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相聚
耶律齐不好意思地道:“一帮蠢货。让李兄见笑了”。
明信笑道:“不见笑,不见笑。我倒觉着很有意思。叶兄这次来暨远几天了”?
耶律齐笑道:“我来有两天了。到得月楼看能不能碰到你们几个。巧了,进来就碰到李小东家。刚同李小东家没说上几句话,李兄就到了,我真高兴。我们一起喝个酒,我请客,我们好容易才凑在一起,得好好聊聊,都别跟我推辞”。
幸儿朝明信又是挤眼又是摇头。明信只得道:“不啦,一会儿,我父亲要在这宴亲朋、好友。我们要和他们在一起”。
正说着白磊和钱冬也过来了。白磊惊讶的道:“是叶兄,叶兄什么时候来这儿的。我们有一年多没见了吧”?
耶律齐笑道:“刚到,是一年多没见了。二位仁兄一向可好?上来一起坐会儿吧”。
白磊见幸儿在上边。马上道:“好,我们这就上去”。
钱冬对明信道:“每次都是我们先到一刻钟。你们才能到,怎么今天倒比我们早来了”?
明信道:“明月比我来的早,我去找她时,她已经来了。我这才随后赶过来的”。
幸儿笑道:“我这两天在家。睡的太多了。今天起的早,想早点过来给你们点一些好吃的菜,让他们早点准备着。不想正碰到叶公子也来了,正好你们一起来陪叶公子说说话。我下去安排安排他们去”。
耶律齐好不容易见到幸儿,哪肯让她走,忙伸手拦住道:“我刚进来时,小东家不是安排完了吗?难到这一会儿,小东家就忘了,既然安排完了,那就请几位仁兄一同上来。我们先喝着茶,闲聊着。等着你们的亲朋好友来,可好?”
幸儿心想:“难道他认出我是女扮男装。不能啊!我从没在他面前露出破绽。可能是自己多心了。不过是说几句话。自己没有必要。拒人千里之外”。便笑道:“七哥,既然父亲他们没来。我们几人就先陪叶公子聊会儿,等父亲他们来了,我们再下去不迟”。
明信听幸儿让他们上来,马上和白磊、钱冬一起上了二楼,和耶律齐、幸儿一起进了雅间。
几人进入房中。各自坐定。掌柜就让小二。送来了茶水和点心,小二给每个人倒上茶水,便退了出去。
幸儿道:“叶公子来暨远县办事”?
耶律齐道:“我是路过的。想着这里还有几个熟人,顺便来拜访,拜访”。
明信道:“不知你的熟人我们认不认识”?
耶律齐笑道:“暨远县,我只认识你们几人,我说的熟人就是你们呀。我心里觉着跟你们很亲。满心欢喜的过来。为了就是看看你们。有些人恨不得我最好别来。见我像陌生人一样躲着”?
明信几人知道这是在说幸儿,想着幸儿原来就提防他。见耶律齐是特意来暨远县来拜访他们的,觉得幸儿那样对耶律齐有些不尽人情了。枉费了人家一片心意。
明信马上道:“既然叶兄是为了看我们特意来的暨远县,这顿饭,理应由我们来请。让我们来尽地主之谊”。
白磊也随着附和道:“叶兄特意来暨远县看我们,把我们当成朋友。哪能让叶兄破费呢?我们请客是应当的”。
钱冬道:“叶兄在暨远县待几天”?
耶律齐道:“家里还有其他事情。我来暨远县,看你们几位兄弟都好。也就放心了。我决定明天就往回走”。
幸儿听说他是特意来暨远县看自己的,也是一个不忘恩的人。一听他明天就走,觉着是自己太小人之心了。人家又没来图自己什么,不过是路过暨远顺便过来看看自己。派个侍卫去看看自己什么时间出来。还让自己冷心的给损了一顿。他的侍卫呆萌成那样,不象是大人物的侍卫那样刻板冷脸。可能是自己想左了。
越想越觉着自己做的不对,不该那样对待这个叶公子。便有些歉疚的道:“既然叶公子是特意为看我们而来。这顿饭就应由我们来请”。
耶律齐见自己打出的苦情牌奏效。心中暗喜。便道:“既然几位执意要请我。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幸儿叫来伙计。告诉伙计把刚才点的菜,让厨房多备一桌。先做好一桌。给这里先上。伙计应声去了。
不一会儿,酒菜就摆上了桌。明信执壶,将酒给每个人都倒了满杯。
耶律齐举杯道:“我首先敬李小东家,没有她那日的提醒。恐怕我和几个侍卫就没有今天了。虽然李小东家不让我说救命之恩。但我心里却要记着。感谢的话全在酒里。我先敬李小东家一杯”。
明信道:“叶兄,你别左一句李小东家。又一句李小东家。听着怪别扭的。你就跟我们一样叫他明月吧”。
耶律齐看向幸儿问道:“我叫你明月可以吗”?
幸儿点点头道:“可以,一个称呼而已,你别每次都救命之恩挂在嘴上。我上次不是说过吗?以后不要再提了。这杯酒,就算庆贺我们大家再次相聚吧,我们共同举杯吧”。
白磊、钱冬马上附和,同明信一起举起手中的杯子。和耶律齐、幸儿共同饮了第一杯酒。酒一下肚,众人话就多了起来,明信问耶律齐道:“你家是农户?出来办什么事”?
耶律齐答道:“母亲的陪嫁庄子。在附近县城。我们每年都去看一看”。
白磊道:“你要早来几天,我们几个都不在暨远县”。
“哦!您不在暨远县,都去哪儿了”?
钱冬道:“我们这次去省城,考秋闱去了。明月也跟着去了”。
“他这么小。也去考试去了”?
明信笑道:“没有,她同我娘和舅母去省城看表姐去了”。又指向白磊道:“就是他姐姐”。
钱冬道:“看你年纪跟我们差不多。你现在有什么功名”。
耶律齐笑道:“我不喜欢读书。只喜欢练武。所以我至今没有功名,连个秀才都不是”。
白磊道:“那你可怎么办?不能一辈子只管理田庄吧”。
耶律齐道:“我觉着一辈子管理田庄,也是不错的事”。又转向幸儿问道:“明月觉得呢”?
幸儿道:“要是我,我也希望一辈子只管理田庄,做一个悠闲自在的闲人。不用辛苦考科举。更不用做官与人勾心斗角”。
耶律齐听后沉默的一下,马上又露出笑脸道:“没想到明月,到是和我有一样的想法“。
第四十七章 各论各的
明信道:“谁都想过那样的日子。可是,做平民有多难。如果我们不考科举,商贾虽然生活不用愁。但在世人眼中,永远是最让人瞧不起的。最低等的人。只有考科举这一条。才能摆脱这商贾的身份”。
白磊也道:“不考科举怎么办?我也不会做生意,总不能吃家里一辈子。像祖父似的,当了一辈子穷秀才。家里穷的不得不将姑母嫁给姑父,好得些聘礼银子,继续去赶考。那些年若不得你家帮衬,我们恐怕早穷的吃不上饭了。祖父认为,再穷也要读书。倾家荡产,也要去考世途。我不敢违背祖父的意愿”。
钱冬低落的道:“我祖父让我考上举人就行,虽然赚不多少钱,但能养活我自己。在教书像祖父一样当夫子。成亲后养活一家人也是没问题的。虽不能大富大贵。但却能安稳富足的生活”。
明信见大家话题有些沉重。便道:“考不考上那是以后的事。我们今天聚在一起。就要高高兴兴的”。
白磊道:“好,不提那些扫兴的事。我们痛痛快快喝我们的酒”。
钱冬马上高兴起来道:“提起高兴的事。我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祖父说。我们这次去省城考试。很辛苦。就多放我们几天假?明天我们还可以在家休息一天。今天我来和你们商量,咱们四个明天到哪里去玩。可别浪费了这宝贵的一天”。
几人同时看向幸儿,幸儿想想:“我们总不能又在酒楼里待一天吧,要不我们去龙头山玩,听说秋天那里的野山葡萄、山丁子、松子和榛子好多种野果子,还有蛇鞭菊、黑心菊、野百合多种野花,多拿几个蓝子兴许还能釆一些蘑菇,看好什么釆什么,应该很好玩,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比一比看谁釆的多”。明信兴奋道:“明月说的对,那就去龙头山玩儿。我还从来没去山里釆过什么,想想那山里的野果野花。我恨不得马上就去”。
白磊也有同感。
钱冬道:“我祖父说我们三个人整日只长着玩儿的心。一听说玩儿,眼睛都瞪圆了。一让学习眼睛就长了。说我们比明诚哥和白峰哥差远了”。
白磊道:“正说兴头上。能不能不提你家那老夫子”。明信接道:“我们被他管的。都快成木头了。好容易还有一天假。我们说什么都要出去疏散疏散筋骨。要学你自己在家跟你祖父学吧。我们三个去”。
钱冬马上解释道:“我哪说不去了?我只是想说说。我祖父对我们的看法。你们明天一定来我家喊我,我们四个人从来都在一起玩,可不能把我丢下。你们不愿听,我以后不再说了”。
耶律齐见四人有说有笑。旁若无人。忙插嘴道:“你们要去能不能也带上我?我整日在家也无趣,也没有玩伴,我晚走一天。也想和你们搭伴。去山里转转,不知几位愿不愿意”。这时几个人才想起了,互相聊的太兴奋竟冷落了客人。,明信道:“你要不急着回家?愿意跟着去,就跟着去吧。别嫌我们出去了,没个大人样就行”。耶律齐高兴道:“我们几个年纪相仿。应该能玩儿到一块儿。彼此彼此。我父母也说我没有大人样”。明信拿起酒壶又给几人斟满酒。幸儿提醒到道:“你们几人不能再喝了。一会儿夫子、舅舅和父亲来了,看你们喝多了又该训你们了”。
明信道:“就喝最后一杯,最后一杯。再不喝了”。幸儿见有外人在,也不便再管。
伙计进来到幸儿身边低声道:“周掌柜让我告诉小东家,东家和老太爷到了”。幸儿对耶律齐歉意的道:“真对不起。我们不能再陪你了。你自己慢慢用。我们要下去接待我们的亲朋好友了”。
耶律齐失落地道:“好,你们去吧。对了。你们明天几点走?我到哪里去等你们”。
明信道:“我们出去通常是。辰时走,但从来都没有准时走过。因为我家有个小懒猫。那二人有时都要多等两刻多钟,但他们都习惯了。你住哪个客栈?我们到时去客栈找你”。
耶律齐道:“我住在悦来客栈。我早点起来在客栈等你们。我也吃好喝好了。现在和你们一起下去,这就回客栈。你们去接待你们的亲朋吧。我就不再打扰了”。
明信道:“好,那就请自便吧。我们明天去悦来客栈找你”。
耶律齐应:“好”。便同几人一起下楼。
来到楼下,李景顺和老太爷李庆刚已经坐在平时请客用的几张桌子旁,等着亲朋们。周掌柜己经命伙计给二人上了茶水和点心。自己陪两人闲谈。几人见幸儿和明信等人下来,周掌柜马上站起来,站到一边。幸儿跑过去从后面搂着老太爷的脖子道:“祖父,父亲。我已经提前来安排了,你们还不放心吗?干嘛这么早就来了”?
李景顺道:“我们哪是不放心?是你祖父听说你早早走了。嫌你没去叫他,跟你一起走。让我陪他来找你来了”。
幸儿摇着李老太爷的肩哄到:“我已经半个月没到酒楼来了。所以我今天早早的赶过来看看。因为走的太早。祖父年纪大了,怕叫祖父跟着早走太辛苦。所以没去叫祖父,祖父不要生我的气”。
李庆刚见到孙女,马上露出笑脸道:“不生气,不生气。祖父哪舍得生你的气”。
李景顺无奈的笑了笑。白磊和钱冬见他看过来。上前作揖见礼。
明信拉着耶律齐介绍道:“祖父、父亲,这是我们的朋友叶公子”。
耶律齐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老太爷好、李老爷好,”。
李老太爷道:“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这样漂亮”。
李景顺也问道:“你是暨远县的?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耶律齐恭敬的答道:“在下叫叶齐,家不住在暨元县,我父母住在宁远县远郊的农庄上”。
李景顺道:“叶齐,也姓叶,也在宁远县城外,那你认识叶达吗”?
耶律齐惊讶道:“伯父认识叶达”。“我们从省城回来一路同行的,他的儿子喜欢我们家明月,回来一路都跟明月在一起”。
耶律齐道:“叶达是家兄,正平是我的侄子”。
李景顺道:“真是巧啊,我只是随意问一问,竟没想到是你兄长,你兄长虽没功名,但却博学多才。我和他一见如故。你的侄子喜欢明月,你又是明信几人的朋友。看来我们两家人是有缘分的。你也过来同我们一起吃饭吧”。
耶律齐道:“你们亲朋聚会。我不便打扰。有时间我请伯父喝酒”。李景顺道:“你兄长和我兄弟相称,你也可以和我兄弟相称”。耶律齐看了幸儿一眼道:“我和明信几人是兄弟,不好再与伯父论兄弟。以后我还是叫你伯父吧”。李景顺道:“叫什么都行,你和明信差不多大。各论各的也行”。
第四十八章 天天来我家吃
大家说开了,都觉着更亲近了。
明信道:“叶兄,你都不知道你侄子正平有多粘着明月。当时我们并不熟。他见明月第一面,就说喜欢明月,跟在明月身边不肯离开。怕明月走,死命的扯着明月,把明月的衣服都扯皱了。你没看见。一听说明月要走。哭的那个伤心样子。让人看着都心疼,你哥没办法。才和我们同行回来的”。
耶律齐道:“正平小,一路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吧”?
白磊道:“不麻烦。别看他小。一路上倒能跟我们玩在一起。我们还都挺喜欢他的”。
钱冬道:“他一路上还是多数时间粘着明月。一刻都愿不离开她”。
耶律齐道:“他在家从没粘着谁?还真不知道他,这么粘人。我回去要多多管教他”。
幸儿道:“孩子还小。就被父亲带出来。他父亲每天都对他板着脸。见属我最小,一般小孩愿意找小孩,加之我对他又和蔼些,当然就粘上我了。这是小孩子离开娘之后。应该有的表现。你不用回去训斥他。他很可爱,我也特别喜欢他”。
耶律齐道:“既然明月都这样说了。我回去不责怪他就是了”。又转向李老太爷和李景顺道:“老太爷、伯父。你们一会儿还要招待亲朋。我就不打扰了。这就告辞回去了”。
李老太爷点点头。
李景顺道:“那我也不留你了。你请自便吧。有时间,我们再聚”。耶律齐又躬身行礼告辞走了。
幸儿四人送出了酒楼,明信道:“越说我们关系越近。那我们就把你当兄弟看了。你放心,我们四人明天早上,一定去悦来客栈找你,和我们一起去上山玩儿”。
耶律齐道:“那我就等着你们了,回见了”。
白凤奇扶白秀才从马车上下来。车夫将马车赶去了后院。
白凤奇奇怪道:“你们几个怎么站在门外”?
明信四人见是白秀才和白凤奇都过来见礼。
明信回答道:“我们送一个朋友。正准备进去。就见到舅舅和外祖父的马车过来了”。
说话间,前面又过来一辆马车。马车帘掀开,钱鹏将钱夫子也扶了下来,众人互相又见了礼。明信和白磊扶着白秀才,幸儿和钱冬扶着钱夫子。众人一起进了酒楼。
李老太爷和李景顺见众人进来。马上站起来又都互相见礼。
幸儿道:“今天就我们三家。人不多。楼上的雅间可以坐下,我们都到楼上去坐吧,那里说话方便”。
钱夫子道:“好,我们听明月的。她让我们去雅间。我们就去雅间”。
众人坐好,伙计上来了茶水、点心。李庆刚喝了一口茶道:“钱夫子,你是我们两家最应感谢的人,虽然我没读过什么书,但我却知道感恩。如果没有你,也就没有我们两家孩子的今天,虽然我们三个老的凑在一起总是拌嘴、抬杠。但我还是要感谢你的”。
钱夫子道:“老伙计。有什么好感谢的。我们相处十几年了,名义上,我是夫子。你们是东主。可实际我们三家相处的和亲人没什么两样。你们两家是亲戚。却从来也没把我们当外人。拿钱冬也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如果没有你们两家,我们也过不上如今的日子。要说谢,我们一家更应该感谢你们两家,今天来是喝酒的,感谢的话咱们都不说了,来,喝茶”。说完端茶喝了一口。
白秀才道:“等这三个孩子有了功名,你也别在收学生了,年纪大了,也该想想清福了”。
钱夫子道:“好,到那时我们老哥三喝喝茶,下下棋,喝点酒,斗斗嘴。是何等乐事”。
李庆刚道:“哪个和你斗嘴?是你整天说我是商人不懂文章,只懂赚钱”。
钱夫子道:“又来了,是你先整天说我是酸腐,酸的倒牙”。
白秀才劝道:“我们是来喝酒的。不是来争谁对谁错的”。
李庆刚道:“我们当然不是来争对错的。还用你劝了。你也有错。谁和你下棋?你下过就悔棋”。
钱夫子帮腔道:“就是,你有时还把棋藏起来呢”?
白凤奇正和李景顺、钱鹏相谈甚欢,斜眼看见老哥几个凑到一起,又互相揭短,互相抬杠,怕他们再吵起来。忙推了一下正和白磊、钱冬、明信聊的正欢的幸儿,冲她努努嘴。
幸儿见几个老人家又杠起来。忙凑过来道:“夫子,我今天让厨房给你做了。你最愿意吃的红烧狮子头。你还有什么想吃的说出来?我告诉厨房去做”。
钱夫子马上笑道:“我还喜欢吃地三鲜,别忘给我做”。
幸儿笑道:“知道夫子喜欢吃地三鲜,我一早来就告诉厨房了”。
钱夫子道:“我教的这些学生中,明月是我最喜欢的学生。可惜是女孩儿,不能参加科举。没想到,在饭食的制做上,明月也是顶尖的”。
白秀才忙道:“我最喜欢你们的锅包肉。幸儿可不要忘了”。
幸儿笑道:“当然不会忘了。还有外祖父喜欢的汆白肉”。
“外祖父真是没白疼你”。
李庆刚见二人夸自己的孙女,马上满脸自豪的道:“我这一个孙女。比那几个孙子强多了。要上学。学得好。管酒楼,管的比他父亲还好,你们说的那几样菜不算什么。那雪棉豆纱,柔软香甜,还有那红烧猪蹄。又软烂,又香。那叫一个好吃”。
幸儿笑道:“祖父就别再夸了,你说的那两个菜今天也让厨房做了”。
李庆刚笑道:“还是幸儿贴心,我想吃的,她都会告诉厨房做,而且还荤素搭配着给我做,等钱夫子不教学生了,你们两个天天来我家吃”。
钱夫子高兴道:“行,说定了,我会常去的,我也能同你一样享享口福”。
白秀才道:“到那时,我们每天去你家吃。你可千万别嫌烦”。
李庆刚道:“去吧。每天都去。我不嫌烦。我跟你说。我们幸儿还有好多好吃的菜,你们都没吃过。我跟你们说说,你们没吃过菜有……”。
幸儿见三位老人又有新话题谈,不再吵了。冲舅舅笑笑又回去和其他三人凑到一起说笑去了。
这边,白凤奇见幸儿哄好了几位老人,就放心的转过身来同钱鹏和李景顺说道:“我父亲说的对,夫子年纪大了,等这仨孩子考上功名,就让他休息吧”。
李景顺道:“到那时,我送给夫子两个铺子,你们不会打理。就让幸儿先帮你们打理着。等我慢慢教会你如何经营,你再接手。你和钱冬都有俸禄,你们家将来也会衣食无忧”。
钱鹏道:“这么多年都是二位兄长。处处帮助。才有我们家今天的好日子。父亲每次都跟我说。不要忘记二位兄长的恩情”。
李景顺道:“你这话又说外道了。我们应该感谢夫子给我们孩子培养的有出息了,这样的恩情岂是用金钱能衡量的”?
白凤奇道:“我们三家相处的。跟亲人一样。都别客气。谁有什么力就出什么力。我们三家孩子都出息了,我们的日子也会过得越来越好”。
第四十九章 等急了
钱鹏神情有些黯然道:“父亲说,我们过现在这样的日子。他就知足了。当时,我差点被杀,现在父亲想起来,都心有余悸。我被发配时。如果不是遇到白兄,我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现在,我家现在能过成什么样子都不敢想。当时,我名列榜首。也有报效国家的雄心壮志。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想安稳的苟活。现在父亲也不想让钱冬考进士。只要考上举人,有举人的头衔,当个私塾先生,能养活一家人就满足了。我们真是怕了官场上的勾心斗角,那是要人命的”。
白凤奇和李景顺听后都沉默了。
小伙计陆续的将菜端了上来。李庆刚忙让着钱夫子和白秀才道:“这几道菜是你们没见过的。是幸儿新琢磨出来的,特别好吃,快趁热尝尝”。
李景顺也让着钱鹏和白凤奇道:“不想那么多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今朝有酒今朝醉”。
明信见祖父和父亲都吃上了,笑着对白磊、钱冬道:“你们就不用让了。来了就使劲搂。搂完了我们四个再找地儿玩儿去”。
幸儿、明信和白磊、钱冬吃完、喝完,就凑到一起玩到天黑,又吃喝了一回,到亥时才分别送钱冬,白磊回家。等明信二人到家已是亥正。明信进屋命小厮山泉和清泉帮着自己,脱衣服、脱鞋,也不洗漱了,倒头就睡。而幸儿回房后,洗漱完。擦干头发再睡觉时,已经是子时两刻了。
第二天早上,明信辰时来到幸儿房中时,幸儿睡的很香。明信对幸儿这样不早起,已经习惯了。走到幸儿床边,从被窝中将幸儿挖出来,从身后扶正。让听琴和赏画给洗脸,幸儿终于被折腾醒了,让明信出去到厅里坐,自己坐在梳妆台前让听琴梳头,赏画取来衣服,见听琴给幸儿梳好头发,再和听琴一起将衣服给幸儿穿好。这时幸儿迷迷糊糊的又困的眼皮直打架,任凭两个人扯胳膊套衣裳。收拾好后,听琴和赏画一早就换上小厮衣服跟着上了后面的马车,幸儿则由明信拉着上了前面的马车,进入车厢,幸儿倒头就睡她的回笼觉去了。明信对她这样,习已为常。命车夫赶车走,车夫赶着马车轻车熟路的去白府先接白磊。
白磊站在门前见马车过来,明信掀起车帘让他上来。
白磊笑道:“我一想今天幸儿就起的不会太早,我都等了两刻多钟了,我们再到悦来客栈。还不得晚半个时辰”。
明信道:“昨天回去实在太晚了。我起来时,就卯正三刻了,再去找幸儿,她还没起床,你看,好容易拉了起来。呐,上车又睡着了”。
白磊上了马车掀帘进车厢见幸儿窝在车厢里侧,睡的正香,也不叫醒她,坐到外侧,明信对面。命车夫继续走。
钱冬见马车过来,笑道:“肯定是明月又起来晚了”。
明信道:“这次比哪回都晚,你等急了吧”?
钱冬道:“习惯了。我从来等着,都没着过急。昨天玩那么晚才回家,想想就知道,今天早不了,就怕叶公子早就等急了”。说着就要进马车里坐着。
白磊道:“里面没地方,你就坐在外边吧”。
钱冬道:“这么大个马车怎么没地方了,凭什么让我坐在外边儿”。
说着掀车帘硬要往里挤。看到幸儿窝在里边还在睡着,吐吐舌头,将头缩了回来。乖乖的坐在了车厢外面。
耶律齐在客栈从来没有见过,已经说好了时辰,误时误这么长时间的。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让律古出去看了好几次,也不见人来。
心想:自己是不是被他们几人戏耍了?不能啊,昨天走时看着李明信说的很诚恳。不像是骗人的。
律古见耶律齐等的有些焦急,安慰道:“昨天那个李明信不是说了,他家小懒猫起不来。可能会晚来一刻钟的”。
耶律齐急道:“可是现在已经过去三刻钟了。他们怎么还不来,能不能是出了什么事”?
律古道:“爷先别急,我这就派律英去他家看看”。
耶律齐无法,只得点头答应。
律英刚出客栈就看见幸儿的四个长随,和李明信的两个小厮还有钱冬和白磊的小厮,一行人分在马车两边,护卫着马车过来了。
马上往回跑,进了房间道:“爷,来了。马车来了”。
耶律齐听说马车来了,一扫刚才急切的心情道:“走,出去看看”。
耶律齐急急的来到客栈门口,见钱冬坐在车外,另两人坐在车门边掀着帘子向外看,并未见李明月的身影,再看向后面的车。车帘纹丝不动。心道:李明月也不像在后面车上。心中正在狐疑。明信三人跳下马车,过来见礼。
耶律齐给三人揖了一礼道:“就你们三人来的。明月没来”。
明信道:“你等急了吧。我昨天说我家小懒猫。早上起不来。呐,被我弄到车上。又在车上睡着了,来晚了你别见怪。他们二人已经习惯了”。
耶律齐一听幸儿在车上睡觉没醒。心道:难怪刚才看他三人放着大车不好好坐,都挤在车门边或坐在车外呢,原来明月睡在里边。心情好起来道:“不着急。你昨天也说了。李明月起不来。可能会晚来,不过多等了两刻钟,无碍的,我们这就走吧”。
三人又齐齐地爬回马车上,侍卫牵来马匹。耶律齐等人,上了马,同明信几人的马车一起慢慢朝龙头山走去。
走了大约一刻钟。幸儿已经睡醒了。睁开惺忪的眼睛问道:“七哥,到哪儿了”?
白磊道:“你睡醒了。我们再走两刻钟就到龙头山了”。
明信道:“都快到巳时了,快起来让听琴他们过来给你收拾一下”。
幸儿爬了起来,蹭到明信身旁将明信往里推了推,起身坐到他刚坐过的位置上,掀起车帘将乱蓬蓬的头伸到车厢外道“:“我醒了。冬哥哥进来坐吧”。
转头就看见耶律齐正看着自己,想起了,今天出去的不只是他们四人,冲耶律齐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一下。忽然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马上将头缩了回来道:“你们也不告诉我有外人。就任由我头发乱七八糟的就把头伸出去。你看我这个样子。多让外人笑话”。
明信冤道:“我以为你只是把我推到里面。你想要到门口透透气。谁知你是为让钱冬进车来坐,你忘了昨天答应叶公子的,让他也跟着一起去,你是睡糊涂了吧?竟把这事忘的一干二净。我不是说了让听琴他们过来,先给你收拾收拾。你也不听,突然这样毛头毛脑的伸出头去,让外人笑话。可不关我事”。
幸儿无奈,只能让车夫先停下马车,将明信三人撵到后边的马车上。让听琴、赏画过来给自己重新梳头、整理衣服。
第五十章 比一比
马车停下来,明信三人从马车上跳下来,冲耶律齐笑笑,一起走去后面马车,听琴见马车停下来,掀开车帘,见明信三人朝自己坐的马车这过来,知道是自家姑娘醒了,喊着赏画马上拿起梳妆匣子和衣服包袱,下车去了前面的马车。
耶律齐见马车停下,也命众侍卫跟着停下来。看着两个车的人,互换了马车。见听琴和赏画拿着个匣子和一个包袱上了幸儿的马车。想起刚才匆匆露出的毛茸茸的小脑袋。想着在晨光里,那艳如桃花的粉嫩嫩的小脸。含苞待放,娇艳欲滴。尤其是那双灵动如墨的双眸更是让人沉迷。耶律齐想着想着不觉失笑,去年给她画了一幅,风雨树下劝离图,过两天回去再画一幅,初醒图。想想每天拿出来看看,心情就特别好。
众人来到龙头山脚下。耶律齐看到从马车上,走出了己经收拾的干净利落的美少年和众人纷纷下车,耶律齐看到众人如搬家般,从车上拿出很多东西。幸儿安排着车夫留在山脚下看车和马,耶律齐也留一个侍卫同车夫一起看马。幸儿见多留了一个人看车马,让听琴也多留出一份食物给他们。耶律齐见长随、小厮没有空手的,有背篓子的,手里还提着蓝子,有背着象木板一样的东西,还有长随肩上斜挎着像交叉的木条之类的东西,还有小厮背着一卷皮毛,还有背箱子的。耶律齐看明信三人没有好奇,一脸就该这样的表情。只有自己像个井底之蛙。就按下好奇心,跟着众人向山里行进。
龙头山山脚下到半山腰都是半人多高的杂树,杂棵中偶尔看到几颗带着绿皮的榛子的果实,枯树叶中,也有一堆一堆的蘑菇隐藏在其中。
幸儿四人从长随手中各接过一个蓝子。幸儿指着最高的树道:“一个时辰后,我们到半山腰那棵最高的树下聚集”。
明信也给耶律齐拿了一个蓝子。递给耶律齐道:“你见着你喜欢的能吃的,喜欢的任何东西都可以,装蓝子里,自己釆摘才更有趣。一会大家分散开到半山腰聚集,看谁釆的多,少的要挨罚,这是幸儿出的主意,我们来过一两次。幸儿说。这叫体验体验山民的生活。很有意思”。
耶律齐接过蓝子,见几人个带着自己的小厮、长随分散开弯腰找着,幸儿这边人最多,后边跟着两个小厮打扮的丫头。和四个长随。四个长随背着东西跟在后边儿,两个丫头着随着幸儿弯腰跟找金元宝般认真的翻找着。
律古、律邪、律英、律力跟在耶律齐身后。一脸莫名其妙。心道:“有什么好找的?花两个钱儿买来不就是了,这富家公子小姐。真能玩儿出新花样”。
耶律齐跟在幸儿身边道:“釆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幸儿道:“有多少用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意思好玩。一会儿到达半山腰,比一比看谁采得多,输的可要受罚”。
耶律齐好奇的道:“采什么东西”?
幸儿手中不停,回答道:“从这开始,釆榛子、蘑菇、高粱果、山丁子、野葡萄,能吃的都算,你们分散开找,别扎堆儿,这样挤在一起谁也釆不着”。
耶律齐只得挥挥手让律古等人分开去找。自己离幸儿不远不近,也学着釆榛子,釆蘑菇,顺便和幸儿搭几句话。山风夹杂着青草、野花的香味轻轻吹来,天上一团团的白色云朵像雪白的棉絮。太阳高高升起,挂在天上洒下一片金辉。矮树丛中偶尔有几株野花随风微微摇动。
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几个女孩子明显体力不支,不时的直腰站起来歇息,还不忘左顾右盼,看其他人走到哪里了?
耶律齐见幸儿脸上挂着汗珠道:“累了就别釆了”。
幸儿笑道:“那哪儿行?釆少了。是会输的”。歇一会继续寻找着。
接近午时,人们陆陆续续的,来到了指定的大树下。
这时,耶律齐等人见幸儿的四个长随将大树下的杂草树枝踩平,辅上背来的毛皮,将背上的木板和木棍拉平成一张桌子,又将背来的交叉的木棍竟摆弄成几张凳子。
耶律齐等人都看呆了,耶律齐问道:“这个,你们是怎么想到的,怎么会有这么灵巧的构思”。
白磊道:“这些都是明月的杰作,她说叫折叠桌椅。我们刚开始看。也和你一样觉着稀奇。她时常捣鼓出来的东西。我们三人想都想不到,都自愧不如”。
钱冬道:“叶兄,你看这个觉着好奇。一会儿她拿出来的吃食,你会觉得更稀奇。我们四人每次聚会。都是明月给我们准备。准备出来的东西,千奇百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我们现在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时幸儿请几人入座。耶律齐坐在这个所谓的折叠凳上。晃了晃觉着很稳。又用手推了推折叠桌子,也很牢固。这时长随从箱子中拿出各种吃食都是耶律齐从来没见过的。
幸儿给耶律齐一一介绍道:“这个叫面包,这个叫蛋糕。这个是香肠,这个是卤肉、卤蛋。这个是单饼..都是不怕凉的吃食”。
明信道:“她弄这些东西我们也不知道叫什么,她整天弄些稀奇古怪的吃食,现在我们只管吃,也懒得问怎么做的,都叫什么名字”。
长随一会儿摆上了十多样吃食。并给五人倒上了酒。
幸儿道:“该看看我们釆来的东西了”。长随已将蓝子摆在桌前的空地上。开始挑捡起来。将榛子、蘑菇,分别摆在蓝子前。
明信道:“为我们今天都有收获喝一口”。几人跟着举杯。
幸儿道:“喝完第一口酒。我们就该报,每个人捡的榛子的数目”。
长随报道:“七公子,七十一颗,排第一。白公子,六十八颗,叶公子和月公子都是六十二颗,钱公子六十一颗最少”。
明信道:“钱冬表演个节目给我们看吧”。
钱冬道:“你们没查错吧?我觉着我釆的不少,怎么却排在最后”。
李虎笑到:“如果钱公子不相信我们,也可以自己来查一下”。
钱冬笑道:“不用查了,输就输了,我就给你们念首诗吧”。
明信和白磊几乎异口同声:“不要,不要”。
明信道:“我们不要听什么诗啊、词的。来一个让我们高兴的”。
白磊附和道:“不行你就唱首曲吧”。
钱冬道:“我唱的不好听,而且我也不会唱什么曲儿。要不我给你们唱一首。我娘唱给我的催眠曲吧”。
大家哄笑起来,明信道:“你把我们当成小娃儿了。准备唱催眠曲,把我们都催的睡着了。这些好吃的全归你一人儿了”。
白磊帮腔:“这是不行的。你就别痴心妄想啦”。
第五十一章 展才
钱冬为难道:“那你们到底想听什么”?
白磊道:“你学小春喜的游黄山吧”。
钱冬道:“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唱女人唱的曲”。
明信道:“我也喜欢听游黄山”。
钱冬看向幸儿,幸儿道:“叶公子是正平的叔叔也不算外人,那你就唱个游黄山,让大家乐呵乐呵”。
明信道:“我让清泉把我的琴拿来,我给你弹琴伴奏,你唱”。
钱冬见幸儿让他唱,随着明信的琴音响起,马上捏着嗓子唱道:“三十六峰高插天,瑶台琼宇贮神仙一一一一”。
唱的那叫一个阴不阴,阳不阳。男不男,女不女的,阴阳怪调。还时不时将手做出兰花指。扭扭捏捏的掩着嘴。把个白磊笑的拍桌子,幸儿也笑得花枝乱颤。耶律齐再也矜持不住了。也笑的前仰后合。明信笑的手一颤一颤的,有的音都弹错了。旁边侍卫和小厮、长随都不敢笑出声,全都肩膀一抖一抖的。听琴和赏画捂着嘴只怕笑出声来。
大家笑了一阵,幸儿倒了一杯酒给钱冬道:“冬哥哥唱的好,下面该是七哥的了”。
耶律齐道:“怎么人人都要献艺吗”?
幸儿道:“只有第一和是排在最后的献艺”。
耶律齐奇怪道:“排最后的挨罚,我能理解。为什么第一也要挨罚”?
幸儿笑道:“谁得了第一都觉得高兴,高兴了就要显摆。。那就罚他显摆,就是提醒得了第一的别骄傲,不让他高兴过了头,给不如他的人留点儿面子”。
耶律齐恍然大悟道:“你们这种罚人的想法不错,是谁想出来的”?
白磊接话道:“还能有谁想出这种办法”。指着幸儿道:“所有稀奇古怪的想法。只有她才能想出来”。
明信笑道:“我就着这个琴,给你们谈个高山流水”。
众人刚才笑的肚子疼,这才都同意明信弹琴,明信悠扬的琴声在空旷的山野间飘荡开。重山峻岭,潺潺的流水。仿若就在眼前。宛如身临其境。
一曲弹完,明信回到桌旁,众人又都举杯畅饮。耶律齐道:“我真不知道和你们在一起能这么快乐”。
明信笑道:“虽然夫子管教我们严厉。我们总会忙里偷闲的找乐子。我们四个这许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这样也就觉不出来读书的苦闷了”。
钱冬道:“不怕你见笑。象我刚才那样的献艺,我们有空就这样,互相逗趣,明月说这样不丢人,这叫缓解学习压力”。
白磊道:“你笑过就完事了。不要笑话我们幼稚,千万不要说出去。这只是我们四人互相之间的游戏,只有我们四人知道,今天让你跟来,就没把你当外人,把你也当兄弟。在外人面前,我们还是挺庄重的”。
耶律齐道:“你们把我当兄弟。我也觉得我跟你们很亲,也喜欢像你们这样快乐的生活。我羡慕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笑话”。
幸儿举杯道:“我们既然是出来玩的,那就怎样快乐怎样来,来,我们举起杯来。喝酒。别辜负了这短暂的休息时间”。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幸儿看酒喝的差不多了,就道:“再比蘑菇多少”。李虎又将蘑菇放各人蓝子前堆成一堆,竟是白磊最多,耶律齐最少。
幸儿看着耶律齐笑道:“你虽然是客人,既然跟了我们过来,做游戏就不分主客,输了也要接受惩罚,一样要献艺,你可不能推脱哟”。
明信道:“展示你最拿手的绝活”。
白磊道:“放心大胆的展示。我们不会笑话你的”。
钱冬也跟着起哄:“别不好意思。你展示完,白磊也要展示”。
耶律齐没想到自己也要展示才艺。见他四人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只得道:“我从来都没这样玩过。我不会唱曲。也不会作诗”。
钱冬道:“你是初次玩这个,展示什么都行”。
耶律齐道:“我从小只喜欢练武。我就给各位打一套拳可好”?
四人觉得很新鲜。异口同声的喊到:“好、好”。
耶律齐找一空地站定,打起了一套长拳,只见他打的行云流水,刚劲有力,虎步生风。速度之快,力度之狠。是明信这几个文人,见所未见,看的入了迷。只有幸儿没有惊讶,她在后世的电视中看过各种武术表演。但眼前耶律齐打的这套拳也让她感到震撼。耶律齐打完一套拳,稳稳的收势。
明信、白磊、钱冬都站起来,白磊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明信羡慕的道:“我要早几年认识你就好了,我也会去学武”。白磊和钱冬也有同感。
耶律齐道:“献丑了,我不会你们的诗词、歌赋。你们别笑话我就行”。
明信道:”你没看到我们几个有多羡慕你会武功,可惜我现在想学,已经晚了”。
幸儿见他们围着耶律齐谈起习武的事连饭也不吃,酒也不喝了。就转身同听琴、赏画说山上的树上是否有山葡萄,谈山葡萄如何、如何酸的倒牙。
幸儿道:“听琴、赏画一会儿釆些山葡萄,聚起来,我教你们做葡萄酒,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喝”。
听琴道:“葡萄酒,我听都没听过,更没见过,看姑娘这样子,好像姑娘喝过葡萄酒”?
幸儿觉着自己说漏了嘴。道:“我们家没做过,我当然没喝过。我是在书中看的做葡萄酒的方法。也说了它的味道是酸甜可口的”。
听琴道:“那我们今天可要多采一些山葡萄,回去尝试做一下。像姑娘说的那样。一定很好喝”。
赏画道:“用姑娘的方法。做出来的什么东西都好吃”。
耶律齐被他三人围着问东问西。他一面回答着几人的问题。一面不时关注着幸儿这边的动静。
耶律齐见几人对习武的兴致实在太高,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只得打断道:“刚才不是说第一的也要展才吗?我现在已经展完才艺了,是不是该轮到这次得第一的了”。
三人听了耶律齐的话。方从习武的话题中,转回了比赛中。
明信道:“对。应该白磊展才了”。
白磊道:“今天又不让作诗,你们唱曲儿的唱曲儿。弹琴的弹琴。还有叶兄的武艺真叫一绝。我擅长画画。要不我给几位画一幅画如何,把咱们几个人刚才的形态,都画入画中。以后拿出来看一看,应该不错”。
钱冬道:“好,倒是挺好的。你若作画,需要很长时间。一会儿我们继续往山上走,去采山葡萄。那你就不能跟着去了”。
白磊道:“我在这儿安心作画。留两个长随在这儿收拾东西。你们去你们的。采完之后,我也差不多画完了。我们直接就可以下山了”。
明信道:“这样也好,等我们采完回来,你也应该画的差不多了,我们再看你画的画,也不错,现在我们先吃着东西。然后,每人都背上篮子继续上山”。
第五十二章 幻术
耶律齐夹起一块蛋糕吃了一口,松软香甜。奇怪的道:“这个叫蛋糕,这样好吃,我还是第一次吃,我也算走的地方不少。怎么从来没在任何地方见过”?说着又指着另一些吃食,和奇形怪状的折叠桌子、凳子道:“这个东西?还有这些东西,也是我从来没有吃过,没有见过的”。
白磊道:“你感到奇怪,也不稀奇,明月总弄出来些奇怪的东西来,我们也都从来没见过,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她的见识,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钱冬道:“我们的用具也有好多都是她找自家木匠做出来的,既好看又实用,又不占地方,真的不知道她的脑袋是怎么长的?不管是吃食、用具、还有我们玩的玩具。只要是她弄出来的样样都是顶好的”。
幸儿边吃着东西边道:“你们就别夸了,快吃饭吧。再不吃,一会儿上山的时间就不够了”。又对耶律齐道:“你回去,我拿些不容易坏的东西,你带给正平吃。才分开几天,我就想他了”。
耶律齐道:“这样真是太麻烦你了,我替正平,谢谢你”。心道:“等我回去了,我们分开了,你也这样想我就好了”。
几人吃过饭,轻装简行,由各自的小厮、侍卫、长随背着篮子,就上山了。走了一半幸儿就走不动了。明信过来背起幸儿,又走了一段路,明信累的也走不动了。
幸儿道:“七哥,把我放下吧!我在这里等你们。你们继续往上走”。
耶律齐和钱冬是外男,不好帮忙背着,耶律齐虽然装作不知道幸儿是女孩儿,此时也不好贸然提出帮忙背着。看着明信走不动。见钱冬没说什么,他也不好说什么。
明信将幸儿放下。看看山顶道:“要不我同明月在这儿等着你们。你们两个上去吧”。
耶律齐和钱冬互相看一眼。心里想道:“没有明月。跟他上去有什么意思”。又同时说道:“要不我们就都不上去了”。
幸儿道:“叶公子还好,时常能出来走动。七哥和冬哥哥每天都只能读书,出来一趟多不容易?如果不到山顶看看周围的景色。真的是太可惜了”。
钱冬道:“以后祖父再让我们休假。那时再来也一样”。
幸儿道:“虽然夫子偶尔能给你们一两日休假,但能赶上这个季节的时候不多。你们不要管我,还是爬到山顶上去吧。我有李虎两个长随,还有听琴、赏画他们陪着就行,我在这儿等你们回来”。
耶律齐道:“要不我在这儿陪李明月?你们两个上去吧”。
明信和钱冬同时想:“让你在这儿陪着,我们可不放心”。
钱冬道:“我决定不去了”。
幸儿见自己不去,他们都要放弃。便站起来道:“要不你们拉着我上去”。
明信已累的由小厮扶着,耶律齐和钱冬同时伸出手。幸儿大方地将两只手各方入他们手中一只,有两人同时拉着,同众人一起,向山顶登去。
沿途小厮和长随摘着路边能看到的野葡萄,高粱果,山丁子等野果子。耶律齐的侍卫分散四周护卫着。四人则时而站住歇脚。时而看着他们釆摘野果,有时也凑到树旁跟着摘一些,从一棵树又转到下一棵,听琴和赏画见男人们忙着釆摘,两人累了就蹲下来歇息。顺便采着树下的野花,就这样走走停停。
半个多时辰后,终于登到了山顶。极目远望。四处苍翠的群山环绕着,重重叠叠。远处还能看到一汪湖水,青山绿水,山水如画。在山顶呼吸着略带泥土和青草气味的空气,置身其中,让人心无杂念,觉着舒畅、放松、心情安逸。
小厮、长随们也将几个背篓,装满了山葡萄䓁野果。明信看看西斜的太阳,就道:“天不早了。我们也该下山。早些回城了,走晚了城门就关了”。
几人回到半山腰,白磊的画已完成,两个长随也将东西都整理好了,幸儿的两个长随和白磊的小厮正围拢着,看白磊的画。见众人下山了,几个下人忙过去帮背着背篓的人,将他们的背篓取下放在地上。明信、幸儿、耶律齐和钱冬见白磊已将画画完了,正在吹干,便都凑上前来看他画的画,只见画中钱冬唱曲时的扭捏作态。明信的弹琴时的风釆神韵,耶律齐打拳时的威武霸气。幸儿端着酒杯时的娇艳如花般精致的玉容。描绘的惟妙惟肖。几人见了都夸好、妙、绝。
耶律齐道:“可以把这画送给我吗?我们现在是朋友。等分开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把这张画给我,等我想你们的时候。打开这张画看看,能让我时常想起。我们在一起这难得的快乐时光”。
白磊笑道:“那有什么不行?如果他们三人喜欢,我回去再画了送给他们,这幅就送给你了”。
耶律齐接过画。小心翼翼的卷好,交给律古,交代他一定放好。四人见他如此珍惜这幅画。觉得他也会同样珍惜和他们的感情的。感觉这个朋友没有白交。
白磊道:“这次每个人都展示了才艺,就明月一人没有展示才艺给我们看,这次也不比收获多少了,直接让明月给我们露一手,让这次登山有个圆满的结束,你们说好不好”。
几人都道:“好”。
众人围成一圈。都看向幸儿。幸儿大方的道:“好,不比就不比。那我就表演一个幻术。给你们收个尾”。众人齐声叫好。
幸儿说完伸出双手走了一圈给众人看。道:“你们仔细看好了。我的手上什么都没有”。
众人点头,纷纷道:“看清楚了。是什么都没有”。
幸儿来到耶律齐身前,掂着脚尖。伸手向他后脖领处抓去。律古等侍卫紧挨着耶律齐,见状,吓的纷纷向前,就要伸手挡开幸儿的手。后面的侍卫,有的竟拔出了腰间的配刀,耶律齐立刻给几人使了眼色,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幸儿从耶律齐的后脖领子处,突然抓出了一只鸽子,笑着送给耶律齐。众人见状。纷纷叫好。幸儿又慢慢走到钱冬身边,将手伸到钱冬头上的幞头,竟从幞头上,一点一点拉出长长的五彩丝带。众人更惊奇,跟着又是一片叫好声。幸儿继续走到白磊身边,又伸出双手,正面、背面给众人看,再将手伸向白磊的腰带,从腰带中竟拿出满满一杯酒,众人又发出一片惊呼声,都觉不可思议极了。幸儿最后来到明信身边,将手伸到明信衣襟里,众人不错眼珠的盯着看,希望能看出其中的破绽。只见幸儿手一翻一大束粉红的野百合花就出现在幸儿手中。在夕阳映射下。撒下了一片金辉。幸儿抱着一束野百合。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更显清华。桃腮带笑,在鲜花的映衬下,人比花娇。众人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幻术,周围发出一阵阵叫好声、惊奇声。
幸儿道:“我的才艺展完了,天也不早了。我们这就下山,早些回城吧”。
人们带着着满满的收获和喜悦。意犹未尽的,下山了。
第五十三章 习武太辛苦
众人肩挑,手提,人人不空手,满载的来到山下停着的马车前。将东西装上车,所有的东西装满了后边的一辆马车。听琴和赏画只能跟着幸儿一同挤进了前一辆车。来时钱冬一人坐车外,回去时就由白磊和钱冬两人挤着坐在车厢外。人们的玩兴依然没有散去,一路说笑着向城中奔去。
太阳渐渐西斜落入山中,两辆马车周围围着十几人骑着马奔进了城门。明信见进了城就让马车停下,耶律齐也命随行的侍卫停了下来。
明信四人下车与耶律齐辞别道:“我们就此别过,我们要从这边回家。就不送你回悦来客栈了,你下次再来暨远县,就去得月楼找周掌柜。跟他说一声你来了。他会将话转给我们的。到时我们尽量抽时间出来和你见面”。
白磊道:“你若在来就别急着走,能不能多住几天。教我们一些防身术。我们看你打的拳真是威武极了”。
钱冬道:“到那时我去求我祖父。多给我们几天休假。让我们三个多跟你学几招”。
耶律齐见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着跟他说话。只有幸儿站在他们三人身后,静静的看着他们。便道:“好,我答应你们,下次来尽量多待几天。也教你们一些防身的方法”。说着仿佛是顺便看了一眼幸儿,道:“李明月有没有什么话让我捎给正平”?
幸儿道:“明天早上。我让李虎给你送去一些东西。你帮我捎给正平。是我给他准备的几样玩具。和一些不容易坏的小孩子喜欢的吃食。你告诉他,如果他父亲给他找到夫子,让他好好读书,书读好了,下次再见到他,我再送他一些好用的学习用具”。
耶律齐见没一句是有关自己的,失落的道:“好,我会给你转达到的”。
大家再次作揖互相告辞,幸儿四人登上马车,耶律齐和众侍卫也翻身上马,分别朝两个方向奔去。
告别了耶律齐,车夫赶着马车直奔钱冬家,钱冬、白磊依然坐在车厢外,明信坐在车门边掀着帘子继续和两人谈着耶律奇,明信道:“你们说我们小的时候。怎么从来没想到去习武呢,你看那叶公子,那拳打的,多威武啊,男人嘛!就应该像叶公子那样,文武双全,在外没人敢欺负”。
白磊道:“是啊,我们在这偏远的小县城,从来就没听人说过,也从来没有见过会武的人,习武能让人显得这样威风、霸气。
钱冬道:“他岂止光会打拳,什么剑啊、刀啊要是有时间也让他耍一下,给我们看。那有多好。你看叶公子那打拳的神态,像不像一个大将军”?
幸儿将头枕着听琴的肩头,听到明信说的话笑道:“我们的小县城怎么没有习武的?我们家不就给李虎、李强他们请了最好的武师,你们只是每天都读书没注意身边的人,他们每天在你们身边从来没展示过罢了。
明信几人恍然大悟道:“对呀,李虎他们会武,可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练过”。
幸儿道:“他们习武、练武时你们都在读书。跟着你们时又从来没有遇到坏人。你们当然没见过了,你们要想习武防身。不妨有时间跟李虎他们学学。何必舍近求远”。
白磊道:“夫子每天给我们安排那么多的课业,哪有太多时间去学习武艺,我是想抽出几天时间,学几招能防身就行”。
钱冬道:“就算他给我们一两天休假,我们四个,好不容易能凑到一起玩,真的很难挤出更多时间,去学习武艺了。要不,明月,等我们休假,你也跟我们练武吧。这样我们练武玩耍两不误”。
幸儿笑道:“我倒是没什么。就是祖父和父亲、母亲会让我一个女孩子整日跟一帮男人练打拳踢腿吗?如果你们带着我一起跟着去学,恐怕你们习武的计划也要泡汤”。
明信道:“那时你要去跟夫子读书,他们也不同意你去,你寻死觅活的,逼着他们,不也同意了吗?这次你也用这个方法,那样,我们休假时就能在一起习武了”。
幸儿坐直身子对明信道:“你那是馊主意,我现在大了,不能再那样做了,你以为习武是那么容易的吗?你休假那几天就能练出来吗?顶多能会几个招式。和没练没有什么区别。你去问问李虎他们。哪个不是起早贪黑,十几年不间断的刻苦磨炼。才练成的一身武艺”。
三人都把头瞅向李虎。李虎见三人看过来求得答案。便道:“我们五六岁就被姥爷送到庄子上,跟师傅学习,我们已经练了十来年了,到现在每天早起,都要练功,从没有间断过,我们的功夫要是和叶公子的比,比他差远了”。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白磊泄气道:“完了,白高兴了,我们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练功,再说习武太辛苦了,我看还是算了吧”。
钱冬道:“我觉得也没戏,就算我们现在去跟他们学。也只是学个皮毛,人家都是从小开始练的,我们都这么大了才开始学,怎么能赶上人家?哎,明月,你那幻术是跟谁学的。真的是太妙了,我怎么从来没见你练过”?
明信也奇怪道:“是啊,我天天跟你在一块儿,也没见你练过。你是怎么会的”?
幸儿心道:我那世跟魔术师特意学的。这怎么能让你们知道。想了想道:“我偶尔在一本书上看过。没事时自己练的,没练成时怕你们笑话。所以你们之前不知道”。
钱冬道:“要不你教教我们幻术也行。我们学会幻术,将来也能在人前露一手了”。
白磊也兴奋说道:“学武术太难了。那我们就不学武了。我们现在改学幻术也挺好”。
明信道:“我觉着这样可以。幸儿,等我们下次再有休息的时候,你就教我们幻术吧”。
幸儿道:“好,你们想学,一有时间我就教你们。不过我事先跟你们说,我也只是会一点皮毛”。
明信笑道:“皮毛就皮毛。我们也不是演杂耍的。只是想让自己乐呵。学会点儿你那程度的皮毛。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说说笑笑的就到了钱冬家。众人全部跳下车,听琴、赏画爬上后面车给钱冬取釆来的东西。
幸儿道:“多给你拿些蘑菇、榛子,少给你拿一些山葡萄,山葡萄我留着做葡萄酒。等做好了再送给夫子,让夫子他老人家也尝尝我酿的葡萄酒”。
钱冬道:“那山葡萄就不要给我拿了,你都留着做葡萄酒吧,我想做完的葡萄酒一定很好喝”。
幸儿道:“去山上一趟,不容易,怎么也让人都吃些新鲜的,留出来,我们几家吃的。剩下来的做酒也足够了”。钱冬听幸儿如此说,就让小厮将分给他的东西搬进府。
第五十四章 偷换
送完白磊,幸儿和明信到家时,天色已经黑了,刚进府门,管家已经等在门房了,见二人进府道:“七爷、姑娘,你们可算回来了,我在这里等了你们好长一段时间了,老爷让派好几拨人找你们,都没找到。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去了哪里,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也没找到你们的踪影。我们再也想不出还能去哪找你们,只好坐这等了,老爷让你们一回来马上去前厅”。
幸儿见李显着急的样子,便道:“出什么事了”?
李显道:“老爷没说,米粮铺子的安掌柜来了,在前厅已有一个多时辰了”。
幸儿边往前厅走,边转身吩咐听琴:“去把东西都拿到厨房去。让他们把山葡萄卸下来用水洗净晾干,一层葡萄一层糖的腌起来,密封好,放阴凉处,比例就按三份山葡萄的重量,放一份糖。榛子去了外面的绿皮晒干,蘑菇留出来现吃的,其余用线穿起来也晒干。好了,你去安排吧”。说着和明信已经到了前厅大门口,又对明信道:“肯定是出什么事了,不然安掌柜不能等这么久”。
明信点头。见她一边急着来前厅一探究竟。一边还不忘安排好车上的东西。真是佩服他这个妹妹遇事不慌的定力了。
来到前厅,只见安掌柜坐在右下首椅子上,神色不安,李景顺坐在上首的位置上,目光焦急,不时向门口望去。白凤锦坐在左下首,用手绞着手帕。
见幸儿和明信进来了,安掌柜忙起身作揖行礼,李景顺道:“你们到哪里去玩了,我派人到城里把你们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你们”。
白凤锦瞅了一眼幸儿对明信埋怨道:“去哪儿也不和家里说一声,明信,你是哥哥带幸儿到处跑,出事怎么办”?
明信不以为然地道:“我们就去城外,龙头山一趟,又不远,能出什么事”。
李景顺刚要张嘴训斥。幸儿忙插嘴问道:“父亲,安掌柜这么晚还等在这,是不是有什么事”?
李景顺见幸儿问自己,就对白凤锦道:“孩子们回来了,你也该放心了,让明信陪你回去吧,我们接下来,还要再商量商量,铺子里的事”。
白凤锦看了一眼安掌柜,不安的对李景顺道:“铺子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李景顺道:“安掌柜只是来和幸儿商量商量明日进货的事,没出什么事,让明信送你回去,你放心回去休息吧”。
白凤锦站起来由明信扶着回后院去了。李景顺见白凤锦走了,这才把话转入正题。急道:“幸儿,这次我们米粮铺子进的粮食出了问题”。
安掌柜见只剩下幸儿和李景顺,便扑通一下跪在了二人面前道:“小东家,我今天下午发现收回来的粮食有问题。我到得月楼找小东家。周掌柜说你不在。我知道小东家让我有事直接找您。不要来麻烦东家。可事情实在太大了。又到处找不到您,我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到家里来找东家来说明情况”。
幸儿道:“安掌柜年纪这么大了,快扶起来,有话坐着说就行”。
周掌柜磕头谢了。站起来搭坐在椅子边上,哽咽道:“二位东家,我在米粮铺子里当掌柜二十多年了,还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幸儿示意小丫头递茶给安掌柜道:“安掌柜喝口茶,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安掌柜接过茶哆哆嗦嗦的喝了一口,稳了稳心神道:“我们从各地收回来的粮食今天下午运到,我让徐二掌柜安排运粮的众人去吃饭,我又让留在店里的几个伙计将粮食搬进粮仓里,将粮食码起来,按照往年的惯列等收足十万斤,一起发往京城。正码着突然有一袋被刮破了一个小洞,被我无意中看见,里面的粮食中掺有砂子,我让伙计把袋子全打开。一袋米中间竟掺有两成的沙子。我又让伙计又打开几袋,有几袋不只有沙子,还有的是陈米掺着沙子。收米的时候是我亲自看着收的:全是今年新米,装袋时怕出差错,也是每处都是由在我们店干十年以上的老人看着装袋后,直接装车的,一路由镖师和我们的伙计两家共同看护的,晚上怕出事,每班四人,两个我们的人,两个镖师,每两个时辰换人休息。并末发现异常,可现在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李景顺道:“每年都是同样方法收粮食,也从未出现过这种状况。难道有人是欺负你小,又是新接手米粮铺子生意,才敢做出这样事来”。
安掌柜忙又要跪下,被幸儿制止道:“你是跟过我祖父的老人。不用跪,有事说事”。
安掌柜道:“小东家接管铺子这段时间,遇事处理果断、干脆,做生意各方面,说句僭越的话,不输给老东家和东家。我和伙计们都很信服,没有一个因为小东家小,敢阴奉阳违的。这件事我总觉得另有隐情”。
李景顺道:“从明天起除了得月楼,其他生意还是由我来管吧,幸儿你就别操心米粮铺子了”。
幸儿道:“过一段时间秋闱放榜,如果父亲考中了,你还要备考明年的春闱,父亲怎么能为这事放弃你多年的愿望呢?放榜前你可以和我一起追查这事。如果放了榜,父亲中举了,不管这边出多大的事。父亲都不要放弃读书,备考春闱,父亲为了生意已经耽误了读书,不要为了铺子这事再耽误了父亲今后的前程,这事就让我来处理吧,如果我解决不了,我会找舅舅帮忙”。
李景顺道:“你这么小的年纪。就担起了我们家北地全部生意。父亲时常想起。心里都觉着亏欠你。如果放榜前能找出结果。那样我就再继续读书。如果依然没有结果。我就不再考。你还是个孩子,我不能让所有的担子都由你这小肩膀扛着,我是咱三房的一家之主,是顶梁柱,遇到什么难题都应由我来担着,你就不必再同我争了”。
幸儿见他说的如此坚决,只得道:“到时再说吧,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出作案的贼”。幸儿又看向安掌柜道:“出现问题的米你检查过有多少了吗”?
安掌柜道:“当时我们挨个麻袋插管查了一下,大约有四万斤”。幸儿道:”你来信说。一共收了五万斤粮食。这样算八成都被人调换了,按你说的,装袋时,都有人在监督。这个环节不会被掉包。白天走路,伙计和镖师都在,也不会出现问题。只有在住客栈时有被掉包的可能,也就是说每两个时辰有两个镖师和两个伙计看守,你回去套套他们的话,看看他们在晚上值夜时,有没有碰到奇怪的事?这么多粮食装车还需半天的时间,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没了。难道守夜的人是被人下了迷药。也有可能出现了内鬼”。
第五十五章 回京
幸儿又转头对李景顺道:“这次多亏安掌柜发现早,如果将粮食运往京城大伯处,到京城后才被发现,那时已进入冬季。再收粮食已经来不急了,今年京城、北地米粮铺子无好米卖,我们家两地米粮铺子就会陷入瘫痪状态,甚至倒闭。这人好很的心,居然这样算计我们。难道我们家有仇人或者跟谁有过节,是我不知道的”?
李景顺道:“老太爷为人忠厚、仁善,教育我和你两个伯父也要如此,我们家三地的生意也都是诚信经营。公平买卖,同行之间也是都留有余地,虽然北地有你舅舅在撑腰,我们也从没有仗势欺人过。打我记事起,就没听说过,我们家有什么仇人,也从没和人起过冲突,也没和谁有过节”。
幸儿道:“我们现在只能分两步走,一是我们先去县衙门报案,让他们帮着追查。二是附近原来老主顾家能收的粮食已经收完,继续派些人马去暨远县以北,远一些地方联系收粮,看能不能凑齐两地铺子维持生意的粮食”。
李景顺道:“没人愿意去比我们还要往北的北方去收粮,那里离辽国太近,出了危险,我们鞭长莫及”。
幸儿道:“父亲想想,距暨远县往南,农民的粮食除了上交税粮和留下口粮、第二年耕种的种子外,基本都被各米粮行定下了。我们现在去不但费人力,而且要出高价才能买到,农人手里留下的不多的粮食,再说收回来粮食也不够,维持我们正常经营,能收到十分之一就算幸运,两地一分,等于杯水车薪,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现在两国边境还算安稳,按说他们不敢贸然抢粮食,再说两边都不缺粮食,辽人没必要来冒犯晋人,不如去一趟暨远县以北,无人愿去的地方,这样能收到粮食的把握大一些”。
安掌柜佩服得道:“我觉着小掌柜说的有理,与其让米粮铺子关门,不如冒险试一试,二位东家早做决定,再晚就要入冬了,若赶上下雪,那时粮食都很难运出去”。
李景顺见安掌柜也同意幸儿的说法。无奈道:我们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暂时也只能按幸儿说的办,这边看你舅舅能不能尽早帮着把贼人抓到,寻回粮食”。幸儿道:“我们剩余的粮食先不要往回运,去把装粮食的麻袋连夜全给我送到府里来,我让李虎几人跟你去库里拿,不要惊动店里的任何人”。
安掌柜不明就理,看向幸儿,幸儿道:“你不用多问去办就是”。
随后吩咐站在门口的丫头去告诉车夫套车送安掌柜,顺便叫李虎等四人到前厅来。
李景顺看着幸儿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便道:“遇到这等大事,我作为父亲的都没了主张,倒是全依仗着你来安排。幸儿,父亲是不是很没用”。
幸儿道:“父亲怎么是没用,我只是比父亲胆子大一些。遇到这事,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父亲不用多想,我还有好多事等父亲出主意呢”?
李虎四人随着小丫头进来,丫头屈膝道:“车夫已经将马车套好等在府门前了”。
幸儿道:“你们四个跟安掌柜去米粮铺子的库里。把那里的麻袋全部拿到这里来”。李虎答应了出去,安掌柜作揖告辞。
李景顺见屋里只剩下他和幸儿,便道:“这么大的事,先不要让你祖父和你母亲知道,免得他们跟着担心”。幸儿点头。李景顺又道:“我们现在应该去你舅舅家。把事情跟你舅舅说说。也好让他拿个主意”。
幸儿道:“好,我们这就走,去晚了,外祖父也会担心,这么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又吩咐丫头再去让车夫套辆马车。父女二人去往了白府。
再说刘瑞几人快马加鞭昼夜兼程终于在进京的头一天和朝廷派来的考官们汇合,众考官见刘瑞神情疲惫。却没有一个敢问他去哪了?为什么回来晚了。都过来问候他辛苦了。让他不要太过操劳。注意身体。刘瑞只是敷衍的跟众官员打了招呼,问路上没有出现什么事情吧?众人均道一切平安。刘瑞听闻放下心来,让众官员各自回去继续赶路。
到达京城,进入皇宫立正门已是未正两刻,刘瑞让执事太监安排随行人员在勤政殿外的。东庑廊休息室,暂时休息,自己带着魏林、郑功明去见皇帝。
皇帝此时正在御书房中批阅奏章。
管事太监郭通进来躬身道:“皇上,瑞王回来了”。
皇帝将手中奏章放下。抬眼看了看郭通道:“让他进来吧”。
郭通躬身出殿,向刘瑞行礼道:“皇上让殿下进去”。
刘瑞点点头,同魏林、郑功明进入御书房,三人齐齐跪下嗑头,请圣安。
皇帝道:“都起来吧”。三人谢恩站了起来。皇帝看了一眼这个酷似他心爱之人的儿子,他和心爱之人唯一的骨血道:“这次北地秋闱一切还顺利吧”?
刘瑞低眉顺眼,恭敬的答道:“一切都很顺利。儿子是亲自看着糊名,由誊写人连夜誊写完。原卷封存,才将阅卷官放出来阅卷的”。皇帝满意点点头:“身为皇子。就应该这样,关乎国运大事,就应该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又看向魏林和郑功明道:“他一路有没有做什么不得体的事”?
魏林和郑功明忙躬身回答:“王爷一路谨小慎微。恪尽职守。没有做什么不得体的事”。
皇帝看了看他们道:“你们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应该时刻提醒着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莫要丢了皇家的脸”。
二人躬身答:“是”。
皇帝又对刘瑞道:“你出去很长时间,去庆安宫看看你母妃再出宫吧”。
刘瑞应:“是”。
和魏林、郑功明退了出去。皇帝看着自己的儿子退出去,从抽屉暗格中取出一小幅自己画的魏婕妤的小像。道:“静柔,你看见我们的儿子了吗?他已经长大了,长的像你,为了他好,我不得不装着冷淡对他,他现在和我不象父子,更象君臣,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笑,你不会怪我吧?我若不这样对他,怕他也会象你一样遭人毒手。我已经怕了,怕我稍微松懈一点,瑞儿的命就没了。等我们团聚前,我会安排好瑞儿,让害你的人,都得到惩罚。
刘瑞出了御书房,对魏林、郑功明道:“你们去告诉外面跟我们回来的官员,皇帝没有其他的吩咐了,他们可以回家了。你们两个也回家去休息休息吧,我要去庆安宫看看贤妃娘娘”。
魏林左右看了看小声对刘瑞道:“殿下不用顾忌,怕我们心里有芥蒂,只管再我们面前叫齐妃娘娘为娘。父亲说不要只觉得你生身母亲是你娘,养母也是娘”。
郑功明道:“我娘就不愿意殿下叫别的女人娘”。
,魏林瞪了一眼郑功明道:“大姑母那是头发长,见识短。你可别跟女人一样小心眼,让殿下左右为难”。
第五十六章按手印
李景顺和幸儿来到白府,白凤奇正在书房看卷宗。听下人来报,心想这么晚了两个人来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忙让下人快请二人到书房。当听明白二人的来意,也感到很吃惊。
遂道:“四万斤粮食不是一个小数目。偷换起来。不是很容易的事。这人肯定是蓄谋已久。我明天派衙役,将跟车去的伙计和镖行的镖师叫来一一过问,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再向运粮走过的路线。经过的地方,所属县的知县,发出文书。让他们也帮忙找一找线索,看有没有将粮食拉出去的可疑马车。你们想一想你们有没有什么仇家或者是生意上有过节的人”。
李景顺道:“幸儿也是这样问我的,你是知道的。我们家从来都与人为善。没有仇人。生意上也都没有与人起过冲突,实在想不出和谁有过节。今日这样遭人算计。我实在是想不出来是谁干的”。
幸儿道:“这么多粮食调换。只能在客栈,晚间住店时被调换。这么多粮食。若被运出去,不能不留下痕迹。舅舅不妨派人问一问他们住过的个客栈,看当时有没有同时运粮食的人和我们的人同时住店”?
白凤奇道:“我觉着也是问题出在客栈。每年你家收粮食都是派有经验的伙计。看着验收完装袋。直接装车。运走,回来在米粮铺子里也不可能被换,最有可能的应该是客栈,但任何问题都不是绝对的,有的时候我们想的和事实也不一样”。
李景顺道:“我们还有五万斤粮食。和人家定好了,还没有往回运。幸儿说,暂时先不运回来,大哥看看能不能拿这些粮食做饵,将贼人引出来”。
白凤奇道:“可以,这次我派些衙役暗中跟着,看能不能抓住贼人。今日已经太晚了。你们先回去。让我仔细琢磨琢磨这个案件”。看明日从哪里下手查,你们回去等消息,这次再去运粮的时间、地点、路线。提前告诉我。我好安排人暗中追查”。李景顺和幸儿点头答应,便回家了。
第二天,幸儿让李虎将昨晚拿回来的麻袋又送回米粮铺子。铺子里所有人都知道粮食被换了,一早聚在一起议论这件事。在铺子中,等着衙门来人传唤。
安掌柜见众人聚在一起,无心干活。便道:“今天正常营业,你们和往常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要让来店里的顾客看出来”。众人纷纷散去。
这边李景顺等白凤奇询问完伙计们,便和幸儿安排人去暨远以北的偏远地方去看看能不能多订些粮食,来补救这次损失。
过了几天衙门那边也没有头绪,这边将订好的粮食运回来又刻不容缓,李景顺和白凤奇商量先让店里的人都去忙运粮、收粮,破案的事衙门这边只能放下。白凤奇只好派衙役暗中跟着,看能不能发现蛛丝马迹。
临行前,在米粮铺子中。幸儿让安掌柜把众伙计聚集起来道:“我这里有几个本子?是行程中大家接手时互相按手印儿的本子。安掌柜处有一个汇总,其余每人手中都有一本。粮食从装袋时开始算。如果没有问题,就在自己账本的第一个位置按下自己的手印。装车后,运输过程中,众人都在。不会有差错。第一次歇脚住店,粮食将集中起来,由两人看管,这俩人要用细管插入粮食中检查,接手的所有粮食,如果没有问题,就在自己名字下按下手印。接手自己要看管的粮食也要按以上方法逐一检查,确认无误,再在自己名字下,上个手印的下一行按手印,有的伙计不识字。我将你们的名字按顺序排列。让安掌柜告诉你们哪个是你们的名字?记住自己名字是第几个。粮食离手的和接手的如果粮食没问题,都要让对方在自己的本子上按下手印,接手时一定要将手印按在上面所有手印的下一行,再在安掌柜的总本子上按手印,这样不管是本子坏了,丢了。还有总帐,这样不是说你们的本子不重要,坏了、丢了都不怕。如果你们连一个本子都看不住,弄丢了,或恶意弄坏了。回来一样是要受罚的。我已交代安掌柜,有不明白的让他解释给你们听。现在责任已经摊到每个人身上,千万弄清楚自己名字是第几个,按手印时,也要仔细的查看别按错位置。不要为别人背了黑锅,如果在谁手上出现了差错,你不单是丢了饭碗。还有可能去坐牢”。
众伙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个小东家不是个善茬。自己要万般小心地对待这事。幸儿让众人散去,大家一起去找安掌柜领本子,聚到安掌柜处问自己不明白的问题。唯恐是在自己这一处出一星半点的差错,人人都小心认真的对待。
几天过去了,李景顺和幸儿焦急等待着的。派去暨远县以北订粮食的人终于回来了,李景顺和幸儿忙请人进来,派去的人回道:“北地粮食也不多。大多数粮食被辽国的人买去了。只订了两万八千多斤粮食”。
李景顺道:“知道了,你也一路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送走来人,
李景顺道:“有了这些粮食补上,虽然满足不了京城和我们这里所需要的。但两下匀匀也缺不了太多,基本能满足每日经营”。
幸儿道:“我们现在除去派走运粮的人,现在店里只剩下。二掌柜和一个伙计了。去北地运粮的人基本派不出人手。我再从酒楼里抽调两人。胭脂铺子抽调一人。珠宝行抽调一人。再也抽出不了更多的人手了”。
李景顺道:“我亲自跟着去验收。懂行的人太少。只有两个懂行的也不够。我跟着去吧,这样多一个人验收能快些,尽量赶着下雪前将粮食运回来”。
幸儿道:“要不父亲在家看店,我去吧”。“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年纪还这么小。怎么能让你去呢,这个坚决不行。你在家里看铺子。我去后,会尽快的往回赶”。幸儿见拗不过李景顺只得同意留下。
第五十八章 她可能是妖
旷野上,耶律齐和侍卫骑马正在向前奔驰,律古看看天色道:“二爷,翻过这座山,再有半日路程就到王城了。我们不如现在停下来休息休息,吃点儿东西再走”。
“好,就到那棵树下休息。吃些东西”。
耶律齐说完翻身下马。将马缰绳扔给身旁的侍卫。找了块石头坐下。律古、律邪等人也下马,同样将缰绳递给侍卫,律英从马褡裢里取出食物和水袋。将水袋递给耶律齐。律古几人各找位置围着耶律齐坐下。从律英拿的褡裢中取出食物吃。耶律齐一边嚼着干饼和牛肉干,由于吃的东西太干,嗓子被噎住,只得拿起水袋灌了好几口水。才觉得喉咙顺畅。
律谷见状道:“要说这吃食,我真羡慕李明月那小妮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来的。居然做出来的东西都样样好吃。她不是给小世子,带了些吃食吗?不如爷少拿出一些来吃。免得吃这些劳什子的干饼,噎的慌”。
耶律齐邪了律谷一眼道:“那是她给正平的。我一个大人,还能去跟小孩子争吃的东西”。
律古不平的道:“爷在省城帮她解决了后患。可惜她不知道,要是她知道,爷帮了她这么大的忙,也会给爷很多东西来表示感谢。她也会给我们带上吃的。那样我们就不用啃干饼了。想想他的吃食。我都要流口水了”。
律邪道:“她那长随送包袱的时候,不是说包袱中有两包吃食,一包是给小世子的。另一包是给我们的。两包包在一起。说让我们路上取出来食用”。
律古踢了律邪一脚道:“为什么不早说?我们吃了一路的干饼,肉干,都快被噎死了。你现在才说”。
律邪委屈的道:“我以为你们都知道。是准备留着回王庭后再拿出来慢慢享用。我不晓得你们不知道李明月也给爷准备了一份,当时那个叫李虎的长随说话时你不也在场吗”?
律古道:“我接了包袱,就去放到马褡裢里,同时闻到包袱中的香味。只想着包袱中能有什么好吃的,以为他只是和你寒暄几句客气话。就没再过去,并未留意他说了些什么”?
耶律齐放下手中的干饼和肉干,瞪了律古一眼道:“自己不上心。还埋怨别人。去,把给我那份拿来”。
律古赶紧站了起来。走到自己的马前,从马背上的褡裢里取出一个包袱,走回来。打开包袱,果然见里边有两个同样大小的包裹。取出一个打开,里面装着,蛋糕,面包,酥油饼等面食,还有酱肉、香肠,卤蛋、腌菜等菜。律古看着这色香味俱全的吃食,直咽口水。
耶律齐各样取出一些。用包布包好。对律古道:“这些吃食留给父王,母后。其余的大家分着吃吧”。
律古兴奋的将给耶律齐的一份留下,剩余的让律英给众侍卫平均分了。自己拿着其中一份,凑到耶律齐身边边吃边和耶律齐闲聊道:“爷,你说她给的这些吃食,怎么能这么好吃呢?你不觉着奇怪吗?我们这大半年几乎走遍了晋国各地,吃遍了各地的名吃,却很少有赶上李明月给我们的,其中一样。一个十二、三岁的内宅女子,哪来那么多的见识”。
耶律齐边吃边道:“或许是她比一般人聪明吧”。
律古瞄着耶律齐,小心翼翼的道:“我说句爷不愿意听的话。你不觉着她不像人吗”?
耶律齐有些生气的道:“你胡说些什么”?
律古声音有些虚浮道:“爷想想看,咱先不说她那漂亮的不似凡人的长像,就说她救我们那一次。她那么小怎么就懂得?雷雨天闪电会将树给劈了,还有这些吃食,能做出一、两种好吃的能让人信,但没有一样不好吃的,就是一般人做不到的,还有她那幻术,怎么就能从爷的后脖领子里。抓出一只活的鸽子。还有从哪白磊的腰带中。拿出一杯酒,这是一个正常人能办到的吗?你不觉得她可能是妖,或者是仙女下凡”?
耶律齐气的踹了律古一脚道:“整日说你胡说。让你省着点儿。那幻术不过是,掩人耳目,手快。弄出来的罢了。我练过针刺飞蝇。眼力够快。她在给那三人变东西的时候,我仔细看了,都是她事先准备好的,放在袖子中。等用时。手快拿出来的。你眼拙没看出来罢了。她若是女妖或者仙女。遇到高云广时,就不会那么狼狈了。直接把自己变没了,不就行了。还用我们出手帮忙,帮她解决后患”。
律古恍然道:“爷说的也有道理。说起高云广,在省城杀了他。如果被皇上的暗影查出来,是我们干的。爷准备怎么回复皇上。别让皇上分别问我们。弄得我们措手不及,再回答的众口不一”。
耶律齐想想道:“传令所有的侍卫、暗碟,不许提李明月一个字。若皇上不问,那就是暗影没有查到我们。这事就算了。若皇上问起。就说我到了省城。高云广惹了我,我看高云广不顺眼。所以杀了他泄愤。让他们把嘴闭严。不要在皇上面前。提有关李明月的只字片语”。
律古担心道:“可是,爷,如果把李明月给小世子的吃食送给小世子。不等于也告诉别人,我们也认识李明月吗”?
耶律齐又想了想道:“就说我们在得月楼吃饭时,东家过来闲聊几句,聊的对上了号。所以才让我们带给正平些吃食,事实也是我们和李明月的父亲。闲谈时才知道的。即便大哥将来问起李明月的父亲。也不会出什么差错。,最好悄悄将东西给大哥。大哥是个不愿多事的人。也不会多事的上父皇母后那儿说起他认识李明月的事的”。
耶律齐点头赞同道:“这个主意好。虽然我们帮了李明月。但她终归是救了我们几人的性命在先。不能让皇上误会,爷是沉迷女色的人,为她杀了高云广。皇上平时最怕你被女色迷惑。耽误国事,那样皇上会不管是不是她救了你。就凭你为异国漂亮女子而杀人,说明她在你心中的位置很重要,避免你在晋国那里留有短处。皇上也一定会派暗影,秘密杀死李明月的。以后爷行事当三思,别好心办坏事,给李明月招祸上身,不管怎样,她都是对我们有恩”。
耶律齐听了律古的话,觉着以后事关李明月。都要前后思量好。不能让她因为自己丢了性命。又感慨的对律古道:“我现在真的很羡慕他的那几个哥哥。虽然没什么能力,但总能时刻陪在她的身边。能随时看到她的快乐与悲伤。能一有时间就可以陪她喝酒、玩耍,谈天说地。不同他们在一起,还不知道,人可以这样快乐的活着。我多希望我不是皇家的人。能像他们一样。自由快乐的生活在这个世间”。
第五十九章 我会乖乖的听她训斥
辽国王宫,耶律佑和王后述律燕正在闲谈。有内侍来报:启禀皇上,太子殿下和太孙殿下回来了。
耶律佑听后,面带喜色道:“快宣他父子二人上殿”。
内侍躬身道:“是”。便退了出去。
一会儿耶律达领着正平进入殿来。父子二人双双跪下叩头行礼。
耶律佑道:“快起来,快起来。一路劳累很辛苦吧,来呀,看座”。
父子二人又嗑头谢恩方起身坐下。
耶律佑道:“大郎带正平出去可找到好夫子了”?
耶律达欠身道:“回父皇,没有给正平找到夫子,路上出了些状况,我们就折返回来了”。
耶律佑好奇道:“路上出什么事了”?
“正平不小心落入水中险些丧命,孩子还太小,不方便照顾。我决定再去找夫子时,就由我一个人去。不带孩子了。等他长大些再带他出去游历”。
述律艳面无表情的道:“你也这么大人了。连一个孩子都看不好。带出去那么多人看着,还能让孩子落了水,正平也不小了,出去还那样淘气,不知道水边有危险吗?你也该领回去后,好好管教管教”。
耶律达站起来躬身道:“母后教训的是,儿子回去后一定好好管教他”。
耶律佑马上打圆场道:“孩子刚回来。先问问孩子怎么样了?教训的话以后再说”。
述律燕冷哼一声。
耶律佑道:“正平落水,吓坏了吧,有没有找郎中看看?孩子别留下什么病根儿,一会儿传大巫再给看看”。
耶律达道:“找了当地的名医看了。给孩子吃了一些药。说不会留下什么病根。听父王的,为更保险起见,我一会儿领他去大巫那儿,让大巫再给仔细瞧瞧”。
耶律佑道:“孩子还小。找夫子的事慢慢来。让国师先教着,什么时候找到了好夫子,再交给夫子也不迟”。
耶律达应:“是”。又道:“我去晋国一路匆忙。给父王母后点带了一些各处的土特产,不知父王、母后能不能喜欢”。
耶律佑笑道:“你一路辛苦。还想着给我和你母后买当地的土特产,大郎有心了”。
述律燕插话道:“我们倒不稀罕什么土特产?你们父子俩能平平安安的。别惹出什么事来,我们就烧高香了”。
耶律达道:“母后教训的是,儿子以后一定谨记”。
耶律佑见母子话不投机。便悻悻地道:“你们走了一路,刚回城。就先来王宫看我和你母后,这是你孝顺。一脸的灰尘,快回去休息吧,有话以后再说”。
耶律达和正平站起身来,行礼告辞出去了。
见二人出去,耶律佑对述律燕道:“孩子刚从外面回来。你就不能对他说话客气些,他又没做错什么。你何至于每次见到他,都这样声言厉色地对他”。
述律燕道:“妾何尝对他声严厉色了。他带个孩子出去也不看好了。竟让孩子落水险些送命。这还不算大的过错”。
耶律佑见跟她也掰扯不出什么道理来。便站了起来。摇摇头,背着手向书房走去。
耶律达领着正平出了宫门,正平见左右无人,便小声地对耶律达道:“父亲,我特别害怕祖母。我不乖吗?为什么祖母不喜欢我”。
耶律达道:“你很乖,祖母心里是喜欢你的。祖母只是脸上严肃一些。她说什么都是为我们好”。
正平想想道:“,可她面对二叔、三叔他们时。怎么都是笑着说话?只有对我们两个时才不笑,我从来都不敢在她面前说话”。
耶律达解释道:“那是因为我们有做错的事,她才见我们生气”。
正平怎么想也想不通。便道:“以后再见祖母。我躲在父亲身后,不让祖母看见我。她就不会生气了”。
耶律达心疼的抱起正平道:“正平是男子汉,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难事,都要正面面对。躲起来的孩子。是胆小的孩子”。
正平鼓了鼓勇气道:“好,我听父亲的。以后见祖母不躲起来。我会乖乖的听她训斥”。
耶律达无言以对。将孩子抱的更紧些,伏在孩子的小肩头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刘瑞辞别了魏林和郑功明,来到了庆安宫。掌宫太监和顺见刘瑞来了,忙过来躬身请安并笑道:“六爷不知几时回来的。娘娘还不知道爷回来了,现在正在佛堂礼佛。我这就去佛堂告诉娘娘,爷回来看她了”。
刘瑞道:“不用,你前面带路。领我去佛堂见母妃”。
和顺应:“是”。躬着身子在前面给刘瑞引路去向佛堂。佛堂在庆安宫后院宫殿的东暖阁中,只见一个四十岁上下,穿着一身灰色衣裙的妇人正跪在供桌前虔诚的诵读着经文。
和顺急行几步来到贤妃身边小声低语几句,妇人木讷的脸上有了些表情,抬起暗淡无光的眼向门口望去,看到刘瑞进来,眼中终于流露出了些许的惊喜。看了一眼和顺。和顺知趣的将站着侍侯的宫女摆手示意都出去,自己则守在门口。
刘瑞忙跪下磕头道:“娘最近身体怎样?我这次出去,又有好几个月没见着娘了”。
齐惠露出笑脸忙伸手扶起刘瑞道:“我的儿。你可想死娘了。你出去几个月?好像又瘦了些。又长高了些。在外有没有好好吃饭,没有人欺负你吧?快随我来,你父亲赏给我的,进贡来的点心,我没舍得吃。给你留起来了。还有我亲手给你做的棉衣、棉裤,天快冷了,你拿回去,等冷了穿上”。
刘瑞心里暖暖的道:“我在外面一切都好。没有人欺负我。每日吃的也很好。只是这几日赶路跑得有些瘦了。过几日吃些东西就又胖回来了,娘不用担心我。父亲赏给您的东西。您自己留着吃就是。我在外面什么都不缺,我也给娘买了些北地特色的吃食,一会让人给娘送来”。
齐惠拉着刘瑞的手,来到西暖阁,按着刘瑞坐在榻上。自己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一个油纸包,里面包着几块刘瑞没见过的点心,齐惠将点心递给刘瑞,让他快尝尝,又拿起水壶给他倒水。刘瑞放下点心。忙站起来接过她手中的水壶。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她。又从纸包中取出一块点心递给齐惠。道:“我和娘一起吃”。齐慧笑着接过点心,眼睛不离刘瑞道:“娘吃,你也吃”。边说边往嘴里塞着点心。刘瑞也吃了一小口点心,道:“娘喝点水,别噎着”。齐慧不停点头。
过了一会,齐慧稳了稳激动的心情,和刘瑞聊起了家常,齐慧道:“前两天,皇后娘娘来了,说你已经十七了,不小了,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不行,要送两个宫女给你,先侍候着你,过两年再正式给你选正妃”。
第六十章 只有我懂他的心
刘瑞厌恶的皱起了眉头。
齐惠又道:“昨天吴贵妃也来了,说等你回来。也要送来两个人给你做屋里人,我知道他们存的那点心事。无非是派人在你身边。能掌控你的一切。皇后来也是为了彰显自己,作为嫡母对皇子的关心,让宫里人都能看到她的一片慈母之心。吴贵妃是为她生的皇子寻找个助力而来。这次,皇后和吴贵妃都来送人,这么大阵仗。高贵妃不可能不知道。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来凑热闹。敬妃可能也想帮八皇子拉你做助力,好歹这次倒没跟着一起搅进来。我对她们说你还小。不急着安排屋里人,被我一一回绝了”。
刘瑞终于松了一口气道:“这些糟心的事,每次都是母妃替我操心挡下”。
齐惠道:“我们娘俩这么多年,在宫中小心翼翼的过活。既不让人算计了去,又小心别让人欺负。事事谨小慎微。唯恐行差踏错,之所以你都十七岁了,你的几个哥哥十七没有正妃、侧妃,但通房、侍妾是有的,有的甚至都有子女了,而母妃却连一个屋里伺候的人都没给你安排。你不会怪母妃吧,母妃是怕你年纪太小,就沉迷女色,要是被人设计了,你还不知道,那就悔之晚矣,所以我才这样做的,一直不给你安排屋里人”。
刘瑞动情的道:“从小都是母妃处处护着我,让我时时装糊涂,不要与任何人争,武功都是母妃找来名师教孩儿的,每日早早起来在密室里偷偷练的,读书也是母妃偷偷请了最好的夫子夜里教我。让我在哥哥们面前装作只和他们一样同武师学的三招两式的防身术,书也只会一些平常人都会的知识。我知道母妃所做的这些事都是为我好。我怎么还能怪母妃呢,没有母妃的悉心照料。我根本活不到今天”。
齐惠道:“你现在是大人了。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因为你大了有担当了。你学武的师傅,教你读书的夫子都是你父亲给你找的,我很少出庆安宫的大门,哪里能找到文治武功好的高人,我是真心不愿意和庆安宫外的那些女人争高下。所以和她们看到伪装后的你正好相反,她们看到的,是我的真实一面。我从小家人获罪男人全部被杀,只有几个女眷没入奴籍成为官奴,我被送进宫中时只有六岁,家里有什么人也记不太清了,当时还小。每天在宫中跟着嬷嬷学规矩,学的不好就要挨打,甚至不给饭吃。有一次我被罚跪,天已黑了,又怕、又疼、又饿,被还是皇子的也只有七岁,你的父亲看见。他过来看我这么小就受罚,便偷偷拿东西给我吃,从那以后,他有空闲就偷偷找我玩,直到八岁了。学成了宫中的规矩。我们就要被分配到各个宫殿去。还是你父亲过来。把我要去做了贴身宫女,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你父亲分府出去住也带着我一起去了。等我长大了,就做了你父亲的通房丫头。后来你父亲娶了正妃、两个侧妃和几个侍妾,只有我一人是通房丫头,每日贴身伺候。我也是他最贴心的朋友。我十七岁那年,正妃怀孕,当时我也怀孕了。你父亲很高兴。正妃就是现在的皇后娘娘生下一个女儿,隔两个月我就要生了,我因为要分娩阵痛一天了,孩子也没生出来,太医给开了个催产的药方,我喝了就流血不止,昏了过去,接生婆说生下的是死胎,是男孩,明明头两天孩子在我肚里还乱踢呢。怎么会是死胎,而我大出血后,再也不能怀孕。你父亲觉得蹊跷。将太医开的方子找人看了没问题,又把抓药、煎药、接生嬷嬷都抓起来拷问,没能问出任何有实质性的答案,最后将这些人杀了,这事算不了了之。我知道她们是不会让我生出长子的,通常太子是立嫡或者立长,所有人都不希望。长子是由我生出来,明显接生时有人做了手脚,你父亲为了弥补我失子之痛,登基后便直接封我为妃,因为我以后不能生孩子,对任何人没了威胁,又能替她们占着个妃位,所以没人因为我地位低,而占了妃位出来反对的。我也因为失子后心灰意冷,而清心礼佛,不与任何人争。皇上虽然很少过来,但却很敬重我,她们也没必要跟我一个闲人争,吃穿用度,从来没有少过我的。我只求这样安稳的老死宫中罢了。没想到你的生母魏婕妤也和我一样在生产时,招了毒手,这次她们针对的不是你,而是你的母亲。因为皇帝长大的皇子有几个,多你一个也不妨。你父皇因为太过喜欢你的母亲,才给你母亲招来杀身之祸。之所以让你从小在人前什么都表现平平,甚至于不如任何人,就是怕招来妒忌,引来祸事。也多亏你从小聪明、听话,我怎么说,你都能按我说的去做,从来不在人前显摆,不与任何人争高下,低调地窝在庆安宫中,尽量不出现在任何人面前。这都是我们母子自保之道。自从去年你大了,你父亲安排你去北地。那是其他皇子不愿意去的地方。你默默接受了。让其他嫔妃认为是因为你父亲不待见你,才让你去了那苦寒之地,这也是你父亲的高明之处。所以至今无人关注过我们。至于皇后和吴贵妃要在你身边安插自己人,是表示关心做给别人看的,还是想拉拢你,之所以能被我轻易回绝,不是我有多能耐,而是她们根本没有把你放在眼里。这也是皇上违心的,刻意疏远你,无视你的结果。他之所以放心将你交给我来抚养,一是给我一个孩子,让我老了有所依靠。二是我从小和你父亲一起长大,虽然没有男女之爱,但却是有实实在在的亲情,我了解他、懂他。知道你父亲心里的苦,他是希望疼你、爱你、宠你。但他却不能那样做。那样才是真的害了你。宫中的女人妒忌心之强,无人能及,他们为了自己争宠或者给自己生的皇子争在你父亲心目中的地位。什么想不到的手段都能使出来。所以让人防不胜防,如果你被人害了,你父亲杀再多的人,也不能弥补,因此只能忍痛出此下策。宫里的那些女人。都认为是因为生你,而使你的母亲难产而死,让你父亲失去了他心爱的女人。所以认为你父亲迁怒你。既不管你,也不看你。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不是这样的,他时时刻刻心里都是有你的。所以你不要怨你父亲不关爱你,他这也是一种保护你的方法。为君者不易,你父亲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他失去了自己挚爱的女人。对自己心爱的儿子又要装作无视,他心中的苦处,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只有我懂他的心”。
第六十一章 你若喜欢,早订下来
刘瑞听到这些自己从不知道的真相。内心激起了千层浪。冲口道:“您知道是谁害的我母亲吗”?
刘惠道:“我只知道你母亲是被害死的,却不知道是谁害的,当年涉及这件事的人都被你父皇一气之下杀了。干这事的人。主使人往往握着他们的身家性命,干这事之前早早就将他们的家人接走看管起来了,招认了全家死,不招认一个人死,全家还能得一笔数目不少的钱财,被送的远远的他乡,对这些人,不管使用什么样的刑法,都不会把主使人招出来的”。
刘瑞动容道:“多谢母妃能告诉我这一切,不至于让我永远蒙在鼓里,我一直也认为母亲是因生我而去世的。父亲也是因此不喜欢我,并生我的气。从小到大我连跟父亲说话都打怵,我现在明白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也知道父亲心里的苦,我知道以后该怎样对待父亲了。您虽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但我们母子的感情同亲生母子无异,我原来以为,这辈子只有我们母子相依为命。现在我知道了。我的后面还站着父亲。还有父亲做我们的靠山。我以后会好好孝敬您和父亲的。有您和父亲在,我以后会过的不比别人差”。
齐惠松了口气道:“这些事情压在我心里十多年了,今天终于能说给你听了,你现在长大了,也可以和我分担了。你父亲是一直爱你母亲的,你看你父亲对庆祥宫如何?就知道你母亲在他心中的位置了。他是想和平常百姓一样。过着夫妻和睦的日子。但这正是为君者的大忌。我说这些。也让你明白其中道理,你将来有了心爱的女人,不要独宠她,独宠她就是害了她,你永远都不要低估了女人的忌妒心有多强”。
刘瑞点头。
齐惠接着道:“我现在和你商量。给你安排屋里人的事,你现在也确实不小了。为了不落人口实,我从我贴身宫女中选了两个忠实可靠的给你,至于正妃和两个侧妃的人选,晚个三、五年再娶也不迟,娶谁一定要慎重,这关乎你一生,外面让你舅舅和你姨母多帮你留意打听着。找一个能和你一心一意过一生的人。我很少出庆安宫的门,对外面的贵女不了解,没法帮你选择”。
刘瑞脸上浮出一层红晕。欲言又止。
齐惠见他如此,便说道:“你从生下来,便被抱给了我,我们虽非亲生母子,但我自认我对你的心不比你亲生母亲差,你有什么话还不好对我说吗”?
刘瑞期期艾艾地道:“我在北地,遇到一个商户女,人看着不错,她家原来是农户是后经商的,现在也不能算商户,他父亲是秀才,长兄也是举人了,现在在国子监读书”。
齐惠惊讶道:“你们两个是私厢授受”?
刘瑞别扭的道:“没有,她还不知道我是谁,我也只见她几面,她也不知道我喜欢她”。
齐惠道:“你了解她家人的人品和她本人的为人吗”?
刘瑞答道:“她家虽然经商,但他父亲还是想走科举之路,今年也参加了秋闱考试。经商时口碑很好。他们家为人忠厚、老实”。
齐惠道:“她这样的家庭,纳来做侍妾对你是好事,但以她家现在的地位。给皇子做侍妾好象都有些差一层,商贾地位太低。不过听你说是个忠厚的人家,倒很适合你,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倒是很愿意帮你,纳个这样没什么家世背景的,家人又难得的忠厚、善良的不错,这样的人做你的侍妾,你不用整日提防着,要是每日防着身边有的人算计。晚上睡觉都要争一只眼睛,这样的日子太累心。纳了她,你身边也多了个知冷、知热的人,如果她父兄将来能考中进士再求得个一官半职,她若再能给你生个儿子,说不定将来还能升她做个良媛或良娣”。
刘瑞听着齐惠絮絮叨叨的。便插嘴道:“她才十二、三岁还小,就算抬她做侍妾也要两、三年后,我现在谁也不想要,所以母妃身边的宫女,还是外面的贵女都先放放,关于她的事我想等一两年后再说”。
齐惠道:“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定婚的有很多,这个年龄嫁人的也是有的,除非情况特殊,这种早嫁女儿的,女方家不是养不起或被逼无奈才肯让女儿早早嫁人,一般人家是舍不得把这么小的女儿嫁人,去婆家再好,也不如在自家。你说女孩不知道你喜欢她,那就是你一厢情愿了。她是不是很漂亮吧?不然你也不会只见她几面,就喜欢她了,漂亮的女孩子,喜欢她的一定不少,求亲的也少不了,你要真的喜欢还是早订下来吧,免得她订亲了,你后悔也来不及了。商女的事可以先订下来,要纳还可以再拖一年半载,当务之急,皇后和各宫娘娘都想往你府里塞人,你年纪不小了,再推拖就说不过去了。我给你的这两个近身伺侯的宫女彩云、彩青,是从小在我宫中,和你一起长大,你们彼此也了解。她们对你如何?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有她们两个,再有人要塞人,也好用她们挡挡,这个你不能再不收了”。
刘瑞听后,点点头:“好,就依母亲,一会走时,我会带着她们二人的”。
一想到明月,心中苦楚,他是想订下来,可怎么订,她在北地,他在京城。硬派人去她家下订,又不是明媒正娶,只是纳妾,自己纳她为妾,会一生对她好,一生宠着她,爱着她,可她和她家人又不知道。谁家愿意将女儿给个不熟悉的人做妾。硬纳也不是办不成,可那就是强取豪夺。这样即便是成了亲。她心里也会有隔阂,婚后别别扭扭的,也不会幸福。而且那样也是对她不尊重,至少自己要亲自去一趟,当面问一问,她同意了再纳才是正理儿。可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去北地,去北地哪是自己能说的算的,什么时候才能再和她相见。让她也了解了解自己,让她明白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想起那狡黠灵动的人儿,心乱如麻。竟呆呆的想出了神,再也听不进齐惠又说了什么。
刘瑞辞了齐惠,带着彩云、彩青,走出北宫门,见北宫门口停了辆马车,从马车上走下一个年龄十五六岁,身材苗条,面容姣好的绿衣女子。
少女见到走出宫门的刘瑞,眼前一亮,面露羞色,走上前盈盈一拜:“见过殿下”。
刘瑞淡笑道:“高二姑娘,这是要去看贵妃娘娘?”
高瑛道:“是的,听说殿下去了北地监考,这是刚回来”?
刘瑞:“嗯”,了一声。又道:“快进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略拱了拱手,转身上了马车,彩云和彩青也一前一后进了马车,车夫甩了一个鞭花,朝地上很抽一下,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马车缓缓驶离子宫门,清风几人也跃上马背,打马跟上了。
站在原地的高瑛,痴痴的看着刘瑞的身影进了马车,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当看到彩云、彩青也跟着上了马车,眼光暗了暗,娇艳的脸上不由的挂上了寒霜。
身旁的丫头提醒道:“姑娘,我们进去吧,别让贵妃等急了。”
高瑛回过神来,带着丫头走进了宫门。
皇后冯妍茜的乾铭宫,有一小太监悄悄来到殿外,掌事宫女留枝见了,忙进去禀报给了皇后:“娘娘,喜顺来了”。
皇后向留枝使了一个眼色道:“让他进来吧”。留枝招手叫走了,在宫中侍候的宫女,出去让喜顺进来,并关上了门。喜顺进门躬身行礼。
皇后道:“那边有什么事情吗”?
喜顺躬着身子道:“回娘娘的话,一刻钟前,六殿下从北地回来了,是和魏林、郑功明一起在御书房见的皇上,说了些什么听不清楚。六殿下只在御书房中站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就出来了。面上表情平平淡淡的,什么也没看出来”。
皇后淡笑道:“皇上能跟他说什么?不过是问一问。北地考试的情况。一个不受待见的皇子。皇上也不过是列行公事随意问两句就打发了”。
喜顺道:“这么多年了。皇上对他总是淡淡的,我们也看不出一点端倪。如果皇上是刻意冷淡他做给我们看。十多年没露出一点破绽。也是不可能的”。
皇后道:“他从小生下来到现在,皇上见他几面都有数,要不是派他去北地巡查和主持这次北边的秋闱考试。这次也不会见他的,皇帝能装出对他的疏远。小孩子的表现却是装不出来,从小到大,那孩子平庸无奇。见他父皇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你们不用过多关注他,还是多关注关注其他几人和那些人禀报上来的事吧。我这里也没别的事了。你回去吧”。喜顺躬身行礼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