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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二堂姐     摄政王他叫我小祖宗txt下载     摄政王他叫我小祖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01 本王是有福之人(2更)

    君墨染背手负立,居高临下地看着美目流盼,檀口轻抿的凤无忧。

    他黑金色的眼眸中透着一丝宠溺,似是要将她沉溺在无边的爱欲之中。

    凤无忧紧盯着君墨染俊美无俦的脸,打量了大半天,依旧看不透他到底有没有被她催眠。

    她清了清嗓子,轻声问道,“墨染,你知道我是谁么?”

    “你是...本王的媳妇。”君墨染一脸真诚地答着。

    凤无忧皱了皱眉,依旧没能分辨出他究竟有没有被催眠。

    倏然间,她灵光一现,特特问道,“墨染,你喜不喜欢波涛汹涌的女人?”

    君墨染满头黑线,他都解释过很多遍了,他只喜欢她。

    可她竟为了这么丁点儿的小事,意图催眠他。

    为了让她彻底打消疑虑,君墨染只得装作被催眠的模样,双眸微微失焦,声色略显木讷,“本王只喜欢你。”

    凤无忧抿了抿唇,唇角不自觉地往上扬起。

    君墨染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脸颊上的浅浅梨涡,心动不已。

    她当真好哄。

    既不需要山盟海誓,也不需要金银珠宝,一句喜欢,就能让她喜笑颜开。

    “在我之前,你就没喜欢过别人?”

    “没有。”

    “你为什么不肯碰我?”

    “因为爱,所以需要多点耐心。名节对女人而言,似乎很重要,本王不愿你被千夫所指。”

    凤无忧撇了撇嘴,“我不在乎的。”

    君墨染上前一步,将她拥入怀中,沉声道,“本王在乎。本王希望,世间人都能温柔待你。”

    凤无忧:“………”莫不是催眠术自我进化了?怎么君墨染被催眠之后,还能不按指令行事?

    “还想问什么?”君墨染偏过头,在她耳边轻语着。

    凤无忧反应过来,羞恼地将他推至一旁。

    “你骗我!你根本没被催眠!”

    “小声点儿,莫要惊动了大理寺的衙役。”

    君墨染宠溺地看着面色绯红的凤无忧,他知她此刻窘迫,悄然收起面上的戏谑笑意,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凤弈之事,你无需担忧。”

    “你可有法子救他脱离险境?”

    “嗯。三日之后,见分晓。”君墨染卖了个关子,他并不愿让凤无忧过多地接触这些尔虞我诈。

    “总是麻烦你,我已经无以为报。思来想去,只能以身相许了。”凤无忧亦十分真诚地说道。

    “傻丫头,想要本王的身体,就先嫁给本王。你一日不嫁,本王便一日难安。”

    凤无忧振振有词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谁知道你是对我失去了兴致,还是对女人失去了兴趣?”

    君墨染思忖着许是自己太过克制,才会给凤无忧造成了冷淡寡兴的错觉。

    思及此,他倏地伸出手,朝着她领口一探而入。

    “磨人的小东西!”

    凤无忧怔怔地垂下眸,本能地想要将他推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她克服着心中的点点恐惧,迎上前,尤为豪迈地说道,“墨染,你无需跟我客气。这一回,你救了我大哥,我理应以身相许的。”

    君墨染自然而然地忽略了凤无忧话里行间的“邀约”,一本正经地说道,“北璃若是有恙,东临也好不到哪儿去。别看五国各自为营,若散沙般毫无关联。内里,谁与谁结党营私暗通款曲还未可知。凤弈背后,实则是五国在暗地里的争端。”

    凤无忧算是听明白了君墨染的话中之意。

    他的意思是,即便没有她,他也会出手救下凤弈。

    “现在该怎么做?”凤无忧微微侧目,定定地看向君墨染。

    君墨染正全神贯注地专注于手头上的活儿,频频走神。

    他总觉再这么憋下去,他的身体定会憋坏。

    足足过了一刻钟,他才眷眷不舍地收回了手,沉沉答道,“幕后黑手太多,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能见招拆招,以不变应万变。”

    君墨染见她衣襟微乱,细致地替她理好衣襟。

    “本王送你回医馆。”君墨染强压制住体内燥动,尽可能心平气和地道。

    凤无忧并未察觉君墨染身体上的变化,她见君墨染悻悻然收回了手,不满地扑入他的怀中,“君墨染,你有没有发现,你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冷淡了?”

    君墨染:“………”冷淡到差点忍不住心中欲望,将她吃干抹净?

    此时,已至深夜。

    凤无忧略显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旋即踮着脚尖,捧着君墨染俊美无俦的脸颊,在他的薄唇上“吧唧吧唧”了好几下。

    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回吻他。

    但凤无忧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她仓促地亲了几下,旋即紧捂着心口,朝着医馆方向狂奔而去,“快回去吧!医馆就在街尾,爷走两步就到。”

    君墨染紧绷着面部神经,显出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嗯。”

    然,他转身之际,竟开心地傻笑出声。

    他单手轻触着唇瓣,似乎在回味着凤无忧的香甜气息。

    他黑金色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手心,眸光出奇的柔和。

    暗处,铁手怔怔地看着失神浅笑的君墨染,两管鼻血簌簌滑下,“王长得真好看。”

    追风亦重重地点了点头,“凤小将军有福了。

    君墨染闻言,扬唇粲笑,“有福之人,是本王。”

302 雏鹰起飞(3更)

    神算医馆

    凤无忧刚一进屋,就发现屋内气息颇乱。

    一个,两个,三个……六个!

    意识到内室中多了六个人,凤无忧原以为北堂龙霆又上门找她麻烦,神色大骇。

    她摸黑抄起食案上的火折子,“欻”地一声点燃了案几上的油灯。

    少顷,她一手紧攥着寸长的银针,一手托着光线黯淡的油灯,缓步朝屏风后走去。

    “相公~您回来啦!奴家珍珍,年方十九。”

    “奴家爱爱,比他小了三个月。”

    “奴家怜怜。”

    “奴家纯纯,见过相公。”

    “奴家飘飘。”

    “奴家柔柔,伺候相公宽衣。”

    凤无忧不由自主地后退了数步,心中无数个屮艸芔茻欲喷薄而出。

    百里河泽这厮,未免太过分了!

    他明知道君墨染善妒,还真将这六位小倌送至医馆之中。

    改明儿个,若是让君墨染瞅见他们,还不得大发雷霆?

    凤无忧略显头疼地看向他们,“出去。爷乏了,没空宠爱你们。”

    “相公,飘飘给您捶肩捏背!”

    “柔柔给您.给您暖床。”

    ………

    “出去!”

    凤无忧目无表情地看着面前六位花枝招展的绝色男子,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见惯了俊美无俦的君墨染,她对其他美男,倒是没之前那么热衷。

    “嘤嘤嘤~相公,你好狠的心!”柔柔咬着小手绢儿,装模作样地抹着眼角不存在的泪花。

    紧接着,其他五人亦照模学样,挥着小手绢儿放声大哭。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凤无忧脑壳突突作痛,她没想到这六个大男人,竟比青鸾还能哭。

    “相公~我们要侍寝!”

    “………”侍寝你个头!

    凤无忧满头黑线,若不是看在这六个男子价值不菲,放在医馆里头还可招揽生意,她定会毫不客气地将他们扔至大街上!

    深吸了一口气,凤无忧缓下心神,尽可能心平气和地同他们说道,“爷于不日前,即兴创作了一整套绝美的舞步,顺带还填了助舞词。尔等照着册子上的动作好好学学,待学成之日,再来找爷。”

    她如是说道,旋即蹲伏下身,抽出用来垫桌角的小册子,“咻”地一声,随意地抛至纯纯怀中。

    “这是我的!”

    “胡说,这明明是相公给我的!”

    “我年纪最大,你们需得听我的。”

    一时间,他们因着一本小册子,又争得脸红耳赤,差点儿大打出手。

    凤无忧摇了摇头,直截了当地将他们扫地出门,“砰”得一声,紧掩门扉。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在她看来,将这六个男人搁一起,他们能闹上几十年!

    少顷,吵闹声终于止歇。

    借着微弱的月光,纯纯朗声诵读着册子上的鎏金大字,“第五套广播体操《雏鹰起飞》?”

    “广播体操是什么舞?”飘飘揉着脑门儿,不明所以地询问道。

    结果,众人皆摇了摇头,“闻所未闻。”

    “既然如此,咱就在前院好生练着!定不能让相公失望!”柔柔信誓旦旦地说道。

    “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说话间,他们手拉手地去了前院,踏着整齐的步伐,就着册子上晦涩难懂的动作,稍显生硬地比划起来。

303 幻术(4更)

    医馆内室

    凤无忧一连打了数个哈欠,“噗”地一声吹灭了油灯,正打算倒头就睡,却发现卧榻之上,一双闪着矍铄亮光的眼眸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日你!”

    “仙人板板...”

    她心中一惊,忙不迭地向后退去。

    “百里河泽?你什么时候来的?”

    凤无忧再度点燃了油灯,借着微弱的光线,不悦地盯着占着她卧榻的百里河泽。

    闻言,他缓缓起身,顿步而来。

    他进一步。

    她退一步。

    如此循环往复,直到凤无忧背抵着门扉,无路可退。

    百里河泽抬手,将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轻柔地拨至耳后,声色清冷,透着一丝禁欲的味道,“本座给你送来的六位面首,可还满意?”

    如此说来,百里河泽一直在她屋中?

    凤无忧眉心一皱,心下腹诽着自己的警惕性大有下降。

    方才内室中,明明有七个人,可她却只察觉到六个人的气息。

    “爷要睡了,请你出去。”

    凤无忧随手抄起鸡毛掸子,在百里河泽跟前晃了晃,旋即恶狠狠地说道,“速速离去!爷超凶的。”

    “你知道的,紫阳观付之一炬,重建需要时日。阿沉家的卧榻塌了,本座没地儿睡,只得来你屋中蹭上一晚。”百里河泽脸不红气不喘地扯着谎。

    “你对傅夜沉做了什么?怎么将人家的卧榻睡塌了?”

    百里河泽没料到,凤无忧的关注点如此清奇。

    他懒得解释,倏然转身,又朝着卧榻方向走去,“上来,与本座同睡。”

    凤无忧见他一骨碌溜上了榻,气得银牙碎咬,“百里河泽,你这叫鸠占鹊巢!”

    “那又如何?”

    百里河泽唇齿含笑,旁若无人地褪去了浅色薄纱外罩,“你打算站着睡一夜?”

    凤无忧冷哼着,“你一个人睡去吧!爷去找阿黄。”

    她的言下之意是,即便睡狗洞,也不愿和他共睡一榻。

    “站住。”

    百里河泽并未给她逃离的机会,他翻身下榻,反手将她桎梏在怀,“本座给过你机会的,是你不要。”

    “什么机会?”

    凤无忧听得云里雾里,若不是忌惮他一身深不可测的内力,凤无忧袖中的银针早已扎向他的命门处。

    百里河泽并未答话,门外的六位小倌遽然间破门而入。

    他们怀里纷纷捧着一面镜子,分两侧次第散开。

    凤无忧见状,忙不迭地闭上眼眸,“百里河泽,你休想催眠爷!”

    “凤无忧,本座从未想过伤害你。”

    “你嘴里说着不会,却依旧在不遗余力地伤害爷?百里河泽,爷原以为,你我得以冰释前嫌。虽然,你万般算计爷,但你我好歹同朝为官,爷不愿揪着过往的恩怨与你纠缠不清。速速离去,爷可当你从未来过。”

    “冰释前嫌?凤无忧,你就这么想同本座断得清清楚楚?”百里河泽心生恼意,他明明没对她做什么,她的态度却这般疏离。

    “百里河泽,你再不走,爷喊人了!”

    凤无忧深知,六年前那场灭门屠戮以及山匪惨无人道的欺凌,给百里河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这才使得他的性格若此偏执。

    她同情他的遭遇,但不代表她能容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

    沉吟片刻之后,凤无忧沉声道,“回头是岸。只要你愿意回头,也许有一天,我们还有举杯畅饮的机会。”

    “凤无忧,你且放心,本座定然不会伤害你。本座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君墨染。”

    “百里河泽,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恨错了人?有时候,双眼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要用心去感觉。”

    “楚十四,出来。”

    百里河泽一想到凤无忧和君墨染在凌风酒楼中拥吻的画面,心中妒火喷薄欲出。

    君墨染分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他不配得到凤无忧。

    他不配!

    “主人,我不想伤害他。”

    楚十四怯怯地站在门口处,她犹记得自己被一剑贯穿的时候,凤无忧还想过要救她。

    她虽是个孩子,但已有了是非观。

    百里河泽轻声道,“她被坏人蒙蔽了双眼,只有你,才救得了她。”

    楚十四信以为真,重重地点了点头,旋即以针具戳破指尖,将指尖血融入熏炉之中。

    一时间,内室中便弥散着浓郁的奇香。

    凤无忧屏息凝神,忙不迭地朝门口奔去。

    然,她前脚刚跨出门槛,身子一软,便直挺挺地向后栽去。

    百里河泽稳稳地接住了她,眸中藏着一丝愧色。

    他不愿以这么极端的方式离间凤无忧、君墨染二人,但他实在接受不了他们如胶似漆的恩爱模样。

    君墨染不配得到幸福!

    他不配!

    须臾间,内室中除却楚十四和预先服下解药的百里河泽二人,其余人均陷入昏迷之中。

    百里河泽扫了一眼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小倌,横跨过他们的身躯,轻手轻脚地将同样陷入昏迷之中的凤无忧抱上了榻。

    身后,楚十四深怕百里河泽会伤害凤无忧,怯怯言之,“主人,不若让十四留下照顾他吧?”

    “将她引入幻境。”百里河泽冷声道。

    “主人,十四不愿伤害他。”

    “本座不是说过,你是在救她,绝不是在害她。东临摄政王无恶不作,她跟着摄政王,早晚会吃亏。长痛不如短痛。”

    百里河泽耐着性子同楚十四解释道。

    若不是因为楚十四是南羌致幻术的唯一传人,百里河泽绝不会花费这么大的心血救活她。

    南羌致幻术,同南羌巫蛊之术齐名,效用与催眠术类似,可将人引至幻境之中。

    致幻术的厉害之处在于,施术者所言,将会深深地印刻在受害者的脑海之中,使得受害者对施术者所言,深信不疑。

    当然,南羌致幻术,并不是人人皆可习得。

    楚十四,正是南羌致幻术第三十三代传人。

    这世间,仅她的血液得以将人引至幻境之中,无论是定力多强的人,都抵抗不了她的一滴鲜血。

    待楚十四将凤无忧引至幻境之中,百里河泽亦侧卧在凤无忧跟前,薄唇轻启,信口雌黄,全是毫无凭据的谎言。

    “凤无忧,务必记清楚今夜发生之事。”

    “好。”凤无忧双眸紧闭,讷讷地应着。

    “今夜,你推开内室门扉之际,便被六位面首迎至榻上。你半推半就,嘴上说着不愿意,心中却是乐开了花。你驻足榻前,发现本座正在榻上酣睡,一时兴起,亦跟着溜上了榻,趁本座不备,夺了本座的清白。不止如此,你还挨个地宠幸了内室中的六位小倌。折腾一番后,已至三更天。你浑身酸痛,双腿无力,倒在本座怀中,沉沉睡去。”

    百里河泽话音一落,凤无忧当真如他所言,沉沉睡去。

    他轻抚着她清丽的小脸,唇角漾出若有如无的笑意。

    “十四,将门扉掩好。”

    “遵命。”楚十四见百里河泽并未伤害凤无忧,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地跑出了内室。

    百里河泽看向近在咫尺的凤无忧,轻声细语道,“对不起,再一次算计了你。不过,你相信本座,本座绝不会伤害你,也不会逼迫你做不愿做的事。本座只是太喜欢你,仅此而已。”

    他闭口不谈心中对君墨染的憎恨,只一味地强调对凤无忧的执念。

    “墨染,我做了个好可怕的梦。”凤无忧眉头紧蹙,呓语出声。

    她下意识地蜷入百里河泽怀中,身体颤得厉害。

    百里河泽心中酸涩不已,他强忍着满腔妒火,轻拍着凤无忧的背脊,柔声安慰道,“别怕,本座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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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 云非白再入芳华阁(5更)

    摄政王府芳华阁

    君拂大不乐意地接过王嬷嬷递来的安胎药,轻皱着鼻头,语气不善道,“喝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处?不喝了!”

    王嬷嬷苦口婆心地劝着她,“郡主,您可要仔细您的身子。若是能为云秦添个小皇孙,您这辈子,就算是稳了。”

    “少在本郡主面前提他!”

    君拂不耐烦地撇了撇嘴,不过还是乖乖照做,将药碗中的安胎药喝得一滴不剩。

    王嬷嬷见状,面露欣慰,旋即又给君拂递过去一杯热茶,“漱漱口,去一去嘴中苦味。”

    君拂懒怠地漱了漱口,意兴阑珊地道,“夜已深,嬷嬷歇息去罢。”

    王嬷嬷唯唯诺诺应着,她刚吹灭了油灯退出君拂卧房,云非白又神出鬼没般出现在君拂屋中。

    丢了云秦虎符,他本就一肚子火气。

    再加上擒拿凤弈之时,君墨染横插一脚,这使得他大为不爽。

    于是乎,他便将满腔怒火,发泄在君拂身上。

    云非白一把扯下了榻前的帷幔,倾身而上,将君拂桎梏在怀中。

    “啊——云非白,你这个混蛋!”

    君拂失声尖叫,被云非白的突然之举吓得魂飞魄散。

    啪——

    云非白反手就是一巴掌,他阴恻恻说道,“侍寝是你的分内之事,推拒什么?是不是心里还想着你的王兄!”

    君拂眸中泪水盈眶,她双唇微颤,哭腔愈发浓重,“你又打我!”

    “废话少说,乖乖躺下!”

    “………”

    君拂完全感受不到云非白的爱意,她深知,云非白只是将她当成了泄愤的工具。

    寻常人若是得知自己的女人怀了身子,皆是捧在手心里宠着。

    只她这般命苦,怀了身子,还要遭受非人的折磨。

    待云非白怒意消散,他见君拂还在哭,心中一阵恼火,一手揪着她的墨发,“觉得很委屈?”

    “云非白,你再这么折磨我,我会死的。”

    “本宫给你宠爱,你只得生生受着。”云非白一字一顿,面色冷觑,俨然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之意。

    君拂目露惧意,吓得浑身哆嗦。

    这一瞬,她突然不想要什么王权富贵,她只想永永远远留在摄政王府,当个闲散郡主。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

    眼下,她怕是再也摆脱不了云非白。

    云非白冷睨着面色仓皇的君拂,顿生嫌恶。

    平心而论,君拂这张脸,倒也算娇俏可人。

    可只要一想起张扬肆意的凤无忧,云非白顿觉,姿容鲜妍的君拂略显俗气。

    他兴致缺缺地下了榻,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襟,“你觉得凤无忧像不像个女人?”

    “怎么可能!”

    君拂摇了摇头,信誓旦旦道,“凤无忧若是个女人,哪里还有人敢娶?”

    “蠢货。”

    云非白冷冷地看向君拂,继而反问着她,“难道你就没想过你王兄为何那么喜欢凤无忧?这世上,好男色的男人并不多见。”

    闻言,君拂神色微怔。

    平心而论,凤无忧那张巴掌小脸长得确实标致,若是她的行为稍加收敛,看上去确实像个女人。

    只是,君拂始终不肯相凤无忧会是个女人!

    要知道,她耍起流氓来,那可是天下无双。

    君拂依稀记得,凤无忧扒去她的衣袍,并在她身上作画的流氓样。

    “凤无忧若是个女人,怎可能坐稳北璃将军之位?”君拂无法想象,一个女人竟能在军营中混得风生水起。

    她难道没有月信?

    她难道从未在军营中沐浴过?

    云非白摇了摇头,这才发觉君拂当真蠢笨如猪。

    在她身上,竟是一点儿君墨染的影子都看不到。

    他甚至有些怀疑,君拂到底是不是君墨染的胞妹。

    稍稍平复了心绪之后,云非白压低了声道,“你难道不觉得群芳卉上,一直坐在你王兄怀中的蒙面女子有些眼熟?”

    君拂仔细地回忆着蒙面女子的身形轮廓,倏然间瞳孔微缩,惊呼出声,“蒙面女子的身形轮廓,和凤无忧倒是有些相像。难不成,凤无忧真是个女人?”

    “是不是,试试便知。”

    “怎么试?凤无忧被王兄保护得很好,王兄甚至将暗影十八骑派至神算医馆,只为护她周全。”君拂愁眉紧锁,暗叹了一口气,继而说道,“再者,凤无忧身手尤为矫捷。即便是同王兄近身搏斗,也未必会输。”

    云非白并未将暗影十八骑看在眼里。

    据他所知,今夜,百里河泽不止迷晕了神算医馆中的闲杂人等,亦迷晕了潜伏在医馆外围的暗影十八骑。

    由此看来,暗影十八骑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强大。

    殊不知,并非暗影十八骑不够强大,而是百里河泽太过强大。

    百里河泽既能在短短几年之中,坐稳东临国师之位,其非凡手段绝对不容小觑。

    沉吟片刻之后,云非白冷声道,“明日群儒宴,就是个试探凤无忧的好时机。”

    “当如何试探?”

    君拂显得十分心急,倘若凤无忧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她定要让凤无忧吃尽苦头,让凤无忧被全天底下最丑陋最恶心的男人轮番玩弄!

    云非白朝着君拂勾了勾手指,在她耳边低语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若牺牲一两位身边侍女,来个人赃并获,当着群儒宴众人之面,定了凤无忧的罪,让她百口莫辩,送她锒铛入狱。”

    云非白思忖着,只要凤无忧被扭送至大理寺,他便有机会向她下手。

    甚至于,将她同云秦虎符失窃一案联系在一起...

    君拂暗自琢磨着云非白的话中之意,她很清楚云非白在利用她。

    不过,她和云非白也算是各取所需。

    并没有谁比谁吃亏一说。

    ------题外话------

    晚安宝贝们~

305 凤无忧红杏出墙?!(1更)

    翌日,神算医馆。

    晨曦微露,阳光被雕花镂空木窗过滤,落在凤无忧身上变成了淡淡的圆圆的光晕。

    内室外,君墨染笔挺地立于门口,冠发齐整,面部线条凌厉,丰姿神逸。

    叩叩叩——

    他轻叩门扉,声线中透着与生俱来的慵懒随性,“无忧,醒了么?”

    内室中,百里河泽倏然睁开双眼,下意识地看向睡相极其豪放,口角流涎的凤无忧。

    刹那间,他眉眼间淡淡的疏离化为无尽的宠溺。

    他轻手轻脚地将双手呈一字展开,还翘着二郎腿的凤无忧翻了个面儿,让她趴在自己身上继续沉睡。

    凤无忧乃佣兵出身,警觉性高出常人许多。

    奈何,她体内余毒未清。毒药常年累月的侵害使得她的身体大受影响。

    近些日子,她彻底断了邱如水给她送来的用以维持喉结的丹药,原以为身体的毒素能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排清。

    不成想,停止服药之后,她变得愈发嗜睡,警惕性亦大打折扣。

    凤无忧双眸紧闭,懒懒散散地伸出一只手,熟门熟路地解开百里河泽的衣襟,无意识地抠着他身上已然结痂的伤口。

    百里河泽隽秀的眉微微蹙起,身体上的痛感让他略感不适。

    他原想拨开凤无忧极其不安分的手,垂眸一看,但见衣襟上的斑驳血迹,忽然改了主意。

    他的每一滴血,都不能白流。

    门外,君墨染等了片刻,见屋内无人搭理,思忖着凤无忧定是还未转醒。

    “需要本王伺候你更衣?”

    君墨染唇角轻勾,声色中透着一丝愉悦。

    未等到凤无忧应答,君墨染水墨广袖轻飏,修长如玉的手便推开了内室的大门。

    屋外烫金色的暖光先君墨染一步,鱼贯而入,将寂静昏暗的内室填得满满当当。

    君墨染前脚刚踏入屋中,便察觉到了不对之处。

    内室中,气息紊乱,倒像是藏了许多人...

    一、二、三……八!

    君墨染骇然,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凤无忧内室中怎么平白无故地多了七个人出来。

    难道,是北堂龙霆趁他不在,又来闹事?

    可他已然将暗影十八骑尽数派出,凤无忧若是遭遇危险,他们理应在第一时间禀报才是。

    君墨染神色一凛,腹诽着屋内极有可能藏着绝世高手,警铃大作。

    思及此,他一手撩开幕帘,一手按着腰间蠢蠢欲动的斩龙剑,来势汹汹地朝着内室挺进。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内室中竟是另一副光景。

    卧榻前,横陈着一地美男。

    他们衣不蔽体,血红的外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领口大敞,露出结实的胸膛。

    入眼,一片香艳。

    玉腿横陈,交相堆叠。

    榻下男人们嘴里时不时冒出一两句吴侬软语,声色柔媚入骨。

    君墨染黑金色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突然有些站不稳脚步,险些颓然倒去。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帷幔内突然伸出了一只骨肉分明的大手。

    他粗略一看,便知这绝不是凤无忧的手。

    下一瞬,百里河泽睡眼惺忪地朝帷幔外探出大半个头,“声音轻点,昨夜无忧累坏了,让她多睡会。”

    “百里河泽!”

    君墨染面色黑沉似锅底,他周身戾气顿显,倏地出手,朝着百里河泽胸口处挥去致命的一掌。

    咻——

    榻前帷幔被君墨染凌厉的掌风斩断,百里河泽散落在肩头的墨发,亦被削去了一小缕。

    电光火石之际,百里河泽顺手攥着盖在凤无忧身上的被衾,以抵挡君墨染突如其来的攻势。

    一时间,天青色芙蕖并蒂银丝绣线锦缎被衾便被君墨染凌厉的掌风轰成破烂不堪的棉絮球儿。

    凤无忧不合时宜地伸出一只手,在百里河泽身上肆意摸索着,“墨染,我冷。”

    可惜,君墨染怒火攻心,并未听清凤无忧的呓语声。

    他的视线,落在凤无忧搁置在百里河泽腿上的纤纤葇荑,久久无法回神。

    待凤无忧即将触及百里河泽身上的紧要部位之际,君墨染终是忍无可忍。

    他阔步上前,一掌将百里河泽扫下榻。

    与此同时,凤无忧悠悠转醒。

    睁眼的那瞬,她发现君墨染正怒目盯着自己。

    “谁又惹到你了?瞧你凶巴巴的模样,怪吓人的。”

    她下意识地往他身上靠去,双手自然而然地捧上他的脸,并主动地撅着嘴巴,欲给他递上一个甜甜的早安吻。

    君墨染心中有气,稍显粗暴地拂去她的双手,眸中怒气骇然。

    “这双唇,是不是还吻过其他男人?”君墨染反手攫住她的下颚,带着薄茧的指腹不带一丝怜惜地摩挲着她的唇瓣。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玩意儿?”

    凤无忧被他这番劈头盖脸的质问弄得一头雾水,她坐起身子,突然发现衣襟上染着斑驳血迹。

    她正纳闷,昨夜的蚊子究竟吸了她多少血,眼角斜光突然扫至榻下衣衫不整的男人们,吓得失声尖叫。

    君墨染面露狐疑,强压下心中怒火,沉声问道,“你可记得,昨夜发生了何事?”

    百里河泽缓缓起身,当真凤无忧的面,慢条斯理地理着衣襟,“无忧,本座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可别不认账。”

    凤无忧正欲反驳,脑海中,突然间闪现出尤为陌生的画面。

    天杀的!

    她昨晚究竟对百里河泽做了什么?

    凤无忧双手扶额,满脑子全是自己和百里河泽翻云覆雨,甚至于同榻下六位绝色小倌“彻夜奋战”的画面!

    脑壳突突作痛,更让她如鲠在喉的是,就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地和这些男人搞在一起。

306 自愿?(2更)

    “凤无忧,告诉本王,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昨夜,我刚进入内室,就见屋中多了好些人。然后...”

    凤无忧痛苦地捂着脑袋,再也说不下去。

    “然后,你色迷心窍,背着本王,红杏出墙?”

    君墨染冷声询问着凤无忧,气愤地差点将她一手掐死。

    所幸,理智还在。

    “我不是故意的。”

    凤无忧失语,亦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护。

    这一切对她而言,太过突然!

    但见君墨染眸中冷光频现,凤无忧心生惧意,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拽着他的袖袍,“君墨染,我喜欢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你的。”

    “你想跟本王说,爱和欲,你分得很清楚?”

    “不是的,我对他们没有欲望。我也不知怎的,突然鬼迷心窍……”

    “所以,你是在恳求本王的原谅?原谅你一次找了七个男人?”

    君墨染气得面色发青,他感觉自己头顶已被凤无忧绿成一片青青草原。

    百里河泽见状,莞尔浅笑,“摄政王,你就这么点儿度量?现如今,本座与无忧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兴许,她腹中已经怀上了本座的骨肉。你若是不能忍,还请离去,别对本座的女人大吼大叫。”

    “闭嘴!”

    君墨染雷霆震怒,猛地抽出斩龙剑,对着百里河泽一通乱砍。

    百里河泽唇角笑意愈深,他疾步后退着,还不忘叮嘱凤无忧,“照顾好自己。”

    凤无忧双手抱膝,蜷缩在榻上一隅。

    她能感受到君墨染的怒气,以及他眼底的失望。

    事实上,她也十分厌弃这般放浪形骸的自己。

    她怎么也想不透,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自己会这般胡来。

    “相公~你怎么了?”

    “相公昨夜好棒!”

    “相公,你累不累?柔柔给你垂肩。”

    许是被内室中巨大的动静所扰,榻下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男人们纷纷转醒。

    他们和凤无忧一般,亦被楚十四引入幻境之中。

    故而,他们亦误以为自身同凤无忧发生了不可描述的关系。

    “别过来!”

    凤无忧厉声冷斥道,眸中冰凉似水。

    彼时,百里河泽落荒而逃,榻下小倌还未爬上榻,就被君墨染手中鸣响不止的斩龙剑吓破了胆。

    他们仓皇地拢了衣襟,一股脑儿地冲出了内室。

    君墨染单手提着斩龙剑,剑锋直指凤无忧鼻尖。

    “胆敢背叛本王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凤无忧无力地辩驳着,她心里绝不比君墨染好受。

    当啷——

    斩龙剑应声落地。

    君墨染倒是想将她杀之而后快,奈何他用情已深,即便凤无忧背叛了他,他也没办法对她动手。

    他定定地看向惊慌失措的凤无忧,沉声道,“凤无忧,你就不能骗骗本王?你说什么,本王都愿意信。”

    凤无忧并未答话,她将头埋于双膝之间,无力解释,无力面对门外矫揉造作的小倌,也不知该如何挽回君墨染。

    “本王最后问你一遍,你是不是被迫的?”

    “君墨染,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一切。说实话,我也很难接受。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鬼迷心窍,荒唐至斯。”

    “所以,你是自愿的。”

    君墨染一字一顿,声色寒凉,不带一丝温度。

    凤无忧不知当如何回答,蜷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君墨染扫了眼她染血的衣袍,只当是她极其草率地将第一次给了百里河泽。

307 避子汤(3更)

    深思熟虑之后,凤无忧薄唇轻启,声色俱颤,“摄政王,今后你别来了。”

    “有了新欢,就不需要本王了,是么?”

    凤无忧撇过头,极力敛下眸中愁绪。

    此刻的她,无助至极。

    她也想扑入君墨染怀中寻求安慰。

    可她不能。

    昨夜,莫名其妙的一宿荒唐,将向来坚强的凤无忧彻底击垮。

    眼下,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副身体脏到不行,更别提让她以这副鬼样子面对君墨染。

    他素来洁身自好,定然很厌恶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果不其然,君墨染根本不愿同她有过多的接触。

    他漠然起身,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他前脚一走,凤无忧浑身仿若被掏空一般,四肢浑绵无力,瘫倒在榻。

    她怔怔地盯着顶上幔布,即便不愿回忆昨夜之事,但她还是试图去回忆。

    奇怪的是,她只记得自己和百里河泽,以及门外那六位小倌皆发生了关系,可其间细节,竟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凤无忧眉头紧蹙,旋即又仔仔细细地检查着身上的衣物。

    束胸、亵裤、中衣,以及特特为诱惑君墨染而换上的肚兜,似乎一样没少。

    更奇怪的是,潜意识里她总觉双腿无力。

    可沉下心里仔细体味,才觉身体并无一丝一毫的酸痛之感。

    难道,她被催眠了?

    凤无忧心生狐疑,强打起精神,正欲褪下衣物,检查自己的身体。

    倘若,她真和七个男人“奋战”一夜,身体上或多或少,定会留下些许的痕迹。

    她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尤为忐忑地解着自己的衣襟。

    正当此时,君墨染去而复返。

    他逆光而来,高冷,狂拽,不近人情。

    “喝了。”

    怔忪间,他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端至凤无忧面前,声色极为淡漠。

    凤无忧误以为君墨染给她端来的是鸩毒,瞬间煞白了脸。

    沉吟片刻之后,她摇了摇头,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现在的我,确实糟糕透顶。可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死不了。避子汤而已。”

    君墨染话落,并未给她犹豫的机会,他一手攫住她的下颚,一手端着药碗,直截了当地将苦涩的汤药灌入凤无忧口中。

    避子汤极苦,再加上君墨染灌得急了些,凤无忧精致的五官拧做了一团。

    她双手紧攥着君墨染的胳膊,企图挣开他的束缚,可他依旧不动如山地杵在她跟前,直到她喝干净最后一滴药汁,才悻悻然松开了她。

    “呕——”

    凤无忧双手捂着胸口,一阵干呕。

    君墨染原想伸手扶她,但见她袍裾上刺目的血迹,瞬间又狠下了下肠。

    水墨广袖一挥,药碗应声落地,而他袖中一盒并未拆封的玉容生肌膏亦好巧不巧地落在凤无忧怀中。

    不止如此,他手中的蜜饯也不偏不倚地落入她的掌心。

    凤无忧垂眸盯着手中的蜜饯,心中五味杂陈。

    昨夜,她的所作所为已然将她和君墨染的未来彻底断送。

    而君墨染以极其强硬的手段,逼她喝下避子汤的时候,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可他又出乎意料地将玉容生肌膏和蜜饯送到了她手中。

    这证明,他心里还是有她的吧?

    “追风愚笨,尚未学会吟诗作对。明日起,务必抽些时间来府上教他。”

    “摄政王,这段时日,医馆也小赚了一笔。酬金,我稍后会命医馆小厮亲自送还。追风本就是一介武夫,根本不需要精通吟诗作赋,不是么?”

    君墨染原只是担忧凤无忧想不开,会一走了之,这才拿追风找借口,只为往后还能见着她。

    不成想,她竟想着同他撇清关系!

    “随你的便。”

    君墨染冷声言之,双手背于身后,怒气腾腾地出了神算医馆。

308 逼问(1更)

    君墨染一走,躲在门后听墙角的青鸾哭出了声。

    青鸾吓得浑身发颤,忙不迭地朝凤无忧扑去,“公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摄政王为何生你的气?他有没有打你?”

    “青鸾,昨夜你几时入睡?”

    “不记得了。”

    “你可知,昨夜医馆里,多了六位小倌?”

    “不知。”

    青鸾摇了摇头,倏地又想起些什么,胡乱地擦去面上的泪珠,“公子,你指的是前院中那六位衣衫不整的男人?”

    凤无忧轻轻颔首,只觉头痛欲裂。

    青鸾义愤填膺道,“公子,青鸾不喜欢他们!他们造谣污蔑你,说什么你宠了他们一夜!荒谬至极!”

    凤无忧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道,“他们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啊?”

    青鸾失声惊呼,眸中泪水再度夺眶而出,“公子,你怎么这么命苦!”

    凤无忧并未答话,犹疑片刻,她再度解开了衣襟,细致地查验着自己的身体。

    青鸾被她的突然之举吓得目瞪口呆,连连紧掩门窗,嘘声道,“公子,你做什么?”

    “为何连一丁点的痕迹都没留下?”凤无忧轻声低语着。

    莫非,昨夜她并没有和一屋子的男人发生过不可描述的事?

    如此一想,凤无忧瞬间来了些精神。

    整理好着装之后,她风风火火地直奔前院。

    彼时,六位绝色小倌用完早膳,正在院落中舒展着筋骨。

    烫金色的暖阳下,他们偏冷色的莹润肌肤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一颦一笑皆似天上仙。

    纯纯眼尖,见凤无忧款步而来,“蹭”地一声冲上前,朝着他猛扑而去,“相公~抱抱纯纯。”

    凤无忧犀锐的桃花眼微微上挑,桃腮含笑,不怒而威。

    她只淡淡地扫了一眼纯纯,沉声道,“敢扑上来,爷就将你扔至乱葬岗。”

    纯纯连连止住脚步,站定在原地,委屈巴巴地咬着小手绢儿,小声嘀咕着,“相公,纯纯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纯纯不要被扔乱葬岗。”

    “你给爷说说,昨晚,爷都对你做了些什么?”凤无忧一手扶额,即便不愿听到任何关于昨晚的事,但她必须查明真相。

    “唔~好羞!昨晚,相公和纯纯有了夫妻之实。”纯纯如是说道,不过他脑海中并未有昨夜的画面,只记得自己似乎跟凤无忧发生过关系。

    “滚。”

    凤无忧嫌恶至极,旋即又阔步行至其他五人跟前。

    她背手负立,声色俱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爷。若有隐瞒,格杀勿论。”

    小倌们面面相觑,支支吾吾地询问着凤无忧,“相公,床笫之事,怎可这般口无遮拦地道出?”

    “爷数三下,再不开口,你们自己看着办。”

    小倌们闻言,心生惧意,不自主地抱作一团。

    凤无忧身量虽小,但其举手投足之间,总散发着睥睨天下的狂傲之气。

    正是这般强大的气场,让这些见过大世面的小倌们心生骇意。

    “昨夜,相公让我等来前院练舞。”

    “我等便乖乖地在前院中,练了许久的‘广播体操’。”

    “之后,我等似乎听到相公的召唤,欣喜若狂地冲入了内室之中。”

    凤无忧眉心一跳,连连喊停,“你们确定,是听到爷的召唤,才进的内室?”

    珍珍摇了摇头,“昨晚的事,记不太清了。只依稀记得,内室中有人呼唤我等。”

    爱爱继而补充道,“我们刚进内室,就发现相公和国师紧紧相拥。然后,相公宠幸了国师。”

    凤无忧闻言,落荒而逃。

    顾南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突然生出一丝疑惑。

    照理说,暗影十八骑已将医馆重重包围,医馆之中不当再出差错才是。

    即便,这些男人是凤无忧主动带回的面首,暗影十八骑也当在第一时间禀告君墨染才对。

    再者,凤无忧似乎对昨夜发生之事毫无印象。

    顾南风腹诽着,这一切定又是百里河泽制造出的假象。

    只是,他无法确认百里河泽究竟有没有趁人之危。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亦是为凤无忧捏了把汗。

    她嘴上虽不言说,但见她极其凝重的神情,便知此时此刻的她,心里是何等的煎熬。

    凤无忧跌跌撞撞地回到内室之中,心乱如麻。

    若是之前,她断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之事。

    可现在,她委实接受不了除君墨染之外的任何男人。

    纵使百里河泽貌若谪仙,她也没法对他生出一丝一毫的悸动。

    内室中,水汽氤氲,迷蒙薄雾四散。

    青鸾深知凤无忧心里膈应得慌,特特命人放好了热水。

    凤无忧神情恍惚,一头扎入热气氤氲的木桶之中,恨不得将自己揭掉一层皮。

    “公子,你别这样。你还有青鸾,呜呜呜——”

    青鸾杵在一旁干着急,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

    “出去,让我静静。”凤无忧竭力保持着镇定,沉声言之。

    青鸾瘪了瘪嘴,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轻手轻脚地出了内室。

    正当此时,追风、铁手二人迎面走来。

    追风见青鸾双眼通红,关切问道,“青鸾姑娘,这是怎么了?”

    青鸾闻言,“哇”地一声大哭不止,“追风,求求你,替公子跟摄政王好好解释一番。公子心里只有摄政王一人,绝不会做出那般伤风败俗之事。这之中,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错。”

    追风连声宽慰道,“青鸾姑娘稍安勿躁。有什么事,等群儒宴过后再说,如何?”

    铁手紧咬下唇,显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沉吟片刻之后,铁手出言询问着青鸾,“凤小将军还好吗?”

    “很不好。”

    青鸾摇了摇头,满面愁容。

    “她怎么了?”

    君墨染本不想再踏入医馆,只不过凤无忧刚刚上任,连辆像样的马车都没有。

    他不愿看她在众臣面前出丑,故而才强压下心头怒火,准备载她一程,同她一道入宫赴宴。

309 结束(2更)

    青鸾见君墨染阔步而来,“噗通”一声跪在他身前,声泪俱下,“摄政王,求求你不要生公子的气。她知道错了,她真的知道错了。”

    君墨染垂眸不语。

    他一想到凤无忧内室中,横陈着一地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

    但闻青鸾所言,君墨染又狠不下心肠不去管她。

    沉吟片刻之后,君墨染不动声色地绕过挡在跟前的青鸾,一手推开内室紧掩的门扉,闪身而入。

    拨开层层迷雾,君墨染阔步行至雕花屏风后。

    他伸手轻叩着雕花屏风,冷声道,“快些起来。误了赴宴吉时,当被重罚。”

    雕花屏风后,一年死寂。

    木桶上,死水微澜,仅余几片花瓣漂浮其上。

    而凤无忧,已然不见踪影。

    君墨染察觉到情况不大对头,急急绕过了屏风,三步并作两步行至水汽氤氲的木桶前。

    “凤无忧?”

    他背手负立,紧盯着毫无动静的水面,心中顿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凤无忧似乎很怕水,沐浴时水线只要没过胸线,她便会显得局促不安,犹如溺死之人一般,双腿无力,无法动弹。

    君墨染等了片刻,再也沉不住气。

    哗——

    他直截了当地伸出一只手,在偌大的木桶中摸索着。

    果不其然!

    凤无忧当真在木桶之中!

    他猛一发力,将她抱出了木桶,“凤无忧,醒醒。”

    君墨染略略慌了神,他忙不迭地将她平放在榻上,“凤无忧,你这是何苦?”

    他怔怔地坐在卧榻之侧,原想替她盖上薄衾,才想起她榻上薄衾,被他一手轰成了齑粉。

    眼角余光不自觉地落在她的身上,仅一眼,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她皮肤很白,这他很早之前就知道。

    可她的皮肤也很敏感,稍一用力,就会留下大片红痕。

    倘若,昨夜她和百里河泽等人当真“酣战”了大半宿,身上怎么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君墨染眉头微蹙,满腹疑惑。

    他开始怀疑百里河泽衣襟上的点点血迹,并非是和凤无忧一夜缠绵之后所留。

    “咳咳——”

    凤无忧只觉胸腔被积水填满,炸裂一般难受。

    她倏然睁开眼眸,双手紧捂着胸口,狂咳不止。

    待她缓过神,才发现君墨染正坐在榻沿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凤无忧失声惊呼,随手抄起榻上玉枕,遮着自己的身体。

    她眸露惊惶,尤为警惕地看向君墨染。

    君墨染以为,她在防着自己,心生恼意。

    无忧对昨夜之事,依旧心有余悸。

    她已经不愿意相信任何人,包括君墨染。

    她深知此事是自己有错在先,可君墨染一脸戾色地逼着她喝下避子汤之际,她还是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凤无忧,本王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且将昨夜的事解释清楚,本王保证,绝不怪你。”

    “摄政王,我们之间结束了。”

    凤无忧垂眸低语,她可以勇敢地面对流言蜚语,可她依旧不知该如何面对君墨染。

    她甚至不敢正眼看他。

    她怕抬眸之际,恰巧瞥见他眸中的嫌恶,又或是轻贱。

    ------题外话------

    小仙女们晚安~

    夏天快到了,毛发茂盛的二姐急需刀片刮刮毛,还请大噶不要客气,疯狂寄刀片叭~

    就是小虐一下下嘿嘿嘿,兴许下一章就甜啦!

310 爱是一道光(3更)

    “凤无忧,你总是这么洒脱。动不动就说结束。”

    君墨染怒极反笑,他头上都顶着一整片青青草原了,还未想着跟她断绝干净。

    她倒好,稍有不如意,就要跟他断绝关系。

    殊不知,凤无忧所有坚强在他面前,都显得不堪一击。

    她双手抱膝,不动声色地遮去大片春光,“摄政王,非礼勿视。”

    君墨染:“………”

    他心中有些气愤,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凤无忧指不准已经溺死在浴桶之中。

    她倒好,一句道谢的话都没有。

    不过,看她脸色苍白,极其罕见地显出一副弱柳扶风的娇弱样,君墨染还是忍住了想要对她发火的冲动。

    他倏然起身,背对着她,沉声言之,“速速更衣。随本王一道,进宫赴宴。”

    她深知错过赴宴时辰极有可能招致杀身之祸,只能暂且将心头愁绪抛至一边,利索地更衣束发。

    见她颇为费劲地捣腾着裹胸布,君墨染眉头微皱。

    这么用劲地勒着,身体应当很不舒服吧?

    君墨染原打算解下她身上的束缚,反正有他在,谁都不敢因性别之事诘问她。

    可凤无忧的态度变得冷漠且疏离,他无法确定,她还需不需要他的庇护。

    思虑再三,君墨染终是没有开口。

    他神色淡漠,目不斜视,仅以眼角余光留意着她。

    凤无忧本不愿同君墨染一道赴宴,问题是,她又没有专用马车,再磨蹭下去,定然赶不上群儒宴。

    一番纠结之后,她只得硬着头皮随他上了马车。

    凤无忧刚上马车,六位绝色美男亦跟着涌出医馆大门。

    他们纷纷挥着手中绢帕,齐声娇呼,“相公~快些回来!”

    马车中,君墨染、凤无忧二人同时垮下脸。

    君墨染双手紧握成拳,正打算找个机会,将这六人赶尽杀绝。

    凤无忧银牙碎咬,冷静之后,她愈发觉得这一切,仅仅只是百里河泽做的一个局。

    只是,她无法确定,这些臭男人究竟有没有碰过她。

    正当此时,柔柔忽然对着疾驰远去的马车穷追不舍。

    他好不容易追上,双臂死撑在马车侧窗上,气喘吁吁道,“相公棒棒,相公久久久。”

    柔柔话落,双臂已然酸麻不已。

    他顿失了重心,从马车侧窗处跌落在地,蹭去了白嫩藕臂上的一层皮。

    凤无忧想不明白,柔柔为何要费尽心思追上马车,跟她说上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她心生窘迫,瞥了眼端坐在身侧不动如山的君墨染。

    不成想,君墨染亦定定地望着她,“久?”

    君墨染心生狐疑,他不是很能理解柔柔口中的“久”是为何意。

    久不久的,根本不是凤无忧能把控之事。

    难道...柔柔根本不知道凤无忧是个女人?

    凤无忧也反应了过来,她觉得柔柔此举,更像是有意提醒她。

    “你且告诉本王,那个狐狸精口中所言,是为何意?”君墨染倾身上前,将凤无忧桎梏在马车内狭窄一隅。

    凤无忧喜欢用证据说话,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她不想妄加推断。

    故而,她微微偏过头,含糊其辞道,“字面意思。”

    君墨染察觉到凤无忧似乎在同他怄气,更是一头雾水,摸不清状况。

    在他看来,他对她已经足够宽容。

    任谁也想不到,堂堂东临摄政王,被绿得浑身发光,依旧能心平气和地同“始作俑者”共用一辆马车。

    更气人的是,凤无忧并没有做错事的自觉。

    她愈发冷漠的态度,甚至让君墨染生出一种错觉,仿若做错事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题外话------

    今天给大家分享一首好听又应景的歌——《绿光》

    嘻嘻嘻,我保证,马上开始撒糖~

311 会错意(1更)

    “字面意思?不若,让本王来见识见识。”

    君墨染话落,倏地伸出手,熟门熟路地游走入凤无忧的袍裾之中。

    “放开。”

    马车中空间不大,凤无忧想要挣扎,却无处挣扎。

    之前,她确实很想将生米煮成熟饭。

    现如今,她已打消了那个念头。

    她思忖着君墨染有轻度洁癖,他面上虽未言说,心里肯定膈应得紧。

    再者,他逼她喝下避子汤时眸中的狠戾,让她尤为不适。

    更重要的是,他们二人还在马车之上!

    万一动静过大,车轱辘分崩离析,车身“欻欻”两下四分五裂,那又当如何是好?

    君墨染黑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困惑,不过他的手并没有因为她的推拒而收回,“怎么又不愿意了?昨夜,你明明还...”

    想起昨夜,凤无忧生出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昨夜,和他分别前,她还吻过他的唇。

    可为何之后的事情,会变得那么离谱!

    她愣神之际,他已经将拥入怀中。

    “凤无忧,你要的,本王全都给。本王不是不给,你为何就那么心急?”

    “摄政王,这是在马车上。”

    凤无忧十分了解君墨染的性格,若是在此刻忤逆他,只能是火上浇油。

    退一步,海阔天空。

    果不其然,君墨染见她并没有挣扎,心情稍有好转。

    “本王答应你,往后绝不轻易拒绝你。你也须得答应本王,别再被外头的狐狸精迷了眼。”

    “摄政王,你没必要勉强自己。”

    凤无忧不明白君墨染为何连这种事都能忍。

    不过,他能忍,不代表她能忍。

    潜意识里,她已经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他越是温柔体贴,她心里越是愧疚难过。

    “本王不觉得勉强。”

    君墨染心里确实十分膈应,但他依旧愿意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为了证明自己已经放下芥蒂,君墨染眸色一身,随手解下她腰间的绸带,欲身体力行地证明自己。

    凤无忧眉头微蹙,满脑子都是昨晚的“一夜荒唐”。

    她拼命推拒着君墨染,“不要。”

    “欲擒故纵?”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配不上你的深情。”

    “本王只给你一次改成的机会。若有下次,本王定亲手掐死你。”

    君墨染不是不生气,他只是不舍得就这么放弃她。

    话音一落,君墨染一手桎梏住凤无忧的双手,另一手熟稔地退下她的外袍。

    可凤无忧脑海中,忽然闪过百里河泽附在她耳边说过的话。

    他说,“无忧,从今往后你就是本座的人了。”

    他还说,“你我既已有夫妻之实,你当即刻断了和摄政王之间的联系。不然,到时候他如弃敝履般将你丢弃,伤心的人只有你。”

    ………

    凤无忧犀锐的桃花眼中满是愤懑。

    啪——

    她猛地将君墨染推开,倏地扬起手,重重地打在君墨染脸上,“放开。你的触碰,只让我感觉到恶心。”

    君墨染被凤无忧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

    他怔怔地看着目露嫌恶的凤无忧,一字一顿,“恶心?凤无忧,你从未喜欢过本王,对么?”

    凤无忧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打错了人。

    她看着君墨染脸上的五指红痕,忙不迭地解释道,“不是的。我一时眼花,将你看成了百……”

    凤无忧话未说完,君墨染已然下了马车,愤然离去。

312 内应(2更)

    “王,您腰带掉了。”

    追风见状,身手敏捷地跳下马车,倏地捡起地上的绸带,快步跟上君墨染的步伐。

    铁手显得十分镇定,见君墨染愤然跳车,他依旧有条不紊地驭着马车。

    这期间,他时不时地转过头,瞥一眼马车里神情恍惚的凤无忧。

    “凤小将军,王的脾气向来如此,你不要放在心上。”

    “………”

    凤无忧郁猝至极,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频频走神。

    这会子,竟荒唐地将君墨染看成了百里河泽!

    铁手见她并未答话,索性停了马车,目露关切,“凤小将军,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凤无忧情绪低落,只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铁手四下张望着,见周遭并无闲杂人等,“蹭”地一声溜入了马车之中。

    他小心翼翼地坐在凤无忧边上,苦口婆心地劝慰着她,“凤小将军,天底下不止王一个良人,定还会有其他人愿意对你死心塌地,将你捧在手心里疼宠。”

    凤无忧眼眸一动,犀锐的桃花眼定定地落在铁手脸上。

    今天的铁手,怎么跟情圣一般,说得头头是道?

    她意识到铁手在挑拨她和君墨染的关系,警铃大作。

    少顷,她敛下眸中疑惑,展颜轻笑,“说的也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铁手痴痴地望着凤无忧,面露羞赧,“凤小将军,您长得真好看。”

    凤无忧眉头轻皱,被铁手这么盯着,十分不自在。

    她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你可知,昨夜爷与七个男人混在了一起?”

    铁手眸色微闪,不自觉地移开了眼,“不知。”

    “这么紧张做什么?爷只是想邀你一道,嬉戏玩乐。”

    铁手讶异地瞪圆了眼,他不可置信地伸手掐着自己的脸,“凤小将军,此言当真?”

    凤无忧唇角笑意愈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颈间吊坠,趁机催眠了他。

    她早就对铁手起了疑心。

    昨日,凌天酒楼墙体外的白菊,便是铁手一手策划。

    她腹诽着,铁手既能成为君墨染的贴身暗影卫,定不会愚蠢至斯,连芝麻大点儿的小事都做不好。

    以往,铁手只是在感情方面不大开窍,其他方面,皆算是万里挑一。

    可从昨日开始,铁手就变得古里古怪,倒像是被人换了芯。

    再加上百里河泽似是料到她会出现在凌风酒楼般,特命六位同君墨染颇有些神似的小倌在凌风酒楼登台献艺。

    凤无忧隐隐感觉,铁手和百里河泽之间,似是达成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共识。

    正因为如此,凤无忧才想着趁铁手戒备心最为薄弱的时候,催眠他。

    然而,催眠一个心智坚定的暗影卫并不容易。

    好在,铁手本就中意凤无忧,一听她主动邀约,乐得忘乎所以,一不小心便误入凤无忧的圈套。

    凤无忧见铁手被成功催眠,缓声问道,“昨夜,你在何处?”

    “昨夜,我奉王的命令,领着暗影十八卫坚守在神算医馆外。”

    “你确定,一直守在医馆外?”

    铁手摇了摇头,讷讷言之,“我给兄弟们下了药,亦给自己下了药。昏睡至今晨才转醒。”

    “何故?”凤无忧双眸一亮,忙不迭地追问道。

    “百里河泽说过,只要我听命行事,他有法子,让我成为你的人。”

    “所以,你信了百里河泽所言,兀自放他入了医馆?”凤无忧尾音高扬,气得差点儿一脚蹬在铁手脸上。

    铁手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为何会答应百里河泽。”

    不记得?

    凤无忧察觉事情远不止她推测的这么简单。

    说不准,铁手亦被百里河泽控制了心神。

    不过,此刻的她,根本没有闲功夫理会细枝末节之事。

    她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可知百里河泽昨夜对爷做了些什么?”

    “百里河泽承诺过,他绝不会伤害你,他只想离间你和王的关系。我得了他的承诺,才将他和六位小倌放入医馆中。”

    “之后的事,你可还记得?”

    凤无忧已经能够确定,她绝对不像记忆中那般,对百里河泽投怀送抱。

    这之中,肯定出了什么差错。

    铁手略加思索,依旧摇了摇头,“不记得。之后,我和兄弟们一同陷入昏睡中,直到东方破晓,才醒。”

    凤无忧气急,她最关心的就是昨夜她到底有没有和百里河泽颠倒鸾凤。

    铁手倒好,关键时刻一问三不知!

    “混蛋!立刻滚下车,喝够十斤溲水,再回来。”凤无忧忿忿言之,横飞出一脚,将他踹下了马车。

    铁手仍处在被催眠的状态中,似是感觉不到疼痛般,一瘸一拐地往反方向走着。

    嘴里还小声地念叨着,“喝溲水,喝十斤……”

    凤无忧将脑子中七零八碎的线索拼凑至一块,真相呼之欲出。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昨夜的“一夜荒唐”,很显然就是百里河泽设的一个局。

    而柔柔奋力追车,特特说了一句“相公棒棒,相公久久”,似是在提醒着她,她和他们之间并未发生过任何不正当的关系。

    暂且不论柔柔是何来历,凤无忧意识到自己并未和六位小倌胡来瞎搞,心中阴霾散了大半。

    不过,百里河泽依旧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比起六位小倌,她更厌恶百里河泽。

313 调戏太后(3更)

    待凤无忧心事重重地行至中和殿,霍起倏地起身,热情地迎了上来。

    “凤将军,怎么来得这么迟?”

    “后院失火。”凤无忧并未作过多的解释,只模棱两可地答着。

    霍起闻言,旋即以过来人的眼光看着凤无忧,并热心地出谋划策道,“女人嘛,惯爱胡闹。回头给她们带些珠宝饰品,准保服服帖帖。”

    凤无忧作无奈状,耸了耸肩,“霍大将军有所不知,我后院里头可没有女人。昨儿个,百里国师给我送了六位面首,今儿个一早,他们竟为了争宠,大打出手。”

    说话间,凤无忧犀锐的眼眸扫向了端坐在一隅,若谪仙般纤尘不染的百里河泽。

    百里河泽察觉到她的视线,特特起身,朝她阔步而来。

    “无忧,现在感觉如何?累不累?”百里河泽面色清冷,透着股不近人情的淡漠,不过他此刻的声音温柔地掐得出水。

    “累倒是还好,就是痛。”

    凤无忧突然忆起今晨她和百里河泽衣襟上的斑驳血迹,再生一计,欲诈一诈他。

    殊不知,百里河泽早就命楚九给她验过身。

    “呵...无忧,在本座面前,就别装了。你又不是第一次,怎么会痛?”百里河泽识破了她的意图,不轻不重地说着。

    凤无忧失语,再不愿同百里河泽搭话。

    她默不作声地坐在霍起身侧,不动声色地偷瞄着端坐在赫连太后左手边的君墨染。

    他脸上,还留着鲜明的五指红痕。

    凤无忧心烦意乱,她想着冲上前同他道歉,跟他解释清楚事情原委。

    可她尚还未弄清最为关键的一环,不想要打草惊蛇,只得耐着性子,远远地看着他。

    君墨染自然察觉到了凤无忧的视线,只是他被她那一巴掌打得寒了心,愣是一个眼神都不肯给她。

    赫连太后瞅着英气勃发的君墨染,越看越是喜欢。

    “阿染今年该有二十一了吧?可有心仪的女人?”赫连太后侧目,温声问道。

    “本王尚未有娶妻的打算。”

    九年前,君墨染双亲殒命,他身受重伤之时,赫连太后倒是有照料过一小段时间。

    故而,他对她的态度大体还算恭敬。

    赫连太后叹了口气,沉声道,“阿染,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择选个摄政王妃,早日为君家开枝散叶。”

    她话音一落,旋即又看向右手边的即墨止鸢,“你们两个,最是不让人省心。鸢儿过完生辰,该有十九了,竟一点儿也不愁嫁。”

    “许是鸢儿的缘分来得迟了些,母后莫急。”

    “依哀家之见,你们二人年龄相仿,又算得上青梅竹马,不若多接触接触?”

    赫连太后一手握着即墨止鸢的手,一边拽着君墨染的胳膊,强行将他们二人的手,搁在了一处。

    君墨染眉头紧蹙,连连抽回了手。

    即墨止鸢见状,羞红了脸,亦尴尬地收回了手。

    不过,她更关心的是,他脸上的五指红痕。

    沉吟片刻之后,即墨止鸢终是忍不住心中好奇,特特偏过头,隔着赫连太后,轻声询问着君墨染,“摄政王,你的脸...该不会是凤小将军打伤的吧?”

    即墨止鸢思忖着,放眼东临,也只有凤无忧敢在君墨染面前叫嚣。

    君墨染脸上的瘀痕,十有八九,是被她打的。

    赫连太后闻言,勃然大怒,“竟还有如此不知死活之人,胆敢对我东临摄政王下此毒手?”

    君墨染置若罔闻,他微微垂眸,把玩着腰间绸带。

    这本是他从凤无忧身上扯下,追风给他递来后,他便系在自己腰上。

    凤无忧见赫连太后极力撮合着君墨染和即墨止鸢,心急如焚。

    她倏地起身,趁着群儒宴尚未开宴,径自朝着端坐在高位上的君墨染奔去。

    君墨染终于抬眸。

    他淡漠地扫了她一眼,依旧不想理她。

    凤无忧鼓足了勇气,站定在他身前,一字一顿,“摄政王,可以给我一刻钟时间?”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君墨染突然很想看凤无忧吃醋。

    他一时大意,忘却身边坐着的,是足足大了他一辈的赫连太后。

    “手,是好手。”君墨染赌气地抄起赫连太后的手,心不在焉地把玩着她指尖的雕花指套。

    赫连太后惊讶地瞪圆了眼。

    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被君墨染这个小辈调戏了?!

    彼时,群臣亦讶异地看向高位上正抓着赫连太后纤纤细手的君墨染,议论声甚嚣尘上。

    君墨染回神之际,尴尬地松开了手。

    赫连太后面上有些挂不住,正巧凤无忧堵在跟前,便打算借她转移话题。

    她打量着面前身材偏清瘦的凤无忧,厉声道,“摄政王的脸,是你打的?”

    “不是。”

    凤无忧矢口否认。

    她可不敢在太后面前承认自己对君墨染大打出手。

    君墨染闻言,心中顿生气恼。

    尽管,他深知此情此景下,她若是承认动手打了他,她定会被赫连太后当场斩杀。

    可他十分好奇,凤无忧理直气壮地打了他之后,怎么就好意思再来找他?

    ------题外话------

    二绿姐:想要在鹅童节当天,带一个超可爱的蓝孩子回家玩耍!

    君绿染傲娇脸:陪你玩半天,把无忧还我!

    二绿姐灵魂拷问:你有小胤胤可爱?

    君绿染磨刀霍霍:不打算还人?

    二绿姐理直气壮:这得看明儿个大噶投月票的热情度来定!

    (超小声,第一次要月票不敢太过分,下一次我会过分点的!)

314 墙倒众人推(1更)

    赫连太后凤眸微眯,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面前身材清瘦,容貌俊逸的凤无忧。

    她虽久居深宫,终日参禅拜佛,但这并不代表她不清楚东临眼下的局势。

    在她看来,凤无忧十有八九是北璃派来的细作。

    少顷,赫连太后略略垂眸,以指套挑出茶水中的浮沫,声色淡淡地询问着凤无忧,“多大了?”

    “十七。”

    “府上可有妻妾?”

    凤无忧眉心一跳,深怕赫连太后往她后院里塞人,连声道,“已有六位面首。”

    “人不风流枉少年。”

    赫连太后檀口轻启,对凤无忧的回答,既满意,又不满意。

    她心下腹诽着,君墨染不至于看上一个面首成群,风流多情的男人。

    如此,即墨止鸢便还有机会嫁入摄政王府。

    只是,她原打算往凤无忧后院塞几位美人儿,欲借美人之眼,实时监督着凤无忧。

    但闻凤无忧已有六位面首,赫连太后也不好堂而皇之地往她后院里塞人。

    赫连太后心里的如意算盘落空,神色恹恹道,“群儒宴即将开宴,速速归位。”

    “是。”

    凤无忧沉声应着,眸光却定定地落在君墨染身上。

    君墨染心中有气,依旧是一副爱搭不理的狂傲模样。

    岂有此理!

    她居然敢当着众人的面,亲口承认府上已有六位面首!

    君墨染一想到自己没名没分,想和她亲热还莫名其妙挨了一耳光,那六位矫揉造作的狐狸精已然先他一步登堂入室,气不打一处来。

    此时此刻,他愿意搭理凤无忧才怪!

    文武群臣见君墨染对凤无忧的态度愈发冷淡,皆以为凤无忧失了宠。

    故而,诸多混迹官场多年却依旧碌碌无为之辈便大着胆子,肆无忌惮地出言攻讦着凤无忧。

    “靠美色上位的草包将军,如今失了宠,怕是寸步难行!”

    “谁说不是?无非是长了张狐媚子脸!若论才能,凤无忧这毛头小子,怎及我等?”

    “依我看,他的骠骑大将军之位,早晚保不住!”

    ………

    非议声甚嚣尘上。

    落座于凤无忧身侧的霍起愤懑不已,他嗔目结舌,忿忿言之,“乱臣贼子,以下犯上,罪不可恕!”

    凤无忧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霍将军,切莫动怒,怒火伤肝。”

    她只在乎君墨染的态度,旁人的言论,根本伤不到她分毫。

    眼下,君墨染虽不曾搭理她,但好歹没有恶语相向。

    对此,凤无忧已十分满足。

    少顷,太和殿外传来一声宏亮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齐声高喝,“吾皇万岁,万万岁。”

    凤无忧猛一起身,顿觉腹部阵阵绞痛,一时直不起腰,只得躲在霍起身后,半猫着腰,双手紧捂腹部。

    君墨染扫了一眼眉头紧拧的凤无忧,方寸大乱。

    难道,她腹痛之症又犯了?

    他黑金色的眼眸寸步不离地追随着面容煞白,混迹在人群中低眉顺眼的凤无忧,双手紧握成拳。

    “嘶——”

    凤无忧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须臾间额间冷汗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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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 伤及根本(2更)

    与此同时,刚睡醒尚还顶着鸡窝头,便马不停蹄地赶来赴宴的叶俏走得急了些,不慎同凤无忧撞了个满怀。

    叶俏捂着前额,不满地嘟囔着,“你撞疼我了!”

    凤无忧身体极为不适,经由叶俏这么一撞,颓然倒地。

    她双眼一黑,连起身都显得十分费劲。

    叶俏见状,心生愧意,连声道,“凤将军?你没事吧?”

    说话间,叶俏大咧咧地朝着凤无忧伸出了手,欲扶她一把。

    即墨子宸误以为叶俏蓄意生事,猛地抬臂,他一手揪着叶俏的前襟,将她狠推在地,“叶俏,本王向来不打女人,但你的所作所为,未免太过分!”

    “登徒子!”

    叶俏一个鲤鱼打挺,咋呼呼地从地上爬起。

    她双手紧捂着胸口,义愤填膺地看向即墨子宸,“即墨子宸,你干嘛袭我胸!”

    即墨子宸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凤无忧,旋即又推搡了一把叶俏,“怎么着?有本事,你摸回来!”

    “你!”

    叶俏羞愤难当,气得跳脚。

    “下次若是再让本王看到你仗势欺人,本王不介意将你扛回府,袭你千百次胸!”

    “我跟你拼了!”

    叶俏怒火冲冠,一咬牙,猛地朝即墨子宸扑去。

    下一瞬,他们二人轰然倒地,扭打作一团,姿势...尤为不雅。

    巨大的动静,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就连不苟言笑的即墨胤仁亦好奇地看向如同双色陀螺般,在琉璃地砖上乐此不疲地打着滚的即墨子宸、叶俏二人。

    “即墨子宸,你压到我肚子了!”

    叶俏惊声尖叫,朝着即墨子宸的脸,一连扇去数巴掌。

    “叶俏!你再敢动本王的脸,本王就把你打到哭!”

    即墨子宸亦撂下狠话,他刚撸起袖子,正想将叶俏按在地上暴打一通,却又觉这般对待女人太过分了些。

    不成想,他愣神之际,叶俏又占了上风。

    她豪放地横跨在他脖颈上,一手抱着他的脑袋,另一手紧握成拳,一拳又一拳地朝着即墨子宸脸颊砸去。

    君墨染见状,心中怒气莫名消散了大半。

    原来,其他女人发起火来,比凤无忧还要彪悍。

    这下子,他心中竟生出几分庆幸。

    好在凤无忧只是打了他一巴掌,并未像叶俏对即墨子宸这般,十八般“花拳绣腿”统统用上。

    此刻,凤无忧半靠在酒案旁,因着腹部绞痛愈演愈烈,已然提不起半分力气。

    她不动声色地为自己把了脉,才知腹痛之症并非旧疾引起,而是君墨染那碗避子汤,药性过猛,伤及根本所致。

    她明明没有怀孕,君墨染还下了这么猛的药!

    他难道不怕弄死她?

    凤无忧紧咬下唇,猛地回眸,狠瞪着君墨染。

    君墨染被凤无忧这么一瞪,更是一头雾水。

    他见她眼眶微红,面色略显苍白,亦十分担忧她的身体。

    片刻之后,他沉声嘱咐着静立于他身后的追风,“速宣顾南风进宫。”

    “是。”

    追风毕恭毕敬地应着,正打算离去,突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特特询问着君墨染,“王,铁手当如何处置?”

    “十斤溲水,足矣。”

    君墨染心不在焉地应着,注意力全放在凤无忧身上。

    他终于察觉到她状态不对。

    一时间,心急如焚。

    他倏地起身,正欲朝凤无忧走去,百里河泽却先他一步,行至她跟前。

    “无忧,身体不适?”

    百里河泽一手扶着凤无忧的纤腰,侧目看着怀中连挣扎都提不起劲的她。

    “关你屁事。”

    凤无忧不耐地答着,她正欲将他推开,可稍稍侧转过身子,体内便有一股热流汩汩涌出。

    这使得凤无忧再不敢大动。

    百里河泽敏锐地察觉到她身上的血腥味,隽秀的眉微微蹙起,“怎么回事?”

    他算过她月信的日子,照理说应当已经过了才是。

    那她眼下这般血如泉涌,是为何故?

    百里河泽眼前又闪过多年前,他阿姊横死在他跟前浑身是血的模样。

    顷刻间,他瞳孔剧烈收缩着,搭在凤无忧腰间的手越收越紧。

    “凤无忧,倘若你是因为那六位小倌,心生膈应。本座可以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你和他们之间清清白白,他们甚至不知道你是女人。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自残。”

    百里河泽以为凤无忧因嫌弃自己的身体,而作出了自残之举,不得已之下,只得做出让步。

    凤无忧神色骤冷,一字一顿,“百里河泽,最让我感到恶心的人,是你。”

    “本座将所有的爱都给了你。你居然说本座恶心?凤无忧,你若是再敢激怒本座,本座自有千万种方式收拾你。你若一心求死,本座亦奉陪到底。今生今世,我们必将生同衾,死同穴。”

    百里河泽将凤无忧视为他生命中最后一缕阳光。

    在他看来,他本就一无所有。

    失去凤无忧,对他而言,无异于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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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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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他叫我小祖宗介绍:
【宠文+1V1+男主人格分裂超飒超A+女主女扮男装扮猪吃虎】
身为佣兵团四大佣兵之首的顶级女土匪,她嚣张狂妄,作天作地,终于把自己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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