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节 认亲仪式
华欣知识产权公司被人挤破门槛的情况，媒体当然不会放过，相比这篇能预见结果的报道，一则更吸引了人眼球的新闻在网上流传开来。
大成集团首席运营官马跃昨晚被人偷袭，这位高管临危不惧，利用周围地形同自己唯一的保镖一起固守，坚持到支援后，双方发生激烈的战斗。
当场打死偷袭者两名，活捉一人，其余的落荒而逃，大成集团这边只有一人重伤一人轻伤，其他无大碍。
网上一片哗然，满满的谴责、质问，如今和谐的年代为何还有人明目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袭击。
整个事件的发生，都是在季东亮意料之中和控制之下的，也正因为有了意料才有了完美的控制。
从敌人突袭首席运营官马跃马跃开始，到战斗结束只用了不到两分钟，己方有人受伤也是子午须有的事情。
媒体之所以那么报道，是被大成集团刻意美化过的，一方面提高马跃及集团的形象，另一方面对五合会和那些魑魅魍魉传达自己的意志。
季东亮开始报复……
……
对认下茉莉这个女儿，季家是一致赞成，从接到季东亮的消息，就开始忙前忙后，为今天的仪式做准备。
仪式的流程准备得很细腻，但对来参加的嘉宾，也就是见证人，没有做特别的邀请，进门就是客。
但闻风而来的人有点多，特别是一个‘村’里的，基本家家都有代表前来参加，这并不奇怪，当地风俗本就如此，谁家有喜事乡里乡亲的必须来祝贺的，季家早就有所准备的。
季东亮这边通知的，只是那些既认识自己也认识茉莉的朋友们，多数也是集团公司里面的人，比喻李文青、蔡秀华、伍大五、伍小五、田甜等等，当然少不了韦微和柳婕。
集团以外的除了郭红和郑蓉，还有四位特别的嘉宾，韩晓超和孟婷夫妇，以及刘承天和何可嘉。
两位大记者是凑巧从韩晓超那里得知此事的，既然都不发邀请，不请自来也不算失礼。
他俩来的目的本来只是对季东亮这个人好奇的，没想到来了之后有了更大发现，居然在这里看到了大成集团的领军人物韦微和柳婕。
双方都有韩晓超夫妇这层关系，互相结识是顺其自然的事情，相比去正式的采访韦微，这样的交流方式，刘承天和何可嘉得到的信息更贴切、更多了。
经过介绍，他们俩还认识了大成集团分公司几位年轻的‘掌柜’。
也借此机会认识了郭红和郑蓉，作为记者，去认识行政上人物是必备的功课，这两位背景，他们以前自然了解过的，特别是郑长官郑长法举报妻子事件后，对郑蓉印象尤为深刻。
不过既然结识了，就是朋友，不会去以记者身份的主观意识为转移，主次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但为了满足好奇之心，刘承天凭借自己的口才，简单的套了套郭红的话，结果出人意料，丫头像倒豆子一样‘全招了’，让他更没想到的是，季东亮居然是廉政公署的队员、郭红的师父……
茉莉请来的朋友，是曹侯锋刻意安排的，正好十个人，茉莉人缘很好，如果不加以限制，东正防务公司在国内的队员，怕是一小半的人都要过来。
除了曹侯锋，胡波和万天成是少不了的，其余的，季东亮有四个很熟，他们是一直暗中保护他的人，但不明白为什么能成为茉莉的主要邀请对象。
曹侯锋先介绍的是余下的三位陌生人，其中一位腿脚不方便拄着拐杖五十多岁的男子：“这位是教官……”
提到教官，季东亮马上很清楚的想起他是谁，当初组建安保公司的时候，给李文青的一份百人名单，排名第一的就是这位教官。
他是里面唯一一个没有照片的人，因伤退伍的老兵，足智多谋，外人称之为秀才，但他身边的人都尊称为教官，这并不仅仅是个称呼，而是货真价实的教官。
事实就是如此，曹侯锋和东正防务公司那些有特长的，一半的人都受过他的教导，包括茉莉。
当然，他并不是无所不能，而是以体能锻炼、格斗技巧等基础训练为主，最特别的是，他能够根据每个人不同的身体状况，给出符合自身技能的发展方向，从而去制定不同的训练计划。
“代教官，当初组建公司的时候，您是我名单上的第一人，没能如愿，到现在还遗憾呢。”季东亮握住他的手。
“都是大家抬举，你能把那么多我训练过而且很有能力的队员聚在这里，目光如炬啊。”
“我是机缘巧合，相比教官的号召力，那是两回事。”
“光有号召力是不够的，魄力和底蕴才是长久之计，我们不谈论这些虚的，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儿子代风。”
说起代风，季东亮也了解，他是曹侯锋的师兄弟，两人年纪相仿，代风最擅长的是和他养父一样，足智多谋，但两人体现方向不同，代风以军事才能最为突出。
档案里记录，他曾经带领一只百人的雇佣兵团，在丛林之中遭遇千人的地方军，与之周旋一个多月，以微弱的伤亡，歼敌六百多人，最后成功的跳出还在不断增援的封锁圈。
“幸会，代大哥也是我非常钦佩的人。”
代风笑了笑，主动握了手，倒是没多少话。
“这位是我战友的遗孤，蒋建平。”
“你好你好”这位季东亮真的不熟悉，不过能跟着代德怀教官的人，肯定有他过人之处。
“这四位你认识，以他们的能力，你用错了地方”代德怀指着四位一直暗中保护季东亮的人说：“他们擅长协同作战，特别是正面冲突怕是无人能立身其左右，暗中保护实在不适合他们，不过曹侯峰这么安排怕是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曹大哥的心情我理解，总想把最好的给我，不过代教官让我重新认识了这四位，我会善待他们的。”
安排保护季东亮的时候，四个人的资料是看过的，都是二十岁左右，名字瞅一眼就不会忘记，军中、军南、军西、军北，让人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没有军东。
当初只了解到他们个人能力非常好，暗中保护是绰绰有余，但超出档案以外的情况，季东亮并没有多问。
他们协同作战无人能与其比肩……这句评价很高，而且看得出，不管代德怀还是曹侯锋、茉莉，都对这四个人很看中，背后原因不得而知，回头要好好问问茉莉。
几人坐下来，话题转到东正防务公司上面来，曹侯锋按职责不太方便对他们透露很多，但季东亮没有这方面的忌讳，把他们当曹侯锋一样对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人的交往都是相互的，季东亮对他们坦诚，换来的自然也是真心，言谈之间，他们以自己的经验，给出许多很好的建议。
季东亮再次邀请他们加入，却被代德怀婉言拒绝了：“东正防务公司各方面的确是我们追求的，但有些事情不能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会有机会合作的。”
……
仪式相关的物品已经搬到大院来了，除了中间一小块空地，其他地方都占满了人，只留了个过道通向屋内，方便走动。
吉时已经到了，茉莉高兴的从楼上下来，只要通过人群，到大院中间，就可以开始仪式了，不过她遇到了件不高兴的事。
屋里还有几位端大盘子的女孩，盘子里面是茉莉要孝敬父母、爷爷奶奶的礼物，几位女孩中就有郭红和郑蓉，而且她俩还站在最前面。
看到有位漂亮的女子下楼，郭红没认出来她是谁，用不太大的声音提醒道：“喂，站到后面去，你挡着过道一会我们怎么出去。”
女子咬牙切齿的说：“小妮子，成心这个时候让我出丑是吧，等结束了我好好收拾你。”
郭红听了差点把手里的盘子丢了，听说话声音不就是茉莉吗？怎么完全变了一个人……
为了表现尊重，这个时候的茉莉穿着朴素、素面朝天，她平时都是易容的，见过她真容的只限季东亮、曹侯锋他们几个人，当然还包括父母和爷爷奶奶，不然现在这么突然走出去会吓到他们的。
仪式开始，先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人出来证明认干亲是双方两厢情愿的。
接下来茉莉分别向父母、爷爷奶奶行鞠躬礼，然后给每人献上四大件礼物、敬茶改称呼。
茉莉的礼仪成，爷爷出来说话，赐她大名季如静，从此入季家族谱，在场所有人以掌声见证。
四位长辈回礼，也称改口费，陈欣月另外送了一把金锁、一张银行卡、一个大首饰盒、一串家里的钥匙。
这不是普通认干亲的规格了，季家已经是把她当亲女儿来对待了……
等他们的仪式结束，季东亮上前摆供品、点香烛，与茉莉端酒杯结拜成兄妹，誓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第一百零六节 她的过去
临近下午，客人们才陆陆续续的离开，多数时间，季东亮都在陪着代德怀，两人讨论着各种话题。
不知道代德怀是无意还是有意，说到了茉莉的过往，包括她的婚姻问题，这也是季东亮想听到的。
话中还牵扯到保护季东亮的四个人，最初的时候他们一起有五个人，名字都以军字开头，后面分别是东南西北中，现在唯独少了军东。
确实有军东这一个人，他和曹侯锋、代风都属于同一时代的佼佼者，而军东的名声与之相比更胜一筹，甚至于渐渐有同秀才代德怀比肩齐名的趋势。
自古美女配英雄，茉莉天生丽质、才华出众，与军东两情相悦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两人相处期间，还发现了几个好苗子并收为徒弟，也就是保护季东亮的这四位。
军东当师父教他们本事，茉莉当姐姐又当母亲，六人感情非常深厚。
他们从事的行业本就是高危职业，天有不测风云是常事，在一次任务中，军东和他的雇佣军团被雇主当筹码出卖给对手，尸骨无存。
茉莉伤痛欲绝，尝试找到军东的尸骨，也尝试报仇，都没有成功，虽然很多朋友站出来要帮忙，但都被她拒绝了。
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她不希望再有人去牺牲，何况除了人力，其他军费开支不是茉莉能支付得起的。
她只能选择伺机而动了，但时间越长越让人绝望，敌人也是会成长的……
茉莉也无心再去照顾四位徒弟，把他们托付给教官，自己独自在外飘了几年。
军东之后，对她有好感的大有人在，曹侯锋和代风是最有力的竞争对手，茉莉好似对他们两动过心，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不了了之了。
代德怀分析，一方面，茉莉不想让这两个男人之间的关系为她分崩离析，另一方面，军东的死，一直是她的心结。
不过心里究竟对谁最有好感，人的身体还是最诚实的，茉莉回来后，曹侯锋和代风都招揽过她，结果茉莉选择了曹侯锋的东正防务公司，一起过来的还有四位徒弟。
由此看来，两人的胜负已分，代德怀也借此劝慰代风放弃，真的爱就放手，三人关系这样僵持着都难做，而且不利于茉莉打开心结。
代风很听养父的话，取舍他也懂，真的爱就放手……，不止为茉莉，还有兄弟曹侯锋。
事情本应该向好的方向发展，代风也暗示了放弃，但不知道茉莉是没有理解，还是装不理解，对曹侯锋单方面的追求还是无动于衷。
算算茉莉加入东正防务公司没几个月，可能还没这么快转过弯来吧，目前只能这么安慰代德怀。
……
送走曹侯锋、代德怀他们一行人，季东亮过来向韩晓超、刘承天一起四人说抱歉，今天慢待他们了。
几人不以为意，这里人都很忙，却都没离开，包括大成集团的精英们，这么多人作陪，谈不上谁慢待谁。
韦微和季东亮为前两天长庆石油天然气集团和环汇船舶重工集团站出来声援大成集团的事情，都特别感谢了刘承天和何可嘉。
“何姐，第一次见到你是在西西兰，难道你还负责国外部分的新闻采访吗？”季东亮问了上次没问出口的问题。
“这先要说到国内媒体的状况，不管是官方媒体还是非官方的主流媒体，都在做海外版，但信息控制能力在数值量化上，始终不如国外主流媒体，所以海外版成了鸡肋。”
“我懂了，信息控制能力弱，自然形不成扩张态势，人员开支紧缩，忙的时候就从国内调人……”
“是啊，国内媒体在本土混得风生水起，在国外可以用‘势单力薄、孤独呐喊’来形容，我们新闻周刊都有放弃海外版的打算。”
“还是在信息的生产上没有形成主导地位。”
“说道点子上了，比我这个内行都专业，的确如此，如果一家媒体隔三差五就有独家重大新闻报道，在世界媒体话语主导权方面，将会节节攀升，想想世界90%以上的媒体都转载你的报道，是个什么概念。”
“话语主导权……”季东亮低头自言自语一句，他好像感觉到什么，随口无心的问了句：“既然新闻周刊海外版做不下去了，为什么不承包出去？”
“哈哈，刚还夸你专业，官媒有行政敏感话题界定，我们老总可不愿意担那个风险，即便真被你拿到了，费劲吧啦的打开了局面，……你就要抱着承包权随时准备被收回去的可能，这种为他人做嫁衣的事，还不如一开始就自己去创一家媒体呢。”
“嘿嘿，是这么回事”季东亮不好意思摸摸头。
“承包官媒还是有优势的，背靠大树好乘凉，至于承包权被收回去，大可不必担心，他是学法律的，这难不倒他，主要问题是别人给不给承包，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刘承天对何可嘉话做了更正，也指出了关键点。
对于季东亮，一句背靠大树好乘凉说到他心坎上去了，除了承包权，其他担心的都不是问题。
他手里有多如牛毛的信息，在信息还没发生以前它是份情报，可以提供给东正防务公司情报处，或卖或自用。
当信息快要发生或者已经发生，就是新闻，季东亮可以让它第一时间通过自己手中的媒体散布出去。
这些信息资源短时间内，就能成就一个世界级的主流媒体，不仅能掌握媒体话语主导权和公信力，还能通过广告让自己财源滚滚。
想达到这个效果，也只有季东亮能做到，到时候国内版和国外版只能相互依存，确切的说，国内版经济上很大程度依托海外版，海外版只是借势而已。
分开的话，国内版的损失更大些，季东亮可以很快另起炉灶……，听了何可嘉和刘承天的话，他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刘大哥，大成集团要组建几个专业的谈判团队，有没有兴趣加入？”见刘承天开口，季东亮转移了话题。
刘承天马上来了精神，不过他还没说话，何可嘉先说话了：“怎么？挖墙角来了？”
“何姐别着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保证不让他出京城。”
“大成集团的业务不会都在京城谈吧，你就糊弄我吧。”
“不是，我的意思只是让他帮我组建谈判团队，负责日常监督管理就可以了，这样比做记者在外面跑舒服吧，闲了还能回家给你做做饭、捶捶背。”
他的话逗笑了大伙……
“真的吗？”何可嘉半信半疑的看看季东亮又看看刘承天。
看来她是默许了，刘承天笑着问道：“一个集团有一个谈判团队就不得了了，怎么要几个呢？还有……，这事也该韦微做主吧？”
韦微知道季东亮的收购计划，但不明白为什么找上刘承天，不过这个时候她没有犹豫，马上出来打圆场：“组建谈判团队是集团交给他的任务，我没想到他要把事甩给你……”
“原来是这样，不过一个顶级的谈判小组，一年能拿下三到五个大型的收购、合作案子，照这么计算，就算你们有几十个案子要拿下，以后呢？难道还养着这些谈判小组吗？很贵的。”
“刘大哥低估了大成集团呢”韦微莞尔一笑。
“哦？你的意思有很多案子？”
她指指韩晓超，半开玩笑的说：“子公司的数量我们憧憬着向仁济集团靠拢。”
其他人真当了句玩笑，刘承天却看得出韦微是认真的，他收起了笑容，瞅了眼何可嘉：“让我先感慨一下……，这事你得让我得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没问题，我会拿份计划书给你的。”
“……”韩晓超摆出悄悄说话的样子：“我说老牛，要不也别组建什么谈判团队了，你一个人去找我家老头子，把仁济集团收购得了，这样拿到的佣金够你俩口子一辈子开销了，你也完成了韦微交给的任务。”
他装腔作势在说私话，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场的人其实都听见了，大家顿时哄堂大笑……
“你倒是会投机取巧，仁济集团好多产业我还看不上呢……”韦微捂着嘴边笑边说。
“……”
刘承天笑着摇摇头：“你家老头子绝对拿扫把把我打出来。”
又是一阵大笑……
季东亮这个时候在想一个问题，刘承天和何可嘉为什么都不在自家的公司工作？
……
看着车一辆辆开走，季东亮以为院子里除了自家人，其他的应该都已经离开了，他转身的时候却看到了郭红嘟着个小嘴，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小嘴能挂酱油瓶了？”
“师父……，我得罪茉莉姐了。”
“……怎么回事？”
郭红把先前没有认出茉莉的事说了一遍，等听完让季东亮笑出了声：“这不能怪你，你知道茉莉姐的别称吗？”
“……别称？你指的是什么职业别称吧？”
“聪明，易容大师，厉害吧？”
郭红歪着头，顿时一脸崇拜的样子：“我的个乖乖……好厉害，怪不得我没认出她来，那……怎么办啊，我还想找她学学易容术呢。”
“去哄哄嘛，再说今天仪式结束，你也该对她的称呼改口了，嗯……，如果你主动找她要学东西，茉莉高兴还来不及呢……”
季东亮的话还没说完，郭红人已经转身跑进屋去了……，他摇摇头找地方坐下，开始处理手机上堆积的信息。
过了一会，茉莉从屋里出来了，坐在他身边拿出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水：“小妮子现在越来越圆滑了，喊几声师姑还缠着找我要改口费。”
“你又给她什么了？”季东亮收起手机笑着问。
“把你给我的那对耳坠骗走了……”
他想了一下，才记起什么时候送了茉莉耳坠，是熊良庆的孙子熊振宇送给他的一对手工耳坠，过后转手给了茉莉，……好像算是自己送她的吧。
“以后我再给你买更好的。”
她笑了笑：“今天你和父母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现在是小富婆了。”
“两回事，今天给的是过日子用的，以后给的是心意。”
“谢谢了……”茉莉低头沉默了一会：“教官今天说什么了？”
“都说了，所有的。”
“我就知道这样……”
“不用太在意其他人说什么，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嗯”茉莉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轻轻点点头。
“有个事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你说”
“我身份一直是隐蔽的，需要个代号，以后也方便自己代表集团对外发声，所以……”
“你想用……军东这个名字？”
“可以吗？”
“……好”茉莉嗓音有些变了，头靠着季东亮，眼泪打湿了他的肩膀。
“既然我代表军东，他的仇自然我来报。”
“……上午结拜的时候说好有难同当的。”
“你知道的，我去做的话只是件小事，你去做的话，我们真的要有难同当了。”
“……”
第一百零七节 非正常拍卖
今是技术产权拍卖行自开业后的第一次正式拍卖会，将在今天举行，拍卖主题是人尽皆知的，分别是黑伍海铁矿脉勘探权和二十种新药技术。
不到八点，这里已经是人、车满为患，靠近路边的非机动车道，也被赶来的交警划出来做为临时停车点。
拍卖行方面也组织人出来维持秩序，并且引导人流快速进入会场服务区，避免聚集造成更加拥堵情况。
在服务区的人们凭手中的凭证领取竞买牌，马上就可以进入会场。
今天能参加竞拍的，都是在前面几天的时间里，陆续过来看样、缴纳过保证金、办理过竞拍手续的。
参加拍卖会的，还有一批不需要竞买牌就可以进场的人群，那就是记者，他们只需要凭借记者证就可以进入，但被限定在会场后方的位置。
没有特别的情况，卖拍会是不允许记者进入的，这涉及到客户的隐私，但今天的拍卖品都是具有争议的，也不存在保密，同时也需要记者们来做个见证。
季东亮在很远的地方才找到车位，走进拍卖行范围的时候，发现在人群中有许多东正防务公司人员的身影。
因为五合会以及他们相关公司都被拉入黑名单，再加上目前双方势头形同水火，所以不得不防备。
随季东亮一起来的只有郭红，茉莉被留在父母家，即为人子，一段时间的孝敬和融合是必不可少的，茉莉也很愿意感受一下家的温暖。
至于郑蓉，昨天仪式刚刚结束，就被他父亲派来的人接走了，得知能用重大贡献救赎自己妻子的好消息，郑长法也是迫不及待。
本想按正常客户流程进入会场的季东亮，还没有进会场大门就看见负责这次拍卖安全的胡波在不远处向他示意。
看来有什么紧急情况，而且不想让周围的人发现，季东亮尾随他身后，离开拍卖行，穿过一条街来到一家大酒店，胡波才停下来和他说话，这种情形郭红很自觉的走到一边去。
“有几个人自称是外经贸主管部门的工作人员，约谈了伍大五，要求我们停止拍卖。”
“理由呢？”
“铁矿勘探权拍卖我们做了限制，只允许国内公司举牌，但新药没有做限制，所以他们说不能让这些新药技术流到国外去。”
季东亮不满的看看天，一切才刚开始，更好的药还没开始铺开，这帮人就出来指手画脚。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问胡波：“他们对这批拍卖的新药技术怎么评价？”
“他们怎么说的来着？……非常前沿的技术。”
真的很前卫吗？他这么说，季东亮有些糊涂了……
他是按自己手里所有的技术做参考对比的，当然属于最低端的，但外面专业人事是按当今生物医学科技技术来做对比衡量的，自然属于最高端的。
“他们身份确认了吗？”
“确认了，是属于外经贸部门的员工，但真正代表谁……，可能只有拷问一下才知道。”
拷问……，季东亮笑了：“约到这来见面是谁的主意？”
“伍大五，怕影响拍卖。”
“对方配合吗？”
“还算配合，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看来情况比预计的要好，走吧，我们去见见这些人”季东亮一边走一边向郭红招招手。
等郭红过来他说：“以后不用避讳”
郭红欢快的点点头，过来挽着他的胳膊，季东亮感觉得出来，她这样的举动，只是单纯因为高兴而亲昵……
……
季东亮见到外经贸的工作人员，不等他们开口，先拿出自己的名片：“你们好，我是大成集团的法律顾问，受委托全权负责处理此事，请问，能否看一下你们的证件吗？哦，请不要多心，避免以后误会，现在必要的程序对双方都有好处。”
几个人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拿出证件。
……验证后没有问题，季东亮没等他们开口继续说道：
“按照你们的工作职责，阻止这次拍卖是你们应尽的义务，但是新药拍卖的前因后果，你们好像并没有去做了解，这二十种新药技术本来是我们大成集团准备自己开发生产的，但某些原因被迫拍卖，你们知道吗？”
为首的一位说：“不清楚。”
“那你们背后代表谁？臭名昭著的五合会吗？”
“你不要瞎说，我们仅仅代表外经贸部门。”
“那就奇怪了，五合会想用五十亿强行收购我们大成集团51%的股份，五十亿呀，还没有一颗新药技术的价值，我们为了不和大多数眼红的集团为敌，被迫卖掉这些新药，现在好了，你们又蹦出来了，我能不能理解为，你们代表五合会来阻止拍卖，是想以后收购得到最大利益吧？”
对方急了：“千万千万别冤枉我们……，你说的事我确实不知情，要是早知道有这事我们绝不会这么处理问题。”
“哦？那要怎么处理？事情发生的时候，没有一个来帮忙”季东亮卖了个惨：“我们无奈的选择退让，你们又来阻止，那……，你教教我们该怎么处理？申请破产？还是把集团分了送人？”
“……”几个人被问得哑口无言，他们单为阻止拍卖而来的，只以为技术留在手里又不会变质，但是哪里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双方僵持了几秒……，后面一位机灵一点的说：“我们给领导打个电话商量一下可以吗？”
“请便”
……
季东亮与伍大五聊了一会，让他先回去准备主持拍卖会，……又待了片刻，外经贸的几个人也敲门进来了。
“季先生，你误会我们的意思了，外经贸的初衷只是不想让技术流出去，不止是新药，比如你们集团的芯片技术要卖到国外，我们也会阻止的，这么做也是为了大方向的利益，很多国家都是这么在做，这些你肯定懂，也希望贵集团理解支持。”
“当然，不过如果在平常时期，我们肯定积极配合，但现在状况，拍卖会不是说停就能停的……，还是先说说你们领导的意思吧”
“我们领导的意思，只有一个目的，只要不卖到国外去，拍卖会你们可以照常进行，至于用什么办法，季先生肯定能想得出来。”
“这话中肯，办法么……”季东亮很为难的想了一会，又看看手表：“你们在这等一下，我到隔壁房间打个电话。”
昨天韩晓超说了要代表仁济集团参加拍卖会的，季东亮的电话就是打给他，并且让他从拍卖会场上带些信得过的制药商朋友过来。
韩晓超也没问为什么，找了八个人，分批的来到酒店，见到季东亮后分别做了介绍了。
客套一番，季东亮说：“外经贸的人在隔壁，他们想阻止这次拍卖会。”
他一说，其他药商都明白怎么回事了：“这次拍卖，国外商家的确不少，快有一半了吧？”
韩晓超点点头表示赞同：“外经贸这么做无可厚非，……你想怎么做？”
“我想让你们把这些新药拍下来……”
季东亮还没说完，药商开始议论了：“如果强行拍下来，多付点代价也无所谓，就怕到我们承受不起的地步……”
“是啊”
“……”
“你们急什么，他还没把话说完呢”韩晓超在一旁说了句。
“是啊，大家听我说完，你们多花的钱当然到了我们集团手里，集团也不会让你们吃亏的，他们决定另外再拿七个新药技术送给你们……”
话又被打断了……
“买三送一……，我没听错吧”
“怪不得刚才韩公子说有好事……”
“……”
“你不觉得吃亏吗？”韩晓超问季东亮。
“嘿嘿，大伙别高兴太早，拍卖会争夺激烈的话，也许你们谈不上占便宜。”
这话一下让大家冷静下来：“是啊，弄不好，就是正常价拍到手而已。”
“正常价、还而已？你们都别举牌啊，我一个人举，二十七个新药技术我都要了”韩晓超卷起袖子，一幅准备大动干戈的架势。
看他的样子，大家都笑了……
“别啊，我就这么一说，这么大规模的拍卖，算下来正常价拿到也是赚到了，韩公子可不能吃独食啊，再说你这么做明显太假了，你演戏至少让我们当个配角吧。”
说话的人一副猴急的模样，让大家又哈哈大笑。
季东亮在一旁接着说：“我这边的情况就是这样，其实你们还可以找外经贸讨些好处。”
“对呀……”
“我来说，走吧……”韩晓超自告奋勇的准备出门，但又停了下来问季东亮：“我们这么做对拍卖行声誉有没有影响。”
他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这一层，季东亮笑着说：“没有关系，严格来说，我代表委托方，你们是竞买的一方，我们之间的操作与拍卖行没有关系，他们的目的是按流程把东西拍卖出去，最后拿到佣金。”
“好吧，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
……
到了隔壁，外经贸的人一眼就认出韩晓超，马上上前握手：“韩公子，好久不见，幸会幸会。”
好久不见怎么能是幸会呢，韩晓超也记不起跟他是谁：“好久不见，刚才季先生把情况跟我说过了，你看我带这么多人来支持你们的工作。”
“这……”他还没明白是个怎么支持法。
季东亮赶紧过来解释：“我刚才建议他们把新药都拍买下来，事后大成集团对他们做一定的补偿。”
“好好，的确是个好办法，但……”外经贸的人一听，很高兴，又觉得哪里不妥。
韩晓超已经领会了季东亮的意思：“大成集团够大气了，损失也不能叫别人一家承担大伙说是不是。”
“是……”后面人异口同声的大声说道。
“我们这些制药商商量过了，不计损失全力拿下二十种新药技术，绝对不让一个技术流出国外，坚决完成外经贸下达的任务，大家说好不好。”
“好……”
双簧也不能一个人演，季东亮适时插了一嘴：“如果今天拍卖非常激烈，即便我方按百分比弥补你们，你们损失依然是非常大的，这任务怕是不好完成吧？”
“绝对完成，不就是钱吗？”
“我们现在是三方会谈，外经贸也算一方，他们多少能出点力缓解一下你们的压力吧？”
外经贸的几个人都没机会插嘴，听了季东亮的话，前面点头，后面摇头，觉得不对又点头……
“这……，还是算了，他们也有为难之处。”
“你太小看他们了，上个月还拍板给一家国外投资公司免税好几年呢。”
“什么？真的是这样……”韩晓超和后面八个人一起看着面前的几个外经贸的人。
“这……”他们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不是他说的那个情况。”
“不管什么情况，只要免税是事实，他就没说错，我们这些人为自己本土利益自掏腰包，外经贸却拿钱贴给国外，不太地道吧，我们要求每种新药免税五年。”
“这个……”外经贸为首的人来回徘徊几步：“药品税与其他产品不同，免不了那么多，一年最多了。”
“给外国投资者好几年，给我们一年，拿不出手吧，就五年。”
“……两年，最多了。”
“四年，我退一步。”
“两年”
“四年”
“一人让一步，折个中，就三年算了”季东亮在一边打圆场，药品税很高的，韩晓超心里也是这个价，只是要个台阶罢了。
外经贸为首的那位又想想：“好吧，不过在这说了不算，我们申报通过才有效，但韩大公子的面子应该不会有太大改变的。”
“好，我替大伙谢谢你了……”
第一百零八节 巧遇上司
一个人一个公司，一辈子只做一种药，可想药品的利润是非常巨大的，一年营收从十亿到百亿不等，如果是用途广泛的特效药，那简直是暴利。
今是技术产权拍卖行推出的二十种新药，都是当今同类型药品中，走在最前端的技术品种。
拍卖的竞标过程，呈现白热化态势，伍大五主持相当出色，他精准的目光、稳健与喜感并重，不断赢得在场人员的掌声。
拍卖场上的客人们频频举牌，与他善于调动情绪息息相关的，今天的主角好像是他，而不是拍卖本身。
最终交易总额高达到一千六百多亿，比网上之前讨论的最高预估价值，高出整整三百多亿，令人障目结舌。
季东亮没有去感叹这钱来得太快，资金只会加快进程，推动计划的转动，至于说结余，永远不会有。
二十个新药技术没有悬念的落在韩晓超和他一起的八个人手里，加上配送的七个技术，总体算下来，他们从季东亮身上受益不少，而且还有三年免税的福利。
你吃肉最起码得让别人喝到汤，不然别人会掀桌子的，必须放大自己的格局，这是季东亮一贯的想法，斤斤计较只会让自己的路越来越窄，何况他手里握着一块天大的蛋糕。
拍卖会进行到一小半的时候季东亮就出来了，他和郭红一样，知道结果、没有悬念的拍卖令人索然无趣，那些人激情澎湃的表演算是一个亮点。
“师父，你今天好帅。”
车上，郭红一脸崇拜的说，和昨天崇拜茉莉的表情差不多，季东亮怀疑她很容易迸发崇拜。
“发热了吧你，我又没做什么……”
“怎么没有，到酒店就把那些人说得哑口无言，而且顺利的把事情按你的思路解决了。”
季东亮想了想，好像是那么回事：“说好听点用了点小计谋，说难听点，谎话连篇加胁迫，只是一开始占了点理，并且利用他们不愿意多事的心态而已。”
“能组合利用旁枝末节达到自己的目的，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就是很厉害。”
“好吧，你应该去崇拜更厉害的，比如韦微和柳婕，还有昨天认识的刘承天，……另外，郝庞也不错啊。”
说到郝庞，郭红知道季东亮是故意的：“你不用把我往他身上凑，其实，他启程出国做军火商的那天起，我们就再没有关系了。”
季东亮听了差点一脚刹车踩到底：“为什么这么说？”
“虽然你和他是同学，但你并不了解他，比较形象的说，他的人生是双面的，在你面前表现的，只是随和、与世无争的一面”
“哦？另一面呢？”
“有野心而且有点小膨胀，其实最了解他的是他的父亲，把他安排在廉署，就是为了让他安稳些。”
季东亮好像明白许多事情：“……所以他父亲限制他的开支、也不去安排更好的出路。”
“差不多”
“好吧，看来我是做错了什么……”
“这和你无关，你对他来说，只是个机会，他抓住了，你也帮了他，就这么简单，如果没有你，他会等下一个你出现。”
“说得好可怕……”
郭红歪着头看着车窗外：“是我表达方式不对，其实他是很知恩图报的人，这点你放心。”
“说起郝庞，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不过这些和你们之间的那个关系，没有关联吧？”
“他喜欢我是真的，但我不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加上我也是不情不愿的……，所以这一走，他更不会勉强我，走后从来没给我打过一次电话就是证明。……不过，答应我父亲的事，我会去做的，在郝庞没有明言放弃之前，我会等下去。”
“真是个矛盾的话题……”
郭红顽皮的笑了笑，好像又回到上车前那个天真的样子。
“明天你该去上班、去走访了。”
“不嘛，再让我玩几天好不好，……师父。”
“好吧好吧，随你。”
季东亮可没茉莉的那个劲头和郭红斗嘴，通过刚才的话，他现在有些担心郝庞了，有野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膨胀。
在国内还有人能帮到他，在国外……他可是孤身一人。
……
拍卖会的压轴就是黑伍海的勘探权，两千亿的起拍价，季东亮已经收到信息，没有意外的流拍了，拍卖的时候伍大五还刻意多等了几分钟、多喊了几次，会场鸦雀无声，就是没有一个举牌。
在宣布拍卖会结束之前，伍大五还宣布，勘探权每个月拍卖一次，每个月加一百亿的起拍价，直到卖出去。
对这事，季东亮一点不着急，采矿权最后还是落在他手里，在拍卖行走这一遭，吊吊别人胃口，增加一点舆论抨击力度而已。
某些人有心抢又没办法采，还不让大成集团采，这是现在讨论最多的话题，至于说影响环境，是个人都知道这是托词。
下半年又要与澳洲进行铁矿石明年采购价格谈判，每年要掏一两千亿真金白银，仅仅是为换取那么点……还是可以开采后恢复的环境问题，你信吗？
季东亮回复了信息，赶紧收起手机继续开车，他提前从拍卖行出来，也是因为另外有事，他约李铁明见面，可李老头说不方便出来，让他来家里。
隔三差五的和李文青换着给李铁明家里送酒，每次就是进大院门很麻烦，总是要人出来接。
为了避免麻烦，所以送酒才进院门，有事就把他叫出来在附近找个酒家边喝酒边聊，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难道暗示要自己送酒？
那种限量的白酒这么快也找不到，只好在附近的奢侈品店买了几箱大众型的高档酒。
“这么好的酒，一箱顶我两个月工资呢，师父要送礼吗？”
“是啊，你父亲喝酒吗？”
“喝，不过酒量不大，就是馋，总想喝点，并且还喜欢找个伴边吹边喝，我妈不陪他就拉我喝，我能喝点，但我不喜欢听他唠叨。”
季东亮笑了：“你这一家也挺有意思。”
“后来一个人喝觉得没意思，就跟院里的一位大爷喝，结果那位大爷太能喝，自己家酒喝完了就跑我家喝，结果我家藏的几瓶酒也被他们喝空了，次一点的酒他俩还嫌弃……，不过那个老头最近几个月老拉我父亲喝酒，听那意思好像从哪骗了不少好酒。”
听她说话像绕口令，感觉要把酒的味道说出来了一样，让从来没有酒瘾的季东亮也砸吧砸吧嘴。
“看来爱酒的人哪都有……”
酒放在后备箱，季东亮启动车继续前进，岔口越来越多，不过每选择一个路口，郭红就奇怪的看季东亮一眼。
季东亮纳闷了：“你老这么看我干什么？我走错地方了吗？”
“我哪知道你要去哪里，不过快到我家是真的，你是打算先送我回去吗？”
“我哪知道你家在哪……，你家不会在行政军属大院吧？”
“好吧，早知道你要去那里，我就不跟你来了，我回京城还没回过家呢，希望别被我父母碰到了。”
“你……”季东亮无语了：“你玩得有点不着边了。”
“这不是陪妞妞嘛，陪了这么久，我心好累，好不容易她走了，我想放松几天。”
郭红说话就像是个三岁小孩在谈人生大事的感觉，季东亮又好笑又不知道拿什么话反驳她。
这下好了，进大院门不用人来接了，刷了个脸车就开进去了，等到了李铁明家，郭红手指着门口，张着小嘴半天才说出话来：“是你经常给那个酒鬼老头送酒？”
季东亮反应过来了：“你说的老头就他？好吧，我这酒送得真有水平，连郭专员一起贿赂了。”
“哈哈哈……”郭红不顾形象的大笑。
“别笑了，一会把你父亲招引过来了。”
她捶了一拳季东亮：“你才被招引呢……”
不过郭红真的没再笑了。
看她四处张望诚惶诚恐的样子，轮到季东亮笑了……
等把几箱酒都搬到门口才敲门，……出来开门的是一位五十多岁、一身酒气的男子，季东亮认识，廉政公署副专员郭永斌，郭红的父亲。
事情就是这么巧。
季东亮差点笑出声来，不过还是强行压了下去，礼貌的说：“郭专员你好”
郭永斌开门下意识先看到的是地下挡道的几个箱子，听人喊他也没抬头，认识他的人多了，嗯了一声后回头喊着：“李老头，有人送酒来了，一点面子不给，还当着我这个廉署专员行贿。”
李铁明从里面出来：“屁，我军部又不归你们行政，你管得着吗？你喝我的酒打着酒嗝还好意思指手划脚了，季东亮，快进来。”
“嗯？季东亮……”郭永斌这才回过味来仔细看门口的人，虽然第一次见面，但彼此并不陌生：“怎么是你？……红红你躲在后面我就看不到你了吗，回来也不回家，你……”
知道躲不过去了，郭红只好从季东亮身后站出来：“爸，妞妞昨天才离开京城，我今天不是回来了吗。”
“是的，郭专员，我顺道送她回来的，刚让她帮忙搬酒，所以……”
“这是我家，先进来再说”李铁明适时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笑眯眯的开始搬酒。
“你也不怕闪了腰”郭永斌也弯腰搬了一箱。
……
从桌上的残羹剩饭来看，两人已经喝了好久，找地方坐下，郭红倒是先开了口：“爸，怎么不上班在这喝酒？”
“我看你是玩糊涂了，清明节放几天假你不知道？”
“哦……”郭红伸伸舌头低着头，侧头对李铁明悄声说：“李大爷，还喝呀。”
“嘿嘿，这才哪到哪……”
桌子那边郭永斌对季东亮说：“你给郑蓉的那个什么技术……，没什么问题吧？”
以他身份的角度考虑，自然担心有什么后遗症，但话说得很直白，看来把季东亮当自己人了。
“没什么问题，公益型的项目，本来就是要送出去的，换了个明目而已。”
“最终是捐出来的，中间环节是没什么，但东西出处你自己把握好，不要为了帮人，去犯原则性的错误，……郑长法让我转达谢意。”
“没有什么，这个事由我起，所以只想早点让他落下来，心里踏实。”
郭永斌看了他一眼：“做执法者少一些妇人之仁。”
“专员提点的是，不过这么做是因为有这个能力，如果没那个能力，我怕是连仁慈的想法都没有。”
“说得也是”郭永斌站起来说：“来找李老头有事吧，我也该走了，红红回家。”
“慢走不送……”李铁明放下酒杯喊了声。
“喝你的吧，季东亮有空去我家坐坐，不要像在这一样虚头巴脑的提东西。”
“专员慢走。”
“他不送酒我两喝什么啊”说完这句话，李铁明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又对季东亮说：“你看我这脑子……，原来是我理解错了，他的意思是提醒你去他家的时候，别空着手。”
快走到门口的郭永斌听了回头说：“去你的……”
“哈哈哈……”
第一百零九节 航空管理人选
鹏飞航空公司被大成集团全资收购后，韦微本想暂时以平稳过度、维持现状的管理策略，待集团统辖结构稳固后，再有序变革、协调推动发展。
策略执行构想、人是根本，所以想维持现状，首先是鹏飞公司管理层人员结构不会去变。
可事情发展却总有人，不让你称心如意，这期间，有其他的航空公司趁大成集团对鹏飞公司控制还不够稳固之际，大名旗鼓的挖墙角。
韦微做了一些稳定人心的工作，但作用只限于中低层员工，变数最大的反而是高层管理人员。
他们拿同行最高的待遇，享受最好的福利，目前只差给他们股份了，但即便真要给股份留住他们，也需要一个时间过程，让新老板对你有个全面的认识才可以吧？
可是某些人并没有那个意识，不是不懂，是意识形态的问题……
以鹏飞航空公司总经理为首的几位高层，一边同其他航空公司密切接触，一边释放有意向离职的消息，想借此提高身价，两面受益。
东正防务公司总会出现在大成集团最薄弱的地方，鹏飞航空上上下下的一举一动，已经都在他们眼里。
几位高层的详细调查报告也不出意外的放在韦微面前，为了尽量维稳，韦微找到他们几位准备开诚布公的谈一次。
但结果，谈话被当作撕破脸皮的借口，他们言之凿凿的，要求按其他大航空公司同职位标准给股份，而且提到这是以前股东们答应过的，如果韦微不愿意他们马上就离职。
这几个人根本不了解韦微，以为在鹏飞公司最难的时候能拿住大成集团，而且自认为离了他们不行。
好言相劝无效，韦微一怒之下，使出雷霆手段，丢出总经理贪污受贿的证据，就地开除，并且报了警。
其他几个高层都以不大不小的原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全部开除，还命人盯着他们收拾个人物品马上滚蛋。
事情可大可小，特别是总经理贪污受贿的事情，几百万的数目对一个几百亿的航空公司来说并不大，也可以说是总经理职权内的自主权资金。
如果换作是平时正常经营期间，出了这样的事情，谈不拢拉倒，双方互相给一个缓冲的时间各走各的，这几位高管最多就是正常离职。
错就错在他们选错了时机，有趁人之危之嫌，即便韦微真的答应了，是不是还有下次？
说白了都是被惯出来的毛病，长期居于高位自大成性，几个四五十岁的人，压根瞧不起年轻的韦微，也瞧不起年轻的大成集团。
结果把自己给毁了，被开除就是个污点，伴随一辈子，对于鹏飞航空公司来说，目前是艰难点，但胜在队伍干净。
韦微让集团运营官马跃亲自到鹏飞公司坐镇，以他的能力，对航空这样特殊的行业来说，开拓是有心无力的，但保持正常运转个一年半载，是绰绰有余的。
在外人眼里，此事饱受诟病，议论韦微明显做得有点过，特别除总经理以外的几个人，他们仅仅是在诉求提高自己的待遇而已。
事情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还有些人鼓动这几位为保障自己劳动合法权益向法院提起赔偿诉讼，并且让大成集团道歉，恢复名誉损失。
韦微在自己日渐增长的个人社交帐号上发布了一则消息：第一次见面的人，就以威胁手段要求涨工资送股份，请问……你是谁呀？
问题说道关键点上，后面马上有评论跟进……，清一色的‘韦微威武’四个字。
接着大成集团的官网贴出对这几个人的处分细节，前因后果一目了然……，现在情况是，事情闹得越大，对这几个人越不利、只会越丢脸，以后不仅仅是背个污点了，怕是连工作都不好找。
争议很快烟消云散，像被风吹过……
此事季东亮从头到尾都清楚，没有觉得韦微有任何不妥之处，反而觉得她像是在‘觉醒’一样，与未来的她越来越相近了。
鹏飞高层的变故，让几个重要的岗位空缺，航空业与其他行业不同，高层不仅仅要精通经济管理、营销、行政等。
还要懂运行、机务等等，这其中还包括安全、航务、飞行、控制、航材管理、工程技术、质量、维修生产。
不说样样都会，深入了解是必要的，不然会影响决策，这是要时间来磨砺的，少则二三十年。
几个辞职相威胁的人的确是有他们过人之处，这种人才的确难得，要么挖墙脚，要么公司通过长时间培养一步步提拔起来。
但鹏飞属于比较年轻的航空公司，人才储备有，但还没有到堪当大任的时候，他们最多从旁协助，这也是首席运营官马跃能在这里站稳的原因。
但让马跃管理不是长久之计，集团也离不开他，韦微暂时也没有好的目标，只能让季东亮帮忙想办法。
季东亮手里的‘秘密’档案有这方面的人才，可鹏飞航空与几千亿的大航空公司相比，庙太小，容不下这些大神。
如果选择有潜力的，那和公司储备人才差不多不说，最主要的是，航空这样的公司没有时间去让他们暂居高位积累经验、摸着石头过河，这是拿别人的生命在冒险。
至于说奇货可居的人才，季东亮目前是没有发现，这些人才流通性本来就很小，他们务实谨慎，在大稳中求进步，身上没有突出的事件，被记录的可能性自然很小。
为这事他想了一圈，最有可能想到办法的，只有李铁明，在鹏飞公司收购前后都给予了支持，证明他在这方面关系网是有的，不说直接帮忙找到管理人才，托人打听一下应该是没问题的。
今天来李铁明的家，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郭永斌走了，李大爷意犹未尽，叫人炒了几个菜，又开了瓶酒拉季东亮一起喝上了。
季东亮小酌了一口：“您这一天得不少酒喝吧？”
“看心情，没个定数。”
“您喝酒心情还有差的时候？”
“哈哈……”
“我们送酒您都收下了，韦微给您加的工资为啥要退回去？这得买多少酒。”
“嘿嘿，太多了，上面允许我收酒但没有限制我能收别人多少，只要自己喝了，不转送不转卖就没问题，钱不行啊，虽然上面没规定，但自己要自觉，免得被人诟病。”李大爷笑咪咪的。
“是您老想多了吧，集团高管的薪资您都知道的，其他公司都是如此。”
“如果脱下军装的话是可以的，但我不想。”
“好吧，您老腾个大房间，我叫人送几货车白酒过来。”
“哈哈……”
“您能收酒的这个特权……，是怎么得来的？不会是把领导灌醉后让他签字画押的吧。”
李铁明脸一垮：“哼，我有那么随便吗？拿功勋换的，要不然我肩章上会比现在多一颗星。”
“这……，您那么在乎军人身份，对功勋应该……”
“应该很在意对吧，我是在乎这个身份，但功勋嘛……，我早已经麻木了，不如换点酒喝更实在。”
这该有多少贡献才能让李铁明麻木……，季东亮为之惊愕。
“喝酒喝酒……，今天找我有事？”
“……是的，鹏飞航空公司高层发生的事您也听说了，目前总经理职位空缺，不知道您这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那些人真是不知进退……”李铁明感慨了一声，喝了口酒陷入沉思。
刚想说话的季东亮发现后收住了嘴，没有去打搅他……
“……我以前工作的航天科技部，与航空业很多地方是互联互通的，特别是人员方面，调过来调过去是常有的事，……我心目中有个人选，能力非常不错，但……有些问题，我不知道合不合适。”
“您老请说，选不选择在于我。”
“……前年易云国际航空公司发生的一次空难记得吗？”
“当然……，很清楚。”
在几天以前，季东亮只知道这是一起死亡几百人的空难，但通过寻找航空管理人才翻看档案资料才详细得知，这次空难，最后调查事故的结论是存在争议的。
有争议就是没有百分百的确定事故原因，调查人员多数是根据飞机上的黑匣子、飞行员与地面最后的通话记录等细节情况来判断得出事故的结论。
易云国际航空公司的这次空难不仅是国内历史上，在国际上也属于特别严重的飞行事故，这一事故被称为8·17空难。
8·17空难报告阐述：事故是由于飞机飞行航线原始预设数据、原始飞行计划的缺失，造成定位错误，飞机严重偏离航线，期间又遭遇恶劣天气，令飞机受损严重后坠毁。
机上乘客和机组人员共366人，除一名空姐、一位母亲和五岁的小孩，因他们身体柔韧性够强幸免遇难外，其他人全部罹难。
问题出在航线原始预设数据和原始飞行计划缺失上，除了人为删除，是不可能发生此类单一数据丢失的情况。
顺着工作日志的记录，终于找到了原因，原来数据丢失是在飞机系统维护升级的过程中发生‘无意识’的错误。
说是系统升级，但这次操作用更换系统来说比较恰当，因为升级只是局部的，大部分旧的数据会保留的，包括原始的航线预设数据和飞行计划。
只有更改永不复飞的航线、淘汰变卖等情况才会更换系统，过程相当于重装系统一样。
没有这些原始数据的飞机，系统就与刚出厂家的新飞机一样，很容易丢失方向，需要有经验的飞行员试飞、锁定航行、设定记录定位数据、制定日志计划等一系列工作。
追究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公司高层否定发出更换系统的指令。
被调查维护升级的工程师，他们也否认私自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且把领导们签过字的报告文件拿了出来。
最后争论的焦点出现在这份报告上，报告是由开发部拟定的，而且通过高层会议决议，几位领导签了字的，但是，上面清楚的写着更换系统，不是更新系统，一字之差。
易云航空公司的总经理在签署报告的时候因为有些不放心，还特地留了个心眼，将这次系统维护工作的第一批飞机十架改为一架，作为首次试验机型……
有人怀疑报告被人修改，但调查没有发现蛛丝马迹，这成为这次空难的第一个疑点。
既然不是天气灾害等自然事故，而是人为错误，就要有人承担责任，不管中间是不是被人修改。
总经理被迫辞职，一起离开的还有几位高层，包括开发部、系统维护的几位高级工程师。
整件事有很多环节可以杜绝灾难发生的：这么多人没有发现报告出了问题是其一，偏离航线很远飞行员才发现是其二，等他发现向地面求助的时候已经晚了。
不过，地面那么多雷达监控站为什么也没有发现并且及时提醒，也是一个重大疑点。
空难后有一具尸体没有找到，用DNA验证都没有发现，只能猜测消失在飞机局部的大火中。
幸存的小男孩说看见有人跳伞，……这个岁数能知道什么，而且是受了刺激之后，别人只当他是胡言乱语，都没有当一回事。
“8·17空难事件前的那班人马很强的，把易云从一家二流的航空公司打造成国际一流的超大型航空公司，与国航不相上下。”说起此事，李铁明好像忘记了喝酒。
“查看事故资料，我没得到这几位高层的信息。”
季东亮在查阅易云航空公司的事后，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所以直接跳过去没有再关心，更别说后续的事件。
“能人和英雄其实很多，被这样那样的原因尘封掩盖的大有人在，他们就是这样的，你不知道不奇怪，我去拿给你……”
趁着李铁明离开的当口，季东亮打开手机，让圈圈把所有易云国际航空公司的重大事件都调出来。
看看标题，就把事情了解的七七八八，包括8·17空难的前因后果，李铁明推荐的总经理资料也出现在眼前。
一头银发的中年女子，稳重端庄，睿智深邃的眼神……，按未来的档案上记录的时间节点，她目前在国外……
第一百一十节 秘书处
从李铁明家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这里离大成集团的总部比较近，季东亮想去看看，他还有事找柳婕。
到总部大楼下的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是一身酒气，把车找地方停好，开始在附近街道转悠。
光吹吹风是不够的，得找个地方收拾收拾一下自己才行，避免花太多时间，他还是看了看导航，最后选择了一家茶馆。
……茶馆不大，要了个小隔间，一幅茶农打扮的女服务员问他喝什么茶。
“上壶比较解酒的茶”季东亮也不太懂，按着想法说。
“那就普洱茶，解酒快一点的话再来份水果吧？”
“也好”
“干果五味子也解酒，需要吗……”
季东亮刚要回答，电话响了，他先对服务员说：“你随便上吧，我能吃完就行。”
等服务员高兴的出去，他才接了电话：“军南，什么事？”
打电话的是茉莉的四位徒弟中的一个，虽然代德怀说过他们在明面上保护更出色，但季东亮现在的情况不允许。
总不能前呼后拥的上班、回家、办事吧……，与表面的身份不合，所以在出国前这段时间只能暂时这样了。
“东哥，你后面有几个尾巴。”
“什么时候被盯上的？”一直有人暗中保护，季东亮也没有那么警觉。
“刚才你下车的时候，我们猜测他们蹲守在集团总部大楼下，发现你才跟上的，我这边确认后才给你打的电话，要动手吗？”
“蹲守在集团楼下……，不要在这动手，附近商业区，人太多，等我换了地方再说，你打电话给胡大哥，让他派人把总部大楼下的人都清理一遍，另外告诉他，按之前的计划行动。”
“好”
挂了电话，服务员也进来了，还是两个人，一人一个托盘，不一会就把小桌子摆满了，还没等季东亮反应过来，她们已经笑吟吟的出去了。
“我好像吃得完”他自我安慰了一下……
份量虽然不大，但东西吃到嘴就不是那么回事，几种味道混合在一起，他马上失去要吃完的欲望。
再说也没有准备在这坐多久，喝茶为主，随便吃几口后，叫服务员打包结账。
待服务员去拿账单的时候，他开始左手跟右手赌要付多少钱，一个压五百，一个压八百，结果两只手都输了。
虽然有被宰的嫌疑，但还是给了三百很大方的说不用找了，服务员高兴送了包口香糖，还给他拿了一小瓶说是清新剂的东西。
季东亮喷了几下才闻出来，这哪里是什么……，明明是这些服务员自己都不用的劣质香水。
后悔没先闻一闻瓶子盖，现在酒气是被盖住了，可香水味让人更难受了……
看来被调戏了。
当他出门走到街道上的时候，看着手上的食物，才想起自己这个时候为什么要打包呢……
“等会还要和人动手呢”季东亮自言自语的摇摇头，最后还是放弃丢掉的想法，让军南他们动手吧。
他没有再从大路往回走，嚼着口香糖摇摇晃晃的进了巷子，在人少的地方，几个尾巴果然出现了，人还不少，有七个。
为首的一个说：“小心点，他有刀，动手。”
季东亮身上的刀只在石光耀、赵贵等人面前显露过，看来这几个人和他们脱不了干系了。
季东亮着急的说：“等会等会，真正的对手在你们身后，我手上有东西，能不能行个方便不和我动手？”
几个人回头一看，发现后面有四个人冲上来。
为首的人说：“你们拦住他们，我先把这个人解决掉。”
季东亮以为自己非动手不可了，结果远处的军南一个跳跃腾空，一脚踏翻了面前挡道的人，然后一个空翻，瞬间到了那位小头目的身后。
两腿像钳子一样叉住此人的脖子后一个侧翻，随着‘咔嚓’一声颈骨被拧断，小头目被侧身甩出很远。
军南从冲刺那一刻起，一切好像都算计好了一样，到最后结束，也没有让他和敌人的惯性碰到在一条直线上的季东亮。
军南身后的战斗也随之结束，前后也就几秒，敌人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漏出来。
季东亮心中肯定了代德怀的评价，同时拿他们几个与戒休和尚的实力相比较。
“不用搜身调查了，五合会的小喽喽，赶紧走吧”季东亮嘱咐了一声，蹲下身将一张小纸条用嘴里的口香糖沾在小头目的额头上。
纸上写着几个字：与我为敌、加倍奉还——军东
……
集团总部里面的人来来往往，看上去还是那么有条不紊，但比以往明显更加拥挤。
虽然上次季东亮给了韦微两百亿打造总部的预算，但在京城，适合的地方不是那么好找的。
提着打包的干果朝电梯走去，身边经过的几个人都捂了捂鼻子看了他一眼匆匆离开，季东亮无奈的耸耸肩。
连电梯都没人和他挤，直达目的楼层，虽然说是来找柳婕的，不过人既然来了，不去看看韦微，事后不太好解释。
在走廊里，迎面走过来一位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子，有几分眼熟，但季东亮不记得见过她，准备点点头擦肩而过的。
“怎么了，见面招呼都懒得打了？”女子倒是先开了口。
他驻足愣住了：“那个……，这位非常漂亮的姐姐，我们以前认识吗？”
女子也愣了下，好像想起什么，坏坏的一笑：“真的很漂亮吗？”
“当然当然，天上有，地下无，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哈哈，得了得了，再吹我真要成飞天小仙女了，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还得感谢你呢。”
“拜我所赐……”多数能用到这四个字的都是反话，这女子的表情就差咬牙切齿了，季东亮歪头又想了想：“我……好像没打过你吧？”
女子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走近了抬脚就踢：“什么事到你嘴里没好话，打一顿就能变漂亮你去开整容院得了”
看她的动作似曾相识，季东亮忽然想起来了，边躲边解释：“原来是丫丫姐，不不不……小阮姐，大水冲了龙王庙……”
“谁跟你是一家人……”她根本就沾不到季东亮的边，干脆停下来。
“嘿嘿，气大伤身……，再说公共场合，有损你美丽的形象。”
阮可心左右看看走廊后，不满的对他呲呲牙，露出牙齿上定型用的牙箍。
季东亮一幅被吓坏了的表情：“这……，一怒……是一笑毁三观毁终身啊”
“要你管，跟你说话我就生气，我有事，先走了……”
“大秘书在办公室打打电话就可以了，什么事还要劳动你亲自跑。”
阮可心两手一摊：“可是电话没那么好使啊，领导们忙得不着边，电话有时候顾不上接，我有事只能上门通知了。”
“这要是分公司在外省的，你是不是准备坐飞机过去？”
“哪有你说得那么不堪，只是集团成立没几个月，细节衔接上有些瑕疵。”
“的确，……没到一定时候，有些小问题没意识到，小阮姐可以分担一下了。”
“好的建议是有的，报告也写了，看她们那么幸苦，总想等闲下来再交上去，这不，刚韦微姐都趴在桌上睡着了，我才悄悄出来的。”
“总把自己弄得这么辛苦……，你建议她……成立个秘书处，把这些小事的权利放下去，大家都轻松不少。”
“秘书处？企业集团的秘书处的性质……”
季东亮摇摇头：“非要那么固守成规么，我的意思是集团所有领导的秘书组合在一起成立一个处，有的领导没有资格配备秘书的，就在他属下中找一名兼任……”
“挺不错的建议，这样秘书处的职能就大了，给领导分担不少，避免重复交叉联络，而且可以根据轻重缓急处理问题，……相当于集团第二线权利中心。”
“是啊，还能为一线领导层培养干部，小阮姐这么漂亮，只要找韦微姐一开口，秘书长的位置就到手了。”
“哈哈，谢谢你吉言，不过我可没你那么自信，衔接工作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得，还指望你当秘书长了，好好巴结巴结你呢，既然韦微姐在休息，我就不过去打搅她，你跟她说声我来过了，走了。”
季东亮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阮可心捂了捂鼻子，皱着眉头小声说：“喂，身上什么味，你不会去了那些地方寻花问柳吧？”
“下回带你一起去那种地方尝尝鲜”季东亮气结，也懒得解释，挥挥手随口丢了一句，不过他感觉后面的人追了上来，头都没回，马上撒腿就跑……
看着他连电梯都没坐从楼梯道溜了下去，阮可心又气又好笑，她原地想了想刚才季东亮的话，没有再着急下楼，而是转身返回办公室。
经过韦微办公室的时候，她悄悄开门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韦微没有再睡了。
“瞄什么瞄，有事？”韦微虽然埋案没有抬头，但也猜得出，只有阮可心才会这么做。
“以为你还在休息呢，刚那个……季东亮来过了，又走了。”
韦微听了住笔抬头问：“他有事？”
“没有，就是来看看你……”接着，阮可心把刚才的见面经过都说了一遍。
“你们两真是冤家，见面就掐”韦微听完笑了：“不过他那个秘书处的建议很好，我一直太忙，没注意集团的细节工作，你就帮我分担一下吧。”
“你的意思……让我当秘书长？我行吗？”
“行的，他眼光向来不错。”
阮可心有些疑惑了，为什么季东亮一句闲话就能成真……，难道他和韦微有那个啥的秘密？
不行，他两可不合适，她决定要提醒提醒：“韦微姐，我刚闻到他身上有非常劣质的香水味，你说他会不会去那种地方？”
韦微听了不以为意，低头开始工作：“那你觉得他品味低吗？”
“还行……”
“你觉得他缺钱吗？……不缺钱品味又不低，长相……也很不错，如果他想，投怀送抱的女子应该很多吧，有必要去那种地方么？”
“……”
第一百一十一节 条件交换
柳婕的秘书王晴隔着玻璃看见集团的法律顾问季东亮，并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而是安静地笑着用手向里面指了指，告诉他自己进去。
点头谢过以后，他往里面走，和在家一样，柳婕的门始终是开着的……
探头看了眼，里面很紧凑，韦微也没有面对正桌，而是面对侧桌上几个电脑显示屏上的数据出神。
季东亮没有敲门打搅，想着等她这点看完再说。
过了几分钟，柳婕总算有点反应，右手伸进旁边零食罐里，可是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不过她人依然看着屏幕，手却一直没舍得拿出来。
没想到她还有吃零食的习惯，季东亮想起自己手上打包的食品，打开拿了一片干果递到她嘴边。
以为她吃之前要转过头来看看是谁递过来的，结果没有，很放心的一嘴咬住，她的右手这才收了回来，不过眼睛还是没有放过屏幕。
“好酸”
季东亮又换了一块递过去……
“这个甜，不过王姐你身上的味道不怎么好闻。”柳婕抽了抽鼻子，转过身来看怎么回事。
“啊……，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王姐呢”她把椅子往后滑了滑高兴的站起来。
“看你那么认真，没打搅你”
柳婕凑近在他身上闻了闻：“不会是为掩盖酒气，去喷劣质香水吧？”
“你鼻子还挺灵的，不过我不知道是香水……”他把刚才茶馆的事简单说了下。
“你脾气倒是好，先帮你收拾一下吧。”
“……怎么收拾？”
柳婕拉他到洗手间，拿了毛巾又拿洗面奶：“地方小，先洗把脸”
一看都是她用过的，季东亮到嘴边的话没有说出口，选择很顺从的按她说的去做。
洗完了脸，柳婕用湿毛巾擦了擦他的头发，然后用吹风机吹干，也好让残留的味道快速散发。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新衣服：“换上吧，上次路过一家店发现挺适合你的，买了一直忘记拿回去。”
“……好”季东亮接过衣服前后看了看，是自己喜欢的那种。
等换完衣服从洗手间出来，感觉人神清气爽许多，柳婕一边帮他整理衣服，一边问：“过来找我有事？”
“没啥事，晚上一起出去吃个饭，散散心。”
“……就我俩？”柳婕小心的问。
“嗯，今天不带韦微。”
柳婕正在高兴的时候，季东亮的电话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白家荣的，他赶紧接通：“白老”
“你一会过来一趟，我等你吃饭，我有事先挂了。”
声音很大，柳婕也听到了，马上撅起小嘴。
“白老都没问我愿不愿意和他共进晚餐就把电话挂了。”
知道季东亮在逗她……，虽然不开心，但她还是通情达理的说：“下次吧，我们时间很多，白老肯定有特别的事。”
“别下次了，明天上午吧，我们出去溜达溜达。”
……柳婕点点头，喜悦又重新挂在脸上。
……
在疗养院，季东亮见到两位重量级的公众人物，一位是国家科学院的院长魏民涛，名字是耳熟能详的，但他很少抛头露面，所以通过白家荣介绍才重新认识。
不过季东亮和他有一面之缘，从西西兰跨海到澳洲下船的时候，曾看到魏民涛曾亲自到码头迎接和他同船的地质学家王崇德、何可嘉一行人。
那个时候季东亮并不知道他是谁，当时因为与澳洲使馆人员同行，以为他也是使馆工作人员。
前些天声援大成集团就有科学院，现在更肯定了当初的猜测，因为白家荣与魏民涛的关系，才有声援中所宣布的，大成集团是科学院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季东亮和他握了手，感谢了魏民涛先前的支持，另外也发出意愿，希望和科学院是永久的合作伙伴关系。
另一位客人，是市一级工业和信息化部的部长邹凯，作为经常在新闻上出现的公众人物，季东亮对他熟得不能再熟了。
不过对两位再熟再了解，只限于对他们的工作职能上的认知，私人信息是一无所知的，但他两位对大成集团的了解，特别是季东亮，怕是调查得一清二楚，不然，怎么会屈高就下跑到这里来见他呢。
至于选择这样的见面方式，也是考虑到尊重季东亮的意愿，要对他身份进行保密。
白家荣作陪，四人很随意的吃了顿饭，期间也没有谈及特别的话题，都是些生活中的小事，他们这么做，是想互相联络一下感情，避免谈论正题的时候季东亮紧张，结果季东亮比他们还放松。
“我们现在比较关心黑伍海矿脉的事情”饭后喝了杯茶，邹凯先开了口，看得出，今天与季东亮谈话以他为主。
“您是关心……哪方面的问题？”
邹凯看他说话比较犹豫，知道自己话头起得不对，让对方多心了：“我的意思是，开采权归你们的话，几年能实现量产？因为涉及到以后铁矿进口计划的问题。”
“如果现在开始，最慢今年年底就能满足国内60%的需求，再晚的话，您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三位一脸的不相信……
“东亮，想清楚再说，黑伍海的水送出去，以湖底的海拔为准，哪怕沿着原来出水河道拓宽挖深，二十几公里，也得两年左右吧？”白家荣担心的提醒到。
“地质勘探局给出最经济的方案，就是从黑伍海到你金河口水电站之间挖出条河来，需要三年左右的时间，怎么也想不出用半年多时间就能出矿的办法，即便你不计成本也做不到吧。”
“您二位的办法费时费力又费钱，如果行的话，上午拍卖的时候早被人拿走了，嗯……，邹部长，您看这样行不行，如果我从拿到采矿权之日起，一个月内还没有通过展现开采方式来验证我刚才所说的预计开采效果，您不但可以收回开采权，连勘探权也可以收回去。”
其实只要几天就可以，只是有些准备和防范工作要做，避免中间又有波折。
三人用惊异的表情互相看了看，之所以不太信，是因为地理环境就摆在那里，除非拿到神话故事里的开天斧，或者请到龙王给他运水。
不过季东亮那么恳切，把开采权和勘探权都压出去了，实在看不出作假的样子，至少这么做图个什么吧。
斟酌了一会，邹凯终于点点头选择了相信，毕竟不用付出什么，只需要时间就可以证实的问题：
“就按你说的，明天你把开采申请递上去，不过我的要求是不能有什么安全隐患和重大后遗症，哪怕慢一点也没关系，我不需要你保证年底满足国内60%的需求，20%到30%就可以，这样形成铁矿石新的竞争来源，一样可以保证我们明年拿到铁矿石的定价权。”
季东亮点头答应，也不去辩驳，这样也好，更多的时间能让事情更稳妥严谨，不慌不忙才不会出错，至于开采量，根据实际情况掌握在自己手里。
两人又谈了下细节问题，季东亮还谈到自己最担心的，开采过程中怕出什么变故，也希望邹凯给他保驾护航。
接下来谈到芯片的问题，邹凯希望大成集团的专利技术租赁转让发放，优先照顾有潜力、特别目前比较困难的企业。
季东亮很爽快的答应了，这对他来说不损失什么，而且只是些大成集团刚起步的技术，能带出一批一起走一起飞的企业当然更好，跟得上大成集团节奏的，大家互惠互利，跟不上队伍的，是死是活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魏民涛的科学院科学工作者们，看好大成集团的几个技术专利，所以他和季东亮商量，是否可以把部分资料拿回去研究学习一下。
作为战略合作伙伴，季东亮当然表达了最大诚意，答应魏民涛不仅仅是几个专利，只要大成集团有的，不管是注册专利的，还是白家荣手里那些没有注册专利的，科学院都可以拿回去研究借鉴，只要保密、不涉及到侵权就可以。
季东亮认为，那些已经注册专利的，他们怎么研究都是无用之功，即便研究拓展出一个第二代，季东亮手里还有第三代、第四代。
至于白家荣手里那些尖端的技术，他们拿回去研究只得自掏腰包，而且资金庞大，得出的结论只会便宜了季东亮自己，并且加快了白家荣的复制过程，何乐而不为。
白家荣不会无底线的把技术都交出去，这是季东亮对他最放心的地方，一个遵守一辈子原则的人，不会到末了毁了自己的名声，魏民涛也是如此。
何况有了协议，即便他们研究复制出来，专利权也在大成集团这边，除非他们衍生拓展出季东亮手里没有的技术，那就要真心的恭喜他们了。
最后一个话题，国防科技技术永远是走在民用技术前面的，大成集团这次出现个列外，邹凯替军方带话，想购买几项专利用在军工产品上。
但军工不像民用能产生巨大利益，除非外销，武器装备再外销，单一的技术能产生多大利润，所以军方的意思，专利的价钱上……
季东亮一边问是哪几项技术，一边考虑，心中有了盘算：“邹部长，大成集团以后有更多白老这样的人才加入，技术更迭只会更快，所以以后会经常出现您这样的需求，但是要您每次过来找我这个晚辈，也说不过去，所以我有个提议。”
“哈哈，你说得也是，总叫我拉下老脸，我也会有脸红的时候，你的提议……说说看。”
“我们集团所有技术，能用在军工产品上的，不管何年何月，只要军方看上的，随便用，全部免费，如果有外销的话，销售在一定数量内的，同样免费，如果超出的部分，按件计费。”
“嚯，你真是好气魄，这个决定，光我这次开口的几项专利，军方就省了不少，所以……开出来的条件也应该不小吧？我做好准备了，你说。”
季东亮转头问：“魏老认识何可嘉吧？”
“你说的是环汇船舶重工集团何家的小公主何可嘉吧？现在是新闻周刊的记者。”
“是她”季东亮又转过头对邹凯说：“上次谈论起新闻周刊海外版的情况，经营状况很不好，所以我考虑……想承包新闻周刊海外发行那一块。”
邹凯斟酌了下才说：“这个事关键点在于新闻敏感议题的限制，如果你接受宣传部的监督，我这边协调一下，问题不大，还有其他条件吗？”
“嗯……以后大成集团涉及到军方的事务，在能力范围内，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如果中间有开销，由我方承担。”
“这个不算事，只要你别要求出兵帮你去打仗，你一个企业能有多少事涉及军方的，一两年能碰到一件就不错了，还有吗？”
季东亮心里乐了：“没有了。”
“……真的没有？”
“没有没有，多了怕您反悔”
“哈哈……，成交。”
大家都笑了，邹凯认为自己赚大了，季东亮也认为自己占了大便宜……
第一百一十二节 假医生
一大早，就传来了消息，大成集团昨晚接连出现三起员工被袭击的事件，如果算上昨天下午季东亮的那次，就是四起。
其他的袭击都有惊无险，只有一起，因为不属于重点保护对象没有保镖跟随，造成该员工身受重伤。
这还是因为他机灵，在发现苗头不对的时候就按动了的预警器，被在附近保护其他人员的东正防务公司队员及时营救，才捡回一条命。
自从跟五合会的冲突放到明面上以来，五合会老五被送进警察局、赵贵被打，仇恨自然是越积越深。
因此，昨晚的报复是意料之中，防务公司也是有所准备的，所以五合会前来袭击的人员反而伤亡惨重。
当然，这边不会一味地去防守，对五合会的报复，从昨天季东亮打发掉几个尾巴就已经开始了，说好了要加倍奉还的，这次报复延伸到好几个国家的五合会成员。
目前为止，一共八个人被东正防务公司的队员干掉，一位是五合会特别重要的人物老四，其他七位是中小层头目。
他们都是被通缉的对象，但这次季东亮没有选择把他们送到当地的警察局，而是进行每小时制造一起，而且还在持续。
能这么精确的找到他们，只有季东亮手里记录的档案资料能做到，但这些资料不够全面……，被通缉的几百名五合会成员，只有一两百人的藏匿资料。
如果资料很全面，季东亮也不愿意展开拉锯战，肯定会将他们一网打尽，这样不会让自己的员工总是暴露在危险之下。
退其求次，如果能把份量够足的十几名大佬灭掉，也能分崩离析五合会达到覆灭他们的效果，但是手里只能找到七位大佬的藏匿资料，现在已经去掉两位。
虽然有一两百人的藏匿名单，但不能一次用完，一次性的疼不叫疼，连续不断的疼才叫疼，疼得怕疼得让他们胆寒，这就是季东亮的策略。
而且让对方，感受到大成集团背后的能量和手段，摸不清大成集团现在掌握五合会多少情况。
昨晚双方的互袭，两边都选择了秘而不宣，大成集团这边受到袭击，不但外界无人知晓，就连集团高层都没有几个人知情。
而五合会那一方受到的袭击，都是死亡事件，他们想掩盖是不可能的，但因为分散在许多国家，所以目前都只当是地区个案在处理，等消息汇总成大新闻是要个时间过程的。
最好的防御是攻击，这也是季东亮的另外一层意思，一味的去被动保护自己的人，劳心费力，而且处处受制于人。
对五合会不间断的袭击，可以让他们人人自危，进行收缩防卫，眼下无暇进行报复。
‘只寄希望他们早点害怕投降吧……’季东亮在心里来了这么一句。
他晨练提早结束，是怕韦微上班走了，季东亮回到客厅正好赶上她准备出发。
“你今天准备把柳婕拐哪去？”韦微倒是抢先说了话。
看来柳婕也没有隐瞒她，季东亮笑了笑：“带她出去转转。”
她回头看了看楼梯口：“我知道你做事很有原则，但有些事原则的作用不大，就像墨守成规的柳婕……这个时候变得好似一位怀春的少女，在房间里琢磨怎么打扮自己，如果是真的，……你要善待她。”
韦微心中五味杂陈，但语气很平静。
季东亮挠挠头看了她几眼想了想，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柳婕的情况韦微有权知道。
本来是想不让她分心，等状况好转的时候再说的，只是没想到这样个状况下韦微同样在操心，还不如现在把话说明白更好。
“是我忽略了她”她开始难过了……
季东亮摇摇头：“柳婕出来的时候我们都没想到要去做心理咨询，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你打算怎么做？”
“先去做一次心理咨询，了解一下情况，后面的……顺其自然吧。”
“麻烦又找上你了，说不定这次要……好久好久。”
虽然季东亮没有说出后面最佳的治疗办法，但韦微很聪明，知道最终可能会出现什么结果，她没好意思用一辈子，只说好久好久。
她的话季东亮当然懂：“如果说这是麻烦，我就太矫情了，……她和你一样优秀，能得一种要与我不离不弃的病，我做梦都要笑醒了。”
韦微咬着嘴唇笑了笑，有点勉强，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季东亮没有注意她异样的表情，继续说道：“不过，我希望她由心而发，不是在某种特定情况下做出的决定，免得她以后……”
“我了解她的性格，不会有你说的情况发生，再说，你别的方面挺自信，为何感情上这么不自信，难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季东亮摇摇头笑笑：“好吧，我当你是有意的。”
“不管有意还是故意，当你原谅我了，……刚才你进来，好像是有话要说？”
“哦，你今天把采矿权的申请再递交一遍……”季东亮把昨晚在白家荣疗养院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都被你算到了，我去办公室整理一下报告，就让小丫跑一趟，说起小丫，你让人家做了秘书长，别人还对你一肚子气呢。”
“嘿嘿，我看得出来，不过，她不是个记仇的人。”
“好吧，你好像比我还了解她，有点晚了，我要走了。”
季东亮点点头，让出道看她离开……
出了门的韦微驻足抬头看着天，待看到生活秘书彭芳喊她上车，才隐藏起有几分失落的表情，满面笑容的走过去。
……
季东亮没有带柳婕去逛街，也没有带她去逛景点，而是到自己曾经的中学校，曾经常去街道、小吃店和好玩的地方，当然少不了京大。
边走边玩边说，走累了就把开车当漫步，讲的都是季东亮的过往，从小时候的一点一滴，到每位亲人的生活，好友之间的琐碎，其中，李文青自然是被提到最多的人了。
季东亮尽量语句简练，无关紧要的轻轻带过，避免柳婕嫌他啰嗦，不过柳婕没有丝毫的不耐，从头到尾都是兴趣盎然的模样，遇到想深入了解的事情，还一幅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向兰的事情他也没有隐瞒，两人如何走到一起，期间的相处，之间的感受，到最后没有说再见的不再见，所有细节都没有漏掉，对于这些，柳婕只是微笑着默默的倾听。
大多数男人都不愿意在女人面前这么长篇大论的提自己过去的事情，特别是自己的感情问题，了不起在谈论一个话题的时候才去简单提一句。
季东亮这么做，算是快速提高她对自己的了解程度，在两人认识的这段时间里，其实他们单独交流的机会并不多，互相的了解只局限于性格品质、部分喜好、做事风格等，对对方的过往，却一无所知。
增进了解是季东亮目的之一，但不是主要的，主要目的是增加信任度，虽然两人之间信任程度可以说已经到了顶点，但他考虑到有些方面肯定还是有抵触的，就像接下来的事，季东亮希望她依然能信任自己。
从京大出来，沿着大路没走多远，就看见一幢很温馨的大楼……
看着大楼的标牌，柳婕说：“这就是你大学辅修心理学的地方吗？”
“是的，这是全国最有名心理咨询机构，我老师也是同行里最有名的医生，他有句话我记忆最深，你要时刻审视自己的心灵，防止它有可能因为受到软弱、孤独、寂寞、顽固的影响而进化，让心灵变得过度扭曲而不再纯洁。”
“……如果自己的审视度不够呢？”柳婕若有所思的问。
“请人帮忙了，心理医生就是做这些的，不一定非要有了心理重大疾病才来这里的，梳理情绪、整理心态，都是可以通过心理咨询来调解自己。”
“有些想不通的问题，也可以问吗？”
“当然，你就把医生当朋友、当你的倾听者就好了，他会为你做些思路上的疏导。”
她回头看看医院大楼：“我很想现在就去咨询一下。”
“……”
……季东亮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而且胳膊好像有点甩脱臼了，他忘记一位现代精英青年，怎么会不懂心理治疗呢，要说不明白的只有细节业务上。
他准备了很多理由想劝说柳婕去做心理咨询的，还做好了死缠烂打的准备，结果人家主动要求进去，早知道这样的结果，就不用去做前面那么多铺垫。
“行，上去看看吧，就怕老师这会没有时间，你要多等一会”季东亮装作很镇静的样子。
“等一会没关系，不过……，我和医生咨询的时候不准你在旁边听。”
每个做心理咨询的人，都不愿意有第三人在场，哪怕是家属。
“放心，就算我要听，医生也不会允许的”
……
来之前，他早就和自己老师打过招呼了，不过老师今天确实没有时间，但季东亮根本就没想让他为柳婕咨询，而是自己亲自来当这个心理咨询医生。
能为京大提供选修的心理课程，为学生提供的空余心理咨询室是不会少的，季东亮带柳婕进来，安排她在心理咨询椅子上躺下。
“趁医生还没过来，你先小眯一会静静心，不过你别睡着了，要是鼾声雷动，会把医生吓跑的。”
柳婕笑得又坐了起来：“咯咯……，尽瞎说，我睡觉才不打鼾。”
“不打鼾也坚决不能睡着。”
“讨厌，谁说要睡了，快走快走。”
试探了一下，觉得柳婕情绪挺不错，季东亮才放心：“第一次做心理咨询，拉一道隔帘说话自在点。”
“好，快走吧，再啰嗦我真要睡着了。”
季东亮看出她的一点小紧张，笑了笑，拉上房间隔帘出去了……
……
再进来的时候，季东亮已经换了个妆容，一身白大褂就改变了体形，另外加上一顶假发和一幅平光眼镜，有了这些，隔着帘子是看不出破绽的。
动了动脖子上的变声器，摆好记录板，他才用医生的口气说话：“柳婕你好。”
“你好医生”
“你可别叫我医生，别人一喊，我就忍不住纠正一次。”
“为什么呢？难道你不是医生？”有意思的开场白让她忘记了那一点点的紧张。
“当然是，这么说是因为接下来介绍我姓氏的时候，担心你让我难堪，……本人姓贾。”
“贾医生……，哦对不起，咯咯……，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该笑，哈哈……”
“……”
第一百一十三节 爱的理由
只是一个缓解情绪的方式，她却笑个不停，季东亮只有等着柳婕笑完再说……
“对不起……”柳婕越想忍住不去笑，反而越想笑，见对方不说话，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有关系，其实我不介意别人叫我贾医生，我的目的只是想让你放松下来。”
“谢谢”他这么一说，柳婕深吸了口气，但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你笑点很低，说明为人善良，理性不感情用事，想象力非常丰富，可以举一反三，属于自娱自乐型的。”
“谢谢你夸奖，想办法让自己开心……我倒是经常这么做”柳婕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不过，这样做是不是很奇怪？”
“嗯……，如果说单单的只是自娱自乐，没什么奇怪的，很多人都是如此，只是多与少的区别，还有每个人让自己开心的方式不同，但行为是否奇怪，这要看你的出发点是否与常人不同。”
“哦？如何理解审视出发点？”
季东亮慢慢适应了自己得声音：“怎么理解其实很简单，就是你因何而自娱自乐，至于如何审视……这个问题很广，因人而异，有的人就是单单心理上的作用，有的人是身体因素比如好动，或者工作压力过大找方法减压，还有孤独、委屈等等，都可以成为自己寻找开心的出发点。”
柳婕犹豫了一会儿：“我……好像忘记这么做的初衷，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不奇怪，对这种能让自己开心的举动，大部分人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开始的，起初都是由一些简单小动作演变升级而来，特别是像你这样想象力丰富的人，思路活跃让大脑不停的在转动，为减轻疲劳不自觉的产生某种习惯也是有可能的。”
“可以确定下来……是我大脑活跃的原因吗？”
“不不，这只是个因素，根据我们之间短暂接触，已知的某个点得出的结论，但这并不全面，心理学不是因为单一的线条就可以下结论的，我需要对你的过往、生活、环境等等做个系统的了解，结合你自娱自乐的方式，综合判断分析后才能得出结论。”
“我的过往……”柳婕又有些犹豫了。
“说你想说的，你真的要细细的说，我还不愿意听了，我还担心要在这坐上几个月呢，所以，不要有压力，中间有不方便的地方可以不说，有简单的经过和想法就足够了，我能做出判断的。”
“咯咯……，好吧，从哪里说起呢？”
“每个人的经历都不一样，但他们相同的是都要走过春夏秋冬，走过每个年龄分段，就从你童年说起吧，很随意的，你想哪说哪。”
“以前没这么认真详细的和人说过自己的事，让我整理一下思路”这时候的柳婕潜意识中想起来之前，季东亮如何叙述自己生活经历的：“我从小生活在申城郊外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里，父母是小本经营的商贩……”
她所叙述的，如很多家庭一样，日子算得上淡泊宁静，零碎的记忆中充满儿时应有的开心与苦恼，同时，也有让她至今念念不忘的印象。
“……父母忙于生意，但他们怕冷落了我，时常拿些新颖的东西给我排挤寂寞，有一天，母亲无意中从别的商贩手中得到一个让我现在都在寻觅的小生物。”
“……它的名字叫绿叶海蛞蝓，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它的样子就像一片翠绿色的叶子，体形只有两三厘米，最奇特的是，它以藻类为食物但一辈子只吃进一次，然后就可以进化变得像植物一样进行光合作用，利用太阳能量将二氧化碳和水转变成维持生存的营养物质。”
“……母亲把它放在一个精致的小鱼缸里，让它附着在长满细小水藻的贝壳上，小生物在水中飘逸的样子我至今记忆犹新，于是我每天多了一件事情要做，早上要把小鱼缸拿出来放在自家门前面的平台上晒太阳，晚上就把它收进来。”
“……但台子比较高，那个时候的我要搬个板凳垫脚才能够得着，但地面不平，因此摔倒好几次，最后一次还把小鱼缸摔碎了，我因此大哭了一场，还好小生物没那么脆弱。”
“……换了新鱼缸后，我却对那个平台心有余悸，不敢再爬了，只得把小鱼缸放在地下晒太阳，但因为太阳在移动的关系，我每隔一个多小时就要出来换个地方，不过，我每天都要举起鱼缸试试，看我今天是否长高了，是否现在就可以将鱼缸放在那个平台上了。”
“……有一天早上，我依然举起小鱼缸进行尝试，这个时候，身后一个人帮了我，我回头的时候，发现帮忙的是一位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小男孩，第一次被父母以外的人帮忙，心中的感激现在都还记得。”
“……晚上的时候，以为只能靠自己取下小鱼缸，结果那个小男孩准时出现了，从此以后，只要天晴的日子，他就会准时出现，但从来是帮了我就离开，从未做过停留。”
“……我最多的话就是谢谢，可他从来就是笑笑，一晃几个月过去，有一天发现绿叶海蛞蝓已经不再是翠绿色了，而且不再是在水里飘逸的样子，当母亲说它的寿命只有九个月的时候，我痛哭了一整天。”
“……小鱼缸里面虽然没有小生物了，但第二天我还是坚持把它拿出来，小男孩还是如往常一样帮我放上去，晚上帮我拿下来，第三天我意识到这样做不好，就没有再出去，可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到他。”
“……看似生活中很普通的一件事，但我受这件事影响很深，当然是正面的，他让我学会善待身边每一位帮过我的人，不过，当我遇到困难的时候，我总憧憬着那位小哥哥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这一段，柳婕好像说累了一样，停了下来看着窗外，思绪仿佛还在回味，一幅意犹未尽的模样……
季东亮听了感同身受，没有打搅她，只是安静地等着。
柳婕的心绪总算回转过来，接下来她所说的都很平淡，从少女时期开始，一直到出国留学回国以前，都是如此，不过小时候的那个梦，始终伴随在她的左右。
留学回国后，被非法羁押的事情柳婕一点都没有避讳，前因后果说得很明白。
“……我在被单独关押期间，陪伴我的只有孤独，每天只有自言自语来调解我心中的烦闷，用激励的语言和歌声来安慰自己，用梦中那个影子来憧憬自己活下去的希望，我熬过了一天又一天，无数次的重复着一个承诺。”
“……终于有一天，那扇牢门打开，他如我所愿的出现在我的面前，逆光下的轮廓和小时候的一模一样，神情也如出一辙，他微笑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好像刚做完一件简单的事，我睁睁的注视他好久，好希望他过来抱抱我……”
柳婕说到这里，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我的闺蜜，也是我要用一辈子来感谢的人，从做同学那一刻起至今，她所做的一切，有如亲姐姐一般。”
“……出来以后，不仅认识了他，他还让我惊喜连连，我能坐拥今天的成就，与他的支持和信任是密不可分的。最让我高兴的是，我了解了他的家人，而且我们住在一个屋檐下。”
“……从牢房里出来后，可是有些影子挥之不去，不过相比他在我脑海的印象，别的不算什么，梦到他笑，我会开心好几天，如果他不高兴，我的心情会低沉好久，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的，医生。”
“是的，你爱上了……他”季东亮差点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贯穿你从小到大的思想，你应该知道哪种意志对你支配最大吧？”
“以前没有好好把这些事像今天一样说出来系统的整理一遍，你一问，让我明白许多，虽然意志都是我自己树立起来的，但是受他的行为影响后支配的。”
“我有个问题，请不要介意。”
“不会的，你请讲。”
“你如何判断现在遇见的他就是小时候帮你捧鱼缸的他？”
“这个我肯定不会弄错，我很多时候都在回忆他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在里面的那一年，不会错的。”
问题没有回答到实处，虽然柳婕斩金截铁的说，但话语中明显有胡搅蛮缠的成份，而且有重复句在提势自己的信心。
季东亮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给哪个小女孩捧过小鱼缸，何况柳婕比他还大两岁，而且一个在京城一个在申城。
这个问题就是柳婕的症结所在，因为从小到大的时间跨度加上一次变故，这种想法已经让她根深蒂固了，即便是药物也无法改变。
不过，要是把这个症结看作是一个病态，它就是一种病，但如果忽略它，反而对柳婕更加有益，就看如何去做。
对于季东亮，要说不喜欢柳婕那是假的，而且通过她刚才的话，季东亮感受到不同寻常的爱，并且是刻骨铭心、可遇不可求的，那自己还在犹豫什么呢。
至于柳婕心中那个小男孩，已经无从查起，季东亮犯不着去吃这种醋，两人以后真心相爱就够了。
所以，柳婕肯定他就是小男孩的话无需辩驳，而且这个时候站在心理医生的角度更不会去刺激她，这样只会加重她的症状。
季东亮决定把柳婕的这个症结，打上一个美丽的蝴蝶结……
“我相信你所说的，现在我们可以总结出，你想办法让自己开心的出发点源自何处了，……就是相思，而且你做出让自己开心的方式，多与他有关。”季东亮只想快些转移柳婕的注意力，永远忘掉刚才最后一句问她的话。
柳婕低了低头：“相思……，怕是单相思吧。”
“为什么这么说呢？”
“这也是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我对他的表达已经很直白了，就差说那三个字了……，可他……好像无动于衷。”柳婕说完羞得捂着脸。
“有些问题你和她看待的角度不一样，你从小就注意他，等于已经去了解了他二十多年，而他，只是从最近才开始正式认识你。接受对方的感情，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其实男的有时候比女人更容易害羞，也许，你们早就开始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早就开始了？难道我现在还在梦里吗？”
“是不是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感受是否真实，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或许变得不一样了呢。”
“不一样的明天么……”柳婕再一次看向窗外。
第一百一十四节 季半仙
回去的路上，柳婕话少了很多，但看得出她很高兴，还偶尔侧头盯着季东亮的脸看。
季东亮觉得怪怪的，有心提醒她两句，却怕她不开心，想去拉拉她叫她不要这幅表情，却又不好意思。
两人扭扭捏捏的样子，路边的傻瓜都能看出来是什么情况……
在柳婕的要求下，季东亮开车把她送到集团总部楼下，公司目前的事情很多，她不愿意长时间离开。
看着她进了大楼，季东亮才把手机拿出来，刚才怕露馅，手机设置的静音，上面有几个信息和两个未接电话。
一个电话是唐妍打来的，自从她回去后，这样的电话一个月有那么一次，谈话内容抛不开一个父亲与一个女儿的对话模式。
为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季东亮也主动打过一两次电话，寄了一次礼物，每一次联系过后，让他的代入感越来越浓厚。
未接电话回拨了过去，两人还是如以往一样，多数时候是唐妍这个做女儿的在言语上对父亲的依恋。
她越是依赖腻味，季东亮越觉得自己在欺骗一位做女儿的感情，他不知道以后面目揭穿后唐妍是个什么感受，只能眼下对她好点，或者做点什么事情去弥补一下。
总算哄‘女儿’开心，季东亮才结束了谈话……
另外一个电话是韩晓超打过来的，他有先发个信息的习惯，约好了两人都方便的时间再互通电话，但今天打过来很匆忙。
“有急事？”电话打过去，季东亮直截了当的问道。
“我倒是不急，有人急，你做了什么事能让那个卖春药的自大狂亲自来求我？”
季东亮马上明白他说的是谁，合欢集团的贾伟，看来他是为五合会的事情而来的：“他求你，你找我做什么？”
他明知故问让韩晓超很不满：“装，你再装，卖春药的直接找不到你，只有来找我了。”
“好吧，他现在在哪？”
韩晓超报了一个地名，然后说：“你悠着点，那小子坏得很，可别上他的当。”
“谢谢你提醒，我这得到你升职的消息，恭喜你。”
他由国内地区总裁升职为亚洲地区副总裁，不过主要负责地区是东亚和东南亚。
季东亮感慨他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却还要和其他人一样竞争上岗，由此看得出，仁济集团管理机制的严谨，家族内部上位争夺的严酷。
“这里面大部分是你的功劳，没有成绩哪来的级升机会，感谢的话就不说了，今天晚上请你吃饭。”
“好吧，吃饭就打发我了……”
“知足吧你，我时间很宝贵的，外面小姑娘倒贴请吃饭我都没去。”
“是不敢吧……”
话还没说完，对面的电话已经挂了，季东亮笑出了声……
……
贾伟和石光耀等人是一起来的，按道理，在报复行动中，这几个人应该是首当其冲被袭击的对象，但他们与季东亮接触得最多，避免有人怀疑，前面才选择暂时放弃。
石光耀往季东亮身后看了看：“大成集团的人现在被保护得这么严密，你还敢一个人出现？”
“你是来谈事的还是来示威的？你没听贾伟说过吗，我是大成集团的兼职法律顾问，兼职，懂了吗？”
“一个兼职法律顾问不会和韩晓超关系那么密切吧？”贾伟在一旁问道。
“你这么看待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吗？怪不得韩晓超不喜欢你，我没事还和收破烂的一起下棋呢，……哦，对了，我本职工作，廉政公署助理调查主任，执法者，这是我的证件。”
对于这个身份，他们稍微用心一下，是能查到的，即使现在不知道，以后肯定会知道的，所以季东亮没有避讳，现在也是需要借势的时候了。
看季东亮拿出精致的证件晃了晃，几个人都瞅了瞅贾伟，看得出来都在怪他没有去事先了解清楚。
“既然你是执法者，还参合大成集团的事？”
“我赚点外快不行啊，再说，我哪想参合，一直是你们找我的麻烦好吧？我躲都来不及呢。”
“……，既然你是执法者，应该知道大成集团如何打压我们五……的人吧？”
季东亮冷笑了两声：“这是我听到最搞笑的笑话，你们主动打劫，却说别人打压你，不过打没打压，我不知道。”
石光耀不满得挥挥手：“……我问你，大成集团幕后老板是谁？”
“不知道”
“东正防务公司和你们集团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
“你和大成集团怎么联系上的你该知道吧？”
“不知道”
“你傻子啊，什么都不知道，大成集团怎么会选择你做法律顾问？”
“不知道……，哦，这个可以回答你，我是兼职，兼职，懂了吗？”
“……”
“没问题了吧？我是执法者，很忙的哦”季东亮很失望，以为他们来示弱的，没想到是来盘问执法者的，你说好笑不好笑。
季东亮背后的手这个时候打了个暗号。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枪响，有经验的人都听得出是远程步枪的声音，石光耀背后一个人倒下，旁边胆小的惨叫连连，胆子大点的还知道找地方躲藏。
“谁，谁呀，光天化日之下开枪，杀个小喽喽有意思吗？”季东亮很正义的冲园林外大喊。
“可你的意思该向我开枪是吧？”树后的石光耀一脸怒火的看着他。
“我的话千万别往心里去，你刚也说了，我这个人比较傻，这不是打抱不平太着急说错话了吗”季东亮又转头看看地下尸体：“啧啧啧，真惨呐，冤冤相报何时了……，都愣着干嘛，快报警呐，我晕血，先走了哈。”
……
目前，大成集团在国内发展的事务比较多，但真的需要季东亮办理的已经不多，对他来说，现在多数要处理的事情都集中在国外，还包括季东亮的私事。
他过几天就打算出国，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好，下午还有点时间，季东亮决定去一趟廉署报个到，算是走之前去冒个泡。
廉署一楼大厅还是如往常一样安静，他抱着一叠走访档案侧头看了看社会关系处的办事接待点，在写什么东西的董小丽冲他点点头。
季东亮没有和以前一样点头就过去了，而是转身向办事处走去：“在写什么呢？”
董小丽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把文件转过来给他看……
“宣传活动计划……，执行人……，肖雪，好名字，一听就是位漂亮的姑娘。”他一边看一边念叨。
董小丽捂着嘴笑了，季东亮正在纳闷她笑什么的时候，旁边工作隔板后冒出一个人，短发，十分清秀，右耳戴了一个耳钉，制服令身材十分完美，就是胸前缺点啥。
“呦，夸我呢，帅哥哥我真的很漂亮吗？”说着人还转了一圈。
季东亮浑身鸡皮疙瘩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是男还是女？”
“这不重要，哥哥喜欢吗？”
“……喜欢，走，开房”他把抱着的档案袋放下，隔着台子伸手做出要去抓肖雪的样子。
吓得肖雪直个往后退，找了个季东亮够不着的地方才拍拍平坦的胸：“妈呀，吓死我了，有这么直接的吗？”
“我等不及了，走不走？”
“去你的，我还要上班”说着，人就消失在工作隔板后面。
“那记得下次约啊……”末了，季东亮还冲肖雪喊了一嗓子，然后收回身子小声咕叽了一句：“小样儿，跟我玩。”
旁边的董小丽笑得前仰后合，完全不顾及形象，也不再掩饰她具有魔力的笑声，一只手拍打着办公台，一手撑在自己腰上，有些喘不过气来似的。
“悠着点悠着点，要是笑背过气去，还得要我做人工呼吸。”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顺手把台子上的文件砸过来：“你讨打。”
“要做人工呼吸也轮不到你吧”肖雪忽然从隔板后面冒头出来说道。
“现在有时间了是吧”季东亮转头对他轻吼了一句，吓得他人马上又消失了。
“别老为难人家了”董小丽整理整理台子说。
“好，听你的”季东亮从地下捡起她丢过来的文件递过去，待她伸手要接的时候，季东亮又收回了文件：“没发现啊，好漂亮的手，即使不会看手相的人也知道你这双手代表着什么。”
“你会看手相？”
“那是，相当拿手，当初要不是被一位道士使了障眼法，错看了一次，本人法号就不止叫季半仙了，……男左女右，右手。”
董小丽笑着听他吹，很配合的伸过右手，心里想着看他能说出个什么花样。
季东亮也不避讳，大大方方的握住她的手：“清秀，不管面相，还是手相，你都可以用这两个字来形容，清秀从现实角度来说，为人亲切、内心坦荡、处事大方，你别笑，我对你的评价是不是真的你最清楚。”
“我不笑了，你继续说。”
“……从相学的角度来讲，清秀二字是极贵的评价，会处理人际关系，若成家，是典型的旺夫相。”
“……再看看细节，中指较长，代表你善于拼搏；手指并齐没有缝，不漏财；拇指根部隆起，代表你健康有活力；食指和拇指之间很平整，代表你有勇气、冷静。”
“……别的方面嘛，谈不上大富大贵，但生活无忧；机智有余，但太过于冒险；感情上是很专注的人，不过现在很模糊，说明还没有心上人；事业很旺盛……很奇特的事业线，居然有双事业线。”
季东亮明显感觉到她的手颤抖了一下：“别动别动，生命线居然和其中的一条事业线交叉，这是一劫呀，你的工作不算危险呀，怎么会影响到生命？通过生命线与交叉点的距离算时间，就在最近……三个月以内。”
“尽瞎说，不看了不看了”董小丽想要把手抽回来，她开始有些局促不安了。
“别急别急，哈哈，放心，有我季半仙在此，再大的劫也能破掉”季东亮说完，轻轻一晃，手上多了一个精美的手镯。
动作很玄幻，董小丽差点真的相信季东亮是半仙了……
给她戴好，季东亮才放开她的手：“手镯是法器，你只要按动上面的按钮，就可以呼唤天神下凡，为你化险为夷，不过平时不要乱按哦，切记切记。”
“……谢谢”董小丽不是傻子，如季东亮刚才所说的一样，她足够冷静机智，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明白得七七八八。
从季东亮看手相开始的每句话，除了一些点缀之词，其它的都像在读董小丽的简历一样，给她的手镯，哪里是什么法器，就是个警报呼救器，季东亮如果不是知情者，那他就真的是神仙了。
“客气个啥，你知道我电话，有事可以联系，再见哈”季东亮看她心领神会才放下心来，……总算是不枉他做了一场戏，先是想办法把那个小白脸赶开，又用看手相的方式做了暗示。
董小丽把手镯往袖子里藏了藏，神情复杂的看着季东亮离开的背影……
“讨厌的人终于走了，甜言蜜语的就会哄人开心，小丽可别上他的当啊。”某人一走，肖雪马上出现了。
“是甜言蜜语吗？”董小丽低头笑了笑。
第一百一十五节 不是梦
晚上，季东亮和韩晓超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清怡阁茶楼吃的饭，按韩晓超所说的，这是他的老据点，不过能来这里都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
人少菜也很简单，酒喝得更是随意，两人说话为主，重点探讨仁济集团和大成集团之间的合作之路。
季东亮以往还没有这个想法，想着只要资金充裕，凭借自己手中的技术，把摊子铺开是手到擒来的事。
通过这几个月的学习和理解，还有大成集团经营过程所实践的结论来看，完全自主经营的理念只能说让集团走得更稳当。
就拿新成立的开元电子公司来说，如果真的完全独资经营是稳定，但真的实现盈余，不知道需要多久，一年还是几年？同时也达不到季东亮急速扩张的目标。
所以有了后来的控股、技术换股份、全资收购其他公司的计划，为此，还处心积虑的要成立谈判团队，就是为这一布局。
季东亮想与仁济集团合作的确是临时起意的，是在知道韩晓超升职以后才有的想法，说起来，这个打算只是前面扩张计划的一部分，还只仅限于医疗行业。
合作对大成集团的好处有很多，充分利用仁济集团的资金、管理优势、上游进货到下游销售渠道，可以说，让一个技术产品化一直到产生利润，半年左右就能够实现。
而大成集团只需要拿出技术、管控股份，就可以坐享其成，并且季东亮还能不断更新技术，如果仁济集团不对等追加投资的话，他们手中的股份会被大成集团的技术投入占资稀释的七七八八。
倒不是这个时候想去坑谁，事实就是如此，这不是季东亮的错，错就错在他手上的技术基数太大。
但作为朋友，季东亮会把一些话说在前面供韩晓超选择，总不能让一个合作的项目永远不更新技术吧，也不可能对方一次投资就让大成集团一直无偿提供新技术吧。
为朋友之谊可以谦让几次甚至十几次，但这种合作不可能长久，韩晓超当然明白，不过他也不是那种人。
而且季东亮与仁济集团合作，另一个重要的考虑就是可以帮助韩晓超上位，对双方都有益的计划，只会驱动合作加快进程。
仁济集团经过百年多的发展，家族开枝散叶，股权更迭频繁，早已不是某一个韩姓人的天下了。
所以在达成把合作项目中仁济集团的股份吸成一团，需要仁济集团追加投资的时候，韩晓超可以选择优质项目，以自己名义投入，达到提高仁济集团的持有股份的目的，稀释集团他人手中股份，而且能为自己谋取暴利。
但上位是首要的条件，有了上位才有话语权，才有争取、实现个人注资的可能，季东亮能支持的，就是不停的与他合作，其它的，只能看韩晓超自己的了。
不过，转移成自己的股份的先决条件，就是韩晓超必须要有庞大的现量资金。
其实他早有打算，非常热衷于资本市场的运作就是这个目的，以前这个吸金计划似乎很难实现，但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上次香江拍卖会上，季东亮提议的同伙基金韩晓超现在很在意了，这两天把自己的个人资金将近两千多亿全部投入进来。
因为从香江回来后，柳婕得到季东亮授意，让韩晓超的同伙基金跟着她的思路跑，结果赚得盆满钵满。
韩晓超哪里知道季东亮手里的未来档案资料中的金融信息，他哪里知道韦微利用大成集团的内幕控制空头与多头消息，达到让柳婕反复炒作的目的。
不过后来看出了些苗头，但他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因为同样的条件下，韩晓超自认为是做不到这么极致的敛财方式，有许多条件他是不具备。
同伙基金最近赚到的、加他新投入的、还有同伙们的投入，资金总额达到三千两百多亿，在金融市场算是初出茅庐了。
基金公司如今也有了自己独立豪华的办公地点，二十来个金融精英帮忙打理，之所以这么迅速，就是韩晓超背靠这仁济集团的原因，很多东西拿来就可以用。
柳婕也被任命同伙基金投资首席顾问，虽然只是个虚职，但她享有与韩晓超同样调用资金的权利。
……
季东亮和韩晓超这顿饭吃了好久，后面叫人收了餐具换了茶，正题说得差不多，又聊了几句闲话。
季东亮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我需要一块四环以内的地皮，超哥帮我留意一下。”
“你要地皮做什么？大概想要多大面积？”
“集团总部，你都没看见韦微他们都现在挤在莲心公司大楼里的那个状况，这还是在旁边写字楼租用了几层后的效果，至于面积……三百亩的样子，当然越大越好。”
“嚯，你心够大的，仁济总部也才两百多亩的面积。”
“这怎么有可比性，我有仁济集团那个地段，别说两百亩，一百就够了，你能给我找来？”
“不能，想都别想，不过现在四环以内你要求的这个面积也很难找啊，还不如在商业区租或者收购一个大厦做总部算了，几十层到上百层的都有。”
“高楼我不喜欢。”
“你想走高科技公司大楼的模式，构造环境为主？”
“是这个想法。”
“这就难办了，现在情况你也知道，四环以内建筑基本定型了，除非你考虑拆了重建，不过……，提起这个拆……我还真想起一个地方，不过怕是和你没关系。”
“只要他卖，为什么和我没关系？”
“问题他们真不卖，是换……”
“换什么？”
“你别着急，听我说完，现在是个军营，估计再过一两个月这个军营就要搬迁，面积符合你的要求，有三四百亩，但他们拿这块地当预付款，进行招标军工工业软件开发的承包商。”
他所说的季东亮以前了解过……，人们所说的军火生意指的是飞机大炮、枪支弹药等工业制品，但很少人想到，工业软件就是一笔最秘密的军火生意。
军事和国防应用软件的数量，长期占据国内市场软件数量的百分之二十，面对商业大小多余牛毛、层出不穷、别出心裁等各种软件，国防军工软件开发的竞争势头是从不会减速停歇的，而且各项指标始终超出同行业很多，其作用犹如神器。
军工想要天下无敌，不光要有自己的软件开发团队，还要培植优秀的软件开发商成为军火供应商。
通过筛选成为软件供应商的，马上享受军方的呵护，额外掏钱支持工业软件做面向未来的创新设计，不过想要军事和国防长期为软件商做奶妈，软件商就必须要有过硬的本事和拿得出手的成绩。
对季东亮来说，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成为军火软件供应承包商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后期所得的开发费用就像白捡一样。
不过，三四百亩地当预付款，按京城目前一亩地一亿多的平均值计算，总价值就有四百亿左右，这次用这种形式、这么高的费用筛选软件商，肯定有他的特别之处，或者说是难度。
但季东亮现在想的不是这些，他在想这个军营准备搬走的官兵，是不是要搬到养马乡的那个部队，时间上有点相似。
“超哥你了解这个部队的番号，或者别的什么基本情况吗？”
“不知道，这个消息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不过想知道打听起来还是很容易的，你是想走关系买下那块地吗？”
季东亮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进行招标的，不应该是这个军营的驻扎部队吧？”
“这是当然的，他们只有使用权，地皮归军部，招标自然是军方高层或者军工单位。”
他这么一说，季东亮松了口气，这样的情况正合他的意思，如果是原驻扎部队招标，而且是要搬迁到养马乡的那支部队的话，大成集团去参加招标，味道就变了，给人感觉好像是去变相索要债务一样。
现在挺好，是不是那支部队无关紧要了，可以让正源信息安全公司正正当当的去参加招标了。
“有这些消息就够了，你不用打听了，我回头去看看再说。”
“看你那个神情，好像那块地已经到手了一样。”
“嘿嘿……”
……
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下了车的季东亮习惯性的往上面看了看，两人已经回来了，想起柳婕上午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
他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先上了楼，因为手里捧了一个小鱼缸，就是柳婕向‘心理医生’叙述的那种，里面还装了十几个绿叶海蛞蝓，这是拜托胡波去找的，只是没想到他半天多的时间就弄到手了，而且数量这么多。
不知道为什么，季东亮每次上二楼都要先看一会儿韦微那扇紧闭的门，这次也不列外。
驻足站了一会儿，他才到柳婕的房门口，门依然是开的，里面传来了歌声，不过是从洗浴间传来的，季东亮笑着摇摇头离开了。
他在自己的房间收拾妥当，看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季东亮才又上了二楼，这回站在门口他马上就看见了柳婕，不过，她又像上次一样紧闭双眼，一个人独自沉浸在那个吻梦里……
季东亮退后一步准备离开，但又停住了脚步，犹豫了会……他还是选择进了门。
轻轻放下小鱼缸，他慢慢靠近柳婕，一张秀美的脸近在咫尺……
看着她微动的嘴唇，像是带着微笑，又好似期盼……
越来越近，季东亮的手不知道到往哪放，想去抱着她的腰，又想抱住她的头，但又觉得这种情况下，碰到哪个部位都怕惊吓到她。
已经感觉到她的呼吸，清香的气息催化着季东亮的心跳，他有点迫不及待了……，碰到了，就像软软的棉花糖，感觉是那么的美好。
柳婕闻到熟悉的气息，像是吃到了果冻一样滋润、甜蜜，还有一丝酥麻，但在大脑就要被放空的时候，以往不同的感觉刺激了她的理智。
她仰起头睁开双眼，认真地看着季东亮的脸，又伸手去摸了摸：“真的是你吗？”
季东亮没有回答，搂住她的腰，托着她的头，深深的……
柳婕忘记了思考，也不想再思考，只是本能的紧紧抱着他，条件反射般地回应……
……渐渐的，她有点失控，手脚柔软无力，气息急促。
季东亮觉得自己再继续下去，她会缺氧昏过去，这才起身扶起被压弯腰的柳婕。
柳婕浑身无力的靠在他揽住自己的手臂上，好一会才缓过来，再一次抱紧季东亮，头贴在他怀里，泪水忍不住悄悄流下来：“希望这不是梦……”
季东亮依然没有理会她的话，意犹未尽的轻轻亲了亲她的脖子……
“嘶……，不要”柳婕又差点失控，浑身颤抖的轻叫了一声。
他很听话的没有再动，两人就这么抱着……
“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季东亮嘴巴说着，可身子不想动，他忽然喜欢上这样抱着她的感觉。
“什么？”柳婕也没松手。
“桌子上”他拿嘴往那个方向努了努。
她这才提起兴趣抬起头看了看：“咦？……小鱼缸”
柳婕马上挣扎着离开他，兴奋的跑到桌子跟前，双手捂着惊讶的脸：“真的是绿叶海蛞蝓，这么多……一，二，三……”
季东亮微笑地看着她，这个时候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来了，又是韩晓超……，他走到窗边接通聊了几句就挂了。
柳婕走过来勾住他的胳膊，枕着他的肩膀小声：“谢谢你，我很开心，没想到小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
“你最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季东亮摸摸她的脸说。
“挺好啊，为什么这么问？”她抬起头纳闷的问。
“这么一会你说了几句胡话了，我们天天在一起，这一切当然是真的，小时候的事我两永远不会忘记，对吗？”季东亮说完亲了她的额头一下。
“嗯……”柳婕听了傻傻的应了声，不好意思的抱着季东亮，心里却在想刚才的事，还有上午医生的话，她有点不放心……现在究竟是不是在梦里呢？
“我们俩面前，没有解不开的结，什么都别再想，好吗？”
“……好”
“下次再听你说胡话，让我知道你胡思乱想，我就这样……”季东亮捉住她的手，在小手臂上轻轻咬了一口，一排浅浅的牙印印在洁白的皮肤上。
“很疼的……呜呜，你属小狗的啊”柳婕眼泪真的掉下来了，不过疼得很真实，因为她找到在现实中的感觉。
“……不疼不疼，给你吹吹，要不让你也咬上一口？”季东亮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了，赶忙哄着她，不知道怎么的，咬她一口自己开始有点心疼了。
“臭……，才不咬”
“还是姐姐心疼我”季东亮抱着她轻轻摇晃着……，两人沉静了许久。
“谁打电话？”她口气明显变了许多。
“韩晓超。”
柳婕抬起头又问：“这么晚他有急事？”
“嗯，我要出去一趟。”
她听了马上脱离季东亮的怀抱，先急急忙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再开始整理季东亮的衣服：“早点去吧，别让别人等，晚上开车要当心。”
等她收拾好，季东亮快速的在她的嘴唇上来了个蜻蜓点水：“盖个章，这是我的，走了。”
柳婕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看他离开，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脸有些羞红了……
第一百一十六节 暂时落地
韩晓超这个时候打电话，还是为了传话，贾伟、石光耀几个人又要见他，不过这次没有选择在开阔的地方见面，而是一家酒店。
季东亮还是一个人前来赴约的，而且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你们有完没完，要不是给韩晓超面子我才懒得来，你们又不给我开工资，白天就算了，大半夜的还被呼来唤去。”
“外面夜生活才开始，这才几点，叽叽歪歪的，叫你来是瞧得起你”旁边一位不满的说道。
“还夜生活呢，看白天发生的事，你们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呢，不怕再有人打黑枪啊。”
“你胡说什么……”
季东亮的话又让几个人紧张起来。
“好，我不说了，你们快说，要是没正事我可回去了。”
“通知你上面的人赶紧停下来。”一直没说话的石光耀了开口。
“停下来什么？”
“你别装，白天枪击的事情就是你上面人干的。”
“上面人？你们说话要负责人，廉政公署的人会干暗杀的勾当？”
几个人听了差点气昏过去，石光耀一拍桌子：“我说的是大成集团。”
季东亮被‘吓’了一跳：“有话好好说，拍桌子就有理了，是你没说清楚还怪我了，……你说大成集团？就一个女人命令暗杀你们？你打死我我都不信。”
石光耀声音越来越大：“我说的是大成集团背后的老板。”
“哦，你一次性把话说完好不好，我们集团背后有老板？没听说。”
石光耀沉默了……，他现在怀疑季东亮是真傻，一问三不知，早知道这样，还不如随便找个人给大成集团的韦微带个话效果更好。
不过他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拿出一张纸，竖在季东亮眼前问：“上面署名的人你认识吗？”
“……与我为敌，加倍奉还，军东，这字怎么那么像是我写的。”季东亮摸了摸下巴。
“就你？给军东提鞋都不配，我问你认不认识这个军东？”
“认识，怎么不认识，不过别人不认识我呀，中东地区的传奇人物，很多人都听说过，就不知道是不是你纸条上的这位。”
“怎么不是他，只有他才敢和我们五合会做对，而且我们怀疑他就是你们大成集团背后的老板。”
“你想象力真丰富，一个是中东地区雇佣兵团的铁血团长，一个是京城初出茅庐的小集团，另外我还听说军东死了好些年了，这样都能被你们联想到一块去。”
“死的时候根本没人看到尸体，那传言就不可信。”
“好吧，我现在听懂你的意思了，不管我们集团背后老板是不是军东，你的目的要是带个话我还是能做到的。”
既然来了，不能总是说什么都不知道，要给对方一点希望，不然自己的目的达不到了。
“哦……”石光耀听了这才开始正视季东亮，他想了想说：“你就说，五合会和军东之间之前的事都是误会，避免后面双方斗得两败俱伤，前面的恩怨一笔勾销，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他没有说是五合会与大成集团的误会，而是说和军东的误会，任谁都听得出来，他们的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言下之意就是，我们并不是怕大成集团，而是给军东面子。至于他说的以后会斗得两败俱伤，眼下情况完全是找点面子回来。
不过他们目前的窘态只是暂时的，因为季东亮没有把他们逼到墙角，最主要的是对大成集团背后一无所知产生谜一般的恐惧心态，给他们感觉挖到哪个大树的根了。
另外五合会不是铁板一块，更不会有仇必报，通过石光耀要带的话就看得出，五合会内部都抱着其他人死不死关我何事、我好就是五合会好的心态。
所以季东亮让刺杀行动对目标选择很谨慎，尽量避免出现石光耀所说两败俱伤的局面，即便昨天晚上也是选择了一个不太合群的大佬进行刺杀。
之后的目标都是中小头目，只是今晚才出现一个小高潮，刺杀了几个大头目，这个举动直接促使了他们的快速和谈。
“放心，这种以和为贵的好消息明天一早上之前我一准带到。”
“不行，一个小时以内。”
“这怎么可能，我平时见到集团老总都要预约，这大晚上的……”
“预约你个头，我不管，你给我想办法。”
石光耀看来是有些急了，消息每晚一个小时传到，五合会就会多失去一个人。
“下午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早不说，现在又着急了，这上报看似就一个电话的事，可你今天这么一说，现在连我都不知道上面有几层，假如碰到个晚上电话不开机的，我还能跑别人家里去不成。”
“……”
“你也别泄气，我会尽力的，如果运气好，个把小时应该没问题，但要是运气不好，你可别怪我。”
“好吧……”石光耀低头不想再说话了。
“那我赶紧去办，先走了”季东亮走到门口又回头说：“你们怕危险也不能躲在这样个小屋子里吧，万一一颗子弹从窗户飞进来，小屋子会不会成了台球桌……”
“赶快把窗户关上，……窗帘也拉上”有人惶恐的叫到。
“叫什么叫，别听他瞎扯，对面没有高楼怎么打得进来，再说房子墙壁是软包，哪有反弹的可能。”
他们回过味儿来，转头去看吓唬人的季东亮早没影了……
……
季东亮发现，只有早上晨练回来的时候，最方便见到韦微和柳婕，前提是自己必须算好时间。
经过院子，他先碰到柳婕：“这么早就走，还没吃早饭吧。”
“吃了的，分公司比较远，早点赶过去对账，你赶紧进去洗洗吃饭，我走了”当着保镖、秘书们的面，她也没做太多的动作，只是用手捏了捏季东亮的胳膊。
一直到她上车离开，季东亮才感觉到哪不对，但一时间又想不出她哪有变化……
他摇摇头进了屋，晨练提前回来是找韦微的，怕错过，所以也没有去洗澡就进了厨房，人虽然没在，但韦微固定座位的早餐还没有动，……看来人还没下来。
季东亮在水池子边洗了把脸，坐下来边吃边等。
还没吃几口韦微就进来了：“今天晨练这么早就回来了呢。”
“找你有事，坐下来边吃边说……”季东亮先是把和韩晓超谈的合作构想和她说了一遍。
“这样挺好，很多项目不用我们亲力亲为，你给我减轻不少负担，计划我会跟进的”韦微含着小勺子对他轻轻一笑。
季东亮又把军工招标软件供应承包商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虽然这事是他自己去办，但对韦微通报是必要的。
“事是好事，如果可以，集团又是一笔重要收入来源……”韦微又有点担心的问：“江岩他们软件开发方面……行吗？我看账目明细，他们很多软件是外包的。”
“这个……，这只是账目上的障眼法，款项一直没有支付就是证明，再说行不行不是我们说了算，军工那边有得是办法验证江岩他们的实力。”
“你说得有道理，这事我只看结果配合做好外围工作就好了……，技术上的事我给不了你多少意见，你自己多拿主意。”
“好”
“我吃好了，还有事吗？”
“我刚回来的时候碰到柳婕了，感觉哪……”季东亮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她身上有些变化是吗？你的感觉没错，早上我去她房间才发现的，……现在才是她本来的样子，准确说是留学回国以前的样子，恭喜你，你成功了。”
“原来如此，虽然前后相差不大，但现在人显得更沉稳了，每个动作每句话像是深思熟虑过一般，……就是这样。”
韦微点点头：“她出来以后，虽然如以往一样话不多，但说话很随性，我还以为是她性格变开朗了，原来是精神思维发散不集中引起的，说起来是我有责任，当初没有过多的关心她，现在渐渐恢复到以前淑女的模样，你喜欢吗？”
季东亮没有回答她，只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本来想说喜欢的，但当着韦微的面，却说不出口。
韦微冲他咧嘴假笑了一下，马上又一脸严肃的说：“我有个要求。”
“没必要这么见外……，好吧，你说”季东亮没见过她这个表情，马上改口。
“你俩以后不准在我面前秀恩爱。”
“哦……，为什么？”
韦微声音忽然放大：“不为什么，不准就是不准，发现一次我就……罢工一次，棒打鸳鸯一次，说到做到。”
听了她的解释，季东亮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他感觉到韦微情绪不对，她是很认真的，季东亮明白她那么一点点情绪是什么，可是不能说出来。
继续说此事只怕会冷了她让两人生间隙，季东亮想缓解缓解，变通的逗她一句：“那以后看你太累了，我就秀一次，你就可以罢工好好休息休息。”
“那我罢工一年”她明显温柔了许多，但情绪反而低落了。
逗她效果不怎么好，让季东亮接下来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了，想想只好背对着她：“韦微姐”
她看着季东亮的背，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靠上去：“就知道拿这招哄人家。”
“你喜欢就好……”
韦微没有再说话，贴在季东亮的背上，他身上好似橙子檀香的味道比以前更加浓烈了，却还是怎么闻都闻不够……
……
韦微走的时候留下一份人事任免报告，和以往不同，这次人事变动比较多，主要针对新挂牌和新收购的公司，比较重要的岗位任命。
对于季东亮来说不需要知道那么详细，他只要了解每个分公司高层管理是谁就足够了。
报告最上面的一张是他已经知道的秘书处秘书的任免，里面也介绍了秘书处的结构，这是结合季东亮上次的建议和集团秘书处应有的职能，一起整合而来的，非常全面。
管理架构，第一秘书长阮可心，这是内定了的，第二秘书长是季如静，就是茉莉，这个任命第一感觉让季东亮觉得有点多余，不过看了介绍以后，才觉得很有必要。
大成集团和东正防务公司除了几个高层，其他没有任何人横向联系，大事小事都要韦微和曹侯锋、胡波几个人亲自勾通解决，这样很麻烦。
秘书处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很大部分工作，都可以通过这个途径去传达，很多事情无需经过高层就能解决。
而且东正防务公司也相应成立了秘书处，这样一来，茉莉成了两个秘书处之间的纽带，重要性不言而喻。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季东亮身上，大小事他都要去和韦微或者曹侯锋他们亲自联系，这个任免以后，茉莉可以替季东亮传达事务，或者直接下达命令。
这样一来，茉莉的秘书长具有了特殊性，以柳婕的贴身秘书作为身份掩饰，享有有令必达、有令必办的特权。
形式是这样，但季东亮知道，自己没有特别情况尽量不要越权下达什么命令，传递消息多个渠道倒是好事。
第三秘书长目前空缺，本应该属于柳婕现有秘书王晴的，但王晴另有安排。
第四秘书长属于首席运营官马跃的秘书，第五秘书长白家荣身边的田甜，后面的会一直排下去。
不过只有集团重要管理层和分公司总经理的秘书才冠名第几秘书，其他的人，都以分公司为单位划为第几秘书科成员之内。
季东亮看的第二份任免是人力资源部，部长就是柳婕现有的秘书王晴，这个部门对于大成集团太重要了。
该部门下分人事招聘管理部、人才梯队建设管理部、人才招募计划部、在校人才资助计划部。
第三份到第五份任免分别对应的是，开元电子公司、方维精密设备技术开发公司、九斧特种材料技术研发公司。
这三个公司的任命总共二十多人，绝大部门都是季东亮人才档案中他熟悉的面孔，很小部分来自集团内部的提拔。
鹏飞航空公司原因特殊，所以暂时没有变动。
远安医院原本就是走的高端路线，所以韦微依然保持它原有的管理结构，但只有一项变动，任命白家荣为医院名誉院长，这项任命医院方面怕是求之不得吧。
第一百一十七节 新的产业
今天有两则与大成集团息息相关的新闻，一则是关于黑伍海采矿权归属问题，另一则的焦点是这星期新闻周刊的封面人物。
黑伍海的采矿权归属消息来源是由工业和信息化部的官方平台公布得来的。
国土局方面马上也做出相应宣布，经过相关部门共同研究决定，大成集团符合开采资质，黑伍海的采矿权归其所有，开采期限二十年。
按流程，本应该以书面方式通知大成集团获得了采矿权的，但他们却以这种公开的形式告知，好像是在向所有人宣布一样。
会思考的人很明白这么做的意图，行政几个部门在为开采项目保驾护航，不想再有人从中作梗，也不想本国再为铁矿石定价权受制于人。
另外，通过声明，可以平息这段时间民众对此事的议论，特别是堵住那些借此炒作、抹黑他人的人的嘴。
懂的人其实还知道，行政部门的效率还是很高的，从第一份申请采矿权的报告交上来，到今天公布的消息，也就十来天的时间，严格来说，连正常的采矿权申请的初审期的时间都没用到。
正常申请流程，要经过地质报告、可行性研究报告、开发利用方案、初步设计、水资源、环评等等许多部门审核批准，没有两三个月是不会有结果的。
大成集团也是占着情况特殊，才这么快顺利拿下采矿权，这是所有人的一个共识。
接下来大家最热衷的话题，是大成集团用什么方法进行最有效的开采，这是个谜，每个人都在拭目以待。
这一期新闻周刊的封面人物是韦微，一张不失时尚的生活照，照片上的她清冷典雅，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本身人气渐长的她，又被推上一个新的高度，加上采矿权归属的热榜新闻也与她有关，韦微因此是今天被民众提及最多的公众人物，她社交公众号的粉丝人数，呈直线上升。
……
身在大成集团的韦微，得知关于她的消息，一笑而过，既然拿到采矿权，相应的准备工作也要开始了。
首先是通知渡口市的分公司岭南矿业，让他们开始做开采前期的铺垫工作，没成想到熊家父子得到消息后早就动员起来了。
他们的激动之情可以理解，其实之前就在陆陆续续的做些计划工作，预设拿到开采权，哪些人打前站，什么设备先过去等等。
韦微在电话里与熊良庆还做了具体交流，同时把一些授权文件发给对方，里面还包含了黑伍海湖水的疏导方式、地形地貌数据。
临挂电话前，韦微听到了里面熊良庆大笑的声音，并且大喊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与岭南矿业公司交接妥当，电话又打给了金河口水电站的总经理，让他们与矿业公司那边做好引水的协调工作。
得到集团方面的确切动工的消息，这位总经理在知道开采权归属的消息后，七上八下的心情总算放下来，再过一段时间，水电站将会彻底告别要死不得活的状态。
打完两通电话，韦微找出两份很早就拟定好的文件，因采矿权受阻，金河口水电站引水计划也无法执行，所以这两份文件一直搁置的，其中一份是关于电力无线传输公司成立的项目计划书。
电力无线传输技术在现今的科技领域里面是有的，但受距离限制，实际用处不大，所以还处于探索阶段。
大成集团的电力无线传输公司一旦成立，证明他们突破了传输距离上的桎梏，将成为全球首个该类型的公司。
这种公司相当于电网公司，从各种发电公司低价收购电，然后提价再转卖出去，只是一般的电网公司要负责做电线架构、变压设备安装等工作。
而无线传送自然是不需要线路的，只需要发送端和接收端，发送端安装在金河口水电站这样的发电单元上。
季东亮起初担心，光金河口水电站的发电量是不够掩饰圈圈的供应数量的，所以他向韦微要求多收购几个发电公司，他的解释是因为电力太少浪费了无线传输这项技术。
韦微随即给他提出了电网公司的概念，不一定要收购电力公司，你只需要收购电量，给他们安装电的发送端设备就可以。
季东亮听了后欣然接受，这才有了组建这样一个公司的计划，全名为……迅奇电力无线传输公司。
第二份文件是配合迅奇电力公司的，是给开元电子公司的一份项目开发计划书和一项技术资料，负责生产电力公司所需的发送端和接收端设备。
两种设备的内部构造差不多，只是大小和传输方向的问题，作用就是为圈圈提供机械式的感应链接，简单的说，就是为他做个标记。
其实工艺并不复杂，一般的电子厂家都能仿造出来，但里面的接受动态码是无法仿制的，它是设备出厂前添加了圈圈自己的计算方式。
接收端设备的样式就是无线的电插板，上面还有小型电表，和日常的有线电插板一样有多种款式，可以随身携带，在全球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使用。
不过，原本是可以移动使用的，造成负荷增加得也不多，但因它体积小携带方便的缘故促其可拓展的功能太多，将冲击不少产业，而且会造成不安定的因素。
季东亮因此设置了不可移动使用，一方面从设备上做限制，另一方面增加负荷超标就断电的功能，这样也可以对接收端设备进行有效的保护。
对于可移动的开放，季东亮要根据情况，即使开放，也要做某些方面的限制。
……
韦微签署了这两份文件，发现案头还有一份先前送进来的文件，打开看了一遍后她也签上自己的名字。
这是一份关于柳婕所管辖的恒信金融投资公司改制的文件，此次变动后，该公司的经营战略方向将做大幅度的调整，从修改后的名字当中就可以看到公司改变后的经营类型，恒信对冲基金公司。
柳婕之所以要进行改制，是因为眼下的模式运作起来出现了许多障碍，随着投资公司的资金不断增加，原有的经营策略完全跟不上节奏，也不能实现资金饱和的投入，从而造成收入比列有所下降的趋势。
恒信投资公司可以说是两家小型投资公司合并而来的，客户数量不少，最近因为公司在京城同行中享有收益高周期短的好名头，所以不断有大量客户涌入。
这是好事，但是问题来了，公司经营并不是像买股票一样客户认购股份后等收益就可以的那种。
而是很原始的账户托管赚佣金的模式，人越多托管的户头就越多，最让人泄气的是钱还都不多，三万两万、五万十万这个样子，而且有很多今天存进去，明天就想把钱取走的情况。
另外，恒信投资公司之前的限制很多，特别是投资策略不够自由，原来只有股票这单一的品种，后来应季东亮的要求，柳婕增加了期货。
而改制后的恒信对冲基金，限制就少多了，有自由有各种投资策略，不光可以投资股票期货，还有债券、现货、基金等等。
还包括众多稀奇古怪的金融衍生品，比如事件驱动交易、基金策略、不幸证券基金等等，投资方式可谓是花样百出，这是对冲基金的特征之一，可以广泛投资品种。
很多人提到对冲基金，都把思路转移到‘对冲策略’上来，也不算错，这是该种基金的基本形态，起始的思路就是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特别是资金庞大的基金公司，某一个单一方向的投资是放不下手里的资金的，进行两个或者更多的策略投资，通过投资数个金融产品赚钱平衡少数金融产品亏钱的方式达到赚钱的目的，也避免或者降低了投资风险。
韦微的恒信对冲基金就是为这个目的而来的，资金过大是原因之一，另一方面，季东亮给她的‘内幕’消息个个无差错，投资哪个哪个赚钱，按季东亮的意思，这需要个掩饰。
通过对冲策略，可以隐形的将资金分流，以自有资金为主，投资‘内幕’中预估值比较高的金融产品。
这里面包含了对冲基金的第二个特征，必须有大型私人股权，如果你自己的基金公司自己都不敢投资，别人怎么信你呢？
所以公司的老板有了私人股权，在自己公司享有特权是无可厚非的。
但不能说从此对其他的客户弃之不顾，以季东亮手里的资源，结合柳婕的投资策略，如果想，只会让他们赚得更多，但这样惊喜会变成质疑，所以需要调控区别对待，从而达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恒信公司改制为了减轻公司工作负荷量，拓展大客户数量也是目标之一，像同伙基金这样的公司，就可以打包成为一个大客户。
按柳婕的计划，需要超过60%以上的大客户，这是对冲基金的特征之三，需要合格的投资者。
目标之二，设置投资最低金额是一百万，这样同时可以降低客户数量提高客户质量，以前的老客户经过协商，打捆成一个或几个客户，而且不再帮人打理账户，这是对冲基金特种之四，设置投资资金的门槛。
目标之三，如果客户投资个把礼拜就想撤资，来回折腾比小资金客户处理起来还要麻烦。
所以必须有个规矩，投资满一年以后才能撤资，这期间是死是活全在公司，这是对冲基金的第五个特征，必须签订期限。
目标之四，一年以后也不能想撤资就撤资，公司正投资呢，突然撤资会影响投资布局，后面的损失就不好计算了。
所以一年只能指定几个日子可以撤资，当然公司方面会以电话邮件方式提前通知的，这是对冲基金的第六个特种，阻止客户频繁赎回。
为客户服务，为客户赚钱，就是为了最后的分红，这是业内的共识，如果赚钱，客户必须付出赚钱部分的20%，如果不赚钱，一年2%的佣金是要给的，这是对冲基金的第七个特征，基金公司收取高报酬。
第八个特征，也是最后一个，加杠杆，只要有好的点子，说服银行，说服其他金融家，很容易能借到高于基金公司几倍的资金，这也是柳婕最希望的，对于她来说，资金是多多益善。
改制后的恒信公司新规则出台，不止是资金门槛高了，整体要求也有大幅度的提高，简直让人望而却步。
不过柳婕完全不担心，她现在的心态是爱来不来，不来拉倒，以现在恒信对冲基金的发展态势，设置一百万的最低投资门槛以后怕是还要提高。
第一百一十八节 出国前夕
在家的季东亮也同一时间得到采矿权归属的消息，他对此事终于安下了心，邹凯这样大名旗鼓的张扬矿权的消息，让季东亮也是没有想到的，不过对方的意图他是明白的。
这意味着，不会再有人向黑伍海的矿脉伸手，至少不会明着来，邹凯这种保驾护航的方式效果极好，而且是最不费力的方法。
当初预计采矿权的争夺是非常激烈的，季东亮做了很多准备工作，但也做了最坏打算，因为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实力的斤两。
虽然在那些大集团的眼皮子低下有惊无险的拿到了采矿权，但并不意味着自己这一边能耐有多大，而是完全取了个巧。
其他大集团再想吞下这条矿脉，也要讲究个成本核算，亏本的买卖谁都不会做，除非强取豪夺，抢了大成集团的勘探权，夺了金河口水电站的股份，他们这才能有盈利的把握。
但要是申请采矿权的消息没有被季东亮公开，暗地里强取豪夺的事情也许真的会有。
采矿权的事情最终归于平静，季东亮今天的心思转到另外一件事上面来，江岩的灾难预报网站已经做好了，就剩下只有文字工作没有完成，季东亮为此一天都没有出门。
这些本来打算交给茉莉去做的，但季东亮有些迫不及待，想着自己把前期工作先做了，后面维护更新的事等茉莉忙完眼前的事，再交给她去做。
网站的名称是茉莉先前的主意：全球自然灾害研究预报中心，下面落款是红星公益慈善机构。
网站风格很简洁，色调黑白为主，示意着死亡、悲痛，绿色和棕色点缀为辅，示意着希望、大地。
主页左边三分一是白底黑子，这块是会员登录、注册的窗口，还有每位浏览者留下的足迹记录，右边三分之二是黑底白字，上面是用来显示全球已经发生过的自然灾害，以及本网站发布的时间。
没有图片，没有过多的文字修饰，点击标题，里面内容只有灾难的类型、级别、地区、发生时间等这样相关的参数表格。
季东亮要把未来三个月将要发生的预报录入来充实网站，平时没感觉到世界上有多少灾难的，但现在综合起来才知道，太多了。
比如地震，每天都有数以万次，但真正有感的不多，就那么几起，虽然这几起没有伤害，但又不能不录，这样工作量就大了。
而且还有别的灾害种类，地质灾害、气象灾害、洪水灾害等等，除开陆地的还有海洋灾害，但这一部分完全公开的，也算是作为见证网站灾难预报准确度的一个窗口。
网站以多种语言对外公布，这还是圈圈内部的语言翻译插件提供的帮助，想想也不难明白，如果当初圈圈落在全球任何一个人手里，语言是第一个要突破的障碍，所以有这样的功能一点都不奇怪。
另外网站推出，就这么置之不理的话，肯定没有人来欣赏，即便被某个人偶尔发现，也只会当个笑话看一看。
通过时间与事实对比，才能引起别人关注，所以推广是很有必要的，但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做，只能隐晦的去引导，不然别人能把灾难预报网站的背后猜得七七八八。
季东亮一直忙到很晚也没有弄完，里面还有许多细节需要处理，看来这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院子里的车进来的声音让他停了下来，这是韦微和柳婕回来了，季东亮起身出了自己房间。
他很惦记柳婕在自己怀里的感觉，希望今晚还能‘重温旧梦’，可是事与愿违。
韦微拉着柳婕进来一点都没有松手的意思，经过像迎宾一样站立的季东亮面前的时候说：“有事明天再说。”
“……”季东亮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眼睁睁的看她俩过去。
柳婕被拽着跟在韦微后面，她悄悄拉了拉季东亮。
季东亮有点舍不得放手，柳婕怎么那么乖巧，对韦微言听计从，这以后日子还怎么过……
……
接下来两天，季东亮忙着出国的准备，办理他的签证，去拿唐一洲的移民审批资料。
期间还抽空提交了军工软件承包商的招标申请，本来军工方面对名不经传的正源信息安全公司的软件开发资质表示质疑的。
不过在得知该公司属于大成集团，态度马上有所转变，但这种转变季东亮不知道源自何处，和军方的合作现在只停留在口头上，合约还没有签署呢，所以转变不应该来自工业和信息化部的邹凯。
季东亮想想自己又不凭借关系去夺标，所以他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申请手续办完就离开了。
至于后面竞标，如果回国后赶得上，他就自己参加，赶不上，就让江岩带队参加。
算算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季东亮回到常龙坡，出国以前自然要花点时间去陪陪家人，搬了新家他还没怎么住过。
……
在家里，季东亮重新感受了乡下的宁静，回味以往从未在意的惬意，他有点想念过去慵懒闲适的日子。
他现在体会到茉莉在家里忙碌却为何始终乐此不彼，发自内心的微笑始终挂在她脸上，也许在外面飘久了的人，比季东亮更在意眼前的安逸吧。
何可嘉和刘承天的到来打断了他的清静，上次见到两位也是在这里，季东亮预感他们过来不仅仅是为刘承天回复帮忙组建谈判团队的事情。
“不请自来，不会打搅到你吧”何可嘉嘴上这么说，但她的表情可一点都没有打搅到别人的觉悟。
他两算不上不请自来，韦微早已把他们要过来的消息提前告诉了季东亮。
“何姐和刘哥到来，令小弟寒舍蓬荜生辉，何谈打搅，两位可是请都请不来的客人。”他一边说，一边和刘承天握握手。
“少拽文了，是生白灰吧？”
“哈哈……”
等三人说说笑笑坐下，何可嘉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叠文件给季东亮，季东亮随便翻了翻就知道这是新闻周刊海外版的外包合同。
“……动作够快的。”
他算着这事要是拿下，最起码得一到两个月，几个月也不奇怪，季东亮很疑惑，这究竟是邹凯表达的诚意？还是……军方着急了？不管怎样，自己早些把合同送过去最好。
“是够快的，上次我们见面随便说了嘴这事，这才几天，宣传部部长和我们周刊的老总指名道姓的叫我把合同送过来给你，你给个解释吧。”
看来眼前的这两位人精已经猜到什么了，首先是季东亮和韩晓超的关系，何可嘉、刘承天与韩晓超可是从小玩到大的，互相之间习惯表情就能看出很多问题。
另外和刘承天协商谈判团队问题的时候，基本都是季东亮在做主，虽然韦微打了圆场，但瞒不住刘承天的眼睛。
再结合这份承包合同的事，当初突然的想法随口谈论了几句，就被季东亮实现了，令人叹为观止，两人不怀疑才怪。
其实季东亮对他两还是很放心的，韩晓超的两位发小，人品显而易见的，上次声援大成集团他们也是出了力的。
但这事季东亮也不好直接说出口，毕竟他们见面都没几次，只是需要个合适的机会而已，比如现在。
“我这点道行怎么能瞒得过两位的火眼金睛，特别是刘哥”他间接的承认道。
“是你从开始都没想隐瞒”刘承天在旁边说。
“好吧……不说这个”季东亮笑了笑：“除了合约，你们领导有别的安排吗？”
“有，这份名单里的三个人，你要挑一位，将会委任特派专员，并且兼任周刊海外版的副总编，工作性质不用我说你是知道的。”
季东亮接过来看了一遍：“有何姐你的名字，我身边认识的新闻工作者只有你们俩，我还想请你当这个总编呢。”
“想都别想，你这是叫我辞职，我好不容易才进到新闻体系，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我要是听你的，万一你的海外部跨了我找谁哭去。”
季东亮和刘承天都笑了……
“在国外经营媒体的确难，但何姐对自己、对我好像都没信心……”他摇摇头，忽然间有了个想法：“刘哥，那个谈判团队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组建工作对我来说，难度不大，但你知道，我两年纪都大了，下半年准备结婚，不打算为工作的事两地分居，再说工作对我们来说就是一点追求和爱好，主次……你知道的。”
“嘿嘿，我没说叫你们俩分开，我这样想的，何姐以特派专员、副总编的身份加入进来，刘大哥你辞职，我聘请你为总编辑，但只挂个虚职……”
“……哈哈哈，这样的办法你都能想出来，然后我去组建管理谈判团队，可嘉主持海外版的工作，而且自己监督自己。”
“就是这么回事，我聪明吧？”
“是太聪明了，聪明了半天还没说到主要问题上”何可嘉白了他一眼。
“这是你俩的事呀，谈判团队的总部和新闻周刊海外总部放在一起就可以了，而且国内国外地方你们随便选。”
“……”
“还能这么操作……，海外部分比国内复杂，地方大、分部多，作为总编不能老坐在家里吧，最起码的巡视是要的吧？”刘承天担心的说。
“是啊，还有你总惦记着海外版的承包权，多少有点计划吧？特别的新闻素材你应该有自己的渠道吧？”何可嘉也问道。
季东亮点点头：“是这样的……，你们是知道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现在的大集团都有情报机构，我手里也有一个，现在正在布局扩张，所以我考虑，情报和媒体结合，两个单位同步前进，互相监督，何姐不用太操心，只要完美的运转起来就可以了……”
刘承天点点头：“我懂了，这真是个好思路……情报与媒体，两种不同的职业，但互补性极强，前期的工作模式很相近，只是拿到消息后的出处不一样而已。”
“那我这个总编直接聘请你情报机构的人做记者，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
季东亮没想到她领会得挺快：“那何姐你以后肯定是世界上最大的特务头目……”
“你就吹吧，再大大得过体制内的情报机构。”
第一百一十九节 多方合作
季东亮在整理合同的时候，收到胡波的信息，五合会没再有什么异动，针对大成集团的监视、跟踪也全部撤走。
在与石光耀见面答应带话后，季东亮第一时间就通知停止了袭击，五合会那边现在看来也做出井水不犯河水的姿态。
这个姿态究竟是不是做彻底了季东亮并不在乎，即便五合会真的放下了仇恨，他也不会放下的，但彻底解决不是现在。
胡波的信息当中，还有五合会之外那些有心窥探大成集团的那些组织团体的反应。
如当初设计的一样，杀鸡吓猴起到很好的效果，一场新药拍卖会过后，大成集团放出合作共赢的善意，这些举措与五合会袭击事件结合起来，算是软硬兼施。
强取豪夺虽然有快捷，但与潜力巨大的大成集团合作对比起来看，无疑是杀鸡取卵。
每人心中其实都有一个算盘，都知道如何做最有利于自己，反观五合会的下场，选择与大成集团为敌，最终不是明智的决定。
这些选择站队的组织团体对于大成集团来说，也是一种收获，只是以后怎么开始相处、循序渐进的合作、最后达到共融，但这需要一个经营的过程。
大成集团和五合会的波澜还没有完全掀起就归于平静，然而对立事件的消息通过各种渠道汇集到一起，开始让外界的议论逐渐沸腾。
在采矿权归属新闻热度还没有降温的大成集团又成为了民众的关注焦点。
被记者追问及与五合会矛盾冲突的时候，韦微一笑而过，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对于一个刚起步的集团，需要一个平稳的成长阶段，前期不管和谁斗，最终追求的目的就是如此。
但争斗也要恰到好处，否则就是树敌，更过份的话就是四处树敌，这些分寸的把握是韦微的强项。
如今的局面，正是让大成集团进入一个低调、高速发展的好时期……
……
说好出国之前在家待着不出门的，但是有个合同必须送过去，而且亲自送过去更显诚意。
临行前还通知了一个人一同前去，华欣技术知识产权公司的伍小五，他管理的公司是大成集团的技术数据窗口，季东亮准备安排他作为和军方的接洽人。
与科学院的衔接也是如此，这样季东亮以后不用事必亲躬，就算再找到了他，按集团工作流程还是要去找伍小五办理交接。
两人会面后先去了比较近的科学院，事先得到消息魏民涛亲自到大厅来迎接，让季东亮受宠若惊。
在简单的参观了院内设施、实验室后，他两来到魏民涛办公室，季东亮把合作协议拿了出来。
这种没有实质性但互惠互利的协议，并没有多大的约束力，态度是关键，季东亮为这事表达了十足的诚意，对科学院与伍小五之间的交接细节都做了交待。
魏民涛好像没有要把此事交给别人去办的打算，对季东亮所说的都一一记下。
事情交接完毕准备告辞的时候，魏民涛瞅瞅两人欲言又止，伍小五马上心领意会的找个理由先下了楼。
“魏老有话请讲。”
“这个……”他双手握了握：“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
“您尽管说，我能做到的，自然不会推辞。”
“……上次，你给白家荣的那个药剂还有没有？”
“有是有，但不多。”季东亮没有考虑就爽快的回答了他，但也没给他具体数字。
当初小箱子里的强化剂有十一瓶，自己用了三瓶，给白家荣拿了一瓶，培植面具的时候开了一瓶，虽然只用了一点点，但不能再做别的用途了。
这样还剩六瓶，季东亮一直在犹豫给谁用、怎么用，最初考虑是先给爷爷奶奶的，由于必须点滴方式注射，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理由说服他们放心使用，所以就拖了下来了。
后来考虑到一个新情况，如果要面对诺柏夫集团注射强化剂的人怎么办，光凭自己一个……心里没有底。
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自己猜测的基础上，但季东亮不得不防，有些事情，机会只有一次，不允许你去试探，碰到了，要么你死要么对方死。
所以季东亮考虑再三，给了自己两个方案，一个是这六瓶药剂正好给两个人使用，这样自己就有两个帮手；另一个方案，只给一个人使用，剩下三瓶备用。
他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在出国以前拿定主意的，结果现在魏民涛好像帮自己拿了主意，季东亮只希望对方不要狮子大开口就好了。
“唉……，那些老不死的知道白家荣的身体情况好转，都过来打听，虽然知情人都守口如瓶，但疗养院方面治疗记录做不了假……，不过我还是打心眼的想去帮助他们。”
“能让魏老替他们求情，我能猜到这些人的重要性，目前是个什么情况，我的意思是需要多少？”
“眼下有一剂就够了，其他尽量拖吧，我把希望寄托在白家荣身上……”
“一剂没有问题，后面的等白老那边复制出来怕是来不及，……不过有个地方有不少。”
“噢？哪里？”
“我想应该在诺柏夫集团的森康实验室里？”
“不可能吧？他们的科研水平我很了解，绝对做不出这种药剂的。”
“您误会了，我手里的药剂和他们一样，机缘巧合下抢夺得来的，只是当时这边只有我一个人，对方人很多。”
魏民涛惊叹道：“……原来如此，诺柏夫集团抢到自然要送到他们实验室研究，你的猜想没有错，但我向他们开口，即便高价买他们也不见得卖，关系不好不说，其价值的重要性你让谁也不愿意拿出去，给竞争对手分解研究。”
“他们不会卖，我们也不会买，还会被追查消息来源，我们手里有制作技术，只是时间上等不及而已，我的意思是……我需要情报。”
“情报？你想……去抢？”
“有这个想法。”
季东亮一直在等艾伯特原来的秘书采尼的消息，他是有耐心等，但不能把这种口头协议当作依靠，采尼永远不来消息怎么办，来了又怎么办，不需要验证吗？
国家情报机构，不光是建立在军事、政务方面的争夺上，技术上礼尚往来也是常有的事，魏民涛如果需要，是可以调动这种力量的。
东正防务公司也有情报处，但渗透力是需要时间去经营的，这方面绝对比不上体制内的情报机构，不过季东亮这次是顺势而为，想长期利用是不可能的。
这个机会，看似为强化剂的事情，实际上也是利用机会帮自己，为夺得大箱子做第二手准备，但让魏民涛派人去抢是不可能的，国家之间，不到最后有些底线是不能碰的。
“哈哈……”魏民涛想了想：“你倒是敢想，我不知道能提供你多少消息，但是否有价值这需要你自己判断，……我也不想虚伪的去劝你放手，只是最后真的决定要行动的时候，多三思、量力而行，想做就要做成功。”
明知做不成的事干脆不要去做，季东亮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放心，魏老，我有分寸的，回头我先送一瓶药剂送过来。”
“好好……”
……
市工业和信息部的部长邹凯很忙，虽然派秘书接待的，但还是让季东亮等了好一会儿。
“快进来”回办公室的邹凯第一时间向季东亮招手：“久等了，我们只有十分钟时间，一会还有个会议，你可别见怪。”
“邹部长说哪里的话，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把合同送过来，还有您上次要的几个技术资料。”
“够利落，我代军工方面感谢你，不过这个合同不是和我签，我约个时间你们双方见个面如何？”
“这个……，我这段时间要出趟远门，您看让他代替我去与军工方面签字能不能行，伍小五，华欣技术知识产权的公司总经理。”
“当然可以，华欣公司最近声名鹊起呀，伍总经理我也了解，你好你好。”
“您好，邹部长”伍小五礼貌的致意。
“等我闲下来就安排你们双方见面的时间，具体事项你们自己谈。”
“好好，那邹部长我就不耽误您了……”事情已经办完，季东亮准备告辞。
“你没其他事了？”
季东亮被问纳闷了：“您的意思我没听懂……”
“上次见面回来我又了解了下，发现你和军方纠葛够深的，李铁明李老爷子关系不错我先前是知道的，没想到你们集团还无偿提供军营给部队换点驻扎，……你就没有点要求？比如说那个部队转移后遗留的那块地，还有……军工软件承包商什么的？”
他以为季东亮要来走后门的。
季东亮没想到他了解的这么透彻，不过以邹凯的职位也不奇怪，想起那天参加软件承包权竞标报名的时候军方转变的态度，现在一切了然了。
“邹部长您可别想多，军工软件供应承包商这个名额，我可是要凭本事拿到手的，到时候那块地皮我也会名正言顺的放进自己口袋里。”
“哦？哈哈……，我今天又听到个好消息，我拭目以待。”
季东亮可知道他打什么算盘：“邹部长……，这份合同可没包括软件技术无偿使用啊，我们的软件开发人员也要吃饭呐？”
“哈哈，这会儿轮到你想多里，我了解，当然了解。”
也不知道他了解个啥，季东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
从工业和信息化部出来，季东亮就和伍小五讨论了和军工方面见面的问题，交谈结束后伍小五就上了跟在后面自己的车先回去了。
季东亮要去一趟郭永斌郭副专员的家，上次接受了邀请，这是必须去一趟的，另外还要见一见郭红。
在附近商业区购买了礼物，他才继续驱车前行，没开多远就接到军南的电话。
“东哥，后面有个尾巴。”
应该是临时被跟踪的，要是先前就被盯上，军南他们早就发现了：“什么情况知道吗？”
“车里只有一个人，车牌号码显示是诺柏夫集团艾伯特的车，但里面是不是他我现在还没弄清楚。”
季东亮想起附近就是诺柏夫集团的亚洲区京城总部，虽然至今被查封，但附近肯定有他们另外的产业作为落脚处。
刚购买礼物在奢侈品区域，那里遇到艾伯特的可能极大，只是让他不明白的是，两人从没有正面交集，艾伯特为什么会盯上了季东亮。
“你们什么都不需要做，我自己来应付。”季东亮嘱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