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节 各种盘算
茉莉慢条斯理的掏出一个小镜子，左看右看，检查自己的妆面是否有了变化，还一边对脚下惨叫的采购主管软绵绵的说：“再叫我把刚才的动作再重复一遍，我知道你非常喜欢。”
地下的叫声戛然而止，她低低头，又开始看小镜子里自己的头发：“喜欢女人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你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今一天被两个女人暴打两遍，啧啧啧。”
主管听了开始哼哼起来，茉莉又给了他肚子一脚，声音又停下来了：“有个问题你没弄清楚，我可不是廉政公署的人，你欺负我……妹妹，这事没完，你可以选择咱们之间不死不休，这样我有机会剁了你，你还有个选择是把你所犯的罪说一遍，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考虑。”
茉莉整理整理衣服，结果一把枪掉在地下，吓坏了那位主管：“我说，我选择说。”
茉莉慢悠悠的收起小镜子，捡起地下的手枪说：“真的不好意思，差点砸到你了，既然你要说就好好说，我怕我一不开心，枪走了火，到时候你可没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了。”
“我说，我说，一定好好说……”
季东亮用胳膊碰了碰旁边张口结舌的郭红：“开记录仪，只录音。”
“……哦”
采购主管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怕的，大声叫喊地说出自己犯的那点事，贪污、受贿、做假账、吃回扣、强奸、连给某位领导行贿的事情也交待了，有人物、有地点，一到三楼大厅的人都听见了，公司大门口发生这样丢脸的事，也没人下来阻拦。
季东亮向郭红要了手铐，上去把采购主管反铐起来，一只手就把他提起来往外走。
等他把人放在郭红的车后座，系上安全带关上门，跟在后面的郭红才小声的说：“这算不算屈打成招？”
季东亮用法律角度给她解释：“打人的不是你，也无法去检验之前你打过他的伤，你只是站在一旁，除了开记录仪，什么都没做，大厅的人都可以替你作证，而且他无法翻供的，因为说得实在太详细了。”
“还好我在办公室揍他的，旁边没人”郭红松了口气，马上变了一副讨好的笑脸对茉莉说：“姐姐太厉害了，我实在太佩服你了。”
她的表情季东亮似曾相识：“不会又准备六体投地，要拜师父吧？”
“怎么会，师父一个就好了，这回我认姐姐。”
茉莉笑着搂着她：“你喊他师父，喊我姐姐，这辈分上我可吃亏了。”
“哈哈，各论各的，姐姐和师父啥关系啊？”
“我呀……，贴身秘书。”
郭红露出惊讶的表情，小声的问：“你俩身体哪个部位贴着的？”
“你好污”茉莉又好气又好笑，俩人打闹起来……
季东亮好笑的摇摇头，上了车。
……
季东亮在疗养院没有呆多久，阅读器拿给白家荣，他老人家就把他俩撂一边回自己房间去了，还是田甜陪他们说了会话，不过多数是在和茉莉聊天。
告别田甜，离开疗养院，季东亮转道来到表舅陈乐风就职的投资公司，办公室的门没锁，他径直而入，自己找位置坐下。
陈乐风抬抬眼皮子，继续在电脑上忙碌：“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陈乐风”
他对着电脑笑了笑：“你股票已经清仓了，钱还是转到那个账户上吗？”
“行”
上次做空铁矿石前，抽掉账上的现金部分，持有股票的部分这几天才陆续卖掉变现，算算还有三十亿左右。
自从进入期货市场，做空大赚一次以后，季东亮每天花点时间买卖交易期货是必须做的事情，而且有亏有赚。
不管在哪个国家的金融市场，超标的资金视为热钱，去向是受到监管的，在这里人们的共识是没有常胜将军，只有从概率上计算，能赚多亏少的才算是真正的赢家。
所以资金一旦有异常，就会被关注，如果被别人发现他总是在赚钱也算异常，产生跟风的情况倒还好说，最担心某些集团为了维护某些利益，反过来有人组织资金来绞杀他，那就很危险。
唯一的办法是虚虚实实让人琢磨不透，或者连着几天亏，又连着几天赚，让想跟风的人都提不起勇气来。
即便是这样来回作秀，季东亮也有小赚，他在模仿金融大鳄的轨迹，在金融市场游弋，伺机而动，给人感觉他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我找你不是为钱的事，柳婕，过年你去我家拜年见过的，她手里有家金融投资公司缺人，想让你帮忙找几个有经验的人帮忙打理一下。”
陈乐风停下手上的动作，侧头看过来：“我和她聊过，金融能力比我强多了，投资公司顶尖人才有一两个就可以了，她还找人做什么。”
“她现在在莲心药业任职，投资公司是子公司，下面只是一群没有金融经验的员工。”
陈乐风听明白了，犹豫了会说：“……你不如叫她把我这家投资公司收购了，这里的人才可不少。”
“……呵呵，你开玩笑吧，这公司我打小就看它在这，现在也很不错呀，欣欣向荣的样子，老板怎么可能舍得？”
“老板在别的产业上巨亏了一把，怕是资不抵债，现在卖了这家公司还能变点钱，等别人追债的来收，就不值钱了。”
“你赚的钱不少，可以考虑自己收购吧？”
“你看我跟你消息炒股票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能抱住的钱绝不拿去冒险，能躺着赚钱，绝不坐着。”陈乐风很有自知之明。
季东亮笑了：“好吧，我回去告诉柳婕，不过，你这边要提供公司的资产信息，作为价值评估依据吧？”
“当然，自己人，我肯定给你最全面的，我还想继续在这个位置上混下去呢。”
“行，你得空发到我手机上，走了。”
……
诺柏夫集团的艾伯特因说不清道不明的被人冒充，责令遣回集团总部没有多久，又被调回京城，他到医院看望自己离京期间，顶替他工作受伤的克里斯。
克里斯身中两枪，一枪打在肺边缘上，一枪打在肚子上，当时抢救还算及时，现在人恢复得不错，虽然躺在床上不能挪动，但意识很清晰，说话也没有问题。
“你受伤……，我不知道是该安慰你，还是该感谢你”艾伯特解开西服最下面一颗扣子，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
因为克里斯受伤，艾伯特才免于继续调查，被紧急调回京城，他得到解脱理应感谢克里斯，不过听上去更像一个有讽刺意味的玩笑。
“咳咳……，你别逗我笑了，肺部被扯得很痛，比哭还难受。”
“等你能移动了，总部会安排人送你回国的。”
“好吧，说说工作上的事情，他们看了我和唐一洲的视频对话，有什么看法？”
“研究机构的那些老东西们做了分析，唐一洲拿出来的那块轻薄的玻璃，没有问题，特别是在空中悬停的动作，那是一个防止掉落摔坏的设计，当今的科技是做不到的。”
“看来我总算有点成绩，没有提到密码吗？”
“密码的事情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在箱子传送过来前的交流过程中，漏掉了什么，比如某一天或者某一次的信号丢失，正好发送密码这一段没有接收到，这种没有保障、断断续续的交流，出现特别的状况是有可能的。”
“没有办法弥补吗？”
“他们正在尝试，首先把以前的交流记录拿出来重新分析，再就是继续联系对方，看能不能得到新的信息，也许他们先把箱子丢过来，等提具体要求后再把密码传过来呢。”
“希望不是美好的幻想，还有一种情况呢？”
“还有个可能……，密码是唐一洲自己设置的，他从玻璃里面已经得到什么了，然后需要时间去做点什么，所以利用这样的方式在拖延时间。”
“如果是这样，未来过来的东西，不管要实现什么目的……，单凭他一个人不太可能完成吧？”
“是的，最起码一个小团体，还有资金上面的问题，集团知情的人都在猜测那块玻璃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总不会是颗定时炸弹，需要密码拆除吧。”
“不管是什么，如果唐一洲真的已经打开它，总会做出令人轰动的事情吧，京城再到周边地区，最近没有特别的事件发生吧？”
艾伯特摇摇头：“别说京城，世界各地都没有，也许他还在准备阶段，也许真的是第一种情况。”
“集团高层安排你怎么做了？”
“是的，不止是我，集团所有情报部门，都要搜集比较特别的信息，并且留意唐一洲身边发生的变化，适当的时候再和唐一洲谈一谈，之前视频里的他的表现还是很有诚意的。”
“这些都是你的工作了，京城总部以及附属公司都被查封了……”克里斯沮丧的说。
“不是你的错，要是在别的国家，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是很容易解决的，不过京城方面下发的二十四小时驱离令，至今也没有来人驱离我们，看来事情还是有回转余地的，总部暂时搬到三津市分公司吧。”
第七十六节 特别商人
季东亮连续三天在进行做空玛迈集团的的准备，韩晓超已经告诉他宣布自己公司新产品的日子，并且发了一些玛迈集团利空的消息给他。
对一个公司的打击必须接二连三，才是最有效最致命的，单一靠仁济集团在同一新科技产品技术上盖过玛迈集团的消息，虽然很重磅，但只能一时的重挫股票，玛迈有多余的资金流收购一部分自己集团的股票，拉高股价就可以挽回局面。
所以需要更多的负面消息支撑，循序渐进的放出，持久的折磨才是最根本的伤害，不管是从资金上、还是公司品牌价值以及信心上来说，都是严重的打击。
不受到打击的，都是真正优质、认真经营企业，没有利空的消息让别人抓住把柄，更无从谈起怎么做空，所以金融市场上做空的机会并不多。
优良的公司只有做多才有可能赚钱，但金融市场做多的更少，这是有原因的，小资金不提，大资金做多要看这家公司的脸色，心情好想让你赚钱就不做声了，关系好还可以帮忙放个利好的消息拉拉股价，不想让你赚钱，放个利空的消息。
很多公司被做空后被迫退市或破产，总是先怪做空的炒家，却不想想自己是如何经营不善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就像季东亮手里拿到玛迈集团的两份负面消息的资料一样，即便他们现在不去做空，未来还是有人来做这件事。
韩晓超搜集的资料还没有他多，不过两人的信息加在一起，玛迈集团不死也得脱层皮。
季东亮的消息来源一部分来自行政档案，因为玛迈集团不属于破产和有重大消息的公司，行政档案里直接的负面资料并不多，都是连带消息，另一部分来自情报市场的消息，虽然有部分重合，但更加证实消息的可靠性。
而且手里的消息已经被没有搭建好的情报处以购买情报的方式多方面核实，这个环节很重要，如果放出的消息是虚假的，反而让对方抓住漏洞，宣布说所有负面消息均为造谣，从而变为对方利好的消息，弄不好己方还要承担法律责任。
一切准备妥当，当然是开始建立空头仓位，季东亮不但把自己手里所有资金砸进去，还让柳婕把集团没有动用的资金全部以公司户头投进去。
韩晓超几乎与他同时进场，不过不止这三方的资金，还有十几股较小的资金流，但合起来也是异常庞大的，这些人自然是韩晓超鼓动来的。
今天韩晓超他们还没有开始放出利空消息，不过这么大的资金量做空玛迈集团，现在的股价已经开始重挫了，而且散户之间谣言四起，网上评价如潮，有很多股民忍不住开始抛售股票止损。
不过也有看好玛迈集团的，有些股民开始接盘，大客户杀入资金做多进行对冲，他们以为这是最好的做多机会，玛迈集团这个时候当然会支持，并把他们当同盟军。
做空需要时间过程的，这次与上次做空澳洲铁矿石不同，矿石价格是受合同直接影响的，外围没有利空消息，没有挣扎，干脆利落。
韩晓超作为主控抄手，已经明确了意图，等集体做空消息的余热散去，他会把控股价，按事情发展，分阶段公布对玛迈集团的负面调查报告，最后是仁济集团走出前台的时候。
季东亮检查了一遍，操作没有漏掉什么，才关了电脑，收拾一下准备出门，今天他要去廉政公署一趟，郝庞两天前就让他去一趟。
去廉署没必要让茉莉跟着，至于安全方面，现在没有那么紧张，而且还有已经改装好的防弹车做保障。
车的外表变化只有季东亮能看出来，与原来的区别是，有故意但很自然的做旧感，纹路凌乱而又理所当然。
可是里面却焕然一新，但低调的颜色与车表面比并不显得过份的奢华，一些特殊配置不打开根本看不出端倪，当然，除了亲自体验驾驶的人，才能切身体会到这辆车的与众不同。
按理说改装成防弹车，车外壳是要加厚的，里面空间变小才对，但季东亮发现比以前反而增大了，研究好一会也不知其所以然。
车的速度、力量、灵活度永远是车手追求的目标，季东亮也是如此，他驾车在路上跑了一会，越来越喜欢了。
到了廉署，经过一楼大厅的时候，季东亮特意看了眼办事区，向正在忙碌的董小丽点头打了个招呼。
他上楼到档案室交了已经走访好的档案，然后又拿了新的档案离开，这次他拿了三十份。
前面十份的走访早就结束了，里面并没有特别的案子，只有两个违规的，都已经打印在报告上了，季东亮觉得这样挺好。
好些天没有回廉署，梁小聪是必须见一面的，不过交谈内容都是领导在问，季东亮在答，临走的时候梁小聪给他一份标有红签的走访档案。
红签代表是对某位级别很高领导的举报，这种举报不会走平常的工作路线，而是直送到廉署高层领导手里，经过他们研究决定，如果可以调查，才送到执行处，并且指派专人去调查。
季东亮纳闷怎么会轮到他来走访调查，此事梁小聪一个人是决定不了的，不过季东亮也没多问，回去看看档案再说。
库房里面就郝庞一个人在值班，他见到季东亮没有多余的话，从角落里拿出一个包裹放在工作台上打开。
包裹里都是特种兵的智能穿戴和辅助装备，有热成像仪、定位系统、夜视仪、磁力攀爬装置、墙体透视仪等等十几种。
现在这个时代，光凭出色的体能和作战技巧已经不能算一名合格的特种兵，大量先进装备的加持才能够真正发挥出一名优秀特种兵的真实实力。
除了给力的攻击武器之外，一些辅助装备也是特种兵必不可少的工具，可以说是力量倍增器。
虽然东正防务公司的队员们真正的实力与特种兵相比是个什么样，季东亮不知道，但有这些辅助装备，绝对是如虎添翼。
国内攻击装备制造方面在全球没有什么突出性，但辅助装备技术是遥遥领先的，某些方面可以说是独树一帜的。
装备性能程度季东亮是外行，他只看用途。
包裹里还有个清单，上面有几百种装备，好像什么都有，攻击的、防御的，还有大型武器……
“这些清单什么意思？”他纳闷了。
“你要的这些辅助装备，商业部门的人分析，认定你是出口，想必有什么渠道。”
季东亮笑了：“想让我转行做军火商吗？我可没那个兴趣。”
“装备在国外还是很有价格优势的，那边说了，你牵个线，你要的这批装备大部分只是内部消化的类型，但他们想办法审批通过还给你免单，以后都按批发价给你。”
“挺有诚意的”季东亮犹豫了会，还是无奈的说：“跟你说实话，这批辅助装备是帮忙给国外一个雇佣兵军团购买的，他们哪有什么渠道，能帮忙一次两次也许可以，长久是没有可能的，最多在他们势力范围内保你交易无忧。”
郝庞想了好一会儿：“亮哥，我想去试试。”
季东亮笑容收住了，慎重的说：“你……你别误会，我可没有叫你去的意思，我只是口头语拿你打个比方，告诉你他们的能力范围而已。”
“我懂，……说实在的亮哥，在这混日子挺没意思的，我早就想做件自己喜欢又能挣钱的事，军火渠道我很多，都是我父亲的战友什么的，可是我挺怕死的，……你说那边有人保证安全，所以试试又何妨，真的不是那块料的话，我就死心踏地的回来，老老实实上班。”
“职位能保留？”季东亮扶额。
“能，即便我不打招呼的走掉，郭红她父亲也会想办法帮我保留职位的，但在廉署这种特殊部门，还是不给他找麻烦，暂时请长假吧，或者办停薪留职。”
“你连地址都没问我就这么仓促决定……，这样吧，等我问问那边具体情况，军火商是怎么个生存状况，最起码给你个参考对吧？你也认真考虑几天，我个人的意见是不赞成也不反对，决定权在你手里。”
郝庞点点头：“我会好好考虑的，谢谢你亮哥。”
……
离开廉署的路上，季东亮回想刚才郝庞的决定，他总觉得自己哪里好像做错了什么，不过现在纠结这个问题也是无可奈何的，最终的路还是郝庞自己选的。
如果真的落实到行动上，季东亮只能在不暴露自己的原则下，侧面的去帮助帮助他。
回到家把三十份走访档案交给茉莉，现在转交文件也成了她工作的一部分，以前都是胡波在做。
季东亮回到自己房间，打开梁小聪给他那份红签档案，这份文件中被举报的人不是京城的要员，而是九省高级官员郑长法。
这种举报送到廉署总部是理所当然的，当地也没有哪个执法部门有权利调查他，举报是匿名的，说他利用职权之便，指定工程建设项目承包商，巨额贪污和受贿。
如果所说属实，事情很大，影响很广泛，但是走访必须秘密进行的，倘若调查结果是虚假举报的话，就不会对这位高官造成负面影响。
季东亮让圈圈搜索未来行政档案中关于郑长法的内容，这么高的身份，他有没有腐败一目了然。
调出的资料显示，还真的有，不过案情整个经过只能说和郑长法有关，但他并不知情，是这位官员身边的大秘书和夫人狐假虎威、联合作的案。
不过这样还是断送了这位要员的前途，先是就地免职，再是平调，最后是在某个地方就任一个无实权的官员，从此寂寂无名。
季东亮手里的资料对郑长法在任时候的评价还是很高的，不管是功绩，还是个人能力，都给予了高度赞扬。
高级管理人才，季东亮心中对他的概念就是这样，现在事情很清楚了，不管选择如何切入办理此案，都不难。
但是从梁小聪办公室出来到现在，季东亮心中就一直有个疑惑，这个任务为何指派给他，能进廉署的都是精英，而且资历老的更是多了去。
他把走访档案又翻了一遍，与其他走访档案不同的是，只多了一份确认调查的文书，落款是廉政副专员、执行处处长、郭红的父亲郭文斌。
季东亮拿着这份公文摸摸下巴，琢磨好一会，是因为郭红的这层关系？可是他们对外仅仅是同事关系而已，难道师徒关系这位长官已经知道才把这份功绩送给他？不太可能。
他自己知道案子结果，但郭永斌不知道事情是什么情况吧，要说故意刁难也不可能，郭永斌高高在上的人物，而且不会用这么重要的事来做文章。
分析来分析去，季东亮觉得要么根本就没有目的，自己在这瞎想，要么在走访此案的时候，郭永斌想要他达到什么别的目的。
第七十七节 红标案件
郭永斌到底有没有目的，季东亮却不敢搁置不管，万一真的有呢，耽误了上司的事情，怕是后面日子不好过了呢。
得找个人商量一下，琢磨了一会，他把电话打给伍大五，除了郑长法的犯罪事实，其他的都说了一遍。
伍大五听完想了会才说话：“如果真有目的，郭永斌应该给个暗示，没有明确的暗示，就说明这个暗示是摆在明面上可以查到的，你查一查郭永斌和郑长法的关系看看。”
季东亮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两人有某种关系，就是要他透露点什么，或者说提醒提醒郑长法。
刚才也想过这个问题，但他认为清廉如水的廉政公署，特别能爬上廉署第二把交椅的郭永斌不会有如此举动，难道真的人情大于……
不过季东亮马上想到自己来廉署都是有私心的，不禁自嘲的笑笑。
“还有别的可能吗？”
“两人表面没有任何关系的话，也没有暗示，那只能说你想多了。”
“好吧……”
挂了电话，他把走访档案里郑长法的私人信息又看了一遍，再把廉署郭永斌的个人简介调出来进行对比，果然，两人在同一时期、同一个大部队就职，但上面没有具体到哪一个编制。
这些不足够说明问题，只能是初步确定他们互相认识，但关系好到什么程度呢？这直接影响到自己走访的尺度如何把握，这个很重要。
还有个不好的想法，两人也许是对手呢，不去了解的话，季东亮就会把事情处理的方向弄反了，这样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季东亮思来想去给郭红打了个电话，先问了问她走访的情况，才把话引向正题：“你父亲知道我们之间的师徒关系吗？”
“啊……”郭红声音小下来，明显底气不足：“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看来你还是漏了嘴，不会茉莉姐打人的事你都说了吧。”
说起这事郭红开始嬉笑了：“这个真没有，我们师徒关系的事又不丢人，俊男美女的……，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说茉莉姐都知道了，我父亲知道怕什么。”
季东亮不敢再扯这个话题了，怕越扯越远：“好吧好吧，不怪你了，过阵子我要去九省一趟……”
“我也想去。”
“你去做什么，我是想问你……”
郭红又打断了他的话：“我想妞妞了，好久没见到她了。”
季东亮也没问妞妞是谁，开始挠头了，他要了解的事情还没问出口，倒是先招惹上身一件事：“我说乖徒弟，你要想她随时可以去呀，师父支持你，要钱给钱，缺啥你就直说。”
“嘿嘿，还是师父好，这个到时候再说吧，你刚要问什么？”
“哦”总算到主题了：“你知道最近廉署接到什么红标文件吗？”
被她连着打断，反而让季东亮多了点心思，干脆不那么直接的问，先做个铺垫，试探一下郭红知道多少再说，要是郭永斌的暗示就在她身上呢？
“爸爸前天提起过，不过不能告诉你……”
季东亮被噎到了，郭永斌既然在家说，肯定就是想通过她转达点什么，结果她……
他很想大声告诉郭红，是你爸叫你告诉我的……
可是不可能喊出来，季东亮觉得他这个师父当得很失败。
“好吧，不方便说就算了，我手里刚接了个红标文件，你提醒了我，在廉署就要守规矩，我一定好好去查查，好徒弟，你忙着啊，挂了。”
“师父师父师父，别挂，我错了。”
激将的方法很有效，她的表现，让季东亮已经得到想要的结果了：“你没做错什么呀？”
“我不该瞒着师父，原谅我吧，不然我天天哭给你看……”
“哈，啥？你这求我呢还是在威胁我，……行，我原谅你了，不过这事你激动个啥。”
“你刚才说去九省……，我怎么忘记了呢，呜呜呜……，好师父，郑伯伯是好人，他平时很节俭的，不要去查他好不好，妞妞就是他女儿，我们从小在一起玩的。”
郭红的态度八成就是郭永斌的态度，郑长法的确清廉，但架不住身边有人坑他，一时的掩盖起不到作用，他的问题迟早会被挖出来的，事到如此，只能想办法提前做点什么，把对郑长法的伤害降到最低。
“那你怎么不和郑长法通通气呢？”
“说了呀，举报几次我就说了几次，但他总自己说经得起查。”
“那你还担心什么呢？”
“其实前面几次举报走访的都是爸爸的嫡系，可这么多次了，让我心里也没有底了……”
看来不止郭红没有底气了，郭永斌怕是也没底气再去袒护了吧：“因为每次举报都没有好好去查，所以你们心里才没底，我个人直觉，郑长法如你所说的一样，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但是如果他身边的人仗势捞取好处呢？”
“这……，你说的有那么点意思”郭红的刑侦不是白学的，季东亮一提点就让她想到什么：“还真有这个可能。”
“如果真的是这样，要帮他把身上的毒瘤挤掉，不然举报没完没了，而且真的出事了，最后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要不要我跟爸爸说。”
“现在只是个猜测，以你们两家的关系，这种事情按廉署的规矩，你和郭专员本来该回避的，现在事情没有明朗，他扯进来只会左右为难。”
“那……郑伯伯要是真的有事……”
“我说没事就没事，真有什么事，我提前告诉你，这样满意了吧？”
“谢谢师父。”
“好了，等我消息。”
收了线，季东亮拨通了胡波的电话，说了红标档案的情况，让他派人去查查郑长法的夫人和秘书。
调查是必须的，知道结果，但不知道过程，到时候与郑长法交流的时候，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是无法让他相信的，更谈不上婉转提醒。
季东亮又想起郝庞的事，起身出了房间，到偏厅找到茉莉，她已经把这里当自己办公室了。
三楼她自己房间还让季东亮上下不方便，所以茉莉干脆把这里办公设备都置办齐整了，多数时候都在这里看文件，处理事务。
“还以为你在睡觉呢，没有打搅你”她说完把一叠资料递给季东亮。
“白天……，我白天不睡觉的”他现在晚上的觉都不多，也没感到哪不舒服：“通知摩苏尔情报处的，搜集一下军火商的生存状况、经营思路，总之相关的都要吧。”
“好，等我看完这一点……，你要写小说吗？”茉莉开了句玩笑又埋头看她手里的文件。
“你怎么不说我要去做军火商”季东亮找地方坐下来。
“这几天卖情报刚起了个头，点钞机的速度都赶不上你赚的，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你要去做军火商，打死我都不信。”
“你说的只有一个点钞机吧，还是很小的那种，赶明送你们一台银行柜式的点钞机。”
茉莉轻笑了几声，现在大额的交易谁还用现金：“情报多了真的很吸引人，很多生存堪忧的小情报公司，要求我们入股或者收购。”
“主要收买的是人、还有渠道，这需要个能力超强、既是情报高手、又是管理精英、而且布局观念很强的人来领导吧？情报副处长选择好了吗？”
“当然”茉莉回身拿了一份文件递给他：“副处长的个人资料。”
资料最上面是一张很大的照片，一位外国人，而且是满头白发但精神奕奕的老者，深邃充满智慧的双眼，摄人灵魂。
安东，俄国人，原克格勃情报局成员，上校军衔，六十八岁，独身并无家属。
这里退休以前的个人信息很少，退休以后受人邀请加入了一家军事情报公司，他很喜欢在这种环境，和他名字的意思一样，加入战斗吧。
从他退休至今十多年时间里，就一直在这家军事情报公司就职，这期间创造的战绩逐条写满了几张纸。
这家情报公司做大后，承受越来越多同行们的竞争压力，老板的经营开始逐渐转型，去涉足别的行业，军事情报业务也逐步缩减，慢慢转到商业情报上来。
虽然都属于情报业务，但很不对这位战斗名族出身者、安东的胃口，这倒还是次要的，主要的是老板连他享有的权力也拿掉了，所以近半年基本退居幕后。
崔阳在季东亮上万的大名单里把他搜索出来，然后找到安东，多次劝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无效，近两天用一份有价值的情报换得他的老东家帮忙做工作，才把安东请回来。
这位情报公司的老板因为一份情报就把他卖了，不知道安东知道后会是个什么心情，季东亮又看了一眼他的照片，才把文件放下，安东的忠心才是最让人深刻的，也是崔阳最看中的吧。
刚进来的时候茉莉给他的一叠文件，是国内可以被收购的电厂和矿物公司的资料，电厂很少，矿物公司选择却很多，从私企到外企，上市的没上市的，还有濒临倒闭的。
电厂是帮圈圈做掩护配置，还有一年的时间，矿物公司是眼下急需的，有了它，才有矿物开采的资质，有熟练的技术人员，还有成熟的产业管理流程。
有了矿物公司，季东亮才有资格去申请手里铁矿藏的开采权限，他在想这次去鄂省，是不是拐道去这座大中型的铁矿场所在地现场看看。
第七十八节 缴费记录
在历经多年战乱的地区，军火商的的生存和经营之道，比京城胡同巷里一群大妈嘴里的家常长家常短的消息得来还容易，而且饱经沧桑的军火商很乐意有偿的分享他们的经历。
季东亮得到这些资料看都没看，直接转给郝庞，几天后，季东亮收到郝庞吃饭的邀请。
再见到郝庞，他好像变了一个人，没有以前那种淡淡的萎靡，现在精神气十足，西装革履，头发一丝不苟。
季东亮知道他心意已决，行为打扮上已经向一个军火商人必备的准则靠拢。
季东亮没有再去挽回的意思，从口袋里抓了一把黄金首饰丢在桌子上，两条很粗的黄金项链，几个硕大的黄金戒指。
不管做工如何精细，在国内戴这些首饰的土豪男子几乎绝迹了，但在战乱丛生地区穿行的底层军火商人来说，一方面是身份的象征，战区常年贫穷的人们很吃这一套。
另一方面在遇到极度危险的时候有保住性命的希望，或者在谈判交易过程中通过赠予增加诚意的一种手段。
虽然不知道郝庞怎么说动他父母的，但以季东亮的了解，他父母不会在经济上支持他的。
郝庞手头自然也不宽裕，这一堆金子的价值，要是放在这之前，他绝对去换一辆豪车。
“拿着吧，你比我更明白它的价值”季东亮对他手足无措不以为意，又拿了一张银行卡递过去：“这是一千万，是借给你的，你记得活着回来还给我。”
首饰和资金是崔阳提醒季东亮准备的，钱是郝庞用来业务行走销售期间花销的，至于货款不用他操心，国内军工见到预付金和订单就会发货的。
崔阳的意思一百万就够用了，季东亮还是觉得多给些比较好，人是英雄钱是胆，做事发挥起来也顺手。
“谢谢亮哥”郝庞没问钱的来处，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推辞的时候，他把东西都收了起来。
“还有什么难处吗？”他是抱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态度。
“摩苏尔那边……”
“哦，摩苏尔……，是有国内的一个小团体，在那边成立的一家安全公司，名字叫东正防务公司，你过去后，有专人负责你以后的联络，这是他的联系方式。”
联系郝庞的人是崔阳指定的，他与当地人打交道的经验十分丰富，季东亮将一张纸条放在桌上，继续说道：
“东正防务公司刚起步没多久，目前他们以摩苏尔为总部，正在周边几个国家设立分部，以后逐步向需要的国家扩散，你可以跟随他们的脚步，来增加军火销售的渠道。”
大致了解后，郝庞点点头，剩下的等过去再说……
季东亮见他不做声，接着说道：“细节你过去再了解，……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郝庞搓了搓手：“现在就是货运渠道，这边军工倒是有现成的船运，不过我觉得太慢，不知道东正防务公司那边……”
“他们都是乘坐航班到比较安全的地区，再转机或者转陆路到达摩苏尔的，但是军火物资是受限制的，一般民航是实现不了的……，别的军火商是怎么运输的？”
“多数用的是船，但大军火商都在当地囤货，所以交易起来很快捷，可这种方式不适合我，没有打开局面的情况下，长期囤积的场地成本和保卫成本，加起来很高的，而且我也没有资金去囤积。”
“想快捷，又不能囤货，的确只有用航运了，但航运的成本你计算过吗？”
“囤货优势就是当时谈当时就能拿货，航运一般要隔一两天到，但成本是差不多的，唯一担心的就是怕航运被某些因素耽误，比如天气、航路拥堵、军方活动等等的航空管制，军火不同于一般商业，订单违约了，有时候不是能赔点钱就解决的。”
季东亮点点头：“你的预想方案是？”
“对于我来说，眼下没有别的选择，还是想用航运，不过说来说去，还是取决于我和客户怎么谈，如果对方不急，船运当然最好。”
“我明白了，你绕了半天，就是想要有双重选择吧？”
郝庞笑着点点头，想去摸头的手停在半空，他应该突然想起自己弄得很整齐的头发。
季东亮好笑的拿起手机：“先打个电话问问，我知道的也不多。”
他没有避讳郝庞，当面拨通崔阳的电话，问了几句军火运输的问题，然后一直听对方在说。
等挂了电话，季东亮说：“你所说的船运是通过哪家公司运作的？”
“是军工旗下的一个运输公司，不过他们民用业务很少，多是来往全球的三十几个军事基地。”
季东亮军事知识谈不上非常好，但他比较喜欢了解这方面的新闻，三十几个军事基地布局他仔细研究过，所以具体位置是很熟悉的。
基地多是租用地，不管从军事的辐射范围来看，还是到运输的实用性，他们的布局，在全球各地是很合理的。
“好吧，那边也是这么猜测的，东正防务公司给的意见是，船运肯定要保留，不过你最好与军工方面谈谈，看能不能让一些不是很紧俏的军火，囤积到附近军事基地，这样你可以不用掏成本就有货囤，至于中间转运费用和损耗费你自己可以承担的，再说，国内走出去的，不止你一个军火商吧？”
“把基地当一个货物集散地，的确对国内所有军火商都有利，这个建议我会和他们谈的，其实对军工自己也很有利，他们同不同意对我影响不是很大。”
“的确如此，再说航运，国内现在没有直飞摩苏尔的飞机，刚才电话里的建议是，我们自己来开辟这条航线是最好的选择，防务公司有能力搞定摩苏尔当地的航线、机场，但国内这边和所要途径的国家需要你来搞定。”
“这……”
季东亮摆摆手：“你听我说完，防务公司之前就研究过，航线途径的很多国家与本土航空公司有互相开放条约，虽然有点绕远，但还不止一条航线，所以你只要打通国内环节问题就解决了。”
“飞机呢？临时租吗？”
“飞机防务公司买，路线、机场所有开支都他们出，到时候你只需要付租金就可以，而且随叫随到，……他们还建议你多拿几条航线，这样不会出现因为航空管制的问题耽误运输。”
崔阳的想法，就是借此机会打开国内到摩苏尔的航路，国内部分是最难的，也是最需要的，只要打通这条线，从摩苏尔到世界各地都不是问题。
要是能做到的话，这是个双赢的局面，郝庞当然明白，也很乐意如此，但他犹豫了：“我能说服他们吗？”
“不管是商人，还是一国，利益优先，所以你别小看军工的能量，再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你说得对，既然我开始做销售，首先是心态要摆正，不问成不成，先去试试再说。”
季东亮点头赞成他的话：“还有一点，不过不强求，国内城市间的临时航线申请审批时间，看能不能从一天缩减到一个小时，军工厂不可能都在京城，而且通往国外的几条航道，起点你不可能都放在京城，这点你要弄明白，中间临时转运也会影响你货物运输的速度。”
这里面当然也有季东亮的一点私心，今后不光对防务公司，对大成集团都有好处。
“你提醒得对，必须严谨，每个环节都要考虑进去，我争取把这件事办好，算是有个好的开始吧。”
“行，等你航线弄好，防务公司马上会进行下一步工作的，但买飞机需要时间，不过可以先租，绝不会耽误你的业务”季东亮说完从身上拿出一款新手机：“卫星电话，你现在的号码装上去就可以用。”
“现在有这种智能机型的卫星电话了？”郝庞把手机翻来覆去的看。
“试试吧，很好用的，国际长途不延时，全球任何一个地方都能用。”
这就是一款很大众的新款智能手机，只是与大成集团精英们一样，加入了SMICC的基本网络而已，其实在郝庞原来的手机上就能做到，但不知道如何解释在无人区也有信号的问题。
这样圈圈也可以定位到郝庞的位置，方便知道他的去向，当然不是有意去窥探他的行踪，季东亮就当一种保护吧。
……
向兰的京飞公司在本土的运作，相比诺柏夫集团这样的外来公司，更了解当地人的文化，更理解青梅竹马的含义。
利用袁慧这条线寻找唐一洲，诺柏夫集团不是没有发现，但他们通过短暂调查跟踪后认为，一位小时候的玩伴，已经嫁人为妇失去魅力的女子，不可能再与唐一洲有什么交集。
可向兰抓住这条线索一挖到底，但她现在的目的与以往不同，仅仅是只想知道唐一洲是谁。
她终于在袁慧所住过的私人医院，找到了唐一洲送袁慧就诊的监控录像，从而证实向兰的猜测，他们之间依然保持着联系。
有了线索自然是深入调查，袁慧身边发生的点点滴滴，通过她的住院记录，发现缴费刷卡记录上是季东亮的名字。
看到这些，向兰很难过的掉下眼泪，前一阵子双方还在你死我活，没想到现在是这样的结果……
已经了解这么多了，可向兰依然在安慰自己，唐一洲不一定就是季东亮，起码不能单凭一张缴费记录就说明问题。
她一边命令继续调查，一边不停的重复观看录像，季东亮的脸和声音都可以改变，但有些举止动作是根深蒂固的。
不过她越看越难受，泪水总在眼眶里打转转……
随后的调查进展势如破竹，从袁慧的医院病历一直延伸到她是如何病倒的，接着翻出她丈夫袁龙杰的从往至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和经过。
当然包括迅江集团发生的技术失窃案，以及袁龙杰如何获释，还有袁龙杰现在已经加入大成集团与迅江集团技术转股份的谈判内容和小组名单。
向兰看到了韦微、柳婕，还有以法律顾问的身份，第一次出现在谈判桌上的季东亮。
紧接着，大成集团的资料也送到向兰面前，除了东正防务公司因为在国外注册，没有纳入集团子公司，大成的一切一览无遗。
情报资料上，有养马乡的归属，有白家荣，还有李文青……，看似这些跟季东亮没有任何关系，但向兰结合唐一洲的所作所为，明白季东亮在大成集团中起的作用绝不会那么简单。
了解这么多，这里面还是有许多向兰触及不到的，比如保护唐一洲的那股势力，也有向兰不敢去触及的，科学家白家荣，一位退休的将军李铁明，最后是季东亮的廉政公署。
查来查去，向兰心中疑惑却越来越多，季东亮这一切做得密不透风，代表的是谁……
她足足发呆想了一天后，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问题，不是季东亮太神秘，而是自己的站位和纠结的方向选择上都出现错误。
既然爱……，季东亮想做的事，她就必须无条件的去支持。
至于季东亮做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向兰不想再知道了，她把所有的纸质资料丢进碎纸机里，删除电脑和手机上关于季东亮所有的情报。
然后命令抹去医院袁慧的监控录像、住院缴费记录，还让人潜入袁慧的家，找到住院缴费收据，撕掉关于季东亮的部分。
……
下班回家的袁慧，发现自己房间专门放置家里单据的抽屉没有完全合拢，这不是她这个有轻微强迫症的人的习惯。
开始以为是丈夫或者儿子所为，再一想觉得不对，上班前她最后走的，现在又是最先回来的，袁慧疑惑的打开抽屉。
这里面的单据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她随手翻了翻，结果发现了异样。
要说里面最在意的，就是唐一洲送她住院的这些清单，有一份明显被撕了一小角抬头联的那部分，而且是她记忆犹新的那份单据，上面季东亮的名字没有了。
袁慧疑惑又有点紧张，她想起唐一洲的话，还有那些天发生的一切……
第七十九节 那种感觉
玛迈集团的股价逐渐从做空消息的影响里走出来，而且有抬头的趋势，结果一份调查报告让股价再度重挫。
报告是仁济集团实名公布的，指责玛迈集团伪造财务数据，向股东和社会公众提供虚假信息，构成诈骗罪和虚假财务罪。
调查报告指出，该公司财务数据有许多不符合逻辑常规的地方。
在这同时，一家民间审计公司也公布了玛迈的财务报表分析书。
继做空消息之后，这是砸向玛迈集团的又一颗重磅炸弹，至此，做空玛迈成了近几天最热门的的词语，许多人开始琢磨风向，分析如何在这场做空大战中，俘获自己的那一份利益。
有人马上猜测到，仁济集团是在报复玛迈集团在前段时间争夺莲心药业股权的所作所为。
还有人猜测，仁济集团既然实名出现，肯定还有后手，做空大战虽然已经盈利，但仁济方面不会就此收手的。
作为国际性质的集团，玛迈暴跌的股价吸引了全球金融市场的股民、期民、机构、券商的目光。
玛迈集团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极力辩解财务报表中的不当之处，还指责仁济集团无中生有，并且动用集团流动资金拉动股价，但韩晓超早就调查过玛迈集团现有的流动资金大小。
玛迈在新产品投入方面不遗余力，所以他们现有的资金流对自家二级市场股票的收购，是杯水车薪的。
每天只把这些当新闻看的季东亮，对韩晓超这些翻云覆雨的操作不闻不问，他只等着割麦子……
季东亮给了柳婕一份关于陈乐风所在投资公司出售的意向报告，柳婕了解后，马上肯定了这家投资公司的价值，并且亲自组织人与该公司老板接触。
季东亮不想再给她们添加工作上的负担，可总是一件事接一件事，刚开始的时候在饭桌上还能见到韦微和柳婕一两次，最近这几天压根面都没见到人影，她们基本都是早出晚归，偶尔早回来一次，可进了自己屋子就再没出来。
季东亮这两天就要去九省，处理廉署交待的工作，再去准备开采的大中型铁矿藏场看看，最后是去一家他和韦微看好的矿物公司，调查一下是否有收购价值。
三件事，跨几个省，行程时间上说不准，所以就算韦微和柳婕再辛苦，走之前也要见上一面，手里积压的许多事要交待。
季东亮打电话叫她们早点回来，有时间一起吃个饭最好，结果她们说吃饭算了，但可以尽量早点回来……
晚上她们回来的确挺早，……十点多，等季东亮从自己房间出来，她们已经急急忙忙上了楼。
等了会还不见下楼，季东亮只好自己上去，这是他第一次去房间找她们，刚住进来的时候帮她们搬行李不算。
韦微房间的门是开着的，他敲了门进去，韦微应了一声外就没有抬过头，继续忙碌着时会儿在电脑上敲几个字，时会儿在纸上写着什么。
季东亮半靠半坐在办公桌的一角，拿着一叠文件不知道从哪说起，韦微察觉到了，侧头对他挤出让人哭笑不得的笑容，然后边忙边说：“我赶着要把这份报告写完，按合约，十二点以前必须发到对方邮箱里，你有事就说，我听着呢。”
“嗯”他本想讨论一下手上文件里的事项，上面有些是防务公司转过来的资料，有些是韦微给他看了后，他要给出意见的，不过季东亮选择放弃：“文件的建议我都写在上面了，放这你慢慢看吧，有疑议的地方……电话里再说。”
“好。”
“那个……，要照顾好自己，别把自己弄得太累，集团不是有很多人嘛，叫他们分担一下嘛，不是给你个名单了吗，多招点人，不行多找几个秘书……”季东亮本想简单劝两句，可是想说的太多，变成了唠叨。
韦微忍不住的站了起来，无奈的说：“这些我都在做，招人不是要时间嘛，这才开始，有些工作我要亲身经历一下，等后面慢慢理顺了，就轻松了。”
“哦，你可以把进度放缓啊……，等人……”
季东亮还想说什么，发现韦微已经走到他跟前了，都快碰到了，他忍不住离开桌子，后退了半步：“你……”
“转过去。”
“哦”季东亮舒了口气，听话的转过身。
韦微从后面抱住他，头靠在背上。
让季东亮想起在应天市，从看守所里见到柳婕出来，回去的车上，韦微趴在他背后哭泣的样子。
“很温暖很舒服的感觉……”过了好一会她才又说：“我真的不累，谢谢你的好意，这也是我希望的样子。”
“好吧，累了就停下来……，其实……我的胸膛更温暖”他半开玩笑的说。
“我怕借了你的胸膛，我的心里有了不该有的感觉”她轻声说完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赶紧抬起身，一直把季东亮推到门外去……
季东亮心里怪怪的，等回过身，门已经关上了，驻足沉默了一会，他才转身离开。
韦微靠在门上，等脚步声走远，才松了口气，心里还在怪自己刚才突然说那句话干嘛。
……她摇摇头回到桌前继续忙碌，马上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
季东亮准备下楼的，不想再劝了，不过看见柳婕的房门，他想想还是走过去敲了门，既然打电话叫她早点回来总要说两句。
门开了，她刚洗完澡，除了头发缠了个毛巾外，身上裹着一块很小的浴巾，她好像习以为常季东亮的眼神一样：“进来吧，我去换件衣服。”
季东亮在影剧里看到不少这样的情节，但亲身体会又是一种感觉，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在门口站了会儿才进去。
他刚进书房柳婕就出来了，换了一身毛茸茸的睡衣，一只手里拿了一个精致的布袋子，一只手指着长沙发：“坐吧，打电话有事？”
“没事，好几天没见到柳姐了，想你了”季东亮不去说工作上的事了，随便聊几句反而更轻松。
她低头开心的抿嘴一笑，在他身边坐下：“不管你真想还是假想，我都当真了，你没事不会上楼的，说吧。”
“哦，我要是劝你别太辛苦，会不会像韦微姐一样把我赶出去。”
“哈……，才不会这样呢，肯定是你太唠叨。”
“好吧，还是你了解她，不过我吸取教训，对你就唠叨一句，……劳逸结合，照顾好自己。”
“我会记住的”她很认真的点点头：“刚听吴嫂说，你要出远门？”
“嗯，所以上来看看你，我怕出去没多久，我又会想家，又会使劲想你们的样子。”
柳婕小脸微红，小声的说：“这话，很容易让女孩动心的……”
季东亮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了，他不好意思的笑笑……
她嫣然一笑：“女孩都一样，喜欢听甜言蜜语，包括我……，我们合个影吧，有照片了，你就不用使劲想了。”
“好”季东亮欣然接受。
柳婕从桌上拿起手机，看看自己穿的睡衣，和季东亮一身正装不搭，让他把上衣外套脱掉，里面的毛衣和她的衣服很搭。
看来她经常自拍，知道如何运用掌握角度和距离，虽然和季东亮做了几个亲昵的动作，但还没等季东亮反应过来，就已经拍完了。
柳婕在手机上摆弄了一会：“好了，挑了两张最好的发到你手机上了，……再给你发几张韦微的吧。”
季东亮打开手机，和柳婕合影的照片，一张两人都向右看，一前一后，一虚一实，很有层次感，主题当然是柳婕，季东亮是衬托，，构图没得说，很有艺术性。
另一张比较亲密，柳婕好像在背靠着他的胸膛，季东亮知道是拍摄手机角度的问题，不知情的人看上去两人就是脸贴脸。
季东亮笑了笑，反正两人心知肚明，也不会给外人看，不过后面韦微的照片让他差点流鼻血，有一句话说闺蜜是拿来捉弄的，就是柳婕这样的吧。
虽然不是那种赤那个啥的，但十分香艳，这种照片反而更有诱惑力，看得出都是两人私下打闹抢拍的。
翻到最后一张，季东亮乐了，他发现上面有个镜子出卖了拍摄者柳婕。
柳婕凑过来：“笑什么。”
季东亮笑着指着照片的一角说：“这有面镜子，里面有位穿得很少的女孩在拍照。”
“呀，快还给我”她喊着伸手去抢。
季东亮早准备好了，手机一闪，从手里消失了，柳婕哭丧着脸，在他身上象征性的摸摸，就再不好意思摸下去了。
她粉拳捶了他一下，开始赶人了：“晚了，要休息了。”
“哦哦，好，就走，晚安……，这又被驱逐了”季东亮嘿嘿一笑，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等等”
他赶紧停下转过身，柳婕过来帮他把外套穿好、扣上扣子说：“闹归闹，别忘记你还是老板，要注意形象，多少人都看着你呢，不要有一点负面的印象留给他们。”
季东亮很喜欢这种感觉，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
柳婕整理完，把先前换完衣服拿出来的精致布袋子递给他，然后静静的挥挥小手，目送季东亮离开。
反锁上门，她又拿起手机看刚才拍的照片，其实还有几张没有传给季东亮，她最喜欢其中一张，利用角度错觉，俩人像在热吻一样。
柳婕闭上眼睛，抬起头做出索吻的模样，好一会才从自我陶醉中恢复过来，露出她从没有在人前表现的另一面，一抹顽皮狡黠的笑容，并且对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个鬼脸，才高高兴兴的奔向卧室。
季东亮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布袋子，里面是一条厚实的围巾，针脚看得出是手工织成的，如果托别人织还不如买的有诚意。
所以只能是柳婕自己织的，最近她没有时间也没见到她织过，那就是在她父母家的那段时间了。
围巾代表的涵义季东亮是知道的，结合柳婕这段时间对他超出一般女人的关心，平时小暧昧的玩笑她也不恼，哪怕刚才看见她围着浴巾都是理所当然的样子，季东亮再不明白她的心意，那他就是感情白痴了。
开始编制围巾的时间就应该是她动心的时刻，只是，那个时候柳婕刚从看守所出来不久，她以前可是一个不轻易动心的女人……
季东亮捧起围巾闻了闻，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低头的时候发现袋子里还有一张卡片。
上面写的是：我能给你的不多，希望你能喜欢。
语义双关的话……
在感情上，季东亮虽然是慢热型的，但也希望有一份新的情感抹掉过去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柳婕很完美，她的确是个好的选择，但季东亮不希望上演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戏码，然后去委屈她与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季东亮也不想自己单纯的把她当作转移心境的工具。
季东亮选择顺其自然，如果发现有一天，两人真的两情相悦，他很乐意接受这份感情……
第八十节 离开京城
军工方面为了扩展自身的业务，不怕客户有要求就怕没要求，他们极力配合郝庞，除了赊货免谈，其余的事只要能办到，郝庞开口那边马上就答应。
郝庞突然觉得办事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才是最重要的，现在航线有了结果，他第一时间便通知了季东亮。
季东亮把消息就转到了防务公司，曹侯锋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打通了国外航线部分，同时租好了运输飞机。
其余的防务公司安排妥当后，飞机带着唯一的乘客郝庞，连同从军工购买的辅助装备，一起运到了摩苏尔，郝庞切身体会到东正防务公司的效率和速度。
对郝庞来说，是一趟简单的旅行，对东正防务公司来说，这是一次圆满试航。
飞机去的时候走的三条航线的其中一条，回来的时候走的另外一条，中途没有遇到任何波折。
第一阶段的任务结束，后面的工作就是对航线航路、各个机场、还有所需的飞机进行详细布局。
说到购买飞机，曹侯锋的建议是，一架大型货机是必须的，不管是为郝庞的军火运输，还是为防务公司自己。
另外还要一架大型客货两用飞机，和一架大型客机，这是以防务公司需求为主，根据不同情况使用。
如果可以，还考虑增加两架经济性高的中型客机，一架可以在国内周转，一架在摩苏尔周边飞行。
当然这些只是开始，以后根据情况需要再增加，申请报告送到季东亮手里，他看了后没有任何异议就签了字。
申请报告一起送来的还有一份调查报告，是之前派人去九省调查郑长法案件的相关结果。
调查的经过并不复杂，秘书和夫人都不是什么特别严密或者大团体有组织犯罪。
派去的人根据季东亮提供的‘案情推论’逆向追查，可能他们没有执法人员的那么多顾忌，很快悄无声息的拿到证据。
既然事情有了结果就可以动身了，这次出行家里早都安排过了，所以说要走马上就可以走。
不过，目前季东亮重点考虑的是以何种方式接触郑长法，并且如何婉转的提醒他……
他和茉莉收拾完行装，和保姆打了声招呼就启程出发，这次的计划行程虽然路途遥远，但中途滞留的地方比较多，一路没个车真的很不方便，所以他们选择开车前往。
离家没多远，季东亮在想如何接触郑长法的时候想起了郭红，马上打了个电话说要见她，季东亮也没说什么事。
等车开到郭红面前，季东亮喊她上了车，然后拐道上了高速，一路向南。
她见到茉莉很是开心，两人叽叽喳喳聊个没完，等出了市区后郭红才发现不对，突然想起自己还没问他们这是去哪。
“师父，你们准备把我带到哪去呀？”
“卖掉，你师父最近手头仅，哈哈”茉莉在一旁乐不可支，她发现郭红怎么这么好玩，被带这么远才想起问去哪。
郭红咯咯直笑：“要卖也是先卖你呀，一般宝贝都是放在最后卖。”
茉莉的笑声戛然而止，咬着牙推了推在开车的季东亮：“你说，我和她谁更宝贝？”
季东亮哭笑不得，真的是无妄之灾，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只好选择个折中，自己占点儿小便宜的：“都是宝贝，都是俺地好宝贝。”
说完他自己都大笑起来，茉莉听了反而不自在了，横了他一眼：“谁说是你的宝贝了，我是说谁更……”
见她说不下去了，郭红在后座笑得翻滚过去：“茉莉姐上当了，我乐死了。”
“让你开心，你最好别睡着了，小心我把你卖了……”茉莉不服气的说了一句。
郭红当然不会当真，不过她又想起问这是要去哪里，伸手推搡着季东亮说：“师父，说真的，我们要去哪？”
“别推别推，开车呢，你不是要去九省吗？”
“啊，太好了……”郭红兴奋得喊了起来，随即觉得不对：“不行不行，晚上爸爸妈妈要是看不到我会着急的，再说我什么也没带呀。”
“哼哼，你没得选了，不想去也得去”茉莉又开始乐了。
“好可怕，被绑架了，太那个啥刺激了……，不行，我要给我爸打个电话，叫他派一位白马王子，从天而降来救我……”她一边说，一边在口袋里找手机。
前排的两位同时看看车顶，茉莉小声说：“我敢打赌，白马王子肯定脸先着地。”
季东亮听了后笑得方向盘都有点握不稳了，心想这两位真的是一对活宝。
郭红的电话很快就结束了，她放下电话坐在那不吭声也不动了……
季东亮纳闷的看了眼后视镜问道：“郭专员怎么说？”
“哦，知道了，路上注意安全，……就这，他也不惊讶一下，难道不知道我是他亲生的呀”她说完泪眼婆娑的。
看她真的哭了，季东亮反而笑了：“我们去九省做什么你还不清楚吗，你父亲肯定猜到你是去帮忙的，知道我和你在一起自然不用担心了。”
“我没和他说过他怎么猜得到……”
“能爬到专员这个位置，智慧当然非同一般人。”
“好吧，我原谅他了，……可我什么都没带呢。”
“买，要什么东西师父都给你买。”
“嗯，师父真好……，我得好好计划计划，如何花最少的钱，买最多的东西。”
怕是花最少的钱是假，买最多的东西是真吧，郭红笑容满面的脸上还挂着泪水，季东亮越来越觉得她有做演员的潜质。
“我呢”一旁的茉莉不高兴了。
“买，只要你开心……”季东亮说一半停下来了，他想起柳婕说起女孩对甜言蜜语最动心，笑了笑便打住了。
他在学校里辅修的心理课程中，有一个暧昧成瘾的词语，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喜欢说暧昧的话做暧昧的事，却不愿意正面对待情感……
季东亮觉得是应该克制自己，会不会真的成瘾不知道，处处留那个啥可不是好事，最怕留完了自己都忘记了，反过来因那个啥生恨……
“谢谢，我开玩笑的”茉莉有些不好意思。
……
一路上季东亮没有让她们帮忙驾驶，除了在服务区吃饭停歇了两次，车始终没有停过，十来个小时就到了九省江城。
找到预定的酒店已经是半夜了，叫醒了茉莉，又去喊后座的，可怎么都叫不醒，推她几下她嘴里还嘟囔着别闹。
季东亮好笑的同时，忽然想起有起床气的唐妍，心一软，不打算强行拽郭红起来了。
“茉莉姐，你背着她吧。”
“你徒弟你背吧，我说……，怎么坐一天车的人比你这个开车的还累呢？”
他笑着耸耸肩：“那你拿行李吧。”
茉莉点点头去打开后备箱，他们俩出门的习惯一样，所有的行李只有两个背包。
……
第二天一早，季东亮照常按点起床，下楼吃完早点回到房间，看她们俩依然没有醒，他干脆回自己房间用手机看文件资料。
直到十点多，郭红的房间传来尖叫声，季东亮心中一惊，冲到郭红房间门口没敢进去：“怎么了？说话。”
尖叫不停，季东亮不知道怎么办了，只好敲门叫茉莉，茉莉穿着睡衣，睡眼朦胧慢悠悠的出来，叉着腰大声喊：“叫魂啊叫，咋地了？”
“不会出什么事吧？”季东亮担心的问。
“这叫声根本就是在发嗲撒娇，能出啥事。”
“这你也能听出来？”季东亮惊奇的侧头竖起耳朵。
“谁脱光我的衣服了……，呜呜呜。”
“你师父脱的。”
“啊呜呜，我不活了……”
季东亮赶忙大声解释：“别听她瞎说，是茉莉姐脱的，睡觉不脱衣服怎么睡？”
“那也不该光溜溜的吧，……我的小裤裤呢。”
茉莉不耐烦的大声说道：“我喜欢裸睡，我当然按我的习惯脱衣服了，无聊……，我再去睡会。”
怕是茉莉的恶作剧吧，季东亮扶额，这都是些什么事……
……
上午还闹得不可开交，下午两人就好得象亲姐妹一样，互相搂着对商城的商品评头论足。
季东亮提着东西无聊的跟在后面，出来逛街一方面是满足她们的购物要求。
另一方面，中午郭红已经联系过官员郑长法，说好晚上去他家的，当然不能空手去，所以礼物是必须的。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电话号码季东亮标注过的，诺柏夫集团的艾伯特。
季东亮知道诺柏夫集团迟早要打电话给他的，但没想到是已经发配回总部的这位，看来克里斯重伤反而让他复活回京了。
季东亮左右看了看，接通电话变成唐一洲的嗓音说：“你好，艾伯特，我现在不方便和你说话，十分钟后再打过来好吗？”
“好的好的。”
挂了电话，他悄悄对茉莉说：“我去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车上，顺便打个电话，你俩在附近等我。”
第八十一节 隔空博弈
季东亮已经在车上等候了，既然知道诺柏夫集团要来这个电话，他当然考虑好怎么应付对方。
艾伯特的电话如约而至，他还是那么礼貌：“唐先生，你好，打搅你真不好意思。”
“哦，谈不上打搅，我还要感谢你才对，我在做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你替我解了围。”
季东亮没有说假话，对他来说逛街当然很无聊。
“哈哈，那就好，这次打电话，是为上次克里斯鲁莽的行为向你道歉，也向你女儿道歉。”
季东亮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这哪里是道歉，就是警告，意思谈不拢的话我们还会这么做的，不过他轻吸了口气，忍住没有动怒。
“艾伯特，我不希望再从你们嘴里听到我女儿相关的事情，我们之间的矛盾自始至终都是你们引起的。”
“不能这么说，唐先生，我们用了很多年的努力，等到箱子降落的那一刻……，结果被你摘了桃子。”
“不，如果我事先有预谋，你这样说我接受，但并不是如此，我只是一个路人，在雪山上拍摄风景的摄影爱好者而已，一颗愚蠢的子弹飞来打破了我生活的宁静。”
“那是一个错误，是误会……”
“好吧，误会也好，错误也罢，事情既然发生了，那我们就解决问题，首先你们态度没有摆正，我死里逃生得到的，你不会幻想让我乖乖的把东西还给你吧？换你你会吗？艾伯特？”
“我们曾经表达过诚意……”
“十亿元吗？哈哈，诺柏夫集团不过如此，当初不是我先现身想解决问题，你们怕是找不到我吧？但没想到的是，你们连我的底细都没有弄清楚，十亿很多吗？我给你一百亿……，不，三百亿，现款，你告诉我那块象玻璃样东西的密码如何？”
艾伯特语塞了，他认为诺柏夫集团的情报能力虽然在这个国家使不上劲，但想弄清唐一洲这样一个人的背景资料还是手到擒来的。
可对方一开口三百亿的现款，这样充裕的资金流只有大集团才能够有的，唐一洲还没有提到固定资产什么的，真是如此的话，十亿的确显得太没诚意了。
艾伯特这个时候只好放低姿态：“哦……，不好意思，唐先生，你太有魄力了，是我们这边显得小家子气了，情报工作也没有做好。
不过，你明白的，你的钱是属于你自己，而我只是为诺柏夫集团打工的。
再说，那个东西价值究竟值多少，我们心里都没有数，也不敢贸然开口，密码我们还在找，这需要时间，……另外我们想与你讨论更深一层的合作。”
“合作？是个好提议，不过我始终没有看到你们的诚意，除了你说的十亿外，我不知道那块玻璃来自哪个外星文明，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果你们想谈合作，是不是透露点什么，以此来表达你们的合作诚意。”
“这……”
如果季东亮捡到这个箱子，没有打开那块玻璃终端里面的内容，抛弃普通的想法，最先假设肯定是外星文明的物品，而不是未来文明的。
季东亮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误导对方自己现在并没有打开里面的东西，而且猜到艾伯特绝对不会告诉他箱子的出处……
季东亮无奈的说：“好吧，这就是你的诚意，一丝口风都不肯透露，我不为难你了，我给你们考虑时间，我随时等待贵公司有诚意的合作，……接下来我谈一个提议如何？”
艾伯特以为这次谈话就要结束了：“噢，当然……，当然可以，你请说。”
“这件事，阴差阳错，你们集团在京城吃了不少亏，我心里明白，这与实力无关，这是你们不适应本地环境造成的，实力发挥受到局限。”
“唐先生是个明白人。”
“我的提议是与诺柏夫集团交换一个条件……，希望你们从今往后不再针对我身边任何一个人，这是我的条件。”
“啊，实在抱歉，没想到上次的事情，对你产生如此大的心里阴影，……说说你的交换条件吧。”
“我两个月以后移民到欧洲某一个国家，绝不会再回京城，我唐一洲保证，不管以后你们用任何方式针对我，我也不会介意，而且遇到任何危险和情况，也绝不会把你们想要的东西送给任何人。”
艾伯特心中大喜，看来劫持唐妍还是有成效的。
季东亮的提议对诺柏夫集团来说是个好消息，只要唐一洲离开这个国家，就是诺柏夫集团的天下，而且唐一洲保证永远不把箱子的事说出去，之前这是他们最担心的。
稍稍考虑了一下，艾伯特不放心的问了句：“诺柏夫集团不是我一个人的，如果集团其他人……不小心和你的亲人或朋友产生误会呢？”
“我劝你们不要抱着这种侥幸的心理，以我的财力，与诺柏夫集团正面冲突我无能为力，但不择手段……你相信我是做得到的。”
“天呐，不……，唐先生，这是恐怖主义。”
“呵呵，恐怖主义？你们之前所作所为的是什么？没有逼迫就没有这样的行为，我的条件很有诚意，如果你们还不满足可以选择不同意，而且你现在就可以直接对我身边人下手，哼哼。”
艾伯特明白，唐一洲的目的就是祸不及家人，有事冲我一个人来，怎么地都行，如果碰他身边人，那就是不死不休，唐一洲完全可以在他女儿出事后就做出这个反应，集团方面也拿他没有更好的办法……
唐一洲做事还是留了一线。
艾伯特话语客气了许多：“我感受到你的诚意了，唐先生，我个人是同意了这个交换条件，非常合理，我想集团方面也会答应的。”
“希望如此，我期待以后我们见面更多的是合作，而不是你死我活，再见。”
条件对唐一洲来说，完全是被动的，但对诺柏夫集团来说绝对有利的，他们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可是对季东亮个人来说，是个可有可无的承诺，因为他不是唐一洲，但他这么做并不是什么无用之功。
继续转移视线，把诺柏夫集团的注意力由国内转到国外，危险离自己和家人、朋友，越远越好，代价仅仅是为唐一洲办个移民，然后偶尔出现在欧洲就可以。
这样还可以保护唐一洲身边所有人，这是季东亮最主要的目的，其他的事情都有别的途径可以解决，唯一这一条，他没有更好的办法保证他们的安全，真的要是先死人了，季东亮自觉难辞其咎，灭掉再多的公司也只是泄愤，所以事情做在前面，条件交换是最好的选择。
其次可以继续拖延时间，所以综合这些因素，今天的电话内容季东亮是深思熟虑了的，眼下看似退让，长远看来，其实最得利的是他。
换做以前，季东亮还有些担惊受怕，想要保护的太多，但是现在，只要不是明刀明枪的对着干，他还是有把握不吃亏的。
季东亮始终提醒自己，现在还不是站在明处的时候。
艾伯特这边放下电话，看了看周围的十几个人的反应，还有控制室大屏幕上分割出的十多个小屏幕上人们的表情。
这是诺柏夫集团一次最大规模的电话定位追踪作业，集中集团所有精英，不过看结果已经写在他们脸上了，……定位再次失败。
今天也是集团高层的一次视频会议，艾伯特望着屏幕上的人，等着他们开口……
职位最高的是一位执行副董事：“沿着唐一洲话的意思走，意味着我们要相信有密码这个事实，如果我们找不到密码后面怎么办？即便抓住了他，捅了大麻烦不说，仍然什么都得不到，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他一句话直指问题核心。
有人开始接话：“看来有密码和没密码，依旧是问题的分水岭，不过大家还是希望没有密码。”
“我还是认为，在这里猜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所以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不择手段的抓住唐一洲再说。”
“要是真如他所说，对我们进行报复呢？”
“做事不可能不付出代价的。”
“我们都是商人，如果小箱子里面的东西，不足以支付我们付出的代价呢？”
“……”
有位老者开口：“其实不必去纠结密码真假，唐一洲的条件很优厚，这点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可以分开走，两种以上的应对模式，难道你们没有自信在欧洲能抓住他？”
“可是一定要等两个月后他移民吗？”
“不，他只说两个月后移民，但并没有叫我们不动手，他只设置了一条红线，我们不去踩就是了。”
“的确，他还承诺不说出去，这就足可以让我们放开手脚了，如果再去踩他的红线，显得我们很无能了，而且不符合我们的利益。”
大家又讨论了一会，把细节部分补充了一下，艾伯特一一记录，整合他们的意见得出重点，然后他复述了一遍。
答应唐一洲的条件交换，在他没移民前，能找到他就尽量抓住他，找不到就把重点放在欧洲，两个月的时间大家都认为唐一洲也做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这是强硬手段的一面。
至于柔和的一面，以艾伯特为主，深入调查唐一洲的背景，抱着信任的态度和对方进行交流，能找到合作点是最好的，同时策应其他人找到并协助抓捕他。
第八十二节 隐晦提醒
季东亮在一家首饰店找到茉莉和郭红的时候，她们正被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子纠缠着，旁边还围着几个看热闹的。
男子手里拿着两枚很大的钻戒，像是要送给她们俩的样子。
“你这是想大小通吃……”茉莉觉得很好笑，撇撇嘴说。
“姐姐说笑了，见面礼而已，收下我们就是朋友……”
季东亮摇摇头，知道碰到个装有钱发烧的那种人，他走上去问：“戒指是不是真的？”
旁边的导购拿着价标赶紧解释：“先生放心，假一赔十。”
“感情还没付账啊，一点诚意都没有，算了，我来买单，我也很想荣幸的认识这两位美丽的女士。”
“先生你应该讲究风度，请注意先来后到，我现在就付账。”
“您说得对，您先请。”
男子很快付了帐，拿着发票一起递给她们，郭红和茉莉纳闷的看着季东亮。
“拿着吧，盛情难却”季东亮笑着劝到，一边悄悄的打开胸口的记录仪。
男子看她们收起戒指，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季东亮掏出廉署的工作证，摆在男子眼前。
“这两位女士当中有廉政公署职员，你涉嫌贿赂执法者，请出示你的身份证件，配合我调查。”
男子大惊：“不……，你这是钓鱼执法。”
“钓鱼执法指的是在事前放勾，我过来的时候你已经开始贿赂，而且我婉转的提醒过让你放弃，所以你现在每说的一句话都将会成为呈堂证供，请注意你的言辞。”
“不对……，这只是异性朋友交往的一种方式，谁都明白。”
“她们其中有执法人员的确属实，我不可能听你的一面之词，所以请证明你不是贿赂。”
“我怎么证明？找证据该是你们的事吧。”
“这个问题你可以咨询你的律师，我不会做涉嫌诱导你的事，请你现在出示你的身份证。”
男子无奈只得拿出证件，季东亮把证件放在记录仪上拍摄后，询问了电话号码，工作地址。
“汪显平先生，我们会深入调查，请配合廉署随时进行传唤，你可以走了。”
“戒指……”
“不好意思，那是物证。”
男子慌不择路的走了，季东亮对着一脸蒙圈的俩位女士说：“你们涉嫌受贿，两位请随我回去协助调查吧。”
围观的众人看着三人在视线中消失，可他们总觉得哪不对……
……
在车上，郭红说：“明明是追求人的戏码，被你变成了贿赂，哈哈，太不地道了。”
“哦？你觉得我做得不对？”
“那当然了，虽然我有可能接受他的东西，但不见得会答应他。”
“你都是用的不确定的词语，可能、不见得，如果你这么想，你的身价就只值这个戒指，你可以听听茉莉姐的想法。”
茉莉没想到季东亮把问题抛给她，她看了看郭红疑惑的眼神：“你莫要被刚才那个男人表面傻里傻气迷惑，戒指只是个鱼饵。
你收了东西，总要答应点什么应付一下此事吧，一起吃一顿饭、一次聚会或者一次远游，其中一条就可以够他连本带利从你身上捞回来，剩下的，你这个做刑侦的应该比我懂。”
“啊……，还好我有护身符”郭红说的是她廉署的身份。
“怕是等你拿出护身符的时候已经晚了”茉莉转头又对季东亮说：“只是我没想到你用这种方式解决，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不会，如果男子心中没有鬼，顶多演变成一场误会，最后不了了之，有鬼的话就没有后续了，他只会消失得更快。”
……
车子行驶的方向是一级官员郑长法的家，不是行政大院，而是一处奢华的别墅区，别墅主人是以他做生意的夫人的名义买的。
他们也是踩着点去的，季东亮以帮郭红搬礼物的名头上门的，已经考虑过，其他不管什么身份，都不太好使。
进小区被盘问的时候，季东亮眼睛扫了一圈周围的别墅，这里奢华程度比自己住的那幢好太多了，长官自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可在别人眼里就是张扬。
郭红通过电话联系后放了行，在小区拐了几个弯经过一座小桥，就发现一个微胖的、与郭红的年纪相仿的女孩站在一栋别墅大院门口。
“妞妞”郭红兴奋的把头伸出窗外挥手喊道，等车一停稳，她就冲下车与妞妞抱在一起说个没完。
季东亮看见郑长法和他夫人都站在别墅门口，松了口气，就怕他们某一个没有回来，不然预谋好的事就会泡汤了。
茉莉坐在司机位置上并没有下车，季东亮趁郭红进院子和他们打招呼之际，开始搬礼物，东西不少。
等东西都搬到他们脚下，郭红已经介绍了季东亮。
季东亮马上礼貌的招呼：“郑长官好，伯母好。”
“你好你好”郑长法还是很随和的：“你们这次不会专程来送礼的吧。”
郭红刚准备说话，季东亮先插嘴了：“我们是有案子走访，不过我们给廉署通报的后天才到江城的，现在是私人时间。”
郑长法皱皱眉头，没见过谁这么回话，显得有点二，一般会说话的人，会说是专程来看你的，顺带办个案子。
不过郑长法马上意识到，能进廉署都不是无能之辈，听季东亮的话里好像还有话，但他不敢确认。
“郭专员真是客气，送这么多礼物”这时候长官夫人一边说，一边俯身要去帮忙拿。
“伯母伯母，这份是你的，那份是郑长官的，旁边一份是……妞妞的，千万不能搞错了。”
郑长法又皱了皱眉头，被逗笑了：“这进了门，还不是算一家的了？”
“您说得是，按规定，这一份礼物的价值不会超出标，两份一起就违规了，就怕有心人拿来做文章，所以我要说明白，说清楚才不给你们增添麻烦。”
长官夫人哈哈一笑：“有什么麻烦的，放心。”
“署里上个月办了个案子，一位官员平时对礼尚往来的小礼物并不上心，都是让夫人帮忙打理的，但夫人不知道尺度，长年累月下来，结果连累了这位官员。”
“只能说遇到两个马大哈”长官夫人不以为意，笑嘻嘻的搬了礼物进屋。
郑长法脸色开始变了……
季东亮装作没有看到，弯腰整理礼物，继续说：“我算看明白了，越是信任的人越是不能放松，礼物超标不是什么大事，怕就怕借权谋私，如果身边人合起伙来……借，那就太吓人了。”
季东亮趁着码东西用力的档口，把‘借’字重重的吐了出来，然后直起身：“好了，郑长官，我的任务完成，告辞了。”
郑长法抬起手轻轻摆了摆，示意再见，他看着人渐渐离去，心里已经是七上八下，此刻要是再不明白季东亮的暗示，他就是一个傻子。
季东亮综合意思就是说，你身边亲密信任的人合伙借你的权利谋私利，数目巨大，给你两天时间希望能自我处理此事。
但两天查清事实经过、然后处理完毕，时间上肯定不够，季东亮一定还有什么暗示，郑长法忽然看向旁边在与妞妞说笑的郭红。
“红红”
郭红听了回过来头来：“郑伯伯”
“你们来江城准备待几天，有具体行程吗？”
基于两家的关系，而且有过先列，所以她毫无顾忌的回答：“我师父安排好了，先休息两天，然后去江城第三建筑公司、贸易园……，几个地方按顺序去走访一下。”
这一段话的确是季东亮说的，进行转达就是郭红此次来的目的，不过她是无意识的，还以为季东亮真实的计划就是如此。
郑长法心中五味杂陈，郭红说的这些地名他怎么会不清楚，都是委托秘书去办的事情，而且他夫人也有生意参杂其中。
季东亮把去调查的顺序都告诉了他，意思只要这么走，很快就有结果。
郑长法琢磨着郭红话里的每个字，怕漏掉什么：“你说的师父……”
“哦，就是季东亮。”
“这么年轻的小师父，看来很有本事。”
总算听到点安慰，有了这层关系，至少郑长法知道怎么处理此事了。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谁的师父”郭红美滋滋的回答。
郑长法点头笑了笑，往屋里深深的看了一眼，轻叹了口气，对女儿说：“妞妞，帮忙把门口的礼物拿进去，跟妈妈说……，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趟，你们不用等我吃饭。”
……
季东亮过来的时候，茉莉已经离开了驾驶位置，坐在副驾驶位置例行她每天的‘情报’分类工作。
他驱车刚刚离开别墅区，茉莉一脸奇怪的表情：“怎么上面还有关于地震的消息，现在情报业务连这个也涉及吗？”
“咳咳……，这个压下来，不管他真还是假，暂时不能放出去，恐慌比灾难更可怕，哪个地方的？”
“非洲的一个地方，我看看地图……，部落性质的小国家，震中虽然6.1级，但属于无人区，估计只波及到几个小乡村而已。”
季东亮松了口气，这种事知道怎么比不知道还累呢：“部落房屋多草木结构，损失不会很大。”
“想通知他们，对方也没有电话。”
茉莉一提醒，季东亮才想起这一茬：“是啊，不过还是不要透露，不然会给防务公司找麻烦的。”
“嗯，我已经删掉了。”
在SMICC智能系统能够充当服务器的时候，季东亮就想过要建一个网站，借此定期发布灾难信息。
但他顾虑很多，首先外界如何看待这一消息来源，各种灾难勘察一直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所以如何给这些被吸引目光的人一个合理的解释是主要问题。
现在还要考虑网站建成后，会不会让诺柏夫集团的人闻到鱼腥味，剩下的问题还有网站的模式、公布形式针对哪个群体、如何避免造成灾难前的恐慌、注册形式等等。
有顾虑，但季东亮始终没有考虑要放弃……
第八十三节 发现漏洞
季东亮在等待郑长法自我处理结果的这两天，都扑在集团的事务上，虽然这些都可以甩给韦微，但季东亮知道她都还在工作适应阶段，自己还不是完全放手的时候。
另外大成集团的架子是拉起来了，但职能部门都是空虚的，缺人是一方面，可也需要时间摸索什么架才构适合大成集团自己领导层的运作。
目前的状况，只能说大成集团是依附在莲心药业原有的管理架构上工作的，所以季东亮尽可能多花时间帮他们分担，他相信以韦微的能力，集团管理机制独立出来要不了多久。
……
韩晓超在这两天公布了玛迈集团的第二次负面报告：该集团的两位原始股东涉嫌谋杀等罪名，仁济集团以此指责他们两个投资玛迈的资金与这些罪名有连带关系，同时怀疑玛迈受犯罪集团控制。
该消息是季东亮提供的，没有差错，当地警察出手就坐实了两位股东的犯罪事实，他们的犯罪过程就有几个多年未解的悬案，这个情况让警署上下感到羞愧难当。
经过审讯，证实两位股东投资资金的确属于赃款，警署高层经过斟酌，下达查封玛迈集团部分子公司的命令。
但当地行政官员们阻止了，为了保护本地产业，他们提出以转让犯罪分子手中股份、保证集团继续运转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这个决定虽然让一团乱麻的玛迈集团没有面临崩溃，但是股价却一挫再挫。
打击一个接一个，玛迈集团还是没有放弃，继续放出利好消息，不断重申自己的新产品计划。
并且希望获得拆借资金，来强行干预股市，可是收效胜微，这个时候银行都处于观望，他们没有催债、没有去落井下石已经算是福音了。
……
这两天是九省的一级长官郑长法最难过、最难以抉择的两天，他按着季东亮的指引，半天就弄清楚事情的全部真相，剩下的时间，完全是在徘徊、犹豫、恳求夫人自首……
直到季东亮给的时间前一个小时，他才一个人沮丧的来到江城当地的廉政公署，举报自己的秘书和自己的夫人，借他的权势谋取个人利益。
江城廉署极为慎重，立刻将此事通达高层，季东亮晚上收到廉署内部消息的时候，该事件已经在国内小范围的传开了。
告知季东亮的，是郭永斌郭副专员的秘书，他亲自打来电话说明情况，并且通知季东亮，红标文件的走访取消。
秘书很客气，而且隐晦的告诉季东亮，郭副专员对此事的结果非常满意。
这一切都顺着季东亮的设计在走，郑长法的选择当然是最好的出路，对他不能说没有影响，但绝对不大，最多就是个失察记过，结合举报有功，起码仕途不会走下坡路，如果他的夫人不倔强，跟着自首的话，事情会更完美。
对于季东亮来说，此次江城之行没有一点实质性的收获，但他知道，自己的好处就是受到郭副专员的青睐，秘书亲自打电话就是证明，按正常规定，通知停止走访的应该是梁小聪。
既然江城的事务结束了，季东亮准备明天一早就离开，他正要去通知茉莉他的打算的时候，郭红掉着眼泪出现在他面前。
“师父说好了有事要通知我的，郑伯伯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说……”郭红一边说，一边用手锤打季东亮的胸口。
他装作被砸得很痛苦的样子：“哎呦，痛，胸被砸瘪了，……送礼那天我暗示他的事情你也知道的，后面我什么都没做，应该是郑官员受到暗示后发现什么，至于现在的结果，是他自己的选择而已，我们哪有办法去左右。”
“可是太突然了，伯母被抓走了，妞妞怎么办……”说道妞妞，她开始嚎啕大哭，哭声把房间里的茉莉引了出来。
季东亮没考虑到她和妞妞的关系。
这么撕心裂肺的哭法，只有小孩才有的，季东亮的情绪都被她渲染，难过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这个时候你怎么不去陪妞妞呢？”季东亮总算找了句话。
“去找……伯父，求情……去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说话都含糊不清。
“事情你很清楚，如果郑长官不这么做的话，他们最多过一天算一天，一旦出事，伯母一样会进去，连带你郑伯父也有事，即便不会坐牢，问责停职是肯定有的。
那样的话，妞妞是不是会失去更多，而且妞妞以后的生活质量肯定会大幅度下降，再说了，郑长官从头到尾没有提出要和伯母离婚的要求吧？”
郭红虽然没说话，但哭的动静明显小多了，看来这些话她是听进去了。
“这个时候你要安慰好妞妞，好好照顾她，可以替郑长官分忧，让他集中精力把事情处理到最好，万一妞妞……”
“不会的，妞妞很坚强的”郭红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不安的在原地徘徊了两步。
季东亮没那个意思，他只是想起袁慧当初发生的情况，赶忙解释说：“我是说，妞妞以前日子过得顺风顺水，遇到这个事，情绪急转直下，我怕伤心过度伤了神，万一病倒就不好了。”
“我现在就去找她……”郭红边说边往外走，快到门口她又停下来，低头不好意思的说：“师父，我在这里不知道要耽误多久，这个月的走访任务怕是完不成了。”
“没事，交给师父，不过你先洗把脸，叫茉莉姐帮忙你收拾一下再走好不好。”
郭红点点头，茉莉上前搂着她一起进房间……
季东亮往郭红的廉署透明账户上转了一笔钱，她出来的匆忙，什么都没有准备，后面照顾妞妞还要在江城待一阵。
这趟出来给郭红买的东西不少，装了一个行李箱，茉莉帮忙收拾好才开车送她离开。
季东亮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虽然不多，但这是他的习惯，避免明天一大早出发急急忙忙的。
收拾到一半的时候，电话响了，是柳婕：“喂，柳姐。”
“你最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虽然很乐意有人关心自己，但真的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季东亮纳闷了：“没有，为什么这么想？”
“我看你的银行卡上面有笔流水，是在医院消费的，数目不小呢，时间是……。”
柳婕手上的银行卡，是季东亮从期货市场转出一百亿的时候，连卡一起给她的，以作集团起步资金用的，如今这些钱大部分已经投入做空玛迈集团当中去了。
本来说好是季东亮直接转到大成集团账目上的，但资金的往来会留下季东亮的身份信息，所以他把卡给柳婕自己操作。
抹平大成集团、子公司与季东亮之间，所有账目来往的历史明细，这是胡波要求柳婕做的工作，所以她逐条检查季东亮银行卡以前的流水信息也是必须的。
她说了医院消费的时间，季东亮马上想起来了：“你说的那笔帐我记起来了，袁龙杰总工程师你认识的，他夫人袁慧住院的时候我刷的卡，不过他们夫妻俩并不知道，你保密就好了。”
“医院是有记录，而且出院结账的时候，你的名字是会打印在单据上的，就看他们会不会仔细看了。”
季东亮脸色一变，拿手机的手颤了颤，不过他马上装作若无其事的嘿嘿一笑，开了几句玩笑把话题扯开了，接着又说了些公司的事，柳婕最后告诉他，养马乡驻军的合约已经签了。
说到驻军的事搞定，他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放下手机的时候，季东亮又想起给袁慧付款的刷卡记录。
当时因为唐一洲卡上的钱不足以支付私人医院的大额押金，而且事后他忽略了这是个漏洞，这个情况就算袁慧夫妇没注意，但诺柏夫集团查到他们跟前，麻烦可就大了。
想了想，拨通胡波的电话，把情况说了一遍，让他赶紧处理一下，希望还来得及。
半个小时不到，胡波的电话就回过来了：“很奇怪，医院的关于你的付款记录已经被人删除了，而且我俩在医院出现的那段监控录像也全部被抹掉了。”
“……会不会是诺柏夫集团的人”这是季东亮的第一反应，虽然知道哪不对，可是除了这个对手，谁还会关心这些。
“可能性不大，在没抓到你之前，这么做只会打草惊蛇，我刚才问过万天成，被保护的人身边都没出现异常情况，包括你父母家那边放置的十几个隐形监控，我也询问过守护的人，一切都很正常。”
“你的倾向是……？”
“像是什么人在帮你，在为你做一些善后的工作，而且工作做得很细致很专业，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季东亮对这种帮忙反而比直面遇到诺柏夫集团更担心，他有种自己的手指头放在别人嘴里的感觉，而且连对方长相都不清楚：“……会是谁呢？这个人把我的底细摸得很清楚了。”
“是啊，就像我知道你一样，不过我猜测能摸清真相，是要具备一些条件的，首先知道是你在扮演唐一洲，其次他不但有能力比诺柏夫集团先发现你的秘密，而且有这个能力帮到你并且愿意帮你的……，综合这些，只有非常亲近的人了，范围很小了，你应该猜个大概。”
“你这么一分析……我能想到的有两个，一个是京飞公司的向兰，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是知道的，如果她顺着唐一洲的关系网调查，找到青梅竹马袁慧，并找出住院的信息中我的名字，再结合向兰对我的了解，调查得出是我在扮演唐一洲不难，……只是以前她若即若离的样子，我没有信心去相信她会这么做。”
说完他沉默了，胡波也没打搅他。
好一会儿，季东亮吸了口气才接着说：“白家荣白老知道我一些底细，以他老人家的作风，有些事，他肯定要给上级一个交待的，所以……，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猜测，你也可以说我在找理由不去相信是向兰做的。”
“……看来眼下只有静观其变，最近加大一下所有被保护人的力度，等你回来正常的露个面再做判断。”
“你说得是，按你的意思来，不过袁慧手里还有纸质的单据，上面也我的名字。”
胡波考虑了下：“这事只有等明天白天，她家没人的时候才能去处理。”
第八十四节 岭南矿业
季东亮的下一个目标是位于川省西南的渡口市，该市是国内四大铁矿区之一，其他矿藏资源也非常丰富。
国内像这样现有的铁矿石场其实不少，但是可以直接进高炉炼铁、含量50%以上的富铁矿很少，多是矿石品位低的贫矿，炼铁过程工序多，成本很高。
还有，如果富矿中含有害物质超过规定的，影响钢铁质量的伴生矿超标的，也是需要经过处理才能使用，增加开支也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真的像澳洲铁矿石60%以上含量、而且没有杂质的一般型富矿国内更是凤毛麟角。
近些年，因国内科技、经济持续拉动，对高品质铁矿石需求日益增大，是造成进口量年年增高的主要原因。
季东亮这次目标中的大中型铁矿藏，就是含量60%以上高品质的一般富矿。
而渡口市的铁矿资源，它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铁矿石场，严格来说只是复合矿。
并且如今渡口市没有再发现新的矿藏，旧的大小矿场一个萝卜一个坑，都有了主，可矿场一个个在减少，矿物公司反而有增多的趋势，面对日益激烈的竞争，公司转卖、倒闭、重组是家常便饭。
渡口市铁矿业的趋势也是全国的趋势，正因为如此，季东亮、韦微他们在众多有意向转让的矿物公司当中，很容易找到一家底蕴、管理、资产等各方面总体上优质的公司，他就是渡口市的岭南矿业有限公司。
人们对矿物公司的潜意识是很赚钱的产业，但那是对于手里有排名靠前的大型矿藏、并且对市场价格有话语权的矿物公司来说的。
通过柳婕整理国内所有铁矿开采公司的数据来看，除了几个排名靠前的，其他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公司，都是年营业收入越高，净利润亏损就越多，列如年营业收入10亿净利润算下来亏一亿，200亿的亏20多亿。
造成这个局面，不是经营不善，而是国内在国际上对铁矿石没有定价权，加上在国内经济利好的刺激下，期货和现货市场出现反复炒作造成如今的局面。
炒作带来短期的高价格市场行情，一方面不利于铁矿业市场的健康可持续发展，另一方面也不利于企业的生产经营发展。
但岭南矿业有限公司就是个列外，这些年他的平均年营业收入在20亿左右，可净利润不是亏损状态，而是盈利的，每年平均在三千万左右。
能在市场行情不断波动中做出这样的好成绩，是千难万难的，这得益于他们有一个团结得力的领导班子，并且在他们当中必定有一位目光长远、对市场走势预判准确的有能之辈。
不过，即使他们取得如此好的战绩，也逃脱不了公司手中矿源快要枯竭的命运，这两年该公司多次投标，想以此获得新矿源的目标却始终没有实现。
无奈之下，这个年营业收入在国内排名前20的铁矿物公司，将被兼并作为一个选项提上议程。
但他们有附加要求的，就是被收购后不得无故辞掉几千职工当中的任何一位员工。
岭南矿业内部有杰出的管理团队，而且没有负债，让很多有意向收购的公司是看在眼里的。
但不能辞掉多余员工这个条件让他们选择了放弃，因为谁也承受不起那么大的包袱。
岭南矿物公司不是上市公司，但还是股份制的，是每个员工都持股的那种，最大的股东只占26%的股份，可基层员工持股超过51%，所以，否决权完全在他们手里，公司卖不卖如何卖，他们说了算。
别人眼里的包袱，在季东亮这里却不是，只要他们遵循矿物公司随时迁移的本质，再来十倍这样有采矿经验的人他都要。
……
从江城到渡口市，需要二十多个小时的行程，季东亮开了一个上午，找地方吃过中午饭后，就换茉莉来驾驶，他准备歇息一下，晚上自己通宵开过去。
季东亮在等待睡意的时候，胡波的电话来了，告诉他袁慧手里的单据也被人清理过了……
从事情发展利好的角度讲，有这样一个清洁工总是在自己身后帮忙收尾，季东亮倒是很乐意。
可现在不是那个情况，好像烦恼更多些。
季东亮眼光呆呆的看着车窗外，终于找到睡意……
……
晚饭后，季东亮放弃了跑夜车的打算，因为他看得出茉莉很疲倦，再说也不赶时间，他们找地方住了一宿后，终于在第二天下午赶到川省南向的门户渡口市。
岭南矿业公司的总部，正好在他们前往提前预定酒店的必经之路上，季东亮本想进去找负责人预约一下见面时间的，等门卫说放假了，他才想起今天是双休日。
他无奈的回到车上，不过茉莉的睡姿差点让季东亮笑出声来，茉莉歪着的身子已经呈‘S’型，头却倒向另一边，足见她身体的柔韧性。
越靠近南方气温也越高，可他们俩的衣服没怎么减，茉莉热得头上已经有汗渍了，打湿的几缕头发粘贴在脸上，整个人虽然凌乱但更显柔美，这个时候的她没有平时一丝强势的模样。
女人身体素质方面始终不及男子，季东亮有点自责，自己不应该以个人的情况来安排行程的。
一路上要只是偶尔换着开车，多半时间在休息，是不至于这个样子的。
可茉莉每天还要看很多文件，车上不可能绝对舒适平稳，这是特别伤神的，不仅茉莉，后面暗中跟着的几个保镖一定也很辛苦。
现在可不是以前出去摄影采风的那个样子了，季东亮决定以后开车出行能免则免。
他抽了张纸巾，伸手去擦茉莉的汗水，还没有碰到她，她已经握住季东亮的手。
这种情况下，能对不安的因素做出感知预判，然后准确的做出反应，不是一撮而就的。
发现自身难堪的状况，茉莉放松下来，但抓住季东亮的手并没有松开，而是借他手上的纸巾擦擦额头才放手。
她懒懒的正了正身子，睡眼朦胧的对季东亮笑了笑：“到了？”
“……哦，到了”他收起恍惚的神情，开始启动车：“我们先找地方买几件衣服，再回酒店。”
“……好”茉莉依旧不想动弹。
“你的小镜子呢？”
他这么一提示，茉莉马上一扫刚才昏沉的模样，急急忙忙的掏出镜子左瞧右看……
……
这些年能带领岭南矿业公司一直不走下坡路的管理团队，季东亮自然研究过，他们步调一致、坚韧不拔，能力是同行里的佼佼者。
最主要的是，公司从上到下，把总经理当作心中的一杆旗帜，这样作用不言而喻的，他造就了公司的高度凝聚力。
能竖起这杆精神旗帜的总经理，自然是用实际行动慢慢建立起来的，他在公司整体运营中一丝不苟，令企业在市场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确保企业利润最大化。
不过季东亮得到的情报是，真正出谋划策的不是这位近四十岁的总经理熊宝兵，而是他的父亲、公司董事长熊良庆。
熊宝兵的长处在与经营管理上面，他以人为本、做事严谨、手腕灵活，而熊良庆更像个谋士，这得意他对资本的运作有十分透彻的了解。
相比俩父子的能力，季东亮更感兴趣的是熊良庆，这位六十多岁的老人还是位格斗家，并且有探险家的名头。
电子视窗终端的行政档案里可没有记录这些以爱好为主、非盈利性质的职业，除非他因此发生什么特别被关注的事才有记录。
熊良庆的格斗在川省是小有名气的，不过他筹建的一个以格斗为主题的会所更加有名。
季东亮和茉莉都是格斗的热衷份子，两人休息了一晚恢复了精神，乘着礼拜天休息的当口，驾车找到这家会所。
说起会所，应该有那种高大上的感觉，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这里准确的形容，可以说成是一个大型开放式的演武场，或者说是一个运动会场。
此处人虽然很多，不过九成以上的都是来游玩看热闹的。
设施配套方面，停车场、敞篷休息区、医务所、服务区、擂台区、器械区、表演区等等，一应俱全。
季东亮按宣传栏上地图的指引转了半圈，便有些索然无味了……
这里不管是格斗对打还是武打表演，真材实料的没几个，都是一些花架子的而已。
季东亮来到服务台，试探的问了一句熊董事长在哪里，本来不抱希望的，结果服务人员马上热情的告诉了他，并且详细描述了路线。
按照指引，季东亮找到一处有人聚集的小峡谷，这里的位置，已经不在标注的地图之内了，而且山路不好走，所以人并不多。
不过这些人并不是在做季东亮想象中的事，而是在做攀岩运动。
峡谷两边是天然绝佳的攀岩的峭壁，但论难度来说，东面的这面峭壁更大，下部分还好，有轻微趴蝮的角度，中部分几乎是垂直的，顶端都是凸出来的高负角度。
峡谷里二十几个人的目光就集中在东面的峭壁上，丝毫没有注意又有人过来。
季东亮抬头看看崖顶，一百三十多米的样子，已经有三个人分三个方面爬到二三十几米处，他们除了腰上一个防滑粉袋子，手上没有任何工具。
严格来说，徒手攀岩连保护措施都没有的，但他们身上都系得有保护绳，不过绳子不是从崖顶端下来的传统攀岩方式，而是需要自己在攀岩过程中将绳子挂在峭壁每五米距离的一个挂钩上，所以只能算是极限攀岩。
攀岩运动是一项全身性的运动，身体体能、力量、韧性、耐力缺一不可，季东亮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但作为经常锻炼、对力度掌握很熟练的人来说，有些运动看一眼就能感受到的。
三个人先后失手，败了阵来，他们爬得最高一位接近七十米的样子，对于业余选手来说，这种难度的峭壁达到这么好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接下来，峡谷里的人挨个登场，不管他们战绩如何，能有勇气上去的，下来的时候，众人都给了他掌声。
成绩最好的一位达到九十多米，已经接近顶部负角度的那片区域，看来最后四五十米成为他们的禁区。
季东亮也看见了熊良庆，六十多岁的他没有来这里当看客，五十多米就是他的成绩，超过这里的大多数人。
下来的时候熊良庆并没有疲惫气喘的模样，只是不停的在揉搓手腕和指关节，看来一个热爱运动的人，年纪才是他最大的敌人。
二十多个人，除去陪同的，三人一组已经有五组完成攀岩，第六组也就是最后一组却只有一个人，而且是这里岁数最小、不满十八岁的少年。
让这么多人看着他，他有些胆怯了，发生这种情况，是一开始没有人去做统计，只要把前面一组三个人变两人就可以避免。
作为组织者的熊良庆觉得自己失职了，他四处望了望，发现两个陌生面孔。
“两位大老远到这，不会只是来看热闹的吧？”熊良庆和善的笑笑，主动向季东亮和茉莉招手示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两人身上，季东亮心想我是专程来看你老人家格斗表演的好吧，还以为你们躲在这‘华山论剑’呢……
不过想归想，这个时候肯定要给熊良庆面子，他先看了看茉莉，茉莉缓缓的摇头说：“我就算了，太不优雅了。”
季东亮被逗笑了，转身对熊良庆说：“我试试吧。”
第八十五节 攀岩挑战
熊良庆很高兴有新人加入，对旁边两个人示意帮忙……
他们拿来几双不同码的新登山鞋，才让季东亮意识到鞋子的重要性，他挑了一双合适自己的换上。
脱了上衣，把绳子锁链，还有防滑粉挂在腰带上，最后检查没有遗漏才来到峭壁边上
“你先挑吧”季东亮对健壮帅气的少年说。
少年抬头看了看峭壁上预设的三条线路后说：“谢谢你，左边一条吧。”
“加油”他伸出拳头和少年碰了碰。
“加油”
季东亮并没有着急，这时候首先是要观察，先前在远处看别人攀爬，和现在站在峭壁跟前的感受完全是两码事。
旁边少年已经爬了五六米了，季东亮才走到最右边的一条线下，刚才旁边人提示过，这是最难的一条。
这个时候，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质疑不存在，因为他们根本不了解季东亮的实力。
季东亮手在岩石上抠抓几下才起脚，峭壁的前面十来米相对而言坡度比较大的，没有什么难度，但最大的好处是让季东亮很快找到了感觉。
趴蝮在崖壁身体的角度，指尖和手腕如何用力，手臂如何展开最恰当，脚尖如何着力……
不过这些都是平衡感，真正的实力还是靠身体素质，这方面对季东亮来说不是问题，对于常人来说，他的力量和韧性等数值是满满的。
他轻松自如的动作，让下面仰头张望的人们误以为季东亮是专业选手，即便有些地方很不专业，也被实力所掩饰。
到了五十米以上，他才找到用髋胯的扭转来攀爬的方式，以及其他更加舒适的小技巧，以至后来的速度看上去没有减弱的迹象。
越爬越顺畅，人反而越来越放松，在七十米多的地方找了个位置贴着墙壁站立，让先前紧张的双臂松弛下来，顺便侧头看看下方的少年。
少年反而是越爬越慢，现在在五十米后近似直角的地方步履维艰，感受到季东亮的目光提示，他也找个角度贴墙休息，会休息的人才前进得更多，道理是懂的，实际中很多人选择遗忘。
边休息边观察上方的路线，心中有数了，季东亮才又开始行动……
这次一口气爬到了九十多米处，这是直角和仰角的交汇处，就像平路上，一块很大石头插在前方挡住去路一样。
季东亮仰头看了半天，上面很光滑，没有下手的地方，不应该呀？设计线路的人肯定不会划出一条绝路。
他继续仰头、左右侧头，都看不见仰角石头的顶部，唯一的办法是退后几米再往上观察。
把绳子挂链挂在墙角的庄钉上，人才开始往下找落脚处，这才是真的上山容易下山难。
季东亮好不容易回到先前一处有石缝的地方，把双脚侧卡在里面，整个人躺下来，不但把上面情况看得清清楚楚，而且还做了适当的休息。
下面的人当然猜得到季东亮的意图，为了对他采取的方式表示欣赏，纷纷鼓起掌来……
仰角顶部是一层层的页岩，最下面一层的顶端离仰角根部有两米多，中间没有任何抓手处。
也就是说，这一段要仰着身子跃过去，而且完全靠手，身子是悬空摇摆的，三条线路就是因为有这个障碍，所以才是最难的吧……
选择从哪个地点起跳是最难的，角度要控制好，不能撞上仰角石头，也不能离得太远让手够不着。
力量也要控制好，抓不住岩石就不说了，可抓住了，但因为力度大小造成身子前后摇摆剧烈，一样会前功尽弃，所以力量不能大也不能小。
一番计算后，季东亮起身爬到了预设的起跳点，反复调整姿势，感觉一切就绪，他闭上了眼睛……
他心里明白，这点距离对自己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尝试过这样的动作而已，没有经验，让跃起角度的掌握成为短板。
深吐了口气睁开眼，脚往上爬了两步，身子呈蹲装，上下晃了晃，深吸了口气，双腿开始用力一蹬，松手跃起……
用力还是有点猛了，但比用力小了好，因为季东亮机智的抓住第二块页岩。
不过身子还是在往外摆动，他借力用一只手抓住第三块页岩，这样双臂拉开了距离固定，稳住了晃动。
这种极限运动的刺激感让季东亮从来没有体会过，虽心有余悸，但他颇有成就的往下看看，崖底的人们就在他下方鼓掌……
这个时候不能松懈，要么腾出一只手挂绳链，要么继续往上爬，如果失误的话，人不是下坠，而是被绳索斜带砸向峭壁，那滋味可不好受。
季东亮选择了前者，移到岩石顶端单手悬挂的情况下扣挂好绳链，只要岩石不断裂，他有这个自信。
这样选择也是为了保险起见，因为他看不到仰角石头上方的情况。
不过等他双手引力向上，看到仰角石头上方的时候，松了口气，上面人工开凿过，可能是为了安全起见，不去连续设置障碍吧……
等季东亮站在崖顶的时候，他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张开双臂高呼……，心情无比愉悦。
……
茉莉对季东亮各方面的了解，都是通过胡波告诉她的，平时看得最多的就是早上锻炼，所以对季东亮的定位是与胡波他们在同一水准上，可是今天茉莉对他刮目相看。
说起胡波对季东亮的了解，还是停留在刚注射身体改良剂不久的那个时期，而且，攀岩运动对身体的力量和速度发挥是有局限的，所以即便茉莉有了新的认识，也还是一部分。
待季东亮顺着小路下来，茉莉最先迎上去伸出手掌和他对击了一下：“小瞧你了，以为你就上去玩玩。”
“嘿嘿，我是谁，仰慕留在心里慢慢回味吧。”
“哼，够自恋的”茉莉翻了个白眼扭过头，转身站在一边。
其他人有的鼓掌示意，有的上来和季东亮握手，和他一起一组攀岩的少年也过来打招呼。
“光顾自己往上爬，也没注意你的成绩”季东亮以示歉意代替询问。
“八十多米，不是很理想。”
“很不错了，不过你目前还在长身体的阶段，是打基础的好时候。”
少年不善言谈，笑着点点头……
“我叫季东亮，京城人”避免冷场，他先做了自我介绍。
“熊振宇”
“原来是熊董事长的孙子”季东亮来渡口市之前自然做足的功课，但只知道名字，其他资料却不多，他把目光转向旁边的熊良庆：“熊董事长家门兴旺，好有福气。”
一直在旁边留意季东亮的熊良庆开心的说：“哈哈，这话我爱听，不过我更羡慕季先生的身体实力……，你这次过来是有别的事情吧？”
“当然，一件私事，一件公事，私事嘛，是想向熊老宗师请教格斗方面的技巧，来之前还以为您老人家躲在这里‘南帝对北丐’的，特意来偷师的，没想到……”
“你倒是幽默，宗师只是传说中的东西，技巧见解我倒是知道一二，交流当然欢迎，……既然有公事，那就是为收购而来的了？”
岭南矿业目前没有什么对外业务了，指望别人送矿场那是幻想，所以季东亮的目的不难猜。
“是的”
“我们的条件你应该听说了？”
“当然，不过你们想继续待在渡口……，是不可能的。”
“唉……，这是当然的”熊良庆凝重的说：“算下来，这个公司转战了好多地方了，大部分员工都不是本地人。”
“矿业生存的方式就是如此，不过我们集团未来的目标可能要放在国外……，不知道……”
熊良庆愣了下，随即笑了：“为生存，四海为家，没有合适不合适的，不过你有个误区，国外只能派管理团队，你派劳工，当地人可能不会干的。”
季东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回吧，边走边说。”
……
两人在路上聊得很投机，也互相介绍了公司的状况。
不过季东亮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只是告知自己是集团的法律顾问，为收购来打前站的。
事实上，一般公司兼并收购的流程，就是法律顾问先与对方接洽，签订初步的意向协议后，双方才开始派团队在细节上进行交涉。
所以季东亮这个身份一点不唐突，他与熊良庆有共同的爱好，共同的语言，加上先前攀岩过程中产生的好感，两人说话直来直去，还没有到目的地，就把公司收购的意向谈得七七八八，就只差一份意向协议了。
到了停车场，众人过来向熊良庆告别，熊良庆向季东亮一一介绍了他们，季东亮虽然记不全，但有茉莉这个记忆超群的秘书在，他一点不担心。
这二十多个人，大部分是岭南矿业的股东、高层管理，也难怪熊良庆要介绍的，剩下的，有几个是公司器械耗材、以及产业下游的合作商，还有几个是会所顶级会员，也是熊良庆的好友。
最后过来的是熊振宇，他要回校，今年就要高考，时间难免紧张。
季东亮手一翻，一块巴掌大的绿玉出现在手心，送到熊振宇面前：“知道你喜欢玉石，拿着吧。”
熊良庆和茉莉没有被玉石吸引，却被季东亮拿出玉石的手法所吸引，外行最多以为是个小魔术，他们两人可是识货的，这是速度的极致。
季东亮学会这一手，只在柳婕面前藏手机用过一次，这是第二次在人前使用。
作为矿业家庭出生的熊振宇，对玉石的品级一眼就能看出来，甚至出产地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不过他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
“爷爷，西西兰绿玉呢”他要得到熊良庆的许可。
“想要就收下吧”熊良庆一点不矫情，不过他脑海里却是季东亮刚才的那个动作。
“谢谢东亮哥，……这是我自己雕刻，送你女朋友吧”熊振宇拿出一个很小的首饰盒塞给他，高兴的转身离开：“再见。”
首饰盒里面是一对玉石打磨的水滴形状耳坠，虽然品质不高，但很精致，利用天然的白绿条纹，匀称的螺旋攀附而上，颜色非常分明，而且一对几乎一模一样。
构思很巧妙，熊振宇没有高品质的材料，却用低品质的材料，做出高品质玉石无法达到的艺术效果。
熊振宇八成是想送给心怡的人，说起女朋友，季东亮心中泛起一点点苦涩，合上首饰盒放在茉莉的手上：“见着有份，你的了。”
茉莉听胡波提起过向兰与季东亮的旧事，她的敏锐感觉到季东亮的情绪不对，所以看也没看收起的盒子。
季东亮看了看远去的熊振宇，又对沉思中的熊良庆说：“熊老，中午了，一起吃个饭吧。”
“我不习惯外面的饭菜，一起去我那里吧，还有这位……”回过神来的熊良庆热情的邀请他们，却不知道茉莉的名字。
“哦，这是我姐姐，熊老叫她茉莉就好了”季东亮才想起没有介绍过她。
不过他这时候突然有了个疑问，茉莉姓什么？难道和她的伪装有关，只为隐藏着自己的身份？……这种事也不方便问。
季东亮说姐姐两个字很自然，一点没有打吭，好像很久以前就是这么叫的一样。
茉莉眼眶一热，心中暖暖的……
熊庆良称赞：“茉莉……，人如花，声如莺，很好听……”
第八十六节 亦师亦友
季东亮上了熊良庆的车，司机开得很稳，没一会就看到远处有一片平民区，都是自建房，样式虽有不同，但统一的三层楼。
“这里都是我们公司职工家属区”熊良庆指着前方介绍道。
季东亮惊讶：“啊，这……，福利挺好，不是本地人，还能占这么多地，现在自建平房可不比别墅差。”
“哈哈，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这里和会所一样，偏郊区，都是公司以前老矿场遗留地，矿挖完，地应该归当地管理部门，不过这些地他们收回去不能复垦，地下很多矿洞又不能开发建设，还林绿化又需要花钱，所以没人愿意接手，我们花了很少的钱，就取得土地使用权。”
“原来如此，怪不得只盖三层……”
“大型建筑是不能盖，但民宅和这个关系不大，因为我们有矿洞的图纸，可以避免的，不过房子是公司早期出钱盖的，当初设计，三层是最舒适、经济实惠的，……现在就没这个实力了。”
见他的话越来越沉闷，季东亮安慰道：“以后会更好的。”
熊良庆转换了下情绪，点点头：“远处田埂边那个大院子就是我家，三家平房院子合成的一家，中间是我和老伴的，左边是我儿子一家的，右边本来是打算给孙子留着的……，现在当客房用。”
季东亮发现他理解上出现错误，熊良庆认为公司卖掉的话全部要搬迁离开这里，所以说起房子有些伤感。
“熊老想多了，收购岭南矿业，的确是看中的是你们的管理团队，矿工搬迁是必然的，但我没说总部要搬迁，集团未来的矿场……有多少个我也不知道，但矿业的总部定在哪，你们说了算。”
“这……，原来你们是这个打算，对我来说，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熊良庆喜怒不形于色，侧脸深深的看了季东亮一眼：“虽然你是个法律顾问，但应该知道，预设这么多矿点，不会……都是矿山资源吧？”
“当然不会，各种矿都有，石油方面也有计划，有区别吗？”
熊良庆惊讶，不过随即说道：“你不理解情有可原，因为你是搞法律的嘛，各种矿是要各种开采资质，你们集团收购我们公司，自然是要开采铁矿，如果你们叫我们去开采石油，设备不配套不说，技术也达不到要求，所以上面也不会给我们资质证书。”
轮到季东亮犯嘀咕了，韦微可不知道自己手里有别的矿种，当初说要采铁矿，她就找出许多铁矿公司让自己挑选，从她的角度没有做错。
可是以后不能每种矿，都要去收购一家公司吧：“熊老，假如硬要你们转型呢，当然铁矿不会放下，我的意思是多元化。”
“其实矿山资源是大同小异的，就是投资的问题，设备，技术员，管理，剩下花时间变更审批，不难，……但石油天然气比较特别，在国内禁止私企涉足的，国外呢，涉及技术太多，运输难度也大，等你公司组建、让产业链成熟起来，最少需要几年时间，所以我建议和老牌石油公司合资。”
“涨知识了，谢谢熊老”季东亮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后面不方便再去深度讨论，继续下去不符合自己法律顾问的身份了。
熊良庆推开车门：“谢什么，从你嘴里知道你们集团的愿景，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走吧，到了。”
……
上门做客自然不能空手，这些在京城就有了准备，自己居住当地的礼物更显诚意，开车跟在后面的茉莉进院子就开始卸东西。
季东亮上前帮忙，熊良庆过来说：“你们太客气了。”
“应该的，熊老，这和公事无关，晚辈拜见长辈这是必须的。”
熊良庆笑着点点头，和司机一起帮忙……
听到院子里的声音，熊良庆的老伴走了出来，经过介绍，她热情的招呼季东亮，开始忙前忙后。
临进门前，季东亮看了一眼熊宝兵的房子，熊良庆见状说：“他们俩口子在江丽市，本来是去投标矿点的，可惜没有成功，现在留在那里玩几天，……散散心。”
“劳逸结合，应该的”季东亮笑了笑，不过他看得出熊良庆眼中的无奈。
季东亮手中准备开发的铁矿场就在江丽市下辖的永德县，距离渡口市两百多公里，也是他此次出京行程的最后一个目的地。
在客厅，熊良庆打声招呼就上楼换衣服去了，茉莉去厨房帮忙，季东亮一个人无聊的翻弄桌案上的一叠杂志。
杂志全部是经济类型的，每一本每一章，都拿笔注明了自己的认知和不同的观点，包括疑问。
尝试的读了一章，太深奥了，季东亮似懂非懂，但他知道一点，自己以后的从商之路，经济学是必修的课程，不过想学好这些东西，是没有捷径可走的，只能由浅入深。
手里的杂志内容太专业，季东亮只能随便翻翻，找自己能看懂的来读。
一篇以经济渗透为主题的文章吸引了他，文章通俗易懂，意思是一个国家如何对外宣传自己的经营思想、观念、方式。
以及如何通过经济、贸易往来等手段，对他国达到控制市场、垄断科学技术、冲击民族经济、扼制经济命脉的目的。
这让季东亮对商业运作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而且意识到有些事情原来可以这么操作的。
看到这里，季东亮联想起PC中来自未来方浩的信和信中的请求，一个新的问题出现在他脑海里。
他现在所做的，的确在遵循方浩的要求，用自己的方式尽量改变周围一切，不管人和事，尽力让他们与历史轨迹错位。
但问题是，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算改变、才算达到方浩的目的呢？
毕竟自己的方式不能说自己认为可以就可以的，要用结果说话，万一，眼下所做的一切，只是让事件暂时偏离历史轨迹，一段时间后，又回到正规上怎么办？
经济渗透这个经济类型的专业术语，隐隐约约好像告诉季东亮一点什么，但却不知道具体怎么做。
发呆的片刻，熊良庆下来了，侧身看了看他手中杂志上的那篇文章：“经济渗透，格局很庞大的一个名词，这个世界，能用到这个词语去布局、而且成功的掌控者寥寥无几。”
季东亮回过神来：“是啊，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必须几代人的努力。”
“的确如此，而且每一代要不忘初衷、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熊老，我有个疑问，……如何去改变一件事，而且预知自己的确改变了他。”
这个问题太笼统，没有具体事项目标，但熊良庆猜到对方有不愿意说出来的秘密，可是又需要帮助，他想了想……只能假设性质的去回答。
“……改变一件事有很多办法，可如果要预知结果，……这要看什么情况，比如一件事的时间线延长到自己已经过世了，还真的不好去预测是否改变，不过……，最主要看事情大与小。”
“大与小怎么区分？分别怎么改变和预知呢？”
“世界上所有的事都划进来的分析话，按我的思维和能力，一个公司、一个集团，就是小事，因为我能掌控他，一个规则就能改变公司的未来，如果还是改变不了，最笨拙的办法，毁了他。”
虽然简单平常的几句话，但熊良庆展现了一个长久上位者的思维和手腕，这让季东亮更加认识到自己有许多不成熟的地方。
熊良庆接着说：“一个国家的事情，嗯……，算中等的，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还能触及，集中我手里所有资源，倾尽全力，能影响或者改变一件事态的发展，但要说预测，我做不到，国家机构很强大，自我修复能力也很强，……至于我认为的大事，世界上也很多，大型战争、毁天灭地的灾难，这些……，我太渺小了，改变不可能，预测更不可能。”
“我明白了，事情大小是以自己实力来划分的，如果是望尘莫及的大事，就要先达到那个高度再去解决。”
“理解得不错，不过还有两点必须知道的，一是格局，就是站的高度、眼界范围、事物的认知，你不可能让一个暴发户马上把日子过得像富裕很久的人家一样优雅，这需要个时间过程，很简单的道理，大家都懂，但能做好很难。”
“人都有惰性，也受环境影响，活到老学到老，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大部分人却选择性遗忘。”
“说得不错，最后一点，筹谋布局”熊良庆说完指指季东亮手中的杂志。
季东亮低头看了看：“经济渗透……，是啊，不能等我爬到那个高度，再去筹划解决我要解决的事情，这样时间上不允许，所以要提前布局。”
“还要随着你格局渐渐提高，不断的修正你的布局，再回头来说怎么去改变一件事，最高明的策略是潜移默化的去改变、去控制，像毒品一样去侵蚀，让对方不能自拔；中策是你有足够的手腕，遵循拳头大就是真理的法则；下策刚才也说了，把一切灭在萌芽之中，……至于预知结果，不管是几年还是未知的时间，说来说去，还是取决于你的智慧和影响力有多深远。”
“谢谢熊老，你让我明白很多”季东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在回想自从得到小箱子开始，身边发生的点点滴滴不都是在刷新自己的眼界和认知吗？
这个过程中，胡波、茉莉他们教会他如何扮演、如何保护自己；韦微、柳婕她们教他如何经营；如今熊良庆把自己又拉到另一个高点……
格局观念不断在被改变，以后还会不断的被刷新，可真正属于自己的布局，没有。
站在现在的角度来看，这以前的所作所为，充其量算是随波逐流……
……
中午的菜式不多，很清淡，不过味道特别好，虽然熊良庆的老伴和茉莉都去了厨房帮忙，但炒菜的不是他们俩，也不是保姆，而是一位老和尚。
三十多年前，岭南矿业开发的一块矿场上，有座小庙，庙里只有一个和尚，也没地方去，熊良庆劝他还俗，并还提出收留他。
和尚法号戒休，还俗他没有同意，收留倒是答应了，按他的话，在哪都是修行，不过也不愿白吃白喝，只要求给熊家做厨子。
戒休和熊良庆年纪相仿，长时间交往也互相了解了，和尚的修行有多深没人知道，但擒拿格斗是出神入化，熊良庆格斗成就，自然是受他的影响。
自此，熊良庆与他亦师亦友，不管搬迁到何处，他家后面一个院落，肯定是戒休的修行地。
和尚吃饭有和尚的习惯，所以没有出现在饭桌上，听熊良庆介绍完，季东亮倒是很希望认识戒休。
饭后小坐一会，季东亮提出告辞，说明天再来请教，老年人都有午休的习惯，而且上午攀岩运动消耗很大，熊良庆更需要休息。
但熊良庆挽留他就在这里住下，免得跑来跑去。
季东亮想想答应了……
第八十七节 技术指导
在旁边楼房的二楼安排了房间，季东亮可没有睡午觉的习惯，看到窗外后面一个院落的房子，他想起了和尚。
待观察到戒休的身影，确定他没有午休，季东亮才下了楼。
和尚的院子与周边其他家的没什么不同，房子也是三层的楼房，唯一不同的，是大门上挂了一块大小不合适、而且陈旧的牌匾，烟云寺，季东亮猜想牌匾一定是来自以前的小庙。
这时候，戒休从里面走出来，看来他是感觉到外面的动静了。
和尚慈眉善目，步履稳健，虽说知道与熊良庆岁数相仿，但他更显年轻硬朗，只是一身袈裟鞋履显得很破旧，但胜在干净。
“打搅戒休大师了，院门没有锁，不请自来，唐突莫怪。”
“季施主客气了，既是庙也是一道善门，来者是客，请……”
他可能做饭的时候，听别人提起过季东亮，虽然没见过，但通过判断分析，便猜到来者是何人。
客厅却不是那个客厅，里面的布置就是按小寺庙规制置办的，佛像、香案、蒲团、钟鼓、油灯……
既然是规制的寺庙，就按规矩来，季东亮规规矩矩的上香礼拜，和尚在一旁打了个佛号。
“如今传统佛堂凋零，大师依然苦修，令人钦佩。”
“执念而已，不值一提，季施主随我到偏厅用茶，请……”
偏厅中央一个小方桌，一幅茶具，几个蒲团，靠窗户有一套书桌，上面摆着文房四宝，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除了这些，屋内除了书还是书，不过不是书店里买的，都是和尚自己用毛笔抄写装订的那种。
季东亮随手拿了本翻阅：“大师在网上与其他寺庙交流吗？”
“是，这还是熊家的小孙子教我的，以往去其他寺庙求经总要跑很远，坐下用茶吧。”
季东亮依言坐下，拿起茶杯闻了稳，轻抿了一口：“虽然不懂茶，但是它让我舒心愉悦。”
戒休轻笑的点点头，继续摆弄茶具：“心懂才是真的懂。”
“网上求经相比上门……”
“更难，更容易被敷衍，很多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
每人都有难念的经，和尚也不例外……
“你这的经书我觉得已经很多了……”
和尚苦笑的说：“二楼三楼都是，错的漏掉的，珍藏的经文能凑成全套的却不多。”
“宗教局或者说佛教协会，应该能找到你需要的经书吧？”
“尝试过，没有正式的文书的僧人，按他们所说，就是野路子的和尚，没有那个待遇。”
季东亮无语了，他不知道现在寺庙里有多少像戒休这么虔诚的信徒，看来不和谐的情况哪里都有。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查了查，自己的档案中还真有佛学内容，不过都是以考古文献内容进行记载的。
这样一来，怕是比现世的经文还要多，因为这里面还包含以后的一千多年的考古成就。
季东亮本来犹豫了一下怎么解释，不过想想无所谓，和尚有自己的传承是默认的事情。
另外这些文献对自己没多大用处，顶多捐献出去充当寺庙的供养，最多换来几句感激，弄不好还是一片质疑。
眼前也是个和尚，给谁不是给。
“大师，我一位朋友手里有很多经文的考古文献……”
“……”楞了下的戒休和尚急急忙忙站起来，恭恭敬敬的打了个佛家的揖礼。
他弄得季东亮手足无措的站起来：“举手之劳，大师礼重了。”
“当得起当得起。”
季东亮不再争执这些了，拿着手机到电脑旁开始转移文件，顺便交待了一句：“这些考古文献对我朋友来说，虽然不是很重要的东西，但解释起来很麻烦，所以……”
“季施主放心，出家人虽然不能说假话，但可以沉默，不会有一点麻烦找上你们的。”
文件虽然很大，但以圈圈的转移方式，自然很快，传输结束季东亮马上让开位置，戒休很激动的走过来，拿起鼠标笨拙的点开文件夹……
和尚一直沉浸在经文里，季东亮没有去打搅他，喝完茶悄悄离开。
……
季东亮回到自己房间有个把小时，熊良庆就来敲门。
见面他很郑重的说：“感谢你为和尚所做的。”
“顺手的事情，太客气反而见外了。”
“哈哈，是啊，来来去去，我也不太习惯，走吧，去健身房，老和尚也在那边等着呢。”
“好”季东亮答应着，正考虑要不要叫茉莉呢，没想到她已经从三楼下来了。
经过几家院落就到了健身房，这是原来老活动室改建而成的，地方不小，配套设施也很齐全，不过这个时间点健身的人寥寥无几。
戒休和尚已经换了身武僧的打扮，见到季东亮起身再次认真的打了个佛家的揖礼。
“感谢季施主，解了贫僧燃眉之急，让人惊讶的是许多经文只存在传说中，没想到贫僧今生有这个福缘。”
“大师也说了，这是你的福缘，虔诚种因得果，我只是个信使而已。”
“季施主谦虚了……”
熊良庆打了个圆场：“哈哈，两位都别客气来客气去了，不然越说越拘束了。”
“说得是……”
“好吧，我们开始”熊良庆侧身对季东亮又说：“你那手凭空变出东西的手法没有借助外力吗？”
季东亮的身体情况与别人不同，能做出别人做不出的动作，所以质疑是肯定有的。
听了这句话，茉莉也在一旁翘首以盼……
“没有”
季东亮笑着回答完，手一翻就多出一把匕首，这是刚进廉政公署配备的制式刀具，他一直戴在身上，接着又把刀晃了晃，消失不见了。
戒休和尚吃了一惊，学着样子晃了晃手，手心多了串佛珠手链，虽然快得平常人看不出破绽，不过在场的连茉莉也看清了和尚是从怀里掏出来的。
和季东亮的手法相比，天壤之别，这还不去讨论季东亮的匕首到底是放在身上哪个部位的。
“你这速度，我们望尘莫及呀，哈哈”熊良庆摇摇头说：“换个题目吧，嗯……，双手做不同的动作，接触过吧？”
当然接触过，季东亮心理学课程中就做过类似的实验，就是让左右脑分开工作而已，不过长期做这样的动作，有造成人格分裂的可能。
以前的体验中，季东亮最多坚持十几秒，后来就没有再实验过了，熊良庆这么说自然有他的意图，季东亮也很想知道自己现在的成绩。
他点点头，选了个比较难的动作，一只手画‘8’字，一只手画椭圆形的圈圈。
结果连季东亮自己都吃惊，几分钟过去了，他没出现一次错误，后面也没感觉自己会要出错的那种紧张。
这种能力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因为可以肯定，大脑神经比以前更发达了，左右大脑协调性也不断的在提高，运动神经的分化程度随之不停上涨。
这种变化来自何处，他当然清楚，又坚持了一两分钟，季东亮自己停下来了。
“天生如此吗？”熊良庆问了句。
“差不多，大学辅修心理学做过这方面的训练，所以……”后天训练也是有效果，但表现得不会这么好，所以季东亮只能这么解释。
“这样的能力平时能用到的地方并不多，但在运动……或者说格斗中，效果十分好。”
季东亮单单以为测试大脑反应，听他说了后恍然大悟，他马上想到以往锻炼的一些动作……，有了这个能力，以后的格斗方式必须有所改变了，这也是熊良庆的意图。
“接着测试一下力量和速度吧……”
接下来的题目季东亮都是悠着点的，展现太多，让人综合起来考量就不正常了。
即便如此，抓力、拳力、冲击拳力、脚力、速度等等都是正常人好几倍，比已知的记录也高出那么一截。
熊良庆感慨道：“你这……还做什么法律顾问，当运动员得了。”
茉莉虽然也惊叹季东亮的实力，但听了熊良庆的话，内心却不赞同，已知没有悬念的结果，再去运动场上进行竞争是毫无意义的，她跟着季东亮有些日子了，自然了解他没有用全力……
“熊老高看我了，运动我只是爱好，再说，比我强的人还有不少。”
季东亮猜测，改良剂不只他一个人有，诺柏夫集团的大箱子里肯定有，要不然小箱子里不会是十一瓶改良剂这个数字，像是大箱子里放不下多出来的一样。
那么重的大箱子，该有多少呢？即使他们用错误的方式使用，爆发力也不会比季东亮差，碰到一个人季东亮还有信心，如果多了呢。
这是潜在而且可怕的敌人，就是不知道诺柏夫集团方面如何运作。
“是这样吗？”熊良庆和戒休和尚对视了一眼：“难道如我孙子所说的，现在有人开始变异了吗？”
“变不变异不知道，也许是……后天的吧。”
“好吧，先不纠结这些，有对手才更有意义，……戒休大师你来还是我来？”
季东亮苦笑，他宁愿没有这些对手……
“你说吧。”
“那就我说吧”熊良庆点点头，又对季东亮说：“不管什么类型的武术，水平是高是低，都由人三个因素决定，一是大脑反应，二是身体素质，三是格斗的技巧掌握，严格来说，眼睛观察也算一项，不过他可以归纳到大脑部分，也可以归纳到身体上，我想知道，你的眼睛跟得上你的速度吗？”
自己的速度自己眼睛当然能跟上，很多人这么认为的，其实不是这样，速度到一定的极致，人会出现盲打的情况，这个时候只能运用自身的感觉去预判了。
可季东亮不同，自己能做到的动作，眼睛就能观察到运动轨迹，不管对自己还是对敌，这是很强大的优势。
“能跟得上。”
“厉害”熊良庆竖起大拇指：“现在看来，与一般人对垒，你只需要力量和速度就足够一招制敌了，但如果与同级别的人对垒，你还是有不足之处的。”
“请熊老指点。”
“拿上午攀岩来说，按你的实力，你可以更快，而且更洒脱，就是有些动作没有意识到，说穿了，你没有发现你的长处。”
季东亮点点头，这点他承认，比如一心两用，自己就刚刚才发现。
熊良庆冲戒休和尚示意，和尚马上后退两步，双手撑地倒立，这个动作对在场的人来说不难。
但后面，和尚开始改变姿势，双手变单手，单手变三指撑地，再做了几个臂膀屈伸，空中两腿分开旋转，手指配合臂膀弹性用力，人在空中旋转七百二十度加一个侧空翻后稳稳的站立，潇洒自如。
熊良庆说：“整套动作对你来说不难，只是你从来没去想过，仅仅以为它是一种锻炼方式，但这些动作拆开，放快速度，在格斗中攻击或求生都很实用的。”
季东亮马上心领神会：“我还真没去想过，每次锻炼按部就班的，也就是说，要结合我的长处，衍生更多出其不意的动作，……细到每个骨关节着力方式。”
季东亮一再刷新他们的认知，戒休和尚这时候开始惊讶他的领会能力：“的确如此，格斗的招式是符合大众的要求，但不完全适合你，最多起到丰富你的技巧，真正的实力还是要把自身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熊良庆笑着说：“就好像是在说自创武功，但这种武功只适合你自己，接下来我们把在力量和速度方面的理解和运用，一边演示一边讲解，供你参考。”
第八十八节 秘书小丫
前面三天，熊良庆和戒休和尚轮流教导季东亮，他们很尽心，在力量和速度的运用和理解上倾囊相授。
后面几天多是在看季东亮发挥，他们适时的给出自己的观点和建议，并且开始结合格斗技巧加以指点。
季东亮也是收获满满，这完全是一个全新的训练模式，他体会了‘飞檐走壁’的快感，三层楼如履平地，十来秒就站在房顶。
还包括闪躲、飞跃、凭空抓取、投掷、贴墙坠落自救……，也包括攻守力道最大化的运用，速度如何收发自如等等。
按和尚的意思，力量和速度的拓展没有尽头的，目前只是在锻炼的空手能力，还有在不同环境下的拓展，不同的道具，不同的对手，都是值得去琢磨深思的。
茉莉自然也是受益匪浅，虽然没怎么实际操作，但她凭借自己的记忆力，把他们所说的所做的，都一一放在心上。
……
与岭南矿业的合作意向协议已经签署了，茉莉第一时间就把消息传回公司，剩下只等韦微安排团队过来谈判了。
季东亮除了训练，还是要花一点时间处理公司事务，也要分时段的与京城各方面进行电话联络，包括家里，爷爷奶奶说快要搬新家了，还嘱咐他清明节一定要回来。
目前最关心的事情，当然是做空玛迈集团的事情，韩晓超已经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公布了自己公司最新研发的技术成果。
但是记者们马上发现，该技术与玛迈集团刚推出的新技术是同一个类型，但仁济集团的技术更先进，两者完全不可比拟的，发布会的消息像风一样极速传开。
玛迈集团亚洲总裁亚伦得知后，当场吐血晕倒，一直在跌的股票再度重挫……
虽然总部所属国的行政厅方面一再保证玛迈集团只是暂时的危机，但得到这个消息后的几家银行都坐不住了。
这个情况非常不妙，玛迈集团各家银行贷款总额将近百亿，现在事态已经不能控制了，评估得出该集团已经有违约的风险了，有银行忍不住开始提前催债了。
有一家就有第二家，连锁反应，包括供货商也闻风而动，而且本该结账的销售商也开始落井下石，各种方式拖欠货款，甚至玩消失。
几天下来，玛迈集团孤立无援，渐渐扛不住了，先是低价抛售手中准备救市的二线市场的股票，接着对外宣布出售部分子公司回笼资金。
这样的结果固然能阻止公司不破产，但股票是一挫再挫，连续跌得短暂停牌，复盘后再接着跌……
最后平仓套利的关头，需要找一个合适最有利的价位，季东亮没有时间盯着，反正柳婕时刻在注意事态发展，她也准备随时平仓的，季东亮干脆把户头丢给她去操作。
……
这几天还有件奇怪的事情，季东亮大学的学生会主席和班长，分别给他打电话，说有空出来坐坐。
他人现在在外地，自然没办法答应，只能说最近手里案子有点多，等忙过这阵再约。
两位同学目前都在攻读博士，平时联系得也不多，但是两人同时约季东亮就让人觉得哪不对了，又不好在电话里问，这事只能等回去再说。
集团收到茉莉的消息，谈判团队很快就赶过来了，让人没想到的是韦微亲自带队，随行的还有几个新面孔。
半个多月没见，韦微清减了不少，来接机的季东亮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她：“还说不累，都瘦成这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生活秘书彭姐不称职，再这样下去怕是要被风刮跑了。”
“关彭姐什么事，心疼了？”
“这个……，肝疼。”
“这是生气了？我瘦了你气个什么劲。”
“你不听劝呀……”
“好吧，给点安慰吧。”
“哦……，应该你安慰我才对，是我在生气好吧”季东亮边说边很自觉的转过身去，等她靠在自己背上。
看着季东亮的背，韦微眼神温柔多了，但她并没有靠上去，好一会儿，才咬咬嘴唇说：“后面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让我出糗啊，给点实惠的吧。”
季东亮转过身来：“还不好意思了，……什么实惠，我可没带礼物。”
“看在我这么辛苦份上，老板，涨点工资呗……”
“你是掉钱眼里了……，想要钱自己在公司拿就是了。”
“哈，公款私用，你不会想叫我坐牢吧？”
“……你和柳姐的合同里，没有这一条吧，再说，我在公司没有设定规则限制你们俩使用资金用途吧。”
“我……，的确是这样，还真没注意”她没有别的心思自然不会注意这些，季东亮一说韦微都想起来了，略略低下头轻声说：“谢谢你的信任。”
“我受伤了，需要安慰。”
“好吧”韦微转过身去把背给他。
季东亮好笑的说：“这身板太小……，还是介绍一下后面几位同事吧。”
“你也知道不好意思了”她对着远处收拾行李准备上车的人喊了声：“小丫……”
季东亮听到这个名字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他的神情被韦微看在眼里，忍不住笑弯了腰。
果然是龅牙的小丫，她欢快的跑了过来，但看到季东亮马上没那么高兴了，板着脸说道：“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原来是你，这回看你往哪跑。”
小丫不顾形象的要过来大飞脚，季东亮连忙往韦微身后躲：“丫丫姐，你听我说……”
“先是大牙，现在又丫丫了，你干脆说脚丫得了……”
韦微笑岔了气，这让小丫也回过味来，想想自己说出的话也忍不住停下来笑了。
“小丫姐听我说完哈，不要一见面就喊打喊杀的，要给人机会么……”
“你说，我看你能不能把我的名字唱出一朵花出来。”
“花肯定唱不出来，我的意思可以帮你……矫正牙齿，以后你说话可以……口吐莲花了。”
“就你？要是几千上万块那种方式我早就自己去矫正了，还口吐莲花呢，你该不是准备对我嘴上来一拳的方式矫正牙齿，让我口吐血花吧？”
“听你俩说话……我要笑成智障了”韦微笑得转过身去。
季东亮也忍不出笑出声：“怎么会，仁济集团下属医院的水平你是知道的，韩晓超你也听说的，是我们集团的合作伙伴，也是我朋友，绝对免费给你矫正。”
“韦微姐，真的吗？我咨询了，最好的标准要好几十万呢”小丫转头期盼的看着韦微。
韦微满脸笑意的转过身来，抹了抹自己的胸口，好让自己平复下来：“是真的，几十万这点小事好像还不好意思去求别人呢。”
季东亮信誓旦旦的说：“钱是小事，小丫姐的幸福是终身大事，这事包在我身上……”
“……好吧，相信你一次，我叫阮可心，你以后喊我不准带丫字。”
“好好，小阮、小可、小心”
“你才小心呢”小丫翻了个白眼。
“嘿嘿，我叫季东亮，公司的法律顾问”
“小丫现在是我的秘书”韦微适时的开口介绍道。
“哦？是应该多找几个秘书，帮你分担一下。”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发现原来的秘书赵冬梅能力不错，正源信息安全公司一直缺一个总经理，所以我把她调过去了。”
季东亮点点头：“江岩做技术是把好手，经营管理实在是难为他了。”
韦微点点头：“我们过去吧，集团最近招了不少人，这次带来几个先介绍给你认识。”
茉莉协调好岭南矿业公司派来的车辆后也过来了，韦微主动上去揽住她的腰聊了几句。
新组建的集团人员上的缺口很大，从行政到后勤部、人力部、财务部、生产计划、采购等等。
但新招来的人，不像当初季东亮找韦微和柳婕那样能去个个精准的定下岗位，因为下面的岗位流动性很大，而且同一个职位，每个公司职能却不同，所以不能盲目一次性把他们的岗位固定好。
最好的办法是先试用，然后发现再提拔，档案中显示能力很强的，直接冠名代理性质的职能，以成绩来说话。
档案中显示不太明朗的，分派到公司各个部门委任副职、助理之类的职位，进行培养发现。
除了招聘外，当然也不会忘记在原来莲心药业的各部门发现人才，韦微还在公司推出了举荐人才成功可以增加自身绩效的机制。
莲心药业的运营官马跃，他的工作能力就得到韦微和柳婕的肯定，考虑着提拔他为集团的运营官，顶替柳婕运营官的职位。
这样可以让柳婕专心从事财务官，并且腾出手来帮助韦微，而且马跃一点不藏私，在位期间，培养了不少人，所以能胜任莲心药业运营官的人还不少。
“现在公司最轻松的要数马跃了，能给他打下手的人太多”介绍完新人，上了车又介绍了集团最近情况的韦微，最后评价马跃道。
季东亮点点头：“这是时间熬出来的资历，也是他自己派发给自己的红利，应得的，同时是他能力的体现，莲心公司以前走得这么稳健不是凭空得来的。”
“是啊，这么说你同意了？”
“什么？”季东亮纳闷了。
“升职马跃为集团运营官啊。”
“哦，这事不要问我，集团我交给你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韦微低头看看手：“公司盘子越来越大，我很多时候出现不自信的幻觉，没想到你对我那么有信心。”
感受到她自身的压力，季东亮劝慰道：“旁观者清，你没问题的。”
“是你从来没有给我布置目标，所以总觉得没问题，你这个老板当得不称职。”
“你做得好不好不是我说了算。”
“说不过你，你是老板，你还比我小，我得让着你……”
解慰她的压力没有成功，季东亮无奈的耸耸肩，韦微还是年轻有点任性顽皮的韦微，现在还不是档案中那个叱刹风云的铁腕娘子。
韦微见他不接着斗嘴了，很没意思的说道：“集团人越来越多，莲心药业的总部要放不下了。”
“那个地方只是过度，集团总部迟早要换地方的，你看着办吧，是自己盖还是买现成的大楼，都可以，预算么……两百亿吧”
“……好大手笔，世界超大集团的总部也没有几个那么大规模的吧？看来你……”
“你知道的，这次做空玛迈集团赚了几个总部了”季东亮对她假笑……
韦微撇撇嘴挑了下眉毛没有再说这个话题，接着她又详细的说了小丫的情况，这之前季东亮只知道她们之间是大学同学。
她们大学之后，韦微和柳婕就出国留学了，阮可心留在国内深造，拿到管理硕士学位就没有再继续读了。
但没想到形象问题，影响了她的就业，比较好的企业看不上她，差的公司收入还不如在她家的面馆帮忙赚得多。
上次说给季东亮找个秘书，韦微就开玩笑的提过，虽然季东亮不愿意，但韦微没有放弃把阮可心招聘到身边的打算。
这次的确少个秘书，韦微马上想到她，并以自己出钱给她矫正牙齿的条件，把阮可心招到麾下，不过现在这个福利条件被季东亮接过去了。
说了小丫的事，韦微又说了迅江通讯集团技术换股份进展，谈判到达收尾的阶段了，基本条件已经谈拢。
大成集团以技术换得迅江通讯集团16%的股份，远远的超出季东亮当初5%的预期，余下的细节近期就可以敲定。
另外柳婕已经成功收购季东亮表舅陈乐风所在的公司，虽然这个公司不大，但胜在公司人员架构稳固。
长远看，不比收购一家大公司的意义小，目前柳婕正在做两个投资公司的整合工作。
说着话，车队到了岭南矿业公司总部，当然不是今天就开始谈判，一个简单的见面欢迎会是必不可少的。
实际谈判只需要五六个人组队即可，但大成集团浩浩荡荡来了二三十人，从最高层到中层领导，到保镖秘书，足见他们对这次收购的重视程度。
近些年工作管理上从不走到前台的熊良庆，今天亲自前来参加欢迎会，当然，做为总经理的熊宝兵提前得到消息，放弃休假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及时的出现在现场……
第八十九节 湖底的秘密
收购岭南矿业过程不会很复杂，与迅江集团谈判不同，双方一个愿意买一个愿意卖，而且大的方向已经达成一致。
现在无非就是多少钱的问题，这也好办，账目、资产文件调出来，该折旧的折旧，最后争论的焦点就是究竟溢价多少收购。
季东亮和韦微商量着没有必要全资收购，只要超过51%，有绝对控股权就可以，这样好处很多。
大成集团拿到采矿权是属于集团的，不属于岭南矿业公司的，岭南矿业只有采矿义务。
这可以把大成集团比作房地产开发商，岭南矿业比作建筑公司，虽有利益纠葛，但是各司其职。
对于大成集团，拿到岭南矿业的股份，最重要的目的是让自己有资质拿到开采权限。
所以熊良庆26%的股份完全可以不去动他，除非他想卖，这样一来不会因为股份的价值起争执，从而伤害双方的感情，并且还可以好好利用熊家这杆旗帜继续经营管理岭南公司。
考虑好几个前提，韦微把谈判收购的股份定在51%到65%之间，这样一来，中层管理手中的股份是否出让完全凭自愿，他们甚至还可以购买增持。
收购的目标定好了，谈判的时候思路就很清晰，结果也是意料之中的顺畅……
双方三天就签订了收购协议，这得益于季东亮提前透露给熊良庆大成集团对未来的计划，还得益于收购目标有针对性，促使岭南矿业上下没有拧成一股绳。
最后一点，韦微研究了在这以前，有意收购岭南矿业公司他们这些人的报价，所以在谈判中给出的溢价比值非常有诚意。
后续的工作就是股东、法人变更的问题，以及办理登记手续，还有协议中双方该履行相应的协助义务。
从表面来看，岭南矿业公司变化并不大，人还是那个人，工作还是那个工作，家还是那个家，熊家父子对这个结局非常满意。
庆祝会自然避免不了，季东亮这才发现熊宝兵是个酒桶子，跟李铁明李老爷子有得一拼，有机会一定要介绍两人认识认识。
……
庆功宴的第二天，韦微就带了一部分人先回京，集团有忙不完的事，虽然她可以远程办公，但有些情况还是不允许。
季东亮送他们去机场，临分手前，他看出韦微的欲言又止，也猜出她心里还在延续刚来那天谈话的压力。
实际中季东亮能做到的都做了，也想不出用什么行动来提高她的信念，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的心有一个支撑点。
因为不管男女，再强大的人，内心都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即便是现在的季东亮，也会有这种不安的感觉，这些不安的因素是烂在肚子里的秘密，结果是好是坏，都只能他自己去承受。
真要说可以依赖的，圈圈勉强算一个，可惜他没有肩膀……
“不要有压力，未来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站在你身边”季东亮的话很严肃，而且从没有如此的认真。
韦微听了也认真的点点头：“我会像你相信我一样相信自己。”
……
送走韦微，季东亮也要离开了，他还要去永德县查看一下矿藏现场的实际情况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计划。
即使拿到勘探权，也不是一定能拿到开采权的，为了利益横刀夺宝的列子比比皆是，更何况是如此大的一块蛋糕。
永德县之后，就要返京，养马乡乡民搬迁常龙坡的日子虽然没有人去规定，但近期按风俗宜搬家的黄道吉日并不多，季东亮希望自己能赶上。
决定好行程，季东亮向熊家父子、戒休和尚辞了行，十多天的时间，他从两位老者身上学会很多。
以两位的态度，季东亮应该行拜师之礼的，但被拒绝了，他们不希望这种繁文缛节，让大家之间的关系变了味道。
季东亮只能把这种自认为的师徒之谊放在心上……
……
一大早，季东亮就开车出发了，出了渡口市，他看了眼副驾驶望着前方发呆的茉莉：“在想什么？”
茉莉转过头来看着他，好一会才说：“那天在健身房，你说比你强的人还有很多，是真的吗？”
季东亮看着前方好久，才笑着看她一眼说：“这么多天才问，憋坏了吧？”
“哼，好奇而已。”
“好吧，说有比我强的人……，虽然是猜测，但可能性很高。”
茉莉坐直了身子，像是准备认真听讲的小学生。
“我对你说过，培植我那种面具的方法，需要一种很难得的药剂，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我猜集团建造的实验室就准备研究那种药剂的吧？”
“是的，那种药剂给人注射，就能达到我这种效果。”
季东亮刚才犹豫的时候，就是在想能否说出来，白家荣迟早是要复制出药剂的，最先受益的肯定是身边这些人，自然不再是秘密。
如果诺柏夫集团真的拿那批药剂制造出一批强者，季东亮一个人也不够看的，他需要帮手，最起码让他们自保吧。
再说，敌人都知道的秘密，自己亲近的人为何不能知道，只要守住SMICC智能系统和电子视窗终端档案里的秘密就好了，这些是谁都不知道的。
茉莉惊讶之余又觉得理所当然：“原来是这么回事，你的意思比你强的人就是诺柏夫集团制造的？”
“茉莉姐很聪明，你猜对了，机缘巧合下，我们各抢了一部分，但因为当时只有我一个人，抢到手的药剂很少，不过我抢了使用说明书，他们没有。”
“啊……，没有说明书使用后会是什么结果？”
“脾气暴躁如疯子，透支身体机能，寿命大幅度降低……”
“所以爆发起来很强？”
“是的”
“这对平民是灾难，你要当救世主吗？”
“哈哈，没有想到茉莉姐也有萝莉的一面。”
“正确使用的好处呢？”
“如同我一样，还有白家荣白老本来病入膏肓的……，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
“太让人期待了，不过这么好的东西……，拿来做面具是不是太浪费了？”
“只要能复制出来，自会有办法量产，只是不知道白老的实验过程需要多少钱来烧……”
茉莉也忧虑起来……
江丽市的永德县属于云省，与川省的渡口市，既是两省交界地，也是两市交界。
座落在永德县的中部黑伍海面积一百多平方公里，原本属于断裂带上的一条大河流，后来陷落成湖泊。
季东亮的目的地就在此处，已知的大中型铁矿场就深藏在这个湖底，如果要开采该矿脉，首先要清空近三十亿立方米的湖水。
档案中记录，三百年后机缘巧合下才发现湖底的铁矿脉，可是因为无法开采又让它沉睡了四十多年。
当然不是真的无法开采，即便以目前的工程建设水平也能很容易做到，重要的是成本。
之所以形成湖，因为它地势低才让水汇集于此，如果想要清空湖水，自然需要地势更低的河流与洼地来引流。
可是即便最简单、敷衍的引流方式，也能让采出的铁矿石成本高出市场价格很多倍，得不偿失，这让很多矿物公司只能望湖兴叹。
不过从他们发现矿脉到几十年后又能开采，并不是因为铁矿石市场价格涨到与黑伍海开采的预算持平，而是发现了取巧的引流方式。
发现这个方式的是一位潜水爱好者，他常年在湖底游弋，无意之间发现了一个深水洞穴。
洞穴通向哪里？里面有什么秘密？这激起潜水员探险的欲望，他经过一个多月准备，筹划队伍，并且多次短程试探。
结果很圆满的，几个潜水员身穿抗压潜水服，携带压缩空气瓶，耗费了十多个小时才把整个洞穴探索完毕。
里面全长约十四公里，除了入口有两米长，不到一米宽外，里面平均直径都在五六米开外，不过，洞穴没有出口，另一端被断裂的山体封死。
上岸后，他们对水下测量仪器记录的数据通过计算机分析描绘，得出的结果是该洞穴通向下游，离那个方向的一座废弃水电站水库仅仅一山之隔。
打通洞穴与水电站水库之间的障碍，有一举多得的好处，也是那位潜水员发现洞穴的秘密后，当地行政部门明智的决定。
金河口水电站，总装机容量达到中II型，季东亮已经查明，如今还没有废弃，但也属于半死不得活的局面。
水电站水库常年处于蓄水状态，很少开启发电，是因为主要进水河流的上游水资源枯竭，现在完全靠几个小支流在支撑。
另外，如今的发电厂还有完善的管理和技术团队，不过，这也是最令当地行政部门头疼的，每年的收入，还不够这些人员的工资开支，更不谈设备的维护费用。
知道原因，走出困境的办法自然也想过，从周边引水是唯一途径，黑伍海也曾纳入考虑范围，结果还是成本预算的问题，最好的方案以及最低的投入费用，也能在其他位置重新建造一座规格相同的电站。
不过他们要是提前知道湖底有矿，就另当别论了，估计即便是没有洞穴引流，他们也很乐意投资开山凿渠吧。
现在的金河口水电站，可以说谁接手谁贴钱，已经快到了送都没人要的地步。
但眼下综合情况对季东亮很有利，水电站也在他收购的计划之内，而且不像未来几百年的时候，是一座废弃的水电站，需要评估和投入更多资金加固坝体、改换锈迹斑斑的发电机组等设备。
这次韦微带队过来的人当中，就有四人组成对水电厂收购的谈判小组，他们早在韦微离开之前就已经启程了。
拿下水电厂是整个计划进程中首当其冲的事情，也是势在必得的，这是扼制后期采矿权申报受阻的重要手段。
而季东亮亲自来黑伍海的目的，是要找到一些铁矿石，等申报勘探权成功后，再申报开采权的时候，需要提交它做为参考标本。
还有，他要找到湖底洞穴的入口，标记好定位，为后面工作铺路，找到后不说按那位潜水员的路线走一遍，最起码要知道里面大概情况。
季东亮到达永德县的同时，购买的潜水设备也送到了，他可没有潜水爱好者的闲情逸致，设备自然也不同于他们。
除了必须的抗压服、足够的压缩空气瓶以外，还有水下推进器、水下悬停旅行包囊、水下探照灯、水下照相机、方向记录仪等等。
本想再找位潜水员做指导的，茉莉主动担起这个角色，她会这些季东亮并不奇怪，而且乐见其成，这样也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他俩休息一晚上第二天就租船下水，一切都和档案中记录的一样，湖底平面区域都被浅浅的泥土所覆盖，但水底四十多米处，延绵几十公里的断裂带壁廊上，却完全裸露出铁矿石的红色。
季东亮很顺利的找到洞穴入口，可以说，是一块巨大的岩石堵住洞口，只是没有完全封死，在下方不起眼处留了一道缝隙。
人虽然进出自如，但设备费了些劲……
本想只是大略探查一下的季东亮，因为有了水下推进器的帮助，让他两个小时就探完全程。
除了在一面墙壁上发现些看不懂的文字算是此行的意外，其他都可以说是‘意料之中’的事。
目前只能通过刻划手法证明该洞穴是因为地壳断裂塌陷才深埋水下的，季东亮当然不会忘记用相机把文字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