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破绽(1更)
烈烈火光中,百里河泽紧盯着面容可怖的柳浃村村民,疑虑丛生。
凤无忧桃腮含笑,檀口轻启,“国师大人,你口口声声称柳浃村瘟疫起于龙脉之乱,可有凭据?”
百里河泽尚未答话,藏于他身后的京都百姓倒是替他开了口。
“龙脉被损,紫气散尽。唯有将始作俑者绑至祭天台,进献给诸天神明,东临才有可能重归平和。”
“对!当务之急,是要平息诸神之怒!”
“凤无忧扰了东临龙脉,罪无可赦!”
………
啪——
君墨染眸光一凛,广袖轻飏,便有数道掌风朝着群情激昂的愚民之众轰去。
“啊——”
“摄政王,我等犯了什么错?你为何要对我们痛下杀手!”
“好痛——”
百里河泽身后,被君墨染凌厉掌风击中的民众浑身是血,倒地不起,只一张嘴微微翕动着,眸中满是惧意。
“本王的人,岂容尔等妄加非议?”
君墨染冷睨着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愚民,声色骤冷,不怒而威。
凤无忧担忧他会就此大开杀戒,忙不迭地将他拽至身后,“摄政王,您没吃炸药吧?暴力不能解决问题,懂?”
“杀光不就得了?”
这些愚民,已然触及君墨染底线。
于他而言,但凡敢触怒他的人,直接杀了便是。
哪里还需要跟他们讲道理?
更重要的是,他想看看凤无忧究竟会怎么说服他饶过这群愚民。
若是愿意以身相许,那就再好不过了。
果不其然,凤无忧为稳住君墨染的情绪,突然踮起脚尖,轻捧着君墨染俊美无俦的脸颊,朝着他棱角分明的薄唇吻了上去。
君墨染眸光藏着丝丝宠溺的笑意,反手扶着凤无忧的后腰,热切地回应着她。
百里河泽气得浑身发颤,曜黑的眼眸中隐隐有火光迸溅。
而横躺在地的京都民众,纷纷露出见鬼一般的神情,惊愕地看着抱成一团的两人。
“怪不得摄政王这么护着北璃来的祸害!原来,他们早已暗度陈仓?”
“我说摄政王怎么过了及冠之年,还是孑然一身。他果真有龙阳之癖!”
君墨染全然不顾周遭的非议声,他已然不满足于就这么吻着她。
他急切地想要将她据为己有,想要将生米煮成熟饭。
他,势必要成为她生命中最后一个男人。
凤无忧见君墨染的手于不知不觉间攀上她的前襟,心下一惊,连连将他推至一旁,“吻够了没?吻够了就乖乖站在一旁,不许再胡作非为!”
君墨染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手,那触感,好到不可思议。
他心下腹诽着,改日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凤无忧的身体。
凤无忧暗叹不妙,今儿个她伤了手,青鸾又不在身边,无人替她束胸,她只得马马虎虎地缠了两圈。
此时的她,心跳飞快,深怕君墨染发现端倪,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百里河泽眸色渐沉,他心下腹诽着,若是让君墨染发现凤无忧是女儿身,于他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思及此,他阔步行至君墨染跟前,不要命地挑衅着他,“摄政王,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早在半个月前,凤无忧就已经是本座的人了。她从头到脚,本座都熟悉得不得了。那一日,她昏迷之际,我们从紫阳观大门,一路缠绵至摘星阁。本座也是头一回知道,原来男人的滋味,也能如此美妙。”
他此话一出,凤无忧顿觉胃里翻江倒海,恶心到不行。
之前,她对这件事毫无印象,并无过多的感触。
如今,百里河泽当着君墨染的面,将细节描述得如此详尽,这使得凤无忧更加厌弃自己。
君墨染不动声色地攥紧了凤无忧冰凉的手,他看向她煞白的脸色,除却愤怒,更多的是心疼。
他若是能早些觉悟,若是能保护好她,她又岂会被百里河泽这混蛋玩意儿糟蹋了身子?
“别怕。”君墨染沉声安慰着凤无忧,“就当是被狗咬了。”
“你...你不在意?”
凤无忧心里难受得要命,就连她都有些嫌弃自己脏污不堪的身体,君墨染却能做到跟没事儿人一样,依旧紧攥着她的手。
唰——
他腾出一只手轻覆在凤无忧灿若辰星的眼眸前,另一只手,则紧攥着斩龙剑剑柄,尤为利落地贯穿了百里河泽的胸膛。
百里河泽垂眸,看向衣襟上的殷红血渍,似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淡淡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君墨染,你就是将她剥掉一层皮,也无法改变她曾委身于本座的事实。”
“本王的人,你也敢碰,是嫌命太长?”
君墨染狠狠地抽出贯穿过百里河泽胸膛的斩龙剑,旋即又欲朝着他的裆部劈去。
212 楚十四(2更)
“剑下留人!”
千钧一发之际,傅夜沉急喝了一声,飞身挡至百里河泽身前。
而傅夜沉身后,裕亲王亦率着文武百官浩浩荡荡赶来。
傅夜沉先是看向被君墨染护在怀中的凤无忧,见她毫发无损,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然,当他看向浑身是血的百里河泽时,彻底慌了神,“太医,国师失血过多,速速止血!”
文武百官见状,纷纷劝谏着手持长剑的君墨染。
“摄政王,国师乃天命使者,杀不得。”
“紫阳观已毁,国师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东临的命数,怕是……”
凤无忧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亦直截了当地夺下君墨染手中的斩龙剑,“摄政王,我没事的。切莫为了我,损了您在东临百姓心中的地位。”
“本王不在意那些虚名。”
“但是我在意。”凤无忧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为东临东征西讨,血洒疆场,不该落此下场。”
君墨染见她态度坚决,只得任由她夺去手中斩龙剑。
轰然倒地的百里河泽被两名御医搀扶着半挺着身子,他嘴角始终挂着浅淡的笑意,“摄政王,本座若是有恙,东临龙脉必毁。你就等着做你的千古罪人罢。”
凤无忧气急,毫不犹豫地戳破指尖血,凭意念控制着柳浃村村民身上的血蛊。
下一瞬,柳浃村村民齐刷刷地朝着百里河泽三跪九拜,“求国师大人赐药!我等必将誓死听命于国师大人,不遗余力地抹黑摄政王,让他成为众矢之的。求国师大人赐药!”
围观百姓被柳浃村村民的一番话弄得一头雾水。
听他们所言,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似乎是百里河泽?
一时间,在场之人已经分不清孰是孰非,纷纷噤了声。
就连连夜赶来的文武百官,亦不敢出声劝谏君墨染,就怕百里河泽当真犯了事,被抓着了把柄。
傅夜沉见形势不妙,只得挡在百里河泽面前,冷声斥责着柳浃村村民,“切莫胡言乱语。国师乃东临的庇护神,岂容尔等造谣诽谤?”
凤无忧冷声反问着他,“是不是造谣诽谤,傅大仵作心里没点数么?你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指天起誓,柳浃村村民是为瘟疫所累?”
傅夜沉一点儿也不想同凤无忧针锋相对,可他若是不出手,百里河泽怕是要背上东临罪人的污名。
如此一来,百里河泽的复仇大计必将毁于一旦,他们多年来的筹划也将付之东流。
沉吟片刻后,傅夜沉冲凤无忧飞去一记媚眼,和颜悦色道,“稍安勿躁。这之中,兴许有误会。”
君墨染不悦地扫了一眼色眯眯地盯着凤无忧的傅夜沉,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彻底阻隔了傅夜沉不怀好意的视线,“司命,将证据呈上。”
司命闻言,旋即将数封信件毕恭毕敬地呈至即裕亲王等跟前,“这些从南羌密送至紫阳观的信件,于不日前被巡城守卫意外截获。”
裕亲王一手捋着寸长的胡髯,沉声道,“念。”
“少主,末将已将如意秘密送往东临。如意擅血蛊之术,定能助少主一臂之力。”
司命语落,在场之人均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们万万没料到,看上去与世无争的百里河泽,居然同南羌贼寇暗通款曲!
原先誓死拥护百里河泽的京都百姓意识到错怪了君墨染,追悔莫及。
他们拖着被君墨染凌厉掌风伤得疼痛难忍的残躯,朝着君墨染一连磕了数个响头,“是我等识人不清,还请摄政王海涵。”
君墨染冷哼着,他自认为并不是个大度之人。
他们出言辱骂凤无忧,要不是凤无忧拦着,他定要亲手拧断他们的脖颈!
即墨子宸见百里河泽落难,面露欣喜,特特扬高了声音,“百里河泽,人赃并获,还不认罪?”
百里河泽深知,他在东临百姓心中的地位,绝不是一朝一夕得以瓦解。
故而,他才有了拒不认罪的底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凤无忧没想到,看上去谪仙般俊逸淡漠的百里河泽,竟如此厚颜无耻。
她行至众人身前,指着神情恍惚,面色苍白,如同吸血恶鬼般可怖的柳浃村村民,煞有其事道,“若想得知柳浃村瘟疫究竟是不是人祸,并非难事。倘若他们当真中了血蛊,体内必然藏着原蛊。蛊消,则病除。”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
下一瞬,她再度戳破指尖,暗下指令,迫使着柳浃村村民体内的血蛊自主现身。
“咯,咯咯——”
遽然间,柳浃村村民纷纷紧捂着脖颈,喉头间艰难地发出时断时续的“咯咯”声。
哗——
不多时,拳头大小的血蛊纷纷从他们口中爬出。
这些血蛊若蛆虫一般,艰难地挪动着肥硕的躯体,若浑圆莹白的玉珠般,前仆后继地往坚硬如铁的地面砸去。
血蛊一旦落地,身体便如爆竹般炸裂开来,血色于须臾间弥散开来。
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百里河泽的御医妙目圆瞪,惊恐地盯着地上斑斑驳驳的血印,“果真是血蛊!”
凤无忧唇角微勾,沉声言之,“百里河泽,证据确凿,莫要再负隅顽抗!”
“血蛊一事,与本座无关。”百里河泽双眸紧阖,依旧死不认账。
正当此时,楚七拎着哭闹不止的楚十四,风尘仆仆而来。
楚七见百里河泽身受重伤,面露哀恸,“主子,是属下失职!”
“何事?”
楚七指着尚未及半人高的楚十四,言之凿凿,“属下已然查明,十四并非城郊孤女。她真正的身份是南羌遗孤。”
闻言,百里河泽徐徐睁开眼,他曜黑的眼眸紧盯着恐慌至极的楚十四,沉声问道,“十四,柳浃村村民身上的血蛊,可是你下的?”
“正是。”年仅七岁的楚十四怯怯答着,水汪汪的眼眸中藏着点点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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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 染病(3更)
“告诉本座,为何对无辜百姓痛下杀手?”
楚十四局促不安地绞着手指,她抬眸看了一眼楚七的眼色,终究还是乖乖地按照楚七预先教她的说辞,小声说道,“六年前,摄政王屠尽南羌王室,罪大恶极。我虽年幼,但身上始终流着南羌皇族的血,自然要为死去的血亲报仇雪恨。”
朝中文武面面相觑,明眼人一看便知,楚十四年幼,绝不可能有如此心机。
不过,百里河泽背后的势力异常庞大,众人亦不想惹得一身腥,只得随声附和道,“南羌遗孤留不得。”
凤无忧紧盯着惊惶无助的楚十四,一眼便认出了她。
当初,若不是楚十四这张稚嫩的小脸使她卸下了防备,她也不至于中了百里河泽的圈套。
只是,她并不认为这些祸事全因楚十四而起。
说到底,楚十四只是百里河泽手上最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十四,你怎会变得如此歹毒?”百里河泽一手捂着胸口,作痛心疾首状,生生呕出了一口鲜血。
楚十四见状,吓得嘤嘤啼泣,“主子,十四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
哧——
下一瞬,百里河泽倏地起身,夺下楚七腰间配剑,一剑贯穿了楚十四的胸口,“既是本座门人酿下滔天大祸,本座定当忍痛铲除南羌余孽,还摄政王一个公道。”
楚十四瘪着嘴,想哭又没力气哭。
楚七明明说过,只要她乖乖照做,就带她去买糖葫芦。
她怔怔然看向一脸隐忍的楚七,似是明白了什么,只翕动着小嘴,小声嗫嚅着,“别难过,我不怪你。”
她话音未落,百里河泽许是担忧她说漏了嘴,朝着她的胸口又刺去一剑。
这一剑,带着十成的力道,足以将身量娇小的楚十四顶飞出去。
凤无忧原想出手相救,奈何百里河泽下手太快。
当她回过神之际,楚十四已然安静地躺在血泊之中。
百里河泽手中长剑当啷落地,他倏然抬眸,看向满脸哀恸的凤无忧,没心没肺地笑着,“是本座管教无方。凤小将军,莫要介怀。”
“你到底有没有心?自己犯下的错,为何要一个孩童替你顶罪?”
百里河泽看清了她眸中的嫌恶之色,想要开口解释,突然发现自己分明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
她既如此嫌恶自己,也好。
恨得越深,他在她心中留下的印记,也就愈发深刻。
“凤无忧,那天,本座没有弄疼你吧?”
“………”
“你可知,本座足足折腾了你数个时辰?”
百里河泽垂眸,眸光定格在她的前襟处,“你身体的每一处,都是那么完美。”
凤无忧双拳紧攥,心里难受得要命,面上却依旧不见半丝脆弱。
少顷,她扫了一眼百里河泽的裆部,冷冷开口,“别得意得太早,小心烂裆。”
“你对本座做了些什么?”百里河泽亦察觉到身体某处有些不适,起初他并不在意,但凤无忧特特提了一嘴,就证明此事同她脱不了干系。
“忘了告诉你,前日替你上药的时候,棉布不够用,我便用宸王用过的棉布,替你清理伤口。”
凤无忧言笑晏晏,笑意却不及眼底。
“你!”
百里河泽全然没料到,凤无忧居然还留了一手。
一想到自己极有可能染上了花柳病,百里河泽气急攻心,又呕出一口鲜血,身子往后一仰,两眼一翻,颓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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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 保守秘密(4更)
“阿泽!”
傅夜沉快步行至昏迷不醒的百里河泽身旁,他怎么也没想到,百里河泽竟染上了花柳隐疾。
即墨子宸乐得合不拢嘴,“无忧,还真有你的!这么多年,也就你,既能让阿染气得跳脚,还能让素来不近女色的百里河泽染上了花柳病!”
凤无忧神色寂寂,并未答话。
她下意识地避开君墨染的视线,落荒而逃。
君墨染知她心情不好,紧跟在她身后,想要开口安慰,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摄政王,能不能别跟着我?”
“本王不识路。”
“我想一个人静静。”凤无忧蹲在地上,如同林间走失的小兽,娇小且脆弱。
君墨染亦蹲在她身侧,小心翼翼地抱住了浑身冰凉的她,“乖,都过去了。”
“可我心里过不去。只要闭上眼,我满脑子全是百里河泽肆意凌辱我的场景。”
“是本王没能保护好你。”
凤无忧尤为激动地挣开了他孔武有力的双臂,冷声道,“别碰我,连我自己都觉得脏。”
君墨染见状,倏地起身,三下两除二将自己剥得一干二净。
凤无忧错愕地看着他,颊面烧得厉害,“摄政王,你在做什么?”
“本王和你一样,亦被无耻女贼莫名其妙夺了清白。不过,那又如何?本王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我是在问你为何脱衣。”凤无忧一本正经地询问着他。
许是被君墨染的动作转移了注意力,凤无忧只觉心口处已不似方才那般堵得厉害。
君墨染亦一本正经地答着,“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如何?错不在你,在本王心中,你始终是圣洁的雪莲。倘若,你还不愿让本王触碰,本王只好这副样子行走于京都集市中,任人远观近看亵玩。到时候,你可不许嫌本王不干净。”
凤无忧深知,君墨染为了开导她,已然绞尽脑汁,无所不用其极。
她拾起零落一地的衣裳,作势替他披上,“别闹。要是让人瞧见了,你在东临的威名怕是要毁于一旦。”
君墨染随意地将衣袍套在身上,顺手将她揽入怀中,“凤无忧,本王似乎爱上你了。”
他心跳得飞快,这还是他头一回这么正经地跟人表白,紧张的不得了。
然而,他等了许久,怀中的人依旧纹丝不动,竟是一点反应都不肯给他。
君墨染郁猝至极,抬头一看,才发现凤无忧已在他怀中睡死过去。
她如同小猫般,窝在他怀中,双眸紧闭,一只手还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袍。
她又长又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随着呼吸似蝶羽般轻颤。
君墨染见状,高悬在嗓子眼儿的心终于平稳落地。他轻手轻脚地将她搂入怀中,深邃的目光,于无意间掠过她看不出起伏的前襟。
他正欲解开她的前襟一探究竟,不巧的是,她又十分警觉地转醒了过来。
怔忪间,凤无忧黢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戾气。
君墨染悻悻地收回手,略略尴尬地答道,“别误会。本王只是有些好奇,你身上的肉究竟是怎么分布的?腰细得过分,有些地方,却又胖得出奇。”
凤无忧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被君墨染抱在怀里,惊乍起身,忙不迭地往后退去。
她双手紧捂着胸口,虎视眈眈地盯着君墨染,“我减肥还不行么?”
“大可不必,你抱起来很舒服。本王并没有嫌你胖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身上的肉分布得十分巧妙。”
“………”
凤无忧连连转过身子,深怕被君墨染看出破绽,“您老人家能不能别看了?我好歹是个身长七尺的男人啊!不该长肉的地方屯了些肉,我也会难为情的。”
之前,君墨染就怀疑她和宫中太监一般,阴阳失衡,导致体态愈发女像。
而今,听凤无忧这么一说,君墨染对此愈发深信不疑。
“放心,本王定会替你保守秘密。”
“多谢摄政王。”
“虽然,本王十分喜欢你软绵绵的身体,但你若是因此而倍感不快,本王大可命苏太医为你诊治诊治。”
凤无忧硬着头皮回绝着他,“不必了。饿两顿便可恢复正常。”
215 追风献计(1更)
“不准。”
听闻凤无忧打算饿瘦自己,君墨染态度尤为强硬。
一来,他认为凤无忧的身子堪称完美。
穿衣显瘦,上手才知她十分有料!凹凸有致,令人...欲罢不能!
虽然,用“凹凸有致”形容一个男人确实有些奇怪。君墨染却觉得,凤无忧完全驾驭得了“凹凸有致”四字。
再者,他超乎寻常的保护欲,决不允许自己喜欢的人挨饿受冻,不然,他会心疼地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凤无忧撇了撇唇,小声嘟囔着,“你既不准我减肥,往后可别嫌我横肉四溢!也不得欺我肉多,随意揉掐。”
“本王爱你还来不及,又怎会嫌你?”
“什,什么?”
凤无忧狭长的桃花眼中现出一丝讶异,她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可是高高在上的东临摄政王,又怎会轻易爱上她?
难不成,君墨染为了得到她的身体,不惜编造甜蜜惑人的谎言,意图引她上钩?
君墨染郁猝至极,他一连表白了两次,居然都以失败告终。
第一回,她好巧不巧地睡死过去。
这一回,她明明听见了,却淡定地让他隐隐觉得有点儿...蛋疼!
“凤无忧,本王很生气。”
“哦。”凤无忧早已习惯了君墨染极其火爆的性子,淡淡应着。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
她极其配合地询问着他,“为什么?”
君墨染瞅着一脸迷茫的凤无忧,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沉吟片刻之后,他倏地起身,“咻咻”两掌朝着不远处的枯木袭去。
枯木应声折裂,丫杈上惊鸟鸣啼,扑扇着翅膀仓皇逃离。
凤无忧想不明白君墨染为何要在荒郊野岭表演杂技。
不过,此刻就她一个观众,她势必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身心地为他精彩绝伦的砍树表演鼓掌喝彩。
啪啪啪——
凤无忧一边鼓掌,一边狗腿地拍着马屁,“摄政王,您老人家好厉害!”
君墨染满头黑线,他只是有气没地儿撒,又见栖在枯木上的鸟儿成双成对,心里有些不平衡,这才做出这般幼稚的行为。
不过,君墨染见凤无忧言笑晏晏没心没肺的模样,便知她已将百里河泽对她所做的种种忘得一干二净。
如此,甚好。
他也不希望她一直活在百里河泽的阴霾之下郁郁寡欢。
君墨染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虽有些不甘心自己头一回向人表白,连句答复都听不到。
不过,只要凤无忧规规矩矩恪守本分,他还是等得起的。
“摄政王,您老人家怎么成天唉声叹气?看看人家宸王,不慎染了花柳隐疾,依旧乐观向上,笑口常开,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青春活力。”
“凤无忧,你收了即墨子宸什么好处?用得着在本王面前滔滔不绝地夸赞他?”
君墨染眉头一蹙,心下更为不快。
原来,在她心中,他还不如成日在烟花之地打滚的即墨子宸。
凤无忧并不觉得自己所言有任何夸张的成分,据理力争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不准。”
“………”
凤无忧被君墨染一句“不准”堵得哑口无言,他果真是霸道惯了。
稍不如意,就以权压人。
正当此时,追风、铁手二人一前一后,似黑旋风般,踏着夜色飞驰而来。
“王,无情急报,特特邀您前去天下第一阁共商大计。”追风疾声道。
君墨染本不想去,但见追风一个劲儿地朝他挤眉弄眼,终是应了下来。
凤无忧一听君墨染打算夜会无情,顿觉心口堵得厉害。
黑灯瞎火,孤男寡女,君墨染和无情还能共商什么大计?
难道,是造人大计?
凤无忧垮着小脸,眼巴巴地看着君墨染随追风一道扬长而去,想要叫住他,却又不知当以什么名目。
直到现在,她都没能想明白,自己对君墨染的占有欲,究竟是因为对他有几分好感,还是因为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君墨染前脚刚走,铁手便跟在凤无忧身后,唧唧喳喳说个不停,“凤小将军,你可真厉害!国师被你整的,差点去了半条命。听苏太医说,国师的花柳隐疾来得凶险,要是弄不好,极有可能变成废人。”
凤无忧置若罔闻,只定定地瞅着君墨染远去的背影,小声嘟囔着,“他就这么急着见无情?连头都不肯回一下。”
铁手闻言,筛糠般点着头,“那是自然。无情说是有要事同王相商,想必,是十分紧急之事。”
与此同时,君墨染正欲回头,追风却急急制止了他,“王,千万别回头。”
君墨染不悦地扫了一眼故弄玄虚的追风,沉声道,“何故?”
追风狡黠一下,特特挨近了君墨染,压低了声,“王,您可有发觉凤小将军很不喜欢你和无情单独相处?”
君墨染微微颔首,“确有此事。”
“恕属下直言,凤小将军绝对是在吃醋!”
“吃醋?吃谁的醋!难道,她喜欢无情?”君墨染顿生警惕,眸中戾气顿现。
追风讪讪笑道,“凤小将军肯定是在吃您的醋。据属下这几日来的观察,凤小将军在感情方面尤为迟钝,且慢热。他极有可能早就喜欢上您,却不自知。”
“你是说,他也喜欢本王?”
君墨染闻言,薄薄的唇勾出一抹赏心悦目的弧度。
追风点了点头,尤为笃定地说道,“正是。凤小将军十有八九已经对您情根深种,她只是尚未看清自己对您的感情而已。”
“你没糊弄本王?”
君墨染只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
前一刻,他还沉浸在两度表白失败的悲伤中,无法自拔。
突然间,追风竟告诉他,他这份炙热的爱,并不是单相思。
追风拍着胸脯,言之凿凿,“属下所言皆是事实,您若不信,大可问问青鸾。不日前,青鸾跟属下说过,凤小将军虽喜欢抱着她入睡,但从未和她发生过不该发生的事。不止如此,凤小将军从小到大,就没有和任何男人,或者女人,有过不合礼数的亲密接触。青鸾还说,凤小将军呓语时经常会念着您的名字,想必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青鸾还说过什么?”
君墨染原本很讨厌哭哭啼啼,还惯爱缠着凤无忧的青鸾。
听追风如此一说,他突然觉得青鸾这小丫头,还不错。
“青鸾还说过,凤小将军身世可怜,爹不疼,娘不爱,希望王能好好待他。”
“这是自然。”
君墨染一边应着,一边欲往回赶去,“不行,本王不放心将他留在铁手身边。”
追风老神在在地说道,“王,您且放宽心。铁手只是单纯地仰慕凤小将军而已,他和凤小将军一样,长了个榆木脑袋,暂时还开不了窍,无妨。”
“本王该怎么做?”
君墨染向来我行我素,这还是他头一回如此诚恳地询问着他人的意见。
“属下认为,若想在短时间内,让凤小将军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必须逼他一把。”
“怎么逼?”
“凤小将军不喜欢您做什么,您就做什么。譬如,他不喜欢您和无情独处,您大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如此一来,他喝饱了醋,才能快些明白自己对您的心意。”
君墨染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还愣着做什么?速速命无情来一趟摄政王府。”
“是。”
追风毕恭毕敬地答着,他心下腹诽着,凤无忧若是成了摄政王妃,青鸾那小丫头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入住摄政王府。
到时候,他便不需要趁着空闲的时候,偷偷摸摸溜去神算医馆前去找她。
事实上,在遇见青鸾之前,追风便逛遍了京都大大小小的勾栏院。
遇见青鸾之后,他只去过一次勾栏院。
结果,他刚解下裤带,满脑子都是青鸾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模样,兴致顿消,只得灰溜溜地夺门而逃。
216 被迫营业的无情(2更)
东临摄政王府,墨染阁。
君墨染斜靠在卧榻之上,黑金色的深邃眼眸带着几分睥睨天下的狂傲。
他狭长的凤眸微眯,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地流露着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孤傲,狂拽,引人沉堕。
无情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君墨染,终是沉不住气,轻声询问道,“王,今日急召无情前来,所为何事?”
“几更天了?”
君墨染低醇的音色中透着几分紧张,将他声线中与生俱来的慵懒随性彻底遮盖。
即便,追风说得颇有几分道理。
他依旧有些担忧会弄巧成拙,将凤无忧越推越远。
“五更天了。”
无情呆呆地站在君墨染身前,此刻她已经站了一个时辰,只觉双腿发麻,浑身不自在。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君墨染为何突然转了性子,居然让她在墨染阁中待了这么久。
在这之前,君墨染的卧房除却府上侍婢,根本没几个女人敢进。
“小东西该来了。”
君墨染勾唇浅笑,声色魔魅且充满磁性。
“王,属下可以退下了么?”
“掌灯。”
君墨染乍然起身,随手解了腰间金丝蛛纹带,使得玄色锦袍松松垮垮地耷拉在他身上。
袍角芡金缎带掠过大开的领口,将他胸口处的箭伤尽数遮挡。
他突然忆起凤无忧曾亲昵地唤过他“小血管”,遂又特意将拉开衣袍,使得腹肌上微凸的血管赫然曝于人前。
无情单手托着一盏油灯,抬眸间,却见君墨染风情万种地斜卧在榻上,惊得差点落荒而逃。
君墨染这是在勾引她?
不,不可以!
她虽愿意为君墨染卖命,却不愿意成为他的女人。
她更喜欢温柔似水的男人,君墨染这类霸道不讲理的,她可要不起。
“摄政王,您放过我吧!”
无情吓得花容失色,双腿直打颤。
君墨染冷睨了一眼惊慌失措的无情,薄唇轻启,“把灯放下。照着话本上的内容,大声念。”
“哦。”
无情忙不迭地将油灯放至矮几上,颤巍巍地捧着君墨染要她大声诵读的话本子。
这...!
无情只瞟了眼话本上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双颊“唰”地一下爆红。
她为难地看向君墨染,“王,需要属下给您找几个女人?”
“照着念。”
君墨染懒得同无情解释事情原委,不耐烦地说道。
无情没法,只得照做。
她清了清嗓子,端着一副绝情寡欲的模样,朗声诵读道,“啊,你好坏。人家害怕……”
不多时,凤无忧便顶着鸡窝头,被追风、铁手二人簇拥进墨染阁。
昨夜一番闹腾之后,她只睡了一个多时辰,又特特赶来教追风作诗。
“唉,这世道,赚钱不易!”
凤无忧低声感慨着,无意间,恰巧瞥见窗上交叠在一起的两道人影。
她揉了揉眼,不可置信地询问着追风,“卧房里什么情况?”
“王的事情,属下不敢过问。只知,无情被王唤进内室,已有一个多时辰。”
正当此时,无情的声音亦随着瑟瑟秋风,贯耳而入。
217 醋意大发(3更)
“嘤嘤嘤我快死了。”
“呜呜官人,放过奴家。”
“啊”
无情生无可恋地照着话本上那些不堪入目的楷体小字读着,只觉身体被掏空,连灵魂都不属于自己一般。
君墨染压根儿就没听清无情念了些什么,他只在意凤无忧究竟吃没吃醋。
墨染阁外,凤无忧瞳孔微缩,目不转睛地盯着窗慵上水乳交融的两道人影,心中五味杂陈。
前几日,君墨染身中烈性媚药之时,还允诺过她,从今往后,绝不会碰其他人。
没想到,君墨染亦和其他男人一样,总将誓言当儿戏。
“凤小将军,您怎么了?”
追风接过府中侍婢送来的鸡汤,特特送至凤无忧跟前,“凤小将军,这是王命膳房替无情熬的鸡汤,说是给她补补身子。眼下,无情一时半会儿应当出不来,不如您将就着喝几口,润润嗓子?”
补补身子?
难不成,君墨染终于想要替君家开枝散叶?
凤无忧紧咬着下唇,顿觉面前香飘四溢的鸡汤索然无味。
“凤小将军,趁热喝吧。”
追风满脸堆笑,他对凤无忧的表现十分满意。
铁手看不出凤无忧的异样,他可看得真真儿的。
“不必了,我没胃口。”
凤无忧眸色微黯,抬手轻拂去追风送至跟前的鸡汤,径自朝君墨染的卧房走去。
砰
凤无忧一脚踹开房门,原以为会看到不堪入目的一幕。
不成想,君墨染和无情并未在榻上翻云覆雨。
他们一个侧卧在榻上浅寐,一个站在榻前面无表情地诵读着话本。
单看无情的神情,便知她并不喜欢这份差事。
无情见凤无忧踹门而入,讶异万分。
之前,她倒是听追风说过,君墨染十分喜欢北璃来的凤小将军。
却不料,君墨染竟将她宠到了这种程度。
这世上,敢脚踹君墨染卧房门扉之人,除了凤无忧,应当不会有第二个人。
无情怔怔地盯着凤无忧看了好一会儿,又回过头瞟了眼假寐的君墨染,终于明白君墨染召她前来的目的。
“凤小将军,您来得正好。我嗓子有些不适,可否请您代劳,替我念完这本通俗易懂的话本?”
无情一改往日里的冷艳模样,好声好气地央求着凤无忧。
“行。”
凤无忧接过无情手中的话本,只粗略地扫了一眼话本中不堪入目的内容,心中怒火喷薄而出。
想不到,君墨染居然放荡至斯,居然要一个姑娘家当着他的面,诵读这种玩意儿!
啪
她阔步上前,直截了当地将手中话本摔他脸上。
无情闻声,怔怔然回望了一眼,恰巧瞥见君墨染杏眸含春,含情脉脉地望着凤无忧,又见他有意无意地扯大敞的领口,冷不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君墨染现在的样子,和勾栏院里的小倌有区别?
无情赶忙移开了眼,还贴心地为他们掩上门扉。
“凤无忧,本王是不是太宠你了?”君墨染乍然起身,前额上赫然留下了一道被话本砸出的红痕。
“胡说八道。你何时宠过我?”
君墨染心里偷着乐儿,原来凤无忧真的在吃醋,醋劲儿还特别大。
大到不管不顾不要命地对他动了手。
他倏然起身,将话本硬塞入她手中,低醇的嗓音将心底的欲和念压抑得恰到好处,让人欲罢不能。
“读两段听听。”
“这等孟浪之词,我读不出口。”
君墨染见她闷闷不乐的模样,突然有些舍不得捉弄她。
只是,追风再三强调过,小不忍则乱大谋。
罢了,最后欺负她一回。
君墨染狠下心肠,沉着脸,冷声呵斥着她,“凤无忧,你最好别得寸进尺!给本王照着话本,念。”
218 知她所想(4更)
凤无忧端着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语气颇横,“我今天就想得寸进尺。要杀要剐,随便你。”
君墨染黑金色的眼眸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狂喜,这小东西,越看越可爱。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轻柔地顺了顺她略略有些炸毛的头发,“怎么这么大火气?你若是不肯念,本王不介意拉着你实践操作一番。”
“等着!我这就声情并茂地给你诵读一段。”
凤无忧一想到君墨染方才就是这般大敞着衣襟勾引无情,心里更加不快。
她“啪”地一声将话本扔至一旁,旋即将君墨染推至榻上。
她抬脚抵在榻沿之上,倏地伸手,粗鲁地攫住他的下颚,尤为豪放地嚷着,“臭弟弟,爷今天非要死在你的石榴裤下。”
“………”
君墨染彻底黑了脸,他端坐在卧榻之上,瞅着面色不善的凤无忧,头疼不已。
追风明明告诉过他,寻常人吃醋,无非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一套。
凤无忧怎么总不按常理出牌!
“快,掀起你的石榴裤,让爷好好死一死。”
凤无忧腾出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君墨染大敞的衣袍下薄薄的中裤袭去。
君墨染眉头紧蹙,他虽喜欢她,但他并不习惯这种被动承欢的感觉。
“怎么,不愿意?”
凤无忧动作微微一滞,定定地看向薄唇紧抿,俊美无俦的君墨染。
怎么可能不愿意!
只是,君墨染刚想开口,却怎么也说不出“愿意”二字。
他狂傲惯了,平素里都是他问别人愿不愿意,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深思熟虑之后,他略显傲娇地反问着她,“本王有说不愿意?”
得到君墨染的回应之后,凤无忧反倒不知该怎么做。
思来想去,她终是将君墨染松松垮垮披在身上的玄色锦袍重新穿好,“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说。”
“想脱你衣袍的人数不胜数,这其中,可有人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如若没有,别轻易交出自己。”
“………”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她想要的么?
君墨染深深地凝望着她,突然有些明白她为何总是对他的一往深情视而不见。
想来,是自己没有给够她安全感。
说来也是,她自北璃逃难而来,除却一个哭哭啼啼还需要她照顾的婢女,正可谓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他连最起码的安全感都给不了她,又怎能奢望她能和他一样,随心所欲,毫不顾忌后果?
“凤无忧,倘若你愿意,本王可将你八抬大轿迎娶进门。”
“无情呢?叶俏呢?还有你的好妹妹君拂呢?摄政王,你可真是令人大跌眼镜。看上去人模人样,结果竟让无情当着你的面,强迫着她去诵读那些淫词艳语。”
“君拂只是妹妹,叶俏是谁本王哪里记得?至于无情,她是本王手下最出色的暗影卫。只不过,本王不喜女人在跟前晃来晃去,遂将她扔至天下第一阁,让她掌管天下第一阁大小事宜。”
无情是暗影卫?
凤无忧这才意识到,原来君墨染合着追风、无情一道,在诓她!
“摄政王,您真是无聊!”凤无忧忿忿不平道。
君墨染见她又准备开溜,流星赶月般将她桎梏在怀,“本王的做法可能有些欠妥当,你若是不喜欢,本王可以改。”
“所以,你才是天下第一阁阁主?”
“也可以这么说。”
凤无忧顿觉头大,似乎每隔几天,就能发现君墨染的新身份。
这狗东西,到底还有多少层身份?
指不准,明儿个他就成了她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亲哥哥?
如此一想,凤无忧不禁打了个寒颤。
虽说,君墨染极为护短,当他妹妹似乎还不错,可她心里依旧不大情愿。
219 按时计价(1更)
“摄政王,您究竟还有多少重身份?”
君墨染单凭东临摄政王这层身份就已经凌驾于万民之上。
再加上长乐坊、天下第一阁,凤无忧有些怀疑君墨染还是个富可敌国的隐形富豪。
如此看来,他和她之间的差距确实非常大。
他权倾天下,富甲一方。
她无权无势,漂泊无依。
“想知道?”
“嗯。”
君墨染邪魅一笑,声色魔魅入骨,“成为本王的人,本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凤无忧抗拒地摇了摇头,“你可知野猫硬闯耗子洞是何结局?”
好一会儿,君墨染才明白凤无忧眼下之意。
他朗声笑道,轻刮着凤无忧细挺的鼻梁,“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凤无忧坚决不松口,“反正您老人家还是别打我的主意了。不行,不可以,不合适!”
哗——
君墨染闻言,霸气地掀开被衾。
被衾之下,杂乱无章地铺陈了千张银票。
每张银票价值十万,初步估计,这一榻银票大概价值...
个,十,百,千,万...数亿!
凤无忧如饿狼般两眼放光,忙不迭地将君墨染推至一边,“蹭”地一声溜上榻,突然下定决心赖在榻上不走。
君墨染满头黑线,他怎么也没料到,他竟还没有这些身外之物来得有吸引力!
不过,仅仅只是一瞬间,他便接受了这个极其残忍的事实。
他一把将她拎至身前,眉梢一挑,眸色渐深,“想要么?”
“想。”
凤无忧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一榻银票,确实太有诱惑力。
“按时计价。”
“何意?”
“亲吻本王,一刻钟一千万。”君墨染深深地看着她,他原想将这些银票直接赠她。
不过转念一想,这小东西忒没良心。
还是需要软磨硬泡,投其所好,一点点攻占她的心。
凤无忧眉头轻蹙,不过仅犹豫了片刻,她便主动地贴上红唇,轻轻啃咬着他的薄唇。
君墨染心情大好,双手扶着她纤细的腰肢,忘情地回应着她。
情到深处,他开始不满足于攻占她的唇。
略带薄茧的指腹,亦开始不安分地在她衣襟上游移着。
凤无忧见状,连连推开了他,“摄政王,您的手在做什么?您这么英俊潇洒高大伟岸一个人,怎能纵容自己的手,就这么肆无忌惮地伸向罪恶的深渊呢?不可以!最后再警告您老人家一遍,不可以。”
“再加一千万。”
“成吧。”
凤无忧忙不迭地抓着他的手,将之往自己头顶上扣去,“只能摸头!”
“………”
一开始,君墨染还有些不满意。
不过,他适应能力超快。
眨眼功夫,骨节分明的手已能在她披散至肩头的墨发中游刃有余地来回逡巡。
凤无忧做梦都没想到,赚钱竟如此容易。
她一边轻薄着绝世美男,一边赚得大把钱财,真真是两全其美。
“小东西,笑什么?”
“摄政王,您的味道,该死的甜美!”凤无忧心情好极,双手主动攀上他的脖颈,对着他的脸颊,小鸡啄米般一阵狂啃。
“无忧,想不想赚笔大的?”
君墨染被她折磨得心猿意马,虽知不可操之过急,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渴望,沉声询问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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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 本王只是单纯喜欢你(2更)
君墨染的声音低沉浑厚,极富磁性,带着无法言喻的魅惑。
凤无忧稍有失神,痴痴地看着俊美无俦的他,鬼使神差地开口询问道,“怎么赚?”
“脱。”
“嘎?我?”
凤无忧顿觉吞咽困难,她若是个如假包换的汉子,准保三下两除二将自己剥得干干净净。
可关键是,她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沉吟良久,凤无忧尤为肉痛地拒绝了君墨染的提议,“不了,身体过分优秀,怕您自卑。”
君墨染早就料到凤无忧会是这般反应,心里没有期许,便不会有落差之感。
“本王脱,你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睁大眼看清楚。”
“………”凤无忧顿觉天雷滚滚,噼里啪啦将她劈得外焦里嫩。
君墨染看上去人模人样,想不到竟有如此之怪癖!
正所谓,人无完人。
纵他是高高在上的东临摄政王,亦有着不为人知,难以启齿的癖好。
君墨染见凤无忧并没有拒绝,“欻欻”熟稔利落地将自己身上的衣袍撕得四分五裂。
凤无忧下意识地捂着双眼,仅透过指缝偷瞄着他近乎完美的身材。
“睁眼,看一刻钟,一千万。”
君墨染耳根微红,若不是为了让她提前适应自己,他才不要做这种事。
饶是如此,凤无忧依旧不肯放下紧捂双眼的手。
透过指缝偷看,她尚且可以安慰自己食色性也,不看白不看。
但要是抛开双手的遮掩,她便会觉得此情此景太过暧昧,甚至让她萌生出不该有的念头。
比如,将他按在榻上,要他照着话本朗声诵读。
或者,让他趴在食案上,让他挥展着双臂尽情旱泳。
又或者,同上回那般,翻身做地主,凶狠残暴地夺去他的身子。
………
凤无忧巴掌大的小脸上,笑容逐渐猥琐。
啪——
凤无忧意识到自己彻底沦陷在君墨染的美男计中,连连抬手,“啪啪”两巴掌朝自己绯红的小脸扇去。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色字头上一把刀,没必要为男色插自己两刀。”
她嘴里念念有词着,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绪,彻底不去看面前诱惑至极的风景。
君墨染见美男计也失去了效用,更显无奈。
他开始有些心急,示意她看向一榻的银票,“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对么?对你来说,这并不是难事。事成之后,所有银票,都是你的。”
“不得不说,您出手确实阔绰。只是,您不觉得你我之间的交易有些奇怪?您出钱,我出身,这不就是嫖与被嫖的关系?”
凤无忧一本正经地说道,“摄政王,我希望我赚的每一分钱都干干净净。之前您赠予的百万银两,我会还的。”
君墨染彻底慌了神。
想不到,凤无忧竟这么倔,连她最爱的钱财都诱惑不了她。
“你别误会,本王没有轻贱你的意思。本王纯粹是因为喜欢你,才显得如此急迫。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你说的那般不堪。纵你什么都不做,本王也愿意将一切赠予你。”
221 他克妻(3更)
遽然间,凤无忧心跳如鼓。
君墨染说得这般认真,应该不会有假。
他说他纯粹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急切地想要得到她。
他还说,纵她什么都不做,他也愿意将一切的一切赠予她。
凤无忧鼻头一酸,被君墨染感动得稀里哗啦。
她心下腹诽着,许是因为她太过爱财,所以才这么容易地被腰缠万贯的君墨染感动到。
“凤无忧,本王可以等你。”
君墨染见她神情怔怔,显出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遂温柔细腻地替她束好散落肩头的墨发,“你有本王做靠山,想做什么就去做。”
不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从未有人说过愿意做她的靠山。
故而,君墨染这番毫无套路的心里话,对她来说,简直像催泪弹一样,愣是将向来倔强的她,逼得双眼通红。
“摄政王,倘若有朝一日,我能同您并肩而立,定会好好考虑您说的这番话。”
凤无忧鲜少如此正经过,字字发自肺腑。
在她看来,并不是所有的感情都需要门当户对,但所有感情都需要建立在对等的关系上。
棋逢对手并肩而立,远胜过霸宠一世金屋藏娇。
君墨染虽不能理解她为何如此要强,但见她已下定决心,只得选择尊重她的选择。
她若是不愿被他藏在身后,那他便助她一臂之力。
择日,他便让即墨胤仁给她封个护国将军,让她过过瘾。
“摄政王,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凤无忧深怕再这么下去,她定会沦陷在君墨染突如其来的温柔之中。
她已经一无所有,若是在感情方面,也输得一塌糊涂,未免太惨。
君墨染回过神时,手中紧攥着厚厚一叠银票,阔步追去,“等等。酬金收好。”
他刚走出墨染阁,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心急,竟忘了穿衣。
立于门口处唠嗑的追风、铁手二人,纷纷如见鬼了般,尤为震惊地打量着君墨染。
君墨染察觉到他们二人极其猥琐的目光,冷睨了他们一眼,“砰”得一声关上了门扉。
门外,铁手大半天缓不过劲,面上显出淡淡的忧伤。
追风原以为铁手是因为凤无忧和君墨染日渐亲近,才显出一副失意黯然的模样,特特安慰着他,“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铁手置若罔闻,兀自感叹道,“竟如此恢弘!怪不得凤小将军不愿接受王。王真可怜,单看其恢弘的身材,便知他克妻。不对,上一回,王明明邀我观摹过的呀!那一回,他可没这般可怖。”
追风满头黑线,原来,铁手这是在为君墨染忧心!
“铁憨憨!王的身材人人艳羡,怎会克妻?”追风摇了摇头,虽觉铁手单纯得可爱,可铁手未免太蠢了些。
彼时,凤无忧已然捂着烧得绯红的脸颊,急匆匆地冲出了摄政王府。
“爷居然被君墨染调戏了?”
“真是羞死个人。”
………
她跑得太急,一不小心竟撞在了一堵人墙上。
入目,是一袭淡紫色衣袍,光亮华丽的贡品柔缎,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
穿在云非白身上,飘逸卓然。
怔忪间,凤无忧略略抬眸,看向冠发齐整,不苟言笑的云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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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阿黄也穿越了!(4更)
“百闻不如一见。凤小将军果真是一表人才!模样俊逸,比起东临摄政王来,也毫不逊色。”
云非白勾魂摄魄的紫眸中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在桃李街闲逛这么久,恰恰是为了邂逅她。
好在,他没有白等。
凤无忧曾听人说过,云秦太子瞳色与常人不同,是贵气的深紫色。
想来,眼前男子就是云秦太子云非白了吧?
“云殿过誉,美貌只是爷最不值一提的优点。”凤无忧不咸不淡地答着,她和云非白并无交集,也不想和他有所交集。
传闻,云非白每每攻下一座城池,都会极其残忍地屠尽城中人。
哪怕是曾委身过他的女人,他依旧照杀不误。
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凤无忧自然是能躲则躲。
敬而远之,才是上上之策。
可偏偏是云非白这般红尘俗世里的恶魔,却被云秦百姓捧为救世神明,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凤小将军,有兴趣陪本宫喝一杯?”
云非白背手负立,言笑晏晏,疏离间又带着几分客气。
“不胜酒力,失陪。”凤无忧淡淡答着,亦疏离地绕过他,径自朝神算医馆走去。
“殿下,需要属下派人教训教训凤无忧?”云非白身旁的随侍紧盯着凤无忧颀长的身影,冷声道。
“愚蠢。在君墨染的地盘上,动他的人,不等同于自掘坟墓?”
云非白声色骤冷,他倒是没看出凤无忧有什么过人之处。
提及君墨染,云非白身旁的随侍突然忆起一件要紧的事,恭声言之,“据线人来报,东临摄政王的嫡亲妹妹君拂郡主,似乎有了身子。”
“哦?”
云非白眯了眯眸,冷声道,“与本宫何干?”
随侍闻言,再不敢多话。
沉吟片刻之后,云非白忽地仰天大笑,“你说,君墨染得知此事后,会不会雷霆震怒?”
********************
神算医馆。
凤无忧刚跨入大门,就闻一阵歇斯底里的哭声从内室传来。
她原以为青鸾哭坏了嗓子,变成了公鸭嗓。
但见青鸾好端端地立在跟前,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青鸾,谁在爷的内室中嘤嘤哭泣?”
青鸾作无奈状摊了摊手,朝着内室的方向努了努嘴,小声说道,“顾神医的赤兔马自个儿找上门来了。”
“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喜事?难道,顾南风的兔兔被人烤了?”
“赤兔马找上门来的时候,泪眼汪汪,俨然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顾神医将它带至内室检查了一番,一口断定他的赤兔马被一只野狗拱了。这会子,顾神医正抱着他的小马驹泣不成声呢。”
“噗——哪家的狗,怎么同爷养的阿黄这般相像!”
凤无忧亦觉得顾南风的赤兔马命途多舛,好端端的马生,竟被一只恶狗给毁了。
不过,一想到那场景,她还是莫名想笑。
“无忧!”
“无忧兄!”
说笑间,两道悦耳的男声一左一右灌入凤无忧耳中。
她遽然回眸,却见她大哥凤弈,和原主故友凌天齐正站在医馆门口,笑涔涔地看着她。
“大哥!天齐兄!”
凤无忧唇齿含笑,阔步迎了上去。
凤弈激动万分,一把将凤无忧搂入怀中,“无忧,你可知为兄有多担忧你?”
凌天齐亦激动地双唇发颤,“无忧兄,近段时间过得还好么?怎么清减了一大圈?”
凤弈将凤无忧闷在怀里好一阵儿,见她脸颊发红,透不过气儿,才略带羞赧地松开了她,“无忧,你没事吧?”
“无妨无妨。”
凤无忧不拘小节地摆了摆手,她虽不喜同男人亲近,但凤弈毕竟是这副身子原主的大哥,被他搂抱一会儿,也没什么不妥。
“嗷呜——”
怔忪间,一道熟悉的似狼嚎般的狗吠声乍响,于医馆前院回旋往复,经久不散。
凤无忧神情微怔,这才发现凌天齐手中抱着一只头染黄毛的二哈。
天!这不是她的阿黄嘛?!
“阿黄?”
凤无忧喉头干涩,虽然阿黄是害得她前世溺毙而亡的罪魁祸首,但毋庸置疑的是,阿黄陪着她渡过了一个又一个孤枕难眠的夜晚。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是阿黄伴着她,共迎腥风血雨,共闯刀山火海。
阿黄听到凤无忧的召唤,略显傻气的狗脸上瞬间现出一丝欣喜。
它后脚往凌天齐胸膛狠狠一蹬,“咻”地一声猛扑入凤无忧怀中。
“嗷呜——”阿黄眼眸中,藏着几分愧疚。
毕竟,若不是它,凤无忧绝不会落水溺毙。
啪——
“都跟你说了,色字头上一把刀!见色忘义的狗东西,竟为了一只白母狗,将老子推向万劫不复之地!”凤无忧狠掐着狗头,仍不解气,又对着它毛茸茸的后脑勺扇去不轻不重的两掌。
凌天齐、凤弈面面相觑。
这条狗,明明是他们在来东临的路上捡的,应当是条没人要的野狗。
但他们怎么感觉凤无忧对这条狗,比对他们还要热络亲昵?
凤弈有些吃味儿,闷闷道,“无忧,这只狗刚入东临边境,就不知跑哪去鬼混,脏得很。等为兄将它洗干净了,再交予你手中,如何?”
“嗷呜——”
阿黄灼灼狗眼狠瞪着凤弈,若不是怕凤无忧打它,它恨不得扑上前抓花他英俊的俏脸。
砰——
顾南风一脚踹开内室门扉,他抬袖扫了扫眼角不存在的泪花,视线在触及凤无忧怀中的阿黄时,眸光瞬间犀利。
“岂有此理!胆敢轻薄老子养了多年的黄花大闺女儿!”
顾南风气急败坏地撸起衣袖,顺手抄起门边的扫帚,朝着凤无忧怀中的阿黄气势汹汹而来。
“让你乱拱兔兔!让你乱拱兔兔!今儿个,老子定要扒去你一层皮,咬去你半身肉。”
凤无忧嘴角狂抽,她就说哪家的狗竟恶劣到轻薄一匹马!
想不到,还真是自家阿黄……
“嗷呜——”
阿黄委屈巴巴地看向凤无忧,似是在向她求救。
凤无忧气得牙痒,咬牙切齿道,“渣狗!若是再敢轻薄姑娘家,爷就将你阉了!”
她虽气阿黄乱搞,但又十分护短。
见顾南风怒火喷薄,凤无忧疾步后退了数步,好声好气地劝慰着他,“别气别气!为一条狗气坏身子,不值当。”
“凤无忧,你让开!今天,老子非打断它的狗腿不可。”
“万万不可。顾南风,你仔细想想,若是兔兔已然怀了身孕,你却残忍地杀害了阿黄,这岂不成了一桩惨绝人寰的伦理惨案?”
顾南风闻声,手中扫帚“啪嗒”一声砰然落地。
他双眸通红,一想到自己宠爱多年的赤兔马极有可能怀了身孕,真真是欲哭无泪。
凤弈,凌天齐二人亦未想到阿黄竟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只得一个劲儿地朝着顾南风赔着不是。
“久闻南风山庄顾神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凤弈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同顾南风打着招呼。
凌天齐亦随声附和着,“顾神医若是喜欢良驹,改明儿个凌某人必将亲自挑选几匹品种优良的马驹,特特给您送来。”
“哼!死色狗,你等着。总有一日,老子定要将你生吞活剥,吃干抹净!”
顾南风一想到赤兔马受了莫大的委屈,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阿黄寻了凤无忧这座靠山,他暂时还不敢拿阿黄如何。
君墨染早就警告过他,一不能轻薄凤无忧,二不能欺负她,三不能惹她生气。
故而,他即便再想惩治阿黄,也只得忍着。
强压下心头怒火,顾南风忿忿然摔袖,又牵着惊慌不已的赤兔马入了内室,继续替它上药。
凌天齐略略抱歉地看向凤无忧,“早知道这条狗品行如此恶劣,我就不该将它带来。”
“无妨。爷会驯服它。”
“对了,不日前我给你寄的银票,你可有收到?”
凌天齐见凤无忧愈发清瘦,还以为她舍不得花他寄的银票,特特问了一句,“对了,不日前我给你寄的银票,你可有收到?”
“什么银票?”
凤无忧偏头看向同样一脸迷茫的青鸾,“青鸾,近来可有收到从北璃寄来的信件?”
青鸾笃定地摇了摇头,“没有。不过,追风倒是经常跟我打听凌公子。大到在朝官职,小到后院有几位通房,事无巨细,问得十分详细。”
难道,是君墨染藏了凌天齐寄来的银票?
凤无忧心下思忖着,下回见到君墨染定要问她一声,该给她的银票,一张都不能少!
“父王,别来了,我害怕。”
神算医馆外,忽然传来一道怯怯的女声。
声色清婉,尤为悦耳。
听声音,年纪应当不大。
223 无忧被打(1更)
凤无忧怔然回眸,只见北堂璃音轻挽着北堂龙霆的胳膊,赫然立于医馆门口。
“父王,若不是因为我,凤小将军也不至于流落至此。他心里有气,亦合乎情理。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不想和他再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北堂璃音低声细语,声音极甜极清。
“孤的掌上明珠,岂能被那野小子欺负了去?”
北堂龙霆冷哼着,径自闯入了神算医馆。
凤弈见北堂龙霆来势汹汹,连连挡在凤无忧跟前,“无忧,你先进内室避避?大哥在,别怕。”
凤无忧摇了摇头,冷声道,“我已不是北璃子民,北璃王能奈我何?”
说话间,北堂龙霆已一把推开挡在凤无忧跟前的凤弈,一双眼眸频射寒星,两弯剑眉浑如刷漆。
凤无忧缓缓抬眸,定定地看着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北堂龙霆。
他看上去还算年轻,约莫三十来岁的模样,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势。
“凤无忧,你好大的胆子!”
北堂龙霆话语轩昂,似撼天雄狮下云端。
凤无忧不咸不淡地应着,“爷胆子大不大,和你有什么关系?若是来看病的,先交付一万定金。若是来贩卖闺女的,还请您带着您的宝贝闺女前往对门醉柳轩。”
“不日前,是不是你派人打伤了孤的掌上明珠?”
北堂龙霆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平心而论,他并不愿同凤无忧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曾几何时,北堂龙霆亦十分重视过凤无忧。
他膝下无子,在一众少将之中,最看好的,就是年少有为,有血性,有胆识,智勇双全的凤无忧。
可惜,她竟打起了自己宝贝闺女的主意。
凤无忧冷哼道,“爷若说没有,你信?”
“不信。”
“这不就得了?既然不信,那问个屁?”
凤无忧双手紧握成拳,她恨不得一拳揍扁面前这个是非不分的老男人。
“你!”
北堂龙霆怒极,一手紧扼住凤无忧纤细的脖颈,厉声道,“说,为何派人殴打璃音?”
凌天齐见状,阔步上前,“噗通”一声跪在北堂龙霆身前,“王,无忧品行端正,绝不会做出这等鸡鸣狗盗之事。”
“我凤家世代忠良,凡事皆以国为先。舍弟征战疆场多年,为北璃立下汗马功劳,不该落得今日这步田地。”凤弈正气凛然道。
北堂璃音亦盈盈上前,轻拽着北堂龙霆的胳膊,娇声道,“父王,是女儿识人不清。从今往后,定会谨记教训,远离凤小将军。今日之事,算了吧。”
“孤的女儿被人围殴,这口气,孤哪里咽得下去?”
凤无忧冷眼看着北堂龙霆,一字一句道,“想不到,北璃王竟昏庸愚昧到这种地步!就不怕晚节不保?你好歹算得上是一代枭雄,可为何连女儿家的把戏都分辨不出?爷何时觊觎过北堂璃音?就只有你会信她的鬼话!”
“放肆!”
“这里是东临,不是北璃。爷怎么放肆,都轮不到你来置喙!”凤无忧寸步不让,朝着北堂龙霆的胳膊狠劈去。
然,北堂龙霆的胳膊坚硬如铁。
凤无忧这一掌,不仅未伤到他分毫,反倒痛得自己龇牙咧嘴。
“岂有此理!还敢对孤动手?”
北堂龙霆曾有多喜欢凤无忧的杀伐果断,现在就有多痛恨她的倔强不屈。
他到底是爱才之人,倘若凤无忧肯诚心认错,他绝不会拿她如何。
只可惜,凤无忧死性不改,竟买通天下第一阁的杀手,将北堂璃音打得面目全非。
他用尽了北璃王宫所有名贵膏药,才堪堪保住北堂璃音这张俏脸。
吱呀——
顾南风再度推开门扉,他见凤无忧被北堂龙霆这般对待,心中怒火喷薄欲出。
再怎么说,凤无忧也是君墨染看上的人,他既答应君墨染照看好她,就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欺负。
唰——
“凤无忧,闭气!”顾南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北堂龙霆的脸兜头泼去大半瓶软骨散。
“咳咳——”
北堂龙霆躲闪不及,不慎吸入了好几口软骨散,顿觉浑身经脉被封锁了一般,愈发提不起气力。
“父王,你怎么样?”北堂璃音迈着细碎的步伐,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北堂龙霆。
她双目脉脉含情,修眉端鼻,一袭淡绿色织锦罗裙,更衬得她颜若朝华,肤白胜雪。
“无妨。”
北堂龙霆闭息凝神,以极其雄厚的内力强行撞开周身经脉,生生呕出一口鲜血。
“天龙,地虎,送客。”
凤无忧冷漠之至,她委实想不通,北堂龙霆也曾是叱咤风云的北璃战神,怎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北堂龙霆亦打算借故离去,说到底,过去几年,凤无忧确确实实为北璃的安定平和立下战马功劳。
纵然有错,他也只想着亲自登门,给她一个教训,让她远离北堂璃音,并未想过取她性命。
“凤小将军,之前的事,璃音不会放在心上。只盼你能改邪归正,做个堂堂正正的好人。”北堂璃音徐徐上前,眸中氤氲着一翦秋水。
“北堂璃音,爷就想知道,你千方百计构陷爷,到底是为了什么?”凤无忧眼神犀锐,直勾勾地看着不胜娇弱的北堂璃音。
“啊——”
北堂璃音失声尖叫,似失了重心,不偏不倚地朝着凤无忧扑去。
她声色骤变,带着明显的哭腔,“凤小将军,你为何用银针扎我?”
遽然间,她竟真从胳膊上,取下两根带血的银针。
北堂龙霆护女心切,急了眼,一道带着十成内力的掌风,带着破竹之势,朝着凤无忧的胸口袭去。
出于本能,凤无忧急急抬起双臂护住胸口,疾转过身,欲避开北堂龙霆杀气正盛的掌风。
然,她才险险地避开一掌,北堂龙霆广袖一挥,又一道杀气腾腾的掌风朝着凤无忧背脊处轰去。
“噗——”
凤无忧被北堂龙霆一掌掀飞,趴伏在地,口角鲜血直溢。
“无忧!”
“无忧兄!”
凤弈、凌天齐脸色骤变,亦不管北堂龙霆的反应,一左一右扶着倒地不起的凤无忧。
北堂龙霆没料到凤无忧经如此不中用,心中顿生一丝歉疚。
只是,当他触及到北堂璃音染血的胳膊,又硬气心肠,冷声警告着凤无忧,“凤无忧,你若再敢欺负璃音,孤必亲手取了你的性命。”
“嗷呜——”
阿黄见凤无忧被北堂龙霆打得奄奄一息,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对着北堂龙霆的虎口处,狠狠咬下。
“阿黄,回来!”
凤无忧深怕阿黄被北堂龙霆一掌拍死,急喝着它。
北堂龙霆怒极,正想将阿黄一掌拍死,顾南风眼疾手快,忙不迭地将阿黄搂抱在怀。
“北璃王,打狗还要看主人。”
顾南风虽不喜欢阿黄好色的性子,但更不喜北堂龙霆和北堂璃音仗势欺人。
北堂龙霆根本未将顾南风放在眼里,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凤无忧,气势凛然,“凤无忧,你若肯诚心诚意地同璃音道歉,孤许你官复原职。”
北堂璃音闻言,瞳孔微缩,她紧咬着下唇,忿忿然盯着唇角挂血的凤无忧,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北堂龙霆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凤无忧手下留情。
“北堂龙霆,活腻了?”
正当此时,君墨染着一身玄色锦袍,从天而降。
他阔步行至凤无忧跟前,直截了当地将她打横抱起,“小东西,本王来迟了。”
“摄政王,北堂龙霆这个混蛋,他打我!”凤无忧强忍着想掉眼泪的冲动,双手紧护着完全胸口,乖巧地窝在君墨染怀中。
“放肆!”
北堂龙霆没想到凤无忧胆子竟这么大,时至今日,还敢骂他混蛋。
“放肆的人,是你。”
君墨染轻拭去凤无忧嘴角处的殷红血迹,斩龙剑直指北堂龙霆眉心,“敢动本王的人,杀无赦。”
北堂璃音怔怔然盯着俊美无俦的君墨染,一颗心狂跳不止。
她不自觉地上前两步,痴痴地看着君墨染,纤纤细手无意识地攀上了削肉为泥的剑刃,“您就是东临摄政王么?小女北堂璃音,这厢有礼了。”
224 嫉妒(2更)
君墨染眉心轻蹙,转而将斩龙剑对准了北堂璃音的心口,狠狠地刺了进去。
“璃音!”
北堂龙霆面色骤变,大手捂住剑刃,忙不迭地将北堂璃音护在怀里。
他见她胸口染上朵朵红梅,心疼得双目赤红,大有同君墨染拼命的架势。
“君墨染,你可别欺人太甚!”
北堂龙霆咬牙切齿道,若不是还需护着北堂璃音,他定要冲上前,和君墨染决一死战。
“北璃王,你敢动本王的人,本王自然如数奉还。今日,你们二人,休想活着走出医馆。”
君墨染察觉到凤无忧气息愈发不稳,雷霆震怒。
“小子,你别以为这里是东临,就可以为所欲为!”北堂龙霆气急,将北堂璃音强塞入凌天齐怀中,撸起衣袖,便打算同君墨染大战三百回合。
凌天齐不情不愿地接过北堂璃音。
北堂璃音虽是凌天齐的表妹,但凌天齐向来看不惯北堂璃音恃宠而骄的性子,通常是能躲就躲。
“君墨染,孤称霸中原的时候,你还是个呱呱坠地的婴孩。你以为,你能打得过孤?”北堂龙霆怒目而威,如貔貅临世,气势迫人。
轰——
轰轰轰——
电光火石之间,君墨染接连朝着北堂龙霆处,甩去数道凛冽掌风。
他懒得同北堂龙霆废话,只想着将他轰成烂泥。
一时间,爆破声若平地惊雷,使得整条桃李街上的商铺均受到波及。
墙体震感剧烈,梁上泥沙俱下,门楣上的匾额摇摇欲坠。
黄沙弥漫,杀气骇然。
北堂龙霆微眯着眼眸,透过迷雾般漫天飞舞的黄沙,心中突然生出几分惧意。
君墨染的内力,明显在他之上。
若是硬拼,他毫无胜算。
思及此,他微微收敛了怒气,忙不迭地向后退去,“摄政王,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客在何处?”
君墨染怒极反笑,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先是打伤了他的人,再以“客”自居,斥责他待客无道。
“父王,女儿没事。他们人多势众,你别为了女儿,和摄政王伤了和气。”
北堂璃音这番话,虽是冲北堂龙霆所说,但她的视线,自君墨染现身之后,就未离开过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
君墨染察觉到北堂璃音过分灼热的视线,不悦地皱了皱眉,旋即又朝着她的方向,不轻不重地摔出两道掌风。
凌天齐怔愣了片刻,心下思忖着要不要救北堂璃音一回。
不论如何,北堂璃音都是他的表妹。
他们凌府,全是沾了北璃先后凌素素,也就是他姑妈的光,这才顺风顺水这么多年。
然,北堂璃音设计构陷凤无忧一事,他当真是看不过眼。
凤无忧之所以总流连于烟花之地,无非是因为烟花之地鱼龙混杂,方便打探消息。
多年来,她看似风流不羁,实则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试问,美人在怀犹能坐怀不乱的凤无忧,又怎会不着边际地侵犯北堂璃音?
罢了!不管她。
凌天齐双眸一闭,权当没察觉到君墨染飞来的掌风,使得北堂璃音接连被数道掌风侵袭,五脏六腑俱损。
“啊——”
北堂璃音狂吐鲜血,但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眸依旧含情脉脉的盯着君墨染。
之所以作出这般反应,并非她对他一见钟情。
北堂璃音本就是十分理性之人,纵被君墨染俊逸无双的外表所迷,也绝不至于对一个几次三番向她痛下杀手的男人一见钟情。
她无非是嫉妒凤无忧的好运气,刚逃过一劫,又傍上君墨染这么大的靠山。
说白了,但凡是凤无忧拥有的,她都想一并夺走!
北堂龙霆见北堂璃音被数掌袭中,气得一掌推开毫无作为的凌天齐,旋即将气息奄奄的北堂璃音紧抱在怀,“音儿莫怕,父王这就带你回去。”
“想走?可有问过本王的意思?”
君墨染“当啷”一声扔下斩龙剑,阔步行至北堂龙霆跟前。
他一掌紧攥着北堂龙霆的前襟,怒目而视,“不日前,是本王命人教训的北堂璃音。你若有气,冲着本王来。”
“你!”
北堂龙霆气得浑身发颤,但他更心疼怀中被伤得体无完肤的北堂璃音。
他深知北堂璃音被他惯得骄纵了些,但北堂璃音乃凌素素留给他的唯一念想,他即便是死,也要护好凌素素拼死诞下的女儿。
凤无忧察觉到君墨染周身戾气愈发浓烈,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轻拽着他的前襟,“摄政王,放他们走吧。”
“本王自会妥善处理。”
君墨染见凤无忧面无血色,后怕不已。
他实在不敢想象,若是晚来一步,凤无忧会被北堂龙霆伤成什么样。
凤无忧深怕北堂龙霆一气之下,派兵攻打东临。
东临国力强盛,但京都却极其草率地定在与北璃交界处,一旦开战,东临京都极有可能最先失守。
此以来,后果不堪设想。
再者,凤无忧深知万千将士,黎民百姓才是战争的牺牲者,她说什么也不能让无辜之人卷入这场因她而起的血雨腥风之中。
225 向小祖宗磕头认错(3更)
君墨染行事向来不顾后果,凡触及他逆鳞者,格杀勿论。
他刀锋般寡情的目光落在北堂龙霆的身上,带着十成内力的一掌,不偏不倚的朝着他的命门处轰去。
千钧一发之际,凤之麟乘风而来,死死地挡在北堂龙霆跟前。
紧跟在凤之麟身后的,是北璃左相敖澈。
君墨染早已将凤无忧的身世翻了个底朝天,亦见过凤之麟的画像。
故而,他见凤之麟大义凛然地挡在了北堂龙霆跟前,忙不迭地收回了掌风。
他可不想当着凤无忧的面,手刃她的生父。
君墨染原想给凤之麟留下一个好印象,但转念一想,凤之麟根本不顾凤无忧的死活,心中那一抹初见凤无忧家中长辈的紧张之感于顷刻间荡然无存。
遽然间,他冷了声色,薄唇轻启,“让开。”
凤之麟不愿同君墨染剑拔弩张,针锋相对,只板着脸训斥着被君墨染抱在怀里面无血色的凤无忧,“逆子!还不向王认错?”
“凤之麟,你再敢胡说八道一句,本王不介意拔了你的舌头。”
君墨染眉头紧蹙,他没料到凤之麟对凤无忧的态度冷漠至此,真真是枉为人父!
凤无忧面上平静无波,她只是替这副身躯的原主感到不值。
至于她,来自异世,对于凤之麟这个便宜爹,本就没有感情。
他纵使将她骂得狗血淋头,她也不会为此伤神。
“凤之麟,你该不会是老糊涂了吧?一个月前,你已将爷逐出家门,亦和爷断绝了父子关系。现在,你有什么立场来管爷?”
“凤无忧,反了你!”
凤之麟被凤无忧气得吹胡子瞪眼,若不是君墨染护着,他真有可能当场劈死她。
“爹,无忧重伤在身,您可别再说这些气话,伤了他的心。”凤弈好言相劝,他不明白凤之麟为何那么讨厌凤无忧。
在他看来,凤无忧聪慧懂事,长得也乖巧水灵,凤之麟没理由这么厌恶她。
“哼!他若是有心,岂会几次三番做出这等大不敬之事?”凤之麟冷哼着,全然未将凤弈的劝诫放在心上。
君墨染见状,愈发心疼凤无忧。
这些年,她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爹不疼,娘不爱,看上去还算是个君子的兄长,确是个文弱书生,哪里有能力能保护好她?
“凤无忧,本王如果亲手杀了你爹,你会不会恨本王?”
君墨染尤为认真地询问着凤无忧,这一刻,他确实对凤之麟起了杀心。
“摄政王,放了他们。”
凤无忧从来不是心软之人,但她没法眼睁睁地看着黎民百姓为了她一个人的仇恨,身陷水深火热之中。
一旦北堂龙霆、北堂璃音在东临险遭不测,东临、北璃二国之间必有一战。
倘若两国开战,云秦、南羌等国若是趁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
“不。”
君墨染自然知道凤无忧的意思。
只是,他情愿为了凤无忧一人,负尽天下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对凤无忧有这么深的执念,他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而在这一个月中,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欺负她,虐待她。
一想到自己对她做过的混账事,君墨染心中更加愧疚。
“君墨染,你要是敢在我的神算医馆中杀人,从今往后,再别来找我。”凤无忧郑重其事地说道。
“乖乖睡一觉,本王答应你,不伤他们性命。”
君墨染内心中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这才做出让步。
他犀锐的眼眸扫向凤之麟、北堂龙霆等人,好看的唇微微翕动,“跪下,向凤无忧磕三个响头,本王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你!”
凤之麟羞愤难[
]当,他怎么可能向凤无忧下跪?
他可是她爹呀!
北堂龙霆面色黑沉如锅底,他戎马半生,傲骨铮铮,怎可轻易向人下跪?
不过,北堂璃音受伤颇重,若是不及时替她疗伤,恐落下病根。
思及此,北堂龙霆只得拉下脸,缓和了口气道,“今日一事,确实是孤太过鲁莽,唐突了摄政王,孤深感抱歉。”
凤之麟见北堂龙霆都开了口,只得不情不愿地附和着,“在下教子无方,唐突了摄政王,实在惭愧。”
北堂璃音亦拼尽最后一口气,强撑开眼皮,声音时断时续,“摄政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不要为难父王。一切皆因璃音而起,倘若摄政王心头余怒难消,璃音当以死谢罪。”
“休要说胡话,你是孤的掌上明珠!谁敢伤害你,孤就跟谁拼命!”
“好一出父女情深!”
顾南风啧啧出声,“北璃王,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怎能为了自家姑娘,而不分青红皂白地迫害别人家的小子?护短没错,可像你这样是非不分地袒护自家闺女,就不怕损了自家闺女的气运?”
青鸾见凤无忧身受重伤,哭得泣不成声。
她恶狠狠地盯着惯会装模作样的北堂璃音,亦豁了出去,淬了她一脸唾沫星子,“恶毒至极!我家公子究竟哪里得罪过你?你动动嘴皮子,就毁了她的好名声,毁了她拼死拼活才为自己赢得的一切,甚至害得她历尽磨难九死一生!北堂璃音,说到底,你才是那个该死的人。”
该死的人?
凤无忧神情恍惚,她怎么觉得,青鸾似乎已经得知这副身躯的原主不幸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