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1 喜脉之谜(3更)
吱呀——
正当此时,内室中的一扇偏窗被铁手轻轻推开,顾南风阴沉着一张脸,气呼呼地窗槛上跳下。
未等凤无忧开口,他竟瘪着嘴,转过身紧抱着刚从窗槛上跳下尚未站稳脚跟的铁手,嚎啕大哭。
铁手却没心没肺地笑着,“追风习惯从身后突袭,你喜欢‘正面交锋’,你俩若是凑一块,刚好合适。”
顾南风狠淬了一口,撒开手向后退了数步,随即眼神幽怨地看向凤无忧。
“凤无忧,今儿个你必须给老子一个交代!”
顾南风抹着脸上晶莹的泪珠,鼻音浓重。
“发生了何事?”
凤无忧瞅着悲痛欲绝的顾南风,试探性地问道,“难道,是因为阿黄?”
“不就是因为这孽畜!傍晚时分,这只色欲熏心的狗子,竟趁着老子净身沐浴的空当,潜入老子屋中,将兔兔给糟蹋了”
“………”
凤无忧满头黑线,一时间亦不知该如何安慰顾南风。
阿黄生性放浪,成天寻花问柳。
近段时日,凤无忧原以为阿黄收敛了不少,不成想,它还惦记着顾南风的那匹赤兔马。
“不如这样,爷将阿黄全权交由你处置,如何?”
“也不知道那只色欲熏心的狗子,给兔兔灌了什么迷魂药。老子只不过训斥了阿黄几句,兔兔居然抬腿蹬老子!”
顾南风委屈至极,他指了指自己头上被赤兔马踹出的脓包,泣不成声。
凤无忧失笑,“想来,阿黄和兔兔实乃情投意合。万事万物,皆有缘法。你还是少操点儿心吧。”
顾南风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听说,君墨染那棵嫩白菜就是被你给拱了!”
“注意措辞!爷那叫疼爱。”
凤无忧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驳着。
顾南风眼角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络绎不绝地往下掉。
“顾神医,危急关头,万万不得意气用事。”无情见顾南风迟迟不肯为凤无忧诊脉,心下亦十分焦灼。
“哼!”
顾南风冷哼着,面上仍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身体倒很诚实。
他利索地放下斜跨在腰间的腰间,旋即全神贯注地替凤无忧把着脉。
“脉象平稳,并无病症。不过,寐香之毒弥散速度越来越快,再这么下去,迟早会危及生命。现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君墨染能顺利寻到天山灵狐。”
“难道,爷这不算喜脉?”
近些时日,她愈发嗜睡。
故而,她早已料到寐香之毒弥散的速度有所加快。
只是,她更纠结的是,她居然没怀上身孕!
顾南风瞅着她失望的神情,特特为她再把上一脉,“最后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君墨染离京之前。”
“你们...你们成婚前,有没有?”顾南风有些不好意思地询问道。
“没有。”
凤无忧自然而然地将数月前的那一次意外排除在外,笃定地答道。
“按理说,即便怀了身孕,起码也得六七日,才会出现喜脉。”
“也就是说,爷没怀孕?”
凤无忧拍了拍肚皮,嗷嗷干嚎着,“我的崽崽!狗蛋!”
顾南风听着凤无忧起的名儿,噗嗤笑出了声。
“凤无忧,你确定君墨染不会抽你?起个名儿未免太过随意。”
“你是不是在诓爷?爷近来总想着干呕,还特别能吃,难道这不是怀孕的症状?”
凤无忧挺了挺平坦的腹部,神情略略有些沮丧。
一开始误以为自己怀上身孕之时,她只觉这是晴天霹雳。
而今,她却十分渴望肚子里能装着一个和君墨染血脉相连的崽崽。
“凤无忧,你是不是对自己存在着什么误解?你的胃口向来不错,一直都很能吃。”
凤无忧虽觉顾南风说得颇有几分道理,依旧有些不服气,“你就不能委婉一些?”
“至于频频干呕,纯粹是因为洞房花烛夜你们在游舫上的动静过大,使得你过于亢奋,进而出现了晕船的反应。”
“爷从不晕船。都怪君墨染,老是勾引爷!惹得爷一整晚都好似踩在棉花之上,飘飘然不知东南西北。”
顾南风心下啧啧称奇,他长这么大,还从未遇见过凤无忧这般豪放的女子。
更合理地说,应当是豪放却不放荡。
想来,凤无忧潜意识里,已然将自己当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凤无忧尤为眷恋地顺抚着毫无动静的腹部,不甘心地追问着顾南风,“滑脉又是怎么回事?”
“寐香之毒已渗入血脉,致使脉象略有偏差。”
“想来也是。君墨染曾说过,他的身体早已被毒坏。爷若是怀得上,才有鬼呢!”
凤无忧如是安慰着自己,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她抱着极大的热忱,准备迎接即将出世的崽崽。
没想到,她曾为之欣喜若狂的胎动,单单只是腹中郁气。
“来日方长。”
顾南风正打算和凤无忧商议阿黄和兔兔的婚事,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482 借醉意吐真情(4更)
凤无忧警铃大作,忙不迭地将无情、铁手连同着顾南风往窗台方向推去,“速走!若是让云非白发现端倪,后果不堪设想。”
无情担忧地看向凤无忧,急声道,“王妃,要走一起走。”
凤无忧显得十分镇定,如是说道,“云非白也不是吃素的。爷兴许尚未踏出驿馆,满院的暗卫就该将爷重重包围了。”
叩叩叩——
“凤无忧,再不开门,本宫踹门了。”
云非白显然没什么耐性,加上今夜喝了几两酒,醉意熏然,性子亦愈发暴躁。
闻声,凤无忧着急忙慌地将杵在窗口处不肯离去的三人扔出窗外,旋即又利落地紧掩上窗扉。
砰——
云非白在门外驻足片刻,未等到凤无忧开门,索性一脚将紧掩着的门扉踹地四分五裂。
下一瞬,一袭淡紫色身影从门外徐徐转出。
云非白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地顺在背。
他微仰着头,双眼迷离,唇角忽然向上勾起,勾勒出一抹惊心动魄的魅惑。
凤无忧驻足窗前,倏然回首,看向半身邪魅半身阴暗的云非白,薄唇翕动,“你会表演胸口碎大石么?”
云非白神情微滞,好半天依旧没回过神。
他怔怔地询问着凤无忧,“何意?”
“你脚力不错,竟能一脚将完好无损的门扉踹得四分五裂。倘若,你还会表演胸口碎大石,将来即便不做云秦太子,也可以靠卖艺养家糊口。”
“放肆!本宫乃真龙天子,岂能当街卖艺?”
云非白扫了眼食案上所剩不多的残羹冷炙,轻笑道,“想不到,你还挺能吃。”
“过誉。”
云非白见她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显出一副防备的模样,心下尤为不爽。
他阔步上前,将她桎梏在怀,鲜有地冲着她撒娇,“本宫醉了,可否借你一用?”
凤无忧误以为云非白将她当成了痰盂,欲朝她身上呕吐,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忿忿言之,“休想!”
“凤无忧,别给脸不要脸。本宫乃云秦太子,位高权重,难道还配不上你?”
“你到底喜欢爷什么?”
凤无忧郁猝至极,纤纤细手往他裆部一指,不怕死地说着,“你就不怕再被削一次?即便不怕,你也该时刻谨记着,是爷将你扒得精光倒挂在城门口,让你沦为全东临百姓的笑柄。”
云非白恼羞成怒,厉声警告着她,“别试图触碰本宫的底线。不然,以本宫的实力,想毁了你简直轻而易举。”
“你们这群冠冕堂皇的政客,对付女人的手段,倒是如出一辙地相似!”
凤无忧嫌恶地将他推至一旁,冷声道,“云非白,你可千万别落在爷的手里。不然,爷必定会不遗余力地毁了你。”
云非白理智渐渐回笼,他虽不是十分了解凤无忧,大致也能看出凤无忧天生反骨,逼不得。
“凤无忧,你少自作多情。本宫怎么可能喜欢你?君墨染碰过的女人,本宫嫌脏。”
“君拂染指过的男人,爷也看不上。”
凤无忧反唇相讥,她委实看不惯云非白这副眼高于顶的样子。
轰——
云非白怒极,一掌砸在凤无忧身后的墙壁上。
墙上瞬间现出数道裂纹,大有倾塌之势。
他许是担忧凤无忧被误伤,猛地攥着她的胳膊,将她往怀中带。
凤无忧嗅到他身上扑鼻而来的酒气,眉头微蹙,强硬地挣开了他的束缚。
她后退了数步,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耐着性子劝说着他,“云非白,你可千万别被爷的美色所迷惑。对你而言,爷是织网的恶魔,是致命的毒药。”
云非白苦笑着,他又何尝不知凤无忧是致命的毒药?
倘若可以轻易割舍她,忘却她,他又岂会自取其辱,成日犯贱地凑她跟前总想引起她的注意!
沉吟片刻之后,云非白又换了另一副面孔,一改方才的炽热,恢复了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模样。
他紫眸微闪,阴恻恻言之,“君墨染带兵远征,仅仅只是一个幌子,对么?据线人来报,君墨染真正要去的地方,是云秦天山。”
凤无忧惊慌失色,狭长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云非白,“你想做什么?”
见凤无忧这么紧张君墨染,云非白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冷嘲热讽道,“这么紧张做什么?你以为,你的身子有这么值钱?”
这些年来,他什么女人没见过。
比她妖娆的,比她妩媚的,比她温柔的,比她更懂得取悦人的,比比皆是。
可正是因为她的离经叛道,她的宁折不弯,让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爷的身体又不是什么货物,岂能用金钱来衡量?”
“故作清高,你和君墨染之间,难道就不是交易?倘若,他一无所有,你还会嫁他?”
凤无忧却道,“爷看中的人必有其闪光之处。试问一个自带光环,光芒万丈的人,又怎会一无是处,一无所有?”
483 君绿染上线营业(5更)
云非白微微愣神,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凤无忧见状,不耐烦地询问着他,“你究竟想要什么?”
“北璃兵符。”
“不可能。”
凤无忧毫不迟疑地回绝了云非白。
她确实很担心君墨染眼下的处境,可她绝不能草率地交出北璃兵符,置北璃七十万大军的生死于不顾。
云非白面容冷冽,见她态度如此坚决,威逼利诱道,“若是不交,君墨染和傅夜沉二人,都得死。若是乖乖交出兵符,本宫也许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
傅夜沉向她辞行当晚,凤无忧便察觉傅夜沉许是打算孤身前往云秦天山为她寻药引。
只是,她反应过来之时,傅夜沉早已不知去向。
而今听云非白如此言说,凤无忧反倒放心了一些。
君墨染本就是十分强悍的存在,若再得傅夜沉的助力,想要完全避开云非白所设埋伏,虽十分困难,但并非毫无几率。
“凤无忧,本宫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速速交出北璃兵符!”
“做梦。”
“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难道,你非要本宫将北璃王的首级摆在你眼前,才肯乖乖就范?”
“爷相信北堂龙霆。他绝不会愚笨到被你一个后辈玩弄于鼓掌之中。”
云非白身上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狂傲,他听闻凤无忧将他称为北堂龙霆的“后辈”,心中自是不满。
他一脚踹在食案前的平凳上,怒声朝屋外的暗卫吼道,“来人,带北璃王!”
过了好一会儿,屋外才徐徐飘来暗卫怯生生的回应,“回殿下,北璃大军已尽数撤回北璃边境内,北璃王亦毫发无损地脱离了我方精兵的掌控。”
“废物!”
云非白雷霆震怒,他还等着手下传来捷报,生擒回北堂龙霆。
没想到,两万精兵,还逮不回一个北堂龙霆!
凤无忧暗戳戳地松了口气,她垂眸看向手腕处北堂龙霆亲手为她佩戴上的镯子,展颜浅笑。
“你这是在嘲笑本宫的无能?”
云非白突然发狂,猛一发力,打横抱起凤无忧,阔步往西厢浴池的方向走去。
凤无忧瞬间来了火,“格老子的!你别动不动就抱着爷成不成?爷有手有脚,何须你抱?”
“闭嘴。”
他脚踹虚掩着的门扉,将凤无忧抛下浴池,阴恻恻说道,“既然,你不肯交出兵符,就在浴池中静思己过罢。本宫倒要看看,君墨染在你和权势之间,究竟会如何选择。”
“麻烦请你出去的时候,帮爷带上门。”
凤无忧优哉游哉地靠在池壁上,得知自己并未怀孕之后,她倒是随意了不少。
云非白原本只想吓吓她,但见她摆出一副大无畏的样子,心口郁愤难纾,忿忿然拂袖离去。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云非白走出西厢之时,突然心血来潮,应了凤无忧所言,替她掩上了门扉。
凤无忧仅仅只是诧异地瞟了眼消失在暗影中的深紫色背影,旋即又偏转回头,舒舒服服地泡着温水澡。
自上一回劫后余生时起,她已完全克服心中惧意。
即便将整个身子都浸在池水之中,也不见一丝一毫的慌乱。
凤无忧惬意地哼着小曲儿,心下腹诽着,将来若是有机会同君墨染共浴,她定要为他上演一场出水芙蓉魅惑湿衣撩人洑水秀。
—
翌日,云秦天山。
在暖阳的照耀下,融化的雪水,从高悬的山涧,从峭壁断崖上飞泻下来,似千百条闪耀的珠链,于山脚下汇成涤荡的溪流。
溪浪淘淘,绽出万朵白莲。
傅夜沉着一袭红衣,于溪涧中逐水而上,倒像是素色雪山脚下的一朵娇花。
他怀中,浑身雪白的灵狐正舒服地眯着眼,由着他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它的绒毛。
群峰上白皑皑的雪线之下,密密的塔松重重叠叠的树枝丫杈,漏下斑斑点点细碎的日影。
君墨染策马而来,墨发随风狂舞,周天的奔波,并未在他脸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疲惫。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傅夜沉,低醇且极具磁性的声线,比起空谷泉音,更能蛊惑人心。
“灵狐,本王势在必得。”
“先来先得。”
傅夜沉温柔地抚摸着灵狐毛茸茸的脑袋,不疾不徐地说着。
他在此地蛰伏了整整两日,这才逮着灵狐。
这会子,他自然不愿将自己辛苦擒获的灵狐拱手相让。
君墨染黑金色的眼眸中透着几分睥睨天下的狂傲,若不是看在傅夜沉为了凤无忧付出良多的份上,他早就拧断傅夜沉的脖颈。
他强按下额角处突突起跳的青筋,音色骤冷,戾气毕现,“本王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傅夜沉深知自己不是君墨染的对手,不愿同他硬碰硬,颇为诚恳地说道,“我只想为她做点什么。”
“她只需要本王。”
君墨染刀锋般寡情的眼眸微微眯起,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
傅夜沉紧揣着天山灵狐,虎视眈眈地看向君墨染,“你未免太过霸道!”
“那又如何?”
“摄政王,我们不如做笔交易?你若答应不抢灵狐,我便将无忧的亲笔信交还给你。”
傅夜沉如是说着,旋即从广袖中掏出一封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笺。
——花美男们的打脸合辑
君绿染:五万字不见,本王依旧是整条街最靓的仔。
今日头条:过气王爷在线营业,卖力表演胸口碎大石,收藏却纹丝不动。
云非绿:本宫每次出街游行,雷动的掌声总会让本宫膨胀。
明日头条:过气太子爷江东卖菜,舍身切丁却无人愿为其投月票。
百里绿泽:本座受伤,人恒怜之。无忧为此夜夜垂泪到天明。
小道消息:过气俏国师夜夜绿茶心机妆下海营业,评论条数不增不减哭唧唧。
484 本王要当爹了!(1更)
“你以为,你有资格同本王讨价还价?”
君墨染引人沉堕的容颜下,藏着一丝不易令人察觉的戾气。
他微微上扬的唇,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下一瞬,他轻飏袖袍,纵身飞下马背,大步行至傅夜沉身前。
“速速交出本王的信。”
君墨染声色清冷,气势逼人,姿容威仪令人不敢直视。
傅夜沉见状,识趣地缩回身子。
他不情不愿地将信笺扔至君墨染怀中,闷声道,“信鸽没吃成,信笺还被你掠夺了去。摄政王,你若是再敢同我抢灵狐,我必定奋不顾身,与你拼命。”
“自不量力。”
君墨染瞅着信笺上略显潦草的字迹,冷肃的面颊上突然现出一抹和煦的浅笑。
“无忧写了什么?”
傅夜沉见君墨染傻笑不止,心下顿生出几分好奇,随即不怕死地凑至君墨染身侧,目不转睛地看向他手中的信笺。
平素里,君墨染无论是批阅奏折,还是阅览兵书,基本上都能做到一目十行。
可此刻的他,却恨不得将信笺上的每个字拆分成一幅幅画面,凭想象脑补着凤无忧写信时的娇俏模样。
几日不见,他真的很想很想她。
想她的弯弯笑眼,想她娇憨的甜音,想她迷人的身躯。
更想将她拥入怀中,像他们的洞房花烛夜那般,狠狠地要她。
不知不觉间,君墨染的心已经因她软得一塌糊涂。
当他看到凤无忧怀上身孕之际,欣喜若狂,恨不得爬上山岗,向全天下昭告,他的女人给他怀了崽崽。
当他看到凤无忧担忧自己怀疑她红杏出墙时,又觉得时而胆大包天,时而怂得要命的凤无忧可爱至极。
傅夜沉瞅着信笺上凤无忧的甜言蜜语,冷不丁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委实有些好奇,君墨染当真有凤无忧说得那般恢弘?
思及此,傅夜沉不动声色地往君墨染裆部瞟去,奈何袍裾过于宽松,什么也看不出。
君墨染敏锐地察觉到了傅夜沉的视线,并无半分恼怒之意。
他俊美无俦的脸上鲜少地显出得意之色,并激动地将傅夜沉搂入怀中,附耳轻语,“本王要当爹了!”
君墨染的声色魔魅且极富磁性,带着与生俱来的欲和念,悦耳至极。
可听在傅夜沉耳里,却仿若催命魔音。
傅夜沉无语地看向得意忘形的君墨染,语气颇酸,“你要当爹跟我说做什么?怀孕之人,又不是我。”
君墨染这才意识到怀中多了一个大脑袋,他微微皱眉,将傅夜沉扔至一旁,侧转过身子,继续品读着信笺。
傅夜沉仿若黏皮糖糕一般,死缠着君墨染,紧挨着他健硕的臂膀,睁大了眼偷瞄着信笺。
他万万没料到,凤无忧竟在信笺中简述了当年裕亲王陷害君老王爷一事,亦提到了百里河泽手刃裕亲王以替傅夜沉报仇一事。
沉吟片刻之后,傅夜沉冷声质问着君墨染,“你早就得知是裕亲王屠了傅府?”
“那又如何?”
君墨染将信笺叠放整齐,藏于心口处,满心欢喜。
傅夜沉却气红了眼,“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裕亲王才是傅府的仇人?”
“你没问。”
君墨染简言之。
傅夜沉见君墨染依旧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心中郁气难纾。
他双手紧握成拳,猛地朝君墨染脸颊砸去,“你可知,这些年来,我一直将你当成势如水火的仇敌?”
“本王不介意多一个仇敌。”君墨染微微侧身,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傅夜沉的拳头。
傅夜沉彻底被君墨染激怒,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不介意,但是我介意。你可知,因为心中这份错位的恨意,我尤为世俗地迁怒至与你甚为亲密的凤无忧身上,差点亲手杀了她?”
君墨染眉头轻蹙,心中怒意勃发。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凤无忧顶着面上鲜明的巴掌印,孤身前来救他的那一夜。
天知道他有多心疼她!
该死的傅夜沉,哪壶不开提哪壶!
砰——
君墨染将傅夜沉的双手反绑于身后,猛地挥动着拳头,狂殴着他。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心里若是有恨,不妨冲着本王来。为何非要为难无辜的她?”
“你还好意思质问我?若不是你,我岂会动手伤害无忧!你可知,因为那一巴掌,我和她的无数种可能都被扼杀殆尽!”
“你和她,绝无可能。”
君墨染冷哼着,倏然松开了桎梏着傅夜沉胳膊的手。
傅夜沉踉跄倒地,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狠瞪着狂熬霸凛的君墨染,趁其不备,纵身跃起,朝着君墨染的脸颊猛地挥去一拳头。
君墨染倏然抬手,挡去傅夜沉砸来的拳头,薄唇轻启,“裕亲王背景不简单,你张扬鲁莽,极易坏事,本王不愿打草惊蛇。”
闻言,狂躁不已的傅夜沉才安静了下来。
他满脸颓唐地看向君墨染,沉声道,“所以,你并非刻意隐瞒?”
君墨染微微颔首,神情冷漠。
若不是凤无忧在信笺中特特提了一句,让他不要虐待傅夜沉,他才不愿费心劳神地同傅夜沉浪费口舌。
骤然间,天山上传来一声石破天惊的嘶鸣声。
君墨染、傅夜沉二人纷纷仰头望去。
只见一望无垠的雪线之上,忽然涌出密密麻麻的黑点。
定睛一看,原是全副武装的云秦精兵!
485 再等不到那一天(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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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夜沉回过神,他粗鲁地拭去唇角鲜血,忙不迭地将藏匿于山石后的灵狐塞入君墨染怀中。
君墨染略显讶异地看向傅夜沉,薄唇翕动,“本王不介意让你一回。”
傅夜沉却道,“云秦精兵定是有备而来。你且带着灵狐速回东临,这里,交给我。”
话音一落,傅夜沉便如疾电般飞向天上,欲以一己之力,抵挡着千军万马。
君墨染自是不在乎傅夜沉的死活,但他绝不能死在天山。
如此一来,他在凤无忧心中,便永远占据了一席之地。
君墨染对凤无忧有着极强的占有欲,他不单单是想要霸占她的身,他更想要的是,永永久久霸占她的心。
彼时,傅夜沉已瞬移至天山之上。
他手持桃花扇,周身内力勃发,爆发出绚烂的光芒。
下一瞬,只见一抹瑰丽的身影宛若蛟龙一般腾跃而起。
桃花扇于顷刻间迸射出成百上千的毒针。
傅夜沉趁云秦精兵不备,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使得无数精兵毒针射中,一命呜呼。
战马哀鸣声同精兵惨叫声糅杂一气。
驼峰上的皑皑白雪,被血色染红,泼墨般蔓延数里。
待傅夜沉用尽桃花扇中毒针,云秦精兵却源源不断地朝他冲来。
纵他身手过人,终究一拳难敌四手。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傅夜沉颓势尽显。
他节节败退,手中桃花扇闪动,略显无力地招架着同时向他劈砍而来的数把利刃。
咔擦——
桃花扇在数把利刃同时劈砍的情况下,被硬生生地拗成两段。
傅夜沉见状,低咒了一声,慌不择路地往身后退去。
不成想,这一退,竟已至山穷水尽的地步。
傅夜沉微微偏过头,瞅了一眼身后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着急忙慌地刹住脚。
然而,他即便刹住了脚,也在无气力同跟前蜂拥而来的云秦精兵相抗衡。
这一刻,他心中并无惧意,只是有些遗憾。
他原打算等明年花灯节,同凤无忧一起放盏天灯。
可惜,他似乎再也等不到那一天。
为首的精兵怒目而视,恶狠狠地说道,“君墨染,你已无路可退,乖乖束手就擒!”
傅夜沉冷笑着,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群云秦精兵当真将他误认成君墨染。
不过,这样也好。
他算计了君墨染这么多年,是时候,该为自己曾经的愚昧付出代价。
再者,倘若君墨染得以将灵狐顺利地带回东临,也不枉他这番牺牲。
“束手就擒?为自由,毋宁死。”
傅夜沉缓缓闭上眼眸,在数把利刃架在他脖颈上之际,猛地向后仰去,欲跳下悬崖,牺牲自我,保全君墨染。
千钧一发之际,君墨染乍然现身。
他站定在悬崖峭壁之巅,倏然伸手,紧攥着傅夜沉的胳膊,“抓稳了。”
傅夜沉讶异地看向骤现的君墨染,略显不满地道,“不是让你麻溜地滚?”
君墨染并未答话,他凝着周身内力,朝着身后密密麻麻的精兵接连甩去数道火弧一般的凌厉掌风。
刹那间,天山之巅,人仰马翻。
无数精兵从马背上跌落,沿着陡峭的山崖,如滚石般朝着山脚下横冲直撞。
无奈,敌兵人数众多。
仍有一两只漏网之鱼避过君墨染的视线,匍匐在暗处,趁他不备,朝着君墨染的胳膊砍去。
傅夜沉见大势不妙,急急松开了君墨染的胳膊,并伸手替君墨染挡下了一剑。
“误会了你这么多年,是我对不住你。”
傅夜沉释然浅笑,身体却急速地往深不见底的悬崖之下坠去。
486 在他怀里撒个娇(3更)
君墨染怔怔地盯着傅夜沉急速坠落的身躯,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君家老王爷,君家王妃惨死军营的画面。
他极力地想要挽救他们的性命,可直至最后,他才发现自己谁都救不了。
更让他痛苦不堪的是,无数人为救他性命,死伤无数,尸伏遍野,血流成河。
云秦精兵怯生生地看着墨发狂舞,眼眸猩红的君墨染,迟迟不敢上前,“你已被重重包围,莫要负隅顽抗!”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君墨染缓缓起身,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此时此刻占据他身体的,究竟是他的意识,还是君红染的意识。
又或者说,他和君红染本就是一体。
他屹立在天山之巅,手持斩龙宝剑,怒视着周遭云秦精兵,声色冷冽,若无间地狱传来的魔音。
“全部去死!”
他将周身内力注入剑身之中,朝着面前乌泱泱的云秦精兵挥砍而去。
浑厚的掌力堪比列缺霹雳,顷刻间竟将数以千计的云秦精兵纷纷拦腰斩杀。
哀鸿遍野,血色染衣。
君墨染冷眼睥睨着横陈一地的伏尸,似走火入魔般,剑剑砍于尸首身上,将之劈得血肉模糊,仍不罢休。
眼看着他即将陷入癫狂之中,君蓝染尤为吃力地占据了身体,不遗余力地劝慰着他,“人间不值得,但她值得。”
“闭嘴。全部去死!”
君墨染双膝磕在皑皑白雪之上,极其强硬地逼退了君蓝染的意识。
好在,君白染趁君墨染稍有松懈之际,趁机抢夺了身体的主控权。
君白染睁开眼眸的瞬间,是铺天盖地的血色。
他眉头轻蹙,缓步挪至山石旁,背靠着山石,下意识地蜷缩着身体。
“哥,你在哪儿?”
君白染四下张望着,寄希望于凤无忧能救他于水火之中。
然,他从傍晚一直等到夜幕初上,依旧没等来凤无忧。
他怯怯地瞅着周遭尸首,深怕凤无忧被掩埋在血色之中,不得已之下,只得大着胆子,挨个翻着血肉模糊的尸体。
“哥,你千万不要有事。”
君白染声色俱颤,带着浓重的鼻音。
峭壁之下,突然传来一阵粗重的喘息声。
君白染喜出望外,撒开腿跑至悬崖边,居高临下地朝着黢黑的崖底望去。
“哥,是你吗?”
“乖弟弟。”
傅夜沉咧嘴一笑,他万万没想过君墨染竟会叫他哥。
虽然,他年龄还没君墨染大。
君白染看清了傅夜沉的脸,略略失望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傅夜沉误以为君墨染在跟他怄气,这才转身离去,小声咕哝道,“心眼忒小了些!”
他一边抱怨着,一边尽可能地避开被利刃所伤的胳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悬崖。
傅夜沉累得瘫倒在地,久久缓不过神。
待傅夜沉昏昏欲睡之际,君白染去而复返。
他紧挨着傅夜沉身侧,心安理得地枕着他流血不止的胳膊,闷闷不乐道,“你有见过无忧哥么?”
“噗——”
原本疼得龇牙咧嘴的傅夜沉噗嗤笑出了声,他古怪地看着窝在他臂弯处的君白染,“想不到你和无忧的闺房之乐竟如此有趣!”
傅夜沉腹诽着,以无忧的性子,君墨染若是愿意唤她一声爹,她定会眉开眼笑地应下。
“笑什么?难不成,是你藏了无忧哥?”
君白染眸色骤冷,乍然起身,不悦地扫了一眼傅夜沉。
傅夜沉亦跟着半坐起身,他面露戏谑,哂笑不止,“君墨染,你该不会是杀人杀红了眼,走火入魔了吧?”
“你找墨染哥做什么?他失了智。”
“………”
傅夜沉察觉到了君墨染的不对劲,面上笑容骤然凝涸。
在此之前,他便听闻君墨染患有心疾,发病时,性情大变,同平素里的孤傲狂拽大不一样。
思及此,傅夜沉特特凑至君白染跟前,试探地询问着他,“你是谁?”
“君白染。无忧哥喜欢叫我君三岁。”
“噗——”
尽管,傅夜沉很同情君墨染的遭遇。
但亲眼目睹君墨染腆着一张时时刻刻都散发着男性魅力的脸,唤自己“君三岁”,实在滑稽!
傅夜沉伸手掐了掐君白染的脸,又顺了顺他的墨发,轻声哄道,“三岁别担忧,你无忧哥正在东临呼呼大睡,没走丢。”
“我寻了只灵狐,想亲手赠予无忧哥。”
君白染缓缓地从怀中掏出熟睡的灵狐,朝傅夜沉跟前送了送。
傅夜沉哑然失笑,在此之前,他总感觉君墨染不会疼人。
直到现在,他才知君墨染对凤无忧,确实用情至深。
若不是刻骨铭心的喜欢,君墨染绝不会在心疾复发之际,满脑子依旧全是凤无忧。
“周遭山势险要,走夜路终归不妥。待黎明东升,哥就带你回东临找无忧哥。”
“嗯。”
君白染重重地点了点头,许是因更深露重,他下意识地朝傅夜沉怀里蹿去。
傅夜沉亦不推拒,顺手将他揽在怀中,为他取暖。
傅夜沉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能同君墨染和解。
虽然,他脸臭脾气臭,但并不令人讨厌。
也许,君墨染只是太过傲娇,不擅表达而已。
487 哥,你可真甜!(4更)
夜色浓重,黯黑冰凉的血色同天山上皑皑白雪相融,蜿蜒覆盖了天与地。
淅沥的雨下在黑夜里,泛着潮气的血腥味弥散开来。
君白染依偎在傅夜沉怀中,濯濯黑眸却看向黑黝黝的山脚下,心头沁生凉意,“山下有人。”
“莫不是听错了?”
“他们在马蹄上缠了软布,动静极轻。”君白染煞有其事地说道。
闻言,傅夜沉再不敢怠慢。
他倏然起身,紧攥着君白染的胳膊,将之带至悬崖之巅,“雨势渐大,追兵将至,速速随我跳下山崖。”
君白染略显傲娇地闷哼着,“不就是追兵?怕什么。”
“这里不是东临,你我二人孤立无援,若是遇险,必死无疑。”
“我君三岁,绝不做逃兵。”
“自大狂!你以为你是君墨染?你才三岁,逞什么能?”
傅夜沉被他气得跳脚,再不去管他,欲跳下山崖暂避风头。
君白染眼疾手快,遽然伸手,紧攥着傅夜沉的衣袖,小声嘀咕着,“崖下漆黑深不见底,难保有鬼神出没。”
傅夜沉恍然大悟,他原以为君白染同君墨染一样,嚣张狂妄不可一世。
不成想,君白染竟是因为怕黑怕鬼,才迟迟不肯跳下山崖。
思及此,傅夜沉缓和了面色,好声好气地哄着他,“崖下暗藏玄机,半山腰有一处得以藏身的隐蔽洞穴。”
“男子汉大丈夫,宁折不弯。”
“切!谁要掰弯你?”
傅夜沉不屑地扫了一眼冷若冰霜的君墨染,心下腹诽着,他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对一个男人下手。
“何为掰弯?”
君白染偏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看向傅夜沉,他冗长的羽睫上布满细密的雨珠,乍眼一看,十分惹人怜爱。
傅夜沉看得心肝一颤,急忙撇过头去,“掰弯就是...罢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君白染剑眉微蹙,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按在傅夜沉头顶之上,“你口中的掰弯是为何意,我确实不知。不过,我口中的掰弯,便是拧断他人脖颈的意思。”
正当此时,云秦追兵愈发迫近。
傅夜沉亦察觉到了地面上传来的微微震动,他忙不迭地岔开话题,郑重其事地说道,“我知你宁折不弯,不惧云秦追兵。即便如此,也没必要傻乎乎地淋着雨不是?万一染上伤寒,你无忧哥该多心疼。”
提到凤无忧,君白染总算松了手。
他二话不说,“咻”地一下,利落干脆地跳下了悬崖,还不忘护住怀中睡得正酣的天山灵狐。
傅夜沉如释重负,在云秦追兵攀上峰顶之际,亦纵身跃下山崖,同君白染一道,闪身入了半山腰上的崖洞。
崖洞之中,漆黑一片。
内里光景被黑暗模糊掉棱角,远远看去,好似无数张血肉模糊的脸孔。
视界细细溃动,模糊的细碎光点,重叠在巨大的黑影之上,绝望地撕破夜色。
君白染狭长的眼眸中,藏着一丝惧色。
他顿住脚步,正打算原路折返,却又被崖洞外的可怖光景吓破了胆。
傅夜沉没想到君白染胆子这么小,失笑道,“外头雷鸣电闪,暴雨倾盆。乖乖在此处待上一宿,明儿个一早,哥带你回东临。”
君白染意识到,自己已然陷入进退维谷的禁地,不得已之下,只得依傅夜沉所言行事。
轰——
突如其来的雷鸣,骤然劈下的闪电,彻底撕开黑夜狰狞的面目,吓得君白染浑身颤栗。
他猛地蹿入傅夜沉怀中,轻蹭着傅夜沉愈发僵硬的身躯。
傅夜沉面色惊骇,缓缓垂下眼眸,不动声色地扫向君白染的裆部。
“该死的东西!平素里,就是这么勾引的无忧?”傅夜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抓狂地将君白染推至一旁。
“何为勾引?”
君白染脑海中,忽而浮现出上一回,他乍现在墨染阁卧榻之上的画面。
他永远忘不了凤无忧娇俏的脸颊,亦永远忘不了那一瞬极致舒畅的感受。
“无忧哥,可真是甜美。”
“………”
傅夜沉懒得理会君白染,斜靠在角落一隅,兀自处理着手臂上的剑伤。
君白染则蹲伏在傅夜沉身侧,一边想着凤无忧,一边窃窃发笑。
“君三岁,能不能别笑了?”
傅夜沉冷不丁地翻了一个大白眼,他疼得要死要活,君白染却在他耳边杠铃般大笑不止。
君白染却道,“你没体会过无忧哥的甜美,自是不明白我的快乐。”
“找抽!”
傅夜沉醋意大发,一拳朝着君白染脑门儿砸去。
“唔——谁打的本王?”
君蓝染倏然睁眼,缓缓回眸,看向黑夜里显得格外妖娆的傅夜沉。
“白,白染?”
傅夜沉察觉到身边的男人气场大变,心下暗叹不好。
488 心嫉复发(5更)
君蓝染勾唇浅笑,曜黑的眼眸紧锁着傅夜沉臂膀上的剑伤,眼放狼光。
傅夜沉局促不安地咽着口水,不动声色地向边上挪去,“白染,你可别吓哥!”
“洞儿,本王替你疗伤。”
君蓝染紧攥着傅夜沉的双腿,缓缓逼近着他。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洞儿。”
傅夜沉左右四顾,并未见山洞之中还有第三个人,愈发不解君蓝染口中的洞儿究竟指的是谁。
殊不知,君蓝染不止钟爱拯救伤患,各喜为伤患起名。
铁手被柳条所伤,他便唤铁手柳条儿。
他在护城河中捡到的凤无忧,便唤凤无忧水儿。
至于傅夜沉,可怜兮兮地蜷缩在崖洞一隅养伤,唤他洞儿再合适不过。
“洞儿,别跑。”
君蓝染长臂一伸,猛地将傅夜沉捞回怀中。
他略显兴奋地撕扯着傅夜沉的衣摆,轻声道,“别动,本王替你包扎伤口。”
“大可不必。”
傅夜沉甚至能察觉到君蓝染喷在他脸上的灼热鼻息,不知不觉间红了脸。
君蓝染置若罔闻,他一边将傅夜沉的衣摆撕成了碎布条,一边往他的伤口中缠着绷带,“洞儿,你且如实告诉本王,究竟是谁伤的你?”
“你不记得了?”
傅夜沉讶异地看向眉眼间透着些许温柔的君蓝染,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抚着君蓝染轮廓分明的脸颊。
君蓝染轻拍掉傅夜沉的手,缓声道,“洞儿,不得抬手。”
“君墨染,你别吓我。”
“放心,本王在,墨染不会对你如何。”
君蓝染替傅夜沉包扎好伤口之后,又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徐徐地吟唱着不知从何处听来的的小曲儿。
“一杯伤心酒,两滴相思泪,到如今,菱花镜里空憔悴。莫问当年朱颜黛绿翠,只怨谁,错把鸳鸯配。”
“能不能别跟深闺怨妇一般,唱的都是啥玩意儿?”
傅夜沉浑身恶寒,他从没想过,君墨染心疾复发时,竟这么可怕!
君蓝染轻轻掐着傅夜沉的脸,声色低醇且极具磁性,“本王唱小曲儿哄你,你应当感到三生有幸。”
傅夜沉一脸生无可恋,忙不迭地捂住君蓝染的嘴,“黑灯瞎火的,瞎嚎个什么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若不是暂时寻不到水儿,本王岂会理你?”
君蓝染傲娇地冷哼着,他正寻思着扒开傅夜沉嫣红的衣裳,看看他身上有无伤口。
只是,他对男人委实没什么兴趣,更不想看他的身体。
深思熟虑之后,他缓缓垂眸,骨节分明的手精准地拽下腰间绸带。
“啊!”
傅夜沉妙目圆瞪,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平白无故的,你干嘛解下腰带?”
君蓝染置若罔闻,慢条斯理地将绸带蒙在眼睑之上,沉声道,“本王替你检查身子。”
“不!”
“洞儿,你无权拒绝本王。”
“男男授受不亲!你快起开。”
傅夜沉连滚带爬地往崖洞外冲去,吓得双腿发颤。
“呵!有趣。”
君蓝染起身,凌空而跃,不偏不倚地挡在傅夜沉身前,邪魅出声,“看你往哪儿逃。”
“士可杀,不可辱。”
傅夜沉梗着脖子,一字一顿。
“本王没兴趣辱你。”
君蓝染不咸不淡地说着,旋即又将傅夜沉拖入崖洞之中。
他骨节分明的手略带凉意,从傅夜沉胸膛处拂过。
傅夜沉轻咬下唇,已无气力挣扎,只得幽怨地看向君蓝染,“不要!君墨染,不要让我恨你。”
君蓝染轻嗤以鼻,他根本不关心傅夜沉会否恨他,他只在乎傅夜沉身上有无伤口。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君蓝染总算检查完傅夜沉的上半身。
他有些郁闷地揍着傅夜沉的臀部,“为何连一处伤口都没有?”
傅夜沉窘迫地捂着裆口,死命地摇着头,声色俱颤,“别,别往下!不能再继续了,给我留点颜面,行么?你再这样……”
他话音未落,君蓝染骨节分明的手,已按在他颤抖不止的双膝上。
“君墨染,你纵使不为我考虑,好歹考虑一下无忧的感受!”
“水儿...”
君蓝染一想到凤无忧,嫌恶地推开怀中惊魂未定的傅夜沉,沉声道,“离本王远一些。”
傅夜沉如获新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谁料,他尚未缓过心神,君蓝染的意识又被君红染的意识所取代。
君红染扯下覆在眼睑上的绸带,那双闪着红光的眼眸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傅夜沉,慵懒出声,“孤觊觎你很久了!”
傅夜沉大骇,讶异地捂住了口鼻,瞅着面前邪魅孤傲的君红染。
许是崖洞中过于漆黑,君红染并未看清傅夜沉的容貌,将他当成了凤无忧,猴急地扑了上去。
“上回,孤差一点就能体味到你的美好。这一回,孤绝不会手软。”
话音一落,他反手就将傅夜沉扒得什么都没剩下。
“君墨染,你冷静一些。你我之间,绝对没有结果。”
傅夜沉双手被他桎梏于头顶之上,媚态横生的丹凤眼中,闪着晶莹的泪花。
君红染猩红了眼,并未意识到身前之人,并非是他心心念念的凤无忧。
他倾身而上,双眼里的欲和念,足以将傅夜沉湮没。
傅夜沉无计可施,眼看着君红染要像他的身体发起猛攻,便想着咬舌自尽,以求保全自己的清白。
君红染敏锐地嗅到傅夜沉身上的血腥气,微微愣神。
他借着崖洞外骤现的列缺霹雳,总算看清了傅夜沉的脸颊。
“你不是孤的无忧!”
君红染似是受了极大的打击,连连松开了傅夜沉,着急忙慌地向后挪去。
咚——
他后脑不慎磕在崖壁之上,眩晕感愈发强烈。
再度睁眼,他那双猩红的眼眸,已恢复墨黑的色泽。
君墨染狐疑地看着跟前啼哭不止的傅夜沉,一头雾水,“哭什么?”
傅夜沉一边哭,一边穿着衣裳,怨怼地看向一脸迷茫的君墨染,“无耻!”
“………”
君墨染略显尴尬地撇过头,他已然猜到傅夜沉为何嚎啕不止。
想来,定是君红染趁他意志消沉之际,占据了身体的主控权,欲对傅夜沉行不轨之事。
思及此,君墨染只觉胃里翻江倒海,恶心得不行。
“无耻之徒!你既有了无忧,怎可这般胡来?你怎可负她?”
“本王何曾负她?”
君墨染耳根微红,这还是他头一回被一个男人指着鼻子骂无耻。
傅夜沉此刻的模样,像极了被人蹂躏过的模样,无助,愤怒,气急败坏。
僵持了大半日,君墨染终于打破了沉默。
“本王心疾复发,神志不清,无意冒犯。”
“即便是心疾复发,你也不能这般为所欲为!”傅夜沉得理不饶人,气呼呼地狠瞪着他。
君墨染耐性耗尽,一手扼住傅夜沉的脖颈,声色俱厉,“今夜之事,若是敢泄露出去,本王不介意现在就拧断你的脖颈。”
傅夜沉见君墨染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冷傲,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连声答道,“你且放心。我也丢不起这个人,今夜之事,我定当闭口不谈。”
君墨染得到满意的答复,倏然收回手,尤为嫌弃地扯过袖袍,反反复复地擦拭着曾触碰过傅夜沉身躯的手。
待他回过神,轻轻将趴在一隅呼呼大睡的灵狐揣入怀中,转身朝着崖洞外飞去。
傅夜沉紧咬着殷红的唇,抽噎不止。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死盯着君墨染远去的背影,泣不成声。
君墨染潇洒转身的样子,像极了多情且无情的浪子。
而他,则是那个被浪子始乱终弃的可怜人。
此时此刻,傅夜沉总算体味到六年前,百里河泽被一群山贼流匪强迫时的绝望。
不过,话说回来。
君墨染比起那群无耻的山贼流匪,不知强了多少倍。
不止面貌英俊,身材也好。
事实上,君墨染靠近他的那一瞬,他甚至能感受到君墨染身上爆棚的男性魅力。
“怪不得无忧那么迷恋他!”
傅夜沉擦干净眼角簌簌滑下的眼泪,依旧觉得十分委屈。
他猛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欲将君墨染胁迫他时的狰狞模样从脑海中抹去。
“清白俱损矣!”
傅夜沉彻夜哀嚎,心里憋着一口闷气,郁结难舒。
489 墨染归(6更)
东临驿馆
云非白得知君墨染、傅夜沉二人突破了数万云秦精兵的重重包围并于今日一早顺利越过云秦边境,勃然大怒。
他涨红了脸,怒目四顾,怒火不由得从两肋窜上心头。
“废物!”
“一群废物!”
“几万精兵,竟困不住一个君墨染?”
云非白一掌拍在书案上,书案应声碎裂成渣。
静立在他身侧的君拂听闻君墨染平安归来,神经稍有松懈,不动声色地长舒了一口气。
不成想,云非白竟将怒气转移到君拂身上。
啪——
他挥着拳头,朝着君拂脸上砸去,“丧门星!”
“殿下,纵你痛恨王兄,也没必要将气撒在拂儿身上吧?出嫁随夫,拂儿现在已是你的人,腹中还怀着你的骨肉,你怎能狠下心肠,对拂儿动手?”
君拂小心翼翼地看向暴怒中的云非白,她深知云非白不喜哭哭啼啼的女人,极力地憋回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云非白冷睨着低眉顺眼的君拂,越看越不顺眼。
事实上,他并不在乎君拂心里想着谁。
他只是透过君拂面上藏不住的喜色,联想到了凤无忧此时此刻的心境,心下有些不平衡而已。
云非白刻意将凤无忧关至浴池之中,只盼着生来惧水的凤无忧能早日向他妥协。
没想到,凤无忧尚未妥协,君墨染竟这么快回了东临。
云非白心烦意乱,阔步朝西厢走去。
凤无忧枕着软垫,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斜靠在浴池边的躺椅上,津津有味地品读着追风给她带来的话本。
她耳力极好,敏锐地察觉到了门外急促的脚步声。
凤无忧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惑人心智的璨笑。
“看来,爷的宝贝墨染快回来了!”
凤无忧一头扎入浴池之中,有气无力地靠在池壁上,闭目养神。
砰——
下一瞬,云非白再次踹门而入。
紫衣风动,紫眸微闪。
他径自行至浴池边,一手将大半个身子沉浸在池水中的凤无忧捞上了岸,“凤无忧,本宫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速速交出北璃兵符!”
“就不。”
“凤无忧!”
云非白咬牙切齿道,“你以为,君墨染救得了你?”
“不然呢?”
凤无忧唇齿含笑,面上并无一丝一毫的惧色。
“这几日,即墨胤仁、北堂龙霆等人接连派出数批人马,都未能从本宫手中夺走你。你该知道本宫的实力!”
云非白原本还有些担忧凤无忧在池子中泡得太久,泡坏了身子。
但见她面色红润,似乎还长了不少肉,深藏在心底的怜惜于须臾间烟消云散。
凤无忧却道,“北璃兵符,爷自然不可能交给你。况且,北璃七十万大军不同云秦精兵,他们虽认兵符,但也认人。故而,即便你手持北璃兵符,也无法掌控他们。”
云非白冷哼道,“既然,你不肯屈从,那就别怪本宫心狠手辣。”
他幽幽紫眸中闪过一抹狠戾,看向凤无忧的眼神变得极为冰冷。
对他而言,女人永没有江山权势重要。
为了夺得东临八百里河山,哪怕是牺牲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他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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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0 代价(1更)
翌日暮时,残阳似血,半江瑟瑟半江红。
云非白立于城门之上,睥睨着东临城门外的淼淼风光。
“凤无忧,你可知背叛本宫的代价是什么?”
云非白侧目,妖冶的紫眸直勾勾地盯着被他五花大绑地定在城墙桅杆上的凤无忧,厚薄适中的唇勾勒出一抹狂狷的邪气。
他见凤无忧神色恹恹,倏然伸手,轻轻挑弄着凤无忧腰间的红绸,“你可知本宫为何命人替你换上喜服?”
凤无忧看向云非白在她腰间游移的手,忽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云非白向来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主儿。
倘若,他要是当着全东临百姓的面,当着君墨染的面,在城墙之上,肆意凌辱她……
思及此,凤无忧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她狭长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惧色。
即便,她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可她还是无法承受这般屈辱。
“云非白,这么做对你有何好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云非白并未解下她腰间红绸,戏谑言之。
平心而论,他一点儿也不想让旁人窥却凤无忧的身体。
可一想到凤无忧对君墨染的情义,他就嫉妒地发狂。
他急于向天下昭告,凤无忧是他的女人。
他急于向君墨染宣战,甚至想要当着君墨染的面,狠狠“疼爱”凤无忧。
凤无忧嫌恶地撇过头,声色沉沉,“爷知你已经情不自禁地爱上爷,可问题是,爷不喜欢你,一点也不。虐待爷,你心里也不痛快吧?既然不痛快,又为何非要当众凌辱爷?”
“本宫给过你机会,是你不知珍惜。你说的没错,本宫确实喜欢你。但凡你能给予本宫一星半点的回应,本宫也不至于出此下策,这般对待你。”
“因为喜欢,所以迫害?”
云非白却道,“在你心中,本宫本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多做一件令你厌恶的事,应当也无足轻重吧?”
“对你而言,确实无足轻重。可对爷来说,这是灭顶的灾祸。”
“难道,不应该是灭顶的愉悦?”
云非白轻笑出声,他的手突然朝她心口处袭去。
凤无忧本可以凭借体内浑厚的内力挣脱开捆绑在她身上的绳索,可她却不敢这么做。
事关东临生死存亡,她不能在极其关键的时刻打草惊蛇。
云非白见她紧闭上眼眸,他的手更是肆无忌惮,须臾间,凤无忧的身体便被他抓出道道血。
“有时候,本宫真想剐掉你一层皮。”
云非白一想到凤无忧是如何承欢他人身下,妒火中烧,手上的劲儿,越来越大。
城门下,快马加鞭绝尘而来的北堂龙霆看着城墙上的这一幕,雷霆震怒。
他凌空跃起,朝着城墙方向飞去,“云非白,放开妞妞!”
云非白早有防备,他意犹未尽地从凤无忧大敞的衣领抽回手,旋即朝着北堂龙霆胸口处连发淬了毒的暗器。
他站定在凤无忧身后,单手紧扼着她的脖颈,那双紫眸却恶狠狠地盯着来势汹汹的北堂龙霆,“再敢上前一步,本宫就拧断她的脖颈。”
“妞妞!”
北堂龙霆险险地避开淬了毒的暗器,身子悬于虚空之中,因着云非白的威胁,全然不敢靠前。
凤无忧垂眸,瞅着北堂龙霆关切的眼神,心中却愈发委屈。
云非白察觉凤无忧红了眼眶,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倘若凤无忧乖乖听话,他自然不会这么对她。
可问题是,她根本不愿正眼看他。
既然得不到她的心,那总也得占了她的身。
如此一想,他又狠下心肠,索性半褪去她身上的殷红喜服。
城门下围聚而来的东临百姓见状,愤怒地看向邪气森森的云非白,可任谁也不敢出声辱骂之。
只因,云秦精兵已彻底入侵东临京都。
任何人但凡敢对云非白说个不字,都将死于非命。
凤无忧双手紧握成拳,犀锐的眼眸中是浓烈的杀气。
“云非白,你再敢碰爷一下,爷不介意与你同归于尽。”
“这样就承受不住了?”
云非白斜勾着唇角,讥笑道,“本宫已经很客气了。若不是照顾你的情绪,你以为,你失守的仅仅只是上半身?”
凤无忧抿唇不语,屈辱感让她产生了自暴自弃的念头。
云非白原以为凤无忧不似寻常女子那般娇矜,不会在意这些。
但见她眸中的绝望之色,云非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太过分了些。
他心烦意乱地替凤无忧拢好衣襟,不悦地说道,“仅仅只是露了半截胳膊,你要是敢哭,本宫就敢接着扒。”
492 玩弄(2更)
云非白,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放开妞妞!”
北堂龙霆立于城门口,仰着头,冲着云非白破口大骂。
姗姗来迟的即墨胤仁亦气得面色铁青,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过冲冠一怒为红颜。
可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君墨染给的。
云非白轻蔑地看向城门口乌泱泱围聚而来的众人,猖狂大笑道,“本宫请诸位看场风月好戏,如何?”
“云秦太子,但凡你还有一点良知,就请你放过王妃。有什么事,大可冲着摄政王府来。”
追风眉头紧蹙,他焦灼地看向城墙上被五花大绑着的凤无忧。
早知云非白变态到这种地步,他就不该听凤无忧所言,放任她一人留在云非白身边。
什么大局不大局的!
凤无忧要是出事,君墨染铁定得发疯。
云非白冷哼道,“很不巧,本宫刚巧就看上了摄政王妃。一会儿,等摄政王凯旋归来,本宫便当着他的面,玩弄他的女人。”
东临百姓闻言,怒不可遏。
君墨染本就是东临的主心骨,云非白竟敢动君墨染的女人,这无疑是同全东临百姓为敌。
一时间,谩骂声不绝于耳。
更有甚至,竟大着胆子朝着城墙上嚣张狂妄的云非白扔去烂白菜。
云非白眸光一凛,一掌便将城门口聚众闹事的东临百姓活活拍死。
叶俏实在沉不住气,凭着三脚猫的功夫,趁即墨子宸不备,爬上了城墙。
她双手叉腰,朝着云非白一阵劈头盖脸的职责,“云非白,你难道就不怕遭报应?速速放了摄政王妃,不然西越、北璃、东临三国同时向云秦发起猛攻,你绝对讨不到半分好处!”
“叶俏,你以为本宫不敢动你?”
云非白轻蔑地看向满脸稚气的叶俏,广袖轻飏,一出手就将她打得伏地不起。
凤无忧见云非白蹲伏下身,紧扼着叶俏的脖颈,掐得她面色通红,急声道,“得罪西越,对你有什么好处?”
“本宫乐意。”
云非白将叶俏压至地上,肆无忌惮地扒着她的衣物。
对于凤无忧,他尚还有一丝恻隐之心。
但对于其他女人,他则显得极为冷血。
即墨子宸急了眼,正欲飞身登上城墙,却被云非白袖中暗箭所伤,重摔在地。
“子宸!”
叶俏见状,发了疯般挣开云非白的束缚,纵身跃下了城门。
云非白冷睨了眼摔断了双腿的叶俏,又看向倒地不起的即墨子宸,脸上现出一抹玩味的笑意,“自不量力。就凭你们,也敢对本宫指手画脚?”
这些年来,他凭着铁血手腕,攻下了无数城池。
每每攻下一座城池,他均会无一例外地下令屠城。
心血来潮之时,还会劫掠三两个女子,在城墙之上,当众凌辱她们。
今儿个,他即便不能屠尽东临都城,也势必要取下君墨染项上人头,以解心头之恨。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君墨染终于踏着沉沉暮色,浴着血一般的残阳,策马而归。
尚在百丈之外,他的眼眸就已然锁定在被五花大绑地定在城墙上的凤无忧。
492 墨染的抉择(3更)
云非白微眯着眼眸,兴味盎然地瞅着远处神色焦灼的君墨染,双手又开始肆无忌惮地在凤无忧身上游移。
“凤无忧,你说,君墨染会不会为了你,舍去一切?”
君墨染勃然大怒,冷眼看向近乎癫狂的云非白,“放了她,本王做你的人质。”
凤无忧最不愿让君墨染得见自己这般狼狈不堪的一幕,她破天荒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失声痛哭。
君墨染心里愈发难受,早知今日,他就该将她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
他喉头微动,声色哑然,“对不起,本王来晚了。”
云非白一手将匕首横亘在凤无忧脖颈之上,另一只手狠掐着她纤细的腰肢,“勾引男人的手段果真一流!被本宫折腾了这么久,都不见得你掉泪。怎么君墨染一出现,就哭得梨花带雨?”
他只道是凤无忧在逢场作戏,故施苦肉计欲博得君墨染的同情。
殊不知,凤无忧的骄傲和尊严,已被他踩得七零八碎。
饶是如此,她还在强撑着。
可当她见到君墨染平安归来之际,多日来的思念以及心中的委屈似泄洪一般爆发。
她的坚强,她的勇敢,尽数揉碎在她簌簌落下的眼泪中。
在君墨染面前,她从来都不是刀枪不入的强者。
“云非白,放了她!”
君墨染声色骤冷,顿觉十分无力,空有一身武艺,却无法保护好自己的枕边人。
“呵!英雄难过美人关,此话半点不假。”
云非白阴恻恻笑着,尤为愉悦地欣赏着君墨染黢黑的面容,“自行挑断脚筋,再废去一身功力,本宫答应你放她一条生路。”
“君墨染,你别管爷。纵使你按照云非白所言行事,他依旧不会放过爷。”
“不管你,本王还能管谁?”
君墨染猛地抽出斩龙剑,朝着双腿脚踝处笔划了一番。
他缓缓抬眸,柔声安抚着凤无忧的情绪,“倘若,本王再也站不起身,你可不能抛弃本王。”
凤无忧却道,“你若是敢动自己一下,爷就当着你的面咬舌自尽。你别逼爷!”
君墨染剑眉紧蹙,他瞅着凤无忧一脸慷慨赴死的神情,再不敢乱动。
云非白正等着君墨染自废功力,万万没料到凤无忧竟会来这么一出,气得咬牙切齿,“凤无忧,你找死!”
他原打算吓吓她,却失手划伤了她的脖颈,殷红的血顺着她的脖颈缓缓流淌而下。
君墨染愈发狂躁,他剑指向城墙上面容狰狞的云非白,一字一顿,“你再敢伤她一下,本王势必屠尽云秦,不死不休。”
云非白冷哼道,“凤无忧已落在本宫手里,你以为你有同本宫讨价还价的资本?”
“司命,带君拂。”
君墨染听闻君拂欲将凤无忧溺毙在池中一事,对君拂的最后一丝怜悯亦消耗殆尽。
他一手攥着惊魂未定的君拂,旋即将斩龙剑对准了她的腹部,“云非白,你且考虑清楚。本王这一剑下去,你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矣。”
“王兄,你为何这样对拂儿?”
君拂不可置信地看向一脸戾气的君墨染,她只知君墨染心中并无她的位置,但她万万没料到,君墨染会将她当成威胁云非白的人质。
君墨染瞅着君拂这张花容失色的脸,一想到凤无忧平白遭受的委屈,心中怒气更盛。
他调转了剑刃,往君拂脖子上一抹,使得她脖颈处的伤口血流如注。
云非白原以为君拂在君墨染心中,亦占着一席之地,才显得有恃无恐。
但见君墨染毫无犹豫地拿君拂开涮,终是松了口。
他倒不是心疼君拂,他只是不愿放弃君拂腹中胎儿。
自他紧要部位被君墨染砍伤之后,他就盼着君拂亦或是桃红能早日诞下子嗣。
不然,他的太子之位,迟早要被废去。
“摄政王,不若你与本宫各退一步。你放了君拂,本宫给你两个选择,如何?”
“放了凤无忧。”
君墨染不容商榷地说道。
云非白略略移开横亘至凤无忧脖颈之上的匕首,却不敢轻易松开她。
毕竟,凤无忧才是掣肘君墨染最大的底牌。
沉吟片刻之后,云非白沉声说道,“要本宫放了凤无忧,也不是不行。不过,有个条件。你必须当着凤无忧的面,杀了北堂龙霆,当然,还有东临皇。”
云非白思忖着,只要君墨染敢对他们二人动手,北璃、东临二国百万大军便再无可能死心塌地听从君墨染的指挥。
更重要的是,君墨染为了一个女人,手刃两国国主,势必失去民心。
君墨染一旦失势,放眼东临,再无人能与他相抗衡。
493 本王的傻妞妞(4更)
云非白话音一落,东临群臣哗然一片。
朝中文武众臣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彷徨,纷纷谏言,“摄政王,望您以大局为重!”
缙王混在群臣之中,尽可能地降低着自身的存在感。
他倒是希望君墨染干脆点,直接杀了即墨胤仁。
如此一来,东临皇位便顺理成章地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即墨胤仁明知云非白别有所图,可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不管凤无忧的死活。
他深吸了一口气,尤为坦然地同君墨染说道,“摄政王,朕命令你即刻动手。朕这一生已无遗憾,多年照拂朕定当铭记在心。”
君墨染淡淡地扫了一眼即墨胤仁,他总感觉几日不见,即墨胤仁变得沉稳了许多。
北堂龙霆猛地抬首,冲着城墙上张狂霸凛不可一世的云非白喊道,“云秦贼子,速速放了本王的宝贝闺女!本王答应你,只要你放了妞妞,当即拔剑自刎!”
“老头儿,不可!”
凤无忧急声喝着正欲拔剑的北堂龙霆,神色大骇。
她委实弄不明白,北堂龙霆和即墨胤仁究竟是中了什么邪。他们明明知道云非白居心不良,却还奋不顾身地往他圈好的陷阱里跳。
北堂龙霆热泪盈眶,极为不舍地看向凤无忧,“妞妞,父王无能,保护不了你。今后,父王不在你身边,务必照顾好自己。”
自他得知凤无忧才是他的亲生骨肉之后,整颗心都被歉疚填得满满当当。
而今,他终于能为凤无忧做上一件力所能及之事,心中深感宽慰。
云非白眉头紧蹙,冷喝着北堂龙霆,“除非摄政王亲自动手,不然,本宫绝不放人。”
北堂龙霆正是担忧君墨染为难,才想着自刎了结性命。
但闻云非白如此说道,他便将手中长剑扔至君墨染怀中,斩钉截铁地道,“别磨唧,一刀子完事。”
“君墨染,你若敢动手,爷跟你没完!”
凤无忧瞅着手捧长剑的君墨染,急了眼。
君墨染垂眸看着手中长剑,沉声询问着北堂龙霆,“你不后悔?”
“自然不后悔。臭小子,答应本王,好好待她,不然本王怕是死不瞑目。”
北堂龙霆怅然地叹了口气,他确实割舍不下凤无忧。
无奈形势所迫,为了她,他可以牺牲一切。
“北堂龙霆,你这个糟老头坏得很!你要是这么草率地死了,爷就在你坟头泼粪施肥!”
“本王的傻妞妞,刀子嘴豆腐心。”
北堂龙霆红了眼,他再不敢抬头看她。
他从没想过,自己这个不称职的糊涂爹,还能得她这般挂怀。
稍稍平复了心绪之后,北堂龙霆平和地同君墨染说道,“莫迟疑,动手!”
君墨染黑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深意,他可从没想过向北堂龙霆下手。
之所以开口询问北堂龙霆后不后悔,他只是想让凤无忧看明白北堂龙霆的好。
平心而论,北堂龙霆除却糊涂了点,并无其他毛病。
君墨染不愿让凤无忧徒留遗憾,得此契机,便想着助北堂龙霆一臂之力。
北堂龙霆原本紧闭的双眸微微睁开一条眯缝,他见君墨染如同雕塑般杵在他身前不远处一动不动,连声道,“臭小子,快动手!”
494 砍他!(5更)
君墨染剑眉紧蹙,他不动声色地偏过头,避开了北堂龙霆的灼灼视线。
北堂龙霆深怕君墨染无限期地延误着时辰会惹恼城墙之上嗜血残忍的云非白,特特凑至君墨染跟前,好声好气道,“为了无忧的性命安全,速速动手。你且放心,本王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此事还有变数,稍安勿躁。”
君墨染沉声应着,倏地抬眸,冷冷地看向云非白,薄唇翕动,“本王手中的利刃,绝不斩杀无辜之人。”
云非白闻言,猖狂地仰天大笑,“本宫还以为你对凤无忧有多忠诚!原来你口中的欢喜,不过是说说而已!一旦涉及到切身利益,便原形毕露。”
他厚薄适中的唇,猛地贴近了凤无忧的脸颊,语气中藏着一丝兴奋,“你看!你心心念念爱着的男人,也不过如此。”
凤无忧冷淡地撇过了头,欲避开云非白灼热的鼻息。
不成想,云非白再度被凤无忧的反应所触怒,他紧攥着凤无忧的下颚,狠咬着凤无忧的唇。
“云非白,找死!”
君墨染周身黑气涌动,于须臾间若大鹏展翅般凌空而起,欲同云非白决一死战。
岂料,云非白讪讪地后退了数步,闪身藏于凤无忧身后。
“摄政王,再敢靠近一步,本宫不介意亲手割断她的喉管!”云非白咬紧牙根,挥舞着手中寒芒暗闪的利刃,使之紧贴在凤无忧纤细的脖颈之上。
君墨染瞅着凤无忧脖颈处的寸长伤口,深怕云非白突然发狂,不得已之下,只得退回城门口。
他目光冷漠似刀锋般寡情,声色亦冰凉得如同无间地狱下传来的可怖魔音,“你大可以试试!你若动她一毫,本王便屠尽云秦。”
云非白冷笑道,“东临摄政王既然有勇气屠尽云秦万民,为何迟迟不肯向东临皇、北璃王二人下手?这些冠冕堂皇的空话,骗骗女人还差不多,又岂能骗过本宫?说到底,我们都是同一类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哪怕是最心爱的女人,也能忍痛割舍,难道不是么?”
君墨染全然不去搭理云非白这番谬论,他面容冷肃,一字一顿地道,“本王即便动手杀了人,如你所愿成为众矢之的,你也绝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夺得东临八百里河山。你以为,两万云秦精兵就能护你安然无虞?云非白,这里毕竟是东临,只要本王一声令下,东临数十万精兵一出,你横竖都是死。”
“事到如今,还在装腔作势!本宫耐性有限,倒数三下,你若还不肯动手,就别怪本宫下手狠戾不懂怜香惜玉。”
云非白唇齿含笑,轻蔑地看向城门下神情冷肃的君墨染。
他以为,君墨染迟迟不肯动手,纯粹是因为不愿为一个女人大动干戈,从而惹得一身腥。
实际上,君墨染向来不在乎旁人对他的看法,他甚至可以为了凤无忧负尽天下人。
只是,云非白的为人,君墨染再了解不过。
他深知自己不论如何选择,云非白都不会轻易放过凤无忧。
深思熟虑之下,君墨染只得铤而走险。
咻——
咻咻咻——
千钧一发之际,东临京都城郊各大据点上空,信号弹似烟花般争鸣齐放。
浓稠的烟雾,由远及近,带着若有似无的硝烟味,向城门口方向飘来。
云非白大喜过望,他心下腹诽着,缙王办事效率确实不赖!
仅半日功夫,竟打通了东临京都城郊三十余据点。
如此一来,云秦百万精兵便可势如破竹,横扫东临,杀君墨染一个片甲不留!
一开始,云非白还有所顾忌,不敢做得太过,深怕激怒了君墨染,得不偿失。
而今,云秦百万精兵既顺利入关,他再无后顾之忧。
云非白阴邪笑道,“君墨染,你且睁大眼,好好看看本宫是如何喂饱你的女人的!话说回来,你的眼光确实不错,凤无忧她看起来纤瘦窈窕,抱在怀中才知起骨肉匀称,令人黯然销魂。”
许是太过得意,云非白并未察觉原本神色恹恹的凤无忧,竟在须臾间,恢复了往日里的鲜活。
凤无忧长舒了一口气,凭借着周身涌动的内力,轻而易举地挣开了身上错综密布的麻绳。
她紧握成拳的双手猛地朝着云非白的脸颊砸去,咬牙切齿地怒骂着云非白,“猪狗不如的东西,纳命来!”
云非白躲闪不及,被凤无忧坚如磐石的拳头砸得眼冒金星。
嘶——
云非白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恼羞成怒,嗔目狠瞪着凤无忧,又惊又疑,“你怎么会有这般浑厚的内力?难道,你一直在隐藏实力!”
“是又如何?”
凤无忧反问着她,指间银针齐发,朝着云非白的要害部位袭去。
君墨染见凤无忧摆脱了云非白的桎梏,趁机飞上城门,将浑身冰凉的她紧紧地搂入怀中。
凤无忧狠瞪着云非白,半天回不过神。
待她感受到君墨染身上的暖意之时,鼻头一酸,潸然落泪。
君墨染完完全全能够体会她此刻的心情,他轻拍着她的背脊,郑重其事地将斩龙剑交至她手中,“站远一些,务必保护好自己。”
他见云非白攻势渐猛,来势汹汹,忙不迭地将凤无忧护在身后,稍显被动地招架着云非白毫无章法的猛攻。
云非白因怒火攻心,已近乎暴走。
他原本略显苍白的皮肤,骤现出紫红的瘢痕。
下一瞬,他周身青筋暴突,原先迷人心魄的深紫色眼眸亦布满了血丝,显得狰狞可怕。
“摄政王,受死吧!”
云非白墨发狂舞,掌下生风,势如破竹。
他每击出一掌,皆会传来“呼”的一声响,足见掌上劲力的厉害之处。
君墨染双足不动,随掌迎击,动静虽小,却足以同云非白相抗衡。
遽然间,云非白身子飞起,双掌从半空中压击下来,情况岌岌可危。
君墨染左掌翻转,向上迎击,右掌却向云非白后腹上拍去。
“啪”得一声闷响,掌力相交,云非白向后直飞出去,君墨染身形稍晃,显然亦被云非白极为霸道的掌力所影响。
凤无忧正欲上前相助,君墨染却急声喝住了她,“云非白邪功大成,化骨绵掌的威力不容小觑,速回!”
“化骨绵掌?”
听君墨染这么一解释,凤无忧忙不迭地向身后退去。
传闻,身中化骨绵掌之人,浑身骨骼将在半个时辰之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软化,直至再撑不切一身皮肉。
话虽如此,君墨染的实力亦不容小觑。
对阵邪功大成的云非白,竟险胜一筹,占据了上风。
云非白自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为攻其不备,他接连虚晃了数招,一边不痛不痒地朝着君墨染的方向连击数掌,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移至凤无忧身前,扬手朝她腹部袭去。
君墨染见状,疾飞至云非白身前,硬扛下他雄浑有力的一掌。
轰——
云非白势如破竹的一掌,不偏不倚地轰在君墨染胸膛之上。
君墨染顿失了重心,单膝跪地,唇角处簌簌挂下一道殷红的血迹。
云非白猖獗大笑,狂妄之至,“手下败将,今日即是你的死期!”
他暗紫色的衣袍于疾风中上下翻飞,猎猎作响。
君墨染眸色微闪,已然发现云非白的薄弱之处,他猛地将凤无忧推至一旁,旋即闪身移至云非白身后,朝着云非白的背脊发起猛攻。
凤无忧站稳脚跟之后,亦提着斩龙剑,趁云非白全力招架君墨染的突袭之际,朝着他方才触碰过她身体的手挥砍而去。
495 百万雄师溃退(6更)
君墨染剑眉紧蹙,他不动声色地偏过头,避开了北堂龙霆的灼灼视线。
北堂龙霆深怕君墨染无限期地延误着时辰会惹恼城墙之上嗜血残忍的云非白,特特凑至君墨染跟前,好声好气道,“为了无忧的性命安全,速速动手。你且放心,本王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此事还有变数,稍安勿躁。”
君墨染沉声应着,倏地抬眸,冷冷地看向云非白,薄唇翕动,“本王手中的利刃,绝不斩杀无辜之人。”
云非白闻言,猖狂地仰天大笑,“本宫还以为你对凤无忧有多忠诚!原来你口中的欢喜,不过是说说而已!一旦涉及到切身利益,便原形毕露。”
他厚薄适中的唇,猛地贴近了凤无忧的脸颊,语气中藏着一丝兴奋,“你看!你心心念念爱着的男人,也不过如此。”
凤无忧冷淡地撇过了头,欲避开云非白灼热的鼻息。
不成想,云非白再度被凤无忧的反应所触怒,他紧攥着凤无忧的下颚,狠咬着凤无忧的唇。
“云非白,找死!”
君墨染周身黑气涌动,于须臾间若大鹏展翅般凌空而起,欲同云非白决一死战。
岂料,云非白讪讪地后退了数步,闪身藏于凤无忧身后。
“摄政王,再敢靠近一步,本宫不介意亲手割断她的喉管!”云非白咬紧牙根,挥舞着手中寒芒暗闪的利刃,使之紧贴在凤无忧纤细的脖颈之上。
君墨染瞅着凤无忧脖颈处的寸长伤口,深怕云非白突然发狂,不得已之下,只得退回城门口。
他目光冷漠似刀锋般寡情,声色亦冰凉得如同无间地狱下传来的可怖魔音,“你大可以试试!你若动她一毫,本王便屠尽云秦。”
云非白冷笑道,“东临摄政王既然有勇气屠尽云秦万民,为何迟迟不肯向东临皇、北璃王二人下手?这些冠冕堂皇的空话,骗骗女人还差不多,又岂能骗过本宫?说到底,我们都是同一类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哪怕是最心爱的女人,也能忍痛割舍,难道不是么?”
君墨染全然不去搭理云非白这番谬论,他面容冷肃,一字一顿地道,“本王即便动手杀了人,如你所愿成为众矢之的,你也绝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夺得东临八百里河山。你以为,两万云秦精兵就能护你安然无虞?云非白,这里毕竟是东临,只要本王一声令下,东临数十万精兵一出,你横竖都是死。”
“事到如今,还在装腔作势!本宫耐性有限,倒数三下,你若还不肯动手,就别怪本宫下手狠戾不懂怜香惜玉。”
云非白唇齿含笑,轻蔑地看向城门下神情冷肃的君墨染。
他以为,君墨染迟迟不肯动手,纯粹是因为不愿为一个女人大动干戈,从而惹得一身腥。
实际上,君墨染向来不在乎旁人对他的看法,他甚至可以为了凤无忧负尽天下人。
只是,云非白的为人,君墨染再了解不过。
他深知自己不论如何选择,云非白都不会轻易放过凤无忧。
深思熟虑之下,君墨染只得铤而走险。
咻——
咻咻咻——
千钧一发之际,东临京都城郊各大据点上空,信号弹似烟花般争鸣齐放。
浓稠的烟雾,由远及近,带着若有似无的硝烟味,向城门口方向飘来。
云非白大喜过望,他心下腹诽着,缙王办事效率确实不赖!
仅半日功夫,竟打通了东临京都城郊三十余据点。
如此一来,云秦百万精兵便可势如破竹,横扫东临,杀君墨染一个片甲不留!
一开始,云非白还有所顾忌,不敢做得太过,深怕激怒了君墨染,得不偿失。
而今,云秦百万精兵既顺利入关,他再无后顾之忧。
云非白阴邪笑道,“君墨染,你且睁大眼,好好看看本宫是如何喂饱你的女人的!话说回来,你的眼光确实不错,凤无忧她看起来纤瘦窈窕,抱在怀中才知起骨肉匀称,令人黯然销魂。”
许是太过得意,云非白并未察觉原本神色恹恹的凤无忧,竟在须臾间,恢复了往日里的鲜活。
凤无忧长舒了一口气,凭借着周身涌动的内力,轻而易举地挣开了身上错综密布的麻绳。
她紧握成拳的双手猛地朝着云非白的脸颊砸去,咬牙切齿地怒骂着云非白,“猪狗不如的东西,纳命来!”
云非白躲闪不及,被凤无忧坚如磐石的拳头砸得眼冒金星。
嘶——
云非白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恼羞成怒,嗔目狠瞪着凤无忧,又惊又疑,“你怎么会有这般浑厚的内力?难道,你一直在隐藏实力!”
“是又如何?”
凤无忧反问着她,指间银针齐发,朝着云非白的要害部位袭去。
君墨染见凤无忧摆脱了云非白的桎梏,趁机飞上城门,将浑身冰凉的她紧紧地搂入怀中。
凤无忧狠瞪着云非白,半天回不过神。
待她感受到君墨染身上的暖意之时,鼻头一酸,潸然落泪。
君墨染完完全全能够体会她此刻的心情,他轻拍着她的背脊,郑重其事地将斩龙剑交至她手中,“站远一些,务必保护好自己。”
他见云非白攻势渐猛,来势汹汹,忙不迭地将凤无忧护在身后,稍显被动地招架着云非白毫无章法的猛攻。
云非白因怒火攻心,已近乎暴走。
他原本略显苍白的皮肤,骤现出紫红的瘢痕。
下一瞬,他周身青筋暴突,原先迷人心魄的深紫色眼眸亦布满了血丝,显得狰狞可怕。
“摄政王,受死吧!”
云非白墨发狂舞,掌下生风,势如破竹。
他每击出一掌,皆会传来“呼”的一声响,足见掌上劲力的厉害之处。
君墨染双足不动,随掌迎击,动静虽小,却足以同云非白相抗衡。
遽然间,云非白身子飞起,双掌从半空中压击下来,情况岌岌可危。
君墨染左掌翻转,向上迎击,右掌却向云非白后腹上拍去。
“啪”得一声闷响,掌力相交,云非白向后直飞出去,君墨染身形稍晃,显然亦被云非白极为霸道的掌力所影响。
凤无忧正欲上前相助,君墨染却急声喝住了她,“云非白邪功大成,化骨绵掌的威力不容小觑,速回!”
“化骨绵掌?”
听君墨染这么一解释,凤无忧忙不迭地向身后退去。
传闻,身中化骨绵掌之人,浑身骨骼将在半个时辰之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软化,直至再撑不切一身皮肉。
话虽如此,君墨染的实力亦不容小觑。
对阵邪功大成的云非白,竟险胜一筹,占据了上风。
云非白自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为攻其不备,他接连虚晃了数招,一边不痛不痒地朝着君墨染的方向连击数掌,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移至凤无忧身前,扬手朝她腹部袭去。
君墨染见状,疾飞至云非白身前,硬扛下他雄浑有力的一掌。
轰——
云非白势如破竹的一掌,不偏不倚地轰在君墨染胸膛之上。
君墨染顿失了重心,单膝跪地,唇角处簌簌挂下一道殷红的血迹。
云非白猖獗大笑,狂妄之至,“手下败将,今日即是你的死期!”
他暗紫色的衣袍于疾风中上下翻飞,猎猎作响。
君墨染眸色微闪,已然发现云非白的薄弱之处,他猛地将凤无忧推至一旁,旋即闪身移至云非白身后,朝云非白的背脊发起猛攻。
凤无忧站稳脚跟之后,亦提着斩龙剑,趁云非白全力招架君墨染的突袭之际,朝着他方才触碰过她身体的手挥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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