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运粮
城墙附近的另一边,不放心战事的高云飞让人抬着也来到了这里,现在正和几个参军在营帐中等着看前沿的战况。
当听到今天两军交战,自己的军队今天竟然没有损伤一兵一卒,就让辽军停战了。心下稍安。他听说这两天是因为采纳了县令的外甥李明月出的计策,才多赢得这三四天等待救援的机会。
感激的同时想着那个格外漂亮的孩子,看他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不但想出了救自己的办法,虽然他说治疗伤口溃烂的方法是在画本子上看到的,但高云飞私下还是认为那不过是他不想告诉外人的拖词,而现在,在缺少箭矢的情况下,最大程度的减少了兵士的伤亡。为等待父亲的援兵赢得了宝贵的时间。想他年龄这么小就这样出类拔萃,等他长大了肯定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将来必要收为己用。
耶律齐虽然收兵。但看管四个城门的兵却没有撤。严密看管城门,虽然暂时攻不下来。但也禁止城内的人出入。
再说高振,见到徐士林派来的送信人,当听说辽军不宣而战,夜袭晋军大营,自己大儿子被打伤昏迷。晋军损失惨重,丢失了宁远县城,当晚被迫撤到了暨远县城内。
高振想,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日了,还不知道暨远县城保没保得住。儿子不知伤势如何?想想都让人心急如焚。
高振紧急集结军队,让军需官立马筹集粮食装车。让他们随在军队后。见军队集结完毕,便命军队即刻启程,紧急赶往北方救援儿子。
高振大军日夜兼程,来到距暨远县城外三十里的地方,便停下来,休息整顿。派暗探出去打探消息。
暗探回来报:“暨远县现在四门紧闭,看不出城中的情况,辽军军队把城围了,今天攻城也未攻下来,现在双方正处于停战状态”。
高振听说辽军并未攻下暨远县城,心下稍安。命军队先停下安营扎寨,安锅埋灶做饭,让军队停下来用饭休整,准备跟辽军来一场殊死战。
刘瑞跟皇上说了北地招灾的事,皇上非常重视,当即就招大臣商议救灾筹粮的事,紧急筹集了几万石粮食,正在这时,北地招灾的信报也传到了京城,皇帝考虑运粮去北方的人选,要先把筹到的粮食运往北地救灾,以解燃眉之急,这边再派户部继续筹粮。
刘瑞心想,北地这两年一直是自己考察历练的地方。这次运粮去北地救灾,自己应该请求父皇派自己去,去查看灾情救灾的同时,也可以顺便去看看她。自己总觉着以自己的毅力完全可以忘了她,可自己终究是做不到的,现在反而越来越想她了,每天都会想起她,已经有几个月没看见她了。更怕北地的灾情殃及明月及她全家,只有亲自去看了才能放心。
朝堂上,皇帝也和大臣商议该派谁护送粮食去北地救灾。刘瑞出班,请父皇派自己去救灾,皇帝觉得自己这个儿子,虽然从小请了名师教他文武,却很少让他出去历练。除了这两年,同时派过他的四个儿子出去暗察各地官员,兼体察民情,却终究没遇到过一点艰难的事,也没吃一点苦,即然是他自己请求运粮去北地,那就让他看看受灾后的百姓饥苦和市井中的人生百态。想想凭他一身武艺,再多派些高手保护他,即便北地受灾再严重,流民再凶恶,也未必能伤到他。若想让他成大器,事必要先吃些苦头,想到这,便同意了他的请求,派他运粮去北地救灾。
刘瑞带着郑功明和魏林押运粮食即刻启程,平安走了七天,第八天终于到了北地地界,道路两边出现了很多扶老携幼逃荒的人,没有发生民乱。
刘瑞押运粮食要先到省布政史衙门。布政史孙成虎早接到信报,知道是六皇子亲自运救灾粮来北地。孙成虎不敢怠慢。带领自己的手下,接到了城门外十里长亭。
接近城中,孙成虎安排刘瑞等人先吃饭。把辽国偷袭晋军大营的事和宁远县失守,晋军已退守暨远县城。高振老将军接到信后,就立即整装增援。现在已派信使进京报信的事跟刘瑞说了。
又道:“现在距离辽军偷袭已过去了七八日了。暨远县城能不能保住还未可知,现在北地局势紧张,去边城甚是危险。王爷身份贵重,不可踏足险地,不如现在就返回京城。粮食我这里可以派其他人继续护送去边城。”
刘瑞道:“即然暨远战事紧张,我更不应该现在回京,粮食少留一部分在省城,留下的这部分粮食,你可以派人送到下面各个府城,暂时让各个府、县衙派人搭起粥棚,施粥救济灾民。大部分粮食我还要带上,我要亲自送到北军大营。不能让将士们饿着肚子打辽兵。户部还在继续筹集粮食,过不久第二批救灾粮就会送到的。到那时你们还会得到一些粮食。给你们少留些暂时缓解一段时间,不至于饿死太多的人。我们吃完饭就马上启程,尽量快往前赶。早些把粮食送到暨远县,我要亲自过去看看那里的战况才放心。”
孙成虎劝道:“王爷不可。两军作战非常危险。皇上知道也不会同意您亲赴边城以身犯险。王爷已将粮食送到省城了,就算送到北地了。这就回去,皇上也不会怪罪王爷的。我会安排人将粮食安全送到暨远县军营。王爷还是请回京吧”。
刘瑞固执道:“高震老将军已经赶过去救援了。他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等我过去时,恐怕战事已经有所好转。我身为皇子,不能因为前面有困难,就将困难留给你们。你不用再劝了。我心意已决,吩咐下去,吃完饭,休息一会儿继续赶路。”
孙成虎见刘瑞心意已绝。不敢再劝,只得道:“既然王爷执意要去暨远县,要不我从城里抽调些人手跟着保护王爷?”
刘瑞道:“我带的人手已经够多了。而且现在粮食又少了一部分。你还要抽调人手护送粮食去各个府衙,直至分给各个县衙,现在已出现流民了,人手少了,护送粮食太不安全了。剩下派粮、分粮的事就劳你来分管了。我带着随我来的人中途尽量少歇,这样能尽快赶到暨远县。你安排好救灾即可,就不用再派人跟着我了。”
孙成虎无奈,只得听刘瑞的,好歹的劝刘瑞多留了一夜,说休息好了,才有精神继续加紧赶路。
刘瑞等人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城门一开,运粮队伍就出城了。孙成虎领着手下的人。送出很远才回去。
离开省城走了两个时辰,来到了当时幸而救人的湖泊边儿。刘瑞让马车停下来休息。自己站在空地上看着湖泊,想起了。当时幸儿救人的情景。恍如昨日,历历在目。也不知道现在辽军有没有攻破暨远县城?如果没有攻破暨远县城还好,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和其他人一样挨饿。如果暨远县城被攻破了,以她的容貌,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想着心里一阵揪痛。不行,不管怎样自己都要加紧赶路。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只有见到她安好,自己才能心安。
郑功明和魏林跟在他身后,见他眼睛直直的盯着李明月曾经救人的岸边,久久没动,知道他有心事。只是默默地跟着。没敢打扰他。
刘瑞命运粮的军队,上马继续赶路,赶到阿东县,命粮队在城外驻扎,县令带人出城迎刘瑞等几个官员进城休息,刘瑞说想去东城酒楼吃午饭,让县令不用跟随,让郑功明,带人先去安排房间。还要上次吃饭的那个房间。郑功明知道他心里想着李明月。也不多说,就去安排了。县令不敢违他的意,只得回去了,派人远远跟着,随时报告一行人的动向,以等他们用完饭后,再来候着等的分附。
又走了一段路,一行人来到了东城酒楼。刘瑞坐在了上次来坐的位置,想起隔壁李明月一家人的欢声笑语。嘴角不由的微微弯起。突然楼下一片吵闹声。有一兵士来报。有很多流民听说城外有粮食,就赶到城外去抢粮食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刺杀
城中的灾民听说城外有粮食纷纷跟着人流向城外涌,城外看粮食的护军将领吕靖见有许多流民,向粮食靠近,忙派传信兵去城中将这里的情况报给瑞王。
刘瑞饭还没吃完就听到城外有流民试图抢粮的信息,转头吩咐道:“功明跟清风先骑快马去看看,如能劝走,尽量好言劝离,告诉他们,救济粮随后就送到,这些粮食是给前边为保边城安危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的。告诉下边儿兵士传达给流民们,让流民退后、远离。若不听劝告,继续上前抢粮者,格杀勿论”。
郑功明和清风领命迅速下楼骑马飞奔出城。
刘瑞又让清明快去通知在大堂吃饭的护卫们不要吃了,马上集合,备马同自己一起出城。
郑功明二人来到城外,看到流民们推搡着圈在粮食周围护粮的兵士们。意图仗着人多,能抢到些粮食。
人群中有几个人,在鼓动着流民们。大声喊着:“我们与其等着被饿死,不如先抢些粮食来填饱肚子。要死也做个饱死鬼。”
郑功明见状对清风道:“那几个喊话鼓动的,是领头闹事的,看他们只在人群中喊,并不上前,看样子像是主使的,你去找吕靖要些人手,把几个领头的人,先抓起来审问,定要问出他们背后是受何人唆使的。我在这盯着”。
清风答应,骑马冲入人群,奔回军营。
清风调来几十人在郑功明指点下,合力直奔躲在人群中喊话的人。
捉拿并不顺利,二人分别带人向喊话的人围拢靠捉拿,没想到对手竟武功极高,见有人来抓,人群中又窜出几十个武功高强的人助战,真正的灾民见打起来了都躲的远远的,倒给对打双方留出了很大一片空地。
由于清风带来的兵士武功根本敌不过对方,几息就被打的败下阵来,只有郑功明和清风每人都被十几个高手围攻,一时半刻没占上风。
吕靖见郑功明和清风跟人缠斗,忙派十几个队伍中武艺高强的去助战,这边还要留出人手紧守粮食,以免有人趁乱来抢。
这边刚四处调人去增援郑功明二人,人群又骚动起来。流民在几个武艺高强的高手带领下,将护卫粮食的兵士围起来的圈子马上就要撕开一个口子。
郑功明见状忙杀出一条血路,奔向缺口处高喊:“大家不要听坏人挑唆,朝廷救济粮随后就到了,这些粮食是给浴血奋战在边城的将士们的,如果有人敢抢军粮,格杀勿论”。说完抬手杀了一个暴徒。
这时人群中又有人喊:“别听他胡说,要是有给我们的粮食就应跟这些粮食一起送来。分明是没有,大家为了活命先抢了再说。”
听他如此说,人群又聚在一起向粮食逼近。
吕靖见状,忙命人击杀靠近粮食的暴徒。杀死十多人后,人们见真死人了,流民才停止不前,停下观看势态。
刘瑞招齐人手,刚要下楼,突然一只羽箭从门外向刘瑞射来。刘瑞偏头躲过。不知从何处又同时射来了好多只羽箭,刘瑞忙退避到窗户旁的墙边。
下面已经一片大乱。流民和楼下的兵士们已经动起手来。有数十人已经突破了一楼兵士们,向酒楼二楼杀来,吓的掌柜和伙计都躲到桌子底下避难。
刘瑞和魏林几人纷纷拔出腰间佩刀看向外面,清山带领众侍卫挡在前面。和冲上二楼的人拼死搏杀。清山几人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万里挑一的,武功极高。可来人竟和清山几人过了数招没落下风。可见不是一般的流民。
刘瑞和魏林见箭矢停下了,也冲出房间加入其中,和来人战在一处,其间,门外又开始朝刘瑞射箭,刘瑞打斗中见有银光射向自己,暗道不好,忙矮下身子,身边几人应声倒下。魏林和清山几人忙将刘瑞围在中间,替他打下外面射来的弩箭,刘瑞腾出手来从身上取下手弩,对准放暗箭的人,扣动弩机,随着一连几支弩箭射出,对方的箭手都被射中,再没有暗箭射进来,刘瑞收起弩,拔剑又加入了厮杀,剑到之处,杀手必死。不消一刻钟,多数人被斩杀。
刘瑞见状忙喊道:“留下几个活口”。
清山带人不再下杀手,交战时只管打掉剩下几人的兵器,残余的几人见要被活擒。纷纷咬破口中的毒囊自尽。下面的兵士在清明的带领下也斩杀了数十人,也没捉到活口。酒楼上下一片血红,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好多人。
刘瑞让人去县衙找人来做善后处理,又让兵士们过来把自己这边受伤及死亡的兵士抬走放到饭桌上,刺客的尸体留在地下。
留下两人跟县太爷交待善后事宜,自己带人上马奔去城外。
路上,骑马奔驰的魏林对刘瑞道:“看这阵仗,能派出这么多死士的,满朝上下没有几人。不知道是哪位爷?看着您要立功了,回去怕被皇上赏识,抢了风头,更怕将来抢那个位置,现在就迫不及待的下手了。竟然派出这么多高手装作流民来刺杀您。”
刘瑞冷笑道:“最看重哪位置的,无非是三哥或者还有四哥,七弟还小,恐怕没有这个本事。我平时不出头,对他们没有什么威胁,所以一直相安无事。这次见我自告奋勇,请求来北地运送救灾粮。认为我这是为博父皇的好感而为之的,以为我也有觊觎那个位置之心,恐怕我威胁到他们的利益了。以为这次鼓动流民来抢粮食,就能破坏我的运粮去边城的计划,无非想让我办事不利,无功而返,回去受父皇的斥责。以后不会再信认我、重用我了。或直接把我杀死在这儿更省事了。他倒打了一手如意的算盘。”
魏林道:“他们这么做就不怕皇上查出来。责罚他们吗?”
刘瑞道:“你没看他们派来的都是死士,见情况不妙都咬毒自尽。不给我们留一点活口。他认为这样就会做的万无一失。即便找到是谁干的。他们也不会承认的。因为死无对证。看来我们以后要更加小心了。”
刘瑞等人赶到城外时,这里也死了几十个人,真正的流民见死了这么多人,没人敢拿命来赌,早跑的无影无踪了,死的多数是武功高强的死士,同样没留下一个活口。
耶律齐得到暗哨来报,高振队伍已到了城外三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
耶律齐想着,可惜没能在援军到来之前攻下暨远县城,真心懊恼。又听说这位高老将军久经沙场,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如果现在贸然去偷袭敌军,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恐怕敌军早有防范,弄不好自己也会折进去,这样就前功尽弃了。只得列队挡住援军的去路。准备和援军好好打一仗。一边派人骑快马,火速去宁远县捎信给耶律佑,让父亲来增援自己。
高振见自己军队长途跋涉。已是疲惫。不如先休息一晚。养精蓄锐。第二天再和辽军决一死战。
耶律齐此时即要列队挡住晋军去路,又要分散出兵力看住四个城门。正愁首尾难兼顾时,多亏见到耶律佑亲自带兵在天亮前赶到了暨远县城外,心下才稍安。
如果高镇的军队刚赶到暨远县时,直接和耶律齐作战。耶律齐。,会首尾难顾。既要派出军队,对抗高振带的晋军。又要防着城内的晋军。怕双方同时出击,自己腹背受敌。可正因为高振军队一夜的休整,错失了良机。高振万没想到,围攻暨远县城的。只是耶律齐带领的辽国的先锋部队。而耶律佑领着另一部分军队。驻守在先前攻下的宁远县城中。正是这一决定。给了辽军时间。有了耶律佑军队的增援。高振的军队在攻打辽军就困难重重了。
第二天高振带领援军来到暨远县城外。耶律佑、耶律齐父子二人带将领和士兵挡住了高振大军的去路。除去围住四个城门的军队。堵住高振军队前的辽军,也比晋军人数多两成。
暨远县城中的人听说援军到了。人人高兴。只有站在城墙处的高云飞和徐士林看着比自己城内外的军队,还要多两成的辽军面带担忧。如果自己开城门。同守城门的辽军打起来。怕守城门的辽军不顾一切的,拼死涌进城来。后果将不堪设想。如果不出去应战。只靠父亲和多于晋军的辽军作战,胜算的把握不大。
两军在暨远县城外列阵。高振派出了五虎上将马跃出战,马跃手持一杆银枪一夹马腹冲到两军阵前。耶律佑派大将浑木阿出战。浑木阿手持一把弯月长刀也提马上前。双方擂鼓助阵。两人战在一起,双方实力差不多。大战一百回合没有分出胜负。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时至中午,日上三竿。浑木阿见继续打下去,自己会体力透支,心下着急。在二人交战错马时,暗从袖中掏出袖剑,像马跃面门飞掷过去。马跃也是一名久经沙场的战将。应变能力极快。见有一道寒光向自己面门射来,忙后仰倒向马背。险险躲过袖剑。这时,浑木阿见袖剑没有打中,忙举起长刀向马跃砍去。马跃见刚躲过袖剑,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子,对方的弯刀又向自己砍来了。顾不得其他,举枪刺向浑木阿的咽喉。浑木阿万没想到,马跃抱着两败俱伤的想法。心下一惊。忙闪身去躲马跃刺来的银枪。银枪刺偏,扎中了浑木阿的胳膊,浑木阿由于要躲枪,弯刀也砍偏,正砍中马跃的肩膀。
第一百三十八章 激战
双,方见己方的大将受伤了,忙都鸣锣收兵。受伤的二人捂着各自的伤口调转马头回到各自的队伍中。
下午双方又各自派出了自己得意的战将。各有损伤。天色渐黑,也没有分出输赢。天色已黑,双方都只得先收兵回营,待明日再战。
第二天,双方又分别派出战将出列交战,依然如第一天一样。各有损伤。也没分出上下来。
大帐中,耶律佑有些着急,怕继续僵持下去。若晋国再派援军支援,自己军队发动的这次战争恐怕就要止步于此。连夜找来耶律齐及几个重要将领来主帐商议,商议后决定明天无论如何要速战速决。
高振知道城中居民已经缺粮。也不知道自己儿子的伤势如何。心中也甚是牵挂。也为打不下这场仗着急,在帐中冥思苦想,正愁没想出什么好对策时。有中军来报:“报,将军,齐王押运粮食救灾,队伍离此还有不到十五里了”。
高振听了大喜,忙带领众将领、赶去迎接。走了不到一半就与刘瑞汇合了,高振领众将领给刘瑞行礼。
刘瑞忙上前伸手搀扶起高振道:“老将军快请起,辛苦了”。又抬手示意后边的众人:“不必多礼,众将平身。”
刘瑞问高振这两天开战的情况,高振一一回禀了,并说自己已派传信兵去京城求援,因为不知城中情况,自己等不急援军,才独自领军增援,并同敌方开战了两天了,双方各有胜负至今处于僵持状态。
刘瑞耐心的听着高振的叙述。并表示自己一路也听了一些战况,了解一些事情的经过。
高振陪着刘瑞边走边说不知不觉来到了军营驻地,高振躬身请刘瑞进中军大帐,并让人安排他与他带的人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日,两军又对上阵了,这次耶律齐要亲自出战,被耶律佑拦下。说自己要亲自和对方主帅打一仗。耶律齐见父亲想要双方主帅一较高下,快点结束战斗。便退回阵中观阵,耶律佑点名让高振出战。高振也明白对方急于速战速决的想法,这也正合了他的心意,正好自己也不想再拖。便要亲自催马向前。
刘瑞劝道:“老将军年事已高,还是派别人先去吧。”
高振道:“辽军主帅已点名叫老朽一决高下,老朽岂能退缩,哪有不出战的道理,老朽也早就想会一会他们的主帅了,这两天,都是我派一个将领打赢了他派的。他又派一个将领打赢了我派的将领。与其这样不输不赢,不死不活的耗下去,还不如奋力一拼,也好能一决高下。六爷放心,这些年不打仗。我正手痒。这时候正好想拿他练手,我这就去会会他。给他点儿颜色看看,免得他们总是小瞧我们。”
刘瑞见高振虽年近六旬,但身体强壮,精神健硕,不输年轻力壮的将领。便点头同意他去会耶律佑。
高振打马来到阵中,与耶律佑互报名姓后道:“晋辽两国多年睦邻友好,相安无事,因今年遇到点灾情,你们就公然不宣而战,杀我晋国边城臣民,掠夺我晋民财物,真是无耻至极。”
耶律佑听后怒道:“我国的臣民总不能坐着等死,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是属于强者的,要想活命只能争取,没什么无耻不无耻的。少说废话,放马过来吧。”
耶律佑和高振都打马上前,双方战在一处,真是高手交锋,让人看的眼花缭乱。打了两百回合都未分出胜负,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西斜,西边慢慢出现落日余辉,时至亥初,高振武功再高,也终究因为年纪太大,六十岁怎么也比不上小十多岁的耶律佑的体力,动作慢慢缓下来。力气也有些跟不上。,
刘瑞眼见高振动作有些迟缓,落了下风,心下着急,正要让鸣金收兵。命令还没说出口,耶律佑的流星锤就向高振当头砸来。刘瑞见事不好,忙甩出一粒石子,正中耶律佑臂上,耶律佑吃痛,流星锤同时砸偏,堪堪扫过马臀。马儿吃痛,带着高振落荒而逃。耶律佑见晋军主帅被马带跑了,晋军群龙无首,忙命大军向晋军冲杀,想一举打垮晋军。
刘瑞见辽军潮水般向晋军涌来。事不宜迟,只得暂时代替高振发号命令,晋军高级将领都认识齐王,见齐王指挥晋军拼杀,也跟着高喊:“杀……”。
晋军并未因没有主帅而混乱失去斗志,都在自己的将官带领下奋勇向前。
刘瑞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吓得郑功明、魏林都赶到他前面保护他,清风、清明、清山等十几个侍卫也前后左右拱卫着。生怕他出半点危险。
混战中,郑功明对上耶律佑,而魏林则同耶律齐战到一处。刘瑞见侍卫围住自己,很着急,让几人让开。
清风道:“出京前,皇上下了死命令,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您,爷身份贵重,不易涉险。”说完,众人将刘瑞围在中间。
耶律佑因此看出端倪。知道被保卫在中间的少年必是一个大人物。不然不会有那么多人围着保护他。便从腰间抽出长鞭,将郑功明逼退好几步,趁势用长鞭抽向刘瑞身边的清风等几名侍卫,清风几人被耶律佑的鞭子打出一条缝隙,露出了刘瑞。郑功明上前,要去护住刘瑞,被耶律齐挡住去路,郑功明和魏林被耶律齐闪电般的双剑缠的脱不了身。
耶律佑身边的亲卫常年跟随耶律佑作战。他们很会揣摩耶律佑的心事。见主子有意要抓晋军中被众人护着的漂亮公子。忙上前和清风等人缠斗,让刘瑞周围的人都被缠住无法抽身保护刘瑞。
耶律佑见自己的亲卫懂得自己要做什么?心下高兴。便直奔刘瑞而来。刘瑞不慌不忙从马身上,取出鎏金双剑握于掌中。见耶律佑又用长鞭抽向自己的侍卫,迅速出剑缠住长鞭,用力往回一带。生生将长鞭从耶律佑手中拉出来,耶律佑见长鞭脱手,真没想到,这个看着俊美非凡,冷峻异常的少年公子力气会这么大。顿时不敢轻敌,拿起流星锤向刘瑞砸来。刘瑞左躲右闪,躲过流星锤,趁机举剑刺向耶律佑,耶律佑收锤挡住刺向自己的剑,二人城到一处,耶律佑同刘瑞过了十几招,暗暗吃惊,没想到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不但力气大,而且武艺还如此高强。甚至比自己还略高一筹,出招更加谨慎,唯恐露出破绽给对方。几十招下来,刘瑞佯装失手,露出破绽。耶律佑大喜,认为虽然刘瑞武艺高强,但毕竟没有什么作战经验。忙用流星锤攻其弱处,没想到刘瑞马上作出反应,用一剑挡住流星锤,又用另一把剑缠住锤后栓的铁链,用力往回拉。耶律佑这回知道他力气大了,唯恐兵器,脱手性命难保,用尽全力往回扯。刘瑞突然收剑,耶律佑没想到刘瑞会突然收手,猝不及防向后倒去,脱离骏马,飞了出去。后面的两军军士正在互相拼杀。谁也没想到耶律佑会突然从马上飞了下来。人们收兵器已然来不及,同时有好几个兵器扎到耶律佑身上,然后,耶律佑被重重的摔到地上。
辽军在左右拼杀的将领和耶律佑的亲卫未料久经沙场,身经百战的皇上会折在一个小将手中。见皇上受伤,忙拼死过来保护皇上。耶律齐余光见父皇摔下马,急的不行,忙使出一个杀手剑打的郑功明和魏林后退数步。耶律齐趁机奔向父亲,见父亲受伤,眼睛都红了,这时郑功明和魏林又攻过来,耶律齐疯了一样同郑功明和魏林拼命,每出必是拼命的杀招,辽军趁乱救走耶律佑。
魏林兵器被耶律齐打飞,剩下郑功明一人更不是耶律齐的对手,马上落了下风,刘瑞杀了几个拼死挡着自己的辽军将军和耶律佑护卫,看见郑功明不敌耶律齐,快支撑不住了,被打得连连后退。刘瑞杀出血路,上前挡在郑功明面前,和耶律齐打到一起,几格里打倒几名晋军,忙过来和郑功明缠斗,魏林也被辽军的另一个将军缠上,魏林手中没有兵器,无奈抢了身边辽兵手中的枪和辽军的将军战到一处,耶律齐使的是银光闪闪的双剑和刘瑞的鎏金双剑,一金一银打在一起,碰出道道火光,双方军队打近两个时辰,双方均有不少死伤。
刘瑞越战越勇,打得耶律齐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耶律齐见自己不敌刘瑞,再战下去不但没有胜算,恐怕自己性命也要搭进去,见父亲已被辽军救走,此时应该是安全了,继续打自己的人只会死的更多,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便虚晃一招,打马就跑。同时对辽军大喊:“撤,快撤。”
辽军见皇上受伤被救走,先锋也跑了,更无心恋战。从将官到兵士全都跟在耶律齐身后向宁远县方向奔逃。
刘瑞带领大军追出不远,便命停下,撤回,怕继续往宁远县城方向追,再中了埋伏。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进城
徐士林在两军混战中见看守城门的敌军无暇顾及城内,便组织城内军中身体强壮的军士和没有受伤的将领集合到一起,准备出城参战,增援城外晋军。
城门打开,徐士林帅众杀了出来,他带兵一出城门,后面的城门马上被关上。怕辽军趁乱攻入城中。因为城中所剩的只有老弱病残伤的,为数不多的兵力,根本没多少抵抗能力。
徐士林出城前就做好了拼死抗敌的准备,也做好了打不赢誓不回城的打算。徐士林带出来的兵也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只能赢不能输。所以都想着要是打起仗来,定要拼死搏杀,英勇杀敌,杀一个不赔本,杀两个赚一个。
守城门的辽军正专注的观望阵前的两军战况,忽听有城门开门的声音,又忙都转向城门方向看,就见城门大开,城中冲出一队晋军,辽国的围城门的官兵忙拿起兵器同出城的晋军战到一处,此时城下也成了另一个战场,两军也不分兵对兵,将对将了,已经打的一片混乱,正战的激烈中,忽听辽军中有人大喊:“上方下令,让我们撤…,快撤。”
围城门的辽军和出城的晋军正打的难解难分,听到有人说让回撤,辽军立时乱了阵脚,边应战边向远处战场望去,只见自己的军队已经战败,正向宁远县城方向溃逃,自己这边马上要腹背受敌,辽军守门的主将忙跟着下达撤退的命令,辽军众人知道此时不快跑只能等死,便也如潮水般退去。
徐士林带的城中晋军见辽军败退,立时斗志备争,一路追,一路杀,辽军只顾逃跑无心恋战,又死伤无数,追出十几里地,追出城的晋军队伍前队和后队已经拉出了很长,此时徐士林带着部将和兵士杀的正在兴头上,并没有考虑,如果辽军杀个回马枪,晋军首尾不能兼顾,必然会损失惨重,直到接到刘瑞派来的传命兵传来上峰的命令,不许再追,即刻原路返回,军令如山,再舍不得放跑辽军也不行,只得领命停下,后队变前队,往暨远县城方向返回。
日落西山,刘瑞见战斗结束,着先前派人按马跑的方向去找高老将军的人还没消息,只能命军士打扫战场,将双方死了的人分别掩埋,抬上受伤的兵士送进城中。
天色渐黑时刘瑞带领大军要进城,百姓们奔走相告。高兴的人们犹如过年。街道上大军、百姓,人潮涌动,城中军民一片欢呼。
高云飞虽然伤口未愈,但坚持让人抬着他去城墙上观战。见晋军得胜,高兴不已。让人抬着,亲自带人出城迎接大军进城。白凤奇也带着衙役来到城外迎接凯旋而来的将士。
高云飞被人抬着站在迎接的人群最前边,一眼看到走在队伍前的刘瑞,拱手施礼道:“见过齐王殿下,恕在下伤势未愈,不能下来给您见礼”。
刘端忙抬手示意道:“将军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后面的军士和白凤奇听见高云飞给见礼的人是齐王殿下,都跟着紧随其后躬身的行礼:“参见齐王殿下”。
刘瑞面色谦逊平和,招手示意众人:“平身”。
白凤奇是头一次见刘瑞,只见刘瑞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十八、九岁的年纪,宽肩细腰,上身笔直的坐在马上。容貌俊美异常,虽然年纪不大,但周身却有一种迫人的王者之气,肃然若寒星,眼中蕴藏着锐利,让人不敢直视。
白凤奇同众人行礼后,趋步上前报上名姓官职后请刘瑞随自己去县衙休息。
刘瑞见他是暨远县令。知道是李明月的舅舅,不免多看了几眼。见他是一个三十八九岁的中年人,温润如玉。翩翩君子的模样。冷峻的神色,变的温和起来。点头让白凤奇头前带路。
高云飞也让人抬着走到刘瑞身边略落后半步陪着,小心的问刘瑞可见到自己的父亲。
刘瑞边走边把高振和耶律佑打仗时,如何马被击中,奔出战场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并告诉他,让他放心,已经派人,顺马跑的方向去寻找了,不久就应该会有消息传来的。高云飞听说父亲被惊马带走。心下甚是担忧。但也无可奈何。只能等待消息。
刘瑞被安排住进县衙后院白凤奇家内宅里,白凤奇家整个内宅都被刘瑞及带来的护卫占了,外人不得入内,原来住在白凤奇家的养伤的将领们被安排去了别处。只留高云飞依然住在县衙内的外院的东侧厢房里,白凤奇还住在高云飞对面的西厢房里间。县衙内的外院与白凤奇家内宅还隔着两道门。
县衙大堂依然作为临时的指挥所。安排就绪,高云飞派人去叫来军中的厨子去后院给刘瑞做饭,被刘瑞婉拒了。说自己带着厨子来了。米粮也是自己带来的,让高云飞好好养病,不用替自己操心。
刘瑞安顿下后,派人找来高云飞、徐士林、白凤奇让他们安排人接手运来的粮食,并安排城中救灾事宜。
第二天早上,兵士们在城郊的树林中找到了摔伤的高振,并把他抬回城中。高云飞见父亲这么大年纪了,还遭这样的罪,很是心疼。将父亲安排在自己住的床上。自己睡在外间侍卫住的地方守着父亲。
刘瑞见高振被抬回来。赶过来看望高振,见高振没醒,嘱咐军医一定治好老将军。便回去了。
一整天人们忙着做饭犒劳将士,让将士们吃顿饱饭,又布置各处搭粥棚给城中百姓施粥。直忙到天黑刘瑞等人才回到县衙,这时听说高振已被救醒了,又去高振住的房间看望他,并安慰他好好的养伤。
高振见刘瑞来看自己,忙感谢道:“这次多亏了殿下帮我带军,才没有导致军中因没主帅带来混乱,真没想到殿下的武功如此了得。听说殿下竟然打败了辽国最厉害的耶律佑父子二人。若没有殿下,今天的两军交战。我被惊马带跑。这场仗根本没有战胜的把握。殿下力挽狂澜。不但挽救了局面,还将敌军打跑了,此战殿下居功至伟,当受老夫一拜”。
说着忍痛支起身,跪在床上,行叩拜大礼。
刘瑞上前扶起高振道:“老将军不可行此大礼。能赶走辽军,还是仰仗老将军平时治军有方。使将士临危不乱,也是晋军上下齐心协力奋勇杀敌的结果。本王何德何能贪此大功。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而已。北地是老将军镇守之地,众将士都等老将军醒来再做定夺,看下一步将如何进行,如此只能耽误老将军安心养伤了,今后的战事还要靠老将军指挥,本王也要多留在此处几天,看看今后的战况,也好回去向皇上述说一二,如有用着本王之处,老将军尽管说”。
高振道:“殿下太过自谦了,我听说是殿下及时打出暗器,才从耶律佑手中救了老朽,老朽从心里感谢。不管怎样说殿下的大功老朽心中有数,殿下已经帮很多忙了,老朽怎敢再劳动殿下,这次的伤,只是被树枝刮了几下,受些皮外伤,无碍的。养两天就好了,不会耽误部署夺回失去的领土的”。
刘瑞赞道:“老将军不愧是国之栋梁,身先士卒,处处为国着想。”
刘瑞又看向高云飞道:“高将军和受伤的将士都受苦了,如今城里缺医少药。恐怕耽误了很多伤兵的医治,我来时因不知道北地有了战乱。只随身携带了少许自己临时常用的药,已经拿出来给了军医。到了省城。由于急着赶来看前方战事如何,也忘记让孙大人准备些药品。我进城时见城里受伤的将士很多,我已经派人到附近县城去筹集药材了。现在只能等着各地药材运进来才能救治伤兵了。”
高云飞道:“王爷还不知道。虽然缺医少药,但这次我和军士的伤并未被耽误治疗,多亏了县令大人的外甥李明月给出的方子,才让伤兵的伤口不至于恶化。现在有些轻伤的,都慢慢的有了好转。
刘瑞一听李明月的名字,心下一动,便问道:“李明月?县令大人的外甥?可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公子?”
高云飞道:“看上去有十三四岁。长的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刘瑞烦闷的道:“她一个百姓怎么会参与进来的。”
高云飞道:“我那日伤重高烧不退。伤口化脓腐烂。城中的郎中都束手无策。正赶上他来衙门看他舅舅。听说了这事,就出了个方子。没想到,用她的办法去去除了脓血坏肉,第二天,我的高烧就退了。我问他在哪本医书上看的。他竟说是在画本子中看到的,真是奇事。”
刘瑞奇怪的道:“她用什么办法治疗的,竟比大夫还强?”
高云飞就把李明月用粪便中的蛆虫取来吃腐坏的肉和脓水的事跟刘瑞说了一遍,又道:“王爷知道这几天暨远县城是如何保住的吗?也是因为他出的主意。此人别看年纪不大,能耐不小,他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奇才。现在他还太小不能随军。等他再大一大,我定要向皇上给他求个职位,让他在北军中效力。”
高云飞心想:自己得先把人耗下,别人就不好意思抢了。
刘瑞听高云飞说等李明月长大些,让她在军中效力,真是哭笑不得,知道绝无可能,也不说明。只问道:“他出了什么主意?让暨元县城多保住这几天的。”
高云飞把军中箭矢如何短缺,李明月是如何出的主意,如何火攻辽军。又如何躲避辽军摇臂车。跟刘瑞详细的说了一遍。
听了高云飞的讲叙,不光刘瑞感到吃惊,就连身后跟着的郑功明和魏林也吃惊不小。
刘瑞忙完回到休息的地方,让清风发信号给跟随李明月的暗卫,让暗卫来见自己。
刘瑞端着茶。慢慢品着。等着暗卫的到来。想着高云飞说的李明月所做的一切,心想:真是低估她了。想不到她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连高云飞都欣赏她。一想到高云飞要让她到他的军中效力。又想到她一个女孩儿家抛头露面的跟那些男人打交道。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即然自己认定她了,必须跟她谈谈,让她同意进府,免得被别人惦记了去。”
正想着清风来报:“爷,暗卫甲一来了,现在正在门外等着传见。”
第一百四十章李明月做的事
暗卫甲一被传了进来。向刘瑞行礼后站在一旁等刘瑞问话。
刘瑞道:“说说有关李明月的事,越详细越好。”
甲一道:“是,没起战事时,李姑娘就说天有些干旱。怕粮食欠收。让她父亲将粮店的大部分粮食收起来不卖。只留一小部分每天限量拿出来,维持铺子的经营。之后又去信给他大伯和二伯。让他二伯在南方多收购粮食,用来运往京城和北地。让他大伯在京城今年多预定南方粮食。不要因北地缺粮原因,不能维持京城米粮铺面的正常经营,也让他父亲今年多进南方粮食。”
刘瑞问:“那时别的米粮铺子也有屯粮的现象吗?”
甲一摇头:“那时只是有些干旱。如果下一场雨就能缓解。别的米粮铺子可能都认为干旱是暂时的,并没有别的动作,只有李家做了定南方粮食的打算。”
刘瑞点点头:“那时还没有出现灾荒的预兆,只是暂时出现些干旱,她父亲怎么就同意她的建议了?难道她父亲也算出今年有灾情?”
甲一道:“那时,谁都不会想到,最多想着粮食会有些欠产。她家明着是她父亲说的算。可她父亲又什么都听她的。”说完,甲一停了下来不说了,偷偷瞟了刘瑞一眼,惴度他的表情。
刘瑞正听的仔细,忽然没声音了,看了一眼甲一:“接着说。”
甲一道:“后来北地招了蝗虫。粮食彻底被毁。李姑娘让她父亲将大部分粮食运回府中。留一小部分,分给与他们家有关系的掌柜、伙计和庄园里的庄头、佃户。同时,她还让她们家的人挖地道。”
刘瑞道:“那是她怕粮食放在家里不安全。如果一旦缺粮,城中百姓会挨饿。时间久了,会有流民出来抢粮食。挖地道藏粮食也算是个办法。”
甲一道:“她不但说要藏粮食,还说要藏人。”
刘瑞道:“藏人?她不想一想,如果流民打进府来,会把府里翻个底朝天方才罢休,地道入口早晚会被人找到。那时人不也一样很危险吗?
甲一道:“要不说李姑娘,玲珑心肝,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想到地道口的位置,想找到地道口在什么地方很难?”
刘瑞来了兴趣,好奇的问:“在什么地方?一般人会放在墙壁上,或柜子后面,难道还会有其他地方?”
甲一道:“她让人将马吃草的槽子做成推拉的暗门。有一个地道口在马槽子之下。还有一个在吃水井的井壁上凿一个地道口。还有一个在厨房炉灶里”。
刘瑞听了甲一说的这稀奇的地道口吃惊不小,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真不知道她那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就会想到这么稀奇的地方。
自己的密室出口在柜子后面的墙壁上,就觉着很隐秘了。认为很少人能够找到。没想到她想的地方更绝。让人想都想不到。不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微微弯起,道:“接着说”。
甲一见刘瑞感兴趣,忙说的更详细:“没想到刚挖好两个地道,战争就打起来了。这几天她家仆人也没停工,继续挖第三条地道,现在已经挖好了。我在暗处听李姑娘跟她父亲私下说,三条地道可以互通,如果有一条地道被发现,马上就能堵死,再也进不去别两条地道。具体什么样?我进去过,东拐西拐像迷宫,好容易原路返回了,没敢再进去弄清楚,怕迷在里面出不来被人发现。前几天,她又把县太爷一家,还有教她的夫子一家都接了来,到她家避祸。”
刘瑞点点头:“还有吗?”
甲一思索了一下,接着道:“那个要与她家议亲的人是辽国二皇子耶律齐。”
刘瑞失声问:“什么,你再说一遍?”
甲一小心的又说一遍:“那个要和她家议亲的是辽国二皇子耶律齐。”
刘瑞皱眉道:“怎么跟辽国二皇子又扯到一起去了?耶律齐是怎么认识她的?”
甲一见刘瑞明显是生气了,小心翼翼的答道:“我也觉得蹊跷,让其他人几个留守外院的留意探听,李家是如何跟二皇子扯上关系的?后来在他们谈话中听出一二,原来李姑娘在前几年提醒二皇子一行人不要在雷雨天气时,在树下躲雨,那样可能有被雷电击中的危险。没想到他们刚离开,那棵树真的被雷电击倒了,就这样他们被救了。当时李家是真的不知道其中的真相。好像是那个二皇子也救过她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二皇子知道了李姑娘是女孩儿。二皇子骗李景顺,说他家在宁远县城外有一个农庄。李景顺信以为真。说要去他家看看。再谈论婚事。那次刚走出城门就被我们阻下了。李景顺没去成。婚事也没议成。”
刘瑞长舒了一口气问:“现在李明月知不知道他是辽国人?”
甲一道:“当时不知道,现在应该知道了。这要从李姑娘救高将军说起。”
刘瑞轻“嗯”了一声:“说仔细些。”
甲一道:“当时,辽军夜里偷袭晋军,晋军不敌退到暨远县城中,那时受伤的军士实在太多,还没来不及去其他县城购买药品。暨远县城就被辽军围住了。城中那几个小医馆中只有少量的外伤药品,对那么多伤兵来说是杯水车薪。就连高将军也因为各种原因伤势化脓溃烂了。”
刘瑞急问道:“这怎么又与她一个小姑娘扯上了关系?”
甲一道:“李姑娘每天都关心战势,都要听他父亲讲外面的情况。那日她要和她父亲一起去夫子家,接夫子一家来李府避难,出门后就顺便去了衙门,问问两军的战况。没想到正赶上高将军伤口恶化,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危及了命。她听她舅舅说,已请了城中所有的郎中来,都说没办法。她知道后便随口说了一个方法,让试试看。当时那种情况,已经在想不出其他救治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当活马医。没想到不但救了高将军。还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救了许多伤兵。她的想法和做法总是稀奇古怪的。”
刘瑞道:“这个我已经知道了。你接着往下说”。
甲一道:“后来白县令要去城墙处看看战况。她也要跟着去。好像白县令也知道她的智商是超乎常人的。听说她要跟着去,马上同意带她一起去。还说,说不定她真能帮上一些忙,没想到战局就是因为她而扭转的。她若再晚去一两天,暨远县城真未必能保的住。”
甲一又把幸儿如何利用火油,火烧辽军,又如何出主意防对方做摇臂车抛火球对付晋军的事说了一遍。刘瑞已经听高云飞说过一次。这次依然又耐心的听了一遍。
甲一道:“当时耶律齐的队伍因为被火油烫伤和被火烧伤。无法靠近城墙,只得停战。耶律齐很懊恼,当时并没有撤军,而是站在远处看着城墙想对策。可能李姑娘就在那时认出了,站在辽军队伍中的二皇子耶律齐的。当时外人上不去城墙,是听城墙上下来的士兵说的,辽军当时的情况。那时我在城墙下等着,就见李姑娘气呼呼的下来了。后面她的师兄也跟下来了。听她师兄钱冬说,你也不用生气。我们原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他是什么人了。以后不和他来往就是。李姑娘大概就是那时候知道了耶律齐是辽国二皇子,而且第三天,也是她出的主意破了耶律齐的摇臂车。让辽军白忙一场,无功而返。”
刘瑞听了甲一叙述李明月的事。心想她一个小小的人儿,竟担这么多的事。不但操心家里,还有外祖和夫子家,还操心外面的局势,想着不免有些心疼她。
刘瑞想着想着,转回思绪,看一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甲一:“你们继续保护她。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都要不惜一切代价保证她的安全。密切关注她的所有事情,不管她这边有什么事情发生,都要及时知会我。下去吧。”
甲一躬身应:“是”。便退下了。
刘瑞想着当初自己要接她入府,她不愿,自己因她提出那无理条件还生气过,更没拿多些耐心和她再谈谈,竟然甩袖走了,不免有些后悔。
第一百四十一章 登门致谢
刘瑞让清风去把魏林、郑功明召来,二人进入房间,刘瑞示意二人在他的左右下首坐下。
“我召你俩来是商量商量,这次打败了辽军,北军将士和县官、县丞的功劳都可以上报给朝廷为他们加官晋爵,可平民百姓就不同了,等朝廷知道他们做的贡献,奖励他们也要是半年一载之后的事了,百姓不知道报与朝廷,和等待批复等流程需要时间。他们只会觉得他们付出很多,我们却不闻不问。那样会寒了他们的心的。如何让他们知道朝廷不会忘记他们的功劳,最好的方法是现在给他们些好处,哪怕很少,他们也会很高兴,也会让他们觉得他们没有白付出。就像李明月在这次对战中立了大功。我们也应该代表朝庭感谢她。”
魏林和郑功明对看一眼,魏林心知肚明的没有做声。
郑功明却没那么多心眼,接话道:“按说她为守住暨远县城立了大功,自然和那些平民是不同的。更应该上报朝廷给予奖励。我们是不是先上报给朝廷,等到批复,让朝廷来奖赏她”。
刘端的脸明显的沉了沉。
郑功明不明就里,魏林却看出端倪。魏林从桌子底下踢了郑功明一脚,郑功明瞪了一眼魏林道:“踢我干什么,我说的哪里不对?”
魏林看了一眼没反应过来的郑功明,不理会他,转头对刘瑞道:“报朝廷奖赏她。是应该的。但那是要很久的事。既然爷来到这儿了,先问候或赏些东西也是应该的。毕竟暨远县城因为她的计策,多守住了几天,才等到了援军。若没有这几天,恐怕现在暨远县城已在辽国人手中了。而且城中缺医少药时,如果不是她出的主意,官兵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这样的大功,六爷代表朝庭先感谢一下,是应该的。如果就这样不声不响不闻不问的,也确实有点儿不近人情。”
郑功明听了魏林的一番言辞,觉着是这个道理。也不住点头。
三人正说话间,外面清风通传,高振父子求见。
刘瑞命人请进来,郑功明和魏林站起来给高振父子二人让出座位,双方见礼就座。
高振道:“我这次来是想征求一下六爷的意见。因为六爷是代表朝庭前来救灾的,也是现在城中地位最尊贵的人。您入城时百姓都是知道的。此次守城,城中百姓出了不少力,六爷可否代表朝廷给于百姓适当奖赏,这样能让城中百姓感念朝廷的仁德。尤其是白县令的外甥李明月应该算是首功,不是因为他救了我儿子,我才这样说的,我是就事论事,我知道他这样的功劳应该上报朝庭封赏,可他对犬子有救命之恩,我这次来是想稟了六爷,我想私下送些金银等物来表示我的谢意,这钱可以由我出。”
刘瑞笑道:“她出计谋守城是为了国,她出主意救了高将军和众多将士,但高将军和将士们也是为国征战受的伤,所以谢礼的银子理应由朝庭出,可我这次出来没预料能遇到这些事,手头没有带太多银票,不如我拿出一部分,不够的将军补上,算是朝庭暂借的,回去后,让朝庭将钱还到贵府上。先拿这些凑起来的银子先行送到她府上表示感谢,告诉他们后续等朝庭还会再行封赏的。”
高振听刘瑞如此说,暗暗点头觉得刘瑞虽然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办起事来却极妥贴,高兴道:“多谢六爷替老臣着想,一切按六爷的吩咐”。
刘瑞又道:“城中百姓此次守城也没少出力,给守城时出过力的百姓每户多分一些粮食,让军需官算一算,留出军中半个月的军粮和分给百姓的每人五斤,剩下的还有多少,都平均分给守城有功的百姓。后续的粮食朝庭会很快筹集送来的。”
高振道:“六爷英明,这样安排甚好。这些事我会按六爷说的找人去办”。
刘瑞看了一眼魏林道:“你取一千两银票来给老将军。”
魏林答应,取了银票递给高振。
高振道:“我也可以拿出一千两银票,这样凑出两千两银子不算多,可也不算少,徐士林跟他很熟,一会儿我派人将白县令和徐士林找来,让他领着徐士林代我们送过去。”
刘瑞道:“好,有劳将军了。噢,我想见见这个小公子,看看能想出这么多奇妙法子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高振笑道:“想见他,这好说。我也有这个意思,也想见见这位心思奇巧的小公子。等白县令和徐士林送完银子,顺便把他带来,给六爷看看,我也好当面致谢。”
高振接话道:“我见过,是一个长得极美的小公子,谁见了都会喜欢的。”
刘瑞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高振却高兴道:“那我就更希望见上一见了。”
几人又谈了一会儿如何攻打宁远县城的事,高振父子就告辞退下了。
白凤奇受命领着徐士林去李府致谢,知道要奖赏幸儿两千两银票,听说后边朝廷还会嘉奖,心里替幸儿高兴的同时,不免也有些担心,毕竟幸儿是女孩子。唉,事已至此,多想也没用。转头叫了一个衙役快跑先去李府报信。
李府听说徐将军到访,忙让门房打开正门,李景顺带着幸儿迎出了大门,见白凤奇引着徐士林及后面跟着几个衙役已到门前,忙和幸儿躬身施礼,请徐士林入府。
徐士林同李景顺和幸儿打过多次交道,自然很熟,加之他军人的本性,性格豪爽,不拘小节,拱手跨进门槛道:“叨扰李兄和明月小兄弟了,本来该早些来致谢的,因善后工作很是繁杂,今天才得空来贵府拜访。勿怪啊,我们也算是熟人了,你们也不用跟我客气,咱们进屋谈。”
李景顺忙应:“是”。边躬身引着徐士林和白凤奇一行人去前厅。边道:“将军百忙之中,能贵脚踏贱地,到我府上是我们的荣幸。将军有什么吩咐只管派人来知会我们一声即可,怎敢劳烦将军亲自前来。”
徐士林哈哈笑道:“我说我们是熟人,不用客气,李兄还跟我这样见外,你们是我的恩人,哪有劳烦恩人的道理。我们在如此客气就没法说话了。”
说着踏进前厅,李景顺恭请徐士林上座,徐士林朝左下首的椅子坐下道:“我们还是平起平坐说话自在些,咱们也不用讲究那么多劳什子规矩。像朋友一样唠唠家常最好”。
李景顺见他很随意,便由着他坐,自己则坐到对面。白凤奇和幸儿依次坐下。丫环一一奉上了茶水。
徐士林道:“我这次来侍奉了齐王和我们告老将军的命令前来致谢的,其实我私底下也是想来的。这是他们代表朝庭送给明月小兄弟的两千两银票来奖励明月小兄弟的功劳,据说还要上报朝廷,后续还会有奖赏的。”说着将银票递给李景顺。
李景顺忙推辞道:“这怎么敢当,不过是小孩子戏言,蒙将军不嫌,略起了些作用,怎感受这多么的银票?劳将军回去告诉殿下和老将军,心意我们领了,钱万万不敢接受。”
徐士林道:“让你接着你就接着,这钱你们受之无愧。我也不会说,那些虚头巴脑的酸文,反正这钱是明月小兄弟应该得的,要我说这些都不算多,好在后面还有朝廷的风赏,别再跟我磨叽了,快收着。”说完,把钱塞到了李景顺手中。
白凤奇也道:“姐夫,既然将军这么说了,你就别再推脱了。”
李景顺只得勉强接受。
互相又说了些当时战争时的惊险和劫后余生的心情和一些百姓的动态。
徐士林见说的时间不短了,便起身告辞道:“我还有事,这就告辞了,以后有时间还会来贵府叨扰。我来时齐王和高老将军都要见见明月小兄弟,可能是要当面感谢,只好劳烦小兄弟跟我走一趟。”
李景顺和幸儿都没想到,还要去见齐王和高振。毕竟是大人物,要见幸儿,李景顺不好推辞,只得同意让徐士林把人带走。
可幸儿却心里五味杂陈,心想,见高老将军和高将军倒是无妨,无非对方会说些感谢的话。可齐王呢,这个齐王会不会就是刘瑞,要真是刘瑞,自己曾经拒绝过他,该怎么面对他?还是婉拒吧。
“徐将军,我一小老百姓按是说没有资格去见那么尊贵的人,将军可否带我去同王爷和老将军说一声,赏赐我收下,感激的心情请大人代为表达,我一平民百姓不懂规矩,怕冲撞贵人,我就不去当面致谢了。”
徐士林见幸儿踌躇不前,以为幸儿没见过世面,怕见王爷之类的大人物。笑道:“你不用怕,别看他们地位都很尊贵,也没长三头六臂,更不是威严不可亲近。他们同人相处说话和普通人差不多,况且,你是有功之人,年纪又小,他们也怕吓到你,更会和颜悦色的,放心去就是了,但是,不去可是不行的,他们即说了让我领你去,我必须领命完成,他们可不是我们能惹的起的。”
幸儿见推脱不了,只得不情不愿地跟着徐士林走了。
来到县衙,白凤奇引着幸儿去了后宅的厅堂。
幸儿亦步亦趋的跟在白凤奇和徐士林身后,从两人缝隙中朝厅堂中看去,厅堂上首坐着的正是又想见又怕见到的刘瑞,此时的幸儿,心情复杂又惴惴不安。恨自己已经决定和他断决往来,可偏偏看见他,心中又砰砰跳个不停,一点定力都没有。
刘瑞看着躲在白凤奇和徐士林身后时隐时现的幸儿,心里说不出的喜悦。
只见幸儿比在京城时又长高了些,多了些娇媚,眉日如画,更让人心动了。
白凤奇和徐士林行了个常礼:“见过殿下,人我们领来了”。
白凤奇转身将幸儿朝身边拉了拉,正好躲开徐士林伸向幸儿的手。
白凤奇和徐士林见刘瑞眼睛盯着幸儿看,以为他们不认识,只是在仔细看看这位传说中立了大功,却年龄如此小的,漂亮小公子,可能是不敢置信吧。
徐士林想拉幸儿介绍,见没拉着,也不介意,指着幸儿道:“殿下,这就是李明月”。转头对幸儿道:“明月小兄弟快给齐王殿下磕头谢恩”。
幸儿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皇子,自己是草民呢,身份差别,再熟悉,在这么多外人面前礼数不能差。就要跪下嗑头。
刘瑞急道:“免了”。
第一百四十二各自坚守
幸儿见刘瑞免了自己行大礼,正合自己心意,忙站直身子躬身行礼:“草民李明月谢殿下赏赐”。
刘瑞忙抬手示意:“平身,坐。”
站在刘瑞身边的清明忙出来指引幸儿坐在下首的一个空椅子上。
幸儿无奈,只得走过去坐下。
白凤奇和徐士林站在地中间,见让幸儿坐下,没让自己,不知如何是好。
徐士林呐呐的道:“人带来了,这里也没下官的事了,下官就此告辞”。
刘瑞点头:“劳烦将军了,好,退下吧”。
又看向白凤奇:“白大人也退下吧,让李小公子留下,本王想请教李小公子,那么多的妙计是怎么想出来的,我也好学两招,以备不时之需。谈完了,我会派人送她回家的”。
白凤奇看向幸儿,看她如何反映。
幸儿忙站起来拱手道:“草民不会什么计不计的,只是平时看的画本子中,有类似情况,都是临时想起来的,怎担得起殿下的‘请教’二字,实在不值一提。草民不敢叨扰殿下,还请殿下允许草民退下”。
刘瑞温和道:“本王一见小公子就觉得甚是投缘,想和小公子谈谈,小公子在这次战争中的经历,难道小公子不愿赏脸。”
白凤奇见刘瑞如此说,吓的忙要跪下解释。
刘瑞忙道:“这里没有外人。白大人不必动不动就行大礼,我只是想和这位小公子随便聊聊。大人不会不同意吧。”
白凤奇忙躬身施礼道:“孩子年龄小,胆子也小,又生在这个小地方,没见过世面,怕唐突了殿下,还是让微臣陪着吧,免得孩子说话不知轻重,惹殿下生气。”
刘瑞笑道:“本王怎会怪她,别说她立了如此大功,就是寻常百姓家的,因无知说错了话,本王也不会怪的,你放心退下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白凤奇实在不好再留下,只得转头安慰幸儿:“用心回殿下的话,舅舅在前院等你。”说完告辞退出。
幸儿眼见舅舅走了,也不好不管不顾的跟着走,只得留下听他怎么说。
清明等几个侍卫知趣的悄悄退了出去。
刘瑞见幸儿依旧站在原地,大有回完话,马上告辞离去的意思,想到自己每天心心念念都在想她,可看她的意思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恨不得马上离开,离自己远远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刘瑞站起来走到幸儿面前指着左下首的椅子,道:“我们坐下来谈好不好?”
幸儿点头道:“好”。走到了椅子前坐下。
刘瑞跟着坐在她旁边:“数月未见你过得可好?”
幸儿道:“好”。
刘瑞见幸儿如此说话,无奈道:“我们这样说话是不是太见外了?”
“您是尊贵的殿下,草民知道自己平民身份要守好本份,不敢造次,殿下想问什么?草民如实回答便是。”
刘瑞叹了口气,道:“唉,你我象原来那样自自在在的相处,融洽的交谈有多好,没想到这才多久没见,你跟我竟生分至此。”
“那时草民不知道您的身份,跟你相处说话都是平起平坐的,那是不知者无罪,现在知道了,若再同以前那样不分尊卑便是僭越。”幸儿低头回刘瑞的话。
刘瑞仔细看着幸儿的侧脸,只见她肤如凝脂,白中透粉,皮肤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往下看,得体的月白色罩衫里面穿着水蓝色的衣服,配着黑色的小靴子。这一身穿在她身上怎么看都那么好看?一双水葱似的白嫩的小手揪着衣角,指甲因用力都有些发白,刘瑞不由自主的伸手想去握一下她的小手,手伸出一半,幸儿好似发觉了,两只手放下衣角,握在一起放在胸前。
刘瑞只好将手收了回来。看着只是低头看脚尖,不看自己一眼,却还回自己话的幸儿,又好气又好笑,柔声道:“你是不是怪我上次在客栈不顾你的感受抬腿就走了的事,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不敢”。
刘瑞叹了口气:“都怪我,那次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没把事情摊开来好好的和你谈一谈,就匆匆的走了,还说赌气的话让你生气。”
幸儿怕他再说要纳自己的话,忙道:“那时我们彼此说的已经够明白的了,我的意思你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我也听明白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没纠结那件事。殿下想问这次交战的事,尽管问,草民会一一给殿下解答的。”
“我不是那意思,你也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其实我……”
刘瑞正说一半,就听清风在门口报:“殿下,高老将军和高将军听说李公子来了,想要求见”。
刘瑞说一半话,被人打断了,心下懊恼,可也没办法,只得取下腰间的玉佩,站起来抓过也刚站起来的幸儿的手,将玉佩放入她手中,低声道:“拿着,这是用来给你道歉的,不许不要,放好了。”
说完,高声道:“请两位将军进来。”
又三步并两步走到主位坐下。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给幸儿弄得措手不及。想把玉佩还回去已经来不及了,高振和高云飞已经走进来了。自己不好当外人的面卷他的面子,幸儿心里恼的不行,这算什么,私相授受吗?还给他?这种情况怎么还?放下也不行,幸儿抓着玉佩,仿佛抓着个烫手的山芋,看着已经在上首位置上端坐好的刘瑞,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只得先把玉佩塞到口袋里,等以后有机会再还给他。
刘瑞见她又恢复了先前的样子,恼怒的样子,让人看着都可爱,此时心里既舒服又妥帖,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由于这两天,北军主帅高振受伤。虽然不太重。但暂时还不能带兵出去打仗。高云飞伤势还没好,军中还有许多将领,也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军中无主帅领兵,所以高振父子招来主要将领,商议是否马上出兵,收回宁远县城。同时也请齐王刘瑞来拿提些见意。
大帐中一片争吵,有说必须马上出兵的,有说没有主帅,会使自己的队伍士气也受影响,这样的状态不易出兵。七嘴八舌各抒己见互不相让。
刘瑞大声道:“大家可否听本王说两句。”
众将领听齐王要说话,马上禁声。
刘瑞道:“现在出不了兵,是因为主帅有伤不能领兵,如果不嫌弃本王没带过兵,本王愿随同徐将军一起领兵攻打宁远城,现在是敌军士气最弱的时候。最适合此时进攻,若错过,还需要等待时机。”
高振不同意刘瑞领兵去攻打宁远县城,道:“六爷乃皇室贵胄。怎可同我们这帮粗人一样去阵前拼杀。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向皇上交代?我的意见是,现在暂时守住暨远县城。等我父子二人好的差不多了。应由我父子亲自领兵上阵。夺回宁远县城。只是要迟上几天,六爷将粮食已经送到。又为夺回暨远帮了老臣这么大一个忙。老臣已经万分感谢了。此地虽然夺回来了,但还是危机重重,随时防着辽国人反扑。六爷还是尽快回京,方是正理。”
刘瑞道:“现在两军战事紧张。老将军父子二人身上有伤,不能出战。军中可用的将领已经不多。能打得过耶律家父子的几乎没有,现在军中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我怎好在这个时候离开。既然老将军不同意,我领军去攻打宁远县城。那我就留下来。同你们共同守着暨远县城。”
高振道:“既然六爷这么说,老夫不再劝说了,六爷帮着守城。那老夫求之不得。但老夫有一个请求。如果遇到辽兵攻城,六爷尽量远离危险。免得六爷有什么意外?老夫万死难辞其咎。你只在后面帮着助阵即可。”
刘瑞道:“就依老将军。不到危难时刻。我不会冲到前面去的。”
耶律齐领着大军。退进了宁远县城。
耶律齐马上让军医给耶律佑看伤,军医看过,说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养几天就会好的。
耶律齐听闻,心下才得安稳。走到耶律佑床前道:“父王就不应该亲自出战。若有个三长两短,儿子怎能心安?下次再要出战,让儿子先去。父王万不可再以身涉险。”
耶律佑道:“我这么多年征服了许多部落。并未遇到过对手。所以我并没有把高振那老匹夫看在眼里。没想到一时失手。竟败在一个黄口小儿手里。也不知道他是何许人。竟有如此高的武功,也是我一时大意。低估了对手。才有这次的战败。”
耶律齐道:“晋军军中的那个小将军应该是新来的。以前从未见过。我派去打探晋军大营的人,也没说过有此人。应该不是北军军中的人。是不是他们到哪里请的高手来助阵。我们大军现在已经全部撤进宁远县城。四个城门紧闭。让人昼夜巡逻。免得晋军趁机来袭,虽然我军人数现在比他们多。但只要有那小将在,我们就没有胜算的把握。我同他交手时,就觉着他武功诡异,很难打赢他。所以我们现在去攻打暨远县城,没有多少把握。”
耶律佑道:“我当时若不轻敌,有可能打败他。过去的就不提了。现在只等着我身上的伤好了。再举兵和他们决一死战。到那时我一定要再会一会他,我不相信我会输给一个黄口小儿。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守住宁远县城。若他们不来攻打我们,我们暂时也偃旗息鼓。休整一段时日再做打算。”
暨远县城也是四门紧闭,高振部署兵士昼夜把守。怕辽军来偷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呆在家中
耶律齐虽然兵多,却忌讳刘瑞武功比他高强。不敢贸然带兵攻打暨远县城。
而晋军这边,高振虽然心里希望能乘胜攻打宁远县城。若真要去攻打,此时只有让刘瑞亲自带兵去,才能有几分胜算。可他不敢劳烦刘瑞,怕一旦有什么闪失,自己无法向皇上交代。六皇子再不受皇上待见,那也是他亲儿子,他怎么对他的儿子是他自己的事,但决不会允许其他的人轻视。要是被皇上怪罪下来。自己可吃罪不起,自己有伤不能亲自带兵出去出战,再多想也无用,无奈暂时只得按兵不动。等自己伤势好一些再亲自领兵出战。交战双方由于各自的原因,暂时都没有出来向对方挑衅。除了城墙上的官兵严阵以待。城中的居民得到了片刻的安宁。同时,百姓们得到了官府发下的救济粮。虽然不多,但节约着吃,还是可以维持一段时间的。城中的百姓们出现了难得的安宁祥和。
高振不同意刘瑞出兵。刘瑞虽想乘胜攻打宁远县城,苦于在北地,所有军士只听命于高振,可惜自己手中没有皇上授于参军的权力,帮忙助战可以,调兵遣将不行,再怎么想打,也无能为力。只能安心在县衙中坐镇。此时的情况也不允许他贸然回京。自己真走了,辽军若再来攻打暨远县城。暨远县城已无对抗耶律父子的良将。到那时,暨远县城又会岌岌可危。现在只能无所事事的待着。闲来无事就想起幸儿,一想居然辽国的耶律齐也惦记她。想到这些,心里就不舒服。想什么办法能把她从家中找出来?得跟她好好谈谈。
幸儿见刘瑞在暨远县没有走的意思,暂时暨远县城又没有什么危险了。为了躲避刘瑞,幸儿这几天一直躲在家中不出府。
她每日在家中除了早晨陪母亲管家理帐,安排完院里的事,就去前院陪白老娘、大舅母以及钱老夫人和钱冬母亲及钱冬夫人闲聊打发时间,或给她们讲故事解闷。
幸儿给她们绘声绘色的讲红楼梦,听了开头。几个夫人就上了瘾。每日吃完饭,就早早的聚在一起闲聊。盼着幸儿和白凤锦早点理完事,快点发完对牌后,来前院继续接着昨天的故事往下讲。
白凤锦也想急着听下一回,晚上回去就把第二天的帐目理好,其余的事情也都在头天事先做好准备。
第二天匆匆安排完家中的事物,发下对牌就急忙拉着幸儿去前院。和几个夫人一起,边喝茶边听她讲故事。幸儿每日给她们讲半个时辰,就说自己累了。歪在她娘怀里歇着。白凤锦心肝宝贝般的搂着,跟几个夫人继续聊着王夫人的不问青红皂白,金钏被冤枉投井真是可惜。宝玉挨打是不是应该?
白老娘看着白凤锦爱怜的搂着,摩挲着,身量快和她差不多高的幸儿,对白凤锦道:“你就惯着她吧。再有一年多就及笄了,到那时就该找婆家嫁人了,婆家可没有人会像你一样宠着她,看你这样宝贝她的样子,等她嫁人了,你还能每日去她婆家,心肝宝贝的搂着。”
几个夫人听了都笑起来。
白凤锦道:“正是因为过两年她要嫁人。到了婆家还不知道会怎样。现在在家里时间越来越少了。我舍不得她嫁人,又没办法把她一直留在家中。只能现在多宠着她些,让她多享些福。”
钱鹏夫人,钱冬的母亲金巧娘笑着道:“我若有明月这样的女儿,我也会疼到骨子里去的。也会像白姐姐一样,每天搂着亲不够。”
白凤奇夫人宋玉娘道:“幸儿将来若是能嫁到我们家来,我每天也会和妹妹一样疼她,宠着她,这么个可心的,懂事的人儿,谁见了会不喜欢?”
幸儿被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的不好意思了。从母亲怀中站起身来道:“我去看外祖父和夫子他们下棋。不同你们聊了。”说着去钱冬家住的小院中找她外祖父去了。
她没看见她一走。付雪娥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幸儿一进门,就看到为落子一个要拿起来,另一个非强调落子不许反悔。争论不休的两个老人。
钱冬坐在旁边,劝这个一句:“下棋不过是为了玩儿。都退一步。别吵了!”又劝那个一句:“他悔棋就悔棋吧,不行你们就重新来过,都消消气吧。”
两个人正为一步棋争论的起劲,怎肯听钱冬的劝。幸而见状摇了摇头。知道这两位争不出什么结果,最后只能重新来过才算完事儿。劝也没用。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索性理也不理争吵的二人,到另一张桌子旁坐下。对钱冬道:“冬哥哥,别管他们。让他们吵去。再拿一副棋来我们两个人下。”
钱冬听话的不再劝了,站起来去里屋又拿出一付棋出来,二人旁若无人的摆好棋盘,瞬间战在一起。
果然钱夫子和白秀才吵了一会儿,也无结果。只得又把棋盘重又摆上,再从新来过。
幸儿正专心致志的和钱冬下着棋。门口,付雪娥带着丫头,端着茶进来了。
付雪娥先从丫头手中接过茶递给了白秀才。道:“二老下了这半天的棋了,口渴了吧?喝杯茶润润嗓子吧。”
白秀才接过茶道:“没想到你这个老倔头,居然有这么通晓事理的孙媳妇。”
孙夫子也接过茶杯抿了一口,道:“这孩子是懂事。在家里处处知道体贴人。你也不用羡慕。你有两个孙子呢。将来会有两个孙媳妇争着讨好你,你就等着享清福吧。”
付雪娥道:“伯祖父过奖了。有了好孙子才有好孙媳妇。您的两个孙子那么优秀。将来找的媳妇一定错不了。”
白秀才道:“那就借你吉言了。可惜我那两个孙子,老大不小的,一同他们说,要让他们去相亲。他们俩都推三阻四的,两人都说不急,我再着急也没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我带回一个孙媳妇来。”
付雪娥笑道:“瞧您老说的。就凭您家的条件。哪家不希望把自家的闺女,嫁给您的孙子做媳妇,恐怕是您家的两个孙子眼光太高了吧?或是两人心里早就有了心仪之人,别家的姑娘就难入他们的眼了。”
钱冬听了她的话,正下棋的手停在半空中,拿眼瞪她,想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可付雪娥就是装着没看见,又从丫头手中拿过一杯茶递给幸儿道:“妹妹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幸儿没接她递的茶,站起来道:“我忽然想起来后院还有点事,没安排呢。一会怕忘了,我这就回后院安排去。”说完站起身来同白秀才和钱夫子打声招呼,竟自去了。
付雪娥笑道:“我好像不应该过来,一来就扫幸了,相公,要不我陪你继续下?”
钱冬也没了兴致,也站起来道:“我有些累了,不想下了,伯祖父、祖父我想出去走走,你们继续”。
钱夫子看着棋盘,并未抬头,对钱冬道:“小孩子家,是不该整天憋在屋里,应该多到外面去走走。”
钱冬看也没看付雪娥,转身出了门。房中留下付雪娥端着杯子尴尬地站在原地。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夜探李府
白秀才拿起一枚棋子落下,自言自语道:“人哪,这一辈凡事都别太较真,难得糊涂。”
钱夫子拿起一枚棋子,落到棋盘上,头也不抬的道:“我们两个老头子这无趣,你不用在这儿伺候了。你去你祖母那边侍奉去吧。”
付雪娥放下手中的杯子,屈了屈膝,应声:“是”。便退了出去。
付雪娥带着丫环走出厅房,身后跟着的陪嫁的贴身丫头雀儿见四下无人,劝道:“姑娘这是何苦呢?姑爷向来敬着您,也算是个体贴的人。平白无故的,您干嘛总是拿话来刺激他。就算从前他喜欢明月姑娘,可姑爷不是没娶她吗?最后不还是娶了您。明月姑娘长的那样漂亮迷人,女人见了都要多看几眼。何况是男人。我看她也是一个稳重自持的人,不是那狐媚妖道的。她从小和姑爷一起长大。有时走的近些也无可厚非。她好心好意请我们到她家来避难。我们吃住都是他们家的。就算姑娘心里再不待见她,放在心里就是,不好拿到明面上说出来。更不好得罪她。况且为了她。您总是无缘无故的生姑爷气,还同姑爷说些堵气的话。听说她不好惹,而且对她学堂在一起读书的几个哥哥都很好,若是让她知道了,对我们可没有好处”。
付雪娥道:“请我们来她家避难,我自是知道应该感恩的。可是我一见你们姑爷和她在一起就觉着别扭,我真的管不住我自己,你怎么能知道,整日面对着一个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的夫君,我的心里有多苦。刚成亲那会儿,以为他就是个那样冷情的人,等来到李府以后才知道他也会喜怒溢于言表。你没见他看李姑娘的眼神,掩饰不住对他的痴迷和爱怜。李姑娘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揪着他的心,人家外出,他不放心,都要紧随其后。那种小心呵护的样子,宛如她才是他的妻子。你说我算什么?这样的心情。你怎么会理解,我的心里有多难受,你知道吗?”
“可我看李姑娘很守本分呀!同我们姑爷说话时很坦荡,看不出哪里不对呀?姑爷对她好些,是不是兄长对妹妹的好,让你误会了?我觉着姑娘倒不必多心,李姑娘年纪也不小了。再过两年李姑娘就该嫁人了,到那时,见面的机会都很少,更不会再有机会像现在这样他们两人稍走得近些,就让你不舒服了,我觉得姑娘现在还是多忍让些好,你是要跟姑爷过一辈子的,现在若让姑爷厌弃了,以后您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他每日表面上和我相敬如宾,客客气气。可这客气的我们不像是夫妻,我倒像是一个外人。此间的种种,我没法说与外人听。”说完,付雪娥倚着棵树干,痛苦的捂上脸,一滴泪从眼角滑下。
雀儿确实理解不了,像个外人和此间种种是什么意思,看着捂着脸痛苦的付雪娥,心想,那样品貌出众,性格温和的姑爷,谁嫁给他不应该高兴,干什么总是纠结过去怎样?现在又和谁多说话了,多相处了。明明自己看自家姑爷对李姑娘不过是兄长对妹妹的好,并没看出有逾越规矩的地方,可自家姑娘偏偏总要那样说,总是纠结于此,自找痛苦,还把县令老爷家的两个公子不相亲,说成是都看上了李姑娘的原因,虽然没明说,可谁听不出来,这不摆明了说李姑娘是个祸水吗?就算真是那样,也不能当着李姑娘面说出来,这样的挑衅生事,只能让姑爷更加生厌,可这样的道理,自己都知道,姑娘怎么就不明白呢?可她说的话,自己也没法再反驳。只觉她家姑娘要求太高了,见劝不听,便不再作声。
幸儿不知道,刘瑞每天都在冥思苦想地想着办法要见她。
清风见刘瑞这两天不愿说话,知道自己主子的心事,吃过晚饭。见刘瑞心不在焉的在白府后园中转着,一会儿掰下一个树枝无聊的甩着,一会儿像孩子一样踢着地上的小石头,全没了平时的稳重自持的劲儿。
清风上前低语道:“爷想不想见李姑娘?”
刘瑞一听马上来了精神,道:“你有办法?”
清风左右看了看低声道:“甲一每日都在李府附近保护她。肯定知道她住在哪间房里,她一直不出来,爷可以去她家找她。”清风偷偷看了一眼刘瑞,见刘瑞对自己的提议很感兴趣,虽未说好,也未说不好,心下稍安:“爷何不就趁着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去她家里一趟。天这样黑,轻易不会被人发现的。也就不会污了她的名声。爷可以跟她好好谈谈,把话说清楚。”
刘瑞虽然在外人面前稳重自持。但他必竟是少年人,也有遇事不管不顾的一面。听了清风如此说。觉着有道理,可以一试。让清风发信号给甲一,让他马上来见自己。
甲一匆匆赶来,清风领着甲一进了刘瑞住的房间里。
甲一作揖行礼听候吩咐。
刘瑞看了一眼甲一:“今天我要去一趟李家。你知道李明月住在哪个房间住吧?”
甲一听了刘瑞的话,心中一惊,大半夜的问一个女孩子的闺房,难道爷这是要去女孩子的闺房?爷这是要做什么。甲一不由自主的偷瞄了一眼刘瑞,忙低头答道:“知道”。
“她通常几时睡觉?”刘瑞想了想又问。
“亥时左右”。甲一小声答道。心里暗想:爷今天怎么问这些?他要去李明月家,不应该去拜访她的父亲吗?难道要直接去找李姑娘?问一个姑娘家几时睡觉?难道要去做采花贼?甲一不由又偷偷的看了刘瑞一眼,见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突然听刘瑞道:“你先下去等一会儿,我一会儿再叫你。”甲一躬身退了出去。
刘瑞看一眼清风道:“你去把夜行衣取来。我们戌正去李府。”
清风道:“我去准备些迷烟和迷药,不能让她身旁的下人知道”。
刘瑞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戌正刚过,甲一领着刘瑞、清风、清远等人翻过李府外墙,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幸儿住的小院中,刘瑞扫视了一下小院,屋檐下的灯笼让人看清院子的样子。院子不大,三间正房,两边各两间厢房,房前有抄手游廊三面连在一起,南面的东西游廊连着的是垂花门,中间石子路两边摆着几盆花草,小院让人看着就觉得清新爽利。
甲一指着正房中最亮的房间给刘瑞打手势,告诉刘瑞那就是李明月的房间。
甲一和清远几人分散开守着各个门口。怕有人出来。并分别向各房间吹迷烟,过了一会儿,淸远示意办妥了。
清风引着刘瑞从黑影中走出来,来到幸儿住的房间旁,清风来到窗前,用手指捅破窗纸退到后边。刘瑞上前顺着小洞往里望去。只见杏儿刚沐浴过。听琴拿着大帕子在给她擦完头发,擦完又用梳子通头发。如云的黑发垂在身侧。显得幸儿小脸儿更加娇嫩。只见她穿着一身浅紫色的衣裤,通完头发后,随意的坐在床边。看着听琴收拾换下来的衣服。道:“都好多天没出去了,真是大焖了,明天下午得再寻个好玩的去处。”
听琴道:“姑娘这几天没出去,可把几位老夫人和夫人高兴坏了。每天早上吃完饭都巴巴的等着听姑娘讲《红楼梦》的故事呢。”
赏画端来一杯茶水递给幸儿。道:“我也爱听姑娘讲的《红楼梦》。那刑夫人真是糊涂。怎么不规劝点大老爷?反倒替大老爷讨鸳鸯为妾。真是有点太过分了,还有鸳鸯的嫂子和哥哥也不顾鸳鸯的意愿,居然助纣为虐帮着刑夫人。”
听琴道:“我倒看尤二姐更是有眼无珠,没心眼,竟被王熙凤蒙骗进了荣国府,虽然她的结局很惨。我觉着有点像姑娘说过的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很之处。分不清好坏人。”
赏画道:我觉得钱大奶奶就有点分不清好坏人,不识好人心,明明姑娘好心接他们全家来避难,姑娘事事都替他们考虑周道,她还没来由的,说话中总是夹着好几层意思,明明他家大爷和我们姑娘从小在一起读书一起长大。本来就如同兄妹。她却像防贼一样。处处看着他家大爷,防着他家钱大爷跟我们姑娘说话。弄得姑娘想去看看夫子都不方便去了,要不那样,姑娘上午跟夫人们在一起。下午再同夫子和白老太爷再下一会儿棋,聊天,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你看!钱大爷和姑娘下一会儿棋,她马上就跟着过来。你听她说话那口气,打量谁是傻子听不出来?弄得我们姑娘下午都没地方去了。”
听琴道:“是啊,姑娘历来行的正,走的端。从来都把钱家大爷当兄长一样看。平白听了她那些酸话。真是不值当。何况现在我们为帮助他们家,让他们全家住进来,看在这点,她都不该如此行事。”
幸儿道:“好啦!你们不用在那儿打抱不平了。我接他们来,是看夫子的面子。夫子从小不但教我许多东西,还像祖父一样照顾我,冬哥哥也像我的亲哥哥一样。即然她那么在意冬哥哥,不喜欢让他和我下棋、说话,那我们以后就少去他们那儿,少见冬哥哥,免得她多心,下午无聊就回来看书,怎么都能打发掉下午的时间。但愿他们两人,不要因为我生分了,我还是希望他们一家过的好。不管怎样,看在夫子和冬哥哥的面,我都不能跟她计较,我只会尽我的能力,尽量保全他们全家平安。”
第一百四十五章 和你谈一谈
刘瑞示意甲一动手,便和清风躲在暗处看着,甲一和清远几人悄悄的分别来到各个房间的窗下,用细竹管捅破每个房间的窗纸,吹入迷烟。过了一会儿。几人又分别从破洞处,观察房间里的人。见所有人都倒下了。甲一才示意刘瑞事情已经办妥了。刘瑞带着清风走进了幸儿的房间,见幸儿斜靠在床边,像睡着了。让清远和清明过来将听琴、赏画抬到外间榻上。刘瑞站在床前看了一会。示意清风让幸儿清醒过来,清风拿个小瓶拔开瓶塞,走上前将瓶子凑到幸儿鼻尖让幸儿闻一闻,幸儿悠悠转醒。清风见状,马上退出门外。
刘瑞怕幸儿醒了磕到头,便伸手去扶住她。幸儿刚醒来,有些迷糊。觉着有人扶着自己。眼角看见扶着自己的是一个穿着一身夜行衣的高大男子。心道不好,并不抬头去看来人的脸长的什么样,只得装作头晕,将手慢慢的、伸向额头,仿佛要去揉太阳穴缓解头昏。迅速从发间拔出金钗,猛转身抬头挥手向身旁人颈上刺去。刘瑞正全神惯注的弯身低头看着幸儿,看她是否清醒过来了?忽见一道金光直奔自己咽喉刺来。刘瑞急忙躲闪。幸儿见一击未中,见刘瑞躲开了,忙抬脚又朝他裆部踹去。刘瑞刚躲过幸儿的金钗。没想到她下面跟着又是一脚。只得又去躲避她踹过来的脚,等他看到躲避时,已经迟了一步。腿上挨了幸儿一脚。虽然这一脚没有练武之人劲大,可对猝不及防的一点防备没有的刘瑞,还是被踹的连连后退。撞到了桌子上,撞翻了桌子上的茶壶和杯子。发出了一连串叮当的脆响。
清风不知屋里发生了什么事?怕有刺客来袭,忙和清明冲进屋中查看。刚到门口清风就站住了,清明被挡在门外,站在前边的清明就看见刘瑞刚从桌旁站直身子,幸儿手持金簪光脚站在床下,怒瞪着刘瑞。屋内并无其他人,看这情形,爷是着了李姑娘的道,可凭李姑娘那柔柔弱弱的小身板,如何把武功高强的爷弄离了床边的?还撞到了桌子上。八成李姑娘也是练家子?
清风正愣在当地脑补呢,就听刘瑞低喝道:“出去”。
清风听后方醒过神来,不敢再看,低下头转身推着清明退出门外。清远等人都凑在门口附近等待信号增援,见二人出来,都过来问里边发生了什么事?
清风清清嗓子,道:“什么事也没有,别围在这,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众人呼啦一下散到暗处。
清明依然没弄明白,心道:认识李姑娘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她习过武呀。爷那么高的武功,怎么在她手中吃了亏呢?
幸儿见没刺中,也没踢中要踢的部位,只得又将金钗抵住自己的咽喉。
刘瑞喝走清风后,看向幸儿,见状,吓得忙低声道:“你别怕,是我,我来只是想和你谈一谈,不会伤害你的。”
幸儿看清是刘瑞,便道:“王爷乃是皇室贵胄,怎么和市井无赖一样,不顾体统,翻墙入室。更不顾男女大妨,公然进入女孩家闺房?难道没王法可讲了吗?”
刘瑞不敢再上前,忙就近找把椅子坐下,让幸儿放心,证明自己不会再往前去了。
“上次我们客栈一别,我想了很多,也很想你,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可这几天却见不着你的人影,我想你必是为躲着我,才不出去的,没办法,为了能见到你,只得已出此下策。”
幸儿见他离自己远些坐下了,方稳下心神。手从颈上移开,放下金钗坐在床沿上。
刘瑞见幸儿放下了防备,开门见山的问道:“听说你父亲要给你和耶律齐定亲?你家一向是你父亲听你的意见,这件事情,你肯定是同意了的,是不是?你也太不厚道了些,你先撩拨本王,让本王上了心,又始乱终弃的去同别人订亲,本王已经说过,要迎你进门,你怎么敢让你父亲偷偷地给你去找人定亲。何况那人还是辽国的二皇子。你这样做是不是太不讲究了。”
幸儿见他如此说,生气道:“你怎么能这样空口白牙的诬陷我,我什么时候撩拨过你了?我们两个人,男未婚,女未嫁。我们之间又没有婚约,自然是你娶你的王妃、侧妃,我定我的亲。各不相干。至于他是辽国人,还是什么二皇子,我当时不知道。知道了自然也不会同意的,会另选他人订亲的。”
“虽然我们没有婚约约束。但本王清清楚楚的跟你说过,本王要迎你进门,你就不能再与他人订婚了?”
幸儿道:“可我当时在客栈时把我要的条件说的清清楚楚,你并没答应。而且你当场立马走了,这就说明你放弃了。我要同别人定亲有什么错?即便你同意了我的条件,我们的关系却没有长辈的允许,那是私相授受,也是不作数的。”
刘瑞看着牙尖嘴利的幸儿一眼道:“什么私相授受,这件事本王禀明过父皇的,是你一直没答应,本王才没让父皇下旨的。至于在客栈时,本王当时是气你不知道天高地厚。哪有人像你这么胆大,提出那么多无理的要求。我当时是一气之下才走的。并没有说放弃你。所以你就不能在同别人订亲”。
幸儿道:“哪有这样的理儿?王爷身为皇子,是要仗势欺人吗?”
刘瑞道:“本王看好了你,你以后就是本王的人了。何况前几天你也收了本王的信物,你就是被本王定下了。”
幸儿生气道:“谁收你的信物了,你说的是那块玉佩是你强塞给我的,不能算数,我会还给你的。”
刘瑞道:“你即然接了,我就不会再收回去的。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反正你接了玉佩,就是本王的人了,你以后只能嫁本王。”
幸儿小脸气鼓鼓的:“你怎能如此赖皮,你这是强取豪夺,大不了我剪头发做姑子去。看你还怎么办?”
刘瑞见她那生气时,鼓着小脸像个小包子。模样甚是好笑,可一听她说要剪了头发做姑子的话。心中很是不快,心想:‘必须说严重些。吓唬吓唬这个小妮子,免得在自己不在她身边时,她再生出不该有的想法。’
“我若真的是强取豪夺,你现在早就被接进我府中了,还能容忍你在外面到现在?我顾念你的感受,就怕委屈了你,一直等着你想开了,心甘情愿的入府。我知道你不愿意为妾。可是皇家制度森严。正妃容不得我自己做主。至于侧妃和各别侍妾都是皇后安排的,或者是为平衡朝堂皇上赐婚的,一个皇子规定有两个侧妃和多个侍妾,你说你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倒是愿意只娶你一个人,在府中只我们两人幸福的过一生,可这样的要求我能同意,皇上能答应吗?会说你自不量力,善妒。容不下其他人。这样你会成为众矢之的的。皇家不会允许皇子一生只有一个妻子的,就算是王公家的贵女也没有一个人敢提这样的要求。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你若再说出家做姑子的话。别怪我会强行纳你入府,到那时就由不得你同意不同意的了。因为我根本不放心把你放在外面。我已认定你了,就绝不会放手。你也死了偷着和别人订亲或跟别人成亲那个心吧。如果你硬要偷着嫁给别人,这样藐视皇家,你的家族和对方家族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应该是知道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承诺
幸儿虽然面上仍就生气,心里却不得不思量刘瑞说的这一番话,:‘他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他若不尊重自己,直接送聘礼进府,或请一道圣旨赐婚。父母不能,而且也不敢违抗。心中再不愿也不敢拿全家人性命去赌,再心疼,再不忍心也不得不乖乖的将自己送进王府。若敢违抗,在这个世界里,他们想弄死自己一家子,像踩死蚂蚁一样容易。像他这样迁就自己,没有强纳,已实属难得。在这个世间,自己弱小的犹如一粒沙,经不得一点风吹雨打。在强权面前,自己再想怎么抗争都没有用。可又怎么甘心过与一帮女人共事一夫的日子,不甘心又能怎样?如他所说,自己若出家为尼或另嫁他人。定会惹恼了他,自己生死无所谓,可家人怎么办?自己如何忍心连累养育自己并悉心呵护自己长大的家人。’越想越没出路,头一次不知自己将何去何从。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下。
刘瑞见她不说话了,又见她有眼泪流下来,不由得跟着心中一痛,以为自己的话说的重了,恐怕是吓到她了。便又哄到:“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不愿意做妾,也不愿意让我有其他的女人。皇上和皇后选中的女人我不能不要,那是违抗皇上圣旨和皇后懿旨,是要获罪的,那样我自身难保,何谈来保护你。所以虽非我愿,可我不能不娶正妃、侧妃,我别的不敢答应你。但我可以答应你,不管皇上皇后塞谁进府,我只和你一个人做夫妻。你入府后同我住前院,没有我的允许,其他人是不许进去打扰你的。所以你入府后还可以和以前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
幸儿听他这样说,觉着心中的乌云一下散了,他能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已实属不易。算给自己一个天大的承诺,而且他又是自己心仪之人,自己也不能再端着了。可又一想,年少之时的承诺虽然此时是真的,可能经得起月岁的打磨吗?将来,同自己生活的被索事,磨的没有现在的激情了,他能经得起外面更年经的、更好的、更漂亮的美女的诱惑吗?
想了想便说道:“王爷能这样待我,我从心里感激,如果你真心让我心甘情愿的进府,王爷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个让我安心的一纸和离书,如果将来王爷厌倦我了,后悔了现在自己的承诺,我们将来都给对方留一个余地,互不纠缠,各自安好。”
刘瑞生气道:“你还没根本王成亲,就想着和离了?”
幸儿忙道:“现在王爷还年轻,可能是一时冲动,承诺只和我做夫妻,万一哪天你后悔了,我的意思是说,将来,你看到比我更年轻,更漂亮,更温柔的女人,若喜欢上了,会后悔现在的决定的,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到那时,你不会再在意我了,甚至会觉得有我是个累赘。那你就对我放手吧。若现在王爷不同意给我和离书。那王爷的承诺就是哄我的一句空话。就是为了骗我嫁入王府。那样就是进了府,也让我在王府中,每天都担心着王爷哪一天有了别的女人,对我就淡了,就会对我弃之如敝履。我这个人心眼小,一想将来会那样,对我来说是生不如死。那样能和您好好过日子吗?即然王爷说了只和我做夫妻,那事恐怕一辈子不会发生,那纸合离书可能一生也用不到,写了对王爷也没有什么损失。和离书只是让我这个身份低微之人,将来进府后能安心生活的另一层保障。要我心甘情愿答应进王府,你就先答应我这个要求。”
刘瑞听她这样说。也无可奈何。知道若不答应她,她不会痛快进自己的府里:“你说的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好,即然你不放心,那本王就写一纸和离书给你,这辈子你不会用到的。我满足你的条件,你就算答应嫁给本王了?”
幸儿心里叹气,想着生在这个君主制朝代。自己小心翼翼的生活,远离纷争,远离皇家,到头来还是跟皇家扯上了关系。自己一个最底层的商户女再不愿和皇家牵扯上关系,在刘瑞这样事在必得的情况下也是无力抗争的,如果自己只是一个人,躲起来不让他找到,隐居生活还行,可是自己一大家子不可能全都躲藏起来生活,弄不好还会连累哥哥们。皇家的人可不会问你答应不答应,他们认定的事,不会放手的。他即然说只和自己做夫妻,不碰别的女人,又答应给自己和离书,这也是他最大的让步了,为避免给自己的家族招来灾难,姑且信他一回。即便真有变故,自己有了和离书,也给自己多一层保障,最坏是大不了自己远离他过自己的日子。便点点头表示答应了。
幸儿要光着脚下地,去拿刚才被刘瑞后退带远了的鞋。
刘瑞忙道:“你别光脚下地,免得着凉了。坐在那儿,等我把鞋给你拿过去。”
幸儿听话的坐在床沿,等他拿鞋过来。
刘瑞弯腰替幸儿捡起鞋子,见那双小鞋,小巧可爱,软软的小鞋上绣着连纹小花,刘瑞好奇的看了看这双小鞋,没自己手大,眼睛不由自主的望向了穿这双鞋的那双小脚。就见幸儿粉嫩嫩的两只小脚垂在床下,粉嫩的小脚指在动着,甚是可爱。
幸儿伸手去接自己的鞋。
刘瑞缩回手道:“我替你穿上。”
幸儿忙往回缩脚道:“怎敢劳王爷给我穿鞋,我自己穿就行”。
刘瑞笑道:“你既然已经答应嫁我了,将来你我就是夫妻了。我替你穿鞋也是应该的。就像你说的,我是强取豪夺硬娶你的,帮你穿鞋就算是惩罚我吧,也算我对你的一点补偿吧”。说着弯下腰,拿起幸儿的脚,捏了捏觉得入手滑腻,肉肉的,软软的,捏在手中舍不得放开。幸儿的脚被他握在手中不自在,要抽回脚,坚持要自己穿鞋,刘瑞只得万般不舍的放开幸儿的脚,把鞋给她穿上了。
幸儿下地,走到桌前,取出纸笔,铺好纸,将笔递给刘瑞。
刘瑞没想到,她急着下床,就是为了让自己写和离书。心里老大不高兴,但已经答应她了,又不得不写。只得依她的意思,坐下执笔写和离书。
写好,盖上自己的印信,递给幸儿,又说一遍道:“给你,你这辈子不会用上的。”
幸儿笑着接过来,也不在意他说什么,将和离书叠好放入怀中。
刘瑞站起身来,见幸儿揣好了和离书,双手抓住幸儿的双肩,低头看着幸儿认真道:“明月,等我这次回京就将我们俩的事稟明父皇,让他给我们赐婚,这次同辽国对战中,你功劳不小,我会尽全力用你的这份功劳来求父皇,给你争取一个侧妃位,只是那样你就得不到其他封赏了。都是我不好,给你请个侧妃还要用你的功劳,我以后会补给你的。”
幸儿点点头道:“好,我听你的。天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让人看见就不好了。”
刘瑞哪舍得马上走,点了一下幸儿的脑门,道:“你这个小东西,我每日都在想你,好容易才来一趟。没说几句话,你就撵我走。你就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幸儿见他不愿离去,便道:“外面现在很乱,你出入多加小心,再和辽国打起来时,别冲在最前面,你是皇子,前面有将军,你只要给他们压阵即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上去拼命。”
刘瑞见她关心自己,心情更好了,道:“好,我听你的,我们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天天不出去,是不是就为了躲着我?”
幸儿无奈道:“哪儿有?现在外面暂时局势平稳,又来了很多将军、谋士。也没有用我的地方了,而且我一个姑娘家,不好总是抛头露面。”
刘瑞道:“可我不在暨远时,听说你每天都要到县衙去一趟。”
幸儿道:“那是因为我怕暨远县城保不住,而生灵涂炭。才不得不每天出去关注战事,看自己能不能为护城出一把力。现在两国暂时不交战了。我也得到了片刻的安宁,所以这几天才没出去。”
刘瑞道:“难为你了,我派人去调两个武功好的女侍卫来保护你,这样你出入会更安全些。明着就跟你父亲说,是我送给你的两个丫头。这里明面看着平静,暗地里不知有多少危险。我不能时时在你身边,有她二人在你左右护卫,我能放心些”。
幸儿想:现在时局这么乱,自己也确实需要会武功的女护卫。也不推辞,点头答应了。
刘瑞见她没推辞,知道她信自己,心下高兴。接着道:没想到你不光在饮食方面有独创,在作战方面也很有天赋。竟生生的扭转了战局。还歪打正着的救了高云飞,他父子很感激你,还要奏明皇上,说过两年等你长大些。让你去他的军中做参军。你说他们知道你是女孩儿家。他们父子会是何等的惊讶。他们更想不到,他们想要的参军,将来会是我的侧妃”。
第一百四十七章 再次较量
皇帝收到高振信报,知道辽国对晋国发起了战争已是双方对战过去半个月了,心想以北军全部兵力对抗辽国举国之兵,明显不足,再调东南西三路大军中的哪路军队过去,最快都要个把月才能到北地。战争拉的时间过长,怕北军不敌,将损失更多将士,丢失更多城池,只能暂派京城附近的守军先去增援。军队正在集结,还没出发时,又接到了孙成虎的信报。说刘瑞押粮去了暨远县城。皇上听了当即就着急了,怕刘瑞有事,急忙下了召回刘瑞的圣旨,让武威侯季献礼带上,并让其统领军队马上出发,增援北地。并把筹集的粮食,也随后派人运往北地。
这几天,高振父子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聚集众将在县衙暂改成的议事厅里,商议如何出兵收回宁远县城之事。
正在商议,城门守兵来报,耶律父子又来攻城了。高振道:“我正要去攻打他们,他们就找上门来了。既然送上门来了,我也不能不收着。马上集结军队,开往北城门。”
传令兵应:“是”。退下传令去了。
高振对刘瑞道:“两军阵前刀枪无眼,六爷还是留在衙门内等候消息吧。”
刘瑞道:“老将军都亲自上阵了。本王怎好躲在后面做个缩头乌龟,本王要亲自去助阵。”
高云飞想着:这六爷从小文文弱弱的。从不显山露水。平时看着是现在四个皇子中最弱的一个,看他上次打仗时,竟敢去同耶律佑拼杀,而且还赢了耶律佑。其中内里绝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他上次能打败耶律佑,虽然存着一些侥幸,但也说明他武功绝非一般人可比。等回朝时,见到四哥儿,得告诉他,让他对他这个弟弟多留心些,以后不能小瞧了他这个弟弟的能力。
附声道:“既然王爷执意要去助阵,那王爷就在城墙上看我父子出战,王爷不能有闪失,若有个闪失我们无法跟皇上交代。”
刘瑞道:“你们不必多劝,我就随将士们一样在队伍中观战。你们父子尽管出战,就拿我当你军中普通一员看吧。”
高振见劝不下刘瑞。只得同意他随军助战。
北城门大开。高振领着城中的将士们出城列队,准备迎敌。
耶律佑经过几天的修养。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辽人在宁远县把抢来的粮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有人开始杀宁远县城的百姓煮着当粮食吃,耶律佑不得不继续向前推进。所以伤势刚见好便急着出兵攻打暨远县城。
两军在暨远县城外列开阵势。
双方又分别派出各自的大将。几轮厮杀两军各有死伤。没分出上下。辽方耶律齐见双方基本上算是没分胜负,便请命出战,耶律佑嘱咐其多加小心,不可轻敌。便让他出阵。
高云飞因上次夜袭匆忙迎战,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耶律齐打伤。一直耿耿于怀。见对方是耶律齐亲自上阵。便请求父亲让自己去会一会耶律齐。高振虽不愿儿子冒险,但自己的队伍中能打过耶律齐的,再找不出更好的人选。只得同意高云飞出战。嘱咐他别看对方年纪不大,但武功却极高。让高云飞小心,高云飞让父亲放心。便催马冲上前去,与耶律齐战在一处。之前双方将领轮番打了已经快一天了。这时二人只打一会儿天色就渐黑,双方主将都怕自己的儿子受伤。见打了一百多回合未分胜负。见天色已黑,都下令鸣金收兵。
第二日,辽军又来叫阵,高振率领军队出城列队迎敌,辽军也不派别的将领,只派耶律齐直接叫阵,晋军高云飞也直接催马上前,继续跟耶律齐战到一处,大战两百多回合,就见高云飞渐渐落了下乘。高振见了,心下着急,又过一柱香,就见高云飞只有招架立功,并无还手之力。高振暗道不好,怕自己儿子吃亏。便让鸣金收兵。晋军响起鸣金声,解救了处在下风的高云飞。
耶律齐见状,骂道:“晋人都是孬种,见打不过就鸣金收兵。这种行径真让人不齿算什么,英雄好汉。”
徐士林见他骂自己的将军,正要催马去战,被高震拦了下来,道:“你上去也不是他的对手。别白白搭上性命。待老夫亲自上阵会会他。”
众将均阻拦,七嘴八舌的道:“老将军年事已高。不可上去和他拼命。”“您是军中主帅。应该在军中坐镇”。“派我出去会会他”。
高振苦笑道:“别看他年轻。他的武功连你们的将军都不是对手,何必白白再搭上几条性命。你们都不要再劝了。”说完催马上前。
高云飞回到队伍前,见父亲要亲自去,也跟着阻拦。高振不听,让他归队。
耶律齐的实力跟高振其实不相上下。但耶律齐此时已跟高云飞打了一上午。已消耗了很多体力。在和同自己实力不相上下的高振对战,打了一会就明显落了下乘。高振虽然年老,但经验丰富。越战越勇。耶律齐露出了明显的败势。
浑木阿忙催马向前挡在耶律齐前面道:“父子轮番战我们二爷,算什么能耐?让我们二爷下去休息一会儿,我来同你这老匹夫大战一百回合。”
高振道:“少说废话!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好,即然你说我们父子是车轮战,就让这黄口小儿下去。换你来和老夫一战。”说着放过耶律齐,同浑木阿战到一处。
浑木阿哪里是高振的对手,三十回合未到,就有些招架的手忙脚乱,错马间被高振一刀斩于马下。马儿落㤺跑走了。
耶律齐又要上前,被耶律佑拦下:“你不是他的对手?上去也白白搭上性命。我要亲自去会会他”。
耶律齐知道自己此时再去,依然打不过高振,但也不愿意父亲去冒险:“父亲乃是主帅又是国主,不可轻易出去。还是派别的将领出去吧”。
耶律佑摇摇头道:“高振征战沙场近四十年。是一员久经沙场的老将。你虽然武功和他比不相上下,但没有他经验多,你们过去都不是他的对手。我同他交过手,知道他的实力,放心,我不会输的”。
耶律齐和众将见他说的肯定,便不再阻拦。耶律佑打马向前来到高振对面。
上次交战时,由于高振年龄大了,急着赶了几天的路,晚上担心儿子,一连几夜没睡觉,第二天又参加了两军对战,所以跟耶律佑对战打,体力不支。这次连养伤,带休息几天。基本恢复了体力。知道耶律佑非等闲之辈,所以决定和耶律佑拼死一战,总感觉自己未必能输。
两人从中午打到天黑,从天黑打到半夜。两人都是伤势初愈,这样长时间对打,体力消化过大,都有些吃不消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收复国土
耶律佑趁两人因兵器相撞,双方的马被震的都后退数步,距离远些了,对高振道:“高老将军,今天天色已晚,你我二人不若就打到这,明日再继续,如何?”
高振此时更希望如此,当即应允。二人各自收起兵器,回到自己列队中,命收队回城。
第二日,没用辽军叫阵,高振就早早领军在城下列队等候。耶律佑听说高振已叫阵,领军摆开阵式,也不多言,直接催马向前。高振也打马上前直接和他战到一处。
昨日耶律佑并未使上全力,只是和高振你来我往过招,试探他的功夫有多深。但高振却是用了全力的,并不知道耶律佑还留了这样的心眼。今日二人交战,高振如昨日一样全力以赴。而耶律佑有了十足的把握。今日使出全力对抗高振,不到两个时辰时,高振就显出败势,站在队伍中的刘瑞见自己若再不去帮高振,恐怕高振快支撑不住了。
这时高云飞知道自己不是耶律佑的对手,但不能眼看着自己的父亲送命。便不顾一切的要打马向前,被刘瑞伸手拦下道:“将军在这儿观阵,我去替下老将军。”不等高云飞回答,便打马上前。
魏林和郑功明还没来得及阻拦。见他已打马窜出很远了。
清风也未料刘瑞丢下一句话,打马就奔了出去,吓的要骑马去追,被郑功明拦下道:“你去无用。上去了也会被爷撵下来的。”
清风无奈只得急的在原地,骑马来回的走着。
魏林、郑功明、及清明几个侍卫全力观注战况,备着有一点不好,马上全冲上去帮忙,以防刘瑞出什么差错。
刘瑞来到离二人交战不远处,高声道:“高老将军回去休息,本王来和他一战。”
高振知道自己论武功和耶律佑不相上下,但因年纪大体力却赶不上比自己小十几岁的耶律佑,再战下去,会因体力不支,恐怕性命都难保,自己军中武功能同耶律佑对抗的根本没有,看上攻对阵,只有刘瑞一人的武功可能在耶律佑之上。为了能打蠃这场仗,守住城池。只能顶着被皇上怪罪的后果,不得不同意刘瑞出战,虚晃一招退出。
耶律佑知道刘瑞武功很高,当即拿出十二分的精力来对抗刘瑞。
耶律齐见刘瑞上前替换高振,也忙打马上前要替换父亲。
耶律佑呵道:“这也不是打群架,你上来干什么?退下去。”
刘瑞看了一眼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耶律齐心道:人长得倒不错,可惜人品不咋地。想娶明月还要用欺骗的手段。敢跟我抢明月,叫你有来无回。
遂道:“等等,辽王和高老将军已经战的时间够久了,恐怕也和高老将军一样,也消耗了很大体力了,我和他现在对战,就算打赢了,也有一些胜之不武,你过来打正好,让你父亲回去,我和你单独一较高下。”
耶律佑知道自己儿子不是刘瑞的对手。怕耶律齐出意外,对刘瑞道:“别看本王已战了几个时辰,但对付你这个黄口小儿还不在话下,上次你侥幸赢一回,不过是因本王轻敌,让你得了回便宜。这次不会再让你得手了,放马过来吧”。又对耶律齐道:“你回去。这里不用你来参和。”
耶律齐不敢违抗父命,只得退下。
耶律佑仔细打量刘瑞,十七、八岁的年纪,面如冠玉,姿容出众。一双剑眉下一对黑眸深不可测,不怒自威。没想到他小小的年纪竟有如此气势和如此深不可测的武功。
高声问道:“以前从未见过小将军,不知姓甚名谁?报上名来?”
刘瑞道:“我乃刘瑞”。
耶律佑道:“刘瑞,可是晋皇的六皇子刘瑞?”
“正是。”
耶律佑仔细观察刘瑞:‘没想到那个不温不火温吞性子的晋皇竟也能生子这样一个优秀的儿子来,看来这刘瑞必是晋皇精心培养出来的,才会有那样高的功夫,虽然自己说上次交手是自己疏忽,可真正对阵,自己还真可能不是他对手,不行,我得先发制人,打他个措手不及,只要能赢,就管不了颜面了:“放马过来”。话毕,突然向刘瑞抛出手中流星锤砸向刘瑞。
刘瑞没想到他突然袭击,慌忙举起鎏金双剑,用四两拨千斤的方法拨开流星锤。不待耶律佑收回锤,便用剑向他迎面刺去,耶律佑见突袭不中,对方还能在这种紧急情况下,迅速反手攻击自己,忙躲闪过刺来的金剑,收回流星锤再向刘瑞发难,攻打腾挪战到一处,和刘瑞两人从巳正打到申时,真是高手对决,来不得半点马虎。双方将士几个时辰直着脖子观阵,看的眼睛都直了。终于见识到什么是高手对决,什么是武功高深莫测,简直让人眼花撩乱,超出他们的想象。连久经沙场的高振,都不得不从内心佩服。内心更庆幸此时有刘端在。
耶律佑争战沙场二十多年,也没遇过这样武功高强到深不可测的对手,心中暗惊,不敢有半点疏忽。打到这时也开始脑门冒汗。他不知道,他虽然多年可以争霸辽国各个部族,在各部族中,武功可算是顶尖的,所向披靡。可怎么能比的过这个从小专心学艺,由皇帝亲自精挑细选出来,晋国多个顶级高手精心培养出来的刘瑞的武功。
耶律佑将流星锤砸向刘瑞脑袋时。刘瑞巧妙躲开,用双剑勾住流星锤后边的铁链。巧妙地将流星锤调转了方向。锤头顺势砸向耶律佑,耶律佑始料未及,躲闪不及,流星锤堪堪扫过耶律佑头部砸到肩窝上。耶律齐专注着看二人的招式。当看到流星锤已调转了方向,就暗道不好。立刻催马上前帮助父亲。但还是晚了一步。只见耶律佑喷出一口鲜血栽下马去。
刘瑞正要再用双剑刺向耶律佑,被赶到的耶律齐用银剑挡下,后边的将士纷纷涌过来。搭救起耶律佑,回归营中。
耶律齐只得代替父亲同刘瑞战在一起,耶律齐本来就不是刘瑞的对手。又遇到此时的刘瑞因着幸儿的关系,本来看他不顺眼,每招每式招招出的都是杀招,两人战了不到一个时辰,耶律齐就败下阵去。
高振见状大喜,忙举起令旗,下令让大军乘机杀向敌军。耶律齐见败局已定。只得命撤军。真是兵败如山倒,辽军阵脚历时大乱。辽军将士无心再战,如潮水般退去,晋军穷追不舍。
耶律齐为让人能先带父亲安全回撤,又重新组织自己的先锋队,带领他们停下脚步,调回头来再和晋军拼杀。另一边由于自己队伍的主帅受伤,辽军的士气大减。虽然人数比晋军多,但还是因无心恋战,一路落败。死伤人数众多。一路向宁远县城,边战边退。由于双方混战在一起,宁远县城门等放进耶律佑和耶律齐等人时,队伍中混着晋军,打的一片混乱,已无法关闭。
晋军一路拼杀,越战越勇。终于在午夜时分,乘胜攻进宁远县城门。耶律齐见状无奈,不敢在宁远县城中停留。只得穿城而过。连夜往晋辽边境撤退。
晋军依旧穷追不舍。弄的耶律齐苦不堪言。一面担心父亲的伤势。一面还要担心后边儿的追兵。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得命人带着父亲先走,自己再次带人阻截晋军,留下来的都是跟他作战的精锐。所有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不让晋军打过边境线。双方经过殊死搏战。耶律齐带领辽军硬生生的把晋军阻在了辽晋边境线内,不能向前。高振见继续攻打下去。自己的兵士会死伤更多。而且此时的辽军见已经到了自己的领土上,尤如困兽,不用后撤,全都调头,为保国土做了以死相拼的准备。很难再往前推进。又见自己的国土已收回,兵士又都苦战了一天一夜。已经疲惫不堪。体力远远敌不过吃牛羊肉长大的辽国士兵。虽然辽国的士兵也有死伤。但现在是杀死一个辽国人,就要赔上二个晋国人。为了保住自己军队的实力。见这次打的辽国也伤了元气,便命鸣金收兵,结束战斗。
耶律齐见晋人收兵,终于松了一口气。派重兵把守边境。以防晋国人再次发起进攻。
高振也部署自己的兵士守着边境。至此,双方再次呈现对恃状态。
第一百四十九章 停战
耶律佑被抬回辽国王宫。众臣都聚在皇宫门口接耶律佑回宫,见到的是载着耶律佑的肩舆直接入了皇宫。
第二天朝上,听到一些风声的众臣站在大殿上乱做一团。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君上临朝,望着空空的上方的龙椅,想着传闻应该不虚,众人议论纷纷。接下来几天君上都没出现。后来得到确切消息,君上伤势非常重,此时昏迷不醒,以后能不能醒还未可知。
本着国不可一日无君,众臣推举丞相去见述律皇后,请述律皇后拿主意。
此时的述律皇后见耶律佑伤重如此,无心朝政,只得暂时让耶律达代君上监国,耶律达身为太子理当当仁不让。至此,辽国朝政由耶律达主持。
耶律达本就倡导仁政,首先颁布的是对晋停战的政令。原来反对耶律达的那些大臣们,见发动这次战争,不但没抢到粮食,还损兵折将,又搭上皇上的半条命。如果继续打下去,以辽国现有的经济实力已不允许了。所以当听到耶律达宣布停战时,大臣们居然没有一点反对的声音。
两国都派自己的兵士把守着各自的边境,都怕对方突袭再起战事。刘瑞和高振退到宁远县城。宁远县城中满目苍凉。高振怕距边境线太近有危险,便命高云飞留在宁远县城中。自己则陪同刘瑞回到暨远县。
耶律达同大臣商议拟定和谈书。和谈书中表明。这次战争是由于粮食紧张,辽国国民无法生存才引起的。错在辽国。希望晋国不计前嫌。能帮助辽国渡过难关。辽国为表诚意,将拿出皮毛、珍珠、金银等物做为陪偿。从此两国休战。没几天辽国派使臣去晋国议和。
高振见到辽国使臣,知道辽国派人来是要同晋国商议停战议和之事,心下松了一口气。将辽国的议和文书递给了刘瑞,让他先看。
安排使臣先去临时驿站休息去了,随后去刘瑞处同刘瑞商议道:“现在北地多处受灾。民不聊生。若继续打下去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既然他们愿意议和,也提出了议和的条件。给我们赔偿,如果六爷没意见,就将他们的使臣送入京城,以后的事情由皇上和群臣商议后,来做最后的定夺。”
刘瑞深以为然,点头道:“这次战争不仅他们损失了不少的人马,我们也同样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再继续打下去确实对谁都没有好处。听说他们现在是太子主持朝政,太子历来不主张两国交战。这次他们的皇帝可能伤得不轻。所以所有的国事才由他们的太子耶律达主持。耶律达也算是通晓事理的。知道这次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竟提出了赔偿我们这次战争损失,作为停战条件。既然他们已然服输,又赔给了我们不少的金银珠宝作为补偿。我们也可就坡下驴,暂时答应停战。等候父皇见到他们使臣后,作最后的决定。现在两国已经停战议和。目前,他们不可能再敢再发兵。老将军应即刻派人送使臣去京城面圣,能够尽早得到朝廷的消息。也尽快结束这里的一切。”
高振道:“暂时这里不会再有战争了。我这次送使臣去京城,六爷留在这里多有不便,不若六爷爷也跟着一起返京。”
刘瑞道:“我现在回去也无甚事。不如我留在这里,看看接下来形势的发展。等到父皇那边有了结果。我再返京不迟。”
因这次打败耶律佑,多亏了有刘瑞参战。高振倒对刘瑞有了几分敬佩。听他说要等到朝廷发下来两国和谈的结果再走,便不再劝说,就同意刘瑞留下来。
城中的百姓听说辽国已派使臣来议和,觉着日子好过很多。当听回来的将士传说宁远县城被屠城惨况。有好多活人都被宰杀当成食物被辽人吃了。城中百姓都心有余悸。庆幸当时自己为保住暨远县城出了一份力。
今日李家和住在李家的白、钱两家听说两国停战。辽国已向晋国求和,多日来众人提心吊胆的度日。终于把心放下了。
李景顺和白秀才在钱夫子住的小院儿里,同钱夫子、钱冬谈论着两国交战时听来的消息。
李景顺道:“听说那耶律佑为统一辽国的各个部族,每次作战都亲自带兵打。而且英勇善战,所向披靡。十几年的征战中,没人能打得过他。被称为北方雄狮。”
钱夫子道:“辽国人向来善战。他们原来没有成为一个国家时,只是占据北方的十几个部族。分别占据一块土地,统领着自己的部族在现在的辽国的土地上。那时耶律佑不过是十八九岁左右的年轻人。从小被他父亲请了不少晋、辽两国的高人教授文治武功。听说出道以来没有遇见敌手。是他带领他的部族,吞并了其他的各个部族,统一了北方,结束了百年来的部族之间的争斗。建立了辽国。自己当上了皇帝。仿照晋国的官职制度,建立了自己的朝廷。他之所以把王宫建在离我们北地边境线最近的窝阔城中。其实他对晋国早就垂涎欲滴。碍着晋国百年的国运。实力雄厚。他们也由于连年征战,辽国初建,资金短缺。百废待兴。所以,这些年一直没有向晋国宣战。他们经过这十几年的修养,已经缓解了当时兵力不足,资金短缺,这次是借着北地粮荒的由头。来攻打晋国。晋军这么多年之所以派国内最强的一支军队驻守北地,也是随时防着他们。没想到,这次是耶律佑亲自带兵来攻打晋国。听说他让他的儿子耶律齐为先锋官,他有三个儿子。大儿子耶律达喜欢文墨。通晓天文地理历史,对晋国的文化习俗有很深的研究,最精通能是各国的治国理念,是一个难得的博学多才的人。被耶律佑立为太子。但他不好武功,耶律佑无法。只得将希望寄托在自己剩下的两个儿子身上。听说这个耶律齐也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郎。从小习得一身好武功。又熟读兵书。还能诗绘画。是一个能文能武的人。派这样的人为先锋。高云飞输的也不算冤。那三皇子耶律浑是个被述律皇后宠坏的幼子,是个吃喝玩乐都好,就不好上进的纨绔。”
白秀才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以为他在辽国可以称上武功第一,却小瞧我们晋国的实力,听说他是让我们的十六七岁的六皇子殿下打下了马,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看他还敢不敢再来侵犯了”。
李景顺听钱夫子说了有关耶律佑父子的事,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没想到自己一介商贾。机缘巧合认识了耶律佑的两个皇子。一个自己引为至交,一个差点成了自己女婿。
第一百五十章 数落
幸儿每日依然同白凤锦一起来到前院,给白老娘她们讲《红楼梦》的故事。和付雪娥见面时,付雪娥脸上多了几分不自然,而幸儿面上不露。但却少了以往的亲热,多少表现出有些疏离感。白老娘和钱老夫人等人都盼着听下一回,并没发现两人细微的异常。
这边李景顺正想着心事,就听钱冬道:“那耶律齐时常扮成晋国人来晋国。我、明信和白磊几人都认识他,我们一起爬山玩过呢,那时他自称姓叶,所以也没看不出他是辽国人。”
钱夫子追问道:“他来晋国必是打探消息和勘探地形的。轻易不会让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也不会和任何人交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钱冬道:“当时是我们三个因为考中秀才。祖父给我们放了几天假。由于头两天是明月给我们到山上去求的佛祖保佑,才使我们三个人全都考上了秀才。明月说要去还愿,我们三人陪着她去山上还愿。当时下山时下起了大雨。路过一棵树旁。看见了耶律齐带着侍卫站在树下避雨,明月说闪电打雷在树下避雨非常危险。并告诉他们,让他们离开树。他们开始置之不理。后来明月亲自去跟他们说。这样会有生命危险,他们才离开的。他们刚离开那棵树。树就被闪电劈中。就这样认识了耶律齐。当时他说他叫叶奇,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辽国人,更不知道他是耶律齐。这次两国交战,看见他在辽军中我们才认出他,听将士们说他就是辽国二皇子耶律齐。我们才刚刚知道几天。”
钱夫子道:“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们认识他,免得让有心人利用了去,告你们有通敌的嫌疑。”
白秀才道:“听磊哥儿说,他们进京去赶考时,有一个姓叶的公子,一直跟他们同行进京,你们说的可是此人。”
钱冬道:“正是此人。他说家住在宁远县城外的农庄里。刚认识他时,明月就说总觉着他哪里不对劲。那时都是躲着他。后来,我们在得月楼里又见过他。他为人豪爽正直。不像那些鸡鸣狗盗的人。又我和明信、白磊。跟他都谈得来。那时明月就说,一个庄户人家怎么能培养出有这样气质的人来?还有他那些随身护卫。看着就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当时明月对我们说少和他交往,我们三人还没当回事。”
钱夫子道:“我这一生最遗憾的就是教出你们这三个傻子来。明月要比你们几个都小,当时不过是一个孩子,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提醒你们几个。你们还是跟他来往。真是蠢笨到家了。”
李景顺别闷在心里的话实在忍不住了,便说道:“我们不光认识耶律齐。我们还认识耶律齐的哥哥辽国太子耶律达。”
白秀才听了这话更是吃惊。道:“你们是怎么了,怎么都跟辽国人有了瓜葛。”
李景顺道:“谁知事情就这么凑巧。我们从省城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个落水的孩子,当时已经没气了。却被幸儿给救活过来。没想到他父亲就是辽国的太子耶律达。我当时也觉着耶律达的学问极好,为什么不去参加科考?现在这么看就明白了,他一辽国太子怎么可能参加晋国的科举考试。后来我去宁远县城北边收粮食。被辽国人追杀,就是被耶律齐救下来的。他那哪里是救我?那些辽国人见到他。马上站住不追了,我不过是被骗了。因为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所以去上京途中,信哥和幸儿才会与他一路同行,那时他去京城可能是为了刺探军机。连我都被骗过了,何况是那些孩子。”
钱冬道:“当时在城墙上。看到叶齐是辽国人,明月才知受骗,很生气。我说以后我们不在来往就是了。她也同意我的想法。”
白秀才道:“我们就一平民百姓。可惹不起他们这些人。将来见了也要装作不认识,远着点儿就是了。”
两个小院中的人闲聊的闲聊,听故事的听故事,大门守门的门人过来报,说县太爷派人送信来,一会儿大将军高振和将军高云飞亲自来府中感谢自家姑娘来了,说那个王爷也跟着一同来了,是县太爷陪着来的。
李景顺忙道:“派个婆子去东院,告诉你们姑娘赶紧换上男装出去。”
管事应:“是”。退下吩咐去了。
钱夫子对李景顺道:“我们几个就不出去了。你自己出去接待吧。以后尽量少招惹这些人,我们是平民百姓,只求过个安稳日子。和这些高官们有了牵扯。以后的日子很难太平。”
李景顺道:“幸儿出去帮着出了些主意。当时情况紧急,也顾不上那么多,为了能够保住暨远县城,是万不得已而为之。本想着事情过去也就结束了,没想到他们一波一波的来感谢个没完。”
钱夫子道:“这次能保住暨远县城,明月出去献策也是应该的。可明月毕竟是个女孩子。这些大人物一次一次的感谢,恐怕是还存着让明月到他军中效力的心。这次明月在家中不出面不好。以后再有事情。就推说明月已经离开了,不在家中,避免以后跟他们接触。也不要让她和外人再接触了。她现在一天一天的长大了。她的各方面太过出众。免得让那些人觊觎”。
白秀才点头道:“是这个理,你从小看着她长大。拿她像自己的亲孙女一样。疼她不比我和李老头儿少。当初景顺夫妻俩让她抛头露面的出去做生意。我就不太愿意。可他们家那个老头,只要孙女说什么他都听。实在是太溺爱孩子了。他说要出去读书,就同意和男孩子一起去读书。他说出去做生意。也没个反对的。景顺夫妻到底是小辈,也不好违了他父亲的命。我一个外祖父又不是她祖父。劝也劝不听,管也管不了。弄得孩子每日都长在外面,几日不出去就难受。心都跑野了。现在他家的生意有一多半都是幸儿去管理。虽然因此景顺有时间读书了,也考上了举人。可必竟是有一得必有一失。弄得幸儿一个女孩子家。跟个男孩子没什么两样。连这次打仗她都参与了,真是太不应该了。听说这次能守住暨远县城,地多亏她出的计谋,对她舅舅和全县的倒都是好处,可对她就不好说喽。”
李景顺见两个老人轮流数落。无奈的打断道:“有什么话我回来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接待那些大人。”说完便匆匆离开,去了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