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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荷塘春色     继往来txt下载     继往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二章 到底是怎么死的

    留枝见喜顺走远,进入宫殿,见皇后又独自画着她未完成的画。

    皇后抬眼见留枝进来道:“你是不是想知道喜顺说了些什么吗?他说刘瑞从北地回来了,和皇上没说两句话就出来了”。

    留枝过去边帮皇后研墨边道:“娘娘一直想知道皇上属意谁为太子,不管谁为太子,您都是母后皇太后”。

    皇后苦笑着道:“留枝,你说世间的事真的很奇怪,当初齐惠生子,我想皇长子就应该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没想到,她的儿子没了,而我也从此没再生出一男半女,我当初有多希望齐惠儿子死,现在就有多希望齐惠儿子活着,现在我最希望太子是齐惠的儿子,可那却是永远不可能的了,现在几个皇子身后的母家都不容小觑,不管他们谁,其中一个当皇帝,我的处境都不会好过,现在只能时时探听皇上的心意,好为以后做打算”。

    留枝道:“六爷若是能被立为太子不一样对娘娘有利吗”?

    皇后道:“刘瑞?皇上一直不待见他。不可能扶他为太子。最有可能的是老三刘琮和老四刘珏两个中选一个,吴家和高家各掌管南北两地的兵权。皇上对他们都礼让三分。吴贵妃和高贵妃又都不是善茬,我现在站在中立的位置上看他两方争,只是暂时的,如果其中一方当了皇帝,我没从中出过力。做现成的母后皇太后。以她们的性子,能让我稳稳当当的当太后吗?皇帝是她们其中一人的儿子,我的生死,还不是攥在他们其中一对母子手中。我必须探明皇帝的意思。选一方站着。今后的日子才能好过”。

    留枝思索一会儿道:“东西两地兵权不也在六爷和八爷,两个爷母族的手中,虽然没有其他两地兵多,但也占据东西两地边垂,也不容小觑。六爷没有希望。可八爷呢?容妃娘娘的母族虽然比吴贵妃和高贵妃差很多,可八爷今年也十四岁了,文治武功可不比三爷、四爷差。皇上将来有没有可能把皇位传给八爷”?

    皇后抬头瞧了一眼留枝道:“皇上真的选了刘珣,容妃母族虽掌军权,还敌不过郑国公的一半,更无法与吴家和高家比。如果刘珣做了皇帝,江山能不能坐得稳还真不一定。如果你是皇帝,你会选他做太子吗”?

    留枝摇摇头。

    皇后叹气道:“这些事情也不是我们说的算的。静观其变吧”。

    高贵妃的安福宫中,高贵妃眼睛哭的红肿,奶娘沈嬤嬷站在身旁。不停地温声软语安慰着:“娘娘您不能再哭了。再这样哭下去。恐怕要哭坏身子。你不为别的,也为四爷想想。你若哭出个好歹来。四爷回来有多心疼”。

    高云霞道:“嬷嬷知道,我疼云广和四哥是一样的,母亲生他,已近四十,是老来得子,全家没有不疼他的。可惜云广才二十就被人害死了,凶手至今还不知道是谁。呜呜呜,母亲知道了,还不要心疼死”。

    沈嬷嬷道:“今天三老爷的棺椁运回将军府了,只有二老爷在家主持,我派人去前面打听了。今天四爷也能到家。我已经派人去宫门口盯着了,见他一进宫门,就将此事告诉四爷。您也思量思量。如何同皇上说明三老爷的死。也请皇上恩准。放您回家看看”。

    高云霞道:“我现在心里一团乱麻,一切就有嬷嬷安排吧”。

    这时守在宫门的小太监匆匆进门,躬身行礼道:“禀娘娘,四爷已经进了宫门,我已经将高家三老爷出事的事告诉了四爷,四爷说知道了。等回了皇上,就过来看娘娘”。

    高贵妃抹着眼泪,他可算回来了。回来就好,你有没有告诉他,皇上还不知道他舅舅的事”。

    小太监低头答道:“回娘娘话,说了,跟四爷都说了。四爷说等他回来和娘娘商量后再说”。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高贵妃终于等来了儿子出了御书房,正在来安福宫路上的消息。不一会,一个风尘仆仆。身材高挑,长相俊美十八、九岁的男子走进了宫殿。

    高贵妃见自己儿子进来了。站起来走过去。抱着儿子放声大哭。

    刘珏一边扶着她到榻上坐下,一边安慰着母亲道:“母亲别哭坏了身子,儿子进宫门只略听了一些。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小舅舅会突然死了”?

    高贵妃抽抽咽咽的道:“昨天,你二舅就派人送来信说你小舅舅没了。呜呜呜,你二舅舅来信说。你小舅舅是在省城百花楼中死的,因为不是什么光彩的地方,来信说没查出是什么原因死的,也没有凶手,你回来的正好。你去你外祖家。问问你二舅舅。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珏道:“我这就出宫去将军府。母亲不要再哭了,要多保重自己的身体。如果父皇恩准了你去外祖家。你哭坏了身子可就去不了了,外祖母那么大年纪了。还等着你去安慰呢”?

    高贵妃被劝的哭声渐止,方想起儿子刚从外地回来。便道:“你这次去南边主持考试,一切都顺利吧?你一走就是个把月。还是先在我宫中吃点饭。然后回府梳洗梳洗。再去你外祖父家吧”。

    刘珏道:“我去南方一切都很顺利。娘放心,我一切都好。我路上吃过一些东西。就不吃了,我现在就回府换身衣服。去外祖父家,祭拜小舅舅。顺便问问二舅舅,小舅舅在北地,出了什么事。小舅舅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是不是被人害死的,凶手找没找到,又是谁?我现在一心的疑团,不弄明白我没心情吃饭、喝水。娘自己多保重身体,恕儿子不能多陪您了”。

    高贵妃见自己的儿子,为了尽快弄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回来都没跟自己说几句话,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就要走,只得忍下舍不得,含泪点点头看着儿子走了。

    将军府中一片素白,让人进来就感觉到压抑。换了一身素服的四皇子刘珏从外面走了进来。府中上下人等。见是四皇子,齐齐跪倒磕头。管家站起来。躬身引着四皇子去往灵堂。灵堂正中香案后,摆着朱漆棺材。灵前跪着高云广夫人和几个贴身侍妾。正在往盆中烧着纸钱。高云湛早就得到家人来报,忙从灵堂走向门口来迎刘珏。

    高云湛刚出来,就见刘珏已经到了门口,忙躬身行礼道:“殿下刚回来,就过来了。见过娘娘了吗”?

    刘珏也报了报拳道:“见过了,她很伤心,我也没时间安慰她,就急急过来了”。

第六十三章 没有可比性

    高云湛引着刘珏进入灵堂,站在供案旁边的仆人从香案上取了三支香躬身递给刘珏,刘珏在烛台上燃了香。拜了拜将香插在香炉中。又躬身揖了三揖,高云广的妻、妾朝刘珏伏地,磕了三个头,回了礼。

    高云湛见礼毕,引着刘珏来到自己的书房。

    进了书房,刘珏忙问:“外祖母知道这事了吗”?

    高云湛回答道:“棺椁回来了,就没法再瞒着她了,她知道后,已经哭昏过去好几次了。我怕他年纪大了,经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怕她悲伤过度,再病倒了,现在请了宫中的御医过来帮她诊脉,以防万一。

    刘珏点点头道:“一会儿我过去看看外祖母。小舅舅到底是怎么死的?舅舅给母亲的信中也没有说明白”。

    高云湛叹了口气道:“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他是怎么死的?护送棺椁回来的,他的侍卫和老太爷派的跟回来的人说,他在百花楼中,被毒蝎子给蛰死的。那时是有毒蝎子出没?可偏偏那么巧就把云广一人蜇死了。也太巧了,让人难以自信。布政史大人和父亲一起派仵作查看尸体,得出来的都是同样的结论。双方又同时查看了现场。也没发现蛛丝马迹。这件事发生在秋闱考试期间。瑞王和京城许多官员都在那里。还有全省众多学子。父亲也怕事情被闹大。影响不好。再说也怕被京城官员知道云广擅离职守,私自入城㹶烟花之地,闹的满城风雨不好收拾。父亲到底也有失察之责。当时只得草草收场,当天就把尸体抬回了军营。至今都没查出是他杀,还是确实是被蝎子毒死。这件事实在太离奇了,殿下回来正好,我也正好听听殿下意见。看怎样同皇上委婉说明这件事。避免皇上动气,迁怒我们高家和贵妃娘娘”。

    刘珏看看高云湛,又想想自己的舅舅这些人,为什么把事情想的如此简单,皇上是能让人随意欺瞒的吗?真够让人无语的。无奈道:“这件事情缘由始末。一五一十的禀告给皇上,不要有任何隐瞒。不要耍任何小聪明,你是知道的,父皇的耳目遍布朝野是欺瞒不得的,你自己亲自同父皇说明这件事。比父皇从别人那里知道,要强许多。小舅舅死因是瞒不住的。就说小舅舅是瞒着外祖父。私自去的百花楼寻乐的,事实也应是如此。就说小舅舅只是贪玩,无意进城冒犯地方。父皇或许看在人已死了的份上。从轻处罚高家,也可能不处罚。你马上进宫说明情况。宜早不宜迟”。

    高云湛听了刘珏的话,觉出事情的严重性。便道:“我现在就换朝服。马上去宫中。跟皇上说明情况。请罪”。

    刘珏道:“好,你去吧。小舅舅的死因,以后慢慢派人仔细追查。我去看看外祖母”。

    高云湛点头,二人分头办各自的事情去了。

    辽国王庭,耶律奇比耶律达晚一日回到了王庭,内侍进去禀报:“皇上、皇后娘娘,二王爷回来了”。

    耶律佑道:“让他快进来”。

    述律燕听说耶律齐回来了,面露喜色。

    耶律齐随着内侍入殿中。跪下叩头:“父王、母后安好”。

    耶律佑道:“都好,快起来吧”。

    述律燕看着耶律齐心疼的忙插话道:“看你跑的这一身的尘土,这一头的汗。出去是不是很辛苦”?

    耶律齐笑道:“出去哪有不辛苦的,儿臣是男子汉,不怕苦。儿臣给父皇和母后带了些晋国才有的好吃的,父皇和母后没有吃过的东西回来。让父皇、母后尝尝”。

    述律燕道:“还是齐儿孝顺。出去吃什么好的东西。不忘了给我和你父皇带回些尝尝”。

    耶律佑道:“达儿也没忘给你带晋地的土特产,怎么没看见你高兴的夸他一句”。

    述律燕道:“谁稀罕他拿的东西。不用想就没什么好的,再怎么样也不会有齐儿的好”。

    耶律佑摇头叹气道:“都是你生的儿子。何必这样偏心”?

    述律燕生气道:“他怎么能跟齐儿比,齐儿说话办事都贴我心”。

    耶律佑见述律燕生气了忙哄到:“好、好、好,奇儿合你心”。

    述律燕道:“那当然了。两人就没有可比性”。

    耶律佑不再理会述律燕,看向耶律齐道:“你去省城观看晋国秋闱考试,学到经验了吗?有没有出什么事”?

    耶律齐笑道:“学到了一些经验。看到他们怎样检查考生,怎样放考生入场。考场内部进不去没看到。不过提前几天,到了夜晚,考场内无人时,我派暗探进去。画了他们考场的布局图。和考舍的图样”。

    述律燕道:“不是我夸他。还是奇儿遇事考虑周到。能把晋国的考场和考舍的样子画出来带回来,我们也可以做个参考”。

    耶律佑道:“还有其他的事吗”?

    耶律齐道:“再没有其他的事。我们看完考试。就往回走了”。

    耶律佑盯着耶律齐看了半晌。把耶律齐盯的直发毛。

    述律燕道:“你看你,孩子刚回来,有什么话你就好生好气的说,看你的样子怎么像审犯人一样。好了,我们这也没有什么事了。你快回去梳洗梳洗。好好休息。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耶律齐如蒙大赦,忙站起来要告辞出去。耶律佑瞪着他,耶律齐只好道:“父皇还有事吗?如果没有事我就先下去了”。

    耶律佑道:“百花楼里的命案是怎么回事”?

    耶律齐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忙跪在地上道:“那是儿臣派人干的”。

    耶律齐道:“我们这种用毒针杀人的方法是用于国与国之间。针对高层秘密杀人用的,你们有什么过节?让你使出这种轻易不许示人的方法来杀人。如果以后再用。晋国人就会联想到这次杀人案件。马上明白这不是蝎子蜇死。而是人为杀害的。一旦被晋国人,查出是我们干的,会引起两国战争的。而且这种秘密暗杀的方法。也可能以后再也不能使用了”。

    耶律齐道:”都是儿臣的错。儿臣不应该逞一时之气。坏了父王的事”。

    耶律佑道:“能让你使出这种方法来杀他。你们有什么样的过节?说来听听”。

    耶律齐嗫嚅道:“他顶撞了我。我看他不顺眼。不敢在晋国明着和他打。只能出此下策”。

    耶律佑气愤的站起来,一脚很很的踹在了耶律齐身上。耶律齐吓的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耶律佑道:“你想我会相信你说的这些鬼话吗?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为什么杀高云广”?

    耶律齐依旧坚决的答道:“儿臣确实是因为和高云广起了冲突。未多加考虑,派人去杀了他”。

    耶律佑道:“你还不说实话。来人,把跟去的侍卫和随从,通通给我送到刑房拷问。你去到外面地上跪着。不许喝水,不许吃饭。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第六十四章 每隔一个时辰打死一个

    述律燕忙阻止道:“皇上,孩子刚从外地回来。水没顾上喝一口,就到宫中给我们请安。看在孩子一片孝心的份上。你消消气。慢慢问”。

    耶律佑冷哼道:“我问他两遍。你没看见他态度坚决的样子。我若不给他点颜色,慢慢问。什么都不会问出来。这事你不要管”。

    述律燕心疼的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暴怒中的丈夫。只得将嘴闭上。默默地看着耶律齐走出去,,笔挺的跪在了院子中。

    第二天,王宫内殿,述律燕坐在榻上,悲伤得用帕子擦着眼泪。院中耶律齐依然跪在地上,形容狼狈,憔悴。

    述律燕哀求道:“你再生气,也让孩子喝点水。这样不让吃喝的跪着。已经过了一夜了。再这样跪下去,会把孩子跪坏的”。

    耶律达进殿跪伏在地,也求道:“可能二郎因为年纪小遇事考虑不周,一时义气杀人也是有的。父亲这样惩罚,是会伤了二郎的身体的”。

    耶律佑道:“大郎起来。不用为那小畜生求情。我现在不教训他。他都不知道世间有多艰险。我不光是因为他隐瞒我杀人的原因?如果他今天寻个理由敢杀高云广,明天就敢杀李云广,王云广。以为晋人都是白痴,以为每一次都能像这次一样幸运逃脱。我这是为他好。你们都不要劝了”。

    耶律达站起来,内侍搬来一个凳子,耶律达坐下不在言语。

    述律燕也觉着耶律佑说的有道理,道:“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要伤了孩子的身体。惩罚一下,让他知道错了,就行了”。

    耶律佑瞪了一眼述律燕道:“孩子之所以这么胆大妄为,多半都是被你宠的”。

    述律燕低下头也不再说话。

    又过一天,早朝过去,耶律达匆匆忙忙又来到后宫,见耶律齐跪在那里,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已经摇摇欲坠。

    述律燕在宫门口面露焦急之色。一会儿看一眼耶律齐。一会儿又看一看后宫的正门。不停的来回走动着。手里的帕子被她绞的皱成一团。见耶律达进来,忙问道:“大郎,你父皇前面的政务,处没处理完。什么时候能回来?你看二郎都快坚持不住了。哪有你父皇这样狠心的。教训一下就行了。到现在也不让起来。一会儿你和母后好好求你父皇放过二郎,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耶律达道:“母后放心。我之所以匆匆赶过来,就是看看二郎怎样了。我一会儿会和母后一起求父皇的”。正说话间,宫门口又走进一个身穿月白色紧身辽服,长的和耶律齐有四、五分相似,十五、六岁的美少年,这个少年正是三皇子耶律浑。

    少年走到耶律齐身边蹲下来关切的看了看,抬头对述律燕道:“母后,二哥犯什么错误了?父皇要这么罚他。母后也不管管。再这样下去二哥就完了”。

    述律燕边擦眼泪边道:“你二哥这次犯的错太大了,惹恼了你父皇。我劝了好几回也劝不住,你上哪玩去了,一天不见人影。小心你父皇现在正在气头上,连你一起罚”。

    耶律浑站起来,走到述律燕身前,拿自己的袖子帮述律燕擦眼泪道:“我只是和几个朋友喝点酒,醉了睡了一天罢了,现在不是来了,母后别哭了。看哭坏了身子怎么得了。一会儿父皇回来。我就跪着求父皇,让父皇饶了二哥,他若不答应,我就跪着不起来”。

    述律燕点点头道:“还是我的浑儿,心庝你二哥,懂母后的心,好,一会儿你父皇回来。我们一起求他”。

    耶律佑从前朝办完国事,已经是午初了。娘仨儿都站在抄手游廊中,焦急的,不停往后宫大门口望去。见耶律佑进了宫门,一起站起来行礼后迎上去,耶律佑看了一眼耶律齐,便向殿中走去,述律燕三人紧随其后。

    进入殿中,耶律佑在榻上坐下,耶律浑扑通一声跪下道:“父皇饶了二哥吧!你看二哥现在状态十分不好”。

    耶律达也跟着跪下道:“父皇让二弟起来吧!他受的惩罚,已经够让他明白其中的道理了。以后我会多教教他”。

    耶律佑道:“他明白?他可服软了?他可说出是为什么要杀高云广了”?

    述律燕道:“他就是犯了再大的错。也是你儿子。你若再这样继续让他不吃不喝的跪下去,会出人命的。即便是他明白了。命都没了,还有什么用”?

    耶律佑又看了看宫外跪着的狼狈不堪的耶律齐。心下也生出了些许的不忍。便看向内侍道:“他的侍卫和随从今天有没有招,到底为什么要杀了高云广?在省城是不是喜欢上了什么女人?或许是为了争风吃醋”?

    内侍躬身小心翼翼的道:“回皇上,随从说,二爷在省城。从没见过女人。这一路上也没见过任何女人。他的那四个侍卫,都快被打死了。都口径一致的说。二爷是和高云广走路时起了冲突。言语不和一气之下杀了他的”。

    耶律佑生气道:“把他拖到刑房去”。

    述律燕大惊道:“皇上,你真的想让二郎死吗”?

    耶律达和耶律浑也齐齐跪下磕头,耶律达求道:“求父皇饶了二弟吧,二弟犯再大的错,也罪不至死”。

    耶律浑也忙插话道:“求父皇饶了二哥吧。我看二哥现在都有点支撑不住了。如果在动刑,他真的就会没命的”。

    耶律佑瞪了一眼道:“都闭嘴”。转头对内侍道:“把他拖到刑房去。让他看着,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四个侍卫受刑。一个时辰内。他若不说出到底为什么去杀高云广,就打死他的一个侍卫,每隔一个时辰打死一人。看他忍不忍心看着他们死”。

    内侍躬身应:“是”。便招手叫来几个内侍,拖起耶律齐,耶律齐双腿已无法站立,内侍只好两人架着胳膊。一路拖行。去了刑房。

    刑房中,阴暗潮湿。墙上、桌子上,摆着各种刑具。律古等四个贴身侍卫被绑在柱子上。四人已被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耶律齐见状心痛不已。

    内侍道:“皇上口谕,二爷如果还不说出实情。就一个时辰打死一个”。四人争着让先打死自己。

    律邪嘴里不断淌着血。喘息道:“你们三个都不要和我争了。我这样也活不了多久了。还是让我先死了吧”。

    耶律齐听了这话,目眦欲裂道:“你们再敢动他们一下。我现在就咬舌自尽”。

    说完使劲咬住了舌头,鲜血从嘴角溢出。内侍见状大惊失色。忙阻止行刑者,不要再动手了。自己则飞奔回了后宫,向皇上禀报去了。

第六十五章 对牛弹琴

    内侍气喘嘘嘘地跑进了内宫,一进宫门,扑通一声跪倒:“皇上,二爷,二爷要⋯要⋯咬舌自尽”。

    述律燕听到这样的消息。心痛的一下昏了过去。耶律佑一把将人接住,众人全聚了过来。有掐人中的,有抚胸口的。一顿忙乱。

    述律燕终于悠悠转醒过来。见自己躺在丈夫的怀中。用拳头捶打着丈夫的胸膛道:“我说让你放过他,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出人命了。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内侍见述律燕误解了自己的话。便道:“二爷没死。他只是说要再对他的侍卫动刑或打死。他就要咬舌自尽。现在只是咬破舌头。满嘴流血了”。

    耶律佑怒道:“混账东西。说话都说不清楚”。

    内侍忙趴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奴才该死!是奴才没说清楚。奴才刚才见二爷满嘴是血。被吓坏了”。

    述律燕无暇顾及内侍,急急的对耶律佑道:“你还不派人将他们都放了。让他们回去养伤”。

    耶律佑怕再继续拷问下去,他们也不会说出真相,感念几人不愧是同他一起长大的,对他忠心不二,死也不说。又兼耶律齐肯定会说到做到。述律燕也会闹起来,到时不好收拾。只得做罢,摆摆手,内侍领命出去了。

    述律燕爬起来道:“我要去看看我的齐儿怎么样了”?

    耶律达和耶律浑忙过来搀扶述律燕,同述律燕一起向刑房方向走去。

    耶律佑看发妻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低低道:“慈母多败儿”。

    三人来到刑房,看到刑房中的惨状,都不觉心惊。忙命人抬来担架,将几人分别放在担架上,抬回他们住房中医治。

    耶律齐见述律燕眼睛都哭肿了,心疼道:“母后不必为我担心。我身体棒着呢!我只是咬破一点儿皮。出了点儿血吓吓他们”。

    述律燕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眼泪更止不住掉下来道:“你不要多说话了,让他们送你回府。我这边派太医过去给你们医治,你在府里好好养着。放心吧,你父皇那边我去说。我不会让你父皇派人再去拷问他们了”。

    耶律齐道:“多谢母后了,这两天也让您操心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有大哥他们两个送我回府就行”。

    述律燕点点头,站在原地目送众人抬着几个担架出了宫门。

    一出宫门耶律浑便往耶律齐这边凑了凑道:“二哥,这次因为什么被罚的?你杀人是为女人吗?二哥这方面得向我多学学。漂亮女人哪里都有。何必为女人大动干戈?你看我的女人不少吧。我都是表面上哄着她们高兴。从来不为她们动真格的。女人嘛!不过都是些玩意儿。玩玩就算了。千万别为他们其中一人动了真心。动了真心那就落了下乘。更犯不着。为她们惹父皇生气。哦,对了。二哥府里连个通房都没有。我一直以为你清高,瞧不上女人,不会为女人伤神。那你这次真不是为了女人吧?真的只是为了一言不和,而杀人的?那就更太不值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再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千万别为了争一时志气。惹怒了父皇。那就不划算了”。

    耶律达见他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便道:“你还说个不停,睁眼好好去看看你二哥,你说这些话给谁听呢”?

    耶律浑又往前凑凑弯腰见耶律齐已经睡熟了。便道:“哎呀,我这些话算是白说了。这真是对牛弹琴,对牛弹琴,牛还能摇摇尾巴,对他弹倒把他弹睡着了。可能一句都没听着”。耶律达忍不住笑起来。

    幸儿在家每日都提着颗心,既担心往回运的粮食。又被掉包。又担心查不出歹人来。又后悔让父亲去北面收购粮食。这几天闲一些她去府衙,找舅舅借了县志,和近几年的小报,底抄。里面说前些年,辽国时常犯境,抢夺晋国百姓的粮食。虽然这几年风调雨顺,两国互通贸易。很少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但还是以防万一的好。后悔没有早些去查看这些县志、底抄。只为了急着弥补损失,仓促派人去暨远县以北的地方去收购粮食。现在父亲去极北地往回运粮,已经走了几天了,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但愿能平安回来。幸儿这一段时间,每天都在忐忑中度过。距离李景顺走的时间越长。幸而就越来越后悔。店里能派的人手都派走了。家里会武功的长随和护院。也都派了出去。幸儿每天往返铺子和家,只带着听琴和赏画。这天幸儿觉着烦闷。便带着听琴、赏画出来散散心。顺便去各个铺子看看,有没有忙不过来的。三人去帮忙搭把手。

    刚出门没走多远。突然听见车外有人道:“明月表妹在车里吗”?

    听琴听见有人叫她家姑娘。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只见一个十八九岁,长得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的青年。正骑着马随着马车走。

    听琴放下车帘。转头对幸儿说道:“是姨老太爷家的,三老爷的儿子五爷”。

    幸儿知道听琴说的是,姨祖父高兴旺的小妾生的庶子,三表叔高长文的长子在家行五的高经年。

    幸儿掀起马车车窗帘一角打招呼道:“是五表哥啊”。

    高经年见幸儿跟自己说话了,便道:“表妹每次出来都有四个长随跟着,这次我看表妹的马车独自出来,感到好奇就过来问一句。原来表妹真的在车上。你的长随呢?”

    幸儿随意道:“安排出去办事了”。

    高经年道:“表妹只带丫头出门太危险了。你去哪儿我送你过去”。

    幸儿笑道:“不用麻烦五表哥了。我出来只走大路。不会有什么危险。五表哥放心,你忙你的去吧”。

    高经年被幸儿的笑容晃了一下眼道:“我各个店里的事已经忙完了。本来就是闲着无事,出来逛逛。顺路送送你不麻烦”。

    幸儿见推脱不掉,只好道:“我就到前边滴翠楼首饰店”。

    高经年道:“那我把你送到那儿”。

    幸儿道了声:“多谢,五表哥”。

    高经年忙道:“说什么谢不谢的。我只是顺路送你一程。况且我们都是自家人。表妹不要跟我客气,以后有什么事?你的哥哥们都去读书了。我们是亲戚,你尽管跟我说。我平时也不忙,随时有时间”。

    幸儿只得道:“好”。

    便放下车窗帘子。车子一走了一射之地,就到了滴翠楼,马车停下,车夫拿出脚凳。听琴先从车上下来。伸手扶着幸儿下车,此时的幸儿虽然穿着男装,却难少女的绝代风华,高经年痴痴地看呆了。

    幸儿下了车,冲高经年拱手揖了揖道:“送到这里就可以了,表哥去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高经年听幸儿跟自己说话。方醒悟过来道:“我娘快要过生日了。既然到了这里,我也顺便到铺子里去,选几样首饰送给我娘?表妹可以帮我选一选吗?哦,我一个大男人不懂女人喜欢什么样的首饰?正好有表妹在,帮我看看什么样的样式更适合我娘。有劳表妹了”。

    幸儿无奈,只得道:“表哥不嫌我眼拙,表哥看好什么,我就帮表哥长长眼”。

    高经年高兴道:“这太好。多谢表妹了”。

第六十六章 出去不安全

    高经年跟着幸儿来到贵宾间,一个十七、八岁的长着一张笑面的小伙计跟了进来道:“二位客官先坐下喝点茶,需要点儿什么,我给二位拿来”。

    幸儿道:“五表哥想买些什么东西给三表婶”。

    “买一对手镯,再买一个发簪”。高经年想了想道。

    伙计倒了两杯茶水分别递给二人,笑道:“二位客官稍等。我这就去给你们拿几样上来,你们选”。说完伙计便出去了。

    高经年坐下左右看了看,没话找话的同幸儿聊天。道:“表妹的长随这几天不在家。正好我这几天也闲来无事。每天表妹什么时间出来?我在外面等着送你去,你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幸儿道:“不用麻烦五表哥了。我最近很少出来。再说我家的铺子都在街面。我经过的路上人来人往。不会出什么事的”。

    高经年道:“你现在还小。不知道世间的险恶。出了事就晚了。现在你一个女孩子出门。我不放心。你什么时间出门定不下来。要不我每天等在你家门口。或者去你家里等,你什么时候想出门了,我就什么时间护送你,等你办完事。送你回家我再走”。

    幸儿心道:“这叫什么事儿?谁愿意让一个不熟悉的人跟在后面,那还怎么办事?再说让他天天送,算怎么回事?便道:“既然五表哥说外面很险恶。那我这几天就不出门了。什么时候我父亲回来?或者我的长随们都回来了。我再出门。反正这几天店里也没有什么事”。

    这时小伙计端来摞在一起的两个盘子。进得门来,小伙计把上面的盘子拿下来。将两个盘子平摆着。请两人过目。

    幸儿站起来走过去随意的拿起这个看看,放下又拿起那个看看道:“表哥过来看看,想给三表婶选个什么样材质的手镯”?

    高经年站起来走到幸儿身旁,看着幸儿精致的侧脸。鼻子中闻到幸儿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见幸儿问自己,只得移开目光,看像摆着各种材质,各种样式手镯的盘子中。

    随手拿起一副金手镯道:“表妹看这个怎么样”?

    幸儿看了看道:“你要给三表婶买金手镯。这个样式太花哨了”。从盘中拿起一对云纹图样的金手镯道:“我倒觉着这个图案比较适合三表婶那个年纪戴”。

    高经年看着拿着一对金镯子的小玉手,舍不得移开眼睛。幸儿以为他在看镯子看出了神,便道:“如果五表哥觉着这对不合适。那就再选一对”。

    高经年忙道:“不用再选了,我觉得这对手镯确实适合我娘。我看着你选的这个图案很喜欢,我娘也一定会喜欢的”。

    幸儿将手镯递给伙计道:“这个是作为生日礼物的,去选个漂亮精致点儿的盒子装起来”。

    伙计点头称是,叫来门口站着的小伙计道:“去拿两个我们这批新进的、红色的绸缎装饰的首饰盒来。一个用来装手镯,再拿一个装簪子的”。外面站着的小伙计应声去拿了。

    幸儿又走到装有各式各样簪子的盘子处,高经年也忙跟了过去道:“这个我就更不懂了。表妹帮我选一个吧”。

    幸儿东看看西看看,拿起一个碧玉瓒云纹金簪,让高经年看,道:“这个簪子是和那个手镯的花纹互相呼应。倒是很相配。”

    此时高经年的眼睛根本无心看簪子,只随着幸儿动而动。见幸儿跟自己说话便道:“好,你觉得这个簪子好,那就要这个”。

    幸儿将簪子递给伙计道:“簪子就选这个吧,你给装在手饰盒中,和镯子一起包起来”。

    伙计躬身接了过来,装在门外小伙计刚送来的手饰盒里。又将两样包在一起。幸儿道:“好了,你的东西选完了。你可以回去送给三表婶了。你先走吧。我还要在这里看一看”。

    高经年道:“我说过我今天没事,你选你的我就在旁边看着,等你选完,你再想去哪儿?我送你去。你不用跟我客气”。

    幸儿只得随手拿起一个白玉簪道:“伙计,就这个吧。随便找个盒子给我装起来就行”。

    伙计应声:“是”。便从旁边的壁橱里拿出一个简单的盒子装了进去。

    幸儿道:“听琴会帐”。

    高经年从怀里掏出银票。道:“伙计,全都算上一共多少我来结”。

    幸儿道:“伙计就收他那两个的钱,这个我自己结,五表哥见谅,我父母从小教育我,不要让任何人买东西”。

    高经年道:“我又不是外人”。

    幸儿笑笑道:“不好意思,我父母说了任何人。所以我不能让他们生气”。转头对听琴使了个眼色。听琴会意,将手中的银票递给了伙计。

    高经年只得冲伙计点点头道:“那好吧。即然你家规这么严。我也不勉为其难”。

    高经年紧跟着幸儿出了滴翠楼道:“表妹现在还去哪儿”?

    幸儿道:“我哪儿也不去了,回家”。赏画先进马车,幸儿扶着听琴的手也上了马车,赏画伸手接过幸儿扶进马车。

    一路上,幸儿没再说话。高经年也不声不响的跟着马车走,一路将幸儿送到家门口,马车停下,听琴直接跳下马车去叫开门,只见听琴说了什么,过来两人将门槛抬起。

    幸儿掀开车窗帘道:“五表哥回去吧。既然五表哥说没有长随,我出去太危险。那我这几天决定不出去了。多谢五表哥费心,我父亲不在家。我就不请你进去了”。说完不等高经年回话,就让车夫将马车赶进大门。

    高经年站在大门外,看着马车没入门里,门人安好门槛,将大门关上。

    高经年看着紧闭的大门。暗毁自己说错了话。若不说她出来不安全,她也不会被吓得不再出来了。自己在暗中还能天天跟着她,看着她,现在倒好。最近几天,连人影也看不到了。

    再说幸儿在二门里下了车,竟自回了自己住的房间卧室,扑倒在床上道:“本来想着出去散散心。这可倒好,刚走出去又回来了”。

    赏画过来将幸儿鞋脱下来,将腿往床里推了推道:“平时我们很少见到五表少爷,也从没有跟他来往过。不知道他怎么这么粘人。都说了不让他跟着。还偏跟着。弄得我们白出去一趟”。

    听琴劝慰道:“没有长随护卫着,我们几个出去确实不安全。他比我们大。想的比我们全面。他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替姑娘着想”。

    幸儿道:“完了,我这几天只能待在家里,不能出去了,哎呀,烦死了”。

第六十七章 又被偷换

    幸儿让人通知各个店铺,有什么事派人到家里来找她,自己则尽量少出门。免得惹些麻烦上身。

    这一天,幸儿正在李庆刚的屋子里陪老太爷下棋。

    有婆子进来道:“姑娘,门房的人来说,运粮的人回来了”。

    幸儿道:“告诉门房。把人领到前厅”。又对祖父道:“让春柳接着陪祖父下棋吧,我要去前厅看看”。

    李庆刚心疼的道:“人都回来了。不用急成这样。慢着些走,小心别跌倒”。

    “知道啦,我都多大了还能跌倒。祖父放心就是。我不着急,慢慢的走”。

    说完同听琴、赏画一起走出了松鹤堂,一出松鹤堂的大门。幸儿马上就加快步子,急急回房换好男装,又快速地去了前厅。

    来到前厅。安掌柜已领着两个伙计等在了厅里。见幸儿进来了,三人忙站起来躬身行礼。幸儿让这三人坐下。

    安掌柜道:“小东家,这次运粮。我们都精心安排了,看护粮食的人。还有县衙的人暗中跟着。粮食还是被偷换了一万三千斤”。

    幸儿急切的道:“有没有抓到贼人”?

    安掌柜遗憾的摇了摇头道:“这次按小掌柜说的方法,每个班交接时都验看一下粮食。只是发现是在哪里丢的了”。

    “在哪里”?幸儿问道。

    “在临县的如家客栈。夜里丑时,出现了一层雾。看货物的我们店里的伙计和保镖,都坐在放粮车的地方,被雾迷晕了,就是这两个伙计,我带来了”。

    幸儿看了看那两人道:“当时是什么情况?你们两个说说看”。

    其中一人道:“当时因为是半夜,我们怕睡着了。就坐在墙边儿聊天儿。突然空中飘来了一层白雾。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另一个伙计补充道:“我们县跟去的衙役离着远,近了怕被发现。我们被晕倒时,依然是坐着的。天黑远处也看不清。他们就没发现我们被人迷晕。他们在外围只注意附近有没有人过来作案。而且他们只能看见门口的几辆车。靠外侧的车没有动。只有里面的整车粮食被调换。这次对方已经有了防备。所以没有换太多粮食。寅时来换班的两对人来交接时,我们刚刚迷迷糊糊的醒来。感觉自己是睡了一觉。只知道是刚接班不久就被迷晕的”。

    两班人按小掌柜吩咐同时检验。检查完知道又被贼人调换了粮食,他们是在一个时辰之内完成的。远处的衙役一直认为是有人从外面过来偷换粮食,没曾想粮食竟是原地被换掉的”。

    安掌柜接着道:“等检查完发现粮食被换已是寅正了,两班值守人通知我。又喊过衙役来一起看。只见所有的车辆都原封不动的停在原地。也没有发现有人动过的痕迹。不敢搬动任何东西。以免破坏了现场。大家只得等到天亮,去衙门报案。临县县太爷领着人把被换车辆检查一遍,发现车辆下面有一个暗洞,车是被沉到暗洞中调换完,又被升起来,放回原位的,县太爷带着衙役顺着洞口进去,一直走竟出了城,虽然客栈离着城门口很近,但要挖通这么大工程的地道。不是一天两天能挖完的,等县太爷带人顺着地道追出去的时候。已经过去四个时辰了。这时又是收粮旺季,拉粮食的人又多,很难找到贼人的踪迹。后来县太爷又派出几波人出城各处去追查。又审了客栈的老板,老板说他也是租的,原来的老板娘生病了,老板只得将客栈租给别人,收些租钱,给妻子治病,到他这已倒了三手了,原来干过的人,他也不知道是谁。县太爷查了他及他的家里人,不具备作案的条件。我们就在临县留了两、三天等结果,结果派出去的人陆续回来了。均报没有发现粮食的踪迹。我们这么多人实在等不起了,只得先将粮食先运回来,等着他们慢慢追查出结果,再来通知我们”。

    幸儿道:“所幸这次被换的粮食比上一次少很多”。

    安掌柜道:“他们可能知道我们派很多人把守,也怕被发现。所以只偷换了一万多斤,靠里面的几车粮食”。

    幸儿道:“这事发生在临县。离我们县还隔着两个县城。我们也鞭长莫及。只能等着临县县衙追查的结果。你们一路辛苦了,将粮食卸完了你们就回去休息吧”。

    安掌柜和两个伙计起身行礼告辞出去了。

    幸儿独自坐在椅子上思考:这样被发现当天就追查。都没检查出一点结果,时间过去越长,就更难找出歹人。这人明显是针对自己家。歹人在暗,自己家人在明处。歹人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这样算计自己家。如果找不出歹人。以后还不知道会吃什么样的亏。思绪一片烦乱找不出一点头绪。幸儿用手指在茶桌上不停的画着圆圈。抬头看了一眼侍候的小丫头道:“去把管家叫来”。

    小丫头屈膝应了,出去去叫管家了。

    耶律齐被抬回王府睡了整整两日,迷迷糊糊中听着有人在哭泣。耶律齐睁开睡的惺忪的眼,见是一个十五岁左右,大眼睛、高鼻梁。有异族野性美的女孩坐在床前,是舅舅述律丞相的独生女,表妹亚琪格,正坐在床前用帕子抹着眼泪,嘤嘤的哭泣。

    便道:“雅琪格你怎么在这儿?出什么事了?把你哭成这样”。

    雅琪格见耶律齐终于醒了,止住了哭泣道:“你已经睡了两天了。我每天都过来看你,怎么叫你也不醒,我担心你从此就这样睡下去了,再也醒不来了”。

    耶律齐无奈道:“傻丫头,我不过是连日奔波劳累。回来没有好好休息。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所以才一直睡着没醒,我身体没问题。你放心好了”。说完,坐了起来。伸伸胳膊。又用自己的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肩膀。

    雅琪格见他身体没问题,方破涕为笑道:“表哥这次为什么惹恼了皇上?连同侍卫一起受罚”。

    耶律齐道:“你也听说了?别问了,是关于军国的事情,说出来表妹也不懂”。

    亚琪格扁扁嘴道:“好,你们那些军国大事,我不懂也不问了。表哥这次去晋国。又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和人?讲给我听听可好”?

    这时从旁边过来一个老宫人道:“皇后每天派人来看二爷几趟,每天都派太医过来给二爷诊脉,让一醒来就马上去回皇后娘娘”。

    耶律齐道:“快去让人跟母后说一声。我已经醒了,身体没什么问题了。让她放心”。

    老宫人又看了一眼雅琪格道:“皇后吩咐,等二爷醒来。不许任何人打扰。马上请大巫看看身体有没有问题,郡主还是等二爷好些再给您讲外面的事吧”。

第六十八章 神不知鬼不觉

    雅琪格道:“我一见二表哥醒来。竟高兴糊涂了。公公说的对。快去请大巫来给二表哥看看”。转过脸又对耶律齐道:“二表哥快躺下。你刚醒来小心头晕。想喝茶吗?我去给你倒”。

    耶律齐确实感觉到一阵阵眩晕。宫人过来将两个大枕头摞起来放在床头,有扶着耶律齐斜靠在上面。雅琪格忙从桌子的茶壶里倒了杯茶水。递给耶律齐。

    耶律齐接过茶水,一口气喝完了道:“再来一杯。去拿些吃的来。我都快要饿死了”。

    雅琪格忙道:“二表哥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厨房看着他们做完,给你端过来”。

    耶律齐道:“不拘什么。有什么现成的拿来吃就行”。

    雅琪格见耶律齐是真的饿了。眼圈儿不觉又红道:“我这就去厨房给你看看,有什么吃的给你拿来”。

    宫人忙道:“郡主不要忙着去找,二爷这样只能喝点儿稀粥或软的食物。不能吃干的东西。会被撑坏的”。

    雅琪格歉意的道:“公公说的对。二表哥已经饿了几天了。只能慢慢吃一点软的食物。我这就去吩咐厨房。给二表哥煮红枣小米粥。二表哥你忍着点。等粥好了,我马上端过来”。

    宫人看了眼雅琪格道:“还是先少取些馒头。用水泡软先少吃些,垫垫肚子。等粥好了再喝些粥”。

    耶律齐见不知所措的雅琪格道:“表妹,不要乱忙了。你快坐下。让他去安排就行”。

    雅琪格见自己什么都不懂,处处要宫人提醒。也怕帮了倒忙,顺从的坐在床边。

    耶律齐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身体已经恢复正常。见律古几人伤也好的差不多了。闷在屋里已经好多天了。心中觉着格外烦躁。便来到律古几人住的房间,同律古道:“你们四个的伤,这几天治的。感觉怎么样了?好利索没有?如果感觉没好利索。你们就继续在屋里养着,我要带人出去走走”。

    律古道:“我们的伤已经好利索了。今天早上我们四人还在谈论。若继续这么窝在房里养下去,我们四个非得憋疯不可。这一两天,我们四个还商量着,告诉殿下我们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想办法怎么跟殿下说,快出去散散吧,正好殿下要出去走走。我们乐不得跟着。这也正合了我们四个的心意”。

    耶律齐笑着去拍了拍律古的肩膀道:“好,既然你们都好利索了,那就收拾收拾,换好衣服。骑马跟我出城。我们先去宁远县兜一圈,再顺便看看。三弟粮食收的怎么样了”。

    过了半个时辰,耶律齐一行人马便冲出了王城。朝晋国边境奔去。

    耶律浑接了父皇的旨意。让他代替二哥去晋国督促收粮事宜,他第一次代替二哥出来办这件事,去了几个农庄。有的农庄说今年已经来人将粮食收走了。耶律浑比他二哥多用了几天时间,却没有他二哥收的多,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只得带着侍卫继续向晋国内地走走看。

    正走着,远远见到几辆马车由人护着向晋国内地走去。

    正是李景顺一行人,收完粮食,正拉着粮食往回走。

    耶律浑见了,对身边的侍卫道:“我说我多用了好多天收粮食。怎么还比去年收的少?原来是被这些晋人提前给收走了”。

    侍卫道:“殿下这是第一次出来办这件事,却被这些晋人给坏了事。殿下看看应该怎么办”?

    耶律浑道:“跟他们说把粮食留下,人走”。

    侍卫道:“现在我们两国是和平贸易。如果出现抢粮的事情,他们回去禀报给了官府。有官府介入,那就是我们辽国先挑衅。这样对我们不好”。

    耶律浑看看侍卫道:“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我拿钱将他们的粮食买过来吧?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自己将这笔钱留给自己,那有多好。最好给爷想出个办法,既能拿到粮食,又不用花钱。又不能让他们跑到官府告状”。

    侍卫笑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耶律浑忙道:“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侍卫邪邪的笑道:“若是当地的庄户,丢失了一个人很快就被发现,马上就会报告给官府。当地的粮食也是不能抢的。我们年年同当地人打交道。收他们的粮食。若抢当地人的粮食。以后我们来他们就再也不会卖给我们粮食了。这些人一看就是外地的,这就不同了。抢了也就抢了。只要做的隐秘些,不会有人知道的。把粮食抢过来,人也跟着一并抢来。既省了买粮的钱。又得了几个不花钱的奴隶。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行。他们的官府是不会知道的。至于他们的家人,等得到消息。知道他们失踪了,就算怀疑是我们干的,人在我们手中。怀疑也没用。他们没有证据。官府也不能拿我们怎样?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

    耶律浑笑看着逐渐远去的运粮车道:“不错,这个主意真的不错,太合我的心意了。那还等什么?我们去追呀”。

    耶律浑一声呼哨,扬鞭打马就向李景顺等人走的方向追去。众侍卫紧随其后,道路上扬起一片尘土。

    李虎等李家长随、护院,还有几个镖局的镖师。护着李景顺和运粮的马车正向前走着,忽然间听到后面急促的马蹄声,和肆无忌惮的吆喝声,夹着一片尘土飞扬。

    李虎见状道:“老爷不好了。我们这是遇到辽国人了。看他们这样的架势,是奔我们来的,肯定是要来抢我们的粮食”。

    李景顺也看到了后面向自己方向奔来的凶悍的一队人马。便道:“他们人这么多。我们这几个会武的人。人数跟他们差的太远。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保命要紧。将粮食留给他们。大家快逃命,逃出去一个是一个。回去报告给官府”。

    李虎等几个长随和镖师是骑马护车的,其余人都是坐在装粮食的马车上。众人听了主家都发话了,不用管粮食了。让他们逃命去吧。便丢下运粮车,撒腿就跑。只恨爹娘没多生出两条腿来。

    李虎等长随和几个镖师知道自己的责任。见众人四散逃走。李虎急道:“老爷快骑我的马,让李风、李雷护着老爷跑。其余人和我留下来,拦截他们,让老爷有充余时间逃出去”。

    李景顺道:“你们不能留,他们人多,分出几人挡着你们,其余人还会继续追,留下只能白白送命,要走一起走”。

    李虎道:“那老爷到我马上来,我带着您跑”。

    李景顺只得上了李虎的马,在众人的围护下,向离自己距离最近的宁远县城奔去。

    耶律浑见前面的人分散开跑,便招手分出人手去追地上跑的人,其余人继续同耶律浑追前面几个骑马的快速奔驰的人。

    耶律齐等人正坐在一片小树林旁休息。忽听得有急促的马蹄声向这边奔来。

    律古忙站起来向驾马奔跑的几人望去。仔细看了又看。对耶律齐道:“我怎么看着有点像李明月的长随呢”?

    耶律齐一听李明月几个字?也忙站起来也向奔跑着的马的方向望去。见骑马跑的越来越近的人。果然是李明月的长随李虎,身后还带着个人,正朝宁远县城方向狂奔。

第六十九章 一言难尽

    耶律浑追了一阵,见前面跑着的马,也是良种马,和自己带着的人骑的马不相上下,跑的很快,见一时半会是追不上的,便举着马鞭指着李景顺对侍卫道:“去给我把那两个人骑一匹马的。后面的人射下来。其余的人都保护着他,他一定是他们的主家。别射死,要活的。只有将他射下马来,这样他们才会停下来,不顾一切的救他,我们就能追上他们了”。

    耶律齐向后边的追兵望去。见是耶律浑和他的侍卫及众随从。只见耶律浑身旁的一个侍卫正拉弓搭箭对准李虎身后,耶律齐不容多想。顺手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子。向射出的箭掷去。只听铛的一声。箭矢堪堪掉落在李景顺的身旁。

    李景顺被吓的魂不附体。从李虎身后探出脑袋。看是谁救了自己。一见是耶律齐。大喜过望。

    忙喊道:“叶公子救我”。

    耶律齐和众侍卫翻身上马。骑马来到李景顺旁边。边随着李虎的马跑的方向向前跑着,边问道:“伯父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为什么被人追杀”?

    李景顺已被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道:“一言难尽。我到这边收粮食。遇到了后边的辽国人。可能是来抢我们的粮食。我已让把粮食留下给他们了。谁知他们还是穷追不舍”。

    耶律齐道:“伯父,别怕。我让律古送你们先进城。后边由我来应付”。

    李景顺看看耶律齐身边的人道:“你刚才坏了他们的事。他们会报复你的。你们这几个人也太少了,也打不过他们。快跟我们一起跑吧”。

    耶律齐道:“伯父放心,我经常在边境转悠。也结交了很多辽国人。你们先走。我过去看看认不认识他们,若认识看能不能说服他们。把粮食还给你们”。

    李景顺急道:“粮食我们不要了。只要能放我们走就行”。

    耶律齐道:“伯父放心。我会好好跟他们谈的。我看他们眼熟,说不定他们是我认识的人,伯父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李景顺见他执意要去。只得道:“那你可要注意安全。粮食是次要的,保命要紧”。

    耶律齐点点头表示听到了。示意律古道:“你带着伯父去城里。找一个客栈先住下,等我消息”。

    律古答应,便带着李景顺几人继续向宁远县城方向奔去。其实李景顺一行人,只顾逃命。并未回头看。再箭被打落的同时,后面的追兵已全部停下来了。

    耶律浑停下来,奇怪的道:“二哥怎么掺和进来了?看样子二哥认识这些人的主家,才出手帮助他们,将箭打落的。怕箭伤到他。看来我们这趟白忙活了,站这儿等着吧。看二哥能怎么说”?

    耶律齐停下来,看着李景顺一行人走远看不见了,转头朝耶律浑所在的方向走去。来到了耶律浑面前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耶律浑道:“刚才那人二哥认识”?

    耶律齐生气道:“我问你们刚才是在干什么”?

    耶律浑支支吾吾的道:“我这几天,收的粮食不够数。正愁着,今天发现。粮食是被这些晋人提前给收走了。我只是想给他们点儿教训”。

    耶律齐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耶律浑道:“教训?你们是想抢了粮食,再把人抢回去做奴隶吧。这样你就能多昧下不少钱。还能交齐粮食。又白得了几个奴隶。是不是这样”?

    耶律浑陪笑道:“什么也瞒不住二哥。如果二哥同意,我们联手做这件事。谁让我们是兄弟呢,多余的钱我们对半分”。

    耶律齐怒道:“混蛋,你居然为了这点蝇头小利,而破坏两国的关系”。

    耶律浑也立刻收起了笑脸道:“别跟我讲那些大道理。我现在不是想尽量做的人不知鬼不觉的吗,被你碰见也是意外”。

    耶律齐道:“你这次多亏遇见的是我,否则你就闯大祸,你以为你做的人不知鬼不觉,能做出这样的大案,除了辽国人,还会有谁?别把别人都当傻子。”

    耶律浑梗着脖子道:“就算知道是我们,无凭无据的能把我们怎么样?”

    耶律齐见跟这个混人一时也说不明白更多的道理,为尽快结束这一切。只得委婉道:“那人我认识,是我朋友的父亲,我的朋友对我有救命之恩,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把抓了他们的人放了。把粮食也还给他们”。

    耶律浑忍痛道:“二哥要是这么说,救二哥一命的人,就是二哥的恩人,既然我抢的是你恩人家的粮食。看在二哥的面子上,就还给他们吧。人留着也没用,我又不缺奴隶使唤。都一起放了。这样二哥满意了吧?这件事就此完结。希望二哥也给我一个面子,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父皇”。

    耶律齐点头道:“好,多谢三弟。我不会在父皇面前提这件事的”。

    耶律浑又露出笑脸,调转马头道:“那我走了。这里的事就交给二哥处理吧”。

    耶律齐点点头。耶律浑命人去叫回,分出去的人,放了抓来的人,带着几十骑飞奔而去,乡路上只留下了耶律齐一行人。

    耶律齐将被放的车夫和伙计叫过来。让他们继续赶着装粮食的马车向宁远县城走去。

    快走到城门见律古正要出城。律古已安排完李景顺,正要出城去找耶律齐。见耶律齐骑马正随着运粮车往城里走。就迎上前去,给耶律齐使了个眼色。二人骑马离车队远些。

    律古低声道:“我看李明月的父亲吓得不轻。他的长随倒还很淡定。说要去官府报官,被我拦下了。我跟他们说,若是他们报了官府,我们二爷又把粮食和人都给你们要回来了,你们又没损失什么。如果抢粮食的人被抓了,定会怪罪我们二爷,这样我们二爷以后就没法在道上混了。他们听了这些话。才打消了去官府报案的想法”。

    耶律齐道:“做的好,带我去看看他们。顺便把粮食和人给他们送去”。

    律古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宁远县的福来客栈,见了李景顺,李景顺见跟自己来的人,一个不少被带了回来。粮食也没有损失一星半点。激动的要向耶律齐跪下,磕头谢救命之恩。耶律齐见状,忙侧身躲过,伸手搀扶起李景顺,不让他跪下。

    李景顺道:“恩人的救命之恩,若不让我磕头拜谢,我内心过意不去”。

    耶律齐道:“我和李明信、李明月兄弟相称。怎敢受伯父如此大礼,那是折煞我了”。

    李景顺见耶律齐执意不肯受礼,只得让所带来的众人给耶律齐叩头感谢。耶律齐站着,坦然接受众人磕头。李景顺见众人磕完头,都道了感谢的话,便吩咐众人散去各自去房间休息。自己则拉着耶律齐的手,一起向自己的客房走去。

第七十章 不想让我们知道

    进入客房,李景顺让着耶律齐坐下,自己坐在耶律齐对面道:“这次多亏遇到了恩公,才使我们免遭劫难”。

    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几张银票道:“我磕头,你不受,我身上就带这么多钱。别嫌少。,拜托恩人一定收下。我回去后,若能再见恩公。一定大礼相谢”。

    耶律齐推托道:“伯父不用跟我客气。这波追你的人。正是年年来我庄子上收粮食的辽国人,我们打了几年交道。倒有一些交情。所以我好言相劝。他们便答应归还人和粮食。这些钱伯父收起来路上用,如果要感谢我的话,以后我有事求到伯父。望伯父不要推脱”。

    李景顺道:“恩人说的哪里话,以后你有事找我李景顺。只要我身边有的必会给你,只要我能办到的,会尽全力办。这个你放心,那是以后的事。但这笔钱你一定要收下。我知道他们这么一大块到嘴的肥肉丢了。就算是朋友,你一定也要用些金钱补偿他们,他们心里才能舒服。不能让你救了人,还要贴钱进去,这点钱我知道太少,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多少能让你少贴些。你若不收下,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叫我更寝食难安。我们这么些人的命,启是区区这点钱能算的,我说过大恩以后必当回报。这钱你务必收下,不能让你救了人,还要再搭上钱,你若不收,我真的不高兴了”。

    叶律齐见推迟不过,便道:“好,既然伯父那样说我也不好再推辞了,为了让伯父安心,我就收下这笔钱。伯父好好休息。明天我送伯父回暨远县”。

    李景顺道:“过了宁远县这座边城。晋国内地没有这么多辽国人出没,再说他们也不敢在晋国内城明目张胆的抢劫。这时正是庄园秋忙季节。我知道你也很忙,你忙你的去吧,不用送我们了,你这次已经帮了我们大忙了”。

    耶律齐道:“我家的几个庄园。粮食已经卖完了。庄园里的事基本上由我父母和哥哥管。我现在是闲来无事出来逛逛,送你们一程也是无碍的。就当我闲逛,逛远了些”。

    律古见耶律奇流露出护李景顺到暨远县的意思。忙扯了扯耶律齐的衣䄂,道:“出了宁远县城。是晋国内地,治安非常好,李老爷,你说是不是”?

    李景顺忙接道:“是是是?出了宁远县,确实比刚来的城外治安要好多了。叶公子放心吧,我们自己走就行”。

    耶律齐知道律古的意思。便道:“既然伯父执意不用我送,那我就不送了。伯父也累了,早些休息,我这就告辞回去了”。

    李景顺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不知叶公子家庄园是在哪里?我来这一路也问了好多个庄子。都说不知道有姓叶的庄子”。

    耶律齐道:“我们家的几个庄子。都在晋国辽国的边境。有的庄子就是在辽国。他们的人以草原畜牧业为生。很少有人种田。我父母图那里的田地便宜。所以买下了很多”。

    李景顺点头道:“我说你怎么认识那些辽国人?我这次收粮。本来没打算越过宁远县城,只因为我想着你们家的庄子在宁远县城外。所以抱着找你们家庄子试试看的想法。才在宁远县城外又多收了些粮食。不曾想惹了辽国人,更没想到还真的看到了你。遇到你们也是万幸”。

    耶律齐笑了笑,没说什么。

    李景顺接着道:“若是那些辽国人,因为这事,去你们庄子那里索要好处。你父母还不知道这件事。不知是否应付得了,若因此事惹了辽国人生气。那可就真的糟了。都怪我不应该不听明月的话,自作主张去宁远县城外,贪图多收些粮食,惹怒了辽国人。辽国那些人太凶悍了。我们惹不起,在边境线上生存不易。你还是快回家去看看吧”。

    耶律齐和律古互相对视了一眼。

    耶律齐道:“那我这就告辞回去看看,伯父一路多保重”。

    李景顺忙站起来道:“好,快些回去吧”。

    耶律齐几人出了客栈,策马回去找耶律浑。

    耶律浑还在心疼就要到手的钱瞬间就没了,正慢慢的往回走,听到身后有急促的马蹄声,转头就见耶律齐几人骑马找来。

    耶律浑脸上露出不快的神色道:“我已经把人和粮食都还给他们了。二哥还追来找我有什么事”?

    耶律齐放马来到他跟前道:“我知道你这次损失了一笔钱,心里不痛快,我刚被父皇惩罚了,你若这次抢了晋国的人和粮食。你认为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父皇是一般人吗?我去离辽国那么远办的事,父皇都能知道。你这点事还有能瞒的了父皇。父皇第一次派你出来办事。你就惹祸,回去肯定和我一样被罚,而且这事传到朝臣耳中,让朝中的人怎么看你”?

    耶律浑想想耶律齐说的有道理。马上陪笑道:“二哥说的对,是弟弟没想周全,不应该为这点小利,坏了大事。应该用钱,买下他们收购的粮食。现在你把他们放走了,说什么都晚了。现在不是钱的问题,是我们收购的粮食还差一些。不知还要多费几天时间才能收够数,若下雪前粮食没收够,下雪路滑,就难运回去了”。

    耶律齐从怀中掏出李景顺给的银票递给耶律浑道:“这些钱给你,实在不行你高价收购。有很多人见出价高,愿意把粮食拿出来卖给你。这样你不就很快收够数了。我先不回去,帮你去偏远一些的庄子去收收看,只是多费两天功夫,说不定还不用多花钱,就能收够了,这些钱剩下多少全归你”。

    耶律浑喜上眉梢,高兴的道:“还是二哥对我好。二哥帮我收,我就不用愁了”。

    幸儿听人来报,李景顺已经回来了,正在粮仓看着卸下粮食。怕家里人担心。便提前派人回来告诉一声,报个平安,幸儿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忙派丫头去告知老太爷和母亲,也让他们放心。

    幸儿则带着听琴和赏画去厨房给李景顺准备些可口的饭食。

    晚饭前,李景顺回来了。李庆刚被丫头搀扶过来,白凤锦忙让着老太爷坐在主位上。李景顺见老太爷做好。自己就在左下手的椅子上坐下。

    老太爷对白凤锦道:“你不用站着伺候了。也坐下一起吃吧”。

    幸儿忙让丫头端来凳子。白凤锦看了一眼李景顺道:“这样就没了规矩。我还是站着伺候你们吃完,再吃”。

    李景顺道:“父亲让你坐你就坐下吧,和我们一起吃吧”。

    幸儿马上硬拉她娘坐下,将一双筷子塞到她手里。让丫头们伺候。娘就和我们一起吃。其间,李老太爷问了一些收粮的情况。李景顺捡好的一一答了。

    过了一会,李老太爷又道:“没出什么事就好。平平安安的回来。比什么都强。我吃的少。吃饱了。就先让丫头扶我回去。你们几个慢慢吃”。

    三人忙站起来送老太爷出去,回来继续吃饭”。

    白凤锦道:“我知道你们收粮肯定不是一帆风顺,你们两个都瞒着我和老太爷,不想让我们知道,怕我们担心。只要你能平安回来,我也放心了。我知道你们爷俩还有许多事情要商量。我也不跟着掺和了。我吃好了,这就回去了”。

第七十一章 没有姓叶的庄子

    幸儿见白凤锦也走了。忙问道:“父亲这次去北地顺利吗?路上遇没遇到什么事情?有没有碰到辽国人”?

    李景顺被幸儿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眼圈有些发红道:“收粮还算顺利。遇到辽国人了,险些就回不来了”。

    幸儿惊讶道:“难道辽国人敢明目张胆来抢粮食”?李景顺道:“这话要从我去宁远县城外以北的庄子收粮说起”。

    幸儿道:“我派人都是在宁远县以南收粮食。怕出了宁远县城,在往北遇到辽国人。就没考虑去那里收粮,父亲干嘛要去那里冒险收粮食”。

    李景顺后悔道:“我听说叶公子家在宁远县城外的庄子上。收粮的过程中我打听过好多庄子。都没有姓叶的。我想他家肯定是在宁远县城外以北的地方。我只是想既然已经离得不远了。过去看看叶达和正平,顺便多收些粮食”。

    幸儿道:“那你去到他们庄子上了吗?见到他们人了吗”?

    李景顺一脸苦相道:“我走一路问一路都没有姓叶的庄子,我不敢再往北走了。怕碰到辽国人。所以只走出离城不算远就折回来了,不曾想怕什么来什么。我正拉着多收回来的粮食回宁远县城,半路真的碰到了辽国人”。

    幸儿道:“他们见了你们就直接抢粮食了,是不是?你们把粮食给他就是,损失些钱财,我们以后再赚”。

    李景顺心有余悸的道:“你都没看见那些辽国人有多凶猛。有几十人骑着马。嚎叫着就奔我们来了。我当时一看这种情况。也说留下粮食给他们。让所有人逃命。但他们不只是要粮食。还要抓我们的人。李虎几人和几个镖师护着我。一路往宁远县城里跑。他们可能是怕我们离县城太近,被人发现。竟用弓箭直接向我射来”。

    幸儿吓坏了,急道:“让我看看父亲伤到哪里了”?李景顺安慰道:“你不用怕,没伤着我。这时正好碰到了叶齐叶二爷,正坐在山边树下休息。是他用东西把剑打落的。救了我一命”。

    幸儿道:“您觉不觉得奇怪?明明找了这么多天叶家的庄园,也没找到。难道他们说谎了?但他们哥俩一起说谎。又说的一样。就让人不能理解了。他们又没提前知道,哥俩能都遇到了我们。我是真糊涂了。我们又不是官府的人,对我们说谎,也没有必要呀”。

    李景顺道:“你多心了。我也问过他,为什么没找到他家的庄子?他说他家的庄子在两国交界处。有的土地还是在辽国人手里买的。他说辽国人只擅长草原畜牧。不擅长种地。所以将土地卖给他们,让他们种,在收他们的粮食,之所以我没有问到他家的庄子。是因为我只走出宁远县城不远。还没走到他家庄园所在的位置”。

    幸儿点点头道:“如果这样,还说得通,后来怎样了”。李景顺道:“我们的伙计都被辽国人抓了。叶二爷经常和辽国人打交道。他们家的粮食基本上都是辽国人收的。他认识收粮的辽国人,竟把人和粮食全要了回来。我把身上的银票全给了他。他不要。我说怕辽国人没得到好处,找他家里麻烦。就说这些是补偿给辽国人的。他才勉强收下。我当时还想报官,被他的侍卫,那个叫律古的拦下了,说如果报官,让那些辽国人知道了,他家二爷不好做。我想也是。我们人和粮食都没损失。也就息了报官的念头”。

    幸儿听完这些惊险的事。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律古说的对。如果真的报了官,他家二爷确实就难做了,以后我们不管再怎么困难。都不要去北边收粮食了。实在是太危险了,这次如果不是恰巧遇到叶二爷,你们所有人真要被他们抓去,恐怕很难再回来了。他们之所以抢了粮食还抓人,是要做的不留任何痕迹。即便我们发现人和粮食丢失了,也没有证据证明是被谁抢的。晋国官府即便怀疑,没有真凭实据。对此也无能为力。我们真的应该很感谢叶二爷”。

    李景顺道:“以后他再来暨远县,我应当拿他当上宾招待,一定要好好感谢他。我们先不说这些。我听安掌柜说。粮食又被换走了一万叁千斤。知道在什么地方换的。却没抓到歹人”。

    幸儿点点头:“是这样的。我怕过去时间越长。就成了悬案。丢失些粮食对我们来说,只是损失了一部分银钱,这倒没什么。钱没有了我们可以再赚。但歹人不抓出来。我们永无宁日。他在暗,我们在明。明显他是针对我们家。我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他算计了去。但我们又防不胜防”?

    李景顺愁道:“临县官府那边。没有一点线索。你舅舅这边也不能停了追查,我们能怎么办?只能等着。以后处处小心”。

    幸儿道:“我还剩最后一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对案情有帮助”。李景顺道:“说来听听”。幸儿看了一眼听琴,听琴招手将所有屋里伺候的人都招走后关上房门,守在门口。

    幸儿道:“这米贵,普通百姓舍不得买。即便买一次也只是三斤五斤的买。只有高门大户的人才能整袋买,我让管家派人到高门大户的厨房去。回收米袋子。我们家的米袋子我已做了记号?让他们多走几个县城。一般厨房用完的米袋子。都用来装些杂物。如果厨娘听说能换两个钱。一定会拿出来换钱的,这是她们额外收入,会装进自己的的口袋。不会跟主家说的。这样既便收的是坏我们事人的家里。也轻易不会被他们发现。看看用这种方法。能不能查出点蛛丝马迹”。

    李景顺道:“所有人都夸我的女儿聪明。没想到在破案方面。你也有这种天赋。这种方法确实好”。

    幸儿道:“我们只能秘密进行,以免打草惊蛇,派出去的人就说,我们今年收的粮食实在太多。袋子不够用。收的袋子比买的袋子还便宜。所以让他们出去收新袋子。旧的不要”。

    李景顺道:“说的对。这个方法好”。

    这一年冬天一直没有下雪,天干物燥中,人们迎来了又一个春节。

    李老太爷坐在桌子上首道:“这上来的菜已经够多了,这些菜不都是按幸儿的方子做的吗?幸儿何必非要亲自下厨为我们做两个没吃过的菜,她一个小孩子一年够辛苦了她了。快让他别在忙活了,让她过来歇歇”,同家里的人一起吃饭、守岁。

第七十二章 歹人在暗处

    幸儿头发扎着百花分肖髻,身上依然和往年一样,穿着红色云锦衣裙。只是绣的花纹不同,今年绣的是兰花,鲜艳欲滴,但也比不过幸儿的娇美容颜。后面跟着听琴和赏画,每人手里端着一个盘子。幸儿从外边走进来道:“祖父是不是又心疼我,让人告诉我,不让我做菜了。让我赶紧过来吃”。

    明信道:“你说的真对,你再不过来,祖父就要亲自去到厨房把你拉回来。幸儿你说七哥是不是捡来的。我做这半天了,没有一个人看见我,每个人进来问的都是你”。又对李老太爷道:“祖父你也心疼心疼我,我也是个孩子,我一年也挺辛苦的”。

    李庆刚笑道:“你个臭小子。幸儿十三岁是孩子,你还是孩子。你过完年都十八了。有的十八岁都当爹了,你还拿你自己当孩子。再说说你这一年的辛苦。夫子说最好天天让你们三个玩,不用读书,你们才高兴,你们读的这点书纯属是夫子管的严,连打带骂才学到如今这个样。你六哥和你峰表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被选入了国子监读书,你们现在只是勉强中了一个举人。你父亲勉强中了举人是因为要打理家里的生意没时间学习,而你们三个臭小子是因为好玩儿,而没时间学习。你们仨都要把钱夫子给愁坏了”。

    明信忙道:“祖父,祖父,我错了,我不应该让你们看见我。你就当我是空气,没看见我吧。继续夸您的宝贝孙女吧”。

    李景顺嗔怪的敲他脑门一下道:“你这个臭小子,明明你比谁都疼你妹妹,偏反着说,这回看你还贫不贫嘴,你祖父可不管你正话反话,只要看你同你妹妹争宠,一定会训你,被你祖父训了吧”。

    白凤锦搂过幸儿道:“不用管你七哥耍宝,累了吧,快坐下吃饭”。

    李老太爷对白凤锦道:“你也不用伺候了。和幸儿一起坐下吃”。

    白凤锦点点头,笑着坐在幸儿的身边。

    李老太爷道:“今年过年人就不算多。再过几年你们都去京城考进士,若考中了,很有可能留在京中任职,或放外任到别的地方。回暨远县的可能性几乎没有。那样,我们就得考虑把生意盘出去。都进京城去住。在过年就能和你大哥及你侄子一家人。在一起过年了。那样就更热闹了”。

    李景顺道:“让爹说的好像明年大家都能考上进士是的,进士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考上的,说万里挑一是虚夸了一些。但总能够上千里挑一,那可是在全国学子中选拔。今年我和明信他们三个考上举人。都是偏得,我们几个的排名。除了钱冬排的还稍稍往前一点。其余我们三个全在榜尾。我总觉着我们去进京考春闱,中第的可能性不大。虽然我们家也不缺进京,这点盘缠”。就怕去了白去。家里的生意。还要全压在幸儿身上,我和明信都走了,父亲年纪也大了。家里连个顶事的男人都没有。

    李老太爷想想道:“要不我们过了年,就把所有的生意都盘出去。我们一家人全都进京,在京城买一个宅子”。

    李景顺道:“为那没有把握的春闱考试,而放弃我们经营了几十年的生意。太可惜了。我现在有了举人的官身,我已经很满足了。还是让明信继续考吧。我还是经营咱们家的北地生意”。

    李老太爷叹气道:“我现在老了,也管不了你们的事了。你既然不想往上考了,那就随你。今年看看我身体要是吃得消,我想去京城看看你大哥和我的几个孙子,如果有条件,我还想去看看你二哥他们”。

    明信道:“那今年春闱,您同我们一起走去京城。我们去考试。你去看我大伯和我的几个哥哥”。李老太爷道:“那我们幸儿怎么办”?

    又看向幸儿道:“”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幸儿想:我倒是想跟着去。可这边粮食的案子还没有破。我怎么能放心走?便看看李景顺道:“这边各个铺子的生意我已经接了一年多了。经营都是按照我的思路。时间太仓促。我若走了,父亲刚接手,一个人怕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我的经营方法。忙不过来”。

    李景顺明白幸儿顾虑什么想想道:“父亲从来没同幸儿分开过太长时间,这次去京城路远。父亲去一次不容易。怎么也得在京城住个一年半载。您肯定是舍不得把幸儿留下。这件事等过完年商量商量再说,今天过年,我们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吃顿团圆饭。别的事都先不提”。

    李老太爷强撑着熬到刚过子正一刻,吃了两个饺子便道:“我困了。我要先回去睡觉了”。一家人忙站起来。李景顺让明信去送老太爷回去。

    白凤锦道:“我也困得不行。我让丫头扶我回去,你们两个若是不困,就等明信回来”。

    李景顺道:“你让丫头扶着你慢点走。我同两个孩子在喝点,一会儿就回去”。白凤锦点点头,由着丫头扶着回了清莲院。

    李景顺见只剩自己和女儿,便道:“你祖父这么多年没有说要去京城,原来是因为你小,他舍不得离开你。现在你大了。你祖父是希望带着你一起去。要不你就跟你祖父一起走。粮食的案子,我在家等着官府查到的结果”。

    幸儿左右为难的道:“我知道祖父舍不得我。看我现在大了。你又要接回生意来自己经营。他要去京城觉着我一定会跟着,可现在咱家是最难的时候。现在粮食追不追的回来。案子破不破。都是其次?最怕的事,是这人继续对我们下手,我不知道将来歹人能怎么对付我们。这种情况我怎么能放心走。歹人在暗处,万一出事,你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我留下来。我们两个互相商量。能多想出一些应付的方法”。

    李景顺道:“你的主意多。我也希望你能留下来帮我。你祖父年纪大了不能让他知道我们家米粮铺子的事,他若知道。怕他上火病倒。我一直担心。怕他出去听到一星半点儿的消息。这次他若去京城正好避开。而且去京城看你大伯父和你的几个哥哥们是你祖父这几年的心愿,如果你不跟着去。你祖父心里肯定惦记着你,我也知道你左右为难,你若留下来等着案件破了,可是什么时候能抓住歹人实在是不知道”。李景顺见两人也商量不出万全之策,只得先走一步看一步。

第七十三章 绝对想不到

    过了正月十五,派出去收袋子的人陆续回来了,没人收到有记号的袋子。李景顺和幸儿的心越来越沉。幸儿觉得烦闷领着听琴和赏画。由李虎几个长随护着去街上闲逛。想着自己派出的人。几乎搜遍了附近几个县城所有大户人家用的米袋,难道是自己疏忽了什么?马车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幸儿掀起车窗帘子,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和两边的店铺。走着走着一个写着高记米粮的匾额映入眼帘。杏儿像想起什么?命车夫回府,来到前厅。

    让人将管家叫来问道:“你派出去收袋子的人。有没有漏掉的人家,没去收的”。

    管家道:“只有我们家的几个亲戚家没去。舅老爷家。前夫子家。都是我们家送去的粮食。还有亲戚高家自己卖粮,吕家自己种粮,他们的米袋自己都不够用,不会外卖的”。幸儿又走出门,带人去了高记米粮行。

    来到高记米粮行。幸儿下了马车,径直走入店中。店里的掌柜和几个伙计见是幸儿忙过来躬身行礼道:“李小东家今天来有什么事?我派人去把东家叫来”。

    幸儿制止道:“我闲着没事。就是出来逛逛。你不必喊你们东家来,我只是路过你们门口,进来随便看看。你们忙你们的去”。掌柜示意伙计们去忙,自己跟在幸儿的身旁。陪着边看边说:“今年收成好。我们东家多收了不少米,库房已经堆满。现在店里堆得也有些拥挤”。

    幸儿随意问道:“为什么不发往京城,这么多米留在这儿都能卖得了吗”?

    掌柜道:“不是不发往京城,收来的粮食已经全发走了。这些米收回来时已经太晚了。怕发往京城路上下雪不好走。所以就留在店中”。

    这时一个小伙计拿着一袋子米,正往散卖的米桶里倒。

    幸儿随意的走过去,抓起一把米道:“今年收的米质量不错”。

    掌柜道:“这批米是三老爷带着两小爷亲自收的,质量是没的说”。

    幸儿看了一眼伙计手中空着的米袋道:“给我称二十斤的花饭豆,我们今年没有进这种豆子,我买点回去做豆饭吃,再煮些蒸豆包。呐,就用这个袋子给我装上吧”。

    掌柜道:“这个袋子太大了。我让伙计给你拿一个小一些的。

    幸儿道:“不必麻烦了。这个袋子就行”。

    掌柜见幸儿执意要装在大袋子中。也不勉强。让伙计马上给称完装袋,幸儿让听琴给了钱,伙计将豆子送出铺子放入马车里,幸儿又跟掌柜寒暄了一会儿,正欲跟掌柜告辞,转身就见高经年站在门口一声不响的看着自己。

    高经年见幸儿看到自己,便道:“表妹怎么有时间到我们的铺子来,有事吗”?

    幸儿道:“我家今年没进这种花脸饭豆,我突然想吃豆饭了。就到你家来买一些”。

    高经年好似松了口气道:“表妹怎么亲自来买?表妹需要什么?只管打发人来告诉我。我派人给表妹送去”。

    幸儿道:“不用麻烦。我也是出来闲逛。顺便买些。我也没有别的事情了。这就告辞了”。

    高经年点点头,送幸儿上了马车。待马车走远,高经年马上返身回到店里。

    问掌柜道:“表妹除了来买豆子,还说了什么吗”?

    掌柜道:“什么也没说。只是随处看看。随便问了两句我们家都进了什么货”。

    幸儿回到家中,让人将豆子倒出来。自己亲自将麻袋翻了过来。在袋子底部的角落处,赫然出现自己和几个丫头缝上去和袋子颜色几乎接近的李字。

    幸儿拿起袋子来到正房找李景顺,李景顺正拿着本书在看。见幸儿匆匆忙忙的进来,手里拿着个米袋子。脸色也不大对。

    便问道:“出什么事了?难道你找到暗中害我们的人了”?

    幸儿点点头道:“父亲绝对想不到是谁干的”。

    李景顺紧张的问道:“你快说是谁干的”?

    幸儿咬牙道:“是高经年他们干的”。

    李景顺道:“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相处的都很融洽。从来没有什么过节。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们?我们家起家多是靠你姨祖父,但做米粮生意却都是继承我外祖家做生意,收粮、卖粮我们都守着本分,在自己的范围内经营,我们两家也是互不超越,互不干涉,没有起过冲突。现在他的儿子这样害我们。这可让我们怎么办好”?

    幸儿道:“这不是件小案子。已经在好几个县的官府报了案,总不能不了了之。这事若让祖父和姨祖父知道,他们年纪那么大,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我们还是先去县衙。同舅舅和钱伯父商量、商量。怎样才能让两位老人受的伤害减到最小”。

    李景顺无奈的道:“好吧,也只能这样。我们现在就去县衙”。

    到了县衙,白凤奇正和钱鹏聊着,这个至今没有半点头绪的偷粮案。见李景顺和幸儿来了,忙起身互相见礼。

    白凤奇见幸儿手里拿着米袋子。便道:“你是不是有眉目啦”?

    幸儿点点头道:“是我姨祖父的小妾生三儿子之子干的”。

    钱鹏道:“你发现了什么证据”?

    幸儿将手中的米袋翻出边角处给他们看,二人仔细看才看出和比米袋颜色略深一点点的线,竟然缝成一个“李”字。

    白凤奇赞道:“妙啊,能想出这样奇特办法的一定是幸儿吧”。

    李景顺道:“正是她,找到这个米袋子的也是她”。

    白凤奇道:“我现在就集合衙役。捉拿他们”。

    李景顺道:“先不急。我们是先来和你商量商量。怎样让两个老的接受这个事实,毕竟我们家是亲戚,而且我们家起家多半是靠了他们”。

    白凤奇道:“现在这个案子已经成了几个县城的悬案,我也知道他们对你们家有恩。但不等于犯法就能放过他。如果姑息了他,我的县太爷也做到头了”。

    钱鹏道:“这个案子在我们县被侦破了,审案时我们还能想一些对双方有利的方法。还是先将他们抓起来吧,案子是他们做的,这是事实。再把高老太爷请来跟他讲明情况。等问明他们作案的原因,在想办法为他们开脱,少让他们服刑几年就是对高老太爷最大的补偿”。

    李景顺无奈的道:“也只能如此。也不能为了姑息他们。让你们有把柄落在临县的同僚手里。只是抓人时不要太张扬,不要让高家人太丢脸,若人们知道了他们的事,对他们家生意不利,虽然他们不仁,我们不能不义,毕竟姨父对我父亲有恩义,而且两家又是亲上加亲”。

    白凤奇道:“他们害得你们米粮铺子都快做不下去,去北地收粮险些沦为辽人的奴隶,又差点丢了命。你还这样善良的为他们考虑这,考虑那”。

    李景顺道:“高长文父子罪有应得,可姨父年事已高。他不但对我们有恩。还是大嫂和姐夫的家人,如果因为这个案子,弄得他们名声和生意尽毁。我们以后还怎么面对大哥和姐姐”。

    白凤奇道:“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密密抓高长文父子。先在内堂审讯后,再公开审理。内堂审的同时,也把高老太爷高兴旺请到内堂来”。

第七十四章 忘恩负义

    白凤奇送走李景顺,迅速找来衙役。布控监视高长文父子,直到夜幕降临。秘密将高长文父子三人抓获归案。整个县城。静得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第二天,巳时,李景顺和幸儿已等在衙门内堂,派去请高家老太爷的白秀才也将高兴旺带进了内堂。

    高兴旺见到李景顺和幸儿笑道:“你父亲还没到,你们两个怎么就先来了”?

    李景顺和幸儿忙站起来行礼。

    李景顺过去扶着高兴旺道:“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姨父了,姨父最近身体可好”。

    高兴旺被李景顺安排坐下道:“好,身体一直挺好的。我和你父亲都是闲人。能经常在一起。你们做生意忙。所以好久才能见你们一面,今天你们爷俩。怎么闲着来这儿?有事?”。

    幸儿端来茶水递给高老太爷道:“姨祖父先喝点水,我和父亲是有事要跟姨祖父说”。

    高兴旺笑道:“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尽管直说”。

    幸儿看了一眼李景顺,李景顺冲她点点头。幸儿就把去年秋天收粮,丢粮的事,并几个县一起查此事没有结果的事,一一跟高兴旺说了。

    高兴旺道:“我说你们今天怎么不让你祖父来,你祖父要是知道这个事情,肯定会上火的。跟我说就对了,现在追查这个案子的,有没有点眉目了,这些缺德的歹人。做出这么丧良心的事。抓住了不要轻饶”。

    这时,白凤奇和钱鹏进来,白凤奇道:“我们昨天晚上,已将贼人尽数抓获”。

    高兴旺道:“抓住贼人了?太好了。是什么人干的”?

    白凤奇道:“就是你家的三老爷和他的两个儿子”。

    高兴旺端着茶的手一抖,茶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们有没有弄错,怎么会是我三儿子一家,他们和李家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设计害他们”。

    白景奇道:“我昨天晚上派人去米粮行验证过,不会有错。若我们不是亲戚,我早派衙役白天就将他们抓来了。是景顺和幸儿再三央告,别伤了你家的名声和生意,我才在昨天晚上秘密将他们抓了起来。至于他们为什么要害李家,今天请您老来。也一起听听其中的缘故”。

    高兴旺听完白凤奇的话,已抖成一团。

    李景顺过去扶住他的肩膀安慰道:“姨父放心,即便他们做这件事,您也不知道,我们不会怪到您老的,更不会影响到我们两家的关系。我们还是一起听听他们父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高兴旺点点头。

    衙役移来屏风,挡在几人面前。白凤琪走出去坐在桌后,钱鹏走到旁边侧桌后坐下。白凤奇让衙役将高长文父子带上来。

    高长文父子被衙役带了进来。齐齐跪在白凤奇桌前。

    高长文道:“不知我父子犯了什么罪?县太爷因何让衙役将我们抓来”。

    白凤奇盯了他半晌道:“我们抓你是为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高长文一脸委屈的道:“请县太爷明示。我们一直在县里本本分分的做生意。不知是谁跑到县太爷这里告我们的黑状?望老爷明查”。

    白凤奇冷笑:“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不清楚。还在这里跟我打马虎眼。把你们做过的事从实招来”。

    高长文道:“我们没做过什么违法的事,确实不知道为何被抓?还请县太爷明示”。

    白凤奇道:“来呀!把临县如家客栈的老板带来”。

    当听要带如家客栈的老板来。高长文的额头便浸出了冷汗。

    进来的正是如家客栈的林老板。林老板跪下给白凤奇叩头。

    白凤奇道:“你看看你的客栈租赁给的是不是眼前这个人”?

    林老板看看三人。指着高经年道:“当时就是这个年轻人从我手中将客栈租赁去的”。

    白凤奇挥手让衙役将林掌柜带下去。

    看着高长文道:“你于去年开春租赁了他的客栈。并在客栈货房地下挖了出城的地道。为偷换李家米粮做准备。”

    高长文道:“大人,我们做生意的。见有利可赚。肯定是不能错过。总不能因为我租了他的客栈就说地道是我挖的。粮食是我换的吧”?

    白凤奇道:“看来你是不准备招认了”。

    高长文道:“不是我干的,让我怎么承认”。

    白凤奇点点头道:“来呀,将从他家拉来的几袋粮食抬上来”。

    衙役出去。抬进了几袋米放到地上。

    白凤奇看了一眼几袋米道:“这是我让衙役刚刚从你家里抬来的几袋米”。

    高长文道:“这又能说明什么”?

    白凤奇道:“你的粮袋子可有什么记号”?

    高长文道:“没有什么记号”。

    白凤奇让衙役将粮袋打开,将米倒入另一个空着的米袋中。拿起刚到空的米袋。翻过来。让衙役拿给高长文父子看。高长文父子拿过来,正反、里外反复看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白凤奇道:“仔细看看袋子的底角”。

    父子三人扒开底角仔仔细细看,终于看到一个李字。

    高经年低声道:“一定是她想出来的方法。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坐以待毙的任凭别人算计她家”。

    高长文低下头,无话可说。

    白凤奇道:“你们可认罪?用不用领着你们去你们家的米辅再确认确认”?

    高长文道彬一把额头的冷汗:“不用了,我认了”。

    白凤奇道:“你们两家一直处的很好。说说看为什么要这样算计他们”。

    高长文道:“不关这两个孩子的事。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

    高经年道:“父亲不用替孩儿扛着。这件事是因我而起”。

    高长文道:“不,与你无关。是因为我求父亲。让我的孩子也能到钱夫子的学堂和明诚、明信一起学习。我们可以多出些钱。这样也能培养出像明诚、明信一样有前途的孩子。可父亲同我说。他已跟李景顺说了。可李景顺说没给办成。他只顾着自家的孩子,他这是忘恩负义”。

    白凤奇道:“李景顺当时确实过来求我跟钱夫子说一声。让你的孩子也一起跟着来学堂。明诚和明信都是我求钱夫子好多次。他才勉强答应的”。

    钱鹏道:“虽然我家困难,但我父亲却是清高。不为钱财所动。不可能答应收你家的孩子”。

    高长文不服气的道:“他既然不为钱所动,为什么能收明城和明信”?

    白凤奇道:“是我求他几次。他都不答应。我只好带着明诚,让明诚跪着求他。并在他面前背学过的书。他见明诚小小年纪就知道上进。才勉强答应教几天看看。如果不满意再退回去”。

    钱鹏道:“我父亲年纪大了,教不了那么多学生。教白峰、白磊都是县太爷三请四请才请动的”。

    高长文又道:“既然他年纪大了,教不了那么多学生。那怎么又收了明信和明月”?

第七十五章 觊觎

    钱鹏道:“教了一段时间。我父亲很喜欢明诚聪明好学”。

    白凤奇接着道:“我这才趁热打铁。说家里只剩下明信一人没法给他一人请夫子,求钱夫子别差他一个孩子。勉为其难的再收一个。钱夫子也因为明诚的好学,爱屋及乌。这才勉强又答应收了明信。收明月是因为几年来,两家孩子们相处融洽。钱夫子也了解李家为人,才答应的”。

    钱鹏道:“县太爷知道你们对李家有恩,也为你们求我父亲好多次,也说了不少好话。可父亲不为所动。就是不同意。实在没办法。才告诉李景顺说办不成。就是这次,李景顺知道是你们在害他们家,他还跑来央求我们。别伤害到你家老太爷和别影响你们家生意,求我们从轻处罚你们。就这样,我们才秘密的将你们带来。这都是李景顺求来的。这样的好人你们都害,摸摸你们自己的良心。你们于心何忍”?

    高长文道:我不知道求钱夫子其中的曲折。我只看到他们家的人都考中了举人,而我们家的子弟一个也没有考中的,心中不平。一直认为他们是忘恩负义。真的不知道,他们求学于钱夫子也要绕这么多人,才求来。都是我的错。县太爷治我一个人的罪吧,求您饶了我的两个孩子。都是我强制他们干的”。

    高经年道:“这不怪我父亲,主意是我想出来的,你们饶了我父亲,从轻发落他吧。我没有想过害他们家。只是想他们这次的损失,以后再慢慢补偿给他们”。

    白凤奇道:“这是什么话?若说你父亲报复,是因为给你们求夫子不成报复。你又是为什么?什么叫以后再补偿给他们”?

    高经年吭吭哧哧的道:“我求祖父,让他老人家去李家替我求娶明月表妹,祖父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父亲也帮不上我忙。我这辈子只想娶她。没有办法。只好出此下策。这只是第一步。我要一点一点毁掉他家的所有生意。等到他家落魄时,我再去求娶,就容易的多。等我把她娶过来。我在将他家的生意,一点一点帮他们恢复成原样。这样他家会感激我。就不会嫌弃我了”。

    白凤奇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想出挖地道偷换粮食的主意的”?

    “我是出去办事正好住在如家客栈,客栈的老板娘生病。老板急于回去。给老板娘治病,要将客栈租赁,一般人没有那么多押金租不起,我觉得这是可以给三房赚点私房钱的机会,所以就租下来。后来有了求祖父替我求亲被拒的事,因为这个客栈是收粮回程必经的歇脚之处。就想出了挖地道偷换粮食,整垮她家生意的主意。为了不让人查觉,我们又将客栈退还给老板,后来老板又转租给别人,我当时用的假名,想着客栈转租几手了,怎么也不会查到我们”。

    白凤奇道:“你知道你们偷换了他家的粮食后,他们为了弥补一些损失。去了宁远县城外。甚至到了宁远县以北,接近辽国的地方去收粮。李景顺险些被辽国人抓去。若不是中途遇到了好心人搭救,就差一点被辽国人的箭射中,险些丢了性命”。

    高长文后悔道:“我虽然设计换了他的粮食,却没有想要他的命。我真的不知道还有这一段事情”。

    屏风后的高兴旺再也坐不住了。竟站起来走出了屏风。拿着拐杖使劲打着高长文道:“你这混账东西。李家没有半点对不起我们,当年我和李庆刚做生意。是互相帮衬才做起来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恩不恩的,没有李庆刚我们家也做不了这么大的生意。出门遇见歹人,地头蛇。李庆刚都是舍命救我。这种恩情又怎么算?你们只念着李庆刚跟我出去。做生意赚了钱。却从来不知道我们是过命的交情,是互帮互助的。我们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没有半点嫌隙。你们竟做下如此丧尽天良的事。让我以后还怎么面对庆钢他们一家人”?

    高长文趴在地上任由高兴旺打,李景顺忙拉住高兴旺道:“姨父别打了。别气坏了您老,不管怎样,我们都是亲戚,我们对您还会像以前一样的。不会和你家生疏的”。

    高长文给李景顺嗑头流泪道:“三表哥别拦着父亲,让他打吧。我知道是我错了。是我一时想不开。做了这件丢人的事。想我小的时候,出来玩儿。别人都笑我是庶子,只有李家的哥哥从没笑话过我。处处护着我。我不是人。因为此事险些害了三表哥丢了性命。让父亲打我,给你们出气”。

    高经年忙爬过来趴在父亲身上道:“祖父打我吧,挖地道、换米都是我求父亲干的,如果父亲因为找夫子的事,要报复李家。何必等了这么多年。早就下手了。我是抓住父亲心里那一点怨气。才求他帮忙的。父亲开始不同意。我说我这辈子如果娶不到明月表妹,就不再娶别人。而且我发誓,娶了明月。会弥补他家的损失。让他家的生意恢复如前。父亲劝我几次都不能让我回心转意。见我年纪一天比一天大,又不肯相亲,才不得不狠下心来帮我的。工程太大。两个人不能如期完成。才又把弟弟拉上。弟弟看我铁了心,不相亲也不娶亲。才勉强答应帮我。不想因此也害了我的弟弟”。

    高兴旺又拿拐杖一下一下打在高经年身上道:“糊涂东西。明月岂是你能肖想的。你以为你搅了他家的生意?他家落魄了就能同意将明月嫁给你。你那是做梦。明月是他全家人的眼珠子。嫁到什么人家?他家会再三考虑的。他家北地生意毁了。还有京城和南方的生意。难道你都能一一尽数毁了?我们两家京城和南方的生意是同气连枝的。之所以我们互相联姻,伤害期中一家生意也等于伤了我们自己。只有北地这点生意是各做各的。就算被你们算计去了,对他家来说只是皮毛。伤不到筋骨。京城和南方的你大哥和你姐夫还有你二哥他们会齐心合力的帮景顺东山再起。你以为你聪明,做的密不透风。你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吗?你们那点小聪明,在这人才济济的的生意场上,真的太不值得一提了。我一直劝你们稳稳的做生意。坦坦荡荡的做人,不要耍任何小聪明。。你们都听不进去”。

    高兴旺打累了,喘着粗气,停下来看向高长文道:“你虽然是庶出,你的两个哥哥,和李家的几个哥哥从没有轻视过你。也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求找夫子这点事,我没想到你竟往心里去了。经年他们也是我的孙子。我何尝不希望他能找一个好夫子,有个好前途。但求钱夫子的事,又不是景顺能说了算的,我以为你能明白这个道理。也就没和你解释。没想到你这么大的人了,还钻牛角尖。看见明诚兄弟考中,你心里不舒服。经年年纪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跟着一起做下这损事”。

    李景顺一听高经年是为了觊觎幸儿,便站在旁边生气,不再拉着高兴旺了。而幸儿一听起因是因为自己,自己不好再留下,便溜出去,去后院找她老娘和舅姆去了。

第七十六章 你不能娶她

    第二天升堂,并没有百姓知道。只有两班衙役站在两边,高家的偷换粮食案就匆匆审理结案。

    判:高家归还李家所有被换的粮食。并罚赔偿李家纹银千两,李家当庭拒收赔偿银,只收回被换的粮食。高长文越发觉着心中有愧。又向李景顺磕头赔不是。按当时律法,国家为充盈国库,有一条律法,交银可抵部分服刑年限。但不可全抵,犯人还是要受一些牢狱之苦的惩罚。白凤奇在不触犯律法的基础上,从轻处罚,罚高家出银三千两,抵扣一部分刑罚,最终判高长文为从犯,入狱一年,高经年为主犯,入狱二年,其弟高经轮为从犯,入狱三个月。案件告破、审理结果,通报了附近的几个县衙。又上报府台。此案在暨远县无声无息的就算结束了,也算保全了高、李两家的颜面。也免了幸儿本人让人知道坏了名声。高长文父子当堂千恩万谢县太爷的判决。没有让他们声名狼藉。保住他们高家名誉的同时,也保住了他们家的生意。

    白凤奇道:“要谢你就去谢李家吧。是他们的宽容。才有现在的结果”。高长文父子诚心悔过。又像李景顺叩头。

    晚上,吃过晚饭。钱鹏将钱冬叫到书房道:“你知道李家出去收米回来途中米被偷换的事吗“?

    钱冬道:“我恍惚听到一些”。

    钱鹏道:“今天案子结了”。

    “是谁干的?”

    “是李家的亲戚高家的庶子三老爷高长文和他的两个儿子一起干的”。

    “他们两家这么多年关系一直很好。并没听说有什么仇怨。高家为什么要害李家?”

    钱鹏叹口气道:“主要的原因在李明月身上。”

    钱冬惊讶的道:“这件事情与李明月有什么关系?她从来没主动去伤害过任何人,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吧”?

    钱鹏看了看儿子道:“没有任何误会,是因为高经年想娶李明月,求高老太爷帮他去李家求娶,高老太爷没同意,还说他是痴心妄想。兼着他知道他父亲因为让李家帮忙让他们兄弟拜你祖父为师,李家没办成。李家兄弟都考上举人,让他父亲因此怨对李家,就求他父亲和他一起对付李家。他父亲也够蠢,为满足他儿子心愿,竟真的答应了。爷俩想出毁了李家生意的办法。等李家落魄时再去求娶”。

    钱冬气的脸色通红怒道:“他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为达到目的,不惜做出这样的事,也太不要脸了。”

    钱鹏看了看暴怒的儿子道:“你坐下,我正是因为这事才和你谈谈的。”

    钱冬发觉自己的失态,忙坐下道:“这种人就该严惩。”

    钱鹏平和的道:“他说娶了李明月后,会将钱归还给他家。帮他家将生意再做起来。他也不算是坏透了。而且还有两家几十年的亲戚关系和各种恩情在。怎么可能严惩,使两家结下仇怨。我们商量了从轻处罚的方法,使高家的人感恩李家的宽厚仁德,将来出狱了,不会再因为对李家有怨恨,而做出对李家不利的事来。这事总算在减少对双方伤害的情况下结了案。”

    钱冬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愤愤道:“这样就便宜高经年这个混蛋了。”

    钱鹏道:“你也不小了。一直不肯相亲。是不是也因为李明月”。

    钱冬表情立马变得古怪起来。

    钱鹏接着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喜欢她。对她有感情也无可厚非。”

    钱冬听了父亲的话,立刻高兴起来,向前凑了凑道:“父亲也觉着李明月不错吧。我确实喜欢李明月。可是白磊也喜欢。就看李明月喜欢谁?如果她喜欢的是白磊。我会死心塌地的退出。并祝福他们。”

    钱鹏看着说的眉飞色舞钱冬道:“明月是个好孩子。谁都喜欢她,但你不能娶她”。

    钱冬站起来诧异的道:“你都说李明月是个好孩子了。谁都喜欢她,为什么我就不能娶她?”

    钱鹏无奈的道:“正是因为她太好了,所以你才不能娶她,她那样的相貌,太过超群。不管对她有没有感情。只要是男人,见了都会动心的。她从小是以男装示人。因此至今没有引起多少风波。你看高经年就明白。知道明月是女孩子。为她宁可不娶。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得到她。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商户,我们还能治得了他。如果是有权势的人,或者是军中有点官职的人,甚至地位只要比县太爷高的人看见她,喜欢她,要想得到她。以我们家现在的能力,根本保护不了她。她若像一般女人守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入,娶回来还可以。可是她不是一般女人,宅门关不住她。她喜欢同男人一样在外经商,四处走动。她不愿呆在家里,相夫教子。你也管不了她。这样怎么能不让外人看见?现在还算小。穿上男装雌雄难辨。若再长大些,即便穿了男装,也很难遮住女儿身,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她是女人。若是你娶了她,可能是害了她。拘着她,你不忍心,放她出去,若被人觊觎,害了她,也害了你。同时因为她,也可能害了我们全家。你在学堂多年。只有你们几个人相处,想像不到外面的险恶”。

    钱冬听了父亲的话沉默了。他知道父亲说的句句是实情,就算自己不怕连累,可是李明月呢?自己的家人呢?以自己和自己家的能力。根本护不住李明月。她不仅自己喜欢,谁见了都会喜欢的。自己喜欢的是她的人,可她偏偏却长得那么出色的容貌,如果真被哪位当权者见到硬要抢去,自己家一个平头百姓。能怎么办?只能害的自己全家跟着受拖累。放弃她,自己真是不甘心。想着自己将失去她。犹如剜心之痛。钱冬没有再说任何话。木木的走出了父亲的书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自己的房间的。一头栽进床里。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白磊晚上也知道了这个案子的原委。心情也很沉重。

    幸儿回到家中,什么也没说,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李家的前厅里,李景顺、白凤锦、李明信三人对坐着,第一次家里商量事情,没有幸儿参与。

    白凤锦道:“真没想到高经年竟觊觎我们的幸儿?我们的幸儿还小,就卷入了这样的是非。她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李景顺道:“你们不管多么不满高家。也不要在老太爷面前。流露出一星半点。事关我们几人,老太爷都能宽容些。但事关幸儿,老太爷会去高家同姨父吵的。老太爷和姨父多年的感情。别因为这事。而让他们老哥俩产生隔阂。这里还夹着哥嫂。和姐姐、姐夫”。

    明信道:“他们不要脸,做出这种缺德事。我们不同他家绝交就已经算对的起他们了。还要替他们瞒着这儿,瞒着那儿。这个案子多亏是舅舅审的,若被其他县太爷破了案,公开审理。幸儿还怎么在县里待着?人人不都争着要来看看杏儿到底长什么样?什么样的红颜祸水?能使高经年这么不顾一切做下这样的案子。传扬出去,幸儿以后还怎么嫁人?”

    白凤锦心有余悸的道:“明信说的对。那样我们幸儿真的没法在暨远县呆了。现在我们幸儿心里也不好受,她现在一天天长大,若让外人知道她是女孩子,以后还不知道会再出什么事,我们得想想办法,以后该怎么办”?

    李景顺道:“我现在心里还乱的很。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当务之急是怎样让她心里不要因此有负担,让她以后还像以前一样开心过日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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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往来介绍:
她李明月即然来到自己不熟悉的世界,那就从头学起,用自己的能力,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找一个爱自己,没有三妻四妾。什么王爷,什么公子,你们拥着你们的花红柳绿,我过我的逍遥自在。继往来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继往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继往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