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节 心情起伏
季东亮驾着车不紧不慢的前行，心里在揣摩艾伯特跟踪自己的意图，不过前方忽然出现的京飞信息公司办公大楼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他在路边停了下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还特地下车观望，好像在欣赏一座名胜古迹。
“你好，季先生”
听到声音，季东亮才回转了神情，这么一会儿，他差点忘记了后面还有个尾巴的存在。
“艾伯特先生？你好，很荣幸能见到你。”他表现得很热情。
“哦？季先生认识我？”
“当然，诺柏夫集团与京大有一些项目上的来往，我就是京大的学生，去年才毕业离校，只是艾伯特先生认识我，倒是让我惊讶了。”
“原来如此……，季先生也算是名人了，所以不必奇怪。”
“你说笑了，我刚出社会而且一向低调，怎么能算得上名人。”
“大成集团与五合会冲突，是你从中周旋说和，才促成双方和解，避免冲突升级，社会上私下的一些消息渠道可是把你传得神乎其神。”
季东亮一愣……，随即大笑：“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我就是带了个话而已，对别人我也许还可以拿这个当资本吹吹牛，在艾伯特先生面前，就是个笑话。”
说他从中周旋调解……，这要么是石光耀故意放出风声，想捧杀季东亮，要么艾伯特夸大其词想借此找话题接触他而已。
“一听季先生就是个务实的人，难怪大成集团发展这么迅速，从老板到下面的员工都如你一样吗？”
艾伯特的话题在往他想打听的事情上引导，季东亮也无所谓，现在就算告诉他自己是老板，对方也不会信。
“说起大成集团幕后的老板，我还是通过五合会那边的人才知道的。”
“五合会他们知道吗？他们真是守口如瓶，现在所有人应该都和我一样非常好奇。”
“其实我们集团也没有刻意隐瞒，大家迟早是会知道的，……中东传奇人物军东，你应该听说的。”
“是他……吗？”艾伯特现在是有点欣喜，又有些失望，应该说是很失望，因为得到的消息不是他想要的，不过，他还是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我是没有见过，不过你可以分析得到，五合会带话是针对军东这个人而言，不是大成集团，而且话一带到，上面马上就停手了，这就像……，我喊你名字，你自然马上就答应一样。”
季东亮添油加醋的，通过明面上的意思，完全把事情带偏了……，这同时也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说得有道理……”艾伯特不自然的笑笑，侧头看了眼京飞公司的总部：“我看季先生站在这里发了会呆，是有为难的事要找京飞的人办理吗？我和他们很熟，需要帮忙的话尽管说。”
“没有没有，……上次京飞公司声援大成集团，我是过来认个门的，方便以后再来感谢的。”
“原来是这样，上次京飞声援我可是亲眼目睹的，大成集团和京飞公司交往很深吗？”
“这个……”季东亮没想到他会问到这个上面，虽然卡顿了一下但还是灵机一动：“不满你说，大成和京飞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和仁济集团的韩晓超的关系比较好，韩晓超帮过京飞，所以……”
“懂了，京飞公司是看韩晓超的面子才声援的”艾伯特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初次见面问太多只会让人怀疑：“你看我话真多，打搅季先生办事，来日方长吧。”
“好的，期待再次与艾伯特先生交流”
两个人交换了名片，握了握手后，艾伯特开车先走了。
……
京飞信息公司办公大楼里的向兰，接到下面人的报告，诺柏夫集团的艾伯特在公司门口与人谈话。
她拉开窗帘，往下看了眼，不过他除了看见艾伯特，还看到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
楼层有点高，为了确认，向兰调出监控，果然是季东亮，她激动得差点有迈步冲出去的念头。
稳了下心情，向兰又在考虑，两位你死我活的对手，这个时候为什么站在一起聊天，而且是在京飞公司楼下？
她又开始替季东亮担心，用另一个显示器切看两人到来的经过。
……季东亮看着艾伯特离开，才把目光又转向京飞的大楼，不过这次感觉与刚才不同，仿佛看到了什么，还有点熟悉的味道……
他呆立了许久，想去摸到，结果心里反而空落落的，季东亮徘徊了几步，最后回头向上看了一眼才上车离开。
一直隔着屏幕的向兰，看得懂季东亮神情里的一丝依恋，待人从屏幕里消失，她的眼泪忍不出掉了下来。
……
本来心情有些低落，又遇到堵车，这让季东亮的心渐渐有些烦躁，正想用音乐来调节一下自己的，电话这个时候响了。
“明天就走？”柳婕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季东亮的情绪好了不少：“是的”
柳婕听出了异样，不好正面逗他，装作生气的语气：“我打电话不开心吗？”
“是啊，你都不想我，当然不高兴。”
“现在是我主动打电话的好不好……”
“哦……我明白了，是我的错，是我不够主动”季东亮又放低嗓门：“今晚上罚我爬你的窗户。”
“呵呵……”她发字声不发笑的说道：“这主意真不错啊，不过我床上还睡了个人，你怕不怕。”
“谁？韦微么？是挺叫人害怕的……两位姐姐不会有那方面的嗜好吧？”
“季东亮，我生气了”柳婕提高了嗓门。
“好吧，我又错了，回头罚我多亲你几下”
“……咯咯，你想得倒美……”她的笑点还是那么低。
“好像说反了，罚你亲我。”
“咯咯……”
“唉……想亲你也要机会啊，韦微姐这是要严防死守啊。”
“迁就一下好么，等她过了这道坎就好了。”
“好吧，我很大度的……”季东亮嘴上自夸道，心里却在希望韦微现在状况，就只单单是闺蜜之间的那股醋意……
“就知道你最好了。”
“我想你了，要不……偷溜出来吧，我带你去……兜兜风？”
“你是老板好吧，有你这样的吗，一会忙完了来接我吧，我们一起回你家吃晚饭。”
“这个好……，包括韦微吗？”
“当然”
“……”
……
季东亮到行政大院门口的时候，郭红已经在了，见面她就哭丧个脸：“师父……”
“受委屈了？告诉我是谁，我去收拾他。”季东亮卷卷袖子，一幅要打人的架势。
“我父亲”
“咳咳，……你今天的衣服真漂亮。”
“哈哈……”等她笑好了，小脸又哭丧起来：“师父快帮我想办法，我被软禁在家了。”
季东亮很纳闷的看看她，又瞅瞅四周：“你这不是出来了吗，要不要逃跑？”
郭红也回过味来，四周看看，犹豫了一下却瘪瘪嘴摇摇头：“我要是跑了，再回来怕是永远出不去了。”
“嘿嘿，挺有自知之明的，上车上车，为师早已经想好办法了。”
“真的？”她绕车转了半个圈上了副驾驶室：“早就想好办法了？你怎么知道我被软禁了？”
“我是谁，你以前每天至少有个信息的，这几天人像消失一样”季东亮转身拿出一个档案袋：“有大案子了，拿去哄你父亲开心吧。”
“哇哈哈”郭红开心的翻看走访档案：“以为我两今年不会再碰到大案了，师父真是福星。”
“福星就算了，我明天要出趟外地，时间有点长，到时候我的走访档案帮我交一下。”
“我也要去……”
“出国，办手续也来不及了，下次吧，师父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礼物。”
“礼物？好吧，不能敷衍我哦”她什么时候听到有礼物都很开心：“刚才你说什么？你的走访档案我帮你交？难道你这个月的任务已经都完成了？”
“咳咳……，我让别人帮我走访，等他走访完就会交给你的。”
“还能这样玩……，太好了，我也要。”
“可以呀，你按廉署每份走访的提成付别人辛苦费就可以”这方面季东亮不想惯着她。
“呜呜……，那还是算了，我还想努力的赚钱，换掉现在那辆小车呢。”
季东亮笑着看看她，顺便把她这句话也放在了心上。
……
给郭永斌的礼物是在奢侈品店购买的一个高档水晶酒瓶和六个水晶酒杯，从设计到制作都是出自名家手笔，极具收藏和欣赏价值。
但它的造型是唯一的，不具参考性，更谈不上与同类商品价格的对比，不拿出鉴定书，说它值钱它就值钱，说不值钱也可以。
里面本来没有酒的，但已经被季东亮灌满了，至于什么酒，只有喝的人知道了。
郭永斌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像鉴定大师一样，还打开瓶盖闻闻里面的酒：“真是好酒哇。”
“酒坊里打的一点散装酒，只是没叫他们兑水，郭专员您将就着喝。”
“哈哈，好吧，我将就着喝，你倒是会钻空子，礼物我很喜欢。”
季东亮又掏出一个小首饰盒子，这是给郭红母亲的礼物，但她今天不在家。
郭永斌算是看出来了，季东亮做事滴水不漏，不会叫人抓住把柄的，所以首饰盒看都没看，很放心的往旁边一放：“别总在这些小事上花心思，只会让人渐渐变得狭隘，格局要放宽。”
“第一次拜访，应该的，以后不会了。”
“嗯，我翻看蓝标档案记录的时候，发现你签收了一份案子，……那个案子调查持续了近十年了，难度可想而知，你的底气从何而来？”
没想到高层人物们会注意工作上的这些细节，可能他们有自己的关注流程吧，季东亮想了想才开口回答：
“这个案子难度不在底层，而是在背后的保护伞，就算把底层清扫干净，没多久新势力卷土重来的速度就会像野草重生一样。”
“不错，那你对背后的保护伞的理解是……？”
“我看了那份蓝标档案，我觉得以前的调查方向有误。”
郭永斌神情凝重了：“说说看。”
“以往说起保护伞，第一印象是行政部门的那些实权岗位，比如能控制资金、工程承包、土地发放等等，但大家忽略了那些有话语权的部门和职能管理单位。”
“比如呢？”
“廉署就是一个极有话语权的部门”季东亮说完笑了笑。
“你发现什么了吗？可不能乱猜。”
“……我前面能破几个案，都凭借直觉，加上一点点蛛丝马迹，所以要说发现什么，那倒没有，但我感觉到……，除了很多实权单位，几个司法部门都有被渗透的可能，还有看似无关紧要的行政部门，最关键的是他们联动机制健全，你一碰就是一张网。”
虽然季东亮含糊其辞，但他把方向已经指明了，这么大的保护伞，明显不是一两个部门的问题，他们涉及广泛、根深蒂固，这么多年查来查去，很多时候都是在自己查自己，如同作秀一般。
“这种靠直觉的办案方式我懂，完全靠细节去感应分析去顺藤摸瓜，你把重点放在这个上面，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这事我还真有个要求。”
“你说”
“最后关键的时候，希望您能听我一句劝。”
“就这？”
“是的”
“我怎么觉得，你把事情一百步以后的结果都算到了一样，……好吧，我答应你。”
……
韦微和柳婕她俩过来，季东亮一家人忙前忙后，其乐融融，仿佛又回到过年的那段日子，而且现在还多了个茉莉。
韦微一扫在集团里的那种清冷，让季东亮感觉好像回到刚认识她时候的样子。
吃饭的位置像是永远固定下来一样，柳婕在他左边，韦微在右边，季东亮还是如往常一样给她们夹菜。
为了讨好韦微，每个菜都给她先夹，再是柳婕，当然不会忘记了茉莉。
和柳婕多数时候是用眼神在交流，偶尔在桌下默默地拉拉她的手，季东亮防着韦微，还要防陈欣月，母亲要是知道了，世界上所有人都会知道。
这倒其次，他怕反过来刺激到韦微，季东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在乎她的感受。
第一百二十一节 出国第一站
商务车上，柳婕静静的依偎在季东亮怀里……
为了不让家人知道他出国，季东亮昨天晚上就回到了秀安园小区，早上出发的时候，韦微竟然主动提出让柳婕送他去机场。
时间在需要它的时候，流逝得总是那么快，……车已经停了下来，柳婕依然不肯动弹，季东亮只好轻轻的咬咬她的耳朵。
柳婕往他怀里拱了拱：“又来咬我……”
“好姐姐，他们都下车了……”季东亮轻轻摸摸她的头，看了眼窗外忙碌的随行人员们。
她听了马上抬起头，吻了季东亮一下，然后拿了湿纸巾帮他把先前热吻后的唇印擦干净。
“以后喊我柳柳”
季东亮突然意识到她心理上还存留的问题，半开玩笑的说：“这么喊，我挺像个当哥哥的了。”
“为什么说像，你本来就在一直照顾我。”
顺了顺她的头发：“是我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好……”
……收拾完毕下了车，柳婕毫不避讳的抱了抱季东亮：“走吧，看你进去我就离开。”
他点点头，带了十多个人进了机场专用通道。
……
鹏飞航空公司有两架大型商务飞机，还有一架重型的，专门针对有需求的客户出租的，这是当今航空公司的趋势。
季东亮今天乘坐的就是其中一架大型商务机，配置和内饰堪称豪华，隔音效果非常好。
“感觉挺不错”头一次坐这种飞机的他坐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动了动，抬头发现坐在对面茉莉的表情：“笑什么。”
“笑你动作挺快的，妈还叫我催促一下你的婚事呢，没想到……”
“你可千万别在家里说，不然要天下大乱了，问题是……妈应该先关心一下你的婚事才对吧。”
茉莉小嘴一撅，扭过头去：“就知道你要这么说的。”
季东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我话没过脑。”
她低下头，一双脚互相碰了碰：“没什么的，只是自己想去躲开这个话题，但也知道不可能一直逃避下去，可问题是我心里没别人……你叫我怎么办。”
“可是教官说……”
“曹侯锋大哥吗？他是个好人，如果真的能忘记过去，我会尝试去喜欢他，不过，眼下曹大哥只是我的挡箭牌而已，是我求他帮我甩掉那些追求者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你才躲到东正防务公司里来的？”
茉莉摇摇头：“要是只想躲，很多地方可以躲的，我是看到了一个机会才……”
“替军东报仇的机会？”
“是的，曹大哥给我一份百人的名单，当时我大吃一惊，太详细了，有许多连我们自己人互相都不清楚的底细，能得到这些情报还有魄力、财力把这些人聚到一起，背后的人肯定不凡，所以我动心了，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年轻，……不会怪我利用你吧？”
季东亮摇摇头：“人之常情，话说回来，这算什么利用，即便没有姐弟这层关系，你也是凭实力正当换来的，何况你也看到现在东正公司的发展速度，你的事根本就不是问题，我们只是需要个机会而已。”
茉莉开心的点点头，看见小顶灯闪烁，她起身走过来给季东亮系上安全带：“谢谢你”
……
季东亮的第一站是法兰国的首都圣但尼市，他到这里的目的是寻找易云国际航空公司前任总经理谢易云。
通过名字就能看出，谢易云与航空公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和无法磨灭的情感。
在季东亮的资料里，只记录她离职后出了国，其他的一无所知，现在确定她居住在这个城市是来自李铁明消息。
但没有具体到哪一条街哪一个门牌号，不过东正防务公司的人凭借谢易云种植花草的爱好，还有亚洲人、中年女子、一头银发等特征，很快锁定了她的住所。
季东亮所在酒店的对面，有一栋五层楼的房子就属于谢易云的产业，最下面一层是她经营的大型花坊。
通过花坊员工得知，他们的老板出去旅游了，还好的是，谢易云这两三天就会回来。
请她回去主持鹏飞航空公司的事务，是季东亮这次出来最重要目的之一，所以必须要等，再说两三天时间不长。
还好在这座世界大都市里，风景名胜举不胜数，既然给他们时间去打发，索性大家四处去游览一下。
两天很快就过去了，他们对旅游景点热情很快降下来，转头把目标盯上了购物，这可乐坏了茉莉，但苦了一帮爷们。
季东亮干脆叫其他人在附近休息，他自己陪茉莉转悠，走了一段路，一块电子显示屏吸引了他。
“你想什么呢？”走在前面感觉丢了个人的茉莉又回头过来找季东亮。
“显示屏上那个悬赏看见了吗，丢失名画的那家展览馆的名称为什么那么熟悉，但我知道不是因为它出名的那种熟悉。”
“卡美伦……，的确和你经历的事有关系。”
她记忆力不是一般高，不光亲身经历过的事，纸上写的别人告诉她的，只要想记住的都会记住。
“胡波大哥给我看过唐一洲的档案你是知道的，唐一洲的情人龚元元从袁龙杰手里盗取的技术，就是卖给了卡美伦集团，这家展览馆就是卡美伦旗下的产业。”
季东亮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她这么一说都记起来了：“这就有意思了，一个靠盗窃发家的集团，居然在自己经营产业里面发生失窃事件，怕是监守自盗吧。”
茉莉笑了：“小偷家还就不能丢东西了？你想报复别人一下也要有证据吧？”
“你倒是知道我心思，让我在网上看看什么情况再说，你自己先逛”季东亮说完拿出手机在步行街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
卡美伦展览馆是圣但尼市著名的文化艺术展示中心之一，最常见的展品就是名画，尤其是近两年，展品的档次越来越高。
可是最近，接连发生三起名画丢失案件，而且都是历史顶级名画，价值分别在十到二十亿之间。
丢失的过程很离奇，警察调看了监控设备录像，发现影像记录过程中有半分钟停止了工作，恢复之后，展品就不见了，这完全让人匪夷所思。
从外面靠近这幅画，要经过数到防盗系统，还必须打开像保险箱一样的防弹玻璃展示箱，即便能做到悄无声息的盗取展品，也绝不会在半分钟内全部完成。
但除了监控器外，整个展馆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这让警察一筹莫展。
不过丢失的三幅画都属于卡美伦集团所有，但也是该展览馆至今为止最昂贵的三幅画，警察分析这也许是被人惦记的原因吧。
很多展馆都有丢展品的经历，但不管能不能破案，最起码有个侦缉方向，但这次……
卡美伦领导层万般无奈，放出两亿的资金悬赏征集线索，对比丢失画的价值，这些钱算不上多，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无疑是巨款，这让全城的人都了起来。
观看事情经过，也令季东亮感到神奇，但结果……，就像他先前猜测的一样，耗子看粮仓，监守自盗。
……
第二天一早，季东亮开始乔装打扮，唐一洲的仇就让他自己先去取点利息吧。
“你要小心，发现不对第一时间就打手势”茉莉一边帮他化妆，一边嘱咐。
“嗯，只是与警察打交到，不会有什么意外”季东亮睁开眼睛看看她：“明天你就要注射第二剂药了，前面的有什么感觉？”
她手上停了停，第一次在季东亮面前露出不自信的笑容：“除了锻炼时候的反应与以往不同，其他时候没啥感觉，用在我身上怕是浪费了。”
“你担心是多余的，这又不是仙药，你和我当初感觉是一样的，不过三次注射完成后，时间越长，效果越好。”
季东亮把注射强化剂的人选给了茉莉，主要原因她是女人，也属于队伍里最弱的一位，季东亮可不希望在出状况的时候还要腾出手来保护她。
再说茉莉能做军南他们四个人的半个师父，身手自然也不弱，可以这么说，要是她和季东亮同时间注射药剂，不见得谁比谁弱，区别只是一个偏速度技巧，一个依仗力量。
季东亮也曾考虑在军南他们四个中挑一个的，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切磋比划，互相是了解的。
就像教官说的，他们配合见长，四个人联合起来，有与季东亮拼斗的余地，至少缠住是没有问题。
如果其中一个人注射药剂，再与其他三人配合，绝对是多余的，如果剥离出来，其他三个人联合对付一个季东亮就很吃力，而且还有危险，总不能让茉莉去与他们三个配合吧，这样整体战斗力反而变弱了。
不过，军南四个人底子相当好，如果他们都注射药剂的话，配合起来不知道能不能做到秒杀同类的敌人，季东亮只是遗憾没有那么多药剂。
“我很期待有你一样的力量……，和你在一起，好的事情一个接一个”茉莉说完又拿起化妆刷。
“这就满足了吗，要是强化剂对女人还有返老还童的功效呢？”
“少哄我，你想让我变成小丫头吗”茉莉依旧忙着自己的，一脸不相信。
季东亮咧嘴笑了：“返老还童当然不会有，皮肤变得很好是真的。”
这回她相信了，又一次停下动作，眼睛变得大又亮：“裸妆看上去比你年轻我就知足了。”
“姐裸妆我又不是没见过，再等一年半载，我怕每天看见你会垂涎三尺……”
“你敢流一滴口水我就回去告诉妈说你有对象了。”
“……”
……
熙熙攘攘圣但尼市飞机场出站口，向兰带着几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她与季东亮一前一后到这里并不是巧合，一半原因是跟随而来的，一半确实有自己的事，只是时间提前了。
京飞信息公司虽然注册地在京城，公司名字也带了个京字，但势力多在国外，特别是在欧洲尤为集中。
季东亮从飞机场出来那一刻起，只要他动用身份证件，消息就能传到向兰那里。
如果她愿意动用人力跟踪，季东亮的行踪路线就能更加明确，但向兰没有自信让自己的人面对他的保镖。
至于监控设备……，国外除了特殊地方有，其他地方很少。
第一百二十二节 充当线人
季东亮到警察局说明来意，接待的警察很不热情的把他带进接待室，然后告诉他在此等候接见。
室内还有其他人让季东亮明白警察为什么不热情，为了巨额悬赏金来这碰运气的人当然很多。
不过这些人进去得快，出来得也很快，警察肯定有他们自己的询问和判断手段，哪是那么好糊弄的，看着前面人越来越少，后面人却多起来。
终于轮到季东亮，办公室里负责接待的警官依旧埋头看着文件，瞅都不瞅进来的人一眼：“说说你的发现。”
“布鲁斯警官你好，没想到是你亲自处理此事。”
警官听了这才抬起头：“……抱歉，我实在没有印象在哪见过你。”
“你太客气了，我是一个做防盗系统的商人，和警察经常打交到，所以警署里很多人我都认识。”
“防盗系统……，难道你通过这方面对案件有所见解吗？”布鲁斯稍微来了点兴趣。
“当然，我去过卡美伦展览馆，因为出于职业的习惯，留意过他们的防盗系统，不单单是有瑕疵的问题。”
“防盗瑕疵？请详细说明”警官忍不住站了起来。
季东亮点点头：“请问是否有卡美伦展览馆的平面图纸呢。”
“当然”布鲁斯拿出一张工程平面图，把它固定在墙边的支架写字板上，并且给了他一支铅笔。
“我记得很清楚，展览馆是由摄像头、红外警报、声光警报三位一体进行防盗监测和预警的，摄像设备由展览馆自己控制的，而红外和声光的警报开关钥匙，是由警局和保险公司共同掌管的，我说得不错吧？布鲁斯警官。”
“的确如此，但这说明的了什么呢？”
“这说明了红外和声光安装的时候也是由警局和保险公司亲自督办的，之后也不会轻易被改动，但是卡美伦展馆的局部改造没有人监管。”
“改造展览馆是展方的艺术要求，这不应该……，嗯？你刚才所说的瑕疵就是改造产生的吗？”
季东亮点点头：“是的”
“你说的我懂，即便因为改造而产生的监控防盗死角盲区，也是很小的一部分，想穿过整个展览馆是不可能的吧？”
“如果是有人刻意而为之呢？”
“这……”布鲁斯看着平面图陷入沉思，不过他很快明白靠自己去想明白需要很久：“请把你知道的在图纸上标示出来吧。”
季东亮点点头：“展览馆分了四次改造，每次都是局部的，这份平面图是四次改造之前的样式，改造后现在是这样的……”
他边说边在图上把改造移动过的墙体画出来，并且把各种监控防盗设备的位置、还有丢失的三幅画的地点也一一标上。
“你的记忆力真好，就像我在现场看到的一样”看他动笔的过程中完全没有去思索，布鲁斯由衷的感叹。
“谢谢夸奖，……四次改造都造成防盗系统上的瑕疵，而且这是对三种监控防盗方式的距离、方向，都精心计算过后才制造出的盲区死角，现在我用线把它们连接起来……”
“噢……，真不可思议，难道这是真的吗？”等季东亮的线画完，布鲁斯又有疑问了：“盲区的确产生了隐形通道，但为什么通道的三个尽头都在被盗窃三幅画墙体背面？墙面我都检查过，是没有破损的。”
“这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季东亮点点头，在桌边拿起一个文件夹：“假设我手里拿的是那面墙体，如果它这样转动起来需要多久？”
他双手捏住文件夹两端中轴，让它180度转动起来……
“大概半分钟的样子吧”布鲁斯刚说完，马上回过味来，瞪大眼睛：“监控失效的时间正好半分钟，……如你所说，那么你肯定也知道是什么人所为了？”
“布鲁斯警官，这是你的职责，查一查展览馆周边当晚的进出记录情况就应该能找到线索。”
“哈哈，是我太激动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不过你所说的一切，我都要去现场调查才能肯定你的举报是否有效，你和我一起过去验证吗？”
“不了不了，我回去等你的好消息。”
“好吧，我会把此事办妥，不辜负你的信任”当布鲁斯去拿穿外套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什么：“真抱歉，先生，还没来得及问你的姓名。”
“唐一洲，我就职于诺柏夫集团……”
……
季东亮想不出比冒充一名防盗系统商人更加合适的理由去警署举报了，考虑不周全的话，有让人误会的可能，搞不好还会戳破了唐一洲身份，得不偿失。
还好举报过程一切顺利，而且回去等了不到半天，手机上就看到当地新闻上已经破案的消息，同时，布鲁斯的电话也打了过来，请他再去警察局去一趟。
而且季东亮收到警署有记者的提示，这是他意料之中，也是希望如此的事情。
进警署很容易，没有被大厅里众多的记者们围观，是因为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唐一洲就是举报人。
警察的效率很高，案情报告都已经拟定出来了，上面记录的经过与季东亮先前说的完全吻合。
包括如何找回失窃的三幅画，还有已经抓住的盗窃份子卡美伦展馆的馆长，但季东亮知道，他只是个替罪羊而已。
整个案件就是卡美伦集团内部策划的，如果操作成功，总价值四十多亿的名画，从保险公司那里就能获得接近四十亿的巨额赔偿。
而且世界级名画有个奇怪的现象，失窃一次若干年后再出现的时候，它的价值就会暴涨非常多。
这样的收益对很多中小型集团来说，相当于一年甚至两三年的纯利润。
对善于非正常手段捞钱，并且热衷于冒险的卡美伦集团来说，当然不会放弃这次机会。
季东亮看完报告，将它还给布鲁斯，对于替罪羊这个情况，他并没有去揭穿，至少目前不会。
“按上面的要求，一会要在会议厅开一个简短的新闻发布会，因为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很坏，行政方面要求对外必须有个交待，唐先生对此没有什么异议吧？”
“没有问题，我听警官你的安排。”
……
到会议室的时候，新闻发布会已经开始了，台上除了有几位高级警官，还有一位是卡美伦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埃尔维斯，现在发言的就是他。
讲话内容无外乎是推卸责任、道歉，并且承诺对卡美伦展览馆进行整改，重拾客户对展馆的信心，……当他看见季东亮上来的时候，脸更加阴沉了。
记者们对唐一洲最关心的，是破案的经过，在他们印象当中，应该是曲折离奇的。
季东亮早就摸到这些人的心态，在轮到他发言的时候，尽量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简单的线人，而夸大神奇的部分丢给警署、丢给布鲁斯。
“唐先生，听说你就职于诺柏夫集团，消息属实吗？”事情经过介绍完毕，开始有记者提问。
“当然，我的上司是集团亚洲总裁艾伯特，他可以证明，卡美伦展览馆的失窃案件得以告破，与诺柏夫集团的支持是分不开的。”季东亮说完，瞅了瞅身边脸色更加难看的埃尔维斯。
“请问诺柏夫集团给了唐先生哪些支持，能具体说明吗？”
“抱歉，这涉及到技术上的机密问题，恕我无可奉告，不过我受诺柏夫集团邀请，从亚洲刚刚移民到欧洲，就收到集团如此大的礼物，我在此表示由衷的感谢。”
埃尔维斯在一旁越听越气不打一处来，虽然卡美伦集团远远比不上诺柏夫集团，但也不能被如此欺负吧，居然拿卡美伦集团的前途当礼物送给一位名不经传的小角色。
“这样说来，唐先生的两亿悬赏奖金是否要考虑上缴给公司呢？”
提到钱，季东亮贪婪的搓搓手，一副讨好的样子看着埃尔维斯：“你的问题暂时不能构成问题，主要问题是奖金还没到手。”
下面哄堂大笑，连埃尔维斯也忍不住笑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已经填写好的支票，两手举起对记者，接踵而来的是闪烁的灯光，还伴随着快门‘咔嚓咔嚓’声。
接下来是支票交接，两人分别捏着支票的一角，继续让记者们拍照。
“轻点拽，再拽就断了”埃尔维斯面对镜头一脸假笑，呲着牙小声提醒季东亮：“我看得出来，你有意见，但不知道是针对我还是针对卡美伦集团。”
季东亮没感觉自己用多大力气，不会最近力气又涨了吧：“是我太激动了，你所说的意见我是没有，小仇恨倒是有一个，去年你们从我这拿走京城迅江通信集团的技术还没有付钱呢，另外还害我唐一洲丢了一条性命，我今天只是来收一点利息的，如果这事与你有关的话，那就是针对你。”
“我可记不住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有些不屑：“难道你有两条命不成？”
“错，是九条命，你该松手了”季东亮随即提高嗓门大声说：“谢谢，感谢”
埃尔维斯很配合的松了手，因为他不得不松……
季东亮双手乐呵呵的举着支票对着下面的镜头，有记者喊着：“唐先生现在可以回答刚才的问题了吧？”
“当然可以”他小心翼翼的收起支票的样子又让众人大笑不已：“钱到我口袋里了，自然是我做主，既然是诺柏夫集团送我的礼物，我自然笑纳，不过……”
季东亮看了看警署的几位警官，让所有记者都在好奇他准备要说什么。
“不过这次案件得以告破，警署的警官们功不可没，所以我决定，拿出一千万赠予警署，另外再拿一千万赠给布鲁斯警官。”
听他说完，所有人都报以热烈的掌声……
季东亮这么做，有他自己的打算，圣但尼市以后是东正防务公司情报业务重要据点之一，新闻周刊的分部在这里也有布局，另外还包括大成集团以后其他的业务。
所以与警署搞好关系是必须的，虽然借用的是唐一洲的身份，但人情要转移起来很容易的，如果以后明目张胆的送礼送钱，反而变成行贿，今天借此拉拢，是个不错的机会。
至于警官布鲁斯，半年以后他会升职为该分区的局长，几年后会升职圣但尼市的总局长，所以季东亮不介意现在推他一把。
几位高级警官分别上前握手致谢，下面又有记者像要趁机拉赞助的一样问：“唐先生，那么多钱你打算怎么花？”
“这个……”季东亮沉思了一下下：“先把外面欠的钱还了吧。”
“哦……，不好意思，提起你的伤心事了，那剩下的呢？”
他先是很难过的叹了口气，然后才犹犹豫豫的说：“剩下的……，我慢慢再还吧。”
顺着他们的问话，季东亮引用了国内一位老汉中奖后被采访的笑话来回答，让这里所有人都觉得他今天是来搞笑的。
好似答非所问、又仿佛是心中所发的话，逗得大家笑得前仰后合，但也给了季东亮热烈的掌声。
掌声是送给这位唐先生在外面欠了这么多钱还不忘记分给警署一份好处，实在让他们敬佩。
这次别开生面的记者会让人们很难遗忘，这正是季东亮需要的效果，他在借此向诺柏夫集团发出通告，唐一洲已经如约移民到欧洲，追逐的游戏可以正式开始了。
相比季东亮的收获满满，埃尔维斯可以说损失太大了，多年经营起来的卡美伦展览馆信誉一落千丈，这对卡美伦集团本身也是个打击。
另外，保险公司单方面解除了赔偿合同，这让卡美伦集团损失了投入的巨额保险金。
还有给出去的两亿悬赏资金可都是真金白银，这让埃尔维斯心里在滴血，要说不恨那是假话……
第一百二十三节 另类碰瓷
看着当地警署的记者发布会电视直播里‘唐一洲’的一举一动，还有季东亮在上面展现的那个曾经给她讲过的老汉中奖被采访的笑话，让向兰笑得直不起腰来。
这种笑话一般人想起一次笑一次，而且季东亮在台上的演技堪称精湛，不了解他的人还信以为真，知道事实的人只会惦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
笑疼了肚子的她终于停下来，坐了好一会，才自言自语：“我不知道现在的你，还是不是以前的你了。”
……
远在京城的艾伯特收到来自欧洲的消息马上打开了电视，和其他人一样，先是一阵狂笑，笑到发傻才打住。
他也算是了解‘唐一洲’的人之一，开口两三百亿的人怎么会穷，艾伯特真的被季东亮的演技折服了。
看完了也笑完了，艾伯特第一个想法就是如何拆穿‘唐一洲’的鬼把戏，居然敢冒充诺柏夫集团人员招摇撞骗。
还得罪了卡美伦集团，并且把仇恨往诺柏夫集团身上引，这是准备让两个集团斗得你死我活的节奏，真是够狠。
可艾伯特转念一想，怎么去拆穿，怎么向众人解释？现在的唐一洲树立了一个良好的形象，怕他自己到最后事情没有解释清楚，还背一个怕得罪卡美伦集团抛弃自己员工的罪名。
如果把诺柏夫集团和唐一洲之间的恩恩怨怨公布出来，还真的能解释清楚，可是能这么做吗……
冷静下来，不过艾伯特随后领会了季东亮做这一切的意图，考虑了一会儿，他拿起了电话。
里面很快传来‘唐一洲’的声音：“你好，艾伯特先生，我们很久没有通电话了。”
“唐先生，你太不……地道了，为什么要把你的仇恨……转送给我们？这会给我们集团造成巨大损失的。”
“你说的是臭名昭著的卡美伦集团吗？不，你错误的理会了我的意思，我是在帮贵集团打造一个良好的形象，这会让你们成为敢向恶势力做斗争的世纪楷模，……难道你怕了吗？”
“呸，谁稀罕做什么楷模，再说我们会怕吗……，我只是不想为你背锅而已。”
“怕就是怕，扯那么多干嘛。”
“……好吧，卡美伦集团我倒是不怕，现在怕你了，想告诉我你已经到欧洲了，也不用这么大张旗鼓的吧。”
“要不怎么办，我去你们集团总部自投罗网？”
“你可以打个电话通知我的，你现在的举动有破坏我们当初协议的嫌疑。”
“嫌疑？诺柏夫集团不会纸糊的吧，碰都不能碰，你不会打算让我站在原地不动等你来抓吧？”
“我可没那么说，可能之前我们的协议不够严谨，好吧，从今往后，你不能再主动去触碰诺柏夫集团的利益，相应的，我们也绝对不会去触碰你身边任何人的利益。”
“你的意思只能我在前面跑，你们在后面追了……，也好，既然协议要严谨，那我们就严谨到底，如果你总抓不住我怎么办？”
“你说得也是，没完没了我也烦……，你有什么想法？”
“从今天开始，半年为限，如果你抓到了我，我马上把小箱子原封不动的都送给你们，如果抓不到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把密码卖给我，要么我把箱子卖给你，价钱都是二千亿。”
艾伯特惊呆了：“天呐，二千亿，你怎么不去抢？”
“京城有句话你应该听说过，你们一点尿性都没有，也可以说真没种，我被动的让你们抓，还是一个几百万人的集团抓我一个人，另外我还主动离开我自己的国家，并且给了你们半年的时间，事到最后二选一的选项还在你们手里，不愿意拿钱买箱子可以呀，我马上给你二千亿，你给我密码。”
季东亮的话在理，艾伯特无话可说，别人上次说三百亿要买密码，这次涨到二千亿，说起诺柏夫集团还是百万亿的大集团，底气还没对方一个人足。
艾伯特的气场一下子被拉低不少，声音也没刚才洪亮了：“这事我做不了主。”
“行吧，反正从今天开始计算，半年以后，你们既不愿意卖也不愿意买，我就把箱子交出去，我可没耐心一直在这件事上纠缠”季东亮临挂电话前又丢了一句：“真是没种”
“……”
……
得知谢易云已经回来，季东亮马上带人来到花坊，还没进门就已经看见了她，但店内还有几个年轻人，一看打扮就知道是当地的几个小混混。
他们骂骂喋喋的，看来谢易云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但事情还没弄清楚，季东亮也无法插手，他装作顾客的样子，眼睛在货架上瞅来瞅去，耳朵却在听着那边的动静。
双方争论没几句，季东亮就搞清楚了是什么事情，收保护费的，这是本地的一个特色，街边混混们的一种生存方式，尤其是像谢易云这样的亚裔人种，他们多是被针对的对象。
明白事情原委，季东亮招手把店外的军南叫过来，并且低声嘱咐了几句。
等他说完，旁边的茉莉笑了：“以后这种事告诉我，我来安排。”
她说完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塑料珠子递给军南，然后小声嘀咕了几句。
看军南离开，季东亮好奇的问：“你们经常这么干吗？道具都成必备之物了。”
“想多了，有的东西运用起来是有侵略性，但如果应用得当可以在危险的时候自保、脱身。”
季东亮听懂了：“这就是你常说的旁门左道，我怎么觉得像是在走江湖一样。”
茉莉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这个时候，军北和军西两人也装作顾客一样进来了，一边浏览货架上的花花草草，一边有意无意的向谢易云那边靠近。
几个混混心平气和的交涉没有结果，情绪开始有些烦躁了，为主的一位手里拿着一个棒球棍指着谢易云大叫道：“你这么大的店，一个月两万，必须给，就现在。”
“一个月有两三波人来要钱，这是保护费吗？打劫还差不多，一分都没有，赶紧走，不然我报警了。”
报警也无济于事，警察来了他们早就跑了，再说这几个人还是懂得法律的，没有持刀，没有拿枪，名曰保护费，和抢劫沾不上边。
所以这种算是小打小敲的案子，不值得警察花大力气去追踪，最多做一下笔录，记录一下小混混的外貌特征。
如果凑巧抓住小混混，经过许多人指证，算他们倒霉，如果没抓到，小混混们事后会变本加厉的软报复，很麻烦。
谢易云的策略就是不给，互相僵持着，很多理智的小混混是不会动手的，一旦动手案件性质就变了，所以坚持到最后，多半是放句狠话走人。
但也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就像眼前这位混混，还好他身边的人比较理智，止住了他过激的行为。
不过他依然上下挥舞着大棒：“你要报警是吗，好啊……”
他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了，因为大角度扬起的棒子不知道砸到身后什么东西，随着他回身，大家也跟着一起转过身来……
这时候的军北已经双手抱头躺在地下，惨不忍睹，满头满手是血，身子还不停的抽搐，看上去好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几个混混吓呆了，旁边的军西弯下身摸了摸脉搏，惊恐的叫到：“没气了，死了，你杀了我弟弟，赔命来。”
“不不，我……我什么都没做”混混开始浑身哆嗦起来，其他小混混吓得纷纷往后退了两步。
“什么没做他会躺在地下？”
谢易云也焦急的凑过来，自责道：“早知道是这样，我刚才给了钱打发他们走就好了，赶快给医院打电话，也许还有救。”
她是个遇到事情冷静、且先自我检讨、但也不会因此犹若寡断的人，突发情况能快速理智的提出最好的办法。
李铁明就是这样评价她的，谢易云现在的表现也是如此……
这个时候，当然不能真的把人送到医院去，不然就穿帮了，所以该季东亮登场了，他急急忙忙的走过来，也蹲下身摸摸脉搏。
“没用了，死透了，报警吧。”
季东亮还以为要动手呢，结果几个小混混一点逃跑的念头都没有，有两个还不知所措的抱头蹲了下来。
“我明明感觉就是轻轻碰了他一下……”为主的混混抱着一丝希望辩解道。
“问题是人已经躺下了，你觉得很冤枉是吗？”
“是的是的，我太冤枉了”
“看你怪可怜的，要不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公了，要么私了。”
“什么意思，公了、私了是什么？”
季东亮扶额，想起这不是在国内，自己用词不太准确：“公了就是报警，由警察来处理，私了呢，旁边这位是死者的哥哥，只要你能出个合适的价钱，他可以作证，死者是自己栽倒撞死的。”
“……还，还能这样玩吗？”
“当然”
“我需要付多少钱呢？”
“这需要你自己表达诚意。”
一旁的谢易云气鼓鼓的看着季东亮，季东亮对她礼貌的笑笑。
“二十万……”
大家都没说话，季东亮抬头看看天花板。
“三十万。”
依然没人说话……
“四十……”
“停停，你根本没有诚意，我刚听你向这位大姐开口收两万的保护费，这一条街你们走一圈，一天收入一两百万应该有吧，四十万？你打发要饭的呢。”
“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们一天能收到几千块就很不错了”混混快哭了。
“是这样吗？”看其他几个混混都小鸡啄米一样的点着头，季东亮摇摇头：“……真是够惨的，好吧，我们换一种方式，如果报警，你不但要面临牢狱之灾，还要进行赔偿，我说得对吧？”
他点点头。
“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所以报警让你坐牢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但是钱不能少于法律上应该赔偿数额。”
“我不知道是多少”
“你可以打电话找律师咨询。”
旁边的小混混倒是先拿起了电话，几个人凑在一起嘀咕了一阵很快有了结果。
“我实在付不起，你还是报警吧”
还没说钱数，就先低头了，季东亮心里都有点不忍心了：“你还没说具体数目呢。”
“五百万左右……”
“你能付多少？”
“最多五十万，这还是我们几个能想到办法借到的。”
季东亮低头想了想：“好吧，五十万就五十万，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
“剩下没有支付的四百五十万你要打个欠条，从今往后，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来这里收保护费，至于如何做，你们自己想办法，如果做不到，我就叫人拿着欠条找你要钱。”
“如果做到了呢？”
“那欠条永远是一张废纸。”
“成交”几个混混生怕季东亮返回一样，齐声叫道。
“那就办手续吧”季东亮又对军西挥挥手：“赶紧把死人弄走吧。”
“好嘞”军西欢快的把军北扛起来出去了，动作熟练，好像经常做这件事一样。
小混混们一时半会也拿不出五十万，季东亮让他们写了两张欠条，给他们拍了照，扣了证件，留了电话才放了这些人离开。
第一百二十四节 达到目的
“事情处理完了，你们可以走了”谢易云面无表情的开始驱客。
季东亮不以为意，嬉皮笑脸的说：“好歹帮你解围了，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就要赶我们走。”
“我谢谢您嘞，拿自己同胞的命当儿戏，这种解围方式实在不敢恭维，我宁愿躺在地下的是我，您慢走，不送。”
“你要是躺在地下我怕地下太凉，伤了你的身子，他一个大小伙，躺一会也没啥事的。”
“……”谢易云张着嘴巴愣住了。
季东亮看看刚才围观的几位员工都已经忙碌去了，转身向门外招招手，收拾干净的军北和军西一起走了进来，向谢易云颔首致意。
“……好吧，我道歉，只要人没事就好”谢易云惊讶了好一会儿才松了口气笑了笑：“其实你们完全有能力把他们赶跑的，何必多此一举，那几个混混还是个孩子。”
“你心地太好了，我赶走他们，只会让他们觉得更没面子。”
“也许你是对的，……说吧，要我怎么感谢你们？”
季东亮四周看了看：“你这房子不错，我想买下来。”
“哦？这房子可不便宜，你说个价钱看看？”看得出她是想逗一逗季东亮的意思。
“八千万吧。”
“嚯，你比刚才那几个小混混还狠，他们开口只要两万，你开口克扣我两千万。”
季东亮捞捞头：“啊，不好意思，这的房子这么贵啊……，那我出一亿五怎么样？”
“你是认真的？”
“当然”
“价钱倒是挺让人动心的，我一不想占你便宜，二不想卖，卖了我去哪里住？”
“跟我回国住啊？”
谢易云这才感觉到季东亮来这另有目的：“……你是专程来找我的？可国内我已经没什么牵挂了。”
“怎么能说没什么牵挂，我想应该还有很多人，比如说李铁明李老爷子。”
“李叔……，他还好吗？”她说话明显柔和多了。
“当然好，一天还是两三瓶酒，而且能吃能睡。”
“真的还是老样子”谢易云笑着摇摇头：“到这边坐下说吧”
……
季东亮介绍了茉莉他们，交换了称呼，聊了京城的一些事，同时也介绍了自己来这的目的。
谢易云摇了摇头：“你既然来找我，肯定了解了我的过去，国内是我的伤心地，再说我的情况对你所说的航空公司会有负面影响的。”
“谢姨不想继续从事这份工作了吗？”
她抬头看了看季东亮：“我做梦都在想，但我不能为一己之私去影响别人，行规也是这样的，前面没有一家航空公司来找过我就能证实这一切。”
“那是你认为的伤心地，而且是别人附加给你的。”
“谢谢你的好意，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
“不，我说的是事实。”
“事实？问题是那么多人调查取证，也没有找到洗清我失职的证据，再说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如果光凭嘴巴辩解有用，我解释肯定比你解释效果更好。”
“谢姨选择来这个城市定居，就是因为这里是当初空难的那架飞机的目的地对吗？”
“你倒是能猜透人的心思，我定居于此，就是希望能接引那些死于空难的人们早点达成所愿、早点达到目的地完成执念、早些超度，我只能做这么多。”
季东亮点点头：“在这个城市，还有一个人，抱着和你一样的想法。”
谢易云皱皱眉头：“谁？”
“你也许认识，离这不算很远，要不一起去看看？”
……
一行人来到郊外的一座小镇，这里的房子都是独栋独院，且错落有致。
车开到一家院子对面，季东亮只让军南一个人去敲门，其他人继续留在车上。
很快有人大吼大叫的出来开门，而且很不礼貌的和军南说话，军南倒是一直表现得很客气。
“怎么是他……”谢易云看见那个人后大吃一惊：“他……应该死于那次空难的呀。”
“对，就是他，空难中唯一没找到尸首的那位，也是幸免于难的五岁小孩嘴中的跳伞者。”
她神情激动，呼吸开始急促，一旁的茉莉不放心的抹了抹她的背。
好一会儿，谢易云才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了：“他是易云航空公司的高级机械师，客机是不让带降落伞的，他究竟做了什么，和空难又有什么关系？”
她的话有些凌乱，季东亮低头想了想从哪解释比较好：“这个人只是个小角色，易云航空公司内部有个链条，……贩毒。”
“不，绝对不可能，易云航空像我带大的孩子一样，我了如指掌”她大声的辩解。
“先不要激动，现在谢姨暂且把这件事当作是真的好吧，然后你再仔细回想看看，当初有哪些异常，哪些人和事、哪几条航线不受你控制的，连贯起来，你肯定能发现蛛丝马迹。”
谢易云双手环抱着撑在双膝上，低着头越想越不得劲，但也马上提出自己的疑问：“好……，就当你说的都是真的，可这事和空难有什么关系？”
“我这边调查后得出的分析，重点还是飞机系统升级的问题，可能是某个环节被临时改变，打乱了他们已经准备好的运毒计划，促使他们使用备用方案，比如临时改变航线，改成空投送货，结果空投是成功了，但没想到飞机因改变航线进入雷区。”
谢易云久久才说出话来：“……如果他们真的在集体贩毒，你说的这一切都很靠近事实，包括你说的打乱他们计划，都有我的决定，本来一直心感愧疚，现在感觉我更加罪孽深重了。”
“谢姨你要清楚，这件事还处于我们调查猜测期间，你不要什么错先往自己身上揽，空难是个意外，相比你阻止他们继续贩毒，祸害千千万万的人，你这是功德无量，即便我们真的调查错了，空难也与你无关，因为你在工作上已经尽到自己的职责了，至于谁的错，他最清楚，因为他还活着”季东亮最后指了指着窗外与军南说话的那个人。
“为什么选他送货？他是个机械师，有很好的前途。”
“他年轻的时候当过几年的空降兵，你没发现么？易云航空公司地勤人员许多都是空降兵出生。”
“你在这对我说这么多，都是推测，证明你还没有证据，但为什么不把他抓回去报警呢？”
“那次空难后，他受了刺激，诊断为中度精神病患者，他的话不能成为呈堂证供。”
“好吧，怪不得他的言行举止和以前完全不同，……我还以为没有良心的坏人是不会得精神病的，……但你又是怎么知道他定居在这个城市和我的目的是一样的呢？”
茉莉拿了个档案袋给她，里面都是照片。
“这是我派人潜入到他家里拍到的照片，上面都是墙壁上的涂鸦，满满的都是他的忏悔，还透露了许多事情细节。”
看到这些，谢易云已经相信季东亮所说的一切，因为事情经过她最清楚，照片上每一个提示都能联想出一大片问题。
墙壁上的涂鸦真正被人发现的时间是十几年后，该房子主人病亡有人进来收敛尸体的那天，警察根据墙壁上的线索，顺腾摸瓜，破了这个惊世大案。
现在这件事的调查，换成了季东亮在做，不过目前墙上涂鸦是什么样子很难说，想要很快找到铁证，是有难度的。
“有这些照片还不能成为证据吗？”
“因为你是易云公司的内部人士，从你的角度，的确能成为证据，但从律师的角度来看，这些说服不了法官，重要的是贩毒案如果没有绝对能定罪的证据，必须要拿贼拿赃。”
“拿贼拿赃……是啊，要是我，我也会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这个该死却没死的人身上。”
“谢姨放心，事情已经有了很好的开头，其实现在只是在等他们贩毒抓个现行，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我开始很期待将他们绳之于法的那一天，也许那就是我得以解脱的日子……”
……
鹏飞公司高层集体出走的情况，谢易云已经知道，她答应了季东亮去香江任职航空总经理的要求。
说服她回国的另外一个重要理由，是易云航空公司以后的残局需要人收拾，谢易云可以把鹏飞航空公司当作手臂，但她不希望太惨烈了，季东亮不能承诺她什么，只说自己尽力而为。
至于谢易云现在居住的房子，她谢绝了季东亮高价收购的好意，不过她没有拒绝出租。
季东亮是准备要把这里给何可嘉做为新闻周刊海外版在圣但尼市的据点，具体做什么，由总编何可嘉安排。
一楼的花坊，季东亮也要保留经营权的，东正防务公司和新闻周刊两个单位混搭，花坊的工作是个非常好的掩饰。
走之前谢易云有很多事要处理，一起吃了顿晚饭后，季东亮不再打搅她，留下为她准备的保镖就告辞回了酒店。
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茉莉这边开始忙着安排下一站的行程，季东亮那边却躲在房间里与柳婕煲电话粥。
之所以躲着并不是介意什么，而是怕刺激到茉莉，虽然是季东亮自己猜想的，但尽量做到不在她面前秀恩爱。
季东亮觉得自己谈个恋爱真的很不容易，躲这个避那个，连自己母亲陈欣月都要躲着。
除了柳婕，韦微也是要隔三差五打个电话的，另外家里人的定期问候当然是少不了的。
在季东亮准备好好歇口气的时候，没想到手机又响了，一看是唐妍，季东亮马上坐正身子，清了清嗓子，才接通电话。
“爸，你怎么那么忙，电话怎么打都是在通话中呢。”
季东亮拿下手机看了看，果然有几个忙时等待的未接电话，不知道为什么没听到提示音。
“妍妍对不起，工作太忙了，罚我送件礼物给你，回头给你寄过去。”
“这还差不多”唐妍说完马上兴奋起来：“刚我看新闻，爸爸上电视了，你太搞笑了，哈哈哈……”
季东亮无奈的等着她笑完才开口：“北美洲那边怎么还能收到这边的节目？”
“卡美伦集团丢失名画的案件本来就是人尽皆知的好吧，事情有结果自然要宣传到位。”
“好吧”没想到‘唐一洲’出名这么容易。
唐妍的口气马上转得认真起来：“爸爸在外面到底欠多少钱啊？要不要找妈妈借点？”
“你妈妈嫌我小气，没钱才和我离婚的，她哪有什么钱？”
“你真是笨蛋，不离婚就是唐夫人，离婚了自然是外公家的人了。”
“……”过年的时候她回来，有些奇奇怪怪的表现，季东亮知道唐妍身边有个什么势力在支持，但没往她外公那边想，看来自己有些情报工作没做到位。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你从小没有爷爷奶奶，所以我没有习惯往那边想”季东亮半真半假的解释道。
“怪不得你过去那么小气的，原来内心都想着靠自己，以后我不再说你小气了。”
“咳咳，以前是穷怕了，现在有钱了，心里自然不慌，也不会再小气的，妍妍以后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又在哄人，电视上那么可怜，还有外债，你哪有什么钱？”
“那是做给外人看的，我怎么会骗妍妍呢，你想啊，中奖的人最怕什么……”
“啊，原来你在演戏，哈哈哈……爸爸太坏了。”
……电话是挂了，季东亮坐在床边抱着双膝一动没动，脸上还洋溢着扮演父亲的笑容，他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该结婚了。
第一百二十五节 大箱子的消息
吃早饭的时候，季东亮对茉莉说：“你抽时间跟胡大哥说一声，唐一洲前妻娘家的情况要调查一下，昨晚和唐妍通电话差点拐到这个上面来。”
“过年的时候就调查过的呀，新资料放进唐一洲旧档案袋里面的，……我想起来了，是我没去提醒你。”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回去我再看也不迟。”
季东亮虽然不介意，但茉莉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穿帮意味着很多事情前功尽弃：“我下回注意，随身电脑备份得有，一会我传到你手机上。”
“也好……”
话还没说完，一个让季东亮期待已久的电话响起，采尼，诺柏夫集团艾伯特以前的秘书，难道她有了大箱子的消息吗？
看了眼茉莉，这事她有必要知道，以后真要动手策划也离不开她，季东亮打了免提：“你好，采尼，你给我带来好消息吗？”
“你好唐先生……，一大早就打搅你，抱歉没有好消息带给你，森康实验室太大防守太严密，我现在只画出里面一小部分地图，箱子确切的位置没有找到，不过我从档案室搜集到箱子里的物品清单。”
“这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我知道你做了最大努力，但务必要保护好自己。”
季东亮虽然很失望，但从采尼的话里听得出，她不是什么都没做，而且很认真去做了，并且现在她有了实实在在的收获。
谁都知道，一个不是实验室内部的人员进出的确是件很困难的事，季东亮没有理由去怪她。
那么重的大箱子，里面的物品其实是猜得出一部分的，在来自未来的技术档案里，什么东西最难得最难提取，甚至超出地球物质范畴的，就是大箱子里面极有可能存在的。
这是季东亮看了方浩的信，明确知道他的目的，再结合手里资料总结出来的，这是换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做的事情。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可以否决季东亮的猜测，大箱子里还有另一份档案文件，或者称之为说明书的东西。
不过从诺柏夫集团对小箱子的迫切度和打交待的经历来说，季东亮感觉这种可能性不大，现在采尼的这份物品清单其实就可以证实他猜测是否正确。
“谢谢唐先生，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而且我会努力办好你交待的事情，……今天的电话我是想求唐先生帮忙的”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要我能帮上忙我肯定帮，你请讲。”
“我妹妹芬尼连她在内的公关团队……五个人，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卡美伦集团指认犯盗窃敲诈罪，现在被关在警察局里，昨天看了新闻，知道你和卡美伦集团有联系，所以请你务必帮忙。”
季东亮摸摸下巴，看来他举报卡美伦展馆画失窃的事情，让埃尔维斯心存报复，把怒火指向芬尼的公关团队，团队人员里面肯定包括唐一洲的情人龚元元，其他人可以说是无妄之灾。
季东亮以为埃尔维斯会按自己的设计去报复诺柏夫集团，可没想到他用了这种方式。
不过埃尔维斯没有打听清楚，唐一洲和龚元元早已经闹崩分手了。
只是他误打误撞把芬尼也圈进来了，现在不管是准备救龚元元还是要救芬尼，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可以吗？先生”采尼十分在意她这个妹妹，声音近乎哀求。
“不好意思，我在想卡美伦集团这样做的意图，这件事我答应你，但你必须得回答我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
“谢谢，只要我知道，都会告诉你的。”
“你妹妹的公关团队是独立的，还是隶属于谁？这很重要。”
“要说她们的团队其他情况我的确知道得不多，但要说隶属于谁，这个我很清楚，她们是独立的，我敢保证，因为这个问题涉及到我妹妹的安全，所以我一直很关心。”
“那总有个领头的吧？”
“是的，不过她很神秘。”
“她……？”季东亮重复了单词发音。
“是的，一位女士。”
“好吧，你等我的消息”
“谢谢唐先生，我现在就把清单发到你手机上。”
“好的，再见”
季东亮挂了电话，对茉莉说：“你怎么看？”
“你已经猜到了，卡美伦集团针对芬尼她们是因为你的缘故，你要动用那份录音吗？”
她所说的录音可以证明卡美伦展馆的失窃案是由埃尔维斯指示的，卡美伦展馆的馆长担心事发后埃尔维斯不再管他，特意而为之的。
事实证明，这位卡美伦集团的首席执行官真的没有管他，几年后，在牢房里等得没有耐心的馆长终于选择了报警。
如果他没有留这一手，案件也破不了，季东亮的档案里自然就没有这么回事了。
这份录音军南他们从馆长家搜出来的，本来季东亮想留着以后慢慢琢磨的，但现在成了救芬尼她们最好的工具。
“录音我倒是不在乎，我在考虑是打电话给埃尔维斯，还是上门去找他。”
“打电话是比较安全，但上门可以试试诺柏夫集团的反应，他们如果得到消息肯定有所行动，……不过我们可以不必冒险。”
“你话里就充满冒险味道，不然你不会说出来，不过如果我试都不敢试，以后还怎么正面冲突。”
茉莉低头笑了笑：“我去安排。”
“把谢姨那边的保镖抽调几个过来帮忙。”
“好的”
等她走了，季东亮给胡波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人手再一次调查芬尼的公关团队。
上次调查是还没有东正防务公司的时候，当时只是个一二十人的安保公司，而且调查不是很全面，希望这次有新的收获。
……
季东亮在换装唐一洲的时候，采尼的信息过来了，清单上的东西还真不少，让圈圈把这些物品名称做了对比，用途果然如他所料。
最让人惊喜的是，大箱子里的身体强化剂居然有八十九瓶，这和小箱子的十一瓶凑起来正好是一百瓶。
现在希望药剂别被他们糟蹋得太多，也期待采尼早日找到大箱子的确切位置，同时也希望魏民涛那里的情报快速跟进。
不过季东亮还担心一件事，万一森诺柏夫集团把大箱子里的东西分散到森康的各个不同科目的实验室内，到时候行动起来就相当辣手了。
……
卡美伦集团总部附近，果然有许多行为异常的人，看来埃尔维斯做了件傻事，他知道龚元元是唐一洲的情人，但他不知道诺柏夫集团也知道，他更不知道的是自己仅仅为了泄愤，会将这里变成了战场。
因为他不知道唐一洲和诺柏夫集团的恩怨有多深，更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早已被别人盯得紧紧的，包括他指认的公关团队也会被诺柏夫集团利用。
当然，诺柏夫集团是不能肯定唐一洲一定会来的，只能搂草打兔子，不过主动权掌握季东亮手里，现在他是看出来了，对方情报反应力不错，诺柏夫集团还是有能人的，但战斗力强不强，打过才知道。
季东亮一个人进了大楼，吸引了所有敌人的目光，他不担心有人打黑枪，诺柏夫集团不会要一个死去的唐一洲。
他长驱直入的找到埃尔维斯的办公室，根本没有人阻拦，推门进去，就看见这位首席执行官得意洋洋的脚翘放在桌上。
“哦，亲爱的唐先生，真是有情有义，我把你的情人骗到这里来，让警察抓了她们，你就真的来求我了，太让人感动了。”
“一路上没有人阻拦，就知道你在刻意欢迎我，你打算让我怎么求你呢？”
“这个嘛，我太激动，还没来得及想……”
“哦，对了，我有点东西，可以改变你的想法”季东亮懒得啰嗦，拿出一个录音笔，放在桌子上：“你听仔细，可别错过什么”
还没听到一半，埃尔维斯就‘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你……，这是哪里来的，你休想威胁我。”
“我不威胁你，告诉我龚元元她们关在哪个警局？”
“先告诉录音哪里来的？”他抱着侥幸心理。
录音在侵犯他人合法权益的时候，不能做为证据使用，但如果是在牢房里的馆长录的，另当别论了，所以埃尔维斯追问录音来处。
“你现在没资格讨价还价，警察不会杀了她们，我有很多办法救她们，而你……”
季东亮手里突然多了一把手枪，侧身对着大门连开数枪，马上有人压开门倒了进来，浑身是血。
紧接着，外面走廊枪声大作……
埃尔维斯惊恐万分，这不是他设计的结果，他经营的集团充其量算是个小偷，连大盗都算不上，何时面对过这种阵仗，还以为枪杀的是员工：“不，你不能这样。”
对方磨磨唧唧的，季东亮来气了，手拍向他面前的办公桌，瞬间一分两半：“……你这桌子是劣质品吧，我还没使劲呢，最后问你一次，她们在哪？”
“我说我说……”他吓坏了，不敢再嘴硬了，麻利的说出了地址。
“谢谢你的配合，不过你记住，当我从这里到达你所说的那个地址的时候，我希望看见她们走出警局，不然我会把录音交给警察。”
季东亮说完转身走出办公室，后面埃尔维斯瘫软在沙发椅上。
外面枪声已经停了，茉莉收起枪走过来：“真没意思。”
看看躺了一地的人，季东亮摇摇头：“都是非专业战斗人员，再说你是从后面偷袭别人的。”
“不是怕耽误你，我都想空手对付他们，试试我现在的实力。”
“喏，那边墙挺厚的，你对它来几拳。”
“才不呢，等我身上的药挥发得差不多的时候和你比试才有意思，不知道能不能欺负你一下。”
“我很期待，下楼吧”
两人没有走电梯，被人卡在里面进退两难的滋味可不好受，楼梯道已经被军南他们清理过，一直到大门也没有再遇到对手。
避免外面有长枪远程射击，两辆接应的车撞破玻璃门开到大厅里面，几人上车后扬长而去。
……
警察局门口，季东亮如愿的见到芬尼，当然还有龚元元，每人都拖着行李箱，看来刚下飞机就被警察抓走的。
她们见到‘唐一洲’就知道自己顺利走出来与他有关，但这个时候大家不知道说什么好。
“向你姐姐报个平安，她很着急”季东亮先打破了沉默。
“你又看上了我姐姐吗？”
她说‘又’，让季东亮愣了下，他不自然的瞅了瞅龚元元，才回答：“你姐姐是胖是瘦我都没见过，还不是因为你的事我们之间才有了联系。”
芬尼没有愧疚的意思：“我姐姐很漂亮的。”
能做艾伯特的秘书，人肯定差不到哪里去，再说有个妹妹做样版站在面前呢……
“你是在向我推销你姐姐吗？……根据你的言行举止，我猜测你姐姐肯定为某一件小事无意中得罪了你，所以即便她为你做再多事你都不会领情，对吗？”
她愣了下，有点不高兴的说：“肯定是她告诉你的。”
“真让我失望，看来是我高看你们这个公关团队了，最起码的察言观色，基本的心理分析都不知道吗？”
芬尼没有再辩解了，扭头走开，站得远远的。
季东亮又看了眼龚元元：“你要不要换个稳定的行业，我可以帮到你。”
她不知道‘唐一洲’会说这个，有些不知所措：“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考虑。”
“好吧，我的话随时有效，你想通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她点点头，没有说话。
“帮我给你们团队领头的带句话，我需要个公关团队，她有兴趣的话可以联系我。”
“好……”龚元元敷衍了一声，并且疑惑的看了季东亮一眼。
第一百二十六节 出国第二站
摩苏尔是全球最古老的城市之一，有着悠久多元的文化历史，对几大宗教有着重大意义的地方。
本世纪最大的一场战争就发生在这里，摧毁了这座美丽的城市，如今战火硝烟已经远去，但贫穷、缺水、少衣少食依然常年存在。
季东亮从圣但尼市做飞机来到这里，转乘东正防务公司的装甲车前往基地，一路沉默的望着窗外路的两边，那些废墟上怪异的建筑，还有为生计疲于奔命的人们。
一个战后的城市恢复正常，需要很多年的时间，现在看来，已经有了一些生机，至少他们抛弃了担惊受怕。
摩苏尔虽然已经平静，但是周边很多的地区和国家，依然战火丛生，还有各种组织和国外势力为自己利益参与博弈，让地区环境变得复杂多变。
所以摩苏尔反而变成了避难者的营地，战争的前进基地，同时也是雇佣兵的天堂。
东正防务公司把总部驻扎在此，并不同别的兵团目的一样，为了可以方便的接到业务。
而是这里没有像其他国家一样对私人兵团的各种限制，再一个方面是各类佣兵比较好招揽，最重要的，摩苏尔是重要的情报集散地。
每天全球的情报有三分之一、总价值约十五亿在这里交易，每个月每年又是多少呢，这还不算有地区硝烟又起，各种情报需求增大的时候。
快要到目的地的，环境明显好多了，因为许多公司和兵团都扎堆的驻扎在这片区域，完全没有城中脏乱差的感觉，他们把这里称作摩苏尔新城。
而且有像物业一样的兵团负责新城的安全和环境改造，他们对进出管控非常严格，不过季东亮他们的车辆过检查站的时候，都没人上前检查，招招手就放行了。
车上负责去机场接他们的人员解释，东正防务公司的规模在这里不算最大，但也排得上前十。
最主要的是公司交的‘物业费’最多，而且跟别的雇佣兵团没有业务冲突，即便有也是很谦让，完全是一副老好人的形象。
组建东正防务公司，季东亮最大的目的是为争夺地下资源做准备，另外是为大成集团跨国保驾护航的。
至于那些地区冲突、局部战争的业务，当然是能避免尽量避免，除非是为了练兵的需要，才偶尔会接些这类任务。
外人不知道，他们只以为东正是个以情报业务为主的公司，从情报能力上的突出表现，很多人都怀疑东正公司背后是某个体制内的情报机构。
公司高层最近又有了新的举措，对涉及到新城内雇佣兵们安全的情报，完全是免费的，看似不痛不痒，紧紧一个多月就让几十个人避免了危险。
东正公司的存在是摩苏尔新城区域所有人的福音，受人尊重是理所当然的，但他们并没有趾高气扬，反而更加自律低调。
羡慕的目光，让每一位东正公司的成员都引以为荣，而且待遇也是最好的，生活条件也是这里数一数二的，季东亮眼前营地的建筑就是很好证明。
门口已经看见崔阳一行人的身影，本来他是要去机场接机的，但季东亮没有同意这么做。
崔阳在这里已经属于大佬级的人物，亲自去的话，周围对这些事非常敏感的人们，会怎么看待季东亮一行人。
茉莉是情报处的处长，而且与颇有名气的军东有密切的关系，以她的名义，崔阳到营地门口来迎接并不过分。
而且大家之间都很熟，包括军南他们四个，相互之间或握手或拥抱……
季东亮是以随行人员的身份过来的，崔阳知道分寸，先和茉莉握了手，第二个就找到了他。
季东亮对他笑笑：“半年没见，你变化很大，不过配上这套军装，很威风。”
要说见面次数，他两之间只有一次，但那次还是季东亮扮演唐一洲的样子和崔阳，还有曹侯锋、胡波、万天成一起行动，之后没多久崔阳就被派到了这里。
所以这一次才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见面，不过崔阳也是详细了解季东亮情况的人之一，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他的真容，但两人在电话里是经常交流的。
“变化是因为环境，不过我很适应，你比照片上更年轻，走吧，进去再说。”
……
营地普遍都是三层结构的房子，但并不紧凑，这考虑到可能遭到突然袭击，营房太密集了就很被动，也是在为敌人节约炮火，所以这里看似占地面积很大，其实用地还是很紧张的。
除了居住生活用地外，还有训练，车辆停放，武器库等等，……在路上崔阳把这些情况做了简单介绍。
军部里，几个处的高层都在这里等候了，季东亮与大家相互认识后，马上进入了正题，让他有点不太适应。
崔阳首先宣布了一项任命，让季东亮担任特别事务处的处长。
从东正防务公司组建起，这个职位就一直空着的，方便季东亮名正言顺的调动部队。
特别事务处，是属于临时紧急情况下需要特别对待的工作，他有从别的部门调集人员和物资的权利。
其实这个第一处完全是给季东亮量身打造的，他没有命令，就没有特别事务，所以目前这个处人是最少的，一共才十个人。
他们分别是联络、传令、组织、助理等文职人员，但个人能力是很出众的，要不然也进不了东正防务公司。
虽然大家对季东亮的任命都有疑惑，但没有人问，这里的纪律就是这样。
接下来崔阳安排每个处做情况汇报……
第二处是情报处，虽然茉莉是处长，但真正的实权在副处长安东手里，所以由他来做介绍。
安东不愧是崔阳辛苦挖过来的人，情报处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人数上也快超过军事事务处，有渐渐成为东正防务公司第一大处的趋势。
情报处现在的工作重心有三大点，第一是招人，需要大量的人充实到各地的情报站，最关键的是不能滥竽充数。
招人是很简单，但甄别新人的能力是有一定难度的，必须要有丰富的经验才行，而且还要判断新进情报人员忠诚度的高低。
季东亮手里的名单人数再多，也是有限的，有的人还不一定愿意来。
情报处的目标是布局全球，这类人才缺口很大，所以安东在这方面起了很大的作用。
第二点，季东亮手里的情报贩卖，都是由安东指挥的，经过情报分析科分析后，卖多少钱，什么方式卖，选择卖给谁都很关键。
还有些情报一开始就不能拿出来的，特别是那些影响范围广泛，甚至对东正公司有间接伤害，或者改变大的格局对以后情报工作不利的情报，都要加以把控。
安东做得很好，至少到现在为止，没有给东正防务公司带来任何麻烦，这都得益于他做了一辈子情报工作。
第三个工作重点是情报站的布局，目前有四百多情报工作人员已经秘密分布到整个中东以及欧洲南部地区。
现在的问题是人越来越难招，每一个情报站组建、适应都需要时间，好包括马上溶入、渗透当地的社会中去。
安东的思路是依仗本地的优势，只招收情报员，尽量不去花精力培养，因为培养费时费力还费钱，培养一个好的情报人员，短则需要半年一年，长的两三年。
这样做的确省经费，但要说省时间，季东亮认为不见得，他的做法像是在行军打仗、攻城拔地，蔓延式的把情报站铺开。
这要是慢慢的铺到美洲去，怕是要几年，稳当是稳当，季东亮等不起，再一方面，情报站铺开的速度和收益是成正比的，所以长远的看，并不见得省经费。
等他说完，季东亮示意自己有话说：“安东先生，你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的，特别是招揽工作和情报处理这两大块，我无话可说。”
面对他的赞赏，安东欣然接受地点点头……
“情报站的布局，你能这样稳步推进，是因为……我们目前有情报来源才有今天的局面，但我有两个问题，如果我们一直有这么稳定的情报来源，还有必要布局情报站吗，另一个问题，如果我们现在情报来源不再有了，你还能保持这么稳步推进吗？”
安东点点头：“你说得不错，如果有固定永久的情报来源，真的没必要去组建情报站了，但我们现在做的，就是在做未来……‘断粮’的准备，你的意思……情报来源要有问题了吗？”
他没领会季东亮的意思：“不，情报来源什么时候断掉谁都不清楚，我现在想问的是，安东先生计划布局全球需要多久？”
“……一两年内欧洲和中东都能非常好的运转起来，五年内非洲和亚洲，剩下的地区……八到十年可以全部运转起来，这已经非常快了，我有这方面的经验。”
“我有个建议，不知道安东先生想不想听？”季东亮不好以老板的姿态说话。
“当然，好的建议我很乐意吸取。”
“现在能组建情报站的人员有四百多人，这些人的能力和他们的忠诚度，……你能告诉我个概念吗？”
“他们的能力，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忠诚度我不能给你百分百的承诺，但99%是绝对能保证的，他们都是我亲自挑选的。”
“非常好，我的建议是，你把这些人撒出去，在全球建立四百多个情报站，你这里作为一级单位情报站，大洲为二级情报站，国家为三级，管理和联络方式你懂的，而且按这四百人自己的意愿选择要去的地方，比如回到自己家乡，并且让他们在当地自己发展培养情报人员……你觉得这样如何？”
“……这是战争状态的紧急响应方式，虽然开始控制力弱点，中间环节毛病也不少，但都可以慢慢修正，可问题是这样太浪费钱了，每个情报站的经费我不能一一的做出评估，所以没有一个衡量的尺度，都是由他们自己开口，除非……老板真不在乎钱，我很乐意这么做。”
“经费的问题，不管你做得再好，只要下面人动了心思，你都无法杜绝，你也知道，情报部门要和……新闻周刊混搭布局的消息，即便两个单位有互相监督的机制，时间长了也有沆瀣一气的情况，所以只有采用一些任务奖励，引进公司的财务管理制度才能尽量减少这种情况发生。”
“后期的情况确如你所言，我们暂且不说，但前期突然四百多人撒出去，这是一大笔开支。”
“公司账上有多少钱？”不知道为什么，季东亮感觉他们很拮据的样子，情报卖了一两个月了，就算日常开支再大，也应该还有些钱吧。
崔阳想了想：“还有八十二亿。”
“这么多”季东亮很惊讶情报这么赚钱，但他不明白了：“你攒钱有什么别的用途吗？”
“没有啊，就是怕以后没有来源了，另外安东先生说，万一有战斗，中间需要重武器支援，甚至要购买导弹、呼叫租用轰炸机什么的，大炮一响黄金万两，你也懂的。”
“你的理解有误，东正防务公司的财务至今没有和集团合并，就是为了让你们前期任意发展钱任意用的，近期如果真有战事，谁发起的由谁负责经费，包括我。”
他话说完，所有人心中都在猜测季东亮的身份……
“这么多钱，我们可以武装到牙齿”
“是啊，真的可以花吗？”
“……”
崔阳示意大家安静：“我想问一下，什么时候财务合并，合并了剩下的钱怎么处理？”
季东亮说：“当然是按公司制度来，合并后的钱虽然还在你们账户上，但你们每笔收益和开销都要上报，而且集团有权转走你们账户上没有计划的资金，至于什么时候合并，这个说不准。”
崔阳听了季东亮的话，马上做出果断反应：“安东先生，情报站的布局就按刚才说的，我们要加快速度，你拟定个计划，经费已经为你敞开了”
“是，长官”安东声音洪亮的答道。
“明天我把你们的经费申请报告都签了。”
“噢……”大家开心的鼓起掌。
崔阳想了想又说：“虽然钱放开了，但大家知道是暂时的，每笔钱用在刀刃上，就像刚才有人说的，我们要武装到牙齿，但明明可以是钢牙的，如果发现却是瓷牙，我会严惩不贷。”
“是”
第一百二十七节 武器市场
第三处是军事事务处，也是东正公司的战斗核心部门，该处的处长丹尼，他也是代德怀教官的学生，与代风、曹侯锋是同一时期的人物，能坐到这个位置能力自然也是出类拔萃的。
因为东正防务公司的目标不是参与大规模的战斗，所以该处的正规战斗人员被限制在五百人，下设五个连。
虽然猜测以后可能会大规模的冲突，但崔阳认为这种情况属于极少数，如果真的遇到，周围这么多兵团是可以随时雇佣的，总比自己花钱养着他们要好得多。
人数少就养精兵，加上充裕的资金，给他们配备精良的特种装备，战斗力不言而喻。
三处除了五百的正规战斗人员，还有一支一百多人特种作战部队，他们几乎全是季东亮大名单内的人员。
十人一组，每组每人的分工明确，但因为大家掌握的技术都很全面，每个人都可以胜任其他人的工作，所以有时分工又不明确。
如果细化，每组有突击手、狙击手、机枪手、掷弹手、通讯兵、医疗兵等等，攻防兼备，近远程搭配，而且他们的装备早已经超越了一些体制内的特种部队。
第四处是做集团内部安全防务方面的工作，不像其他防务公司是对外的，所以重点是在国内，这个地方的内部防务工作只是做简单的组织工作。
第五处是运输管理处，现在地面上的运输网络、车辆购置基本齐全，虽然重心偏向航空，但鹏飞航空公司现在的情况，还没有有效的组织起来，这要等谢易云来安排。
最后一个处是培训单位，新招的人员需要系统培训，已经入伍的也要经常训练，包括非战斗人员。
另外每一位战斗人员每年计划有三个月的特别集训，这样一来，培训处相当于预备役部队，常年有一百多人保持训练的状态，同时与三处保持人员更迭的状态，这可以保持军事事务处始终是满员的编制。
训练的章程没什么问题，但营地里面训练要求的环境和面积、以及必备的硬件设施，是完全不达标的。
并不是摩苏尔地价有多高，郊区的土地是可以随便用的，根本没人管，但安全没有保证，不可能训练的时候还要分出精力去防备冷枪明炮，这样的训练完全适得其反。
目前的训练多是充分利用空间、绕着营房在开展的，但规模再大点的集训根本展不开，这也是崔阳头疼的问题。
“要不要培训基地搬到国内去吧？”季东亮建议道。
“……”所有人都看着他表示无语。
还是崔阳先提出意见：“咳咳，咱有钱不假，但也不能这么花吧。”
“提高的成本只是在运输上对吗？”
“是的，虽然我们人不多，但每年因训练约……有三千人次的来回，目前还没有直达飞机到摩苏尔的，转机每人来回费用在一万五左右，一年四千多万，只为方便训练，太不划算了。”
“看似是很多，平均到每天其实不算多，集团那边的航空公司马上进入正轨，到时候想办法开通一班直达摩苏尔的航班，具体是隔一天一班，还是隔两三天一班，根据情况来，也对外经营，这完全可以弥补损失。”
大家还是考虑，没有回话……
季东亮接着说：“航线保持常态有许多好处，人们渐渐熟悉了这趟航班，顾客自然就会多了，这倒是其次，国内的医疗设施齐全，而且我们集团有家高档私人医院，遇到突发情况，畅通的航线能保证很好的输送伤员，平时大家有病情也可以随时回去免费治疗。”
丹尼问道：“我不是你们国家的人，可以去治疗吗？”
“当然，只要你们是东正防务公司的人，就都有免费医疗的待遇，这是福利。”
在座的开始议论纷纷，崔阳对季东亮说：“这是好事，提高公司人员的向心力和忠诚度，但是……”
“训练基地的建设上总觉得缺点什么是吗？”
“是的”
季东亮点点头：“培训基地放在国内，自然选最适合的地方，而且可以请像代德怀这样的教官来执教，你们是知道的，世界上有很多响当当的特种训练机构，如果我们的基地就往这个方向发展，不仅能满足自己需求，还可以考虑打开对外经营的门禁，你们决得这个思路如何？”
“真是不错的想法”安东点头称赞：“良好的环境高强度的训练效果是非常惊人的，我认为不光要进行基本战斗上训练，也要有像情报、军事等其他特殊职业的训练，另外对外经营我也非常赞成，我敢保证，生意会特别好。”
“是的，我发现很多有名气的训练机构不怎么对外，另外我也考虑，你们待在这里，神经长期处于紧绷的状态，回国内集训可以放松身心还提高训练效果，嗯……这个时候最好还有休假，带薪的。”
不知谁先带头鼓的掌，大家也都响应了起来……
“我看过公司人员名单，这里大部分人都来自战乱、贫穷的国家，因为各种不得已的原因，才从事这一行，所以集团给你们一个选择，只要在东正防务公司工作达到一定年限的人员，可以选择长期定居，而且集团负责解决以后的工作问题，那些有战功有特别贡献的人，奖励房子和车。”
这回是崔阳带头鼓起掌。
……
特别事务处处长的特别助理加菲尔德，还专门负责一项联络工作，联络对象就是从国内来做军火生意的郝庞。
季东亮曾经嘱托崔阳侧面照顾一下他，崔阳马上就做了安排，让加菲尔德时常去看看郝庞的状况。
东正公司在摩苏尔的西北方向，而郝庞的军火生意在城市的东南方向，横跨了整个市区。
按理说，兵团应该离军火市场很近的，但雇佣军对武器的要求很高，很多老板都是从自己的国家或者其他途径直接运来装备，根本看不上军火市场上的万国牌武器装备。
现在军火市场的位置，是在各种派别势力盘踞的地带，这些组织依靠大国有限的经费生存，所以对廉价的武器青睐有加。
他们之间的信仰和效忠各不相同，拔枪相向的事情常有发生，为了季东亮安全到达郝庞那里，崔阳派了两个小队二十人、五辆装甲车进行保护。
在这里一般没有人为难雇佣军兵团的，因为他们不依靠任何势力，根本没有利益上的冲突，而且装备精良，想占便宜是很不容易的。
装甲车所到之处，杂乱路面上的车和行人、还有乱摆的摊位纷纷避让，最后一公里多的路费了老大劲才通过。
到了一片好似专门的停车场，大家纷纷下了车。
“前面小巷开不进去，只能停在这了”加菲尔德指了个方向说道。
“没关系，逛逛挺好。”
他们已经渐渐进入了军火市场的范围，不过说这里是居民区反而更准确些，他们把一楼打通都拿来做生意，形成了集市的模样，中间巷子虽然很狭窄，但人流量却很大。
店面多数很小，季东亮感觉像国内的猪肉铺子，只有零散的几支枪械摆在门板上，摆放更多的是弹夹和子弹。
而且武器都是大众货，旧的居多，改装自制的也不少，看了一圈，季东亮就没有了兴趣，径直的往前走。
不过他还是看见一家像样的店铺，装饰得还不错，季东亮提起兴趣进来也是有目的的。
看了一圈，墙上琳琅满目的大小枪支，却没有季东亮想要的，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老板叫住了他。
“需要什么你告诉我，有的枪械没有摆上来。”
季东亮点点头：“我看见你这里SC2035常规版的手枪有不少，小型版的有吗？”
上次胡波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三把，韦微和柳婕每人给了一把让她们防身，还有一把本来自己用的，结果当拜师礼送给了郭红。
后来也没好意思再张口麻烦胡波再去寻找，这次既然碰到了机会，季东亮就进来问问。
“噢，对不起，你知道这个城市的状况，都希望带火力足射程远的武器出门，你说的这种手枪在这里没有市场，而且是限量版的，即便你预定我也没办法保证给你找到。”
季东亮耸耸肩：“没关系，谢谢你老板。”
“你太客气了，如果你仅仅是想要小型的手枪，我这里还有其他的型号供你选择。”
季东亮也不想驳了老板的好意：“好吧，我看看，一般的货色就不要拿出来了。”
刚还在说这里都卖大火力的枪，现在又说有小型枪，正纳闷的时候，老板从里屋拿出个手提箱打开。
季东亮明白了，都是纪念版工艺性质的手枪，可以用来开枪杀人，但很少有人拿它出来使用，因为多属于珍藏品。
“多数是战争时期的战利品，有实力收藏的人很少，转手来转手去，都流落到我这里来了”老板介绍道。
一个一个小盒子打开，季东亮挑来挑去，有些爱不释手，特别是最后一个稍微大些的盒子，里面装了两把金色的小手枪，造型就是他喜欢的那种。
“真漂亮，可是我不知道真伪，怎么看呢？”
他倒是坦诚，让老板哭笑不得，遇到不懂行的，你吹得天花乱坠别人不信也是没办法。
旁边加菲尔德笑着过来解围：“我来看吧。”
“哦，好”季东亮赶忙让开位置：“其他不说了，只说这两把黄金手枪吧。”
“好吧，……这两把枪是根据名为世纪经典那一款象牙外饰的顶级藏品手枪模仿而来的，但黄金材质的版本有两批，第一批是只有一对，它特别之处是情侣手枪，两把手枪外形虽然一样，但纹饰不一样，起名金色年华，该枪出来后声名远播，收藏价值远远超过了被模仿的世纪经典。”
“我倒希望这是那一对手枪……”季东亮开了句玩笑。
加菲尔德哈哈一笑：“当然不会，不过第二批其实比第一批更好看，你看这上面细小的蓝宝石镶边，纹路刻画更有立体感，握在手上的质感十足，之所以没有第一批名声大，是因为它制作了五十对，不过听说遗失了不少，现存的还有二三十是对吧。”
“你的意思……确定了这是第二批当中的一对了？”
“外表没什么问题，让我们来看看里面”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小心拆卸着手枪：“……里面手工依然精良，结合部位没有瑕疵，子弹……是黄金的，弹头纹路也没问题。”
“黄金的子弹，打一枪也得心疼一下下吧？对枪体也是有磨损的。”
加菲尔德和店老板都笑了。
“还有个问题，你刚说枪都是一对对的，如果其中一支丢失，能不能从别的落单的枪支里找一只配一对呢？”
“没有这个可能”老板解释道：“虽然制作了五十对，但每对在枪口上都有他独特标志，你看，一目了然，制作这款枪的枪械师曾经说过，不能让自己的情侣不小心认错了门跑别人家去了。”
季东亮笑了：“好吧，我要了，茉莉姐，付钱”
等他喊完才回过味来，茉莉今天没有跟自己出来，连军南他们都在营房见以前的老战友。
老板当然看出来怎么回事，这是买东西价钱都不问、而且是身边总带个‘钱包’的那种人。
他这么想是冤枉季东亮了，这是出国才这样的，在国内买东西恰恰相反。
“刷卡可以吗？”
老板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刷卡机是有，但暂时没有网络，你可以转账。”
“没有网络？”季东亮忽然想到了什么。
第一百二十八节 小姑娘求救
郝庞的店面很大，至少季东亮一路走过来没有看见比他的还大的，里面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货多。
别家比较阔气的精品店都是把枪支很整齐的横挂在墙上或货架上，他的枪支是用堆来形容，和杂货铺一样。
不过这种视觉上的感观起到一定的效果，店内的顾客不少，他们挑挑拣拣，不知不觉就抱了一大堆货物。
这也算是一种销售模式吧，加上物美价廉，通过顾客流量来薄利多销。
店里有四个伙计，全副武装的样子又像是保镖，他们只是负责四处巡视，顾客埋头挑选好像也用不上他们推销。
门口收银的是个阿拉裔女子，虽然蒙着面，但她身材高挑出众、一双大大的眼睛充满了神韵。
女子认识加菲尔德：“先生你好，郝庞在楼上，这位是？”
她直呼其名，让季东亮皱皱眉毛……
加菲尔德点点头介绍道：“这是郝庞的同学季东亮，从国内过来看他的”
女子马上停下手中的事情，很恭敬的颔首：“欢迎你的到来”
“这是郝庞的第一个夫人，名字叫桃桃”
听了介绍，季东亮差点没站稳，怪不得刚才直呼其名的，这才几个月，老婆都找上了，第一……，还有第二个吗？名字也怪怪的。
“哦……你好”他反应还算快：“郝庞太不够意思了，结婚也不告诉我，害我空着手上门”
桃桃眼睛里充满笑意：“东哥是郝庞经常提起的人，请不要见外。”
“好吧，算他小子还有点良心，没有忘记我。”
加菲尔德好像知道他们的习惯：“我们自己去找他吧，你忙你的”
……
穿过店铺，进了后门，季东亮问：“他找了几个老婆？”
“就两个，不多”
“还不多，几个算多？怪不得这小子非要往外跑，原来是为了多讨几个老婆”季东亮看看后堂，找到楼梯口对上面大声喊道：“郝庞，郝庞。”
加菲尔德在一旁偷笑……，季东亮心里却在回想郭红当初说的话，看来最了解郝庞的人是她，连郝庞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都猜到了。
季东亮都不知道回去和郭红怎么说了……，他越想越气闷，手插着腰又大吼了两嗓子。
“来了来了，八十里外都听见了，我的东哥喂，想死我了。”郝庞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接着是‘咚咚’的下楼声。
见到他第一眼，季东亮有点不认得了，只穿着大裤衩的郝庞，哪有以前胖胖的体形了，现在的身材可以说非常匀称。
“你这找两个老婆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再找一个是不是该改名叫好瘦了？”说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两人互相抱了抱，郝庞回声对着楼梯口喊道：“果果，懒婆娘，赶快穿了衣服下来，来客人了。”
听到楼上回应的声音，季东亮说道：“又是桃又是果的，下个老婆你准备用个什么水果当名字”
“东哥别取笑我了，到后面院子里坐，那边凉快，加菲尔德先生一起来。”
……
下来的果果也是个阿拉裔女子，相貌是没得说，不过长相和言行举止季东亮似曾相识，果果……郭郭……郭红……
他心里叹了口气，事情已经这样，再去提它没有任何意义，季东亮问起郝庞最近的情况。
在生意上，东正公司给了郝庞不少帮助，包括店面的选址、中间货物的远转等等，但这都是铺垫，真正的经营，还是要靠自己。
郝庞也很争气，他瘦下来可不是因为两个老婆的缘故，而是实打实操劳成这个样子的，不过身体变得比以前更结实了，这算是额外得了一份福气。
目前这里称得上是个总店，他在东正防务公司已经布局的众多城市当中，挑了几个相对繁华的城市开了几家分店，收入也渐渐稳定下来。
生活上，在这里度过一段时间他已经入乡随俗，完全溶入一样，说到两个女人，郝庞也没有避讳的说了几句。
本地是允许三妻四妾，只要你有钱，许多贫穷的家庭甚至求着嫁女，以这种方式改善自己家里其他人的生活。
三人一起喝了几杯，郝庞没有问季东亮来这里的缘故，他好像懂了很多，知道不该问的不去问。
聊了会，季东亮就起身告辞了，他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瞧一瞧郝庞的情况，现在看来一切好得不能再好，没什么让人担心的。
“有事打电话给我，或者找加菲尔德先生也可以，别自己硬挺。”
郝庞拍拍他的肩膀……
到门口，果果和桃桃也过来送行，季东亮回头说：“抽空让郝庞带你们俩回他的家，他的父母一定会很喜欢你们的。”
两位女子开心且礼貌的点头。
他又对郝庞说：“你现在已经成家立业了，我想你父母应该非常高兴才对，你说呢？”
郝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
一行人快要靠近停车位置的时候，一个七八岁的阿拉小姑娘向季东亮走过来，让周围保护的人紧张起来。
在这种地方，不能说一个小孩一位老人就没有威胁，身上被人绑了炸弹也是有可能的。
“没关系，她身上没有什么负重”季东亮开口安慰大家。
“还是小心点”加菲尔德劝道。
“我会的”
小女孩察觉到什么，离着两三步的距离就停了下来，看来是个经验丰富的小家伙。
“哥哥，我有几个字不认得，可以问你吗？”
“可以，你过来吧，不用紧张。”
她双臂抬起，示意手上除了一张纸什么都没有，才慢慢靠近把纸递给季东亮。
上面居然是几个汉字，分别是：冴、救、疼、我、断、腾、鄠，平和自然的字迹可不是一个八岁国外小朋友能写出来的。
意思很明白，有人受了很重的伤，在求救，而且怕人发现，才采取这种方式，并且他只相信自己同一个国家内的人。
小女孩很谨慎：“哥哥你能念出来吗？”
这是一道关卡，七个字里面有两个生僻字而且是一个发音，生僻字里面还有一个是多音字，即使国内很多人也不见得能认全。
季东亮弯下腰，一个一个的念出来，多音字也没有漏掉。
“我念得对吗？”
小姑娘笑着点点头……
“你这么做很危险，碰到只认出一部分字的坏人，也能猜得到你的意思，如果把你抓起来拷问怎么办？”
“他快死了，我没有其他办法”她说完低下了头。
“你能保证后面没有人跟着你吗？”
“我走了很远，穿过很多商店，经过好几个人群密集的市场。”
季东亮笑了笑：“最后小天使降临到我的身边”
小姑娘听了笑得很开心。
“很有做情报工作的潜质”他对加菲尔德说。
“你说得不错，是个好苗子。”
“好吧，跟我上车，再告诉我你的朋友现在在哪里。”
……
小姑娘名叫艾莎，她的确走了很远，车都开了一两个小时，靠近她住所的时候，季东亮并没有让车停下，只是通过车窗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在前面找了一家比较大的饭店停了下来，他准备让大家在这先吃顿饭，在定下救人的计划。
等上菜的时候，季东亮看了会地图，他对这次负责保护的两位队长说：“等会吃完饭，我从这上去，顺着楼顶到达目标位置，等我救了人，背着他从楼梯道下来，我们定好时间，我从楼梯道走出来的那一刻必须保证我正好能上你的车。”
“……这么多房顶，之间的距离你想跨过去不太可能吧？”
“这是我的事，别担心，你的任务尽量让车在行驶的状态靠近楼道口，不要留多少视线空隙给周围的人，前后的车辆也帮忙挡一下前后的视线。”
季东亮凭借自身能力，这个办法完全是可行的，他的目的就是没等别人发觉就把人救走，避免事后给东正公司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车速保持多少？”
“保持在四十迈左右就可以”
“六十公里每小时吗，这……”
季东亮笑着拍了拍他肩膀：“不用紧张，你把你的动作按规定时间做好就可以，我们对一下时间。”
“好吧……”
“饭来了，小天使我们吃饭”他逗了逗艾莎。
……
季东亮的计划让两位小队长和加菲尔德都不可思议，但他胸有成竹，吃完饭，他就找机会离开。
在渡口市的时候，他就开始经常做外墙徒手爬楼，如履平地。
上来后站在楼顶稳了稳，观察了一下周围情况，找好方向，季东亮深吸了口气开始起步。
这里不像平房楼顶一样平坦，多是乱搭乱建的，这让前面环境很复杂，为了惯性必须一个动作跟着一个动作，怎么选择落脚反应要快、要准。
中间还要不少危险地带，玻璃碎石渣子、带钉子的木板、腐朽容易塌陷顶板，虽然能避免这些，但速度总是提不起来，他只得改了方向，踩着女儿墙奔跑。
墙体很狭窄，没有良好的心理素质是不行的，但季东亮好像已经习惯了一样，并且越来越快。
速度还没冲起来，就已经看到女儿墙的尽头，也就是说接下来要有个跳跃动作，好到达对面的楼房，季东亮目测是七米多。
完全不在话下，他早已调整好步点，最后一脚正好踏上女儿墙拐角，用力纵身飞起……
双脚又稳又准确的落在对面房子女儿墙头，不敢少一点，少了就要上手了，也不敢多一点，多了会落到房顶看不到的区域，那里他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飞跃过来没有减弱一点速度，反而靠惯性让身形越来越快，良好的开端让季东亮逐步适应过来，而且感觉越来越良好，脚下这座楼没几步就跨到尽头，又是一个大跳跃，十二米。
六米、十四米、九米……，一个接一个很快过去了，前面楼房距离是最远的，也是最后一个了，二十一米。
季东亮没有望而却步，反而更快了，这时候他有种无比刺激的体验，当跃起来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在飞翔，特别是仰着头看着蓝天的那一瞬间……
快要落下来的时候，感觉到脚离墙还是差一米多的距离，季东亮伸出双臂调整身子，最后手在墙围上一搭的瞬间，脚也同时落在墙体上。
不过不能就此结束，放松只会让人的着力点都集中在手上，经过战乱时期的房子，结实程度实在不敢相信，他借落冲的力道一勾一蹬，人像弹簧一样弹了出去，一个空翻，稳稳落在房顶的空地上。
第一百二十九节 下一步计划
季东亮小心的下到三楼，进入艾莎的房间，这栋楼房可不止她一家人居住。
站在板凳上，拿开柜子顶端的大布袋子，露出一个通往房顶隔热层的洞口，一股热气参杂着臭味扑面而来。
季东亮爬进去的时候已经感觉到极度闷热，这里的天气就是如此，正常人呆在这个地方，时间长了怕是也会被闷死，在这样简陋的环境里藏个人，纯属是无奈之举。
打开手电筒，就看见一个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墙角的木板上，身上只穿了一个短裤，再就是腹部被包扎的绷带。
摸摸他的脉搏，还有微弱的气息，季东亮看了看时间，解了伤口上的绷带，拿出急救包。
是枪伤，打在腹部上虽然不会马上致命，但不及时治疗，失血过多或者感染，还是很容易丧命的。
这个人的伤口已经是感染了，而且身体很虚弱，季东亮先要给他做简单处理，避免一会搬运的时候出问题。
怕碰到伤口让他疼痛，先注射了一剂低量的吗啡，才开始清洗伤口……
等处理完毕，包扎好，把人移下来，季东亮已经浑身是汗了，不过他倒是赶紧先给地下的人扇风散热。
最后给伤员穿上衣服，把房间收拾干净，包括藏人的隔热层里面，这样做是为了不让人事后发现蛛丝马迹，给艾莎的家人带来麻烦。
检查一下再没有什么遗留，季东亮又一次看了看时间，再观察了一会窗外后，才把伤员背了起来……
……
五辆装甲车按照预定的时间预定的速度出发，不过两位小队长经验还是非常丰富的，适当的改变了一点方式。
最前面的车跑得适当快一些，不住按动大喇叭，把周围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它身上。
其他车按原定计划行驶，快要到达艾莎家楼道口的时候，第三辆车上的队长打开侧门，他开始为季东亮担心起来，都有准备让司机减速的打算。
司机按预定的时间一秒不差的让车从楼道口经过，队长眼睛一晃，两个身影就已经出现在车里了。
“关门”
季东亮提醒的声音，才让队长回过神来：“哦……，好”
装甲车一辆辆的快速过去，最后一辆车反而慢悠悠的在艾莎家楼下停住，加菲尔德牵着艾莎的手从车里下来，动静还瞒大，一下又吸引住了路人的目光。
艾莎无父无母，跟着已经结婚但膝下无子的姨妈相依为命，素未谋面的姨夫为了讨生活，早些年出去参军后再也没有回来。
她们唯一的生活来源，就是出租这栋楼的几个房间，虽然算是个‘地主’，但在这个房子比人多的城市里，抱着同样目的的人家很多，可是对于没有经济发展的地区，外地来的租房客又能有多少。
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最近两年艾莎姨妈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加菲尔德敲门看见她的时候，已经是身形佝偻。
“你好”他简单的介绍了自己“请问可以进去谈谈吗？”
“是艾莎惹了麻烦吗？”
“没有没有……，只是有事与你商量。”
姨妈礼貌的让开身子，请他进去。
“是这样的，艾莎很聪明，我的上司很喜欢，我想带她走……，当然，是有偿的”加菲尔德从包里拿出五叠钞票放在桌上。
在国内，五万块在人贩子手里都难买到一个小孩，在这里，已经是非常多了，想找一个老婆的彩礼钱也用不到这么多。
姨妈惊讶的看着桌上的钱：“……你真是个好人，换个人也许强行把她带走了，不过抱歉先生，我要问问艾莎自己的意思。”
加菲尔德钦佩的点点头，看来艾莎的玲珑乖巧与她的教导分不开的。
“姨妈，我想到外面看看。”艾莎没有等她问，自己先回答了。
“……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见，是我没照顾好你。”
“姨妈……”
看着两人抱在一起，加菲尔德安慰道：“不要担心，艾莎可以经常回来看望你的，而且可以通过电话随时联系。”
“……真的吗？太好了，我以为……”
“哦……，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看这个孩子聪明，想培养她而已。”
“原来如此……谢谢”
……
季东亮此次出国之行，邀请谢易云加入是第一个重点，第二重点是邀请白家荣要求的六十五个科研人员。
因为这事是崔阳在督办，具体情况都是他在掌握，所以季东亮才有了来摩苏尔的计划。
两个月以前，调查分析已经得出，这六十五个人，分属十一个团体，只要把为首的十一个人搞定，任务就算完成。
崔阳为这个事派出不少人，自己也曾经亲自上阵走了一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说服了两位科学家。
这两位当中的一个本来就想回国和家人团聚，另外一个在原来的实验室干得不太满意，一直有心存离开的想法，再说崔阳承诺他们的待遇比一线科学工作者的水准还要高。
剩下的九位，好像原则大于天一样，不管怎么利诱，却不为所动，现在就差威逼了。
季东亮把他们的调查资料梳理了一遍，这些比他手里的资料档案清晰多了。
不过不能说比季东亮手里的资料强，只能说各有千秋，一个是以现在时间角度调查得出的结果，细致详尽，可以说查尽三代亲朋好友，包括家庭住址、曾经和现在的工作地址等等。
一个是通过历史沉淀得出的资料，后人对他的贡献评价，他去哪发生什么重大的事件，以及他的感言或遗憾，这样才会被记录，如果功绩不多，那记录得就越简单。
季东亮手里的资料大部分不可能拿出来给崔阳共享，有些事能解释糊弄过去，有些事是解释不通的，反而会越描越黑。
就像他手里这位科学家的资料，名叫李骏，生物化学科学家，他现在所在的科学实验室是非常有名气的。
但十多年后，这座实验室变得臭名昭著，他们以临床实验为由，诱骗病人进行生化实验，这倒其次，最麻烦的是失控了，不小心让病毒流了出去，造成十几万人死亡，轻度感染的不计其数，让一个繁华的城市一夜之间变成了死城。
季东亮的计划是炸掉这个实验室，这样李骏无处可去，自然会接受招揽，另外的好处是还可以提前阻止一场重大灾难事故。
但他不知道怎么向崔阳解释，虽然直接下命令对方会听，但这有近似胡乱杀戮的举动，会造成下面的人离心，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呢？等做多了下面的人就会离心离德。
所以这个李骏，季东亮只得先放一放，重点先放在其他八位科学家身上，对他们季东亮已经有了初步打算，不过他要以自己的方式一个一个上门接触才行。
有了计划，他向崔阳提前辞了行，并且问起那个伤员的情况，得知救治很顺利，季东亮也放心了，不枉他救了一场。
至于伤员后面的事情，季东亮的意思是等他伤好了后，去哪里由他自己决定。
这次营救，实属碰巧，回来后整个营地里人竟皆知，行动过程季东亮是如何做到的，成了东正防务公司人们心中的迷，对此大家议论纷纷。
季东亮听茉莉说了这事只是笑笑，对他来说这算是件好事，应该属于另外一种树立威信的方式吧。
艾莎也有了去向，情报副处长安东听了季东亮的评价，马上测试了她，结果让安东非常满意，执意收为关门弟子。
……
临行的前晚，通过韦微的电话得知，大成集团两天前已经在官方网站发布了黑伍海的采矿方案。
方案的通告还配上了3D动画图和解说，首先介绍了黑伍海的面积和水的容积量，排水方案，地下洞穴的各项数据，包括它的走向等等。
方案非常完善，没让黑伍海的水资源有一点浪费，完全只是转移了个水库，而且多年以后，等矿脉开采完毕，两个水库可以同时聚水。
动画图也介绍了矿脉的各项数据，比申报的时候更加详尽，实际总储存量远远高出当初‘预估’的数值。
地下有洞穴这个情况谁都没有想到的，网上有人笑，有人骂，也不乏有人后悔的，他们议论如果早知道这个情况，加上实际储存数量，勘探权五千亿买来也划算。
如以往一样，总不缺少阴谋论者，他们跳出来质疑，说这完全是一种渲染，目的就是打乱国际铁矿石的价格，好从中得利。
不过很快被打脸，国土资源部和地质勘探局马上证实采矿方案的真实性，并且在网上公布水下摄像机拍摄的画面。
另外，两个部门联合工业和信息化部，把黑伍海到金河口水电站沿线地区划为国家重点资源保护区域，不相关的人员严禁出入。
这是季东亮没有想到的，他明白这是对矿脉的保护，现在最脆弱的地方就是地下洞穴，遭到破坏的话，所有的工作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种保护不能光靠外围，自己也要有所行动，他特地打了个电话给熊良庆，结果这个工作他们早就开始做了。
黑伍海水下的洞口端，早就被铁丝网封住，并且加装探测设备，有人靠近马上就知道。
水库周边也被组织起来了，保护是一方面，也要防止所有矿场都要面对的一个问题，……盗采。
金河口水电站水库一端的开凿已经开始，保护也没有落下，地下洞穴沿线的地面上，也加强了巡视，不过这些工作是暂时的，一旦洞穴打通，情况要好很多。
……
季东亮给何可嘉打了个电话，因为他想起在购买那对黄金小手枪的时候，发现本地网络不是很健全的情况，总是时有时无。
这种状况应该很多地方都有，严重阻碍了人们的交流，所以这让季东亮现在有了架构网络的想法，也算是他未来格局上布局渗透的一种形式。
以前，虽然季东亮一直没有让外部业务和软件入住圈圈服务器的打算，但是网络功能目前集团内部早就开始在使用的，比如子公司的大小网站，还有准备建设的新闻周刊网站。
不过像在摩苏尔，他们没有网络也是白搭，根本连接不上公司的网站。
所以架构组建一个全球性质的网络公司很有必要，但这样……是不是要成为全球电信公司的公敌了。
季东亮思前想后，终于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不管在手机端还是在电脑上，可以免费下载一个大成集团制作的自带网络的软件。
不管你在何时何地、有没有网络信号，只要打开这个软件，就可以浏览到它特定的内容。
这个软件的特定的内容，当然是新闻最好了，所以他给何可嘉打了电话，把想法跟她说了一遍。
“每家新闻媒体都有你说的独立软件和网站窗口，为何没有一家植入你说的这个功能？”何可嘉疑惑了。
“大成集团的高科技无所不在，我是谁，我说有就有。”
“好吧，口号都喊出来了，你牛气，不过这的确是个好消息了，你打电话给我，就是想听我的看法了？”
“对”
“制作和成本我就不说了，这是你考虑的问题，这个功能要是叫我形容，可以说是我们家媒体的一个新利器，可以绑定的客户数量是无法估计的，它能让我们媒体的浏览量迅速冲到全球前十，可喜可贺。”
季东亮皱皱眉：“就前十？”
“如果偶尔有好的新闻，前三吧。”
“前三？”
“知足吧，你这么短时间有这个效果已经非常好了，如果再经过几年积累，想摘冠也是可能的。”
第一百三十节 出国第三站
“我以为能冲上第一呢，和他们的差距在哪？”
“首先他们本来就有庞大的客户群，你的网络优势只是针对相对贫穷的地区，一般国家不会出现没有网络的情况，而贫穷落后的地区手机电脑普及率不高。另外语言种类也是短板，几家最大的媒体的语种早就开放了近一百种，他们经过几十年的沉淀，可我们需要做多久能赶上呢？所以说，自带网络的方式被我所说的这两个短板拉下来不少优势，免费网络只能帮我们吸引、稳固住一大部分人群。”
她的一席话，就是季东亮想要听的，这样他可以全面了解利弊，做到心中有数。
何可嘉说的语言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灾难预报网站上，早已经用上的自动翻译软件。
全球三千多带文字的语种，它能翻译一千多种，已经做到完全覆盖了，虽然说还剩下一千多不能翻译，但他们人口总数不到一千万，而且这一千万很多人是会双语的。
至于说贫穷落后地区手机和电脑普及率的问题，这的确是个短板，但至少自己要先渗透进去了。
另外何可嘉拿一般电信公司的网络概念和季东亮的比，可是事实完全不可比拟的，一个有盲区而且偶尔会掉线，一个持续不断网而且无死角，包括大海上、半空中。
季东亮想着没必要去给何可嘉解释这些，这些优点他们自然会慢慢体会到的，自己只需要盯住未来会出现的不足之处，想办法怎么去弥补。
“我回去让公司的软件开发人员开发一种全能全语种的翻译软件。”他半开玩笑的说道。
“好，期待着你创造奇迹，等你成功的那一天，嗯……，亲上你一口。”
“真的？”
“你可别激动，我可没说谁亲，回头让我老公勉为其难……”
“他就免了，留着你自己慢慢享用……”
“哈哈……”
……
季东亮现在已经坐在意大历的罗玛市一家高档的咖啡厅里，他已经约好了当地一家科技公司实验室的一位科学家，他是目标之一，名叫罗成明，所属人工智能类别。
为了节约时间，季东亮下了飞机就联系了他，虽然电话里对方很不耐烦，但承诺东正公司最后一次打搅后，罗成明才勉强答应了见面的要求。
这位科学家现在按别人的话说就是徒有虚名，能力是不错，但始终没有拿出比较突出的科研成果。
但他有很多理论，可是不被当下科学界所认同，在很多年后，才逐渐有人转变对他的认识，其中有评价说，可惜罗成明早出生了一百多年。
他从国内到这里，就是想着换个环境，希望突破自己毫无建树的难堪局面，结果效果并不明显。
见到罗成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颓废，六十多岁的他反而神采奕奕的，双方握了握手坐下。
季东亮刚介绍完自己，罗成明抢着先说话了，看得出他是个急性子：“和你一起的人来找我几次，再加上其他什么公司、实验室，轮番轰炸，关了电话就在路上堵你，我实在很烦。”
“……”
季东亮刚要开口，对方又说：“你来找我，我的情况你应该都已经很清楚了，我努力了，没用，现在想通了，原来在国内不好意思混日子，现在在国外，拿外国人的钱，给他们当个招牌、吉祥物什么的就够了，剩下时间，我去找个女伴跳跳舞，快活得很，所以我劝你别费心思了，你不会也想叫我到你的公司当吉祥物吧？”
“您老说话真风趣，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季东亮乐了。
“还能怎么着，我最近刚找个可心的女伴，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走了。”
“哈哈，您太逗了，不过既然来了，咖啡不能浪费了，借此机会，我们聊点您感兴趣的话题吧。”
“嗯，是不能浪费，我感兴趣的话题……这个倒可以有。”
罗成明节俭的习惯还是没有丢，那么理想也不见得说放弃就放弃的，这样接下来的话他至少能听进去一些。
“我认真读过您的资料档案，特别是在科学研究上的一些详细经过和论述，您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但对结果，我有不同的看法。”
“你不会像其他说客一样，接下来说，我们有好的项目，只要你过去，保证出成绩，对吧？”
季东亮笑着点点头：“差不多，别人拿项目吸引您，可我不是和他们一样专业人士，只想说说自己的一些见解，但不管是项目也好，见解也好，想糊弄您，不是那么容易吧？”
“嗯……，你倒是实诚，我突然有兴趣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样。”
“我想说的是您研究的方向，人工智能涉及的研究范畴很多，什么自然语言、精确管理、人工生命等等十几大类，这中间您参与的就有近十种，可以说样样精通。”
罗成明叹了口气：“精通谈不上，俗话说得好‘人无我有，人有我精，人精我专’，可是我并没有做到，其实你说的就是我短板，也许多我自始至终就应该去专注研究一个大类。”
“您是这么认为的？”
“不然呢？你难道有其他见解？”他来了点兴趣。
“这个问题我等会回答您，您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人工智能的目的是什么？”
“人工智能就是用计算机模拟人脑的行为，包括感知、学习……”
“您老停一停，我刚说了，我不是专业人士，您所讲的太绕口，我来说说我所理解的人工智能，它的目的就是为人服务，离开这个目的就是在耍流氓，您就是在耍流氓。”
“……我怎么就成耍流氓了？”罗成明把咖啡杯子重重一放：“你给我说清楚，不然跟你没完，你走哪我跟哪。”
季东亮笑了，这要走哪跟哪还省得费劲了：“那您说，现在人工智能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了吗？什么上天入地，耐高温高寒作业都做不到吧？”
“……这不是在努力吗，这么大的话题，饭总要一口口吃，科学不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那好，我们就猜测一下，人工智能极限在哪？能做到吗？”
“你的意思科学就应该有极限？”
“我的意思分明就是个伪命题，标准词语，应该叫人工简单智能，这才符合逻辑，就拿您刚说的感知，能和人的感知比吗？摸一下给我感知个看看，怕是人类感知的皮毛都没做到吧，还感知呢，说得那么夸张冠冕堂皇，我呸……，不是伪命题是什么，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
“人的大脑有几百亿个细胞，相当于万亿个芯片，一百千兆的储存器，……内存我懒得说，未来真有这样等同于人类的人工智能得要多大的内存，我怕它要‘想’半天才能做下一个动作吧？搞不好还卡死机，因为头太重横着躺地下去了。”
“哈哈哈……，好吧，你说的都是事实，不过太消极，照你这么说干脆每个人都回去多造几个娃，什么都解决了。”
季东亮喝了口咖啡：“不能这么理解吗？”
“当然不是，人工智能，就是有多智能就有多人工，剩下不过是个追求的过程而已。”
“可您不是这么做的，正好恰恰相反……”
“是这样吗……”罗成明陷入沉思。
好一会儿，季东亮才打断他：“我回答您刚才的问题，您说自己应该专一的去做一个学科范畴的研究，与前面话题一样，其实恰恰相反。”
“噢？我洗耳恭听”
“您的长处不是在项目研究上，而是在人工智能的统筹管理上，也就是说，您不光要继续钻研已经掌握的十大门类的研究，连其他的也要深入学习，您目前之所以没有成就，就是还没有蓄积到足够的信息量，去支撑统筹管理的能力高度和范围。”
罗成明愣了好久：“……就是说，我想去做一个专科，反而是一条退缩之路，一条死路，难道我对这些的理解，还没有一个外行认识得透吗？”
季东亮是外行不假，但他有前卫的技术知识储备，知道哪一条路有前途，哪一条是死胡同，说是外行但话却很有前瞻性。
“您在以前课题研究中谈了一些展望，很多被人嗤之以鼻，但我很赞同您对未来的看法，并且很有价值，之所以现在没有被人认同，是许多配套的科学还没有跟上节奏。”
他摇摇头笑了笑说：“你认同有啥用，不过你提醒得对，我后来的路是越走越窄，以前还信誓旦旦喊几句，人工智能是多门类的科学，包括什么机械、生物、电子、化学、材料科学等等，结果我走一路丢一路，近几年只剩下计算机系统管理还在琢磨，而且实际操作也不是亲自在做。”
“您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培养那么多好学生，另一方面，是没有人给您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就像您说的，人工智能是一个多门类的科学，即便您有帅才，也要有物资，有兵和将士才行啊。”
“帅才……，你差点又说动我了，是不是真的有帅才要实践才能证明，我也很想去试试，但如你所说，兵呢、将呢？”
季东亮拿出准备招揽的六十五个人名单给罗成明看。
罗成明惊讶：“嚯，人真够齐全的，在国外的这些老家伙和他们的学生都在你这个名单上，心够大的。”
“这样心就够大了？上面的人和我们实验室计划准备招揽五六千科技人员相差太远了吧，加上助理、实习，起码两万人往上走。”
“准备建这么大规模的实验室，我怎么没听到一点动静，汉恒科技研究中心……，根本没听说，属于哪家公司或者部门的？”
“大成集团，说名字您在国外可能没听说过，但前阵子国内闹得沸沸扬扬的铁矿石开采权事件您应该听说过，还有……”
“哦，想起来了，冷式芯片对吧”罗成明搓搓手：“那些科技成果报道我看过，真的很厉害，现在我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了……，我还想问问，这六十五个人的名单谁给你的。”
季东亮想了想还是说了：“白家荣白老爷子，您应该很熟。”
罗成明突然一拍桌子，把咖啡厅其他的人都吓一跳：“那个老不死的一辈子不想求人，直接开口我不就回去了，还绕这么大个弯子。”
“他是怕打搅你们的生活，不愿随便改变大家的意愿，……您既然了解他总去替人着想的那种心态，其实就没必要生气了。”
罗成明语气马上缓和下来，低着头说：“我听说他病得厉害，没几天好活了吧。”
“他好着呢，活蹦乱跳的，能吃能睡。”
“活蹦乱跳？难道其他人故意说他坏话不成？”
“不不，不是，过年前是病着的，……他没事躺在病床上想出了一种新药，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治好了，再活个十来年没问题吧，白老现在在集中强化这种药剂，以后您都能用上。”
“你就替他吹吧，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我能骗您吗？您打个电话，或者回去看一眼，什么都清楚了。”
“好吧，我走了，回国了我给你打电话。”
说完他麻利的坐起来转身就走，让人没想到他就这么爽利的答应了，季东亮看着他的背影，在想是不是见面的时候就应该说：白家荣白老爷子喊你回去帮忙。
季东亮随即自嘲的笑笑……，还是继续遵守白家荣的意愿吧。
第一百三十一节 相思的科学家
说服罗成明没想到如此顺利，季东亮一行人休息一晚，就向苏黎士出发了。
不过因为距离不算远，这次没有做飞机，而是乘坐东正防务公司本地驻点人员送过来的两辆商务车。
苏黎士是高度经济发达的国家，而大大小小几百家银行，是本地经济重要支柱，不过银行管理的资产一半来自国外。
因此，他们成为国际资产业务管理的全球领导者，这里同时也是全球最大的离岸金融中心，东正防务公司的注册地就在此处。
苏黎士银行在全球出名最大的原因，就因为它是中立地区，可以在世界大战期间保证储户财产不受战争威胁。
另外备受青睐的理由是大多数银行不需要真实身份，为此，当地行政部门还打造了全球首屈一指的安全保卫系统，并且内部形成一套优秀的服务体系。
季东亮把这里做为欧洲第二站，自然和他的目标人物有关，他是一位化学家，名叫陶铸。
本来他带领一帮学生来此是就职欧洲分子生物实验室在苏黎士的一个分部的，不知道为什么，前年他突然辞掉了工作，在本地最大的商业区开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商店。
生意不好不坏，勉强度日可以，但要说赚钱，有点难，因为这高度繁华，店铺不管是租还是卖，都是天价。
陶铸为人还算随和，但不能提招揽他的事，一说就发火，崔阳他们因此吃了几次瘪，最后灰头土脸的被赶跑了。
季东亮到达这里，第一时间就和茉莉来到这个小商店，不过他们不是来碰壁的，只做为一名普通顾客买了不少东西。
当然少不了聊上几句，陶铸看得出他俩是初到此地，只当是来旅游的，热心的唠叨几句，说了本地风土人情和一些该注意的事项。
两人并没有逗留多久，说完话就匆匆离开了，过来的目的就是混个熟脸。
和军南他们碰头后，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
……
第二天，季东亮在外面逛了一会，才和茉莉分开，独自晃悠悠的来到小商店买了瓶水。
“老板，我等我姐过来，在这坐一会可以吗？”
“可以可以”陶铸说完还拿了个小凳子给他。
店不大，但门挺宽，季东亮靠着不碍事的一边坐下，陶铸好像也没事，在门的另一边蹲下来，也不说话，但眼睛一直盯着外面来往的行人。
季东亮换成自己母语开口道：“您蹲下来的姿势，和国内的那些老汉的动作一模一样。”
听他改口，陶铸愣了下，随即看了看自己的样子，也用母语说道：“哈哈……，老汉，我这个动作还是模仿我父亲的，至今改不了，一晃自己也老了，物是人非啊。”
触及到他的伤感，而且看得出对方聊天的兴致并不高，季东亮也没再开口，只是有意无意的观察他。
让季东亮惊讶的是，老汉这一蹲就是半个多小时，他对外面的行人好像永远抱着好奇的样子。
这让人忍不住琢磨起陶铸在这开店的目的，再看他蹲的位置，门框和地板是被长期磨蹭后的那种光亮。
综合一些情况，季东亮已经猜出了个眉目来：“您老盯着外面这么久，是在找什么人吧？”
“你倒是细心，的确如此。”能看出他的目的，陶铸并不意外。
“附近商业区上班的吗？”
长时间看着外面阳光照射的地方，也是很疲惫的，他揉了揉眼睛，低下头说：“不知道，是一个……曾经相识的人，两年前偶然间在这里远远看见了她，追上去结果追丢了，我就是想再看见她。”
季东亮心里‘咯噔’了一下，只有思念一个人才能产生这种执念，这要是帮忙他找到了还好说，要是找不到呢。
看来之前想好的办法是行不通了，现在就是让白家荣来喊他回去都不见得成功……
“那您在这开个店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他笑笑点点头，还有点不好意思。
“够执著的，您没想过请人帮忙吗，比如侦探公司、情报公司、甚至求助警察？”
“我没有她现在的照片，资料只有国内的，她的名字肯定按入境登记要求换了语种，各种方式都尝试过了，没有用。”
“您考虑过没有，万一……对方现在的状况不允许您进入她的生活，您这样做，会不会给对方造成困惑呢？”
“考虑过，如果是这样，我远远的再看她一眼就知足了。”
季东亮想了想：“事情不见得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差。”
“怎么说？”
“地球这么大，两个许多年没见面的人，能在一个地点上碰到，是一种巧合吗？肯定是有一条线在彼此互相牵扯。”
陶铸开始思索这个问题：“……也许真不是巧合，我们年轻的时候一起来过此，她可能非常熟悉才选择这里……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他说话很含糊，但季东亮根据他的话推测，能说非常熟悉这里，就证明他们年轻的时候在这里住了很久，可以用年来计算，这从而说明两人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但为什么后来分开，季东亮没有兴趣知道：“您老人家当初选择来这里，是不是抱着怀旧的心情呢？”
“是啊……，而且现在还让我看到一点希望。”
“并且希望还很大。”
“怎么说？”
“如果她有情有义，结婚生子会尽量避免选择在以前心怡的人一起居住过的城市的，而且从国内到国外，能去的城市很多，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性，也许她的做法完全相反，或许根本不在乎这些，所以她究竟怎么想的只有您最清楚。”
“你是说……，她有可能在这里等我？……你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他眼圈有点红了：“如果真是这样，我就太对不起她了。”
“您没有等她吗？我看得出您也是孤家寡人。”
陶铸一辈子未娶，季东亮是知道的，这说明他守在此处根本就没有收获，或许见到，但两人并没有结果。
“我……，我是自找的，不管怎么说，非常谢谢你。”
“您别客气，我在国内有些关系，如果从国内下手，反而简单些，总有亲人朋友知道她去向的吧？”
“三十多年了，她以前居住过的地方，早不是以前的那个样子了……”
“我只是打个电话试一试，耽误不了什么的，您给我一些基本资料就可以。”
陶铸想了想，渴望还是占了上风：“好吧……”
……
季东亮回到酒店呆了两三个小时就又过来找陶铸，他已经有了一些线索。
一开始很担心要找的人是个非常普通的人，这样季东亮的档案资料里就根本没有记录的可能，但根据陶铸提供的信息匹配，目标人物汪美玲现在已经是一位国际金融家。
但资料很少，连她在苏黎士居住工作都没有提到，照片更没有可能，但是根据汪美玲年轻时候在国内的就职发展方向分析，她是位投资型的金融家，而且这么大年纪还能在国际金融大都市穿梭，不是占着重要技术岗位，就是位高层管理。
季东亮根据她的生日，让圈圈侵入本地税务局、社会保障等部门，想从纳税人识别号、社会保障卡、驾照等档案记录方向下手。
结果一无所获，这都让人怀疑她现在还在不在苏黎士了……
不过季东亮没有放弃，他开始从地图上想办法，用笔圈出汪美玲最有可能出没的地方，然后打算从此着手。
见到陶铸，季东亮就指着周围建筑说：“她现在在这片区域的可能性很小。”
“你有线索了？”陶铸有点激动了。
“不多，我从一些渠道知道她现在是一位国际金融家，还看到关于她撰写的几篇论述，仅此而已。”
“好好，这对于我来说，是最好的消息了，……你为什么说她在这片区域的可能性不大？”
“您想想，附近商业区，您那位是位国际金融家，她会在哪个地方工作和生活？”
“……金融街？”陶铸抬起头望着远处的摩天大楼群。
“嘿嘿，回答正确”季东亮抬脚出了门：“走吧，我们去尝试找找她，您这小店可以关门了。”
“金融街那么大，怎么找？”
“我有办法”
陶铸回头看看自己的小店，才到外面拉上了门……
……
路上，季东亮问了他关于汪美玲一些喜好，特别是最爱吃什么。
“不管她做什么工作，总是要吃饭的，金融街每栋大楼都是有食堂，但是国外的食品再适应，我们也会想念国内的炒菜的。”
“你是说我们去有炒菜的地方找她，但这条街上不下二十几家……”
“不，按她如今的身份地位，不可能去档次很低而且口味不正宗的餐馆，而且还有一点，必须有她爱吃的菜肴，您觉得哪一家最有可能。”
陶铸低头往前指了指……
季东亮笑了：“您这是什么表情，人见不见得到还是一说，现在脸都开始红了？”
“我早该想到，那家店开了几十年了，我和她曾经去过。”
“……”这做科研的人，情商都不高吗：“您干脆把这个饭店买下来守在这得了。”
“我虽然有点钱，但也买不起这么大一家饭店，它占了大厦的下面三层楼，而且这里是金融街，另外别人卖不卖还难说呢。”
“我……”季东亮想说自己买给他的，正好让他搭上个人情债，但无亲无故的这样说太突兀了：“哦，我以为只有一层呢。”
两人进了饭店，服务员很客气，邀请他们去包间。
“不用，大厅就很好”两人几乎同时回答，他们是来找人的，包间这个是多余的。
服务员愣了，这里大厅完全是个摆设，除非生意特别好的时候才会有客人坐大厅，但这种情况很稀少，她头一次听到不想坐在包间里的人。
季东亮不清楚怎么回事，陶铸知道：“我身体不太好，一在狭小地方人就闷得慌，所以就坐大厅，墙角有个小桌子，那就可以，如果嫌不美观，你们加个屏风。”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服务员马上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屏风用不着，你们请坐。”
点菜季东亮很大方，尽量点贵菜量少的，这样可以多点几个花样，也不浪费，最主要是讨好一下服务员，做好持久坐这个位置的准备。
等上了菜，陶铸心疼了：“这要好贵吧？”
“您老只管放心的吃，等找到您那位，让她指点我一次投资，够我两在这吃一辈子”季东亮只能这么安慰他。
“借你吉言，我们喝一杯吧……”
两人多说话多吃菜，都在避免少喝酒，不管能不能喝，在这坐时间长了，都会把人灌醉的。
眼睛这个时候当然不会错过每一位进来的人，两人从下午五点坐到八点多，中间还加过一次菜。
直到服务员们准备开始打扫卫生，季东亮才喊结账，还给了服务员几张小费，并且告诉她明天还来，服务员高特别兴的把两人送出门外。
走在街上，陶铸有些失望……
“您老着什么急，这才哪到哪，她再克制，一个星期内肯定要来一次的。”
“如果一个星期她不来，就是我们思路有问题了。”
“这点您说对了，或许这家吃腻了，或许她在自己家做，但是晚上能在家做，中午应该来不及吧？”
“你说得对，中午是重点……”陶铸好像又有了信心。
其实季东亮比他还着急，这一天找不到，就要在这陪他耗一天。
两人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就过来，一点多起身离开，写字楼的人正常工作时间都在这个区间，待下去也没用，等下午五点他两人又过来。
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陶铸情绪越来越低落，季东亮心里也难免消沉，但表面依然信心满满。
……最开心的只有服务员，每天都有丰厚的小费拿，季东亮敢肯定，她期盼两人天天如此。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第四天中午，奇迹终于来临了……
第一百三十二节 商业银行
正无精打采吃着东西的陶铸突然停了下来，季东亮顺着他的眼神方向发现，一位中年女士在一位服务员的带领下正经过大厅。
“是她吗？”
“是，好像……，有点像”他语无伦次的回答。
季东亮赶紧起身跑过去：“你好，打搅一下”
中年女士纳闷的停下了脚步：“叫我吗？”
“请问您是汪美玲女士吗？”
“……你是谁？这个名字我很久没用了。”
季东亮松了口气：“您看那边那位您还认识吗？”
汪美玲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等看清楚……，她惊讶万分，双手捂着嘴的同时泪水也掉了下来……
……
季东亮在酒店待了一天，陶铸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请他和茉莉来家里做客。
带了礼物过来的时候，陶铸正在亲自下厨，是汪美玲接待的他们。
“我替老陶谢谢你。”
季东亮摇摇头：“您说哪里话，举手之劳。”
“你应该是国内来请老陶的吧？”
“他老人家要是有您这么机智，我怕早就被他赶跑了。”
“哈哈……，他就是那么一个人，你别介意，他要真如你所说的那么机智，我们之间就没这么个波折了。”
汪美玲性格爽朗，为人处事经验丰富，是一个特别聪明的女人，也非常讲究，不管是言行举止，还是穿着打扮，完全看不出她已经快六十岁的人了。
能根据陶铸给她的信息判断分析季东亮的目的，着实不简单。
不过这些对季东亮是无关紧要的，他目前关心的是陶铸能不能回国，但现在看来，阻力依然来自汪美玲。
他们刚在一起，不可能马上拆散两位，除非把汪美玲一起弄回去，……可能性不大。
“不管前面如何，你们最终走到一起，还没祝贺汪阿姨呢。”
“谢谢”
“您现在从事的职业是金融方面的哪一块？”
“我知道你话里的意思，刚才还在我和老陶商量，我们是有准备回国的打算，但是我走之前，手里协议的一个案子必须完成，估计要半年多，我让老陶先回去，他不愿意。”
“我们公司的实验室又不是临时的，你们决定回去已经是好消息了，他什么时候去都可以，以你们自己的情况来做打算。”季东亮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理解。”
“您手里是一个投资方面的案子吗？”
“是的，我目前在一家私人投资银行，专门从事股票及有价证券和资产管理，要说手里的案子，还有不少，只不过刚才说的那个周期最长，任务是一家退市的跨国商业银行委托我们投行，处理散户和部分股东手中的股票，说白了就是让我找到新的投资人收购股份并且为他们注资，盘活资金避免破产。”
一家公司退市，有几种情况，一个主动退市，这样的情况公司会主动收购散户手中的股票，完成私有化的目的，就像季东亮当初私有化莲心药业一样。
另一个是公司根本经营不下去了，债务累累，基本上没得救了，宣布破产，公司股票也随着烟消云散。
还有一种情况是公司经营不景气，很多条件满足不了股市方面的规则规定，被股票交易所强制退市。
汪美玲说的就是最后一种情况，虽然经营不景气被退市，但公司还是在正常运转的，如果没有好的手段继续负债经营，破产随时可能发生。
一个商业银行能走到这一步，无非是不良贷款太多，竞争激烈造成吸储困难，又没有好的策略，另外还有股权纠纷、做假账等情况。
不过既然选择委托汪美玲所在的投资银行介绍客户注资，证明这家商业银行对自己还有信心，只是目前遇到临时的、单一性的困难，比如眼下吸储策略不对造成吸储困难，再简单点说，公司还有得救。
“汪阿姨的投行为什么不自己注入资金呢？难道对这家商业银行没有信心。”
“的确有你说的原因，这家商业银行主要的问题是不良贷款太多，另外他们资金来源都是小散储户，资金来源缓慢，碰到连续几次巨额贷款逾期，资金马上会周转不开。我们投行也计算过，但投资风险太高，只能转嫁，撮合有愿意投资的人投资本来就是投资银行的工作，但风险肯定会告知的，剩下让投资人自己判断。”
“您觉得这家商业银行的结症在哪呢？”
“首先尽量解决不良贷款，改变吸储策略，改变这两点才有希望，光靠个别投资人手中有限的资金，是撑不了多久的。”
季东亮点点头：“这家银行出现您说的这两个问题，人的因素是主要的吧？”
“你说得对，与其说是银行问题，还不如说是人的问题，我个人认为，真的要彻底改变这家商行，就要大刀破斧的进行改制，包括管理层，但是不管怎么改你改变不了老板的思维，除非把老板也换掉，可他还想坚守。”
“这也是汪阿姨投资银行不想投资的根本原因吧？”
汪美玲表示赞许：“哈哈，如果是面对客户，我不会用这么直白的话语去解释，有些话是要担法律责任的，要说根本原因，老板固执是一方面，还有一点是这家商行经营业务上没有什么亮点。”
“就是很平淡，经营上随大溜，没有固定的资金来源，也没有良性的、持续的投资项目。”
说起银行，给人第一印象就是有钱，特别私人银行，肯定觉得老板特有钱，但仔细想想，如果真的如此，世界首富应该都是那些开银行的银行家了。
不管是商业银行、投资银行，还是其他什么性质金融机构，起始资金都是有限的，都需要融资，只是每个种类的银行融资的渠道不同。
商业银行主要是吸储，投资银行是发行股票和债券，或者对大客户负债，同行拆借等等。
还有保险、债券公司、基金等这些金融机构，性质都是一样的，他们都要吸纳资金。
不过前面无论怎么做，聚集资金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赚钱，但不可能放在家里数一数就下崽的，必须要把它投资出去形成流动才能谋利。
这样一来，各种形形色色的投资方式就出来了，最直观的就是放贷，这个房贷那个什么贷，别的方面，务实一点的投资实业实体，不务实的走高风险路线，金融机构之间互相勾连炒作。
与汪美玲讨论的话题勾起了季东亮的兴趣，按理说，大成集团现在有恒信对冲基金这样的金融公司，慢慢做大做出名声，以后完全可以吸纳很多大客户的资金。
但这些资金有局限性，它们只能固定在恒信公司使用，不是说不能拿出来投资集团的一些实业。
主要问题是这些资金投到别处的收益肯定不如在金融市场上炒作来得高，另一个方面，怎么向恒信基金的的客户交待，账目怎么做。
虽然做假能做得很圆满，但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时间长了总会被发现的，必然会对公司信誉有影响的，造成的后果是客户逐渐减少，甚至一不小心被金融监管机构拉入黑名单，得不偿失。
另外以后实验室资金周转不开怎么办，这种零利润的投入资金，占用不是几天就结束的，动辄一年或几年，不可能按基金公司报表上的收益去支付客户的巨额利息。
这样一来，商业银行的优越性不言而喻，不用根据公司业绩报表来分红，只需要支付储户很少的储息，虽然资金来源慢一点，但如果有些特别的手段，合情合理加速吸金不是不可以的。
大成集团现有的公司，都属于高科技产业，是最优质的投资渠道，商业银行聚集的资金，集团内部都可以消化掉，而且永远不会有不良贷款。
季东亮还考虑到一个长远问题，就是可以为集团内部金融业务服务，小到发放工资，大到代理支付、跨行之间结算等等，如果配某些独有的功能，银行的业务扩展将是无限的。
最关键的，跨国银行某些方面不会受制于人，比如说集团内部跨国业务资金的管理上。
“就是平淡……”汪美玲重复他的话，点点头。
“商业银行向来稳健，为什么这家银行那么不小心，不良贷款突然那么多……”
汪美玲低头笑了笑：“你够敏锐的，刚才说了，老板比较固执，办事不灵活，银行之间互相拆借的情况是常有发生的，这位老板向别人拆借的时候，其他银行都很爽快，轮到别人向他拆借的时候就……，当然，这只是我道听途说的。”
“有因就有果，他为人总是这样，即便拆借的事是假，在别的业务上也会得罪人，迟早会遭人排挤，……这家商业银行有多少坏账？”
“有九百多亿吧，银行如今的样子这点倒是其次，后来被人放出风，下面分行出现挤兑潮，造成流动资金不畅，紧接着公司股价一落千丈，同时又被人做空，整个事件过程持续有一年，组合拳的结果可想而知，……你难道是想打包收购坏账吗？”
打包收购坏账是银行常用的一种手段，如果很多不良贷款长时间收不回来，就以低价整体卖给收债公司或个人，这样可以回笼一些资金，减少银行损失。
大银行打包价格相对比较高，原价的二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样子，而小银行，十分之一都有的，接手这些债务的，自然是事先斟酌过的，不过最后结果是赚还是亏，都由他们自己承担。
“阿姨说笑了，我可没那个兴致，不过我对这家银行倒是挺有兴趣的。”
“噢？看来我今天是在接待一位客户的啊。”
“哈哈……”
“好吧，一会我复制一份资料你拿回去看看。”
“您不会当我要投资吧，不是的……，我们集团以前就打算全资收购一家银行，本来是盯着国内的，既然现在有个跨国银行可以选择，当然……”
季东亮话也没说满，买不买还两说，这要等详细了解这家银行，和韦微她们商量权衡利弊后，才能有所定论。
“啊……，这……”
“收购的话有难处是吗？”
“我是太惊讶了，你张口就来，这是四千亿资产的跨国银行啊，至于你说的难处肯定是有，但投资银行本来就是干这个的，死的说成活的，许多公司不想卖最后也卖了，要不然怎么叫投资银行，总不能等别人卖才买，别人要买才卖，那投行早就破产了。”
“听这话，就觉得霸气……，您说这家银行四千亿，他们的股票已经在场外交易了，都快成废纸了吧，哪还值得了那么多。”
汪美玲神秘一笑：“这就看我怎么操作了，因为我两熟，我会先悄悄给你低价收购所有散户、还有部分大股东手里的股票，我再去和对方老板谈收购的事情，这样的话……，一千五百多亿就能搞定。”
“如果我两不熟，您就直接去和那家商业银行谈吗？明着收购股价肯定会飞涨的。”
“错，还是会那样去操作，不过过程不会告诉你，中间的钱被我们投资银行赚了。”
季东亮感叹的摇摇头：“我滴个乖乖，这一来一去，几百上千亿到手，投资银行有那么赚钱吗？”
“哈哈……，这个情况我一辈子只碰到这一次，还是必须你要买的条件下才能形成交易，再说谈判也有失败的可能。”
“我以为经常这样呢，吓坏了我”季东亮想了想：“一千五百亿值吗？”
“值，如果再低，别人宣布破产再找买家，也能卖出这个价，问题是这样他们可以不再承担外面股权相关的债务了。”
“行，一会您把资料给我，我发回集团让他们研究一下再给您答复。”
如果决定收购，汪美玲帮忙他操作成功的话，势必让她所在的投资银行少赚很多钱，并且她所得的佣金和提成也会相应少很多。
这些汪美玲也许不在意，但季东亮必须记得……
第一百三十三节 下一站
回到酒店，季东亮就把汪美玲给他的资料仔细看了一遍……
莱森环球商业银行，总部苏黎士，主要业务是吸收公共存款，发放贷款，发行金融债券，买卖政府债券，同行拆借，资金管理等等。
国际业务也是银行主打之一，在全球五十多个国家开展了业务，拥有两万多名员工，目前，在全球银行中排名是一百多名。
自成立以来的六十多年里，前面四十多年的经营状况一直是蒸蒸日上，后面二十年里，都是现任董事长在主持工作，他的执拗让银行一天不如一天，看到这，季东亮在猜想以前排名最好的名次是多少。
资料上这么多年的业绩报表的确很难看，但从上面的数据，季东亮看到了严谨，这说明资料上的水份并不多，抛弃经营策略失败，从管理的角度来说，延续了大银行优秀的一面。
季东亮对比了自己手中的档案资料，可得到的新情况并不多，未来几个月后，莱森环球商业银行争取到行政部门的扶持贷款资金，艰难的度过了这次危机，不过，终究没挺过四年后发生的一次金融危机，最后结局是低价被其他银行并购。
档案资料里多是介绍在这以前一年当中发生的事件，特别是九百亿不良贷款是怎么产生的，这让季东亮眼前一亮，如果能拿回这笔资金，银行收购过来纯属是半卖半送。
这一个理由，就让季东亮下了决心，即使自己不经营，转手卖掉也是几百亿到手。
但不管什么情况，还是要把所有资料发到邮箱给韦微看看的，事情每个人看待的角度都不一样，他们总能给不同的看法。
……
季东亮还要在苏黎士待上个两天，等集团那边商讨完毕，看收购银行有那些注意事项，完了再反馈给汪美玲，并且书面授权，让她全权负责收购事宜。
虽然人在等待但他也没闲着，在离苏黎士三百多公里，法兰国南部的一个科学实验室里，有季东亮第三个目标人物，名叫陈放，是一位生物医学家。
不知道是不是在实验室待太久了，他很沉默，说话都是用点头和摇头的，除非有些话不能用这两种方式表达，他才会发声。
另外他从不带电话，崔阳他们上门拜访过几次，这位生物医学家每次都置之不理，也不赶别人走，也不说话，自己忙自己的。
季东亮把他的资料看了一遍又一遍，却总是看不出什么破绽，只有一句话让人琢磨不透，陈放现在居住的地方，有一位高龄的老太太同他居住。
房东老太太吗，陈放不可能租房子住吧？开始季东亮只是随便想想没有在意，后来实在没辙，目光又回到老太太这几个字上面。
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让茉莉带两个人去看看，反正不算很远。
初步接触的结果让季东亮大吃一惊，老太太居然是陈放的母亲，资料前面说过他是个大孝子，但没想到他出国做事也把快九十岁的老母亲带在身边。
还是女人之间好说话，再加上老太太在国外语言不通，人闷得慌，接触时间一长，对茉莉的话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陈放出国参与的实验项目，和他母亲的身体是有关系的，做为一位孝顺出了名的生物医学家，工作是以治好母亲的慢性病、延年益寿为目的是无可厚非的。
得知这个情况，季东亮笑了，复杂的事情变简单了，他让茉莉等到陈放下班，尝试双方在电话里勾通一次再说，如果说不行，再上门也不迟。
陈放一开始不愿意，还好他的母亲偏向茉莉说话，才让这次通话得以成功。
季东亮没指望他开口，在电话里一口气把自己要说的话都说完：“陈老，靠您现在的实验室，想研究出您母亲身体所需的药剂是很难的，我给您指条路，白家荣白老那里有特效药，不仅能治好老人家的慢性病，还能延年益寿，信不信您打个电话就清楚了。”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白家荣本来就是生物学家，造诣在陈放之上，之所以把陈放列入名单，就是强化剂的工程太大，起码需要百人以上专家级别的科研团队合力才能在计划时间内完成。
季东亮的话这么说，就是把问题抛给白家荣，陈放求上门，白家荣自然知道怎么解决，想要药剂，可以呀，留下来帮忙吧，这样也没有丢掉白家荣不求人的初衷。
如果在药剂还没研究出来之前，陈放的母亲身体出现不适的话，季东亮把手上仅存的药剂拿出来一瓶就好了。
说到强化剂，仅剩的六瓶茉莉用去三瓶，临出国前让柳婕给魏民涛送去一瓶，如今还剩两瓶了。
季东亮从来没有这么迫切想得到诺柏夫集团手中的药剂，虽然魏民涛前几天发来一些他们已知的情报，但还没有季东亮手中掌握的资料多。
……
经过集团高层紧急商讨，收购莱森环球商业银行的方案终于拿出来了，晚上发到季东亮邮箱的时候，韦微的电话跟着打了过来。
她告诉季东亮，谢易云前天已经回国了，韦微和柳婕亲自去接的飞机，另外还以集团高层名义举行了接风宴。
随同谢易云一起回来的还有她的几位老下属，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后面还有十几个会陆陆续续的从世界各地赶回来。
谢易云表现得很低调，但几个人的行踪还是被有心的记者发现，并且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到了网媒上，一时议论再起，其中有个别航空公司说他们不该回来。
也有人说鹏飞航空公司不该聘请他们，面对各种声音，还有记者的追问，大成集团方面和谢易云都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倒是易云国际航空公司先发了声，首先对谢易云的回归表示祝贺，另外呼吁人们停止非议，同时声明8·17空难问题至今没有盖棺定论，易云航空公司至今有理由相信，这不可能是谢易云的责任。
既然是国内航空界大佬出来说话，又是谢易云的老东家，同时表现得又极为大度宽容，于是一些议论的声音很快烟消云散。
只有季东亮和谢易云明白，易云航空公司是想息事宁人，不想再让空难事件又被提起调查，从而麻烦缠身。
……
在交接手续之前，汪美玲告诉季东亮，收购莱森环球商业银行先前的计划是要冒一定的风险的，如果事先悄悄收购了场外散户和股东的股票，万一最终收购银行没有成功，这些超低价的股票是要砸在手里的。
季东亮却无所谓，这些钱对于他来说并不多，而且几个月后，莱森银行申请到行政方面的扶持贷款资金，这些股票让他小赚一把也不是不可能。
汪美玲把该说的都说了，既然季东亮无异议，两人就签了合约和授权协议。
合约里当然不会少了那九百亿的不良贷款，季东亮要求最低代价把它打包拿到手。
剩下的工作就是汪美玲的了，能不能收购成功、什么价格收购都是她的事。
至于时间周期，或许比她先前准备拉投资人注入资金来得要快，因为季东亮这边完全是放手的，汪美玲有很大的自主权。
手续交接完毕，季东亮就向她和陶铸告辞，启程进入欧洲之行的下一站……
……
这一路，季东亮走走停停，每到一个比较繁华地方就要停下来买一些东西，茉莉他们也乐得如此。
离目的地一共不到五百公里的路程，他们用了两天时间才到达，这里是徳国西南部知名的城市斯图加市，著名的汽车城和赌城。
安顿了住宿，季东亮又出去买了些东西，等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在里面一待就是两天。
直到第三天，两个棋盘大小的田径运动场出现在茉莉他们面前，不过只有两个赛道，而且是玻璃管封闭的。
“光与声音赛跑”军南念着中间的字：“东哥，有点扯吧，这肯定是光快了。”
“是啊，就算它两能比赛，光可以看到，声音怎么看得到？”
季东亮笑了笑：“来玩两把实验实验，一赔一，最低一百元，多压多得啊。”
茉莉只是好奇的看着，军南他们四个却跃跃欲试。
“看上面字压啊，光字在左，声音在右，买断离手啊。”
谁都不相信声音能跑过光，自然把钱都压在光字上面……
“都压好了是吧，你们挑一个人按这个按钮，按住数十秒松手。”
“十、九……”
接触按钮的那一刻起，惊奇的事情发生了，一点很小的光亮点腾空出现在左边跑道的起跑线上。
而右边跑道的起跑线上出现一个虚空的波纹球，当念到‘一’的时候，两者都涨到豆子大小。
“松手，喊完了松手，别发呆”季东亮说道。
当手离开按钮那一刻，两个小球很自觉的顺着玻璃管滚动起来，不过它们跑起来都不快，跟乌龟差不多。
慢慢的，两者逐渐拉开距离，不过让几位惊掉下巴的是，声音好像越来越快。
“这是不是声音，怎么证明，东哥在耍赖吧……”
他话还没说完，声音的小球跑到终点，从玻璃管的跑道中冲了出来，球体散开，紧接着一声‘啪’的响动传到大家耳朵里，好像在欢呼胜利。
小光球也紧随其后，冲出玻璃管，马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哈哈……”茉莉笑弯了腰：“这哪是比快，而是在比慢，有这么慢的光吗？”
四个军在一旁目瞪口呆……
“就知道你们会怀疑，让我们用仪器测量一下。”
季东亮先拿出一个声音分贝测试仪，按动了按钮，比赛又开始了，等到终点，声音经了仪器以后才散开，得出两个相同数据，一个是经过时候的分贝，还有一个是散开时候的声音分贝。
光用光线感应器测试，也完全没有问题。
几个人又玩了几把，四个人是分开压注的，可是两者之间比赛的综合成绩相差不大，但不管怎么压注，做庄的季东亮稳赚不赔。
“我觉得光和声音分别附着在什么东西上面的”茉莉在一旁说道。
“好吧，让我们再试试，其实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
季东亮拿出一张白纸，挡在终点，……结果依然没挡住两个小东西，它们都是穿过纸张才散开，但变化是有的，穿过后大了那么一点点……
第一百三十四节 强迫勾引
大城市是看不到集市的，但在斯图加市东郊就有一个，从花草树木到衣服鞋帽，还有日杂用品什么的，几乎应有尽有。
季东亮和茉莉一大早就来占了个好位置，并且布置了一番，旁边还竖起了展架。
等人渐渐多起来，季东亮高声喊道：“声音和光赛跑，究竟谁快谁慢，过来看一看啊。”
生存在赌城的人们一半好赌，新鲜的东西更是吸引他们，另外别人家摆摊都是安安静静的，压根就没听过有人这么吆喝的。
“什么东西？”有人看不明白，忍不住问道。
“你让让，大伙先看看旁边展架上的说明”季东亮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旁边。
“噢不，声音怎么跑得过光呢……”
“就是，这怎么让人相信？”
“……”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军南他们四人一副流氓的打扮凑过来，看了几眼说：“什么玩意儿，光和声音比赛？”
“唬人的吧？”
“管他呢，玩一把就知道了，敢骗我就揍他们，放钱，压光，压光”
旁边一个‘小流氓’拿出一叠钱，不忍心的说：“大哥，全压光……输了怎么办？”
“你怎么这么笨呢，我说压注在光上，光肯定跑赢声音了，三岁小孩都知道。”
旁边人听了他两的对话哈哈大笑……
“哦”‘小流氓’抽出一张钱放上去。
“还有没人下注的，还有没有……，三，二，一，开始吧”
聚过来的人不少，但没有人动，都在等着看热闹，‘小流氓’按钮按下……比赛开始。
“……”
“不，有这么慢的光吗？”旁边有人惊讶道。
“还好，它跑得比声音快。”
“真是神奇。”
“这到底是不是光和声音？”
“是啊……”
正在有人质疑的时候，听到‘小流氓’大声尖叫：“哇，赢了”
‘大流氓’说道：“我就说嘛，继续继续”
“压光吗？”
“当然了”
‘小流氓’兴奋的把手里的钱都丢进去，‘大流氓’突然给他来了一巴掌：“猪啊，压这么多。”
“我问你了的，你说压光的”
“……”
周围的人又大笑起来……
“买定离手，没人压开始了”季东亮看看周围，依然没有人动的意思：“三，二，一”
光和声音又开始奋力奔跑起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过两位‘运动员’这轮争夺得很焦灼。
“光，光，光……”‘大流氓’高声喊道。
“光，光……”旁边的人也跟着开始喊起来。
不过最后冲刺的时候，声音冲到了前面……
“不，假的，肯定是假的”
“你不要乱说哦”季东亮准备收起上面的钱。
“你等等，你怎么证明是真的？”‘大流氓’忍不住大声喊道。
“这桌上有几种仪器，大伙有没有会用的？如果是假的，我给十倍赔偿。”
“我来”
“我来……”
看来懂的人不少，季东亮让他们都上来试试。
……
测试了好久，旁边的人没有少反而多起来，甚至开始互相讨论起来……
“我的道具快被你们玩散架了，大家有结果没有？”
众人都摇摇头……
“没关系，相信的就上来玩两把，不相信的，在一旁捧个人场，开始开始，想玩的押注啊。”季东亮提高嗓门，声调婉转动听，茉莉在一旁偷笑。
‘大流氓’又从自己身上摸了一把钱，准备都丢进去的，想想又缩回了手，只抽出三张放进去。
这时候旁边还是有人忍不住跟着下注了，还一下子多了三个。
“买定离手，开”季东亮尽量做得专业些。
比赛开始……
“声音胜，……赔付，这是你的钱，走嘞，这是你的，走，一分钟后开始下一局。”
看到有人赚钱，马上又有人加入，一局、两局……
等大家发现胜负比率的时候，兴趣更浓了，一两个小时下来，赢钱的人还是不少，而且还有个别大赢家，当然输的也不在少数。
做庄的季东亮当然不会输，但赢得并不多……
时间长了身体上没问题，嗓子有些吃不住，反正局面已经打开，他让茉莉上来试试。
结果却让季东亮刮目相看，她的样子就像赌场专业的荷官一样，不过桌上的道具跟她的漂亮实在不匹配。
……
集市摆这种小赌摊的不少，但最后基本都是庄家赚得手软，季东亮在这摆了两天，就像个搬运工，把这个人的钱搬到那个人的口袋里。
这些‘赌徒’都是附近的人，很多彼此熟悉，做没做假他们互相议论后非常清楚，季东亮要的就是口口相传的这个效果，来达到他真正的目。
前来看新鲜的人不少，玩的人也在增加，但季东亮真正等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直到第三天下午，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晃悠悠的挤进来，被桌上的道具吸引得挪不开脚步，闲在一旁的季东亮默默的观察着她。
她就是第四位目标人物柯梦洁，力学专科的物理科学家，目前就在这个城市的一家大型汽车工业公司实验室工作。
除了自己的实验项目，柯梦洁最爱的就是赌博，平时总去赌场玩两把。
最有意思的是，崔阳他们过来邀请柯梦洁回国的时候，她也是以堵来决定自己去留。
不过即使崔阳事先有所准备，带来东正公司最好的赌博好手也是输的一塌糊涂。
季东亮当然不可能去请专业赌博人士帮忙，这些人在赌场都是有备案的，即便瞒过她一时，以后知道了，后果更严重。
所以他选择用现在的方式，守在柯梦洁家附近，折腾好几天，终于让季东亮等到了。
柯梦洁看得太出神，被旁边的人挤得东倒西歪的，季东亮上前扶着她：“您老人家这么大年纪还来凑个什么热闹？”
“我很老吗？你没看我很轻松的就进来了。”
季东亮哭笑不得，是别人让着你好吧：“您还是站我身边看吧。”
她一句谢都没有，就站了过来，仔细看茉莉表演。
“要不您老人家玩两把？不会我教您。”
“我号称赌王，还用你教，再说……你这里面的规律我还没摸清楚呢，等我瞧出来，有你输的。”
季东亮笑着摇摇头：“得，您慢慢看。”
老太太还真有耐心，一直看到快天黑不得不收摊的时候，看柯梦洁欲言又止的样子，季东亮也没搭理她，直接走人。
第二天过来的时候，柯梦洁早已经在这等候了。
“早啊，您老这是晨跑，还是特地在等我们？”
“少废话，快摆上，我研究了一晚上，这专程过来赢你钱的。”
季东亮一边撑起桌子，一边说：“您就笃定了会赢？”
“小把戏，你一会可别把裤子都输掉了。”
他非常好笑的点点头，麻利的把道具都摆上：“开始吧，下注。”
“先空转三把，我摸摸规律。”
“行，您说怎么地就怎么地。”
三圈过后，老太太想了想开始下注，押的钱还挺多，季东亮开始让她赢了两把乐呵乐呵，慢慢的输赢各一半，最后输多赢少。
早晨还没过，她带的两刀钱就输得光光的……
柯梦洁转身就走：“哼，等着”
……
上午摊位前正玩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老太太又过来了，这回带来好几个人，他们还搬来许多大仪器。
“让开，都让开，看我揭穿他的把戏”她拨拉着聚赌的人群，大声喊道。
众人以为遇到什么突发状况，都很配合的让开。
这老太太看来是誓不罢休的样子：“您老人家又来了，这回想怎么玩啊？”
“你这不符合物理规律，里面肯定有猫腻，我要检查。”
季东亮很为难的样子：“……行吧，您随便，只有一个要求，别拆了我的道具就可以”说完，他拉了拉茉莉走到一边。
柯梦洁招手让后面人把仪器弄上来，有的搬有的推，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把实验室里的设备都搬过来了。
周围人这才看明白是个什么情况，既然有人这么认真对待，他们都乐得如此，一个个笑呵呵的在旁边看戏。
时间一点点过去，季东亮有点不耐烦了，可周围人没有说什么，他也不好意思开口，说了什么还让别人猜疑自己心虚。
摆上去的设备其实和季东亮自己之前测试过程差不多的意思，只是更精确数据更详细，还能跟踪自动记录，包括扑捉光和声音在玻璃管中跑动的状态。
另外，柯梦洁还怀疑是外围有人遥控操纵的，连信号屏蔽器都搬来了，不过测试的结果是让她越来越惊讶，这完全超出她以前的认知范畴。
等十来个设备来回折腾几遍，终究无计可施的她终于选择了放弃，不情不愿的挥手让人撤离，等桌前的设备搬空，柯梦洁回头看了季东亮一眼，什么都没交待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
又是一个早晨，老太太毫不意外的再一次出现在季东亮面前。
“把你的道具给我，这些钱是你的了”柯梦洁举起手中的袋子，看得出里面足有一百万的样子。
季东亮笑笑摇摇头……
“嫌少吗？我看你两凭这个每天赚钱并不多，这些钱足够你们奔波一两年的收入了，再说你肯定有途径再做一个一样的道具。”
“不，是什么原因老太太您肯定比我清楚，您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这样吧，我把它送给您，您跟我走，我还送您一套大房子。”
“你不会看上我这个老太婆了吧，还送房子，想金屋藏娇吗？”柯梦洁紧张的往后躲了躲。
茉莉在一旁哈哈大笑……
季东亮无奈的看看天：“我们先说点别的，您怎么看待这个道具上的技术？”
“你和我谈技术？这么说你……”她上下打量了季东亮：“好吧，……慢光和慢声音的现象，是现在技术都能够做到，但必须受其他物质干扰后才能实现，你这个……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还能自主的决定速度，非常了不起。”
季东亮点头说道：“声音不说咱们就单说光，现在人们知道如何利用它，还可以让光的性质通过产生的现象改变，但是光产生以后的性质不会随着时间、温度、压力的改变而改变，只能通过某些介质……”
“这都是教科书上面的话……你的意思是道具上还是有物质在干扰？”
“是的，这是无法改变的”
“可是……”
季东亮抢先说：“可是你的仪器数据屏幕上并没有显现对吗？”
“是啊，除非……这个物质结构超出我们现有的科学认知范围。”
“看来您已经懂了，那我们现在再来谈谈这个道具究竟值多少钱。”
柯梦洁嘴巴一瘪，看看手中的钱袋子，才无精打采的把它抱在怀里：“你是哪个实验室的？”
“您对这个项目有兴趣了？”
“你在强迫我……”
季东亮难堪了：“最多算是勾引……咳咳，引诱比较恰当，不过这个道具上的技术在我们实验室只是个开始，基础中的基础。”
“让我怎么相信你？……我想有你说的这么牛气的实验室，名字肯定是非同凡响，都说说看，里面还有哪个……大佬坐镇？”
“实验室是没啥名气，有个人你肯定认识，白家荣。”
她愣了下，又一次打量了季东亮一番：“……白老头不是快死了吗？”
“被……他自己不小心治好了。”
“……嗯，好吧，你说的这个我暂时相信，……等我见到白老头，会告诉他你欺负我”柯梦洁边说边抱起季东亮的赌博道具转身悠然离开，末了又转身丢一句：“强迫我，还勾引我。”
季东亮和茉莉两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