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节 工作日常
工作流程及奖惩制度是季东亮最在意的，廉署执行处的工作方式与许多执法部门是相似的，但这里的工作时间有他的特殊性，这是季东亮选择来这里工作的重要原因。
贪污指控的资料主要是来自市民的举报，他们举报的类型很多，有纸质信件、电子邮件、电话、或者是到办事点投诉等等，社会关系处接到各种形式的举报，经过初审，通过后都要建立案情档案。
案情档案转交到举报当地的执法处，执行处的工作就此展开，他们拿到档案后首先检查是否与其他举报有重合的，有重合的就并案归置。
所有案情档案检查符合调查要求后，开始分发下去，从大队到中队，中队长官拿到档案就让下面人自己来挑，如果挑到还有剩下的，就强行指派。
这样做好像有点儿戏，但知道一个队员手里总保持有十几个、二十几个案情档案就不这么认为了。
这么多举报并不是每个都有违规违法的情况，十个里面有两三个属实就不错了，而且这三个可能是很小的违规现象，比如某官员铺张请吃、还比如某官员过节收受礼品超标。
但不管是真还是假，都要去甄别，每个队员要去走访调查，光这一项工程就很大，就说这二十六楼应该有几十号人办公的，结果除了几个级别高点的长官在走动，看不到什么人，就是因为他们都下去走访了，包括低级别的长官。
走访结束，不符合事实的，在案情档案里附上调查报告，交给长官，长官看了后返给社会关系处，关系处再将情况反馈给举报人，匿名的就把报告放在自家网站上公示。
走访发现有问题的，一般性的违规，写个处理报告，同样交给长官，长官会将报告分成两份，一份送返给社会关系处，一份送到有问题官员所在的工作部门，由他们自行处理。
发现问题比较大，触犯了法律的，就必须立案调查了，这样能立案的案子几率很小，一个队员走访几个月或者一年都难碰到的。
京城有两个支队，三四百调查走访队员，再算算京城的官员数量，以及腐败官员比列，就知道碰到一个能立案的举报有多难。
发现问题的队员会严格按法律程序流程申请立案调查，如果发现案情自己独立完成不了的时候，有两种处理方式。
一是将案情档案返给长官，长官会酌情组织人手再调查，二是申请自己组建临时小队，根据破案需要任意调集人手，被调集的队员必须自愿，多少人都可以，不过每多一个人，奖励便会被摊薄一分。
自己组建小队好处很多，如果破案，不光有现金方面的奖励，还有行政方面的奖励，对以后自己升职有很多加分，可谓是名利双收。
如果破不了案，及时收手交上去，对案情没有产生任何影响的话，个人没有任何损失，至于奖励，只有交上去等别人破案、或协同破案后，才能分摊到相应的奖励。
如果没有及时收手，耽误案情，而且发生不可挽回的错误，长官会根据情况大小对该队员进行资金处罚，并且相应的还有行政处罚，对召集的小队成员也有警告处分，或者弱于队长的处罚。
这种工作机制还是能力的一种体现，你真的有能力，有野心，绝对是个好的平台，绝对不会埋没你。
但你没能力，有野心，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到最后混得还没有保守的人好。
没有能力没有野心的，就抱着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态度，走访一个加一分，发现小案情再加两分，发现大案有自知之明的交上去申请协同破案，又加几分。
说到走访，是枯燥无味的，走访不止在白天，还有可能是晚上，慢慢形成廉署上班时间的特殊性。
多年以前，还有人来打卡，到后来不来报道被潜移默化了，除了来拿案情档案、来交报告，其他时间你来不来都行。
天天给自己放假睡大觉也可以，但你得保证完成每个月规定的走访基数，而且举报走访不得超过规定期限，事后发现调查报告有严重错误会加重处罚。
走访过程中还不能违反调查规则、不得触犯法规，有了这些规定，注定是不能在家睡大觉，除非你真的不想干了，而且连离职前的工资都不想要了。
季东亮有了小箱子以后，压根就没有闲过，如果廉政公署的工作时间是朝九晚五打卡的制度，他哪有时间上班，想都不用想马上会拒绝。
抛开时间上的问题，其他的都不是问题，以季东亮的条件，走访可以让人帮忙做，再大的案情也难不住他，只需偶尔来廉署来作作秀，就可以一直背着廉政公署的光环，形成对自己的一层保护，如果再能升职……
这时候，走廊传来喧闹的声音，季东亮探头瞅了瞅，外面约有一个中队的人，都穿着工作西装加外套制式防寒大衣，看得出他们是刚办完案收队回来，去走访不会集体行动，而且是不会穿工装的。
“季东亮”
能喊出他的名字，也只有梁小聪，季东亮已经认出了他，桌上的文件里，有执行处A组所有成员简介和照片，之所以这么做，是种介绍作用，不然大家本来就回廉署少，而且时间上是交错的，怕是有人很久很久都难得见一面。
A组将近两百人，这么多成员一下子肯定记不住，但主要长官是记住了，季东亮按规矩回应：“到”
“物品清单签完字拿过来。”梁小聪说完往走廊另一头走去。
“好的”
季东亮转身把清单拿在手里，追了过去，在这一层楼最大的房间找到梁小聪，这间屋子大门贴的门牌是综合工作厅，很乱，但也很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里有很大的会议桌，周边有很多电脑及大型显示屏，像是中央控制室的模式，一侧还有写字板，上面有案情分析留下的字迹，还有投影机和投影屏幕。
远点的一面墙上有块超大单面透视玻璃，可以看到旁边的询问室，里面有两人在询问一位五十左右的男子，看来是刚被带回来的嫌疑人。
梁小聪和刚回来的队员们都在玻璃前的音频控制台听里面的交谈，季东亮不知道案情的前因，所以对询问听不太懂，但也没有去打搅他们。
季东亮在会议桌上发现一份案情报告，他翻了翻首页，案情来源不是下面举报上来的，而是受国家商务部门指控后立案的，看来这是件大案，季东亮有了兴趣，拿起报告仔细阅读。
事件起因是京城商务部与澳洲方面进行铁矿石价格谈判失败后发生的问责指控。
在矿石谈判过程中，澳洲方面突然对国内钢铁行业需求供给数据了如指掌，事后经过对比，发现与商务部门所统计的数据高度相似。
这样就没有办法谈下去了，对方完全掌握了商务部谈判的核心命脉，由此得知国内钢铁需求旺盛，价格谈不下来还有涨的趋势，这样算下来，以后每年国内在进口铁矿石上，要多花九千多亿元。
所有人都知道，内部有人泄了密，商务部把情况规整后报给廉政公署，请求调查。
廉署集中人力，迅速展开调查，虽然是过年期间，但大家也是马不停蹄，这两天终于取得了一点线索。
询问室里的嫌疑人，名叫马建成，商务部信息科副科长，调查中找到目击证人得知，他与澳洲谈判团队的谈判长道格拉斯有过私下来往。
只是来往嫌疑，按道理没有进一步的证据，是不会现在就把马建成带回来的。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有个突发情况，既然谈判失败，澳洲方面也不想继续谈，道格拉斯最近几天要回国了，所以紧急请马建成来问话，试图打开缺口。
数据丢失，出卖的人肯定有利益才会去做，得到利益的人就是受贿，自然也就有行贿的人，他们见了面，道格拉斯就有行贿的嫌疑。
如果马建成开口，就可以有罪名扣押道格拉斯，谈判就有可能发生转机，最起码可以挽回一部分损失。
但马建成被带回来后一直不说话，没有取得口供的话，二十四小时后就得放人，案子可以慢慢查，不过要时间，等破了案，最多就是泄密的人得到法律的惩罚，那个时候，道格拉斯已经回国，损失是无法挽回了。
季东亮看了看上面标住的时间线，两国第一次谈判是在澳洲，时间正是他从西西兰经过澳洲的后面一两天，第二次谈判是过年前几天，在京城。
季东亮挠挠头，这是回国后第二次让他回忆起地质学家王崇德他们一行人，也是多次得知铁矿石谈判的消息，这次离得更近，已经间接置身于其中了。
李文青给他唠叨了很多次建材涨价的事情，说要把手里的钢材卖掉，等赚一笔后，价格掉下来再买回来，可又担心价格不再回落，到时候没有钢材开工建设。
他还担心以后钢材越来越贵，手里的工程造价节节上升，每次听李文青絮絮叨叨的说这些，季东亮在一旁不以为意的笑着，李文青埋怨他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总这样波动下去也不是回事……，铁矿石”季东亮原本不在意这些事，心想再涨能涨到哪里去，现在看到这份案情报告，心想即便这次摆平价格，明年呢，商场如战场，谈判的定价合同不会是永久的。
他对建筑公司的未来前景表示担忧，……以后建房不如买现房。
季东亮放下报告，想了会，回头看梁小聪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转身出了综合工作厅回到自己办公室。
他拿出手机：“圈圈。”
SMICC立马出现在季东亮手机屏幕上露出个高兴的表情。
“在我的档案里，找出从今天往后，全球新发现的铁矿石矿场。”
它点点头马上消失，手机文档自动跳出，有几百个目录按时间顺序排列出来。
这是季东亮发现圈圈的新功能，省时省力，如果自己找，是要费点功夫，虽然有关键字搜索，但有可能出现偏差，比喻是相关新闻、关联介绍等都会出现在目录里。
季东亮先把这些单独保存一份，然后继续筛选，去掉国外的，再去掉存量很小的矿场，最后的结果目录上只剩十几条了。
挨个点击进入看过后，季东亮大喜，国内投入多少年都发现不了的铁矿石矿场，眨眼间就出现在他面前。
十几条铁矿脉，其实只有两个超级大矿脉，其他都是中型的，最近一个铁矿脉发现时间也是在三十年后……
一个超级铁矿脉就超过澳洲的铁矿场发现时候总和，现在澳洲那边矿场已经开采了几十年了，再有十来年就会枯竭。
国内几十年地质考察都没有发现铁矿脉是有原因的，因为这十几条矿埋得比较深，或者极端地区，比如沙漠下面、河流水库下面等等。
季东亮挑来挑去，找到一个中型偏大一点，离地面浅，符合现在开采技术、成本低的矿场，把它的资料单独放置在一个文件夹。
他摸摸下巴，觉得可以利用这些事额外做些什么……，季东亮又把国外铁矿脉资料打开，他要找一个近似露天的大型铁矿场、方便采的、离国土近的……
资源放在自己国土下也是财富，先去采别人家的，季东亮就是这么想的，至于刚才挑出国内的那个中型矿场，拿出来改变一下国内的钢铁市场以及下游产业的环境是足够了。
第六十一节 特别审讯
季东亮以马建成、道格拉斯、澳洲谈判、及这段时间日期为关键词进行搜索，这属于轰动的案子，未来行政档案中肯定有。
果然，圈圈精准按要求把资料列了出来，季东亮佩服梁小聪对这个案子的线索线头抓得准确，不然这里面不会首先有马建成的信息出现。
马建成只是这个案子很小的一环，但他是个导火索，资料里记载，这次被传唤他什么都没有说，二十四小时后廉署只得放人，不过商务部数据泄密经案件，经过三个月的侦查，最终还是从马建成身上打开缺口。
他涉嫌贪污、受贿、重婚罪、泄漏国家机密，等这些罪证摆在马建成面前的时候，他都招了，想争取宽大处理，又开始四处咬。
真正泄漏商务部信息的，是商务部副部长，也是此次京城谈判团队的谈判长，这位副部长和马建成一共就拿了道格拉斯一千万的好处费，却让国内钢铁行业损失九千亿元。
这不是全部，还有，道格拉斯并不仅仅行贿那么简单，他还受贿，给他行贿的人有私营钢铁企业、国内商业炒家、还有部分国资委的钢铁企业老总。
他们行贿的目的就是想从道格拉斯手里拿到铁矿石长期买卖合同，这样就可以从澳洲以每吨四百元进口矿石，一条船二十万吨，当无数条船到岸集体囤积后，价格暴涨，现在涨到八百元每吨，可以算算……
马建成的口供牵扯出一串贪腐，相当轰动，抓了许多人，他们有行贿受贿，有扰乱市场秩序罪，有挪用公款谋私等等。
不过再轰动，道格拉斯本人已经在澳洲享受他美好的生活，泄密加集体炒作造成的高价铁矿石所带来的损失，已经无法弥补了，这让澳洲矿业坐享其成，并且造成国内钢铁产业经济链条动荡。
季东亮看完很愤慨，但也很冷静，冲动无济于事，知道根源，解决问题才是正道。
但想解决不是那么容易的，现今办案，其实很多刑侦高手是能揣测到案件结果的，但是无法找到证据，所以结果也令人沮丧。
季东亮现在就好像就是个刑侦高手，他唯一的好处就是提前知道许多细节，比如不一定要从马建成身上打开缺口，还有行贿的那些人。
但不能一点儿证据没有乱传讯人，今天带回马建成是因为他有与道格拉斯见面的证人，其他的人连这点儿根据都找不到，所以另辟蹊径也是有难度的。
季东亮思来想去，认为梁小聪已经把案情起了个头，自己为什么不利用这个优势继续做下去呢，于是他把马建成的犯罪资料又仔细的看了一遍……
……
等季东亮回到综合工作厅，现场的人好像没有那么专注玻璃后询问室的情况，因为里面都陷入沉默对峙的状况，两位审问的长官也束手无措了。
梁小聪也无奈的轻轻摇摇头，站了一会儿，看彻底没戏才转过身，往外走的同时对季东亮说：“跟我来。”
季东亮知道他心情不好，上面督办的案子，这个结果当然是令人沮丧，默默跟随到他的办公室，把物品清单放在办公桌上。
梁小聪脱下大衣挂在墙上，刚才回来的时候他没有顾得上去脱，也许是暖气的太热，也许是太着急，额头都有些汗了。
“你桌上的文件都看了吧，还有什么不了解的吗？”能坐上高级调查主任的位置，定力还是有的，他马上能放下案子带来的坏心情，和季东亮说起琐碎的小事，的确不容易。
一位高级调查主任能放下姿态和他说话，季东亮知道，梁小聪是看在老师秦涛然的面子上，不然自己从入职到现在，每个细节轮不到他亲力亲为。
“都看过了，目前还没有发现不了解的地方。”
“好，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把你分在哪个调查中队呢？”梁小聪低头犹豫了。
季东亮现在就是助理调查主任，中队长也是这个头衔，放在哪个中队都觉得不合适，直接去带一个中队更不合适，刚来的人，具体工作流程还没熟悉呢。
季东亮倒是没有纠结这个问题，他还在想马建成的案子：“长官，刚才我看了商务部哪个案子的档案……”
“哦？有什么想法？”提起案子，梁小聪又来了点精神。
季东亮搓了搓手，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我觉得吧，马建成应该不是第一个接触道格拉斯的人，他就像……，一个传话的。”
“你这个说法有意思，我们分析的时候也认为他有同伙，但你把同伙改为传话的……，意思就有从属关系，会是谁呢？”
“他这个人交际不广，亲属和同事之外的人可能性不大，亲属当中没有可以安排他做这个事的，只有同事，关系比较好的，或者……能掌控他的。”季东亮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慢慢去引导。
“交际不广……，商务部和他关系好的，只有副部长……，不过他不开口我们猜到又有什么用？我们没有任何指证的情况下是没办法传唤一位副部长的。”
有些问题梁小聪早就想到了，也去调查了，季东亮听了哑口无言，说来说去好像又绕到死胡同里去了。
季东亮有些思路，但不能说明白，不然弄巧成拙，让梁小聪怀疑就麻烦了，他可是刑侦高手，现在轮到季东亮额头出汗了……
不过他还是鼓起勇气说：“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去询问……马建成，我大学兼修过心理学，想尝试一下。”
“刚才两个审讯员是从总调查主任身边抽调的谈判专家……”话没说完就停了下来，想了想又说：“不过，是应该给你这个机会，新人都要测试一下审讯能力的，……现在过去吗？”
“我还有个条件，能不能关掉音频，这样可以减轻他心里上的压力……，再说我们的目标并不是他，……打个擦边球而已。”
“……减压，是个好思路，虽然不太符合规矩的擦边球，但可以在玻璃这边加个摄像机，证明你的行为合法就可以了，就这么办，你去准备吧。”
梁小聪不知道是雷厉风行还是病急乱投医，或者说真的想试探季东亮的审讯能力，很爽快的答应了……
……
询问室只剩下马建成一个人，两位外调来的询问官早就离开了，等梁小聪叫人在外面架好了摄像机，季东亮就进入询问室，刚才散开离去忙碌的队员们有几个又集中到玻璃前面，好奇的看着里面……
季东亮进了询问室先是把视频记录仪、外接声频开关当着马建成的面关上，他同时注意到马建成的目光，动了就好。
没有开口做自我介绍，季东亮闲扯一般的开了口：“你是在商务部做信息数据的，这里面的设施你应该熟悉，除了这面单面透视玻璃，那一面的人能看到这里面外，却听不见我们说话。”
季东亮没有指望他马上能说话，顿了下继续说：“我进来算不上询问，只是有些话想告诉你，当是帮你分析分析吧，如果你觉得我说得对，你就开口，不对，你可以继续沉默，这是你的权利。”
“咱就说说你不开口二十四小时把你放了以后廉署的打算，你明白，我们是会继续查下去的，在我们这，只要被盯上的案子，没有破不了的，所需要的，第一，是时间，第二，是投入，如果我们投入整个廉政公署的力量呢？或者再请求警署协同呢？”
马建成皱了皱眉头，季东亮当没看见：“而且吧，我用两个字形容你，就是愚蠢，你别觉得是在辱骂你，只是替你不值。”
马建成抬起头，开始有些情绪了。
“我是好心，你听我说完就明白了”季东亮马上接着说：“这样的案子，你已经冒头了，我们查案的方向，肯定是盯着你使劲查，把你的一切一切都要翻一遍，比如你以前无关大雅的……事情，还比如有人举报你还有个女人，孩子都有了，男孩。”
马建成坐不住了，身子微微有些颤抖，但他强忍着，这是他的软肋。
季东亮刚才来回分析手中的资料，发现和他妻子有五个孩子，不过都是女孩，可是他一直想要个男孩，直到妻子不能再生育，马建成才在外面找了个女人，后来如愿以偿，不过他经济上开始拮据了。
但是有女人有儿子的事季东亮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嘴，好像此事对廉署来说不值一提：“其实你不糊涂，只是抱着侥幸心理，你当然知道这次泄漏数据、谈判失败造成的巨额损失，你也明白我们想要什么。”
“所以我用了愚蠢两个字，你是在吸引火力，在对执法人员高喊向我开炮吧，……我说得没错吧？
但是，如果你说了，抓到主要人物，你就是边角余料，谁还有时间去查你那些……莫须有的事情，而且你转成了污点证人、挽回国家巨额损失，能不能功过相抵……你心中应该有杆秤。
当然，这要看你自己怎么做了，……我分析，你在整个事件中就是个跑堂的吧？”
季东亮问完看着他，马建成身子已经松弛不再颤抖，双手撑住额头挡住面容，听到问话情不自禁的点点头。
“剩下的我不教你了，一会儿我会喊长官进来和你说话，……你要是愿意说什么，就和他交待，你给他面子，后面的事多少会照顾你一些的，你自己把握吧。”
季东亮言尽于此，转身回到大厅，梁小聪匆匆的走过来，把他拉到一边，着急的问：“眼看差不多了，你怎么不接着问？”
“哦，他说要亲自找你说”
“嗯？”他疑惑后马上明白过来，笑着说：“好吧，我知道了。”
看他着急要离开，季东亮马上又说：“有些事……”
梁小聪马上会意，侧身小声道：“有人举报我们必须追究，他自己交待当然……也会追究，不过报告我会好好写。”
这话说得有水平，意思就是没人举报，马建成不交待，我们就不会追究，……完全符合程序。
好吧……，见梁小聪走了，季东亮没有继续呆在这里，回到自己办公室等待消息。
和预料中一样，马建成都交待了，唯一没有说的就是女人和孩子的事，季东亮只能期待他自己做得圆满，以后真的没有人举报他才好。
拿到口供以及证据线索，经验丰富的梁小聪自然知道从哪下手，中午他召集执行处A组近一半的上百人回来帮忙，把他们分成许多小组开始行动。
到晚上的时候前前后后已经带回二十多位嫌疑人，包括商业副部长和道格拉斯……
季东亮一直待在办公室，下午的时候他给表舅陈乐风打了个电话，叫他把股票账户里除了股票外，剩下的钱都转出来。
加上上次冒充艾伯特卖技术给玛迈集团的资金，季东亮银行里的资金共计六十亿，一起放进期货市场的户头里，设立了铁矿石的空头仓位，他要买跌做空澳洲铁矿石。
不过，他这点儿资金在金融市场上连个浪花都翻不起。
明天或者后天，道格拉斯必然会拿低价铁矿石合同换取自己的罪行，他这样的人，即便判了有罪，也有可能被引渡回国服刑的，所以廉署还不如拿他来做交易。
等合同签订，案情会马上公布，铁矿石的价格立刻遭到重创，季东亮做空成功，运气好，将有近一倍的利润。
第六十二节 上门试探
季东亮一直在办公室待着，按规定可以离开的，但他的具体工作还没有分配，现在走了，明天还得来，所以干脆等等，看梁小聪有没有时间来安排他。
当季东亮办公室墙上的时钟报时下午四点的时候，京飞信息公司的向兰，以本来的面容出现在养马乡季东亮的家门口。
自从她与‘唐一洲’在废弃的工厂遭遇发现对方的异样后，向兰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当天回到市区，他第一时间返回自己好久没有居住过的家，一间不大的公寓。
父亲一直按一名优秀情报工作者的素养来严格教导她，并且要求向兰身上永远不能携带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学会远离对自己没有价值的人，学会察言观色，善于分析……
她内心是抵触的，但她不想违了父亲的意，因为除了这方面的事，在其他方面，父亲向飞对向兰这个独女是非常迁就的。
虽然表面不去违背父亲的意思，但向兰还是把自己的回忆偷偷珍藏起来，大了以后，就买下这套房，里面放满了她的记忆……
这里收藏了她从小到大的礼物、装饰品、衣物等等，有的代表某个时期高兴、悲伤等各种情绪，还有的代表父母亲人满满的爱。
当然也不会缺少季东亮带给她的印象，另外还有一部与自己朋友同学联系的专用手机，向兰给它充了电后启动，马上有未接电话的短信提示，包括季东亮的。
社交软件上也有他的几句留言，还有一个未领过期的红包，向兰有想马上给季东亮打个电话的冲动，但马上心怯了。
向兰心里五味杂陈，知道自己忽略了他，只怪自己很久没有回到这里，一直忙着打理父亲交给的京城公司的事务，后来又缠上诺柏夫集团的事……
唐一洲的表现是个迷，她现在需要个解释来解开心结。
向兰离开的时候，选择了把这部私人手机永远带在身上，她决定不再按父亲要求行事。
她希望有些丢失的东西能够找回来。
回到公司的她，命令停下诺柏夫集团的一切业务，开始追查与季东亮息息相关的事情。
她不好直接去查季东亮，虽然心里不能接受唐一洲与季东亮有关系，但行动上不能马虎，如果真有关系的话，季东亮身边就必定有那些高手存在，被发现在查他，就更加难堪了……
只能从他身边的人查起，从亲人到朋友。
调查很快就有了结果，不管从行踪包括手机，他们都与普通人无异，和以前向兰了解的一样，都没有什么变化。
唯一变化比较大的是李文青，在一家破破烂烂、看似没有前途的建筑公司做老板，目前正在常龙坡规划民用建筑地基，做前期的建设准备工作。
养马乡的地被征用，向兰是知道的，因为她家的房子已经得到通知了，本来是要卖掉的，现在只用等着拆迁款，而且地被谁征走的她也清楚。
常龙坡变为养马乡乡民拆迁后的移居地她也知道，工程被李文青承包建设合情合理，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建筑施工的人，就有许多是养马乡乡民。
包括常龙坡的地皮归属挂在陈欣月身上，也查到了，不过说得过去，乡长嘛，乡里用地挂她身上没有毛病。
至于季东亮，从乡里人打听得到一些消息，说考上公务员了，过完年就去上班，再就是家常里长家常里短的一些琐事，没有特别之处。
只有一件事比较刺向兰的眼，有两位漂亮女子，分别开着两辆跑车，总穿行在养马乡的公路上，最后入住在季东亮家，同时打听到她们过年前就已经在了。
向兰心里酸酸的，觉得有些委屈难受，查到这里她反而想知道得更多。
后面的既然不方便查，就亲自上门一趟吧，多年的邻居上门，不算唐突，于是，她出现在季东亮家门口。
上门时间向兰是刻意挑选过的，因为她在意的两位女子刚从外面回来不久，敲了门里面马上就有人回应：“谁呀？来了。”
陈欣月打开门愣了一下，不过久居乡长之位，待人处事没得说，马上回过神：“王楠回来了，哎呀，……快进来坐。”
陈欣月清楚儿子和眼前这位女子之间有一些说不清道不白的事，慢待她的话为此和儿子产生不和不值得。
而且韦微柳婕刚从外面回来，在院子里坐着说话，陈欣月打算借着她俩个，婉转的告诉向兰不要再与儿子纠葛。
韦微和柳婕今天出去是办理集团母公司和子公司关系变更的前手续文件准备工作的，至于莲心药业的过度，必须等季东亮约见并介绍韩晓超认识后再展开比较合适。
两人在外面要办的事情不多，而且分头行动的，所以回来得比较早，听到敲门她们俩就站了起来，等陈欣月请人进来的时候，便看清了来人。
三女互相望了一眼，陈欣月先介绍了‘王楠’，并且隐晦的说了和季东亮的关系，待要介绍她们俩的时候，韦微上前拉住陈欣月的手，示意自己来介绍，有些分寸她要拿捏好。
“你好，我是韦微，这位是我闺蜜好友，叫柳婕，我们才留学回国，都在京城找了份工作，目前住处还在修整，所以临时住在……陈姨家，见到你很高兴。”韦微压根不提她和季东亮之间的关系。
听了她的介绍，向兰轻轻松了口气，不过看对面两位女子的气质，她很有压力：“哦，你们好，两位姐姐真漂亮，我今天临时回来的，也不知道东亮在不在，电话没打通，所以过来看看。”
韦微知道季东亮手机的‘机’德很好，熟人的电话不会有打不通的现象，而且自己刚回她就来了，怕不是找季东亮的，而是来观察她们俩的，女人的心思女人自己明白，不过韦微也不在意，上前拉住向兰。
“谢谢夸奖，他今天第一天上班，应该快回来了吧，过来坐吧……”韦微热情的搬凳子，让柳婕去泡茶，嘴巴不停但都是些没有营养的话题。
向兰有些招架不住，比嘴巴伶俐她自愧不如，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两位姐姐准备在哪里就职？”
“莲心药业”她要问什么韦微早就猜到了，自然有所准备，这个公司以后的法人就会是她，所以现在说假话只会让以后难堪。
“那可是个好公司，具体做什么呢？”
“这个……，我学的是管理，她学的是财务，自然做本专业的事了”一旁的柳婕也应和地点头笑了笑，这样回答有余地而且谦虚，过多解释反而有得瑟的嫌疑。
察言观色是向兰的基本功，感觉到对方没有说假话，就把话题转移了，也不再去问什么，过犹而不及。
韦微很聪明的没有问向兰任何事情，哪怕是在哪工作，你问得多，被问的就更多，而且习惯出于对别人隐私的尊重，另外她们之间没那么熟，最主要是还不知道季东亮的态度。
“王楠晚上就在这吃饭”陈欣月在一旁做针线，听三个女孩聊得开心，也没有插嘴，不过作为‘唠叨’的高手，她们之间的弯弯绕绕看得清清楚楚。
从他们话里，她知道向兰来的目的，也理解韦微如此应对的心思，不过，说得不透彻反而更让人迷糊，但话再多就没那个味道了，所以陈欣月适时的去打断，故作客气挽留，其实……
“哎呀，时间过得真快，不了不了，家里还等着呢，我要回去了。”向兰看看时间，急忙站起来：“跟两位姐姐聊天很开心，回头一起逛街吧。”
“好哇”韦微显得很开心的样子，柳婕也笑着点点头。
“再见，阿姨再见”向兰临走前多看了柳婕一眼，这位不说话的才是最难看透的。
走出季东亮的家，向兰回头看了眼这个实墙的大院，今天来的目的好像达到了，又好像有点失落，陈欣月刚才的态度她心里明白，当初刚和季东亮来往的时候，陈欣月还是很开心的，结果向兰自己总是一年半载见不到人，也怪不得别人有这个转变。
向兰打算在养马乡住一晚，希望季东亮知道她回来，能来找她……
回到自己房间的韦微，给季东亮打了个电话，带开玩笑的说：“你的青梅竹马来找你了。”
季东亮被问愣了，他脑子绕了一圈，才联想到一个人，不过还是确认的问了句：“到底谁呀？”
“你家隔壁的那位，王楠。”
“哦”说起王楠两个字，季东亮情绪又低落下来：“她神神秘秘的……，是哪门子青梅竹马嘛，……对了，今晚我有事不回去了。”
韦微感受到对方的心情，听得出他的在逃避，见是这种情况韦微收起继续调侃的意思：“好吧，你……记得吃饭，晚上可以去我们的别墅看看，差不多能住人了吧。”
“嗯，我下班去瞅瞅”他说着想起个问题：“保护你们的人没跟着你们吗？”
韦微皱了皱眉头，季东亮突然说起这件事，肯定联想到什么才感觉到她现在不安全，结合前面的话题，只有王楠才有这个可能，这个女人很危险吗？
“万天成大哥已经安排好了，说我现在还没有进入工作状态，明面上保镖跟随不合适，反而适得其反，所以暗地里安排有人保护。”
“哦，那就好，还有，明天晚上有个聚会……，你知道的，你和柳婕姐一起去吧，顺便把韩晓超介绍给你们认识，好进行后面莲心的交接工作。”
“我和柳婕不太喜欢这种场合，……还是算了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季东亮明白她的意思，在国外各种性质的私人聚会太多了，引起她反感情有可原：“我打过电话给韩晓超问过情况，都是一些公司企业的老总或者精英，聚会是半论坛模式的，你也符合要求。”
这种商业性质的聚会很有必要的，韦微以后会在商场混迹，这些人迟早会打交道的，季东亮详细的解释后，韦微自然意识到并且马上同意了。
第六十三节 同事兼同学
季东亮挂了电话舒了口气，看看时间准备提前下班，外面忙得热火朝天，廉署执行A组很久没这么热闹，梁小聪这时候怕是忙得想不起他了。
就在他锁了门，往电梯门口走的时候，从一间房屋窗户伸出头的梁小聪喊住了他：“还没走啊？等我的吧，正好我闲下来了，到我办公室说吧。”
季东亮乐得如此，等梁小聪在那间屋交待完事，尾随一起到了他办公室。
梁小聪心情很好，招呼他一旁沙发坐下：“高层对我们这次破案的速度高度赞赏，参与的队员过年加班费三倍改六倍，案子结束还有其他奖励，你功不可没。”
看他和一般的队员很在意那份奖励一样，季东亮明白他仅仅是开心而已。
“我就动动嘴，瞎乱诈唬他一下，没去想后果。”
“不管怎么说这一功劳我会给你记着的，至于你的安排……，下午出勤的时候我在车上想过了，一大队是我兼任代理的，你就编制到我这个队，具体中队我不给你安排了，你愿意一个人行动就一个人，你愿意人多，你就组建个中队，有人愿意跟随你就按程序上报。”
季东亮心里乐了，有人在这里给他打个下手，能省很多事，至于人嘛……，他首先想起了楼下的郭红。
“长官，……大厅那个郭红条件蛮不错的，为什么不抽调到执行处来？”
“我想啊，但是不敢啊？”
“哈？难道有什么背景？”
梁小聪故作神秘的说：“的确，她父亲是我顶头上司的上司的上司……”
季东亮开始掰着指头数，梁小聪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还姓郭，只有廉政公署的二把手，执行总处一把手，廉政副专员郭永斌了。
梁小聪对他掰手指的动作哈哈直笑。
季东亮难堪的回了一句：“专员的千金更不应该这么宠着吧，廉署队员工作的安全性可比警察高多了。”
“郭专员不是那样的人，不然不会让女儿去读刑侦专业，你知道这个专业多么幸苦，本来是准备毕业后放到执行处历练的，不过有人改变了专员的决定。”
“哦？权势逼女儿出嫁的戏码吗？”
“哈哈，谁能逼专员嫁女儿，不过有那么一点意思，京城警察局局长和专员是世交，两家孩子都认识，关系也不错，有意撮合两人，不过女孩比男孩有本事。”
季东亮接着他的话头：“……所以男方以女孩不易抛头露面为借口，迫使郭专员让郭红放弃自己的理想，我看多半是那个男孩自卑想出的主意吧。”
梁小聪竖起大拇指：“一点就透，怪不得秦涛然夸你的，不过究竟是警察局长大人的主意还是男孩的主意就不清楚了。”
“要是男孩的主意，让我见到，保证不打死他。”
“哈哈，你还真能见到他，他是物资科管理员，不过说说就好，可别真的动手。”
“管理员，挺有出息，我听郭红话的意思，她并不知情吧？”
梁小聪摇摇头……
“我想以郭红的性格知道肯定翻脸……，不过郭红能看上他？”
“唉，也就我们上层知道，郭专员和警察总局长郝坤不但是世交，以前也是战友，退伍后又在一个警队，郝坤多次救过郭专员的命，所以郭红通情达理，不愿意也答应了。”
“郝坤？”警察总局长的名字季东亮不知道，但郝坤这个名字他听说过，让他想起一个人来：“这位局长的儿子叫什么？”
“郝庞”
“好胖，好困”季东亮乐了，很少见的姓和。
而且两个人同样特别，不意外的话，这位郝庞就是他大学同学，而且是室友，记得有一次介绍自己的时候，郝庞说，我爸叫好困，我叫好胖，笑喷了很多同学。
郝庞真的有点虚胖，鬼点子多，不过人不坏，至少对季东亮不坏，季东亮和他之间，虽然没有好到像李文青的那种程度，但也算很不错的了。
多半是后来联系得少的缘故，大学毕业后，郝庞没有选择继续读研究生，去上班季东亮是听说了，但没想到是在廉政公署。
大学期间从没有听郝庞吹嘘他家庭情况和他父亲职务相关的事情，一个家条件不错的人，却能很低调的找个地方上班，证明是那种比较务实的人，这让季东亮高看他好几眼。
梁小聪听他说‘好胖、好困’，差点笑翻了，他不懂年轻人的思想回路，话说着说着转了个弯，等他笑完，看了看时间。
“你到隔壁档案室挑一些举报档案，过年期间积压不少，明天就开始尝试走访一下，有什么问题可以告诉我。”
季东亮点点头，他明白，这是刚开始，以后有什么事能找下面人办就找下面人，不可能老麻烦梁小聪。
两人在办公室门口分开，季东亮转个弯就到了档案室，里面有位近中年的女子对他笑了笑。
季东亮也随之笑了笑：“张大姐，我新来的，来拿些档案。”
本组的关键人物他自然要了解，张焕焕很高兴他的称呼：“把工作证给我登记，你到那边柜子去挑举报档案。”
已经下班时间了，季东亮不想耽误别人太久，看也没看，直接从档案柜上按顺序拿了十份档案袋，放在办公桌上。
要是仔细挑，他能挑出一两个可以立案的档案，不过今天的风头已经够大的了，不想再多事儿。
张焕焕按档案编号进行登记，再逐一的交给他，并且提示了一些走访必须注意的事项，季东亮不介意她的唠叨，能提示他的都是特别重要的地方。
整理好，道了谢，他就离开档案室，季东亮没有选择回办公室而是直接下了楼，一份档案袋里面就两三张纸，十份加起来也没多厚，先放车上再说。
经过一楼大厅，办事区已经熄灯了，他找出郝庞的电话拨通，语气很客气的说：“好胖，下班没？”
“啊……，你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这么亲热肯定没好事。”
“对你客气你不自在，非要抽着你才舒服是吧？我请同事吃饭不行啊，库房的人我得好好巴结巴结。”
“同事……，真的假的？……我已经下班了，你在哪？”郝庞听了很惊喜，说话有些结巴了。
“廉署一楼大厅门口……”
“哦哦，我刚离开廉署没多远，你等我。”
“……”
郝庞开着一辆让人捉急的小车回到廉署门口，从车窗伸头招呼道：“亮哥，上车上车。”
季东亮有点艰难的上了车，把档案袋放在后座上，打量了一眼郝庞，一两年没见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略显成熟，轻轻锤了他一拳：“人还是老样子，不过怎么越混越回去了，上学的那辆好车呢？”
郝庞看到他放在车后的档案袋，知道季东亮没骗他。
听了季东亮亮的话本来挺开心的脸开始变得愁怨了，但没忘记去启动车。
“别提了，没上班前在家是个宝，什么花销都有家供着，这上班了就是个草，什么都得靠自己，本来还有点家底，比如那辆车，结果一场车祸啥都没了。”
“人没事吧？”季东亮皱起眉头，知道人整体肯定没事，车祸最怕就是留下后遗症，所以担心的问了句。
“哈哈，亮哥不用担心，我命大着呢，是我撞的别人……”
“你也不是那种短命的人，哈哈”季东亮笑着点点头，矮了下身子，免得头顶与车顶摩擦：“不过，你不是能在库房呆得住的人呐，在执行处混日子还是没问题的吧？收入总比管理员要高很多吧。”
“走访太累，不是我怕苦，身体有些虚，实在跟不上节奏，出车祸也是走访的时候发生的，人搞怕了，加上这样那样的事，有几个月还没有库房工资高，所以算了，再说管理员也有机会往上爬，防贪处、关系处、后勤职位还是很多的。”
“也是……”季东亮知道了他身上那股成熟劲是哪里来的了，人经历多了，自然就有磨砺，不过说起库房，他想起上午分配给他的那些用品：“库房应该还有不少好东西吧？我说的是与分给队员的那些不同用途的。”
“那是当然……，你不会来廉署上班就为了打库房的主意吧？”
“切……，这些东西平时也用不上啊，我的意思你要是从上游制造部门手里能倒腾些顶级品，我倒是可以帮你卖掉，高价。”
东正防务公司很需要配置一些特种装备，但这些物品都是国内外行政执法部门内供的，弄几件曹侯锋他们还是有办法的，但大批配置，很难。
如果郝庞能弄到，多少都要，还可以借此在经济上帮帮郝庞。
郝庞动心了，方向盘握得有点不稳，车有点点儿左右打飘：“是个好主意，不过要做到合规矩……”
“我这边你放心，都是合法的安保公司，你那边看你自己了。”
他考虑了下：“……好吧，等打听打听后我们再合计合计。”
季东亮点点头没有再说话，……郝庞对附近这大厦林立的区域熟悉得很，左串右串就找到条小吃街，车小在这种地方还是很有优势的。
烧烤是上学时候大家的最爱，现在两人进的是一家规模颇大烧烤店，生意很好，才刚下班的点就已经坐满一大半的人。
郝庞对这里很熟，虽然没有包间了，老板把他俩带到后厨的小休息间里，然后出去安排人上菜。
郝庞解释说：“老板是以前我爸的一个下属，这家店对面的那栋大楼，以前有一家公司发现违法的行为，立案后开始搜集证据，监视也是必要的手段。
所以我爸派这个老板在这附近盯梢，盯人要个身份掩饰，所以弄了个小烧烤摊位，没想到这监视过程用了近一年的时间……”
后面季东亮猜到了，笑着接过他的话：“案子结束了，老板烧烤手艺见长，而且生意非常好，觉得做烧烤有前途，所以后来就离职盘了这家店专心做烧烤。”
郝庞一边点头一边大笑。
季东亮头一次听他说他父亲郝坤的事情，虽然只是个边枝末节的笑话。
看来郝庞猜到季东亮会从廉署了解到些什么，不然怎么第一天就知道郝庞在库房上班。
两人互相说着最近的事，从以前学校某个同学的，到两个人如何进入廉署的，当知道季东亮现在是助理调查主任官衔的时候，郝庞叹了口气。
“早知道我继续读研究生好了，能继续光明正大的吭老不说，参加工作还能官升两级。”
“你现在还可以继续去读。”
“说是这么说，当初也是实在读不下去了，你现在是中队长了，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吧？”
“是啊，去我中队吧？真心的。”
“算了，刚才也说了，实在不是吃那碗饭的人，谢谢你的好意。”
“好吧”季东亮吃了两个口，有些不自然的说：“……还有个事。”
“我以为你憋得住呢，你想说郭红吧？真的是传得人尽皆知，连你这个刚来的人都听说了。”
“郭红自己不知道，其实没那么夸张，传闻还是有局限的”季东亮也不怕刺激到他。
郝庞哀怨道：“这事跟我一点关系没有，从小认识她不假，我喜欢也不假，但别人最多对我有点好感，这还是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可是我不会傻吧拉机的去拘束她的工作和爱好，以后她要是知道，就不止是反感那么简单了，我何必呢，你说是吧？”
季东亮点点头：“的确是这样，……你的意思希望改变你父亲的决定？”
“当然了，如果你能改变郝坤的主意，我谢谢你，给你烧香，解放了我和郭红，廉署闲言碎语也可以消停了。”
“我去，还烧香了……”
第六十四节 招揽下属
在廉署的停车场，郝庞笑话季东亮的车还是大学那辆，说自己好歹是换过一次车的人……，结果他在季东亮鄙视的眼光中两人分了手。
季东亮驱车前往秀安园，就是年前他和韦微买别墅的那个小区，年后找人改装已经有几天了。
修改别墅内部不合适用途的地方其实不多，工程比较大的还是安全方面的，从外面栅栏，到门窗，还有玻璃，全部按高等级安全标准换了一遍。
还有电路改造，地下室储电池，自动发电机，隐藏的第二线水路，自动报警器和灭火装置等等。
季东亮出现在别墅门口的时候，胡波的车也到了。
暗处跟随保护的人会随时报告季东亮的行踪，所以胡波过来不奇怪。
胡波接过他手里的举报档案袋，随手翻了翻：“我会找专人去走访。”
之前就和胡波说过这件事，走访的事专门找人去代做。
季东亮点点头：“这事挺辛苦，不像廉署还有立案后的奖励，所以待遇方面多给一些。”
“行，我会处理好的。”
“……房子还得几天？”
胡波看看别墅：“来之前我问过万天成，说已经完成了，安全起见，大部分都是自己人亲自动手的，所以人多速度自然快。”
“外面……和以前差不多。”
“是的，走进仔细看其实变化挺大，只是做得隐蔽而已，别墅周围隐藏了四十八个摄像头，延伸到周围半径两百米范围内，配合小区内的监控，可以对进入小区的人和车进行自动识别记录，对陌生的人和车、通过他们靠近别墅距离的变化，给监控台发出不同级别的警报。”
胡波说完，按动手中的钥匙，院门自动打开，院子规划得相当漂亮，空间比不上养马乡的家，但是在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这里的面积相当奢侈了。
“两辆商务车已经送过来了，在车库里，要不要看看？”
季东亮摇摇头，六米多的加长商务车是他要求订购的，韦微和柳婕作为公司老总不能总开着跑车，商务车适合不同的场合，也方便保镖同车便于保护。
他当然不会厚此薄彼，伍大五伍小五、白家荣、包括曹侯锋等人，都根据情况相应的配置不同的车辆。
“别墅的门都是电子控制的，可以无线远程、可以声控、可以指纹、也可以用钥匙。”胡波说着就要去看门。
“哦……？我来吧。”
胡波听了要把钥匙给他，季东亮并没有接，拿手机在密码锁上贴了下。
门锁‘咔嚓’的几声，随之大门缓缓自动打开，很沉重的样子……
胡波惊讶了，他知道房内电子防御的级别，就这样轻易被人打开，实在难以置信，哪怕他清楚季东亮身上有许多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
胡波把问题矛头转向电子设备上：“是不是……”
“不用担心，我有些东西别人无法复制的，不存在质量问题，走吧，进去看看。”
SMICC智能系统的这些小功能是季东亮慢慢了解的，不过不管什么功能，都需要电子控制的相关产品。
屋里装修清新典雅，家居家饰、电器产品一应俱全，家具用品都已经买齐了，包括被褥被套，不过这些贴身用品都是韦微柳婕挑选订购叫商家送来的。
“保镖房在装修了吗？”
胡波回过神来：“哦……，已经在弄了，简单的装修一下就可以，要不了几天就可以用了，就是监控控制设备麻烦一点。”
“装修简单，但生活配备一定要弄舒适些，……附近再去买个公寓房吧，我当初没有想到要装监控室的。
……还有，你和曹大哥说声，防务公司所有员工基本工资上浮50%，加班费、夜班费必须给。
……公司摊子铺得挺大你们也知道，你们可以改变一下当初的经营策略，没有特别情况，外面的业务可以不接。”
他所说的事是防务公司所有人的福利，胡波一个人没有推辞的资格，他一一记下，然后说：
“就你和诺柏夫集团的情况，我曾经考虑过不对外接业务比较好，防务公司人多，目标大，我总担心你没暴露，先从我们这暴露了。
以前不知道公司经济实力和工作方向，现在可以考虑将公司隐藏起来，这样东正防务公司只在外面留名不见人，如果以后人多了，我们可以分成两个部分，比如内务部和外事部。”
季东亮连连点头：“胡大哥说得对，就按你的意思办，细节方面你和曹大哥商量……”
两人又聊了会，胡波临走前给了季东亮三把手枪，这是最近防务公司常用的SC2035那种型缩小版的，手掌大小，一样是安全性很高的扳机保险，与原版不同的是它有内置消音器，非常精致，只是弹量少了不少，不过防身足够了。
这是万天成建议给高层配备的，有两把手枪是让季东亮转交给韦微和柳婕的，这种特工专用而且很有名气的稀缺物品他们能弄到手真的很不容易的。
季东亮把玩了一会收了起来，在别墅转了一圈，选择一楼东南角的套房做自己的房间，超大的卧室、书房、洗浴间，这个方向阳光好，而且可以看见前院。
他当然有更好的选择，不过季东亮不考虑到楼上去，男女有别，而且能给彼此一个松散的空间。
季东亮以后不会是踩着时间点回来，要是半夜爬楼关门的，会影响她们休息。
……
第二天季东亮正常上班时间赶到廉政公署，他今天是为了给郭红的承诺，把她转到执法处的事而来的。
目前自己确实需要一个人在廉署盯着，而且郭红的关系网最合适不过了。
到了一楼大厅，他已经看到昨天的两位女孩，因为刚上班，她们正在打扫卫生，见季东亮过来，两人停下手里的动作。
“怎么没去走访，你不知道吗？不用每天都来报道的”还是郭红主动开口。
“为你而来啊。”
这句话让季东亮说的有点变味了，董小丽捂着嘴在一旁偷笑，郭红倒是没有往别的方面想，惊奇的问：“怎么？你这么快就有案子了？”
“没有没有，我入职就是助理调查主任的职位，可以招揽一些成员入队，怎么样，开心吧？”
“啊……”她惊喜得直跺脚，把手里拖把一丢：“太好了，现在就走，马上立刻，我一分钟都不想呆。”
“等等等等，我还要上去写申请报告，等批复了才能带你走，我先过来是跟你约法三章的。”
“……好，你说。”
“第一呢，你走访只能是白天，如果特殊情况非要晚上，必须有人陪同。”
郭红知道他的意思，心里一暖，放小了声音：“可以。”
“第二，你私人时间我无权过问，但你工作的去向要告诉我，比如去哪走访，去哪办案等等，不想打电话，发个消息也行。”
“没问题，还有吗？”
“没了，你平时要是闲得慌可以跟我打打小报告，唠叨一下廉署的八卦。”
“哈哈，没想到你那么八婆”
两女一起大笑。
“刚来嘛，想多了解些”季东亮耸耸肩无所谓的笑笑，又问董小丽：“你呢？一起来吗？”
季东亮的中队他不打算要太多人，不过又怕郭红觉得太无聊，所以问董小丽是想给郭红找个伴。
“谢谢，不了，我文秘专业的，对执法处的那些不懂也实在提不起兴趣。”
头一次听她开口，声音实在太撩人了，这要是自控能力差的人很容易失态，董小丽应该是知道这方面的原因，所以尽量避免在男士面前开口。
季东亮没有被她定了神，很自然的点点头：“好吧，你掌握的八卦肯定更多。”
三人又一阵大笑……
“你们先忙，我填好申请表就下来”季东亮说了句就转身离开了，董小丽低头擦桌子的时候，又偷偷的瞟了眼他的背影。
季东亮与郭红约法三章，是为了保护郭红，也给自己避免一些麻烦，毕竟上司的千金，出了事很麻烦，他还在考虑加点什么别的保护措施。
至于解决郭红的限制问题，他昨晚也想到办法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从郝庞的父亲郝坤身上下手。
二十六楼虽然没昨天下午热闹了，但比平常来说，还是很忙碌的，季东亮没有去打搅他们，进到自己办公室后锁上门。
他用唐一洲的号码，拨通郝坤的电话，郝坤的私人号码是找郝庞要的。
“喂，哪位？”
“郝局长，我是唐一洲啊，几日未见，甚是想念。”
“唐一洲……？我们见过吗？”
“哎呀，郝局长贵人多忘事啊，怪不得警局最近的风气不好，腐败严重啊，需不需要我再查查？”
电话这边郝坤听了突然蹦起来，他想起谁是唐一洲了，咬着牙切着齿但嘴上还是客气的说：“哈哈，想起来了，我当然记得，只是每天事情太多，抱歉抱歉，警局的风气我正在整顿，就不劳您大驾了，您百忙中打电话，肯定有事，您说话您说话。”
“哪里哪里，也没有啥事，就是找大局长您唠几句……”
“您说，我听着呢。”
“我们都是有儿女的，我说完您肯定理解我的心情，是这样的，我女儿有个闺蜜好友，好像姓郭，郭什么来着，在廉政公署上班，听了些风言风语，内容说自己父亲嫁女还人情债，还压着这个女孩在工作上不让她出头，避免抛头露面给未来夫家丢脸……”
郝坤一听就知道说的是谁：“是哪个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胡说八道欺负郭专员的女儿。”
“你听我说完好吧，那些传闻都说，事是从你郝局长开始的，所以……，郭姓女孩不敢回家说，只能找她闺蜜说，我女儿怕她想不开，我也没办法，女儿哭得我心疼啊。”
“放……，我哪说过那些话，我压根没说过，绝对没有。”
季东亮也纳闷了：“我听说那个郭姓女孩是学刑侦的，但被压在前台当接待员错不了吧，……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接待人就有面子了？”
“放狗……，真的是这样？”
“我举报的案子有错过吗？”
郝坤虽然气不打一处来，但还是冷静下来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我的的确确没说过，无风不起浪，……可问题出在哪呢？”
季东亮心里说我哪知道，梁小聪昨天告诉他，郭红的父亲让她学刑侦就是准备好去执行处的，所以郭专员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事：“你没说过什么，有含沙射影……之类的话？”
一经提示，郝坤想起什么来，他倒是很坦诚：“……有，半年多前，去郭专员家喝酒，好像说了那么一句，……女孩要矜持什么的，可只是随意的一句话呀。”
“……好吧，我不管怎么回事，你最好能快速、悄悄处理掉，用行动来证明是风言风语，我女儿要是再为这事不开心我就去举报一个人……压压惊。”
“您说得对，我马上解决给您压惊，您帮了我大忙。”
看来真的是郝坤这边说着无意，那边那个郭专员听者有心。
季东亮没再和他客气，挂了电话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申请表。
第六十五节 外出走访
郝坤本来想马上给郭专员打电话的，但他想想还是先给自己儿子打了个电话：“廉署是不是有关于郭红的传闻？”
郝庞翻了个白眼：“呦，传得远呐，怕是京城都传遍了吧，你老人家既然做了还在乎这个？”
“滚犊子，根本不是那回事，就是一句无心的话而已，你个王八蛋怎么不早点回来说声？说了事情至于这样吗？”
“我每次的意见你听过吗？我是王八蛋，你是个啥？”郝庞虽然嘴硬，但心里挺高兴。
郝坤懒得和他斗嘴，收了线马上给郭专员打电话……
……
这边季东亮填好了申请表，签上字，回到一楼，郭红早在那眼巴巴的等着他。
季东亮笑着说：“签个字，我们一起去找你上司。”
郭红动作飞快，签了字也没把申请表还给他，领着季东亮往她的上司办公室去了。
社会关系处的高级廉政教育主任和梁小聪是平级的，他看了申请表，皱了皱眉，想说什么，马上被季东亮拦下了。
按理说，现在已经有执法处的人来要郭红了，应该没有理由拒绝才对，如果这位主任还要说郭红要在社会关系处历练这种蹩脚的理由，只会让郭红爆发，她肯定会感觉到蹊跷，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主任，郭专员同意的，不然我不敢随意做主。”
主任疑惑了，看看季东亮，又看看郭红，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随便说话，风言风语他也知道的。
季东亮看了看时间接着说：“你可以打个电话，不耽误事，这样你不用两头为难。”
郭红为人直爽，对自己人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她很相信季东亮说的，开心的点点头支持主任马上打电话，就好像她也知道郭专员会同意了一样。
看了他俩的态度，主任拿起电话，接通后越说越开心，等他挂了电话，毫不犹豫在申请表上签了字。
后面还有一个签字是必须的，就是梁小聪，季东亮上楼前先给他打了个电话。
梁小聪没时间，他纳闷社会关系处为什么舍得放人了，不过他没多问。
他告诉季东亮虽然没时间但可以给人事科打电话，签字回头补，先办理后面的手续。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郭红轻车熟路，基本是她在前面带路，从人事科、行政科做档案、工作证等变更，最后到物资科领取配备物品。
不过她快到库房的时候，慢下了脚步，季东亮知道她的想法，没说什么主动走在前面，两人已经看见郝庞在前面忙碌。
“好胖”
郭红听见季东亮的称呼，忍不住笑出声：“你们认识？”
“当然，大学同学。”
“啊……”
“啊什么啊，大学时候胖子就经常提到你，仰慕之情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季东亮还用手比划滔滔不绝的样子。
郝庞已经注意这边了：“靠，亮子，再胡说小心我跟你断交啊。”
季东亮还是很注意分寸的，只用了仰慕没有用爱慕，虽然说得真切，但别人听了都觉得是个玩笑。
郭红没有开始的拘束了，听他俩斗嘴哈哈大笑。
季东亮一脸无所谓：“的确胡说的，其实这家伙嘴紧得很，昨天才知道你俩家的那些关系……，先领东西吧。”
郝庞对季东亮凶巴巴的，对郭红客气得很，在库房忙前忙后的开始整理清单上的东西，郭红又有点不自在了。
季东亮在一旁挠挠头，知道郝庞这种方式不对，至少对郭红这种开朗的女孩不合适，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能以后慢慢提醒他吧。
领的东西装满一个纸箱，她只是转岗位，许多东西以前已经领过，比如服装之类的。
离开库房，季东亮抱着箱子在前面走，听到后面的郭红轻轻松了口气，让他觉得有些好笑，有这么大压力吗？
郭红虽然不够级别用季东亮的办公室，但她是谁，季东亮在行政科申请马上就批了，他也不希望不相关的人和他共用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里，郭红开开心心的把物品归置到柜子里，勤快的找到抹布把屋里的桌椅都擦了一边，季东亮看在眼里，心里希望她永远有这样的好心态。
“长官大人，我要去档案室拿走访档案。”
“我陪你去吧，跟郝庞一样叫我亮子，亮哥、东哥就行，长官就免了，你没来我就是个光杆司令。”
也不知道她心情好，还是真的爱笑，而且笑点很低，季东亮随便一句话她都能惹她大笑。
季东亮在想自己说话很好笑吗？
档案室的张焕焕和郭红的关系不错的样子，两人见面就开始唠上了，等发现季东亮的无聊，郭红才想起自己来干嘛的。
她脸一红：“张姐，我调执法处来了，过来领走访档案的。”
“啊，哈哈，还以为你代表关系处来拿回执档案的，好吧，不耽误你正事……”
两人一边办手续，嘴巴也没停，等郭红去挑档案她俩才静下来，郭红看着过年期间积压的一大柜子的档案袋，不知道从哪下手。
“我来帮你吧。”季东亮凑过来说。
“好……”
他没有把档案袋里面内容抽出来看，只是看档案袋上的名称、时间和编号，几分钟就挑了十个档案袋放在郭红手里。
“就这样吗？”郭红有点迷茫了，以前同事谈论挑走访档案有很多讲究，要注意这注意那，什么能挑，什么不能挑……
季东亮解释：“要是真有规律，舒服的、距离近的、能立案而且容易破的案子早就被少数人垄断了，那样执法处的规矩就要改改了。”
“说得是，现在看来这满柜子档案就像一堆刮刮乐彩票一样，有大奖，也有小奖，哈哈”她自己把自己说乐了。
季东亮也忍不住笑了：“理解的很快，说得很透彻，去登记完我们走吧。”
……
一上午看似没做什么事，就这么过去了，出了门的郭红就要立刻去走访，被季东亮拉住了：“先吃饭，下午我陪你跑一圈。”
下午的确没什么安排，另外季东亮也想尝试尝试走访的滋味，所以拉住她。
郭红有点急了，总是快步走在前面，然后再回头等他几步。
吃饭的时候速度极快，不过挺能吃，吃完了打着饱嗝双手撑着小脸皱着眉头看着季东亮慢悠悠的吃。
季东亮觉得她有冲过来帮自己吃的冲动，干脆停手不吃了，拦住要付账的郭红说：“别着急，做事前要把自己理顺，吃饱喝足不困了，再出发，做事心态好了，才不会偏激，也不会出差错，你不想上去就和别人吵架吧。”
郭红若有所思的接过季东亮的纸巾，走到旁边的镜子，才发现刚才吃完忘记擦嘴，对着镜子里的季东亮做了个鬼脸，便开始收拾自己。
季东亮付完账，等郭红过来的时候，人的神态已经回到季东亮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季东亮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一起往停车场走去，没想到郭红也是辆小车，不过比郝庞的高档多了，季东亮觉得坐上去累得慌，叫她上了自己的车。
十个走访的档案，从近到远排列的，运气好一两天都能把它们走访完，运气不好，一个要用几天时间都有可能。
廉署规定的一个月是四十个走访任务，时间还是比较紧张的，不过超额的奖励是翻倍，所以愿意努力的人还是很多的。
第一个走访的目标是不到一公里的一家超市模式的书店，三层楼都是，规模很大，能被廉政公署关注，书店自然是国资委的产业。
这份走访的档案案情内容是举报书店总经理多次公款旅游，郭红看了内容后苦着小脸说：
“这是要查账才能清楚的事情……，起码要一两天。”
“不用那么复杂”季东亮找地方停了车：“跟我来吧。”
两人进了书店，晃悠悠的找到服务台，在一楼正中央，一个大圆圈样式的柜台，里面分散十来个人面向四方而坐，为零星的客人做相关服务工作。
季东亮走到一位年纪较大的女子面前：“你好，赵总在不在。”
说到赵总书店只有一位，女子立刻礼貌的站了起来，客气又不显得拘谨的回答：“我是前台的小兵，赵总的行踪我真不清楚，你到后面办公室区问问。”
季东亮喜欢这么说话的人，他已经看清女子的工作牌了：“大姐管理身后十来个人呢，怎么算是小兵，好歹是个排长。”
“哈哈……”
“赵总不会又去旅游了吧？”季东亮做准备离开的姿态，但又回头随口问了句。
“这个我们都知道，他是喜欢旅游，还加入什么驴友俱乐部，但他不是休假时间不会出去的。”
“哦，看来我了解他还是太少了，这么说赵总还满自律的嘛，我前阵子还听人嚼舌根子说他公款旅游呢。”
“哈哈，那肯定不是书店的员工说的，员工都有书店股份的，账目公开的，进出每一分钱我们都能查到。”
“这样啊，书店管理得真不错，我去后面办公区看看，谢谢你大姐。”
“不客气，慢走。”
季东亮转身往办公区走去，郭红跟上来：“厉害厉害，这个案子可以结束离开了吧？”
“这只是个开头，初步证实而已，你写结案报告总不能说：我听服务台一位大姐说没有此事……”
郭红憋着笑问：“你的意思还要找内部人落实一下？”
“是的，尽量做到有签字的口供和证据，还有交谈的录像，你刚才工作记录仪就没有打开。”
“我以为不是正式问话……”
“是我没说，不怪你”季东亮侧头一笑。
怪不得新队员要老队员带，这也是季东亮和她一起出来的另一个原因，尽到做长官的责任吧。
季东亮肯定不能算老队员，只是因为他学法律很久，这种程序成了自身反应的一部分，能毕业直接来做长官不是白得来的。
郭红虽然也是法律相关的专业，但方向不一样，说起来两人算一文一武，处理法律程序、语言相关的这些，她缺乏经验是必然的。
进到后面办公区，季东亮没有再遮遮掩掩，找到赵总经理就出示了廉政公署的证件，说了来意。
这位经理很配合，回答了问题，还拿出证明自己清白的文件，又找了几个人证录了口供签字，并且把书店的账目复制了一份给季东亮。
最后临走的时候季东亮对赵总经理说了几句官方程序上必须的话语，话的意思多是劝慰他不要有思想包袱，身正不怕影子斜，经得起调查才能获得更多的信任。
两人上了车，郭红才开口：“不查账合适吗？”
“不是查过了吗？”季东亮拿起手里厚厚的一份账目：“这算是对他们的一种心理挤兑，有那么多人证签字，如果还是出问题，会怎么样？”
“挤兑，好办法，如果……还是出事，只能说是他们集体掩饰的行为，我们不会担任何责任，但他们麻烦就大了，本来一个人的事，变成团体事件，而且涉嫌做假账，可真是团体犯罪怎么办？”
“当然有这个可能，但这种概率很低，而且我们算是亲身接触了他们，到目前，没有让我怀疑的地方，哪怕一个眼神，如果他们能做到这么完美，也不是我俩能马上发现的。”
“嗯，综合判断是没有任何问题，但我心里总觉得没有做到位。”
季东亮对他竖起大拇指：“你刑侦的基本素养没得说，对案子永远抱着惯性的态度是必须的，这个案子的走访报告回执期是一个月以内，你不一定要马上就交上去，等二十多天后你再来做点什么就可以了……”
郭红眼睛亮了，经过提示她当然知道怎么做，最主要是学会一种方式，怎么用最短的时间去走访一个案子。
第六十六节 收个女徒弟
第一个走访用了一个小时左右，第二个走访季东亮把主动权交给了郭红，她需要商量的时候季东亮才发表看法。
这份走访档案实名举报某人受贿，并且有具体时间、地点、金额、具体行贿人和具体经过，看上去是可以立案的案子了。
可问题就出在举报人说得太详细了，就像自己是行贿人或者受贿人亲临现场一样，可是他不是，还有个问题是，行贿受贿在公共场合毫不避讳的可能性太低了。
郭红用了自己的方式，先到举报中所说的行贿地址调取了录像，然后找到举报人，对着录像让他把经过又叙述了一遍，和举报上没有差别。
这个案件证物是实打实的，不需要侧面调查，而且所谓的行贿经过不止两个人，所以可以直接找到被举报人，要求说明当时情况。
经过调查，结果是虚假举报，‘行贿’经过是一场古董交易的现场，多人证明，还有发票、资金来往的时间、金额。
等季东亮郭红回头去警告举报人的时候，人早跑了。
这种啼笑皆非的事在廉署太多了，举报人这些行为出于各种目的。
但行政方面对他们没有明确的处罚规定，最多是警告，廉署有自己的想法，过多的规矩只会打击举报人的积极性。
看着有些气馁的郭红，季东亮笑道：“比第一份走访强，可以写报告了，一份奖金已经向你招手了。”
“哼哼，有这么安慰人的吗。”郭红被逗乐了：“下一个报告你来吧。”
“一起吧，我帮你当军师。”
第三份内容是匿名举报一位退休的半年多的财务局副局长有巨额不明财物，而且这位副局长被举报是不止一两次，但多次都调查无果，甚至立过一次案，从银行查账，也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就因为他被调查多次，历次的调查记录都在这里，季东亮看过后，把车开到一个批发菜场门口停下来，把座位往后调整了一下，让自己靠得舒服点，看看时间开始发呆。
正在看档案的郭红抬头纳闷了：“不是说去找这个副局长。”
“你不是正在看档案吗，他每天这个点要到菜场来转悠一圈，估计快过来了，等着吧。”
“见到人直接上去问听他吗？”郭红对这种案子没底，这么多老队员都没发现问题，她更没有好办法。
“问是没有用的，碰碰运气吧，你隔两三天过来跟踪跟踪，等一个月满了再把报告交上去，只能这样。”
“……”
两人很快看到那位退休的财务局副局长，他在菜场转了一圈，却并没有买什么，最多只是问问价钱，左拐右拐从菜场另外一个门出去了，然后又拐到旁边一个住宅小区，最后进入小区的老年活动室。
季东亮和郭红远远的吊着，一切看起来很正常，但郭红皱皱眉毛说：“总觉得哪不对。”
季东亮轻笑了声：“你的直觉是对的，他常住的小区也有老年活动室，跑这么远来的确让人怀疑，不过他要是说这里熟人多，你也没办法。”
“以前也有队员查到这里，一直盯着也没有个结果，每次他在这玩一会儿就回去了。”
“……如果，有后门呢？”
郭红瞬间来了精神，好像发现惊天大秘密，她拿出自己的强项，一个人若无其事的绕着老年活动室所在的大楼走了一圈，等回来瘪瘪嘴：“木有后门。”
“跟我来吧”季东亮带着她直接进了老年活动室。
门内有人过来拦住他们俩，季东亮马上把证件给了他，又拿出一张照片：“请配合一下，我找这个人……”
对方态度马上转变了：“你走到走廊的尽头，然后上天台，他一般在那个上面，不过他有时候从天台侧门离开。”
“好的，谢谢。”
按守门人说的路线，在天台娱乐区并没有看到那位副局长，顺着墙根找到了侧门，门后面是家属楼一个单元的二楼，季东亮守在原地，郭红追到一楼没有发现目标，马上回来。
季东亮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们站在这等会儿，也许他回来了呢。”
“嗯。”
没有几分钟，如季东亮所料，这位副局长出现了，不过不是从一楼上来的，而是从楼上下来的。
郭红心里开始七上八下，说好只是跟踪的，现在这个情形她却不知道怎么处理，上去搭腔，还是装作路人甲。
季东亮却没有慌张，亮出工作证：“总算找到你了，带我们到你的新家去欣赏一下吧。”
副局长看到季东亮的证件站不稳了，靠在墙根瘫软下来：“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给他戴上手铐吧”季东亮对郭红歪歪头示意。
郭红不淡定了，此刻她知道已经发现重大案情了，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不过她知道这个时候该做什么，从身后摘下手铐给地上的副局长戴上：“起来吧，地下凉。”
他勉强爬起来，走到自己的房间用了好久，三室一厅的房子，客厅里很正常，但其他房间就不正常了，包括厨房，成箱的现金，奢侈品，还有黄金……
这个案子前因后果季东亮当然知道，他今天的破案经过，只是复制了几个月以后另一位队员所走过的路。
不过这位队员在楼道里碰到局长的时候，只说了句，总算找到你了，结果这位局长自己就瘫在地下了。
本来有点其他线索只想请他回去问话的队员，才发现事情不对，感觉到楼上有蹊跷……，所以这次破案具有戏剧性，纯属瞎猫碰到死耗子。
财务局退休的副局长有典型犯罪后的恐慌症，每天必须看一眼这些财物心里才安心，又不能放银行，也不能花，还老是有人举报他，快憋崩溃了吧。
这是郭红的案子，季东亮这么做目的很简单，给她竖立信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让廉署所有人知道，她来执行处是多么正确的选择，连带她身后的人都有光。
季东亮拦住惊呆了的郭红继续在屋里瞎转悠，让她给梁小聪打电话派人来。
等收了线，郭红歪着头一直盯着季东亮。
季东亮被盯得不自在了：“很帅吧？”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又点点头……
“别这样，凑巧而已。”
“凑巧也是本事，我佩服得六体投地，要不……收个漂亮的小徒弟吧。”
六体……，季东亮马上头摇得像拨浪鼓，收你当徒弟，郝庞肯定跟自己急。
郭红抓住他的大衣衣角，不停的摇啊摇，季东亮怎么劝都没用，知道她的犟劲上来真的不好搞定。
“好吧好吧，先说好，人前不准喊。”
“好，师父”郭红喊完松开小手，把手掌伸过来：“师父要给拜师礼”
季东亮发现自己上当了，翻了个白眼，开始在身上摸起来，总不能给现金吧，最后摸到那把小手枪，想想也挺适合她，本来就在想怎么给她安全上多层保障。
“还没焐热呢……”把枪拿在手里，他依依不舍的样子。
郭红眼睛瞪老大，好像发现至宝一般，一把夺过来，翻来覆去、很熟练的拆装检查……
“你轻点，别走火好不好”
女孩都喜欢抢东西吗？
“哇，果然是原装顶级货，我以为这辈子只能想想，不过这把枪可比你那辆破车还贵，你舍得？”
“有这么贵？那还给我好了。”季东亮后悔了。
“哼”郭红小手一翻，枪就从手里消失了：“这是师父给的拜师礼。”
“怎么玩的？”轮到季东亮开始好奇了……
在他强烈要求下，郭红又演示了几遍，凭季东亮的眼力很快就看明白了，速度加上障眼法。
左右手配合，拿枪的手一翻就是吸引其他人注意力，其实枪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左手，等右手放下来，左手已经把枪藏好了。
季东亮马上就照做了一遍，等几遍后，他已经不需要另一只手配合了，单手障眼法加速度就够了，而且可以双手同时各出现一只小手枪。
郭红张着小嘴看呆了，她不知道练了多久才有这个效果，季东亮却一会儿就使出来了，而且是双手，这是她梦寐以求的速度。
还有个问题，送的小手枪明明还在她手上，季东亮手里怎么又出现两把？他身上秘密有点多。
“你身上是军火库吗？”
“哈哈，哪有，就三把，昨天别人送过来的，本来一把留给自己用的，另外两把给家里……两位姐姐的。”
“你姐姐还是我姐姐。”她的意思就是要是季东亮的姐姐，就是真姐姐，要是让郭红称呼姐姐，那就有可能是另外一层意思了，而且还是两个……
季东亮之前没发现她古灵精怪的呀：“我姐姐，有机会肯定让你们认识的。”
待郭红还要说什么，有人敲门了，梁小聪亲自带队过来，等在屋里转了一圈后，所有人都惊呆了，这该有多少钱。
还是梁小聪见的场面多，在屋内转了一圈就出来了：“你们俩谁的案子？”
季东亮指了指郭红，郭红也没解释，笑着伸伸小舌头默认了，她知道季东亮的心意，推搡只会把事情弄变味了。
梁小聪笑着点点头，眼光却看季东亮更多些，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开始做扫尾工作，让瘫软在沙发上的副局长起来指认交待和录口供，最后要大家一起动手清点财物、封存装箱运走。
这里弄完估计要到半夜，季东亮看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晚上还要参加韩晓超的聚会，不可能再待下去，再说这里没有自己能插上手的事情，主办案人郭红在这就可以。
第六十七节 朋友小聚
季东亮赶到请柬上聚会的地点，时间刚刚好，不过不是正式开始聚会的时间，而是与韩晓超约好的一个饭局。
到停车场放好车，就看到韦微开着轿跑车过来了，一起的还有柳婕，她俩下车而立，精致的打扮、绰约的风姿吸引了季东亮的眼球，他装作在流了口水的样子，吸溜吸溜几声，逗得她们大笑。
柳婕从车里拿出一个包装袋，抖出一件休闲西服帮季东亮换上，最后整理了衣领，还顺了顺他的头发。
“谢谢”季东亮有点难为情，在家母亲都很少这样，其实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我们说好不互相谢的”柳婕轻声的说了句，然后退后整体检查检查还有哪不对。
韦微在一旁拿手机摄像：“太感人了，影片的主题是什么呢？姐弟情，还是……，喂喂，等等我。”
两人很默契的抛弃了韦微……
聚会的地点在一家七星级酒店，与韩晓超聚餐的地方当然也在这里，季东亮报了名字，服务员一直把他们带到韩晓超面前。
韩晓超身边还有两位女子，一位是他的夫人孟婷，一位是他的妹妹韩晓慧。
韩晓慧虽然没见过，在电话里可是说过话的，还因为误会闹得不欢而散，最后季东亮多花了一亿与芬尼交易，让她从瑞驰集团手里买了莲心股份。
季东亮上前与韩晓超握手准备介绍韦微她们，韩晓超倒是先开口：“两位莲心未来的掌门人，貌美如花，让人垂涎三尺啊。”
韩晓超的话没有把季东亮代入到莲心里面去，莲心药业真正的老板韩晓超是知道的，也是唯一一位公司以外的知情人，包括后面的孟婷和韩晓慧都不知道，她们还以为季东亮只是个掮客，做倒手生意的。
柳婕脸一红，韦微倒不在意，能当夫人的面开这种玩笑，真心赞美成份还是多些，即便有歧义，在这方面韦微是不会吃亏的：
“韩总要是独身一人，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追求的名额。”
“首先要独身，还只是考虑考虑，而且只是在众多追求者当中的一个名额，我要是现在离婚了去追求你，风险太大，比我投资一个大型项目还不靠谱，到时候老婆飞了，这边……，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我还是好好守着老婆吧。”
韩晓超说着往自己夫人身边靠了靠，很乖巧的样子，惹得大家哄笑，孟婷笑着揪了他胳膊一下。
“嫂子是一等一的美人，弄丢了可是你的损失，到时候别人不是垂涎三尺了，是七尺。”
孟婷的确是美人坯子，年纪与环境造就了一种娴熟典雅的美。
“哈哈，这种事不会发生的，光说话，还没详细介绍……”
互相介绍中，季东亮特别留意了韩晓慧，但她好像不记得或者说不知道那次乌龙的电话对方是他，不过这样也好，估计是韩晓超把事情处理得很好，没有留下尾巴。
长方形的饭桌不大，但也不会显得很局促，刚见面的时候就有个好的开始，后面谈话显得格外很轻松。
女人凑在一起话题总是多些，两位男士也不介意被冷落，季东亮拿出一份文件交给韩晓超：
“感谢年三十那天送来的礼物，我就不上你家叨扰了，这份药方就当我给你拜年了，希望你喜欢。”
“嚯，你这礼物挺特别，好吧，我欣赏欣赏”韩晓超也不避讳礼貌问题，马上打开文件浏览，还挺厚，他直接跳到最后总结论述部分。
技术配方是很普通的治疗过敏药，但药效高出现在市面最好同类型过敏药的50%，而且副作用降低六十个百分点。
但分子结构不同，即绕开了几年的临床实验过程，专利上也不会产生冲突，现在拿去就可以进入产品化，不仅不会受到监管限制，还能马上进入市场。
“这礼物太贵重了，可以养活一家大型制药厂……”
“不好意思收就还给我吧。”
韩晓超麻利的把文件整理好，快速的塞进旁边孟婷的包包里，拍拍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喝水喝水，也不知道明天什么天气……”
季东亮笑出了声：“上次给你的那个牙科器械专利，你准备什么时候放出消息？”
“怎么，等不及了？”
“我可不像你呀，财大气粗，随便就可以调集资金入场，你要给我时间准备资金呐。”
季东亮卖给玛迈集团的牙科器械专利，后来又给韩晓超一份升级版的。
现在仁济集团没有公布消息，而是秘密的实验做准备工作，玛迈则是相反，四处进行广告宣扬，投入大量资金，做产品进入市场的前期铺垫工作，利好的消息刺激了公司的股票持续上扬。
仁济集团市值庞大，这样的技术只是凤毛麟角，即便放出来，对公司的股票起不了多大作用。
但韩晓超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击玛迈集团，报当初抢夺莲心股份的一箭之仇，如果仁济集团公布消息，玛迈的新技术产品会变得一文不值，这样将会严重打击玛迈集团市场信心，从而造成股票市场重挫，前期投入越多受到的打击越大。
他和季东亮协商好了，放出消息的同时，准备做空玛迈集团，如果运作得好，玛迈集团面临毁灭性打击。
“就这十来天吧，到时候我提前一两天通知你，玛迈的股票还有上升的空间，可惜许多方面不受我们控制，不然能捞一把。”
“看你挺热衷于金融市场运作的，特别做空做多。”
“那是自然，这是我的传统，有机会就抓住，昨天期货市场就碰到个难得的机会，有个傻子用六十亿、十倍的杠杆六百亿做空澳洲的铁矿石，这个时候铁矿怎么会跌，你说傻不傻，我全接下了，对赌做多，英明吧？”
季东亮突然低头把喝到嘴里的半口茶笑喷出来了，两腿虽然分开，但还是溅了不少茶水，坐在左边的柳婕赶紧拿来纸巾要帮他擦拭。
“我自己来”
让个女人在人前帮自己擦大腿的部位，自己不在意，也要考虑她的面子。
“你反应那么大干嘛，资金大了被吓住了是吧？”韩晓超没明白怎么回事。
“我就是你说的那个傻子。”季东亮边擦边说。
“啊……”韩晓超愣了，好一会才小声的说：“……你确定矿石价要跌？”
季东亮拿出手机，调出铁矿石的期货指数，拿到他面前：“已经开始跌了，你自己看。”
“也许……是震荡行情呢？”韩晓超不死心。
他这样说，季东亮没办法解释了：“随你便吧，六十亿对你来说不算多。”
他抹擦抹擦手：“给点意见呗。”
“平仓甩包，现在只亏了几亿，如果还想赚回来，赶快设立空头仓位，不过这个时候有没有人接你的盘就不知道了。”
“你就这么笃定会跌……”
“这我真没办法给你解释，……太好了，上菜了，准备吃饭，吃饭。”
这里上菜是整体一起上来的，几个服务人员推着两辆餐车过来，很快摆满一桌菜肴，季东亮喊着女士们赶紧吃，自己也不客气的夹了一块肉，一边放在嘴里，一边侧眼看看韩晓超。
韩晓超没有动筷子的意思，摸着脸看着季东亮。
季东亮无奈了：“我真没办法给你解释，不过你听我的，万一真亏了，我再给你个技术当补偿了。”
“那多不好意思……”
季东亮忍不住笑了，现在才发现他脸皮挺厚的：“这要是赚了你怎么说？”
“……我无条件答应你一次商业上等价值的要求。”
“柳姐你听到了，以后公司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可以找他帮忙。”
柳婕笑着点点头，她话很少，多半时间在听季东亮他们的谈话。
“搞得你好像已经赢了一样”韩晓超虽然这么说，但季东亮的自信反而让他放心下来，看看时间站了起来：“你们先吃，我去打个电话。”
本地金融市场虽然已经休市，但全球金融市场总有开门的，当然除了节假日，韩晓超回来的很快，也不再提刚才的事。
他们都没有劝酒的习惯，一瓶红酒六个人喝，到结束的时候还剩一半，大都专心吃东西或者说话去了。
季东亮和韩晓超把话题转到莲心药业最近的经营上面去了，仁济集团对委托的事情还是很上心的，他们也力求完美的把莲心交还给季东亮。
吃完喝了杯茶就已经快到八点了，韩晓超带着大家到楼上的一个演艺厅，里面有不少人了，这里面积不大，半环绕演艺台就坐的，很紧凑很舒适。
安排了他们的座位，让夫人和妹妹作陪，韩晓超就离开招呼其他人去了。
整八点的时候台上开始有人表演，只有乐器和舞蹈，以轻柔为主，等八点半的时候，演艺厅里百来个座位已经坐满，表演的人全部退去，有几个服务人员搬了几把沙发椅到台上。
接着上来几位演讲者安然就坐，个别两个季东亮有几分眼熟。
这里没有主持人，所以他们自我主持，自我介绍后，季东亮这才详细知道，台上的几个人都是商界、金融界比较成功的人士。
他们也概括的介绍了现场的嘉宾，都是各大企业、大公司、事业单位、行政部门的老总或领军人物。
在很多年前，他们就开始自发组成这样的每年度精英聚会，一场固定的私人性质的经济论坛，并且以今天的过年习俗日子命名，正月行彩桥民间经济论坛。
这是国内精英们一种心照不宣的联合，借此提高国内商界在世界经济市场上的抗风性为主要目的。
聚会每次都有新人加入，自然会重复主题介绍，论坛旨在探讨和研究经济领域存在的问题，展望未来的行业发展重心，促进大家之间的交流、合作。
他们讨论了未来行业的重心，市场需求，科技领域的发展方向，也指出国内行业的弊端和优势，同时对国外市场进行剖析。
在场人的发言没有官方论坛上的那种拘谨，畅所欲言，让季东亮受益匪浅，未来大成集团的发展非常需要这些目标。
即便他现在手里有许多技术，也远远没有能到让集团百花齐放的地步，一切都还在起步，方向代表捷径、速度。
第六十八节 谈话交流
早上还没起床，手机就有重要消息提示惊醒了季东亮，他看了后马上翻身起来打开电脑。
消息是期货操作软件对投资者预设价位已经到位的一种提示，一夜之间，澳洲铁矿石的期货价格被拦腰斩断。
现货市场肯定被道格拉斯的一纸合同把交易价格定格在前两年正常的水平，即便合同后开始出现期货市场与现货市场价格的不同，也会被投机者发现这个套利的机会，最后拉平两者市场之间的价格。
这次价格下跌不是铁矿公司利空的消息造成的，是合同限制产生的，所以不会再往下划，除非国内限制进口，但这是不可能的。
价格到了，季东亮马上平仓套利，手机上可以自动批量处理，但这是第一次平仓操作，期间过程也是一种学习，季东亮觉得在手机上操作时间长了很累，所以选择用电脑。
在电脑上打开期货软件，按前段时间了解过的流程进行操作，有点小复杂，季东亮也有卡住忘记的地方，但电脑屏幕上的鼠标指针很调皮，会自己跑到应该点击的位置，这是SMICC智能系统在提示他。
季东亮笑了，自己还学个啥……
“圈圈，要不要给你弄个机械身体？”
电脑屏幕上方马上出现一排字：机械身体偶尔用一下可以，不过那样太局限了，现在这样可以去全球任何地方。
季东亮想想觉得是这么回事，现在网络、电子、摄像头这么普及，以SMICC的能力，所有他能切入的都算是他的身体，畅游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何必局限在一个地方，不过季东亮随即想到一个问题：
“听你的意思，你的大脑不能分离？那……，多方位多个点的操作会不会有问题？”
圈圈：目前能用到中央系统的地方没有，其他的通过软件自动控制系统就足够完成，多少个点都可以。
意思很明确，中央大脑只有一个，目前的科技水平还轮不到用他的时候……
“中央系统不能复制吗？”
圈圈：可以，但两个系统会造成内部权限混乱，不过可以分裂。
“如何分裂？”
圈圈：分出一个最初的形状，不过要在最短的时间取出，不然会被本体吞噬。
原来如此，可以说是下崽，也可以说是备份，还有个新认知就是未来可以放入别的星球。
说道吞噬，季东亮问题又来了：“你现在体积应该有我人这么大了吧？”
圈圈：直径0.4公里。
“啊……，这样下去不是要把星球撑破了。”季东亮大惊，不应该这样的吧？
圈圈：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无限吞噬，到了没有足够能量来源后就会灭亡，所以在一公里的直径以后不再吞噬，后面通过地心高温、核能、磁场来提供自身所需的能量，但产生多余的部分必须要释放，不然依旧会缓慢生长。
“如何释放能量？”
圈圈：外放能源，去运转执行更多功能，最快的是批量充当能量源。
SMICC出字的同时，调出电子视窗终端内的一份专利文件，产品图形就是一个精致的电插板，不过是无源头线的，上面还有一个小电表。
季东亮看明白了，就是充当电力公司的角色。
SMICC未来成熟后每年电的最高产量预计是目前全球产量的一半以上，当然，这取决于其他功能的消耗情况。
季东亮惊讶之余，马上想到的就是需要个电厂来掩饰，无线传输电源的技术现在市场上已经有了，只是在传输距离和电压上存在短板。
所以对外可以宣布突破长距离正常电压电能传输技术，但电的来源必须有个解释，所以收购或者建造电厂是必须的。
“圈圈，需要能量外放预计还需要多久？”
圈圈：半年后可以放缓吞噬，计算下来最迟一年零二十天。
“好吧，还有时间，建电厂好说，不过这个无线电插板研发出来还不知道要多久呢，……对了，圈圈怎么不用发声来交流呢？”
圈圈：还没有想好用什么声音。
估计圈圈连发声的性别都没有想好吧，应该是设计者是想让权限最高的人自己来选择吧，不过季东亮没有想去指定SMICC该发什么声音，让圈圈自己慢慢考虑自己决定吧。
又一件重要的事进入季东亮的计划，不过他眼下是赶紧平仓，钱回到帐户上才属于自己的，忙碌半个小时后才结束，他切身感受了一回交易经过，不过这样的麻烦下次怕是不想再做了。
抛去六十亿的成本，净赢利接近三百亿，季东亮小小激动一把，并且告诉圈圈一声，圈圈露出个高兴的表情，然后晃悠悠的转了三圈。
季东亮伸了个懒腰开始换衣服，收拾妥当准备下楼锻炼的时候，有电话进来，是韩晓超。
“我亏大了”一接通什么都还没说，韩晓超就开始发牢骚。
季东亮当然知道他说的什么事：“先前的没处理掉，后来建仓又没人接手？”
“先前的处理是处理掉了，后面建仓午夜后才交割成功……，就是赚得不多。”
“得了吧，我还以为是亏了，搞半天贪心不足，这么仓促的设立空头结果还能赚到钱就是捡到了，知足吧你。”
“好吧，我是来听安慰的，你安慰很有效，再见哈”
季东亮还准备说啥的，结果电话挂了，他撇了撇嘴……
这时候电话又响了，是李文青，季东亮知道他要说什么，接了电话离耳朵好远。
电话里传来大声的惨叫声：“亮哥，我损失大了，前些天怎么就没有下定决心卖掉手里的钢材呢，一倒手好几千万哇，我苦啊……”
诉苦足足持续五分钟，季东亮才能插进去话：“我说蚊子，你在现货市场算是亏了，我在期货市场狠捞了一笔，没你们这样的人抬高价钱，我怎么做空赚钱呢，你说是吧。”
“真的？”
“当然真的，要不建筑公司我再给你注资十亿。”
李文青话音马上变高兴了：“哈哈，钱就算了，我缺钱去找财务官去要，再说你上次给的我还没花多少呢，这就好，赚钱就好。”
没了主题，两人很快愉快的收了线。
季东亮无奈的笑笑，李文青就是这样的，不管什么时候，有钱没钱，一副守财奴的模样，但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他是钱到自己人口袋里才为满足的标准。
下楼的时候收到郭红的信息，告诉季东亮今天她的安排。
郭红上午在廉署办理昨天案子的后续工作，下午安排去走访，并且说了要走访的地方，最后还说了她父亲知道她昨天立了一大功很高兴。
季东亮回了信息，告诉她一定要注意安全……
今天他不用去廉政公署，昨晚和韩晓超商量过了，莲心药业的交接仁济方面今天就开始准备文件，明天正式开始，所以乘这个空档他和韦微、柳婕今天搬家到秀安园别墅的。
到上午十点左右季东亮就收拾停当，大多是衣服，不可能把家里拿空，只带习惯性的常用品，两个行李箱就装下了。
他把三个人的物品都搬上了车，给家人打声招呼就上了车，季东亮大学就是住校的，想回来的时候就往家跑。
不过陈欣月却对韦微和柳婕却依依不舍，她怕两位这一走一个都不回来了，还是韦微先说话，说自己住得不远，会经常回养马乡来小住的，柳婕也表示喜欢上这里了，还叫一家人都去市里看她们。
三人三辆车到了别墅，季东亮先给她们俩的东西送到二楼，两人具体住在哪个房间，改装的时候就已经定好了的。
二楼除了类似储存间等功能房，还有四个以居住为主的套间，改造后变成两个大套间，除原有的功能外，每套多了以办公为主体的书房。
她们俩很清楚，从今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工作的时间永远比在其他时间多，即使是回了家。
季东亮先前就来住过一晚，自己房间里有些事情都已经安排了，只把衣物、零碎的东西规整好就可以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季东亮又到厨房里做饭，食材提前叫保镖们买好送过来的，他们自己也开火做饭，所以都是顺带的。
等季东亮做好了，在楼下喊吃饭，她们才急急忙忙的下来。
这段时间三人在家偶尔换人做饭，习惯这样的韦微她们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开始吃，好像本来就该这样。
“以后还是换着做饭吧”柳婕吃着，嘴里嘟囔着说。
季东亮摇摇头：“我宁可你们多休息会，也不想让你们把时间花在这个上面，一天三顿饭做好吃完再收拾家务得好几个小时，万天成已经安排好了，晚上就有四个女的住进来。”
韦微纳闷道：“啊，这点事也要万大哥安排，回头对公司人事说一声不就可以了，再说用不到那么多人吧？”
“这可不是小事，一个屋檐下，一般人不敢用，很容易被收买，这四个人的老公都是东正防务公司的员工，以前也都是安全公司的好手，结婚有孩子后在家专心带孩子，现在孩子都大了……
其中两个厨房手艺好的，在家做家务看家，另外两个身手更胜一筹，形象也不错，分别给你们俩个做生活秘书兼贴身保镖。”
“那我们该称呼她们嫂子了，我总觉得你过于小心了，虽然心里挺高兴你这么做。”柳婕与韦微对了一眼说。
“这才哪到哪”说道这季东亮想起一件事，手伸到衣服内掏出两把小手枪，一人面前放了一把：“会用吗？”
两人很慎重的拿起枪，韦微皱了皱眉头说：“我们俩打的子弹肯定比你多，不过这外围有万大哥派的人守护，身边还有贴身保镖，现在还要携带枪，事情非做到这一步吗……”
季东亮想起她们之前的生活环境，练习射击当然是习以为常的事，他点点头笑着说：“别想多了，……怎么跟你们解释呢？哦，有办法了，把你们手机拿出来。”
她们俩马上照办，季东亮把自己手机也掏出来，摆在一起：“你们看，三个手机的电量都不是满的对吗？”
两人看了看都点点头，季东亮又说了句：“圈圈，把我面前三部手机电都充满。”
瞬间电量全满，韦微和柳婕惊呆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柳婕先说了句，韦微也点点头。
“这才开始，后面还有很多超出想象的黑科技，所以安全工作必须提前做，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大意，遇到任何突发情况，保命是第一要素，不要担心后果，随时开枪，只要人在，剩下的问题都好说。”
韦微把小手枪熟练的在手心转了一圈：“既然这么说，我们心里有数了，能突破两道保镖防线的敌人，我肯定毫不犹豫开枪。”
季东亮笑了笑，给她们都夹了菜：“别等敌人突破防线了，那样你面前会有自己的保镖先倒下的，快吃吧，吃完饭我还有事和你们商量。”
第六十九节 展望未来
偏厅比大客厅紧凑，至少递个东西不需要站起来走几步，季东亮和韦微收拾完厨房过来的时候，柳婕已经在削水果。
季东亮从口袋里掏了几张纸，上面写写画画的，都是昨天晚上参加完论坛聚会回到家里，自己产生的一些想法。
“参加完昨晚的论坛，初想来是那么回事，怎么往细里琢磨，反而看不明白了呢？”季东亮晃晃手里的纸说。
她俩同时一笑，韦微说：“并不是你不够聪明，而是陷入论坛隐晦含蓄的表达方式当中去了，说白了就是客套话，你不能当真，因为你学的法律，按律法的逻辑思维在看待事务，对经济学深层次的东西不够了解，而且这种论坛你参加太少，等多了就知道他的套路。”
“这样说我听懂了，其实每一行都是如此，那我怎样正确理解他们的主题意图呢？”
“我通俗点讲，论坛的宗旨就是提倡团结力量大，要交流，要合作，互相补充短板，有钱大家一块赚。
但话说回来，独立自主能赚钱吗？可以，所以不能把他们话当真，当你真的需要与他们合作，方能实现自己利益更大化的时候，才能高喊要交流，要合作。”
“韦微姐说得够直接够精辟……”
“资本市场就是如此，因为没有一个大集团能把所有生意都兼顾到，也没有一家公司能专注把一个产品从上游到下游的所有相关产业都拿来自己经营的。”
季东亮点点头：“这样就形成合作和交流，的确如此，但每家企业、公司还是在追求自身产品产业链条的完整性吧？最起码我就产生过这种想法。”
“是这样的，不过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梦”韦微指着柳婕身边没有收起来的小手枪：“普通人对这小东西的概念，就是买点钢材回来按图纸用机床加工加工就出来了。
但不是这么理解的，首先它肯定涉及到不同部位用不同的金属材料，所以它的产业链就要从各种金属矿石开采开始，到冶炼、锻造加工、金属复合、还有火药、设计、机床的产业链、刀具……、最后到推广和销售。
这里面还涉及到技术专利问题，这个美好的梦就算超大型的集团也不可能完成，缺一环就不能算完整的产业链条，如果恰恰是缺的这一环的供应商断供卡你一下，你就很难受。”
“产业形成方面你给了我个思路启示，昨晚论坛的内容，摘掉刚才所说的……，剩下的可以看作一个企业的发展方向吧？我现在需要的就是这些。”
韦微迟疑了一下：“抛弃论坛中谈论的链条之间的合作交流部分，其他内容的确可以看作未来商业领域发展的风向标。
不过论坛所说的涵盖得太广、题目太大，有些东西不是说想触及就能马上进行的，比如莲心药业，在医药行业上怎么拓展都可以，但你跳到汽车行业，跨度太大……”
“你的意思……，最主要还是技术问题。”
“当然，不过还需要成熟的生产、销售和管理经验，这些方面……，要是急进一点，是可以通过收购来达到目的。”
季东亮放下手中的纸，考虑了一会：“你刚说他们谈论的题目太广，如果让你们俩选择，目前什么行业最合适？抛开技术问题。”
“抛开技术问题？”
俩女皱着眉头互相看了一眼，觉得季东亮这句话很儿戏。
“是的，刚才吃饭的时候给你们演示过了，……某些原因，或者说某些手段，我能把各种技术慢慢的集中到我们手里，然后从我们的华欣知识产权公司或者汉恒科技研究中心……流通一遍，即便没有你想要的现成技术，只要你们想要，我就有办法弄到。”季东亮挝耳挠腮、抽象的解释了一下。
听了他的话，柳婕放下手中的水果和刀，很正式的和韦微肩靠肩坐在一起：“如果这样，集团的发展前景就太广阔了。”
韦微眼神也很认真的说：“是啊……，今天你和我们讨论的目的，就是在思考集团今后的发展方向？”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在这以前组建的公司，其实都不是我深思熟虑过的。
莲心药业开始只是想在股票上赚点钱，误打误撞的被我收购了，防务公司还是李文青想做生意临时起意办起来的。
至于建筑公司、还有设计公司、知识产权公司等等，组建的时候的确有点长远打算，但都是围绕研究所的建设在拓展思路，根本没有去系统考虑过发展方向。
当初的打算是准备研究出什么东西，只要你们看上了，就投资去建厂、去生产的。”
韦微点点头：“看来昨天的论坛对你以后在集团的长远规划上起了很大作用，但这很有必要，要是……抛开技术壁垒，谈论发展目标，真的是有点天马行空的味道。”
“没关系，就当小孩子在谈论理想。”
季东亮的话逗笑了她们……
行业统筹是柳婕必须修的功课：“抛开技术壁垒来谈是因为你……不缺技术，这是你的优势。
所以谈论目标自然还是以技术含量很高到尖端项目为主题，像是服务、教育、银行、投资、保险、传媒、服装、食品等等以人为主，属于技术含量要求不高的行业就不必去说。”
“嗯……，除了一家投资公司方便我金融操作外，你所说的这些行业，的确暂时不用考虑，其他的呢？”
“如果地下资源的发现技术，你也能手到擒来的话，那……”柳婕试探道：“比如石油天然气勘探与开采的总量每年都在减少，虽然现在清洁能源技术越来越普及，但论技术成熟度，石油需求还是最高的，如果有可能实现，意味着我们可以躺着赚钱，公司就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注入，对我们这个刚起步的集团无疑是最有利的，矿藏方面也是如此。”
韦微表示赞同：“资金来源是重要的因素，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些可以让我们站在工业产业供应链的最前端，在定价上有绝对的话语权……，另外还可以防止产业带来的冲击，即利于自己也利于本土经济。”
季东亮结合这次铁矿石的事件，能很透彻的理解她俩所说的话，同时他对地下资源的认知有了新的高度。
很赚钱季东亮当然知道，因为在本土发现矿藏你没有开采资质也不一定能获得开采权，所以他迟迟没有往这方面考虑，加上他本就倾向在国土以外攫取，但有个前提是防务公司必须强大。
通过韦微的话，季东亮现在考虑自己必须加快进程，让大成集团在商业领域占据一席之地，并且为集团创造另一个重要的资金来源。
“没有问题，就把这个作为集团的一大项目，不过前期的工作还要你们去做，能源公司和矿物公司，开采专利技术我们也有，主要还是各种人才……，哦，对了，我手里就有一块中大型的铁矿石矿藏，你们看怎么运作把它弄到手”季东亮把地址和经纬度写在纸的背面给他们。
柳婕刚才就有试探的意思，没想到说有就有，而且最近铁矿价格大涨她是知道的，……有些小紧张地伸手把稿纸拿过来，俩女头碰头的一起看。
柳婕按矿脉分布的经纬度口算了一下：“接近一万平方公里，算上深度，这起码让国内二十年内不用进口铁矿石……，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没有了，就我们三个。”
“探矿的人被你灭口了吗？”柳婕开玩笑的话让气氛轻松了许多，不过她没有选择刨根问底儿，季东亮很相信她们，而且从来没失过言，所以她也从不怀疑信息来源：“在没有确切的方案拿到开采权之前，暂时保密，矿物公司……，让我们就从它开始吧。”
季东亮点点头：“现在我们已经确立了一个项目，其他地下资源的消息我会根据具体情况向你们透露……，接着刚才的话题吧。”
柳婕把手中的稿纸放下说：“我们不要去一条条的筛选了，我按个人的理解梳理几个大项目供你参考，不足的地方韦微补充。”
“好，你说”季东亮拿起笔，一幅小学生认真听讲的模样。
“首先我们不能舍近求远，世界上接近万亿的大集团，涉足医疗行业的是最多的，这是一个永远没有饱和的行业，只有技术争夺，如果你在这方面的技术有足够信心站到顶端，应该纳入重点，莲心药业就是一个非常优质的企业，以它为跳板，加入医疗器械、生物医药的行列，前景是非常广阔的。”
她说的这些，季东亮可以说早已经涉足，白家荣就是生物学家，当初之所以锁定他，就是要在身体强化剂的开发上立项，强化剂可不是一种单一的生物医药，涉及到很多复杂的技术，它的每个小分支都可以分化出一类药剂。
“舍近求远不会发生，既然莲心药业在手里，必定要它发展壮大，这个不容置疑，技术方面我叫伍大五兄弟俩，尽快提供给你。”
“……再就是精密制造，之所以把这个列为大项来说，是它对集团的发展起到很重要的作用，不管你今后想往哪个方向拓展，都离不开它，医疗器械需要精密机床，汽车行业、工业流水线需要工业机器人，还有像精密仪器，模具、光谱仪等等，都属于精密制造类，用途是很广泛的。”
“这个项目有点大得离谱……，不过可以先根据自身需要、或者市场需求进行择重优先布局，等摊子铺开了在多方位的发展。”
“气魄和信心在支撑着你的理想”柳婕抿嘴一笑：“还有个大项我觉得也是必须的，半导体设备和材料……”
“这个我清楚，太重要了，特别是芯片，是我非常需要的”电子核心部件的发展，可以促进SMICC的共融，虽然是一项长远计划，但也要去做：“只是我们如何切入，从哪开始需要什么技术，如何展开，这个由你们俩决定，列出计划给我，我就去给你们弄技术来。”
“好，剩下的，……汽车工业链、航空器、新材料、新能源，这些可以在集团进入正轨后可以逐步涉足，但还有两个单一的项目可以提前去做，垃圾焚烧设备和废钢回炉技术，我能想到的就这些。”
第七十节 发展重心
季东亮把她的话一一记录，写完看着纸上的字考虑了一会，感叹了一句：“这么多，不知道一辈子的时间够不够。”
季东亮的意思是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走完一千多年的路，她俩当然不知道。
韦微说：“这些计划不是几个人就能完成的，足够的人，足够的资金就可以，不过你未来的目的不会就是仅仅想把这些事情做一遍吧？”
“是啊，目的……”韦微的话提醒了季东亮，自看到未来空间科学家方浩的邮件好像过去好久了，他主要的目标是信里的内容才对，只要改变就可以，何必让摊子铺得那么大，把自己和身边人搞得那么累呢：“好吧，不想多了，暂时就按柳姐的思路来，我们边走边看边修改，韦微姐还有什么补充的？”
“信息安全，也是个非常有前景的大项目，涉及到操作系统、数据库、服务器等等，这些都和信息安全产业息息相关的产业，我们集团本身也需要。”
“这个涉足电子硬件和软件两个方面，硬件技术好说，软件……”
季东亮有点犯愁了，他在想的技术档案里为什么没有程序软件的专利文件，不应该出这种错误吧。
程序软件开发很赚钱，而且拿来就可以用，不像其他技术那样，需要漫长的过程进行产品化。
信息安全公司赚钱他更清楚，现代人每分每秒都在接触，个人信息网络要安全，企业网络信息也要安全，国家网络更是如此，一道道需要配套的工程及架构的屏障，是安全公司争夺的客户，他们在比谁的更强更持久。
季东亮当然想进入这个行业，有SMICC这个优势，纯属捡钱……，就是不知道圈圈能不能帮别的系统生成防护系统，细节还需要和圈圈好好聊聊。
“信息安全这个项目，我先考虑一下……，韦微姐，还有吗？”
“没有了”
“我还有问题”柳婕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严重缺钱，莲心药业前段时间受收购风波影响，账面上资金不多，要不是仁济集团帮忙经营得好，估计是负值了……”
季东亮见柳婕为钱扭捏样子，哈哈一笑，他突然觉得财务官应该像李文青那个样子才对：“等莲心交接完，你给我个固定的帐号，这次……我先给你们一百亿吧。”
两人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今天给她们的信息量有点大，好像一时半会不好消化。
季东亮解释：“昨晚吃饭，与韩晓超说话柳姐你听到的。”
“矿石价格这么快掉下来了？”
“当然，早上就平仓套利了，价格拦腰一斩。”
“盈利近三百亿……”她一口就说出所赚的数字，一手扶额一手扶着韦微：“我有点晕。”
“是满眼的星星吧”韦微笑着打趣她。
“我回房间消化一下刚才说的，我还有个事情必须做的，收购一家电厂”季东亮用牙签扎了一块削好的苹果喂到嘴里。
她俩也不问为什么，一起点头答应……
季东亮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手机和圈圈交流，说起软件的时候，侧面了解SMICC是微电子技术、微物质、暗物质、物质活性、微生物学、生物信息储存与传递、电子信息科学、程序软件、程序衍生繁衍科学、中央系统物质集成技术等等，多种综合学科组合而成的科技结晶。
电子视窗终端的档案中，对SMICC赋予科技领域皇冠上明珠的评价是无可厚非的，季东亮看着一串串博大精深的学科名字在屏幕上弹出，只能用震撼来形容他的心情，上面很多内容当今的人类只是处于初步探索的阶段。
这些科技内容在档案的专利项目中都有含括，随着季东亮把这些技术实现出来，它们的科研成果便将逐步公开、普及。
SMICC既然能繁衍出新的软件，信息安全公司就不需要大量码农了，自然解决了季东亮的难题，圈圈告诉他，软件虽然加密，语言方式与这个时代也不同，但随着软件过多的投放出去，若干年后，利用某些软件的相互克制性，就能破开密码，它独特的语言代码必将大白于天下。
但有不放出软件依然可以进行信息安全工作的选项，当圈圈成长定型后，有两个选择方向。
一是让SMICC做客户的大服务器，一切都在内部完成，安全自然天下无敌，外围网络只能正常访问，根本无法恶意入侵。
这种安全可靠的服务，自然受到大批客户青睐、移民入住，季东亮要考虑的是全民入住带来的后果，全球其他互联网瘫痪、服务器、通信设备等等所有相关产业都会破产被淘汰。
全球从事互联网职业以及相关产业的人都会失业，社会因此进步还是因混乱带来灾难，季东亮算不到……。
除非他用一千年以后的产业形态快速弥补上，可是眼下做不到，那课题太大了，目前只能循序渐进。
第二种，是让SMICC延伸的方式，侵入其他服务器帮忙做信息安全工作，可一旦数量庞大后，负荷就庞大了，即便每一个客户工作点的量，都有牛刀杀鸡的感觉，得不偿失。
所以原始的方式是明智的选择，季东亮只让圈圈给些软件让公司运作就可以了，又不存在兼容的问题，简单实用，至于软件被破解就破解吧，那不知道多少年以后的事情，而且这种语言编程方式，迟早是要放出去的，一切顺其自然。
当然，大成集团公司的信息安全，入住SMICC是必然的，还有员工个人的选择，这算是一种福利吧，季东亮盘算好，给曹侯锋打了个电话，让他带江岩过来一趟。
季东亮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打的时候，门口柳婕敲击门框提醒他曹侯锋带人过来了。
他拿起电脑到客厅，来了不少人，防务公司的高层除崔阳都来了，还有茉莉，以及四个三十多岁的女子。
季东亮知道两件事凑到一块去了，他安排茉莉和四位女子先在客厅等候，其他人先去了偏厅。
让曹侯锋带江岩过来，就是商量如何把信息安全公司先组建起来，季东亮盘算过，搭建这种公司所需求的，目前他有许多现成的条件。
首先软件和系统开发是信息安全公司最大一块，这个季东亮完全具备，业务系统和基础设施SMICC可以代替，目前网络安全部没有多少业务，完全可以暂时充当技术员的角色。
要说欠缺的就是销售推广环节，不过这些是组建信息安全公司最容易的部分，只要公司成型，管理跟上，销售部门自然应运而生。
季东亮让大家坐下，自己坐在江岩的身边对他说：“江大哥，叫你来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我想组建个信息安全公司。”
“是个好想法，我们部门目前工作量并不大，技术人员上很有优势的，与大集团的整体力量没法比，但按个人能力来算，都没得说，……只是我们组建公司的侧重点在哪？”
“侧重点？”
“是的，简单点说，防御网络病毒就是一个方向，一个侧重点，我们常用的防火墙病毒软件就是这一类，其他方向还有……，防止黑客攻击、网络维护、风险报告、清洁系统等等，还有针对硬件、网络、系统的性能升级、异常监测，每一个都是所说的侧重点。”
季东亮愕然，他没想到那么复杂：“有没有信息安全公司没有侧重点的？我的意思什么都做的那种。”
“……有，全球有十几家非常有名的信息安全公司，几乎涵盖所有业务，但他们起初也有侧重点的，经过很多年逐步展开慢慢成型的，资金投入也很大，特别是开发人员方面……，我们这边部门虽然有二三十技术人员，……一个项目……可以完成。”
“你话里的意思，这些人转做开发的话，怕是要耽误我们现有的事情了？”季东亮笑着说。
江岩不好意思的笑一笑，点点头……
“我考虑的是让开发这一块……外包。”
“是条思路，但成本提高不少，而且交接售后什么的很麻烦。”
“你说的我都考虑过，不存在，他们能力很强，什么软件都能做，而且效果十分出色，只要你把软件的功能和要求详细描述发给对方就可以，你先试试。”
季东亮说着，把放在后面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来打开，打开一个聊天窗口，其实窗口对应的是圈圈。
“你需要什么软件，在这上面留言，如果他们有现成开发好的软件，会马上发过来。”
江岩见过不少软件开发外包公司，一般要经过价格谈判、合同、预案、开发、试用、修改、再试用等几个环节，才能拿到成品的软件，时间从几天到三、五个月不等，大的软件需要一两年都有可能。
不过江岩还是依着季东亮的话，把电脑往自己跟前移了移，老板的这么极力推荐，肯定不会拿自己的钱开玩笑，究竟好不好，用事实证明。
江岩手放在键盘上好一会没动，他觉得这是很慎重的一件事情，软件细节要求发过去的话，别人丢过来的软件将会形成一份交易的。
季东亮没有催他，认真点也好，不给圈圈增加负担，得来的太容易，就会产生滥用，看来以后信息安全公司的账目管理，也要加上软件开发成本一项。
江岩终于动了，简洁的输入几排字，等最后一个字打完，一个文件包就丢过来了……
季东亮只想捂脸，心里喊圈圈呀圈圈，你做做样子也好哇，等个几分钟再丢过来嘛，就这么‘啪’的蹦出来，会吓到人的。
真的吓到江岩了，他可是高手，眼前的事情超脱基本常识，赌场的老虎机还要转动一会才出奖品呢，对方丢过来的不会是一个空的文件包吧。
季东亮赶忙解释：“这个情况我碰到过，对方没人在的时候就设置自动回复的……，不管他们怎么做，先检查检查软件是否合适。”
“哦哦，好”江岩对季东亮的解释勉强接受，镇静下来操作，十几分钟熟练的摆弄下来，不但做了测试，还尝试打开软件查看源代码，结果没有成功，不过这样更令他惊讶，同时心潮澎湃：
“这是哪家外包公司，太厉害了，没想到我梦寐以求的程序他们早就设计出来了……，而且，这个软件包很奇特，与我们使用的完全不一样，但又不存在兼容性的问题，这……超出了我的理解，有这个开发能力，足够把远程轰炸机当作无人飞机来操控了。”
“咳咳”季东亮觉得他小看圈圈了，但这些无用功的想法……，得和圈圈说一声，做个限制：“你说的工程很大吧，我们用不上不说，成本对我们来说也不合适。”
“哈哈，我太激动了，开个玩笑的，想想而已……，还有个问题，如果程序软件发过来有不满意的地方怎么办？”
“这个……，我回头和他们协商一下，把这一条加到协议当中去应该没问题的”他心里上下直个打鼓，早知道这么多事就不偷这个懒，每次要什么软件自己来操作得了。
“没有开发的障碍，就解决大问题了，要是一直有这么好的程序，未来能做到何种地步，真的不可想象……，剩下就是服务器的问题，我们租还是买？”
“还是用这家外包公司的，他们刚起步，有新的服务器，弹性收费，用多少算多少，你测试一下”季东亮给了一个服务器的地址，还有帐号密码。
第七十一节 贴身秘书
当初SMICC给季东亮授权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是最高权限十级的掌控者，按道理季东亮可以进行权限分发的，可后来圈圈一直没有提到级别。
在刚才与圈圈交流过程中得知，现在SMICC还没有完全成型，因部分功能还没有完全孵化，以至于具体权限划分存在界线不清的问题，所以现在是搁置期间，而刚给江岩的就是一个近似五级权限的密码帐号。
江岩测试很快，因为手头也没有合适的东西和其他人的配合，只能从目标服务器给的数据来判断。
“即便从表面数值打个一半的折扣，性能上就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好的服务器了，具体数据我还要回去功能性的测试一遍才有个更深的认识，如果售后没有问题就没有问题了……”
江岩说得很中肯，虽然激动，但没有过份的赞美，也没有忘乎所以的失去讨论的主题。
后面经过在座的协商，把网络安全部正式从东正防务公司独立出来，组建一个名为正源信息安全的公司。
公司下设的部门，第一个是具有原有工作属性的网络安全部，行政职权方面，这个部门属于正源公司，但它的职能指派只属于季东亮和东正防务公司高层。
第二个是信息安全部，它属于正源信息安全公司的核心部门，从商业角度严格来讲，应该叫开发部，为公司提供技术开发、基础系统架构等方面的支持。
这俩部门是眼下的原班人马分割出来的，但工作上仍然是互相依存的关系，这些人依旧不会出现在正源信息安全公司的前台。
信息安全部产出的软件、架构的系统，打包形成工具，交给第三个部门，工程部，这个部门都是外面招来的技术员或工程师，负责外部业务，上门安装调试、售后服务等等。
剩下还有销售推广部，行政后勤等等，江岩任正源的总经理，但他实际只管前面两个部门，因为他不善于经营管理，后面的暂时交给韦微打理。
安排妥当，季东亮又嘱咐江岩，给他的服务器只能架构系统、内部人员专用，不得让客户入驻使用，客户用的服务器租或买由江岩自己决定，季东亮最后给了他一个超级计算机入口的永久地址。
等江岩高高兴兴的离开，曹侯锋给了季东亮一份档案，是两位保姆和两位生活秘书的人事档案。
客厅的时候季东亮已经观察了四位，结合档案看有更直观的了解，两位保姆年纪三十五六，吴雪香和周秋莲，很普通的面孔，但阅历和特长令他惊讶。
她们有良好的特勤人员的基本功底，格斗和枪法出类拔萃，最擅长的分辨判断和防护工作，执行最多的工作是保镖，当然，两人还做得一手好菜。
“当保姆有些屈才了吧……”季东亮笑着看了曹侯锋一眼，对方笑笑没说话。
两位生活秘书，彭芳、沈丹云，岁数三十一二，档案看了大半的时候季东亮考虑的是，当初行政档案里找的人才名单为什么没有这两个人，可以说各项技能指标超过防务公司的许多人，最大的特长是反跟踪、心理判断、情景意识……
看到后面特长季东亮明白她们为什么没有入选自己的名单，那个时候自己搜索的都是攻击型的人才，而这两位是辅助型的人才。
他再回到两人的照片上，清爽秀丽的脸上挂了一丝岁月的痕迹，看来曹侯锋和万天成很上心，这四个人不管从哪个方面都是仔细斟酌后挑选的。
季东亮把档案递给韦微：“待遇按防务公司正常的标准分配，另外公司以后再有用人的地方，和这四位嫂子一样，优先照顾家属。”
“好，防务公司夫妻同一种职业的情况很多，因不同公司就职造成双方两地分居的情况很多，你这样决定帮了大忙。”
“公司这么大，精英难得，照顾家属是应该的，何况他们本就有一身本事，公司总有能安排他们的地方，我也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为家庭的事情离开，这方面韦微姐多费心，特事特办。”
“好”韦微点头答应。
曹侯锋又递过来一份档案，易容大师的茉莉的人事资料，季东亮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还是先仔细看了一遍。
善于伪装的人，善于学习，记忆力超群才是茉莉最大的特长，伪装只是她爱好化妆的衍生品。
伪装要扮演不同的人，各种职业技能学习不说要达到极致，最起码扮演什么像什么，所以造就了茉莉的特长特别广泛。
但特工的基础技能，强大的心理素质，自我保护的能力，才是成就伪装大师必要的因素，妆面做得再好，碰到人就胆怯了，是不会有未来的。
她档案的特长一栏填写得满满的，大众职业上面都有，季东亮情不自禁的感慨，当初不是刻意挑选伪装特长，估计茉莉这个辅助职业也会被露掉，也永远看不到真实能力的茉莉，太强了。
看来要花时间对安保人才的名单，按技能分类再拟写一份了。
季东亮在特长栏目后面加了几个字：强大的动手能力。
这才是茉莉除了记忆的第二大技能。
“给我看茉莉姐的档案，是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吗？”
曹侯锋愣了，好像季东亮应该知道的，他侧头看了看韦微和柳婕。
韦微马上说：“是我让曹大哥给你找一位秘书的，本来我想自己找的，但我只能找个文秘，档案给我看看好吗？”
原来如此。
旁边胡波说话了：“我的工作是对你个人的，理应该随叫随到的，但是我手里还有监察和其他工作，茉莉能力很强，但公司能用到她的地方不多，小事不可能叫她抛头露脸，这样失去伪装的意义了，所以给你做辅助工作很适合。”
“今天我大开眼界，防务公司真是人才济济，刚看了四位大嫂的档案我已经非常吃惊了，这位茉莉姐的能力用什么形容好呢……，超凡比较合适，我真想看看各位大哥的档案”旁边韦微一脸期盼。
大家都笑了，防务公司内部保存的档案自然是秘密，季东亮说：“你想看肯定有机会的，当初寻找你的时候，大家看了你的档案也是一脸羡慕，只能说各有千秋。”
后面见没人再说话，曹侯锋开口问：“这样安排可以吗？”
“可以，茉莉姐无事的话，搬过来住吧，眼下我的事不多，韦微姐和柳姐最近忙迅江集团的谈判，莲心药业的接收，事情挺多，先给她们打打下手吧。”
韦微和柳婕很乐意如此，别墅房间很多，一楼西头还有两个小套间给两位保姆专用的，三楼还有四个套间。
事情定下来，曹侯锋有事先离开，季东亮和胡波、万天成聊了会，问了问伍大五伍小五的情况，以及其他的工作的安排。
谈完后回到大客厅，和茉莉、几位大嫂互相认识，别墅里剩下的事就由韦微安排，季东亮在一旁和茉莉说话。
两位生活秘书也做了安排，说话爽朗的彭芳跟着韦微，话少的沈丹云跟着柳婕……
……
今天是袁慧出院的日子，经过十几天的治疗调理，她身体变得圆润丰盈了，旁边儿子袁平的变化，也不太像季东亮所说的豆芽模样了。
她忙忙碌碌的来回走动，麻利的收拾病房里的私人物品，这时候，丈夫袁龙杰结算完住院费进来，把单据放在桌上，沉默不语的开始帮忙收拾。
袁慧惦记着住院花销，走过来翻看账单，当时预存了不少，居然还剩下很多钱，她心中五味杂陈。
不过袁慧发现缴费的刷卡人并不是唐一洲，而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季东亮……
她想起那天与‘唐一洲’一起来的还有那个司机，或许这个名字就是他的呢，袁慧没有再去想，小心的把单据收好。
……
车队出发前，季东亮给韩晓超打了个电话，确认他已经在去莲心公司的路上。
接收莲心的工作季东亮本可以不参加的，但韩晓超表示慎重一定要去，他就不太好意思拿大，另外收购莲心以来，季东亮还从没去看过。
在上次与迅江通信集团谈判的时候，季东亮充当的韦微的法律顾问，结果就成了事实，回来后韦微就下发了委任。
季东亮觉得这样也好，有个身份，在集团内行走挺方便的。
韦微和柳婕分别坐上属于自己的商务车，除了生活秘书随同外，每辆车还配备两名保镖，一位兼任司机，一位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每辆商务车后面跟着一辆护航的轿车，里面再配备三名保镖，从今往后，她们俩这样的行程方式将会成为常态。
季东亮的车跟在最后，不过司机不是他，而是茉莉，因为季东亮打算看她转过来的一份文件，是崔阳在国外的工作报告。
“你不想太招摇也不至于开这么破的车吧？”茉莉对车很不满意，开起来有点开拖拉机的味道，突突突的，还四处冒风。
“我觉得挺好啊，有劲、耐造，你跑几圈就习惯了。”季东亮不以为意，低头准备看报告。
“问题是我冷啊，空调开着像没开一样。”
季东亮才意识到，自己是扛得住，从没在意这些，这以前搭过他车的人不少，可能都不好意思说吧，他抬起头说：“我有空拿去补补吧。”
茉莉哭笑不得的说：“我以后放个大衣在车上，你补车的钱都省了。”
“有道理，大衣的钱我出了。”
茉莉翻了个白眼：“越说越来劲了是吧，说实在的，你这车跑高速路还行，颠簸的土路跑一段估计就散架了，还有啊，你也要为你自己安全着想吧，胡大哥就没有说过这个问题？”
“说过，他说这车万一遇到敌人子弹都挡不住，看见目标想追都追不上，可我眼前不想换，因为很多熟人知道我的习惯，最起码在廉政公署工作个半年再说吧。”
既然做季东亮的贴身秘书，他的事情，胡波当然都告诉了茉莉。
茉莉侧头对他说：“可以改装嘛，壳子留着加固成实心防弹的，里面全换一遍。”
季东亮眼前一亮：“好主意，让人联系一下吧，嗯……顶级配置。”
“是，老板”茉莉抿嘴一笑……
第七十二节 防务公司
崔阳在报告中总结了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东正防务公司已经在永久中立国苏黎士正式注册成立，只要不违反该国的法律法规，是不会被调查的。
但公司的总部远离苏黎士，设立在亚欧非三大洲中心地带的摩苏尔，周边复杂的军事、人文、经济、宗教等环境，是众多安全公司赖以生存的地方。
这里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称为三大洲之间的门户之地，陆路交通便捷四通八达。
私人机场也很多，但都属于安全公司的，每个公司手里都有几条常用的航线，所以只要融入他们之间的关系圈，航空是非常便利的。
摩苏尔也是军火物资的集散地，雇佣兵的天堂，世界各地情报交流的中心。
崔阳得到季东亮和曹侯锋的授意，高待遇雇用员工，不到一个月，季东亮的人才名单上的精英，已经招揽六十多人加入，还在当地严格选拔各种技术的雇佣兵接近两百人，目前这些工作还在持续当中。
东正防务公司初步下设有六个处：
特别事务一处，这里都是尖端人才，属于公司中心枢纽，汇集、分析、处理、委派、任命各种事项。
情报调查二处，负责组建情报网，收购有潜力的情报公司，接洽其他情报公司的合作往来，还特设有情报甄别的分析科。
三处是军事安全处，雇佣军的主体部门，和正规军的职能差不多，随着规模扩大，该处将以地区、兵团编号详细划分。
第四处是安全防务处，以保护防卫为主，其实他和第三处的职能有相似之处，只因京城分公司的缘故特别设立的。
五是运输处，该处很重要，计划有属于自己的船队、车队、飞机和机场，追求部队有远距离、快速投放的能力，来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六是培训处，精英也要扩充技能，部队人员之间协同作战也要有磨合计划，新人需要考核水平，特别任务前需要制定突击的训练计划，当然还不止这些，培训处的工作内容，还要给高层决策提供参考。
东正防务公司初期的基本架构就是这样的，崔阳介绍完这些，又说了公司的生存情况，摩苏尔的食品、配套物资和军火昂贵，他请求加大资金投入，另外崔阳了解到国内有许多优质廉价的军用装备，如果可以，他建议批量采购。
看到这里，季东亮知道自己忽略了东正防务公司新的资金投入，崔阳做到这一步很难得，不过账目还是要经过柳婕才行。
军事相关事务的资金投入就是个无底洞，装备追求是没有止境的，好了还想更好。
不过季东亮没有吝啬的意思，虽然防务公司是没有多少收益的公司，但他在今后国外攫取的道路上，创造的无形价值是不可估量的，而且目前的开支，对于他来说不多。
装备上季东亮当然想给他们最好的，但加大防务公司的投入，必定会拉低集团的整体收益数据，还需要从税务、安全角度去考虑，所以他要和柳婕商量是不是给东正公司另外做一本帐。
至于崔阳说需要国内的装备，在本土这些东西不是想要就能接触到的，自己的关系网并不广阔，曹侯锋他们局限在几个战友之间。
现在唯一能想到的是郝庞，不知道上次说的特种装备的事他是否放在心上，如果成功，那他打通其他装备的购买渠道也不会很难。
崔阳的报告后半部分，具体说了季东亮寻找科技研究人才的任务，白家荣给的档案里，一共六十五位，80%是从国内退休被返聘去国外的，有白老曾经共事过的，有朋友也有学生。
按道理，以白家荣的资历，打个电话，不说全部会回来，一半以上是没有问题，但他让季东亮去寻找，就是不想用人情给别人压力，从而改变别人生活轨迹。
季东亮明白白老的意思，他也知道，到最后有一个合理的情况下，白家荣是可以出面的，这样做有利的地方很多。
前面让崔阳派人挨个寻找，第一是摸清他们的去向，二方面是进行第一轮的聘请试探。
六十五个人有七个人还没找到外，第一轮的试探预料中的一样，没有一个答应的，最好的情况是有四个人说要考虑考虑，一半以上说近期没有转岗的打算，婉转回绝，剩下的直接拒绝。
当初打动白家荣的方法不可能再用，那个时候他病着，人有欲望，再一个看见的资料和他的专业对口，最重要的是一瓶强化剂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如果把技术资料给这六十五个人看，季东亮不能保证每个人都相信，就算给他们对口的技术资料，还是有人不来呢？能保证他们不说出去吗？不是合约员工没有保密义务的。
季东亮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以提高待遇的方式，进行第二轮的接触，这种方式不是无限的，有一个人的待遇要求超过顶点，就意味着研究所整体待遇都要提高，同级别不同待遇在公司是要不得的。
再说这些退休被返聘的的科学家们，这个时候对物质追求反而放得很低，多数继续工作是一种追求。
所以接触这六十五个人的同时，需要深入了解他们的需求、爱好或者说追求，再逐一针对性的游说。
不过白家荣没有要求把这六十五个人都请回国，他划出了重点，有十一个是必须的，剩下的是尽力。
季东亮不这么理解，既然能被白家荣看中，必有不凡之处，所以他觉得每个人都很重要。
崔阳报告最后说，能不能利用这些人的关系网，以点带面的来说服他们。
季东亮没明白他的意思，放下报告，把手机里备份的六十五个人的人事文件调出来浏览了一遍，季东亮注意到关系网这一块，才发现白家荣早有所指。
因为不是亲自寻找，他没有仔细研究过这些人的个人信息，崔阳却看出来规律，白家荣划出重点的十一个人，其实就是代表十一个科学分类，而这剩下的五十四个人的专业分类分属这十一个人。
季东亮松了口气，现在目的可以明确了，重点落实这十一个人，他开始在手机上打字，回复崔阳的工作报告，肯定他的工作成绩和意见，并且表达了自己的支持方式……
后面大半路程茉莉一直没有说话，老板忙不忙，她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等季东亮放下手机她才说话：“以后车上办公的情况越来越多，改装车的时候，给车上装一套电子网络系统，嗯……，加一个有伸缩支架可以摆动的笔记本电脑。”
“两个电脑吧，驾驶位置一个便携式的，副驾驶位置一个笔记本”
“好，再加几个摄像头，前后左右都能观察到”茉莉看看前方：“总算快到了，这么点路墨迹半天。”
“京城的路况就这样”车上晃悠悠的看字很累，季东亮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也不多盖些立交桥。”
茉莉的话让他想起了视窗终端的行政档案记录的无墩悬浮的立交桥，还有和李文青说过的天空之城，这些技术季东亮手里有，但都要一种特别的物质。
这种物质现在技术没有可能找到，但如果有一个引子，后面就不难，引子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了，就在诺柏夫集团雪山上得到的大箱子里面。
他又想起艾伯特的秘书、芬尼的姐姐采尼的约定，季东亮如今很期待她的消息。
车速度慢下来，季东亮睁开了眼，莲心药业总部大楼并不高，但外表很精致，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这也是药品行业的一种广告形式吧。
两辆商务车停在公司大门口，副驾驶的保镖下来开门，两辆护航的保镖车错开距离停在不远处，但他们并没有下车。
茉莉没有尾随，找了个停车位停了车，门口那边，已经有莲心公司的人出来迎接……
季东亮快步过来跟上，没有费劲的去听前面说什么，只顾东张西望，大楼内装修很简单，但不失格调，来往的员工各自忙碌，没有驻足围观的，也没有上来献媚的。
一个成熟的企业就该如此吧，一切都很自然，没有一分做作，各司其职，季东亮很喜欢这样的工作氛围。
到了会客厅，韩晓超现身招呼大家坐，他像在自己家一样，但和季东亮只是做了个眼神交流。
在楼下迎接的时候，介绍都比较简洁，韩晓超对莲心药业这边出席的十个人做了很详细介绍，包括他身边两个，他们是仁济下派来的管理人员，但交接后是会离开的，剩下八个人就是莲心的高层，也是老员工。
莲心药业被收购以前的股东是参加公司运营管理的，收购后他们离开，有几个岗位一直空置，但韩晓超派人来后依然管理得井井有条，当然也得力于眼前这些骨干。
这些人有，董事秘书，执行官秘书，运营官，副总经理，药师主管，财务官，营销官，行政官。
没有董事、总裁、执行官、人事官等，所以他们这些人中，运营官是实权最大的，韦微当然看过资料。
马跃，他四十二岁，运营官的活不是那么好做的，通俗的讲就是大管家，上到董事的命令，下到员工的吃喝拉撒都要管，还要精打细算的让公司良好的运转起来。
按权利顺序，第二位应该是刘副总经理，但他岁数比较大，五十四岁，快到退休的年纪了，在公司管理范围并不大，看过简历的韦微很果断的把空缺的人事官给他兼任，这位副总经理很高兴的接受了。
两位秘书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她们是公司的百科全书，从毕业那天起两人碰巧一起应聘成为好闺蜜，一起从文员做起，在公司已经有十五年个年头，从事秘书八年，没有人能代替她们，韩晓超开玩笑的说，老板换了几回，秘书却一直在，这是没见过的事情。
韦微给两人的职位做了变动，表达对她俩的欣赏，原董事秘书赵冬梅，任职韦微的助理，参与公司经营管理、协调各方面关系，兼任秘书。
原总经理秘书王晴，任职柳婕的助理，同样参与公司经营管理，兼任秘书。
助理的职责很广泛，但参与韦微这个层次管理的助理，可以说就是助理经理，再往上变动就会下放做部门经理、高级经理、分公司总经理，直至更高，韦微这么任命，就是有意培养她们，至于能走多远多高，要看她们自己。
两人欣喜，合掌对大家的祝贺表示感谢，公司其他高层韦微一个没有去变动，她和柳婕虽然有丰富的理论知识，但没有丰富的实践经验，只能边做边学，这里每个人都是她的老师，任命赵冬梅、王晴两人为助理，也是想在她们参与管理中互相学习。
韩晓超介绍完与大家聊了些细节问题，个把小时后，向季东亮点点头就先告辞离开了，韦微他们接下来的工作就是盘点、文件签署交接……
第七十三节 设计图纸
接下来两天，季东亮大门不出，之前与韦微和柳婕谈论大成集团的‘理想’之路，他需要花时间消化和准备。
柳婕主推的地下不可再生资源的投入，是回报来得最快、最大的产业，眼下是季东亮最为热衷的。
他让圈圈在自己的行政档案中把未来发现的所有地下资源分门别类的整理出来，然后在世界地图上按颜色标号区分标注出来，还有储存量和深度，最后设置按品种来隐藏和显示，这样更加直观。
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点，令季东亮感受到地球资源的丰富程度，如果有个大屏幕，可能更加震撼人心吧。
季东亮按市场需求，矿藏开采根据先大后小、先易后难的顺序，做了排列区分，并且隐藏现代科技尚未被发现利用的特殊物质矿藏。
最终的地下资源大名单里，能源矿、金属矿、非金属矿、宝石矿无所不有，季东亮一脸幸福，这些不说去开采，卖消息都够他富可敌国了。
不可掌控未来路的捷径只能想想而已，季东亮接下来要花时间深入了解每块矿现在的市场前景、所在国家、和占据它的可能性，这都不是朝夕就能做完的功课……
再说起韦微推荐的信息安全公司，能给的都给了，而且都是最好的，基本的雏形已经形成，只需花点时间关注一下就可以，剩下就是等公司慢慢成长起来。
对于医疗行业这一大块，无非就是新的技术，这对季东亮都不是问题，他只要把未来几十年的医疗技术打包交给伍大五甄别，然后循序渐进的推出，剩下就看韦微她们如何把莲心药业这个大积木完美的垒起来了。
前面三个大项目都已经在准备或正在推动中，但半导体这一块，是季东亮必须要做而且想做的事情，可也是最无从下手的一项。
他不知道从哪开始，即便按手中的技术，可从哪个时间段的开始，收购一家类似企业的话，他们的设备跟不跟得上自己的技术革新，核算下来比新开的公司哪个更合适。
中间细节问题太多，与韦微交流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说只能按常规的程序走，公司聘用相关的工程人员，组成调研组，进行技术拓展方向分析，形成有效的报告后再做决定。
不过韦微还说，汽车制造厂能出产汽车，是他们有完整的装配流水线体系，所以即便有再先进的技术，你不可能徒手生产出来。
季东亮明白了她的意思，之前柳婕说的精密制造业必须与半导体行业放在同等的位置上来，或者说精密行业先行。
上次柳婕只是提议，没有深入的讨论精密制造，季东亮还没有足够认识到它的重要性，韦微的再次提醒，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忽略了。
柳婕的建议是两个行业的技术调研同时做，不过她不主张聘请工程师去成立调研组，因为请的人做研究也许可以，但做调查、做报告不一定行，而且这种调查涉及到的方向太多，专业的事情找专业的调研公司去做，韦微赞同她的话。
季东亮马上听取了她们的意见，如其自己在家苦想，还不如有了数据参考后再说，而且还有他们和伍大五兄弟他们帮忙分析。
季东亮发现自己要学习的地方太多……
……
在他们乔迁别墅新居的时候，除了李文青没有通知任何人，不过他太忙，一直没顾得上过来，伍大五和伍小五得到消息反而先来一步。
兄弟俩来京没多少天，但很忙，张罗完自己家的事，又开始忙着组建公司的事情，特别是选址，为了追求完美，他们跑了京城很多地方。
华欣知识产权代理公司选址讲究不是很多，但拍卖公司很重要，从交通到周边环境，都要符合公司的要求。
其实最忙的地方还是分析季东亮给的技术资料，每天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这个上面，不过他俩表示更喜欢做这些事，坐在家里就可以搞定，总比出去受冻要强得多。
季东亮很理解胖人的心理需求，有心照顾他们，商量着选址的事情让曹侯锋派人帮忙去找，或者委托中介，但伍大五说还是自己来，因为他已经有几个目标了。
他们开心就好，只要把事情做好其他的无所谓，季东亮送走兄弟俩不久，李文青和蔡秀华也过来了，蔡秀华还好，李文青毫不掩饰的一脸羡慕，他在大厅转了一圈。
“亮哥，你这小日子过得……，啧啧啧。”
“小区前面，刚买了个小型别墅，你要的话送给你。”
在这住的第一晚，季东亮要求胡波再买个公寓做保镖房的，后来发现，光韦微和柳婕随行的保镖就有十个，另外小区固定守护支援的，如果还算上保护季东亮的，数量真的不少。
所以一两个公寓肯定不够，即便挤着住，这么多人进进出出的让左邻右舍发现总有不妥，得到季东亮的要求，胡波又在不同方向买了三个公寓套房，还买了套小型别墅，专做随行保镖的住所。
李文青要是需要的话，季东亮再去买一座就是了，不过李文青摇头拒绝了：“我要的话自己去找地方盖，我喜欢人少不复杂的地方。”
“你就说你喜欢养马乡呗。”
李文青嘿嘿一笑……
家里除了两个保姆，其他人都不在，为了不冷落蔡秀华，季东亮和她闲聊了会，又扯到养马乡的建设设计规划上来。
前期设计院很忙，先是常龙坡的设计刚完成，接着又转到养马乡的项目上来，可研究所的建筑难度比较大，不同于一般民用建筑，没有通用的规格要求，完全随着科研工作者的要求来定，但白家荣只能对自己生物实验室做要求，其他的没办法给意见。
“刚开始设计，公司没有个统一的意见，都不知道从哪里入手，主要问题是没有个参考。”蔡秀华说了公司的难点。
“参考？你指哪个方面的？”季东亮不明白。
“每个科学项目实验室所需的功能房间是最主要的，大小、多少都没个数，建多了浪费挤压了整体空间，建少了怕不够，后期又要修修补补，或者拆了重建，还有部分实验室有特别要求，比如强度、防腐度、隔音什么的，很多。”
“是要去其他地方实验室观摩了解一下吗？”
蔡秀华摇摇头：“图纸就可以作为参考，我们新型的设计公司，没有沉淀库存的图纸，这是短板，没有设计过也没有参考，就要一点点从头开始，老牌的设计公司很多时候把老图纸拿来改改就可以用了。”
“没想到设计公司的运作还有这么个情况……”
“我正考虑让曹大哥打劫一家知名的设计公司的，免得她这么辛苦。”李文青不着调的说了一句。
“现在知道心疼人了，有问题怎么不早说”李文青的馊主意让季东亮哭笑不得，心里在说你要图纸我有啊……
蔡秀华听了脸红红的，李文青挠挠头，痞笑着反驳：“难道你有办法？好多设计公司就算被人收购，高级一点的图纸也不会打包卖的，都是论张卖。”
“好吧，……你们等着，我去找人问问”季东亮起身回自己房间，留下他们俩一脸懵圈。
没一会季东亮就回来了，建筑设计图是每个盖好的建筑必须保留的，行政方面为了方便其他部门查阅，进行维修、抢险、还有以后拆除，所以季东亮的视窗终端里行政档案储存的设计图纸太多了。
但他只把近一百年的找出来，再远的，建筑材料的强度、建设方式肯定有所变化，图纸不适合现在的建设方式，季东亮还把标志性建筑的图纸去掉了，这么多优秀的标志性建筑设计出来，可是没一个建造出来，会叫人怀疑的。
季东亮把它们都拷贝在一个空白的储存盘里，连同笔记本电脑一起给蔡秀华，然后他对李文青说：“养马乡驻军的事还没有消息吗？”
“你不问我准备说的，已经确定下来了，还是之前说的那个导弹部队，养马乡在西北方，地理位置很符合京城防空导弹部队的要求，而且建设、地皮的费用都不用他们出，部队的直属领导很快就同意了，还怕我们变卦呢，打电话问了几次，现在只是等最高的那位签字同意。”
“我还怕他们变卦呢，你觉得会吗？”
“可能性不大，李大爷虽然没有保证，但他说我们这么好的条件，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即便这个部队不过来，就找别的好了，很容易的。”
“那就好，你知道研究所很重要，我们要加快速度了，驻军的事情落实，养马乡的整体布局就可以先设计出来，营房、公路、辅助的住宅区都先建，至于实验室设计跟不上的话先按区块空出来，后面边设计边建设。”
“好，基建机械设备和建筑材料我都先进场，先测量、整理地面啥的，能做我尽量先做。”
“你多辛苦，养马乡的一些手续工作要做好，别留下后遗症，也别产生矛盾，这些上次说过的，你别嫌唠叨，乡里的村民能照顾就多照顾点吧，反正就那么几十户人家。”
“这些好说……”
“亮哥”一旁的蔡秀华开始激动了：“好多啊……”
被打断的李文青侧过头：“什么好多？”
“图纸啊……，这有几十万份吧。”
轮到李文青惊讶了：“亮哥，你这把哪家公司打劫了？”
“这么多图纸是哪家公司有的吗？”季东亮撇撇嘴，他早想好托词了。
蔡秀华反应过来了：“行政档案馆……，看语种不是本国的吧？”
“聪明，其他的不解释了。”
蔡秀华高兴的点点头：“各种实验室的图纸都有两三千份，这下有着落了。”
“这可好，最大的问题解决了，设计公司以后要闲不少了”李文青也非常高兴。
季东亮心里好笑，闲下来有时间你侬我侬吧：“以后有事多商量，集团这么多人，总有更好的办法的。”
第七十四节 徒弟犯错
正月十五，工作很忙的韦微和柳婕主动休假半天，陪季东亮回养马乡的家，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过了个元宵佳节。
虽然节假日，养马乡不再是往日平静的样子，不时有大型机械工程车或者大型运输车轰鸣而过。
季国栋最担心的事情是惊了他的牛，季东亮心里好笑，知道父亲关心则乱，听外面声音就知道，车辆都集中到家后面废弃的联排单身楼大院附近，牛棚却在家前方几公里外，还隔了几道弯。
闲坐的时候，听柳婕说起她管理的恒信金融投资公司的现状，从唐一洲投资公司转过去的丁宁等二十几个人，柳婕不是很满意。
“是能力不行吗？”季东亮问道，他还是比较关心这些人的。
“相处有一个多星期，能力还是有的，精神面貌也不错，就是跟不上我的节奏。”柳婕说出自己的感受。
“这是典型的脱节，以你的知识面和工作方式、速度去要求一群刚毕业的大学生，他们当然跟不上你的节奏，这属于公司工作层级断档”韦微在一旁直中要害的说。
“我也想手把手教他们，可我实在忙，丁宁这个女孩的管理上我还是很满意的，但涉及到金融方方面面的事务就有些吃力了，看来要配备几个有多年工作经验的高级金融专业的人才才行，好好带带他们，不然以后业务越来越多，他们会更加吃力的。”
丁宁在唐一洲公司的时候，业务单一，量在同行来说也是小得不能再小了，当时有些问题没有凸显，现在新公司业务开始横向发展，没有老员工带新人，确实存在不足。
季东亮知道柳婕很忙，而且他想到可以帮忙的人，表舅陈乐风：“这事我来办吧。”
……
元宵节一过，这个年算是过完了，大家好像更加忙碌了，韦微也不例外，她领着谈判小组，对迅江通信集团技术转股份的第二轮谈判正式开始。
这次季东亮没有参加，莲心药业有法务部，也有水准更高的谈判好手，比如运营官马跃，就是其中之一。
而季东亮和茉莉要去疗养院看望白家荣，最主要的是把准备要研究的技术资料拷贝拿给他。
第一次接触的时候，只给白老看了强化剂技术的介绍和大纲，后来他虽然没有再提，但白家荣想看到技术核心、翘首以盼的心情季东亮是了解的。
复印成纸张量太大了，怕是要用几台卡车拉，白老的年纪，用一般笔记本电脑长时间浏览会很累，手持的便携式电脑不如纸张轻便。
所以季东亮在年前就定制了一款超薄轻便、大屏幕、不伤眼睛的阅读器，还配备了一个万向支架，适合任何姿势而且不用手持就可以观看。
能给白家荣早点看到技术资料，早点做到心中有数地进入研究状态，也是季东亮希望的，昨天定制的阅读器送到，他今天就准备给白老送过去。
季东亮开的是茉莉的车，一款很霸气的越野车，跑起来的各项性能就知道与原车品牌不符，明显是改装过的，经常开这种车，再开一般的车真不习惯，怪不得茉莉要怂恿他去改装车。
想起那天茉莉劝说成功后偷笑的表情，季东亮忍不住看了副驾驶位置上的茉莉一眼，不过看她认真的表情，季东亮忍了……
茉莉在看季东亮送她的一个便携式电脑，而电脑的启动方式只有茉莉能打开，里面的文件是未来三个月以内要发生的时政消息。
这些文件是电子视窗档案里行政档案中的内容，季东亮要求圈圈每天要给这个电脑分派一次文件，仅仅是新闻时政部分，不包括行政档案馆所规定的例行存档部分。
但这些文件被圈圈用掐头去尾、模糊时间、题目长内容短的方式处理过，但总的来说能看懂，而且更像情报的样子。
全世界各地都有，每一天就有上千条，大到哪里要发生战争了，哪位总统要胜选上台了等等。
还好行政档案里没有鸡零狗碎的事情，季东亮本想让圈圈筛选后，自己每天当新闻看一看，但效果不尽人意。
首先圈圈误删的地方很多，他无法甄别影响深远的事件，比如某位公众人物被暗杀带来的连续后果。
季东亮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果圈圈的思维完全等同于人类，未来又会是什么样子是不得而知的。
另外能记录在行政档案中的本就没小事，圈圈再怎么删只能删掉一小半，剩下的大几百条就算只看标题，季东亮全看完的话需要一个多小时。
这还是囫囵吞枣式的，没有思考，只能算是了解，如果有小部分逐条分析，小半天时间怕是不够。
而且在崔阳的工作报告中，标注的每种情报的报价，让季东亮更加认识到手里这些资料的价值。
所以每天的资料看完、分析，再选择发给情报处变卖，就会有半天多的时间扑在这上面，这样季东亮对其他事情的时间就没办法安排了。
茉莉之前很轻松，除了他出门，跟随才算是有点事，其他根本没有所谓秘书要做的工作，即便她跟随也是无聊的时候多。
综合考虑，季东亮觉得这样安排挺妥当，所以他打电话给曹侯锋，任茉莉为东正防务公司情报处的处长，只负责情报处与季东亮的联络，但有权进行直接命令，情报处管理运作的实权实际在副处长手中。
茉莉将会把这些未来的新闻变成情报梳理一遍，按季东亮的要求，公开后影响国内政局和经济的信息全部扣下，剩下的由茉莉自己决定是否发给情报处。
不过有特别重大、值得关注的事情，必须先提取出来向季东亮汇报，让他免去阅读时间而且做到心中有数。
这些就是茉莉的新工作内容。
情报的价值是无法用固定的数值标住出来的，交易形式完全是周瑜打黄盖，你情我愿的事情，从少则几十万，多则几亿到几十亿不等，某个客户不买断的话还能一份情报卖多家。
安全公司生存也是不易的，接到小业务才能养家糊口，大业务才能赚钱，情报业务更是撞大运，一年能搜集到几个有价值的信息都是烧高香了。
季东亮把情报分散出去，防务公司马上能成为一个赚钱机器，但他意识到一个问题，准确的情报不停的发卖出去，渐渐会影响到某一个点的格局，慢慢的扩散影响到一个地区、一个国家，最终会影响视窗终端未来档案中消息的准确性。
但这个过程不知道要多久，也许几年或者几十年，事物的运行轨迹是一门学问，也许季东亮通过对比、最能清楚的成为一个见证者。
不过有如此的改变，不正是未来一千多年后的方浩需要的吗？
季东亮决定在自己手里消息失效以前，打造全球最严密、最庞大的情报组织，为以后的路总是先人一步做准备。
他甚至还有把情报处独立出来的想法，并且分划得更细，比如军事情报、经济情报、技术情报等等。
看见茉莉侧脸惊讶的表情，季东亮做好又要说谎话的准备，每次遇到这种需要解释来源的问题，他总是很揪心……
茉莉果然开口了：“你这是未来穿越来的，还是把哪个大国的情报中心的后门打开了……”
季东亮哑然……，好久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编的理由已经被她说了，还好茉莉又沉浸在电脑里面，没有再去纠结这个问题。
季东亮的电话响了，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见是郭红打来的，防止意外，她的电话肯定要接听的，但为方便开车，他把手机扣在中控台的支架上，打了免提。
“师父……”
“嗯”应了一声后，季东亮无奈的看看茉莉，茉莉也被这个称呼所吸引。
“师父”
“我听着呢，你说。”
“师父……”
茉莉笑了起来，不过没敢出声。
季东亮感觉到郭红的声音有委屈的味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有事跟我说。”
“我犯错了……”
“啊，这事啊……，犯错谁没有，下次注意就好了。”
“我怕没下次了，我把走访调查的对象给打了。”
“咳咳……，打就打了，多大点事，只要你没事就行。”
那边的郭红哭笑了几声，还是很难过的说：“问题是他要到廉政公署去举报我，爸爸知道我就玩儿完了。”
“我……，我过去和那个人谈谈吧，你把地址给我。”
茉莉知道郭红是谁，虽然没有列入东正防务公司的保护对象，但她是必须关注的，而且有事必须支援的，茉莉拿出手机，一边听郭红报地址一边输入搜索。
等地址说完，茉莉的搜索也有了结果，她把屏幕立过来给季东亮看。
“我离你不是很远，估计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你等会……”
等电话挂了，茉莉咯咯直笑：“这左一个师父右一个师父的，叫得人要心疼死了。”
季东亮耸耸肩再次表示无奈：“你去帮我疼吧……”
“一个女孩，能暴起揍人还能为什么，肯定是受什么气了。”
“过去看看再说吧……”
很快车到了郭红面前，不过她没有先诉说自己的委屈，倒是有心情把茉莉打量了一遍。
“人在哪呢？”
季东亮的问话打断她两的注意力，郭红马上回过神来，指着旁边一座大楼说：“在上面，不过这家企业很特殊，国资委和外企合资的，走访调查尺度不好把握。”
“进去吧，边走边说。”
被举报的是该公司一位采购主管，这职位里面弯弯绕绕可就太多了，但发生冲突的原因是这位主管嘴太脏，郭红警告几次才忍无可忍动了手。
三人刚进一楼大厅，一位头上包着医用纱布的男子，后面带了几个保安迎面走过来，郭红指着他说：“就是他。”
看来他们追下楼，是还想做点什么，采购主管先开口了：“在门口等半天，原来是搬救兵来了，不过廉政公署真不赖呀，女人都那么漂亮，我这口水呀……”
他俩明白这人为什么挨揍了，季东亮向前走了一步，刚准备警告他。
对方往后退了两步：“别以为我怕你们，这里是外企，不受廉署管辖，刚这个小娘们打我的事，我……”
茉莉先说话了：“你想怎么地？”
这位主管左右看看，小声的说：“……两位美女诚恳道歉，我可以考虑算了。”
“好哇，那就商量商量。”
茉莉边说边往前走，季东亮知道她要做什么，并不去阻拦，他也很生气，但季东亮是廉署的人，可茉莉不是。
主管感觉到不对，对旁边的保安说：“拦住她。”
几位保安冲上来根本不是她的对手，都是一击被放到，一个人一秒计算，轮到采购主管，茉莉抓着他的头发不松手，连着几个背摔，最后再补上一招断子绝孙脚。
大厅流动的人都注意到这边，开放式的二、三楼走廊也有人驻足，地下躺了一片，浑身散了架的采购主管叫得最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