斤粮食。现在第七小队一共有一千二百几十斤粮食，那么缺口是六千三百斤。
王阿牛笑哭了。
不能这么算，这种骨节眼，肯定不能敞开肚子吃。这是戍边师，不是青山派。
绝对不能这样吃。
第319章 筹粮（下）
于是，王阿牛把每名军士每天的粮食减少到一斤。
反正没有黑虎族的人来骚扰，也就是执行瞭望任务，其他人睡觉，这样可以少吃一点。王阿牛这样想。
于是，六个月，每名军士的粮食消耗变成了一百八十斤。二十八名军士就是五千零四十斤。现在第七小队手上一共有一千二百几十斤，缺口是三千八百斤。
算来算去，这账，根本没法算。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饭，吃不饱。
他曾经暗自发誓，要解决整个戍边师的给养问题，哪知道现在连第七小队的粮食都解决不了！
但王阿牛不甘心。
接下来的第十天，意外出现了，王报国兴冲冲的回来汇报，终于买到粮食了！
王阿牛兴奋的脸色发红：“多少？”
王报国：“三百斤！”
王阿牛兴奋的不行：“走，看看去！”
到了仓库一看，果然有三百斤粮食，被买回来了。
“说说，你是怎么搞定的？”王阿牛看着这个王报国。
王报国：“前面十天，我们一直在雄关镇里找人买粮，但是一无所获，这种地方，这种时候，有人卖粮，那就见鬼了！这周边，实在人烟稀少啊！有粮，还不赶紧挖个洞，埋起来？”
王阿牛耐心等待下文。
“但是我不甘心啊！”王报国挥舞着拳头：“于是，我忽然想起，离这边最近的那一个镇子或许有粮，于是就想去那里试试。说干就干，我们几个，请了镇里的人，写了几块牌子，上面是‘高价收购粮食’，然后挂在胸前，然后直奔那个铁桥镇。起初两天，也没有人卖粮啊！这一带，人实在是太少啦！但我估计，我们的行动，还是被别人注意到了。于是，一个大胆的家伙凑过来，问我们，‘你们愿意出什么价格？’我反问‘你有多少粮食？’那人说‘三百斤’，明天可以交易，我要的钱是…那么多，要买吗？我当时就乐坏啦！虽然他的报价，绝对是痛宰了我们一刀，但现在这个局面，有比没有好啊！怕牛将军失望，收购落空，所以当时我并没有派人回来汇报这个事情。今天早上，那人回来，果然带着三百斤粮食！于是我就把钱给他啦！我问‘你手上还有更多的粮食吗？’那人摇摇头‘我不是神仙，这些粮，也是我找人高价买回来的，而且找了很多人，我也只是赚一个微薄的差价，再见啦，官爷！’于是，我就把粮食拉回来了！铁桥镇，实在是离的太远啦！我们几匹马，驮着粮食，跑不快，花了几天才赶回来！”
“干得好！”王阿牛吼道：“这一次，你的功劳不小啊！我会好好奖励你的！”
王报国谦虚道：“都是分内事嘛！”
王阿牛追问：“还能再多买一些吗？”
王报国撇撇嘴：“我看，玄啊。这三百斤，也是走了狗屎运啦！再说，就算再走一次狗屎运，我们也实在是没钱啦！”
王阿牛本来想让他再试试，想想算了，确实，钱已经花完了。再说，就算跑更远的镇子，也是一样，到处缺粮。一次好运气，已经很不错了。
但钱没了，确是主要原因。
买粮食，总得花钱吧？
王阿牛嘴里发苦，他老爹可是武林首富啊，武林首富的儿子现在居然缺钱…
王报国：“我们私自去镇子里，这是违反军规的啊，会不会…”
“别想那么多，”王阿牛挥挥手：“这个时候还想当好好先生，非饿死不可。你难道想饿死？”
王报国闭嘴。
王阿牛一算，按照每个军士每天一斤来算，缺口是三千五百斤。
差太多了。
要想不挨饿，也不杀战马，目前手里的粮食，是远远不够的。得另想办法。
让军士挨饿，王阿牛绝对不容许。
杀战马，尤其是已经和军士训练出默契，还一起参加过不止一次战斗的战马，王阿牛更是绝对不容许。
而另外挖野菜的那一边，挖来挖去，也就在几十斤这个数量，再也无法提高了。
但目前挖野菜已经是唯一能“提升”存粮数量的方法，所以，王阿牛只留下必须的岗位所需，让吕志明带着大多数人出去挖野菜。
而王阿牛把自己关起来沉思，但就算脑袋想炸掉，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了。
一日，李明天的使者又来了。
“令七队队长，王阿牛，执行侦查任务，三日之后，汇报黑虎族动向。”
“李明天令”
王阿牛接下了命令，看来李将军还是严谨啊。这侦查任务，确实不能不去。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把那些挖野菜的人，先叫回来吧。”王阿牛吩咐一名军士。
军士应声而去。
此刻，王阿牛忽然眼睛一亮，一线生机！
王阿牛忽然看到一线生机！
闭上眼睛之后，王阿牛把剧情在脑海里回放一遍，觉得应该可行。至于能不能弄到粮食，就要看造化了！
吕志明等被召回来，问道：“牛将军召集我等归来，所为何事？”
王阿牛：“侦查任务。”
吕志明：“这种时候，还要出去侦查啊…”
王阿牛：“侦查，本身就是防患于未然，没什么要不要的。‘没有任何发现’也是侦查任务的一个很重要的结果！”
吕志明傻笑：“牛将军说的是！”
“不过嘛，”王阿牛有点神叨叨的说道：“这个侦查任务，我决定做成一个特殊的侦查任务。”
“特殊的侦查任务？”吕志明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个特殊法？”
王阿牛神秘一笑：“这次侦查任务，我们小队所有有战马的人，全部出去执行任务！不过要你们去做一些特殊的准备。首先，每个人准备一个大袋子，能装下一个人的大袋子。大袋子要厚实，能吃重，没有的话，马上准备，然后让马驮上，我们每匹马驮一个大袋子。大袋子里面，装满乱七八糟的东西，随便装点什么干草的就行，这些东西，多的是。”
吕志明等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牛将军要搞什么。
王阿牛：“把这里所有的盐，全部带上。我们出去之后，派一个人把冬天所需的盐买足了。注意，偷偷的干。”
吕志明等嘴巴张的很大。
王阿牛没看任何人，继续交代：“这次出战，多带些干粮、水，我打算将任务延长一些。”
最后，吕志明实在是忍不住了，问道：“牛将军这是…”
王阿牛：“我打算把路上看到的所有能吃的东西，挖回来！”
吕志明等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这个牛将军，当真为了粮食，快失心疯了啊！关内挖不倒野菜，去关外挖？！这也太狠了吧。
不过吕志明等没说啥，忠实的执行了王阿牛的命令，每个人的马，都驮了一个结实无比的大袋子。
第320章 运气
王阿牛等十六人，鱼贯而出。
到了主城门的时候，守门的军士循例问道：“王队长，请问出城的原因是…？”
王阿牛拿出了李明天的军令，随便晃了一下。
“嘎吱…”城门马上开始缓缓打开。其实守门的军士，早就猜到是这个事情，询问，只是做做样子。
那军士好奇问道：“你们怎么每个人的马都驮了一个大袋子呢？”
王阿牛回答：“天冷了，而且任务时间长达好几天，所以我特意把被褥带了出去，晚上睡好一点。”
那军士笑了：“哦，这样啊，王队长真是神人啊！这就能想到！”
王阿牛等出城后，守门的军士全部笑翻在地。
出城之后，吕志明瓮声瓮气的问道：“牛将军，难道，我们真的打算在关外挖野菜？”
“不。”王阿牛一脸严肃的否定。
吕志明：“那我们这是…”
王阿牛：“执行侦查任务。”
“呃…”吕志明不再多嘴。
“如果我们运气好，大袋子就能排上大用场的…”王阿牛似乎自言自语的说道。
吕志明没有吭声。
王阿牛默默的轻轻的踢着马，走在最前面，非常安静。
吕志明都已经看见王阿牛路过一颗估计有半两重的野菜，但是王阿牛丝毫没有要去挖的意思。吕志明知道这个牛将军，心思缜密，肯定有他的打算，猜不到他的真正意图，于是默默的跟着。
就这样，默默的跟着王阿牛走了一天，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碰到。
夜幕降临，天气，已经比较寒冷。
王阿牛吩咐生火，晚上围着火堆休息，一半对一半人，轮流执行守护任务，两个时辰切换一次。
而王阿牛自己，却是安安静静的坐着一声不吭。
到了半夜之后，吕志明又忍不住问道：“牛将军，您好像对挖野菜没什么兴趣啊…”
王阿牛笑了：“如果有肉，你敢不敢吃？”
吕志明搞不清楚王阿牛为什么忽然问这个：“有肉，为什么不敢吃？”
王阿牛点点头：“这次出来，我的目标是想吃肉，你信不信？”
吕志明：“我也想吃啊，不过肉在哪里呢？”
王阿牛：“这要看造化。等着吧。”
吕志明瞧着这个牛将军不愿意多说，于是也不发话了，闭目养神。
王阿牛静静的坐着，偶尔起身走走，这样第一夜，很快就过去。
次日，一行人又上路，王阿牛还是走在最前面，一声不吭，其他军士搞不清楚王阿牛的意图，默默的策马跟在后面。
中午，吕志明问道：“牛将军，咱什么时候吃肉呢？”
王阿牛摇摇头：“不知道造化是不是在我们一边啊…”
吕志明小声追问：“那造化是什么呢？”
王阿牛没有吭声，默默的骑着马，先前走着。
吕志明一行不再多问，默默的跟着王阿牛。
就这样又走了一天，依然一无所获。
夜晚，还是照着前一天的模式，平平安安的过去了。
第三天清早，继续上路。
王阿牛喃喃道：“正常的侦查任务，这已经是最后一天了，该返程了…”
吕志明：“那我们是不是往回走？”
王阿牛摇头：“不，今天还是向前，看看有没有造化。”
吕志明又追问：“牛将军说的造化，到底是什么呢？”
王阿牛浅笑：“如果有造化，我就告诉你，如果没有，那就算了。没有的话，那我们就一路上挖野菜挖回家。”
吕志明闭嘴，默默的和一众人等，悄无声息的跟在王阿牛的身后。
将近正午，王阿牛忽然竖起了他的将军刀，一动不动。
众人立刻勒住了马绳，站定不动，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我们的造化来了！”王阿牛喜上眉梢。
吕志明很激动的问：“那是什么？”
王阿牛：“有五匹马。”
吕志明对王阿牛的能力深信不疑：“牛将军的意思是…？”
王阿牛一指左前方：“有五匹马，定是那黑虎族的骑兵，这一次，我们要把他们全部击杀，不但人要杀，马也要杀！”
头脑比较灵活的夏三三问：“牛将军难道是想搞马肉？”
“聪明！”王阿牛怒赞夏三三之后，开始布置任务：“我们分三队，一路正面迎敌，这一路，尽量不要把人吓跑，要引过来，所以人不能多，对方五个人，我们就四个人吧，吕志明、夏三三、宋大忠，你们俩三人，随我一起正面迎敌吧。”
“是！”吕志明和夏三三、宋大忠同时挺起了胸膛，能和牛将军一起并肩作战，是他们无上的荣耀。
“陆大金！”
“在！”陆大金让马踏前一步。
王阿牛部署：“你带六人，从左路包抄，绕远点，别让他们发现。”
陆大金：“是！”
“王报国！”
“在！”王报国出列。
王阿牛吩咐：“你带另外六人，从右边包抄，注意，别让他们发现。”
王报国：“是！”
部署完成，王阿牛再次强调作战意图：“这次，我们要连人带马，尽数斩杀，明白了吗？”
“明白了！”整齐划一的回答。
王阿牛手一挥：“出发！”
一队人立刻分道扬镳，奔向三个不同的方向，为了给其他两个小队留下时间，王阿牛等四人赶着马，不紧不慢的向前开进。
过了不久，王阿牛就看到了黑虎族的骑兵，显然黑虎族的骑兵也发现了王阿牛四人。
黑虎族的人虽然不喜欢学文化，但会数数，尤其是数目少的时候，能数的很准。
那黑虎族的领队数出来戍边师这边一共四个人，而他很清楚自己这边有五个人，这不用数。
王阿牛推断，这一小波黑虎族的人，也是出来执行侦查任务的。由于年底将致，黑虎族的人显然也已经开始修身养性，不会大规模出动了。但戍边师这边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对黑虎族发动突击，所以，对于黑虎族的人，侦查任务一样是必须的。
比戍边师那么多一匹马，对于黑虎族的人而言，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同样是执行侦查任务，同样是在这茫茫戈壁，几天来连只鸟都遇不到，是人都会来火。明明这个时候，双方是不可能有大规模冲突的，还把人派出去搞侦查任务，这不是整人吗？但这火气，肯定不能发到上级的头上。
黑虎族的人，生性好斗，显然火气会比戍边师的人更大一些。
再加上现在黑虎族的马比戍边师的马，还多一匹，所以黑虎族的精锐骑兵不介意捏一把软柿子。
一点都不介意。
第321章 人马通杀
戍边师这边的王阿牛等四人，眼睛里泛出贪婪的光彩，脑子里只有两个字：马肉。
“窝——”黑虎族那边的人一点点仁慈的意思都没有，虽然只有五个骑兵，但毅然毫不犹豫的发起了冲锋。
“杀！”王阿牛发出了短促的一个发音之后，率先冲了出去。
吕志明、夏三三、宋大忠三人，是第七小队资质最好的三个人。在王阿牛的细心调教下，这三个人，已经成为整个戍边师除了王阿牛之外战斗力最强的三个人。再加上王阿牛，这是妥妥的戍边师最强四人组。
所以，虽然黑虎族那边的骑兵也是精锐，但结果毫无悬念。
王阿牛的马冲到快要接触黑虎族骑兵的时候，忽然，当年斩杀童天明的那种杀戮的感觉，再次占据了王阿牛的意识。
在王阿牛冲击范围内的两名骑兵和两匹马，和王阿牛擦肩而过的时候，立刻倒毙，除了跌落到地面之时和土地撞击的声音之外，连一点点其他声音都没有发出。
那一瞬间，王阿牛出了四刀，两刀命中了两人的要害，另外两刀命中了马的要害。
在王阿牛全力一击的时候，不要说是两个黑虎族精锐骑兵，就算是两个顶尖高手，结果也别无二致。
击杀了两人两马之后，王阿牛勒住了马，回味刚才的杀戮，王阿牛浑身一震，意识到了自己的杀戮之心。
这是王阿牛生平第二次完全不留余地的出手。这次的对手，明明没有那么强，完全不需要那种杀戮之心的…
上次一剑刺死童天明，王阿牛封印了自己的剑。
这一次，王阿牛并没有打算再封印自己的大刀。
在这一瞬间，王阿牛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杀戮之心并不可怕，关键是要掌控它的指向。王阿牛忽然有种释然的感觉，因为无论是诛杀童天明的剑，还是这次击杀黑虎族骑兵的大刀，并没有失控。它们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心神晃了一下之后，王阿牛回过神来，看了一下其他三人的战果。
吕志明的对手，也是人、马在一个回合内被吕志明成功击杀，这让王阿牛非常满意。吕志明干完活，定神看向王阿牛那把的时候，发现王阿牛击杀了二人二马。吕志明非常清楚他和王阿牛之间的差距。
夏三三比吕志明稍弱，但也在一个回合把人、马都击倒了，可惜那骑兵倒地之后还在哼哼，夏三三补刀，方才解决问题，王阿牛觉得也能接受。
唯一不太完美的是宋大忠，虽然那个黑虎族的骑兵被一击而杀，但那匹马确没事，而且受了惊吓之后，那马开始向东逃窜。
一旦马玩命逃跑，追是追不上的，因为戍边师这边的马上都骑着个人，肯定不如那马。而人下马的话，让马空跑去追，马又不能杀马。所以，一干人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那马逃窜。
王阿牛喝到：“包抄那匹马！快！”
吕志明、夏三三、宋大忠马上明白了王阿牛的意图，策马包抄。虽然追不上，但马逃窜的方向，正是王报国的方向，这样，十人合围，正好可以包饺子。
当王报国出现在视线内的时候，十人合围一匹马，轻轻松松就把那匹马杀死。
五匹马的马肉就在眼前。
怕夜长梦多，王阿牛立刻开始部署后续任务：“吕志明，你，带四人个去挖坑，一共挖五个坑，坑要挖的大！虽然我们杀死的是黑虎族的人，但也要让他们入土为安。”
吕志明：“是！”
“陆大金，你先把我们的马牵到远一点的地方，别让它们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然后和其他人立刻开始把马肉卸下来！卸干净点！快！快！快！”
王阿牛自己，则是在十丈开外，闭上了眼睛，静静的感受着地面的颤动，万一更多的黑虎族的人前来，可以提前准备。
吕志明带了四个人立刻开始玩命挖坑。
陆大金带了九个人立刻开始玩命卸马肉，每两个人合作，对付一匹马。
不愧是第七小队、乃至整个戍边师的精锐，这么重的活，居然不到一个时辰，全都干完了。
王阿牛松了口气，马上再次布置任务：“快！陆大金带头，把我们带来的盐，把马肉全都腌了！快！然后把腌好的马肉，平均装在我们带出来的大口袋里面！”
陆大金终于明白了王阿牛为什么要把家里的盐全部带出来了、还让每匹马背一个大口袋，内心直呼神奇：“是！”
“吕志明，你把黑虎族骑兵身上能扒下来的东西，全扒下来，然后把他们、以及马的残留，全部埋了！快！”王阿牛吩咐道。
安排结束，王阿牛又在十丈开外，闭上了眼睛。
这活儿干起来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全都搞定了。
王阿牛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马肉，基本上到手了。
“撤！”王阿牛难掩得意之色。
王阿牛看到众人身上，都有很多血水，于是让它们先从关外那条小河那边绕一下。
吕志明问：“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回去，怕夜长梦多啊…”
王阿牛：“我不想让守门的军士看到我们身上有血迹，怀疑些什么…比如，怀疑我们和黑虎族的人有战斗。”
吕志明立刻明白过来了：“又比如说，怀疑我们身上有马肉…”
一阵哄笑。
王阿牛：“目前来看，再遇到黑虎族的人的可能性极小，我们走慢点，把马肉晒的干一点。”
很快，夜幕又降临了，王阿牛吩咐多生起几堆火，即暖人，又能把马肉烘干一点。
为了避免意外，王阿牛亲自彻夜警戒，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地面的颤动，万一有大量黑虎族骑兵来袭，可以提前撤。
一夜平安。
经过一个晚上的烘烤，马肉上的血水基本上凝固。
次日，一行人顺利到达了离长城几十里的唯一的一条河流，开始细细的清洗身上的血污、大袋子上的血污。
这一切都做完，王阿牛检查了一下，大家看起来就像刚出发的时候差不多了，只不过出发的时候大袋子里面装的是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大袋子里，装的都是马肉。
然后，一队人，缓缓的向长城而去，到了长城大门口，守门的军士没有起什么疑心。
王阿牛等人顺利返回自己的驻地。
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期间发生的事情非常重要，第七小队，成功解决了封冻期间的粮食问题。
第322章 算账
“没有。”蝎子回答的也非常的直接。
“但是，这边有可能已经找到了他的行踪了。”蝎子又接了一句。
“在哪？”
“澳大利亚。”蝎子说着。
叶凌天皱起了眉头，问道：“出国了？这么快？”
“此时，他应该还在飞机上，不过，飞机马上就会在悉尼降落了。”蝎子回答着。
“到底是什么情况？”叶凌天冷冷地问着。
“情况就是接到你的电话之后，我召集了所有人，调集了所有能调集的技术力量，全部加班加点地在查找着猴子的行踪，我们直接从他跟你吃完饭之后的行踪开始查起，一路查，最后查到他去了一栋别墅，这栋别墅是登记在他那对双胞胎情妇名下的，从他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从小区的监控里没有发现他出来过，我让东海这边行动组的人动用了设备和人员两个方面去确认猴子是否在里面，但是最后证实，猴子早已经不在这里了，这样基本上跟我想的一样，如果猴子在这别墅里面那么他就不是猴子了，虽然他现在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猴子了，但是他既然要逃跑不可能这么傻的就只逃到了他给他情妇买的房子里而已，如果是这样还不如不跑。”蝎子回答着。首发（www）
“他中途避开了监控直接去了机场去了澳大利亚了是吧？”叶凌天问着。
“是的，在确认猴子已经不在家之后，我下了命令，让当地警方直接派人去了这家里把两个女人带去了派出所，去调查询问，最后证实，猴子的确是在昨天晚上回了家，但是没呆多久就离开了，从后面走的，而且是洗了澡换了衣服走的，也没有告诉她们他去了哪，只是说他有事要去一趟外地。关于猴子的线索到这就彻底断了，我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去找关于他的行踪。但是，在这个时候，那边在调查猴子个人信息的人员给我汇报了一个情况，猴子在一年前就以他手下一个小弟的名字在悉尼郊区买下了一个庄园，这已经很隐秘了，如果不是我们去查，不可能查得到，因为，庄园是买在国外的，而且，庄园又是记录在跟他没有任何亲缘关系的人身上。”
“我想，他为什么要在国外买一个庄园？为什么还要用别人的名字买？他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有一天他自己出事了能逃到那去吗？所以我猜，他有可能是澳大利亚了。于是，我就让人查了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有没有东海飞澳大利亚的航班，结果，在早晨五点多真的有一趟飞悉尼的航班，然后，我就让人把这趟航班所有乘客的信息都发到我这里，另外，我也让人把东海机场这趟航班的乘客值机安检口视频全部发了过来，我自己亲自比对，查看了所有的乘客信息之后，我果然发现了问题，在这群乘客的信息里面，有一个叫程天的，虽然他的所有信息显示他与猴子没有任何的联系，但是，信息资料里的照片却就是猴子的脸，到了这，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确认这个人就是猴子，但是却已经八九不离十了，我让人却调查这个程天的，另外我又去找关于这个程天的在机场里面的登记信息，最后确认，虽然在服装上做了改变，但是我敢肯定，去登机安检的人就是猴子。到这里，已经基本可以确认，去那的这个人就是猴子了。另外，再给你打电话之前，已经反馈回来了信息，这个信息是猴子花钱在一年前就请人做的假身份，但是却是合法的有效身份，很显然，他早就为了这一天做了万全的准备了。如果不是我这边出手，单靠警方那边，不可能查得到他去了哪。”蝎子分析着。ァ新ヤ~⑧~1~中文網ωωω.χ~⒏~1zщ.còм
叶凌天坐在那，点了一根烟，而李雨欣则安静地坐在了叶凌天对面，随后亲自去给叶凌天倒了一杯水，没有问叶凌天，也没有打断叶凌天，更没有离开，安静地守候着叶凌天打着电话。
“你在悉尼那边有没有人？力量情况如何？”叶凌天冷冷地问着。
“你是要直接把他抓起来吗？这个……可能有些难，你要知道，那是在国外，我们的人员在那边身份都是见不得光的，如果我们的人出面去抓他回来，只会暴露他们。而且，我想，即使猴子现在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但是他终究还是猴子，我们在那边的人终究只是情报人员，论起战斗力来说还是不如猴子的，wwｗ．uansucoｍ就算是真的冒着暴怒的危险去抓他，首先不一定能够抓住他，第二个，即使抓住了，也不太可能抓着一个活人回来，难度太大。所以……”蝎子分析着。
“我不是要你们抓他，为了他去牺牲我们的战士不值得，甚至于，连跟踪他的人都不需要有，我问你有没有人，只是需要你们安排两个侦查能力强的人给我盯着他在那边的住所，把他的行踪汇报给我，记住了，不能被他发现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叶凌天吩咐着。
“我这边在给你打电话之前就已经安排人去做了，另外，我也已经提前安排了在澳大利亚那边的人去跟踪监视他，你放心，不会被发现的，虽然猴子的侦查和反侦察能力是非常强的，但是，我们现在这些情报人员也不弱，再加上猴子已经不是当年的猴子了，所以，你大可放心，绝对不会被他发现了。”蝎子回答着。
“好，那就好。”叶凌天点点头。
“那现在该怎么做？人我已经找到了。”蝎子继续问着。
叶凌天吧嗒吧嗒地抽着烟，随后道；“定两张最快飞澳大利亚的机票，我要亲自去澳洲见一见他，你……跟我一起去吧，你看看最早的机票是哪边的，北京或者是东海。”
“我跟你一起去？”蝎子问着。
“如果你的工作忙的话就我一个人去吧。”叶凌天道。
“我陪你去吧，我这边安排一下，等下给你信息。”蝎子点头道。
第323章 入冬
当晚，王阿牛细细的洗了个澡，浪费了不少水。
看着自己洗澡洗出来的污水，王阿牛感觉不忍直视。
如果不是事情正在发生，王阿牛死都不相信，天下第一派的掌门，竟然会有一天把自己弄的脏成这样。
洗完澡，王阿牛懒懒的躺在了床上。
没想到为了一点粮食，焦虑成这样，以前青山派铜矿危机的时候，而且危机持续了几年，王阿牛也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就算面对黑虎族六百多骑兵冲锋的时候，王阿牛内心深处，也丝毫没有任何波澜。
但一想到冬天没有粮食，王阿牛的内心深处，却感觉深深的恐惧。那恐惧，是长久以来的累积效应。
现在，一下子解决了问题，王阿牛感觉浑身轻松。
一旦从粮食危机中解放出来，王阿牛的思绪，立刻开始发散起来。
慕容翠。
王阿牛首先想起了她，然后马上惊的坐了起来。
好像有一个月没有想到过她了啊！
王阿牛回忆起，这一个多月，自己天天为了粮食绞尽脑汁，思想几乎从未离开过“粮食”二字。
粮食……
粮食…………
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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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于王阿牛来说，是一种以前从未体验过的生活状况。
王阿牛感觉有点愧疚，怎么能一个多月没有想她呢？自己来到这戍边师，完全是因为她呢！
于是，王阿牛闭上了眼睛，深呼吸，开始缓缓的让自己进入想念慕容翠的状态。
王阿牛开始感觉她的脸蛋，似乎触手可及…
但王阿牛试图看清楚她的时候，却发现她的脸，似乎有点模糊。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看不清她的脸？
王阿牛睁开眼睛，再缓缓闭上，试图在自己的脑海里勾勒出她那美丽的容颜。
清晰的美丽容颜。
可无论王阿牛如何努力，她的脸蛋，一样那么模糊。
王阿牛觉得自己似乎有点记不清她的容颜！
这怎么可能！
王阿牛急了，第三次闭上了眼睛。可是无论王阿牛多么想看清楚她的容颜，回忆里，却只是一个轮廓，不那么清晰的轮廓。
冷汗，浸润了王阿牛的每一个毛孔，这澡，似乎白洗了。
是因为一个多月没有想起她的缘故吗？
不！绝对不是！
王阿牛绝对相信自己的记忆，不会因为一个多月不回忆，就记不清她的容颜！
因为王阿牛看她的音容笑貌，看了整整二十多年！
她的脸，每一个小细节，王阿牛都记的清清楚楚！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王阿牛想不明白。
让自己先平复下来之后，王阿牛再次躺下，并且让自己的神经放松，不再去努力回忆慕容翠的容颜。
情绪放松下来之后，王阿牛的思绪开始飘荡起来。
然后，慕容翠那暖暖的、软软的小手仿佛被王阿牛握在手心，让后一起去了青山的后山，开始散步，赏月…
那条散步的路径，是如此的清晰，王阿牛看的清清楚楚，仿佛就在眼前。
王阿牛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上的那特殊的、熟悉的淡淡香气。
最后，王阿牛和慕容翠爬上了屋顶，慕容翠靠在王阿牛的怀里，抬头笑盈盈的看着那明月。
回忆完毕，王阿牛的脸上出现了笑容。
越是想回忆起细节，就越是看不清楚。
而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却又是如此的清晰。
王阿牛终于明白，也许，把那种感觉，珍藏在心底就好…
思绪自然而然的离开了慕容翠，不知怎的，王阿牛回忆起了晚上吃的马肉。
马肉，又让王阿牛联想起了牛肉干。牛肉干，又让王阿牛联想起了师爷那条狗…
王阿牛实在搞不清楚，为什么忽然想起了那条狗，但人的思维，就是那么奇怪。
其实，王阿牛怎知，那条狗，正望穿秋水，等着他回去呢！
那条狗，希望王阿牛再次给它抛出一块牛肉干呢！然后一个漂亮的跃起动作，接住王阿牛抛出的牛肉干！
那条狗，希望王阿牛再次把它脖子上的狗绳解开，让它在青山上自由自在的浪一回啊！
渐渐的，王阿牛的意识自然而然的开始模糊起来，然后终于进入梦乡。
这些日子，实在是太累了，半天的睡眠，是远远不够的。
次日，王阿牛一出门，吕志明就来请示，说以后做什么。
王阿牛略一思索，问道：“距离封冻，还有多长时间？”
吕志明：“牛将军，这不好说啊，快则几天，慢则一月，嗯，最多一个月吧，肯定封冻了。封冻之后，基本上不会发生什么大事了。”
其实吕志明的心思很明显，现在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好做了，不如牛将军传授一些绝技给我们吧。
吕志明的心思，王阿牛焉能不知？
但王阿牛略微思索了一下，做出了决定：“最近不是有有了点薪俸嘛，还是让王报国去镇上转悠转悠，看看能不能把钱换成粮食…反正现在钱也不多，就让王报国带一个兄弟去可以了。至于你嘛，还是带人去挖东西，能挖的东西，全都挖回来！”
“是！”吕志明下意识的回应。www．uｕknhu.cm
“不过…”吕志明问道：“我们现在有了马肉，这过冬的粮食，似乎完全不成问题了啊！而且这挖野菜，效率实在是太让人感动啦！”
王阿牛笑了：“多多益善。万一今年封冻的时间，比以往都长呢？粮食问题，必须竭尽全力。乘现在还能筹粮，把所有的人力都用在筹粮上吧。有充足的粮食，才能办好其他事情。再说，离封冻不是没几天了吗？”
吕志明点点头：“也对！”
于是吕志明马上带着人出去挖东西去了。
王报国则是拿着大家上交的一点点薪俸，带了一个兄弟去镇上碰碰运气。就算碰上了，那一点点钱，也买不了多少粮…
过了半个月，天气迅速转冷。
十月，下雪了。
看着鹅毛般的大雪，已经来戍边师三年的陆大金喃喃道：“这茫茫戈壁，向来干旱的要命。今年居然下那么大的雪？看来这个冬天，会冷的很要命啊！”
一旦封冻，能干的事情，就非常少了。天气实在是太冷了。离空调被发明出来，还有好几百年。
王阿牛伫立于那主石墩上，看着鹅毛大雪，若有所思。
此情此景，让王阿牛特别想念青山派，想念青山派的人。
可能是要过年了吧，王阿牛心想。尚无剑、韦一剑、师爷他们，正在干什么呢？
“过冬的物资，都准备齐全了吗？”王阿牛明知故问。
吕志明汇报：“都准备齐全了。粮食…草料…干柴…”
“好啊，这样就放心了。”王阿牛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