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节 围捕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其他小组可没有季警官这样身手的人存在，还有多少这样厉害的人潜入封锁区呢。”
几位长官并不是封锁区的总指挥官，但都有负责的区域，现在出现情况肯定要向上汇报，总不能在最后的结论上说为减少伤亡放弃这次行动吧。
见众人不说话，他把目光转向了季东亮，希望他能给些建议。
警官的问题，季东亮刚才就想过了：“视频各位长官也看过了，我的对手当时并没有用枪，试想一下，如果他们开始选择用枪，我们的损失会成倍数的上升，不管我们有什么计划，都面临着重大伤亡，这是各位首先要有心理准备的。”
几人都点点头：“确实如此，我们会向上面转达这一点。”
“我个人建议是，时间上，不能再拖，要速战速决”季东亮继续说道：“我们的优势是人，不过眼前看来，还不够多，要非常多才行，在人没有凑齐之前，我建议所有搜索小组收缩到一起重新整编，原地待命。”
“非常好的建议，但刚才你的小组长说疑问，如何发现对手呢？”
“人多就有办法解决，搜索的时候，发现陌生人一律不准让他靠近五十米范围内，并且让对方趴在地下例行检查，同时警示对方，如果反抗，格杀勿论。”
长官们互相点点头，其中一个说：“的确是个好办法，如果敌人假装普通人顺从呢？”
“所以要争取在明早之前结束战斗，后半夜在野外行走的普通人可能性非常低，村镇倒是有可能，如果拖到白天，甄别起来难度就大了。
今晚但凡是陌生人，不管顺不顺从，都要铐起来带回去，有个问题，一般链铐的强度是不够的，而且怎么不让对方靠近我们的情况下自愿被铐……
这都是比较难做到的，其实，我真实的目的是试探，这种能力超凡的人，愿意被抓住带走的可能为零。”
“操作的确有难度，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先向上面请示吧”一位长官说道。
季东亮补充说：“敌人迫于我们人多势众、搜索力度的加强，会选择潜伏行动，或者用别的办法混在搜寻队伍当中，我们也不用花心思管他，这一切就是我想要的结果，能不动手就不要动手，这样可以减少我们的伤亡，至于我们最终计划……就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几个人恍然大悟。
“我们重点是要抓住脑子有问题的人。”
“还要放出消息让他的同伴过来营救。”
“陷阱很重要……”
警官们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
……
封锁区有三百多平方公里，需要搜索的面积很大。
此地位于法兰国的东南角，海拔高、气温低、山地多，连带着农业条件差，所以种植很少。
地广人稀，稀到什么程度呢，所在的省份有五千多平方公里，人口只有七万人，平均每平方公里十来个人。
季东亮提出的计划当中需要大量的人手，但仅靠当地的力量很难完成。
即使调集最近的军队过来，到位也要几个小时以后，这样天都亮了。
不过封锁区最高指挥没有放弃，强烈要求空投特种部队，军区领导看了情况介绍后，同意了。
但空投过来的人数并不多，这个国家兵丁比例本来就不高，在封锁区周边能调集过来的，都过来了。
可这远远达不到要求……
最后只有把目光放在周边、包括附近国家的城镇，请求当地的军警、保安公司、情报公司派人来协助。
就连最南端、正在举行赌王大赛的摩纳哥也被惊动了，当地政员可不想这种不安的因素跑到自己国家来，最好的办法是扼杀在摇篮中，于是，很多人从睡梦中被叫醒，拿起自己的枪上了车。
身在摩纳哥的向兰也被惊动了，下楼问发生了什么事，屋内的人也和她一样茫然，不过很快有京飞公司的人进来。
此人得到了北边的情报，并且从警方系统里拿到季东亮的战斗视频，才急急忙忙赶过来的，因为向兰说过，关于季东亮的一切都要向她汇报。
电视里的影像惊呆了屋里所有人，这只有电影里才有的打斗情节，疯狂的对攻、不断喷射的子弹，力量和速度无人能出其右。
向兰捂着嘴巴揪着心看完了视频，她惊讶得几乎窒息，等慢慢在沙发上坐下来才深吸了几口气。
在这以前只认为不太了解季东亮，她现在觉得自己是完全不认识这个男人了……
“我们公司收到要求协助的通知了吗？”向兰问道。
“收到了，我已经让周边没有特殊任务的人员务必赶去支援。”
“好，弄辆越野车，我也过去。”
“……”对方想劝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转过头去，向身后求援。
视频开始的时候，向飞就在最后面了：“你过去帮不了什么忙的。”
做父亲的也不知道怎么劝解了，这件事上，他觉得自己是最没有资格反对的了，现在只能以商量的姿态说一句。
“我不会涉险的，就是过去……看上一眼。”
向飞轻叹了口气，离开前对旁边的人说了句：“保护好她。”
……
几个人聚在一起商量了许多细节，警官们才告别季东亮他们乘坐直升飞机离开。
统计了军警和民间、已经在封锁区待命和正在往这里聚集所有人员，也达不到季东亮想要的效果。
所以退其求次，决定先划分重点区域，也就是目标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段，然后从外围开始拉网式的搜索，想尽一切办法缩小封锁区。
部队有红外夜视镜，正好适合夜间使用，另外多派几架直升飞机挂载大型红外仪配合搜查，一来可以弥补人手不足的情况，同时也保证让被排除的封锁区域不存在被遗漏的情况。
当然，准备排除的区域都是地势相对平坦，情况不那么复杂的地区。
因为根据目标出现的次数、地点，划出线路，推测他受试者已经逃向了大山深处，也是包围圈缩小到最后的那片大区域。
所有小组被聚集重新组合成大组，而季东亮这一组并没有被合并，也没有被拆分，他们经历了一场战斗，配合上多少有些经验心得。
在分析被干掉的两个受试者是如何悄无声息的走到封锁区中心地带的时候，大家一致认为，这两人只想完成任务，也不想多事，以他们的能力完全可以轻松的避开之前稀疏的搜索。
只是最后没想到遇见了季东亮，才发生了一场碰撞，战斗的消息已经在封锁区传开，相信敌人同样得到了情报，所以，其余的人是不会再来中心地带找麻烦。
组长驾车往脑子出现问题的受试者最后出现的地方赶去，季东亮准备从那里作为起始点，尝试找到目标去处。
不过小组随时支援的任务没有取消，他们现在有呼叫直升机的权利。
当车到达目的地的同时，集结的人马已经到位，拉网式搜索的序幕正式拉开，由人和灯光组成边长几十公里的大圈，被远在三万英尺高空的侦查兼应急信号覆盖飞机看得一清二楚，蔚为壮观。
季东亮他们在一个小村头下了车，被人带到一个空荡荡的马厩，就在两天以前，这里是养了五匹马的。
事发当天，不知道为什么，脑子出现问题的受试者出现在这里，同马发生了搏斗……
听到马儿嘶鸣，主人从屋里出来，看到的第一眼是那位受试者被一匹马双后腿揣飞了起来。
但那个人好像没事一样，立刻站了起来，疯狂的冲回马厩，将马一一打死。
虽然马已经处理了，但季东亮看到了马死后的照片，基本都是一拳致死，其中的一匹马被一拳正中脑门，使得半个马面塌陷了进去。
太强悍了，季东亮都看得心跳，他没尝试也没想过要用这种方式……
虽然旁边村民一再肯定自己的猜测，马脸能成这样，绝对是马搏斗中自己撞的，但只有季东亮明白，这是人为的。
“你说看见那个人被马踹得飞了起来，他落在哪个位置，你还记得吗？”季东亮问主人家。
“前面”
是离马厩有十多米的距离的一个石头堆。
季东亮还没有靠近，顿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厌恶感涌上他的心头，接着，他在一个大石上看到了许多血迹……
这种新生的感觉季东亮非常吃惊，上次白家荣给他注射了那一剂提纯液体后，按理是不会再出现这么强烈的感觉的。
相比第一次见到的那三个受试者，感觉要强烈太多了，季东亮现在还有一个反应，就像动物之间的一种本能，由此警示对方很强。
不过还没有强到让季东亮膜拜的地步，但要说到双方见面后的战斗，他没有把握，只能寄望对方在战斗中脑子依旧不好使。
也怪不得派这么多受试者寻找，一位超级受试者是值得他们付出这么大代价的。
诺柏夫集团在做什么，好好的药剂，研究完全被他们改变了方向，这是要生产超级战争机器的节奏。
咒骂也无济于事，季东亮站了起来，久久的看着石头上的血迹不说话……
“怎么了？”组长看出了他的担忧。
“这个人很强”
“……强到什么地步？”一滩血就能看出问题吗。
季东亮拿脚轻轻碰了碰带血的石头，它马上就散开了：“那一匹脸塌陷下去的马，就是他一拳打出来的效果。”
组长倒吸口凉气……
“不可能”村民虽然不相信，忙着否认，但身子还是很诚实的发起抖来。
“想验证很简单，把马头找出来解剖就可以确认的。”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有主意吗？”组长先开了口。
“走一步看一步，希望能取巧，唯一担心的是你们两的安全，和这个人斗，我没有一点能力照顾你们。”
“谢谢，……如你所说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季东亮想了会：“要是可以，你再抽十个人过来，都有冲锋枪的那种，跟我在一起，至少不用分辨对方是不是敌人，人多你们安全更有保障，还能支援我。”
“是个好主意，我这就安排。”
……
根据村民的提示，季东亮向山区追踪了一段，便退了回来。
山路崎岖，他一个人过去没问题，其余的人想越过去，没有专业攀登工具不行，再说沿路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证明受试者逃跑的方向。
回到村庄，季东亮把地图又认真的看了一遍，向组长请教了一些问题，一起讨论分析一个意识混乱的人的思维方式。
等到有两架直升飞机飞过来的时候，他们才停止了讨论，一架是小组专用的，还特地增加了红外扫描仪。
一架是运输机，上面载有一个班的空降特种兵。
不能等封锁区缩小后再去对重点区域搜索，那样太慢了，季东亮决定主动出击，去碰碰运气。
第二百二十六节 追逐战
直升飞机按季东亮预设的路线寻找，持续两个多小时，一无所获，一直到油不多了才返航。
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封锁圈已经缩小到预定的范围，所有人做片刻休息后，准备分批进山。
季东亮很着急，这种人海战术，针对来救援的那些受试者很有效，化解了七八起危机，虽然最后都让对方跑掉了，但好在自己这一方受损不大。
要是让他们去对付主要目标，付出的代价会很惨烈的。
在山区，面对异常灵敏、采用躲闪游击战斗方式的受试者，大家能集火射击的机会并不多。
心急倒不是季东亮有多么大义，他只想自己接手的事情，就要想办法去做好，何况这件事，许多环节有他的建议，伤亡惨重的话不止他，包括那些警官们都下不来台。
思来想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有一句没一句的和组长聊着，希望能从中找到点思路。
组长安慰他：“红外扫描仪的扫描的宽度和距离是有限的，漏掉目标是常有的事。”
这点季东亮知道，有运气成份在里面，但也有可能是自己制定的飞行路线有问题，那个疯子的思路与常人不同，拐到哪个角落都是不奇怪的。
“有时候目标隔着一个大石头，躲在山后，或者钻到某个山洞里，都会发生漏掉扫描的现象，这玩意儿，只在发现目标以后，用来跟踪，效果是最好的。”飞机驾驶员跟着谈自己的经验。
副驾驶来了一句：“什么时候装个心灵探测器。”
“哈哈，你游戏玩多了吧”
其他人也笑了，季东亮却眼睛一亮：“低空飞行有难度吗？”
驾驶员看了看天上：“等回去加完油，再返回去搜索的时候天就开始发亮了，低空飞行没有问题，只是速度没有先前快了。”
“不要求速度，能飞就行，一会我们按先前的路线再搜索一遍。”
“没问题，长官。”
两架飞机很快落在临时搭建的加油站，地勤人员加满油、做完一切检查工作，示意可以复飞。
……
回到预定的路线低空搜索，又过去半个多小时，就当季东亮逐渐开始怀疑自己方法是否可行的时候，心中的那种感觉又出现了，很淡。
他兴奋不已，不过并没有挂在脸上：“以现在的地点为中心，在空中绕一圈”
“好的”驾驶员根据季东亮的指令开始调整方向。
终于感觉越来越强烈：“继续向右，降低飞行速度。”
前方传来的吼声回荡在山间，连飞机的轰鸣声音都没有淹没它，驾驶员也听到了，顺着声音飞过去。
翻过山梁，红外扫描仪发现了目标，五百米外的一处岩石缝下。
驾驶员激动的喊道：“发现了，天呐，他在看着我们”
“先绕着他飞行，观察一下再说”季东亮又对组长说：“咱们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好”组长马上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开始联系指挥部。
季东亮把飞机的门滑开，坐在门边看着下面的受试者，相信对方也感应到他的存在，吼声是最好的证明。
看得出受试者非常愤怒，从岩石缝跳出来，一跃翻上了山梁，对着季东亮又是一声大吼，他在挑衅。
驾驶员刻意去靠近对方，看得也越来越清楚，他不住的对下面人弹跳力表示惊叹。
受试者身高两米多，挥舞着强壮的双臂，追逐着飞机。
副驾驶奇怪的问道：“他为什么不逃跑，还向我们奔过来。”
季东亮笑了笑没说话，从旁边拿出一支冲锋枪开始射击，一个弹夹打完，连对方皮毛都没伤到，反应太灵敏了。
换了个弹夹，另一架飞机的士兵也帮忙射击……
“打死他我们任务就结束了”组长很期待。
“火力全开也打不着他，这么远，他只是在蹦跳，还没开始找掩体躲藏呢……”
话还没说完，这波子弹已经打完，受试者有了空隙，从地下拿起一块石头丢了过来。
“小心”季东亮脸色变了变。
还好两百多米的距离，力道降低不少，石头划了个弧线擦着飞机飞过。
“飞起来吧，按计划查看周围地形，顺便找飞机可以起降的位置。”
驾驶员担心的问：“不会弄丢他吗？”
“他会跟过来的，但你不要飞太快了，还要保持距离，避免被石头砸中。”
十几分钟后，在一个悬崖边找到一块巨大的岩石，上面很平坦，非常适合起降。
季东亮安排另一架运输机停在上面，士兵下到地面成防守阵形，这是他们计划中需要的。
“时间差不多了，找个地方放我下去吧”
组长嘱咐他：“你小心，我们两帮不了你什么忙”
“你们也不会闲着，在空中注意其他方向的动静，再有敌人上来通知我。”
“好”他点点头。
飞机下降到离地十来米高度的时候，季东亮一跃而下，组长倒是没什么表情，驾驶员却惊呆了。
季东亮看着山梁上奔过来的受试者，迎面冲上去，让对方跑这么久，应该消耗不少体力了。
快要接近的时候，侧身飞腿，他可不想硬碰硬。
受试者没有躲避这一脚，硬生生用胳膊格挡，没感觉一点疼痛的样子，季东亮反而感觉到痛……。
而且腿被格挡的力推弹了回去，受试者却没有一点被击打后后退的迹象。
一击就试出差距……
对方紧接着一拳砸来，季东亮还没有站稳，只得又甩一脚挡住这一拳，结果对方过来的拳头变成抓，握住他的脚脖，用力轮起来一甩。
不知道是他聪明还是傻，没有一直捏着不放，让季东亮借力飞快踢出另一只脚的打算落空。
整个身子飞向岩石，如果撞上，不死也残。
他手已经伸出去了，在岩石上用力一搭，让人变了方向，擦着石头上方飞了出去。
看对方化解了危险，受试者轻吼一声，愤怒的追了上去。
季东亮双手勾到一颗树腰，借着飞出去的力让身体摆了个大回旋，双脚齐齐的踢中追赶过来的人。
这一击够重的，让受试者侧飞了几米，然后顺着山梁一边的大坡，一路滑下去，他极力的用手扣住岩石。
眼看他下滑速度要被止住，季东亮一闪追了上去，纵身双脚向他跺下去。
虽然没踢中人，但踢碎了许多石头，纷纷翻滚而下，迫使下面的人手没有了着力点，开始不断下滑。
季东亮身子也跟着往下，双脚交替着往下踹，两人连续下滑了十几米。
快要到峭壁边缘了，对方慌乱中抓住季东亮的一只脚，却还是没止住下滑的势头。
季东亮使劲往回缩被抓住的脚，好让另一只脚踹得更扎实，也没担心继续下滑，他已经了解过周围的环境，下面的悬崖只有二十多米高，掉下去两人也死不了，再说他在上面。
刚才被踢手，现在要踢头，憋屈的受试者顾不得下滑了，空出来的手抓住踢过来的另外一只脚，还不忘记用胳膊肘挂着悬崖边上。
季东亮没等他拽自己，手在坡上一推，完全站立在受试者上方，猛的旋转身子，好让对方失去支撑掉下去，也迫使对方松手。
如他所需，两人已经开始坠落，受试者却还是不松手，脚尖勾了一下悬崖壁上的藤蔓，并且用力往下拉压季东亮到自己的下方，希望落地的时候有个肉垫。
季东亮知道他的打算，转换方位的同时，自己也用了力，这样一来空中转了一大圈，受试者还是在下方。
受试者再想调整已经来不及了，重重的砸下了地面，还好是背着地，不过季东亮砸下来落在他身上，让他几乎背过气去。
从开始碰撞，季东亮就没打算和对方你一脚我一拳的拉开架势打一场，这样他即便不吃亏，也占不到便宜。
弄不好还在对方力量占优的情况下吃大亏，所以只能使用游走缠斗的方式，尽量让对方放不开手脚。
从山上滑下来，季东亮占了大便宜，他着地就开始向下左右开弓，不过都被格挡回来，而且对方反击很快，连抽匕首偷袭的时间都没有。
季东亮感觉到对方用力抬腿想顶他的后背，身子赶紧向前一跃，连着就地一滚，到了二十米以外，等他重新站起来，受试者也站了起来，真的很强悍，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但看得出，他没有受过系统的训练，格斗技巧很粗，不会借用身体的力量和速度，发挥只有六成的样子。
即便如此，季东亮也非常吃力。
两人对视不过一秒，又接着动了起来，季东亮飞快的将一块石头踢向对方，接着又是一块……，手上也没闲着，枪出现在手里的同时扳机也扣动了。
受试者怒吼着向前发力，结果被飞来的石头减缓，不过他并没有躲，硬生生的用拳头挡住，石头四分五裂。
手已经流血了，他咧了下嘴，感觉到疼了，下一块石头飞过来的时候没敢再接。
接连的枪响，受试者也下意识的躲，但还是被一颗擦中了胳膊，他又咧了下嘴。
很不舒服，于是开始提速闪避，同时也学着对手踢起石头。
准头虽然很差，但砸在崖壁上碎开反弹，让季东亮没有防备，挨了不少小石子。
看着又飞来的石头，季东亮转身一个弹跳，钻进旁边的小树林。
飞速追过来的受试者没有刹住脚，自己撞在一棵树上，虽然没给他造成伤害，但让季东亮忽然知道，这里才是最合适自己的战场。
他收起枪……
两米多身材魁梧的大个，要想在树林里游斗，从没有训练过，的确很为难，左拐右拐，重心都没有稳的时候，速度根本发挥不出来。
树被撞倒，人也摇摇晃晃，手要扶着地面才稳住，季东亮当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一个大飞脚又踹倒对方，跟着又扑了上去。
虽然用力击中受试者后腰几拳，但季东亮也被他反腿扫到，飞出去也撞倒了一棵树。
……很难受，他决定绝对不会再用这种吃亏的打法。
于是双方开始了追逐战，面对季东亮的挑逗，受试者越发的愤怒。
他身子稍不稳定，季东亮就回头攻击，打完就走，受试者连对方的边都摸不到，把怒火发泄在树上。
树东倒西歪的，情况对季东亮越来越有利。
半个小时过去了，受试者的速度明显下降，有两次还被树绊倒了，人体量大，消耗自然也很大，加上这两天逃亡，身体能量肯定得不到正常补充。
不过季东亮并没有麻皮大意。
他利用又一次反击，将一把粉撒了出去，这是野外生存用的驱虫剂。
受试者躲闪了，但还是没来得及，很少量的进入了眼睛，可是并没有受刺激的感觉。
后面的缠斗，季东亮使用了几次同样的方式，对方已经免疫这个动作了，躲都懒得躲。
不过接下来的是一把盐，它好像更快，受试者觉得不对，却来不及了，他眼睛疼的睁不开，接着又被绊倒，但还不忘用一只手一只脚四处踢打，想阻止季东亮靠近。
要不是刚才转了思路想活捉对方，就给他一刀了。
季东亮拿出麻醉枪，对他脖颈的位置射了一枪，不到三米的距离，麻醉针头却只进去一点点，只能说挂在皮肤上了。
麻醉小枪比手枪好用早就拿出来用了，有效距离不到二十米，针头没有子弹快，还发飘，面对受试者，很容易被躲过去。
先不说季东亮有没有机会掏出来用不说，看现在效果就知道……，挂在皮肤上的针头根本没有发挥药效。
看来针头还不够深，季东亮不满的咒骂一句，找了个角度踢中受试者腰部，打斗这么久，这还是给对方最结实的一次。
趁对方短暂的岔气，季东亮飞快的将麻醉针头推了进去。
受试者慢慢不动了，……一切真的安静下来了。
第二百二十七节 遇到绑架案
直升飞机一直在空中盘旋，刚开始的打斗场面上面的人看得很清楚，后来两人进了树林就看得不那么真切了。
再等季东亮从树林出来的时候，已经将对手提在手里。
没有平坦的地方供直升飞机降落，飞机上也没有带救援用的自动升降设备。
季东亮背着一个半死人爬绳索也不方便，选择用绳索把两人吊走是最快捷的。
当飞机升到一定的高度的时候，他们都看见了……，几里外有三十多个人影飞快的向这边靠近。
来得真快呀，还以为要等一会呢，季东亮自言自语了一句，但他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难道诺柏夫集团在雪山上抢到的大箱子里，全部装的是身体强化剂吗？
即便是，也有用尽的时候吧？
想到这，季东亮又开始担心抢夺大箱子的时候，自己还能得到多少强化剂。
当飞机到达直升运输机停落地方的时候，那一群受试者也飞快的靠近了。
“开枪，赶快开枪”组长大声喊道。
士兵们早就得到消息并且做好了战斗准备，手中的枪开始喷火，将那一群人压制在两百米开外。
季东亮解开绳子，把被麻醉的受试者丢在运输机：“可以撤退了，赶快上飞机。”
士兵们听到撤退的命令，也没有乱，先五人有条不紊的上了飞机，然后射击掩护后面的五个人。
运输机升起来的时候，士兵们的射击依旧没停，直到最后离开的季东亮也撤离了才收手。
当两架直升机顺利飞到安全高度的时候，一架军用战斗机在十几公里外发射了一枚空对地导弹。
……
个人武力值再强大，在战争机器面前，不值一提。
这就是几位警官经过商量后设计的陷阱，很夸张，中间虽然出了点偏差，但结果比之前计划的更顺利。
两架直升飞机又降低了高度，在被炸平的山头巡视了一圈后，才开始返航。
季东亮嘱咐另一架飞机上的士兵，发现俘虏有苏醒的迹象，立刻补一针麻醉剂，医理上的麻醉时间不适合用在受试者身上，至于麻醉的后遗症，完全可以忽略。
活捉的确是季东亮临时起意的，不过在服务区选武器的时候，有这个念头，不然他不会去选择一把麻醉小枪。
上次白家荣从一位活着的受试者身上得到的提取物，给季东亮带来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他希望自己继续得到强化，完全掩盖身上令所有受试者能感受到的气息。
不过当地官方不会把这个俘虏就这么交到季东亮手里的，但弄到两个人剂量的提取物，他还是有办法的。
任务已经完成，组长准备向指挥中心汇报以及请示，俘虏运到什么地方关押，但呼叫一直没有得到应答。
无奈之下，把通讯器转到公共频道进行呼叫，同时希望指挥中心附近的同事听到帮忙转达。
呼叫还是没人回应，但马上有人给组长打了私人电话，告诉他一个非常意外的消息，指挥中心被人劫持了……
“……”季东亮得知后表示无语。
这次行动仅仅是个围捕而已，不过算下来，指挥中心的确是最薄弱的地方，为了方便指挥和与各方面通讯，是没有必要采用战区的移动指挥方式的。
只能说千算万算，指挥官没算到对方会来这一招，任务末期是完全有富余的人抽调回去防守的。
从活捉目标传回消息那一刻起，指挥官就应该有那个意识，可他们没有，现在竟然发生这种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通过组长接到的私人电话来看，事情不敢在公共频道说，证明消息还没有传开，看来是被下一级长官捂着呢，他们也觉得丢人。
这事怪不上季东亮活捉了目标，因为即便他杀死目标，计划传回去的消息，也是要说活捉了的，不然山上那三十多人怎么上钩。
组长问季东亮：“是那些人吗？”
“一般人绑架一群经验丰富的军警动静会很大的，能悄无声息得手的，只能是那些人。”
“你的建议呢？”
“他们的目的还是那个俘虏，既然有要求，就能谈，找人过去和他们接触，谈判的目的是争取时间，顺便调查绑匪所在的环境。”
“你有把握？”
“不敢说，就看里面有几个人了。”
“好，我联系他们。”
“还有，把后面的运输机藏起来，你找个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
“你担心那些人找上来了？”
“是的，另外我们的飞机如果油够的话，现在就飞往指挥中心。”
“好”
几分钟后，两架直升机在空中分开。
……
飞机到达目的地，季东亮落地就得到了消息。
临时指挥中心设在一座小镇上，是借用镇上的政厅做为办公地点的。
劫匪一共五个人，他们是怎么得手的不得而知。
谈判人员和对方初步交涉后，了解到他们的要求和季东亮猜测的一致，谈判专家很明智的说自己暂时不知道封锁区现在的战况，因为最后的消息还没有传回来。
组长的确没来得及把消息传回去，看来指挥中心内部有人故意掐断了联系，季东亮小组的通讯频率知道的人并不多。
谈判争取时间成功，十五分钟内他们要知道封锁区的情况……
谈判人员进去没到一分钟就被轰出来了，所以指挥中心内部情况了解并不多，只知道被劫持的人大概有十来个，一个绑着炸弹的劫匪和他们站在一起，其他四个持枪的劫匪站在大厅四周。
经过反复询问细节，压榨谈判人员的记忆，结果季东亮又一次无语了，缺失很多细节，看来想保证动手的时候不出现差错，只有亲自进去看一眼才行。
不过无论最后是什么行动计划，他一个人肯定应付不过来，就算有很多军警协助也是不能万无一失的。
季东亮对组长说：“我有一个伙伴，在摩纳哥，能不能派人接过来协助我？”
“和你一样强？”组长又一次惊讶到。
“是的。”
“可……就算直升机过来，最少也要半个多小时。”
“我会进去和绑匪谈的，他们会同意的。”
“好吧，希望你能成功，还需要什么？”
“嗯……行政厅的图纸，了解一下被劫持的那些人。”
“那你小心。”
季东亮点点头，先给茉莉打了个电话，又和看守俘虏的士兵们联系了一次，然后卸掉身上所有武器装备，在其他警察的带领下，到了政厅。
这里已经被军警包围了，看了看四周，小镇的建筑都不高，连个架狙击枪的地方都没有。
所有军警都看过来，他们都认出了季东亮，警察系统的人都看过了那个战斗的视频。
季东亮对大家致意：“暂时没什么情况，我先进去看看，出来咱们再说。”
听见的人都愣愣的点了点头。
警察喊过话以后，季东亮举起双手走了过去，进门后原地转了一圈示意自己没有带武器。
眼睛也很快在大厅扫了一圈，房子很大，在一个小镇能有三百平米以上的政厅很难得的。
对行动来说，面积大了难度也大，唯一的好处是，人质的风险相对降低一些。
对季东亮来说，是感应这些受试者，再碰到一个让他有强烈厌恶感的就麻烦了，那样只能先转身跑掉再说。
还好，都很淡……
“怎么换人了？”大厅中间的受试者大声问道。
他就是那个绑炸弹的人，身上的爆炸装置看得很清楚，都没有用衣服掩盖，这玩意儿估计就是让人质们乖乖就范的原因吧。
季东亮先忽略了他身边的人质：“是这样的，我刚从封锁区出来，最了解事情经过，如果转一个人告诉你情况，怕漏掉什么，所以换我来了。”
“想得很周到，我看你很亲切。”
“……”
亲切什么，我们可不是一伙的。
这话让季东亮想起酒店碰到的那位赌王受试者：“谢谢，我要说的，是你们要的人，已经在送往医院的路上了……”
“什么……”
“别着急别着急，听我说完好吗，你应该知道，你的伙伴大脑可能是受到某种刺激，见人就攻击。
本来我们是安全的抓住了他的，结果……又出现三十几个人，发生激烈碰撞，你的伙伴因此受了伤，不过你放心，不是什么大问题，士兵们已经带着他逃了出来而且上了直升飞机。”
“那帮蠢货，成事不足……”他咒骂了一句：“既然没什么大问题，为什么不送过来？”
“有伤自然要处理一下，至少你带他走的时候不会出现意外吧，这耽误不了多久，一个多小时而已，如果……你确定不需要处理伤口，我可以马上叫他们把人送过来，你看呢？”
对方犹豫了。
季东亮趁这个机会，瞅了瞅坐在地下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的人质们，还好，没人受很重的伤。
意外的是，居然有个熟悉面孔，向兰……
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和其他人质一样，就在说话的受试者旁边，探出身伸手就能摸到。
没有被她看过来的大眼睛影响到自己的情绪，只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当然已经准备好了”季东亮非常慢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个小视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你看看，他现在还在路上，你的伙伴正在紧急输液，旁边还有一些士兵，我没有说假话。”
手机举起的同时，录像功能已经在后台开始运行，当慢慢转动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录了下来，画面最清楚的，是说话这位和他身上的炸弹。
“好吧，我相信你了，但我只能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这是极限。”
季东亮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好吧，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走之前，季东亮又看了向兰一眼……
向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看他离去，心中五味杂陈。
季东亮从大厅出来经过包围圈，组长和之前见过的几位警官马上迎了过来：“你朋友很快就过来，摩纳哥那边会派最好的飞机。”
“好的，厅的图纸找到了吗？”他只和警官们点头示意算打招呼了，这个时候顾不得许多。
“在这。”
组长把它打开放在地下，房子结构并不复杂，除了前面大厅外，后面相连的只有两个公共办公室，一个公共洗手间，一个档案室。
季东亮说：“房子是木头结构的，这是不错的消息，看墙面我还以为水泥的。”
“和你的国家情况不同，这里不高的房屋基本采用的都是木质结构。”一位警官解释道。
“大厅里，有四个绑匪分别站在四个角落，偶尔有走动，我的想法不知道行不行得通，找四个X线扫描仪，从墙外锁定他们的动向，另外，你们看选择用什么武器，能穿透墙体，还能一击将他们致命，并且不能伤到大厅里的人质，这些……能做到吗？”
“找到X线扫描仪不难，要穿墙并且将他们一击致命的武器……只有火箭炮一类的了，不伤人质……”警官在图纸上比划了一下：“只有切房角的方式发射，但也不能说百分百保证人质的安全。”
“他们全部趴下呢？”
“能这样最好了，房子都是木质的，不存在有弹片反弹或者石头乱飞的情况，我觉得主要的难题是人质中间……身上有炸弹的绑匪。”
“你说得不错，对付他，我有点思路，……你们懂拆炸弹吗？”他把手机拿出来，把刚才录的视频放给他们看。
警官们首先奇怪的是这个视频是怎么来的，难道进去可以随便录像，……想是这么想，但谁也没好意思问。
不过当他们听到视频里的对话，都好像明白了什么。
一位老警官给他介绍：“这种炸弹是临时组装的，电线很多，遥控引爆，看上去很复杂的样子，其实是最古老的一种制作方式，多用于人肉炸弹，只要有机会，很容易解除的，问题是他不可能允许你靠近。”
“这个交给我，你只说怎么解除，详细点。”
“你要是扑上去，我建议你摘掉他胸口黑色的小方块，这是遥控接收装置，另外一个办法，就是剪掉这根蓝色的线”他用一支笔尖仔细的在手机屏幕上指了指：“剩下一个办法，就是抢到遥控器，不要让他按下去。”
季东亮点点头，这才开始说出自己的计划，得到赞同后，并且让大家帮忙补充，包括还有哪些工作要提前做的。
待商量完毕，大家分头准备……
第二百二十八节 解救
茉莉见到季东亮，先是怼了他的胳膊一下……
旁边的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季东亮当然明白，茉莉在责怪他独自去冒险。
见季东亮一脸的谄笑，警官们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过身去说话。
这个时候，茉莉也知道孰轻孰重，不会一味地计较什么，她明白自己做什么还是要以季东亮为主的。
两人交流了行动细节，然后和警官们一起回顾了每个环节分工，做了最后的确认。
……
季东亮提前进入了政大厅，比双方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十几分钟。
这让绑匪的好感大增，等候是最磨人的，何况还是背着炸弹在等待。
问话也没刚才那么强硬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季东亮看了看手表：“预计还有十来分钟，送你朋友的直升飞机就会到，所以我提前过来通知你，另外交涉一下，你们想怎么离开，继续用直升机还是改用车？”
“……”撤退计划中是没有直升飞机的，绑匪卡住了，眼神求助在墙角防备的四位同伴，马上有一个人走过来。
季东亮适当的插了一句：“慢慢来，不着急，不过你们商量的时候，我有个请求。”
“你说。”
“你关心你的伙伴，我也比较关心我们的伙伴”手指了指那些人质：“能不能让我安排个医护人员进来，给他们检查一下身体，你是看见的，有人受了伤，另外我们要保证交换的时候，这些人身上没什么危险物品。”
对方只是稍微犹豫了下：“可以，只能再进来一个人。”
于是，医生打扮的茉莉进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医疗箱，绑匪很有自信能威胁到人质，并没有对她检查。
茉莉开始挨个检查治疗，打开的医疗箱里的确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除了普通备用药，就是听诊器、剪刀、绷带等常见工具。
两个绑匪开始商量，沉默的季东亮把目光转向了向兰。
对于他眼神里饱含的意思，向兰心领神会，这是以前两人经常做的游戏。
当季东亮转过头去的时候，向兰的眼睛看向绑匪身上炸弹下面一排线，这个时候，茉莉出现在她身边，开始替她检查……
两个绑匪分开，他们商量完毕：“我们需要直升飞机，但需要驾驶员，并且让他们充当人质。”
他的提议是预料之中的，季东亮为难的端起双手，显得很无奈：“我怎么相信你们能确保驾驶员的安全。”
“我们不是杀人狂魔，另外你们没得选。”他说完看了看旁边做检查的茉莉，防备的往旁边走了两步。
“好吧，请允许我打个电话。”
绑匪做了个手势表示同意，同时往向兰那边靠了靠，防备避让走到另一边的茉莉。
这时候，远处传来了重型直升飞机的轰鸣声，很快就到政大厅的上方，声音也越来越震耳，飞机好像正在降落。
大厅所有人都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唯有向兰手中多了一把精致的医用剪刀，悄悄的伸向炸弹下面的蓝线……
墙角有一个绑匪看见了她的动作，刚要大喊，可惜已经晚了，四个墙角同时炸开，四个绑匪消失在飞扬的尘灰当中，房子随之剧烈摇晃。
人质们像商量好的一样，早已纷纷趴下。
爆炸一响，茉莉就跨步挥拳直击身边的绑匪，距离太近，对方根本来不及防备的。
绑匪被击中脖颈，临飞出去前还不忘按动手中的遥控器，结果一点反应也没有。
看他在光滑的地面划出去很远，茉莉追了上去……
向兰趴下比别的人质慢半拍，忽然发现旁边的两人打起来，慌忙的往大厅后方爬行躲避。
平时她挺能打，但现在碰到这种级别的战斗，只能上去帮倒忙。
不过这个时候向兰的内心，是对茉莉是多了份了解、也多了份羡慕，也许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帮得到季东亮吧。
季东亮倒是没有动，他第一时间是巡视大厅的四个角，查看其他四个绑匪是否被完全消灭。
爆炸一过，他又接着喊地下的人质往外逃离，忽然发现向兰完全朝相反的方向在移动。
季东亮刚要喊她，她旁边办公室的门却突然打开了……
是受试者，他端起手中的长枪，准备攻击最近的茉莉，这也是他们恢复炸弹威慑、扭转局势最好的途径。
“小心”季东亮大惊，心中大骂，后面的房间都按计划，用X光线扫描检查过的，就是怕这种意外发生。
只能说要么对方早有所准备，要么不巧被办公室里的金属物阻挡了X光线的照射。
想阻止对方射击已经来不及了，但季东亮还是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希望茉莉能躲过这一枪，只要就一枪的器械运动发射时间他就能触及对方。
在办公室门打开的那一刻起，向兰就知道不好，有炸弹的绑匪很重要，剪根线不代表就能完全制止爆炸发生。
看见对方手中的长枪，向兰就歪着身子扑过去，手中的剪刀直刺受试者的大腿。
长枪是端起来了，但没有第一时间射击，他怕伤到自己人，不过这个犹豫很短很短，但也足够动作比较‘慢’的向兰赶在开枪前刺他一刀。
子弹打飞的声音，和季东亮的喊声一起传到茉莉耳朵里，她回头瞟了一眼后，继续自己的战斗。
发现自己一枪没打中，知道不可能再开第二枪，连调转枪头的时间都没有，索性横着枪身来挡住季东亮冲击，脚下也没忘记使劲踹了向兰一脚。
普通人根本受不住这一脚，她人飞出去撞倒一排桌椅板凳，连柜子都撞出一个大洞，最后滑到墙根才停了下来。
季东亮焦急之下，动作做到极致，撞过去的身形做出极快的调整，双手搭上对方的长枪向后倒拉，奔过去的重心全集中在了下身。
受试者的脚刚用了力，下盘明显不稳，被猛地拽拉，身子往发力的方向倾斜，随后他看到了季东亮膝盖顶了起来。
腹部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人腾空而起，他痛得浑身都失去了知觉，枪都握不住了……
季东亮站稳了身子，对着落下的人又是一脚，对方没有再腾空，只是斜飞了出去。
举起长枪的季东亮一边疯狂射击，一边追了上去，追到了跟前，还对受试者的眼睛补了一枪，以却保对方真的死亡。
茉莉那边的战斗也结束，一根细细的丝线勒断了那个人的头，还有试图阻挡的双手。
丝线是她从实验室拿的，因为相对柔软，是缠头发的头绳，同样是茉莉的武器。
相比以前她手里那根钢丝，结实不知道多少倍，这是季东亮第一次看她使用……，的确太残忍了。
两人急急忙忙走到向兰身边，摸摸气息还在，就没再碰她。
只能等医生来处理，浑身多处骨折如果这个时候挪动的话，只会造成二次伤害。
房子四个角被炸开，里面的情况外面看得一清二楚，士兵和警察进来了，医务人员也跟着进来了。
茉莉和季东亮就这么看着……
直到担架送上直升飞机，茉莉才说：“别让她死了。”
季东亮明白她的心思：“不会的，你跟着去医院吧，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过去找你。”
茉莉点点头……
……
警官们已经换了衣服，一一向季东亮握手表示感谢。
最高指挥官是该州警察局的副局长，他紧急布置了后续工作细节，同时向季东亮保证会全力抢救向兰，一直到她康复。
最后提到给这次事件带来麻烦的俘虏，副局长拿了一份打印的报告递给大家：“你们看看，外交部发给州厅，刚刚又转到我这来的。”
小英帝国通过外交途径，向法兰国索要被俘虏的受试者，措辞强硬，歪曲事实，说自己的人在他国受到不公正待遇。
法兰国外交部想息事宁人，一个疯子而已，不值得伤害两国感情，所以要求这边把人送过去。
当了一回人质的警官们不干了。
“凭啥，我们费这么大劲，他们早干什么去了，哦，先是偷，偷不着了抢，抢不走就绑架，绑架不行就死皮赖脸的来要。”
“就是，他们这么躲躲藏藏的肯定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弄死得了，把尸体给他们”
“……”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总指挥官摆摆手说：“我不是来听牢骚的，我也不想给，但总要给个过得去的理由吧，胳膊扭不过大腿，就算大伙辞职威胁，新来的警官还是要按命令把俘虏送走。”
季东亮也看了那份文件，他现在想的是，为何小英帝国官方插手此事，而不是诺柏夫集团出面。
难道他们把这个研究项目转给官方了？
季东亮想起在小英帝国实验室门口，死的那个受试者，他最后被军方带走了。
是不是从那以后，该项目改换了局面？这件事有待确认。
现在季东亮考虑的是如何在俘虏身上弄到提取物，不过听警察们的议论，他知道机会来了，……刚才还在想这事怎么开口呢。
“警官，我倒有个想法”
“你说”旁边的警官比总指挥官还着急。
“我们之前只是为了行使职责，防止脑子有问题的那个人继续伤害无辜百姓，现在任务完成，而且抓住了目标，我们现在要想想，把他留在手里是为什么，我们能得到什么？”
一位警官马上抢答：“我们要搞清俘虏为什么这么厉害。”
又一个人附和道：“对，要切片研究。”
“有了结果才能说服上面的人放弃遣返犯人，这里面有大秘密。”
“有道理，我们说这次行动很辣手，那帮蠢货还以为我们在骗经费敷衍人的。”
总指挥官无奈的摇摇头：“我说各位，就算切片研究，最短一两个星期，长的话一两年，你们谁去说服岛国的人给我们时间呢？”
大家都不说话了。
“季先生接着说，你肯定有思路”
“警官你说得对，研究是要时间的，不过这是有办法解决的，大家试想一下，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厉害的人来呢，究竟用的什么方式？”季东亮继续引导。
“嗑药了？”
“回答正确，既然是药，就有成份渗透到血液或者肌肉当中，我们只要想办法把它提取出来慢慢研究就可以了，这样一来人就可以提前给他们。”
“……好办法，山那头的城镇里就有个小型生物实验室，我们带俘虏过去看看。”
一个二个比季东亮还积极，他们思想潜在的，都希望获得这种力量吧。
……
生物实验室的研究人员看见用铁链困得像铁坨、还用了麻醉剂的人，非常惊讶。
当抽了血化验后更惊讶了，不用季东亮说，他们都知道第一步要分离血液里面的成份才能进行研究。
“常规的分离方式行不通，只有针对的分离方式才可以，这需要时间试错。”研究人员为难的说道。
他说的是常情，即便是白家荣这样的神级科学家也需要这个程序，只是经验和用时长短的区别。
警官们又把目光给了季东亮。
这就是季东亮要的结果：“我的身体曾经找一位科学家检查过，所以一直保持着联系，要不打电话问问他？”
“好”几个人迫不及待的抢答。
电话打给白家荣，旁边有人，季东亮不方便说太多，只说了目的。
电话给了实验室的研究人员，让白家荣直接和他们交涉……
三个多小时后，分离完成，几小瓶淡红色的提取液摆在桌上，警官们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有什么发现吗？”总指挥官问道。
研究人员搓了搓手：“这需要一个实验过程，目前只是做了第一步，不可能马上有什么发现。”
“我来试试”季东亮站了过来：“我曾经看到老科学家用了一个简单的验证方式。”
大家纷纷让开，看他在一位警察的手指上弄了一滴血滴在一块实验玻璃上，再把淡红色的血液滴在旁边。
让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淡红色的血液开始滚动，吞噬了间隔两厘米多的另一滴血液。
“啊……”
大多数人都有毛骨悚然的感觉，屋里这时候静得掉一根针都听得见。
这个程序是研究人员迟早要走的，季东亮只是提前告诉他们罢了，目的是让法兰国重视此事。
既然小英帝国官方有可能插手此事，那就找点事给他们做吧，不能这么安静的让他们发展。
如果官方没插手，就给诺柏夫集团找点麻烦吧。
法兰国想复制开发，没有核心技术、没有强化剂做参照是非常难做到，即使做到，也是另一个变种。
季东亮走的时候拿了一个移动手提冰箱，里面装有两小瓶提取物，这是白家荣告诉他们提取技术的报酬。
第二百二十九节 循环赛结束
应京飞公司要求，向兰被送到摩纳哥治疗，季东亮开车赶到，已经是下午了，由于骨折部位比较多，手术到现在还没结束。
在手术室门口，最多的是京飞公司的人，向飞也在其中，他看见季东亮，一脸怨念。
这事说起来，怪季东亮也不怪，所以向飞即使一肚子牢骚，也无法说出口，真要找理由责怪，怕自己女儿以后又要不满了。
对于季东亮的问好，他只点点头就转过了身去。
季东亮只得站到茉莉身边去……
这种场合大家都没什么话说，一直到天黑手术才结束，医生出来说明了情况。
骨折的部位都接上了，不过五脏六腑受损严重，治疗好了也有许多后遗症，最严重的是脊椎骨折，脊髓也受到损伤，有没有伤到神经还有待检查，大概率的康复后下肢瘫痪。
大脑也受损，需要继续观察，至于人什么时候醒过来，不好说……
这个结果，季东亮预料到的，受试者的力量，他最有发言权。
医生说完转身离去了，向飞差点没站稳，他之前真的没想到正常打斗会有这么严重的伤。
看他老泪纵横，茉莉忍不住把脸扭到了一边……
季东亮走过去说：“向叔，我那有特效药，我会让王……她健康的站在你面前的。”
向飞一肚子的火，却没有力气发出来，转过来想说点什么，却看见季东亮已经离开……，这世界上真有什么特效药么？
……
回到酒店，季东亮把移动手提冰箱打开，拿出从医院买回的两个针管。
茉莉认识淡红色的提取物，没有问什么，上来帮忙给他注射。
“那个人的事怎么样了”季东亮问的是经济案里的那个人。
“我只是开个头，做个中间人把他介绍给郭红，剩下的看小妮子自己表演了。”
“也好，她父亲交待的任务，就让她尝试独立的完成一次吧，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前面铺垫工作很完美，后面问题不大，你放心吧。”
季东亮点点头，他已经给茉莉注射完，开始收拾：“还剩一瓶强化药剂，你知道放在哪儿吧？”
“知道，上次给李铁明李大爷送的药剂，你是当我面拿出来的。”
这是季东亮现有的最后一瓶身体强化剂，向兰现在的病情越早用效果越好。
季东亮没说要她具体做什么，茉莉很默契的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经历这事，茉莉完全没有了以前对向兰的怨念。
“回去的时候，把手提冰箱带回去，交给白老。”
“好”
里面的提取物还剩一瓶半，它是有保质期的，正好茉莉给带回去。
“晚上不知道有没有飞机票了，能包机的话就包机。”
“包机没有预定，不一定有，不行就转机，我走了”茉莉提起小冰箱转身就走。
季东亮又嘱咐：“注意安全”
茉莉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注意安全的是你，下次不准独自冒险，不然以后你走哪我都跟着。”
“……”
……
茉莉也没和从外面回来的三个女孩打招呼，径直的出门走了。
董小丽忍不住问：“茉莉姐怎么了？好像不开心。”
季东亮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但又想到她认识向兰，就把情况大概的说了一遍。
“北边发生的事情我昨天就得到消息，没想到你们也参与了，向兰受伤我要不要去探望一下。”
“她还没醒，过几天等情况好转了你再去吧。”
他说话提不起精神，董小丽感觉到什么，同时想起上次澳门赌场碰到向兰发生的事情：“你以前就认识她吗？”
旁边的郭红和唐妍也看着他，一幅准备听故事的模样。
季东亮没打算隐瞒：“是的，以前的邻居，很多年了。”
“原来如此，就是青梅竹马了”董小丽的口气里有点儿小醋意。
季东亮苦笑：“只有竹马，没有青梅。”
“无疾而终啊，好像带点单相思的味道。”
三个女孩都笑了……
季东亮不想再解释了，勉强的笑了笑：“比赛什么情况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原来你不关心呀，今天上午循环赛就结束了……”
循环赛安排的是三天，但牌局总有僵持拉锯的时候，这是避免不了的，所以今天第四天说是休息日，其实是为延时做准备的。
董小丽进入前一百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昨天看分数的时候就已经绝对入围。
避免排名过高，今天的比赛就按计划输多赢少，把排名往下拉一拉，即便这样，也排在四十六名。
军南他们这回比董小丽还低调，都在五十开外。
这样一来，他们后面的超级赌王比赛参不参加都可以了，等外围的比赛开始，保证能进入前三十，就万事大吉了。
季东亮让他们低调，想在后面出其不意是一方面，主要的，还是想保证他们的安全。
第一起刺杀赌王的事件虽然最后破案，还特意声明不是名次之争，但很多人开始有样学样。
今天前一百名的大名单产生，外面已经开始有针对前三十名有潜力选手的刺杀了。
单上午到中午就一共四起案件，一起刺杀成功，两起失败，还有一起选手受伤，但不能参加后面的比赛，也算成功……
这还是当地警察严密保护的结果，这四起案件发生后，行政厅把本国仅有的一百名军人调来维护治安，另外还有预备役部队、民兵都拉了出来，包括北边围捕事件结束后回归的人员。
现在街上三步一岗四步一哨，而且准备二十四小时轮轴转，中午政命令一出，下午就消停了。
明天第一轮的淘汰赛，只有一天的时间，军南四个按计划是绝对不能进入前四十的。
不然后面要往奖池放巨额筹码，转让选手肯定是不可能，选择退出竞争又何必进入前四十招人眼呢。
董小丽是必须进入的，超级赌王就是她的目标，这样一来，她的安全就要开始慎重了。
虽然她在别人眼里只能算一匹黑马，没有夺得冠军的潜力，但万一哪个不开眼的神经错乱了呢。
也许有人想消灭几个进入前四十的选手，好让自己的选手挤进去呢。
冠军太吸引人了，即便后面的外围赛输掉一大半，也能落下一个天文数字，所以很多实力强劲的人不愿意失去一丝尝试的机会。
另外，请一个杀手的费用，还没有进入前四十转让一个选手的钱多，何乐而不为呢。
资料记载后面的时间里没再发生多少刺杀，但董小丽的行为已经没有按历史轨迹在走，你还能指望别人按历史轨迹不对你下手吗。
季东亮有把握保证她的安全，这点都做不到，那自己就太失败了。
以董小丽的身份，周围警察肯定对她照顾有加，另外茉莉已经从东正公司调集二十名保镖负责安全。
季东亮从明天也开始全程接送，茉莉明晚最迟后天早上就回来加入进来，还有军南几个，不参加比赛的这个期间，他们也参与暗中保护。
这个规格已经最高的了。
……
季东亮没有问郭红经济案件她是怎么处理的，选择相信是一方面，另外不想给她压力，多询问一次，就有可能让她不自信一回。
再说她很聪明，警校毕业的尖子生，专业还是很有保证的。
倒是和唐妍聊了两句，问她什么时候从苏黎士回来的，但没有再提她舅舅的事情。
关心人的事，过犹而不及，再说，实际面目，他们之间没有认识几天。
昨晚到现在都没睡，还东奔西跑，困意上头，季东亮告了个罪，回到自己房间准备洗簌。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的时候，发现唐妍给‘父亲’的信息，是她舅舅的财产清单。
不是很多，季东亮很快从中间挑了两个产业，一个是电网公司，就是买别人电厂的电，电网公司负责输送到千家万户赚差价。
这跟大成集团的迅奇电力无线传输公司的意思差不多，但季东亮的电力是有保障的。
唐妍舅舅这个电网公司电力就没有保障，电厂不卖电或者倒闭，他的电网公司也就跟着倒闭了。
不过这是季东亮需要的机会，他想进入米国的有线传送的电网公司，而且未来借助这个小平台继续悄悄的扩张，这是他大计划的一小部分。
清单里有兴趣的另一个产业，是一个中型码头，未来海运公司发展起来是用得到的。
虽然码头和海运是两个产业，但季东亮的目标是自己有很多码头，然后让海运的航线把它们连接起来，当然，这只是个希望。
就算实现不了，码头永远是硬产业，像房产一样，不管什么年代，它都不会一文不值。
两个产业的总价值在八百亿左右，远远高于唐妍手里的资金。
季东亮回了消息，说自己四百亿的闲钱，很愿意投资这两项产业。
另外告诉她，这两个产业在银行里能抵押三百亿就不错了。
两人加起来六百亿已经看在一个家人的份上，如果对方不干就算了，仁至义尽了。
消息马上回过来了，唐妍说要去和舅舅谈一谈，她还说没想到父亲说自己有钱是真的。
季东亮没有再说多余的话了，框架给她了，这里面很多弯弯绕绕，唐妍怎么解释多出来的四百亿的问题，直说还是隐瞒。
还包括以后涉及到唐妍舅舅投资失败、家里人有可能为钱反目成仇等等的情况预想。
以及如何维持家庭成员的关系，种种细节就看唐妍怎么处理了，这对她也算一种锻炼吧。
放下手机前，季东亮扮演路易斯的口气，给律师巴洛打了个电话，说受朋友所托，让他帮帮唐妍。
洗完澡，在床上和柳婕聊了个把多小时才睡过去。
第二百三十节 举报出千
第一轮的淘汰赛，是将一百名入围的选手分成十组，规则是每组前四名的晋级，后面的淘汰。
等于说，每位选手都有四成的机会进入下一轮，相比第二轮淘汰赛，竞争柔和了许多。
据官方统计，这次呼声最高，最有竞争力的选手，几乎都包含在这个百名入围的名单当中。
大赛组委很愿意看到这个效果，特别是外围赛的发起者们。
就看最终的超级赌王花落谁家了。
比赛在本地区最大的一家赌场一楼举行，十张赌桌只占了大厅很小的一部分。
周边还空出许多位置，来做为观赏厅。
抽完分组签的董小丽，回到观众席与季东亮坐在一起等候，顺便看看分组后电子屏幕上显示的同桌选手名单。
董小丽这一组碰到了一个自己人，不过军南几个很快会自我败下退来的，妨碍不了大局。
看其他小组对阵名单的时候，季东亮发现军北和酒店见过的受试者赌王在一组。
琢磨了一会，季东亮打了个电话，让军北想尽一切办法逼此人出老千。
能拿到赌王称呼，赌技本来就不凡，想进入下一轮，十进四的机会，问题应该不大，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受试者肯定会减少暴露自己的机会。
但有人搅局就不一样的了……
……韩晓超和刘承天几个也陆续的过来了，首先就是感谢董小丽。
他们都在博彩公司压了董小丽入围，但赚得不多，因为买得少，孰轻孰重几个人心里都明白。
名不经传的选手，赔率却很高。
昨天晚上季东亮和柳婕聊天的时候，说到了鼓励集团员工压注自家选手的事。
普通人比较务实，即使有公司包赔的通告，还是有很多人没有去买，循环赛结束后，当得知买了的人赚了钱，他们的心思开始活络了。
……比赛准备倒计时，选手入座。
季东亮一点不担心董小丽那边，倒是很担心军北怎么逼迫对方就范，所以他的目光多数停在那一桌比赛的转播上。
前半个小时双方没什么碰撞，桌面情况受试者小赢一点，而军北的一百万筹码进进出出后，总保持不输不赢的样子。
伺机而动，策略挺不错的，军北要确保自己最后能输掉比赛，并且完成季东亮的任务，想一直保持眼前的局面是很难做到的。
赢多了，后面不好退场，输多了，针对计划很难实现。
当受试者的筹码多起来的时候，军北开始改变对策，只要对方不弃牌，他就不跑，差不多了就全压，也不管牌大小。
现在不是循环赛，极少数人选择全压跟上，一输的结局就是被淘汰，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受试者的筹码比军北多，互相全压的情况下，输了他还能剩下一点，但这么少的筹码马上就会成为其他选手针对的对象，对于他们来说，能快速淘汰一个对手就是减轻一份压力。
所以很多选手也乐得有军北这样喜欢全压的选手，坐山观虎斗，何乐而不为呢。
受试者碰到这样的选手，只能选择避其锋芒，不断弃牌。
不过他的底牌的确不大，弃牌也是为了等机会。
但等他真的抓到绝对好的底牌，军北才不会傻乎乎的全压了。
两人你来我往，虚虚实实。
综合自己的打算，军北开始成为这一桌的搬运工，从受试者那里一点点的赢，碰到别的选手再一点点的输出去，始终保持两人的筹码差不多多。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人对上了，受试者也渐渐感觉到，眉头越皱越紧。
在赌桌上被针对的情况很多，有的金主手里几个赌王，反正最后只能一名晋级前四十，其他的选手就拿来做这种动作。
还有的情况就是有仇有怨。
连续的挑衅，受试者的副作用有复发的迹象，他的手开始轻微的颤抖，这是怒火迸发前的征兆。
如果这个时候发怒也好，同样会失去参赛资格。
就当季东亮和军北都这么想的时候，受试者取出一个小塑料瓶倒出一把药塞进嘴里。
……赌桌上的人都不在意他的动作，心脏不好的人多去了。
军北放下自己心中的小失望，准备继续激怒对方。
拉锯战又过去一个多小时，这一桌已经被淘汰了三个，再被淘汰三个，这一桌的比赛就会结束。
在搬运工模式的运作下，受试者和军北的筹码在剩下人当中，已属于垫底的了，这样一来，其他选手很默契的开始针对他两。
军北倒无所谓，或者说更希望这样，可受试者着急了……，筹码不到六十万了，再输下去很难翻身的。
他握紧了拳头，有了决定……
从后面的一局开始，发完底牌，受试者都是不看的，闭着眼跟一圈注再说，等三张公共牌发完了才去看自己底牌，然后再决定继续跟还是弃牌。
这很正常，很多选手在手气不好的时候都有此举动，他们说的闭牌借好运。
不过季东亮知道，当荷官发完牌的第一时间，受试者就极速的看过底牌，快得桌沿的前置摄像头都没看清牌面，转播自然就显示他没有看底牌。
这根本不算出老千，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飞快的看自己底牌而已。
军北无所谓，他不看底牌自己也不看，对方不弃牌自己也不弃牌。
季东亮知道受试者开始等机会了，之所以选择一开始极速看牌，就是想避开摄像头，等偷换底牌完成，再假装慢慢看牌，摄像头只会记录换牌以后的牌型。
一局起始的时候不可能偷换，要等公共牌出来后，根据自己底牌匹配后情况的好坏，才能选择是否动手。
有的底牌，就算多余的牌都给你挑，也不见得能和公共牌配出好牌来。
季东亮站了起来，往大厅的比赛区看过去，好像不够高，他干脆站在凳子上，旁边有人皱眉头有人在发笑。
没有等工作人员过来制止，他就下来了，受试者动手了，季东亮抬头看了看屏幕，然后无聊的伸了个懒腰。
受试者现在显示的底牌是一张A，一张K，而公共牌是两张A一张K……，最大的满堂红，接近天牌了。
他之前的底牌是什么，就不知道了，季东亮眼睛再快，通过屏幕是看不到的，换一张换两张都有可能，只要够快。
军北的底牌是一张A和一张J，牌不小了，不过通过计时器上的显示，他已经知道对手的底牌了。
当看到远处季东亮给的暗号，他松了口气，任务总算完成，也没选择弃牌，弃什么，这么大牌，假装很自信的明开底牌主动全压。
受试者跟全压……，荷官把后面的两张公共牌连续发出来，都是废牌。
军北输光所有筹码，也被淘汰了，他起身，笑眯眯的和桌上的其他选手握手，例行告别。
最后到受试者这里的时候：“我早就想把筹码输给你的，结果你误会了我的好意。”
……是这样吗，受试者蒙了。
季东亮这边已经走到墙角，小声的打了个电话。
大赛组委的举报电话号码是公开的，每天都有很多电话打进来，但举报者口气都只是怀疑，一番调查，确有其事的几乎没有。
组委还是很慎重的，只要有举报他们马上严格审查。
不过季东亮的这份举报与以往不一样，十分肯定有人出老千，而且具体到那一局牌，最后还特别提醒组委，出千的人是危险份子，危险程度相当于前两天北方封锁区围捕的人。
客服人员不知道举报人为什么这么清楚，而且看不到对方的电话号码，明显被技术屏蔽了。
是不是危险份子先要审查被举报人是否出老千才行，于是，情况马上转交到相关负责人和技术科手里。
十几位工作人员为此凑到了一起查看录像，眼睛跟着屏幕的画面一帧一帧的晃动。
赌场的摄像头可不是那种小于千分之一秒曝光的高速摄像机，那需要几百万元一个，这样代价太大。
但也不是民间的大众货。
只看了一遍，技术人员就发现了问题，画面里有手臂的虚影晃动，几帧画面连贯在一起，明显有运动轨迹。
荷官到受试者之间，有一米多的距离，这得亏位移够宽，如果只有十几厘米的距离，赌场的摄像头根本发现不了。
惊讶此人速度的同时，他们分析了出千的整个过程，包括什么时候看的底牌。
不过问题来了，在工作人员不知道被举报人之前底牌的情况下，有什么证据说别人换了牌呢……，而且连换哪张牌都说不清楚。
技术员还是很有经验的，很快有了判断。
荷官发完牌，剩下的一摞牌一直捏在手里的，从她手里抽牌吗，还抽得那么准，正好是自己想要的牌，这是不可能的。
只有从其他选手弃牌当中偷才是最快捷的，弃牌都是随便放在荷官右边的位置。
如果是这样事情就好办了，找到这张赌桌上每位选手前置摄像头的录像就可以了。
果然，受试者的红桃A，是另一个选手的弃牌，该选手之所以选择放弃是高低配的A和4，属于很鸡肋的牌。
如果这位选手跟注一次，后面就不可能再放弃了，但话说回来，这个举动他也许救了自己。
不过奇怪的是，这位选手看见自己手里的红桃A又出现在别人手里，为什么没有发出质疑，……或许是怀疑自己看错了不想多事吧。
受试者偷换牌前，底牌加三张公共牌，已经是一对K，一对A，但手里的一张杂牌很难受，限制了最后的牌型，凑满堂红或四条的几率微乎其微。
即使是三条也是三个K，也大不过军北的三条A，这样的话，不出老千也会输掉比赛，除非弃牌。
受试者本来就在等机会，怎么又会放弃呢。
既然找到了出老千的证据，就要阻止，不能等此人在赌局上搅风搅雨，不然等比赛完了，再说出原因把他淘汰，其他输掉的选手都会不服气。
但想起举报人的提示，……危险份子，再想想老千的手速，众人的心都被提了起来，商量来商量去，决定报警。
赌场有武器有保安，可是要抓住这个人，他们没把握。
接下来要做的，是暂停比赛，借口……中场休息。
听到这四个字，所有选手都愣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啊。
每桌的牌局结束，荷官清点并封存了筹码，让大家自由活动，很多人选择到外面去透口气或者去洗手间。
季东亮知道怎么回事，电话嘱咐了自己人，担心他们同少数人一样，留在赌桌上不想离开一会有可能被波及。
受试者就是不想离开的人之一，有位工作人员过来小声的和他嘀咕了几句。
“我哪都不去，比赛没有结束。”
猜得出工作人员是想把他引出去，看来是失败了。
“何姐，打开录像，对准那个人”季东亮指指远处对何可嘉说。
“好”她有些奇怪，但没有怀疑什么。
刘承天也拿出手机，……双机位。
第二百三十一节 围殴
二十多个人分散的走进赌场，其中一位赌场主管最先靠近受试者：“先生，在监控录像里发现你有作弊的嫌疑，请随我们去协助调查好吗，耽误不了您多久。”
这人说话很婉转很客气，也没有说他百分百出千，之所以这么做，目的还是想把人请到别处再处理，对双方都有好处。
但这样的口气，在受试者的眼里，是对方还没找到确凿的证据，只是有点怀疑。
他对赌场的程序很清楚，也知道刚才自己出千被甄别的难点在哪，所以，即使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不会承认的。
“什么作弊，你把话说清楚”嗓门提起来，脾气也跟着上来了。
主管脸阴沉了下来：“只是让您过去解释一下，大庭广众之下，闹起来我们都不好看。”
“是我在闹还是你们在闹，叫你把话清楚，你反过来叫我去解释，想栽赃，手段也太直接了一点吧。”
“我最后一次请你配合。”主管说完往后退了两步。
受试者这才明白，对方已经证据确凿，不然不会这么强硬，但他已经下不来台了，激怒之下，一巴掌拍在赌桌上：“配合个匹。”
赌桌做得非常厚实的，却在他一掌之下，四分五裂，惊的主管连连后退。
警察们心惊但没有失去分寸，一张铁链网撒开，受试者反应很快，回手抓住网中间……却还是被罩住。
他大吼一声，挣扎之后却被绊倒，不过这样更能让他手脚着力，链网断了两根链接。
链铁本身的韧力并不强，但成网后让力十足，没有足够大的力气，根本无可奈何的，但今天碰到的不是常人。
发现链网这么容易被撕断裂，警察们更是大惊，一部分人拉住网口在地下拖行，一部分人掏出警棍抽打。
不过这样让受试者更加疯狂，一只手插进木地板内，止住拖拽，另一直手拼力扩大网内的空间，好让自己缩回双脚，等人缩成一团接着就地一滚，铁链网裹到一起后，全身用力张开……，所有动作一气哈成。
警察们这才明白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以为这样的对策万无一失，结果现在链网成了别人的马褂……
季东亮无奈的望望天花板，当初军南他们才四个人，用的还是链条，就活捉了一名受试者。
配合很重要，最关键是要用软劲，好让对方不能着力。
警察的选择其实有很多的，被网住后用辣椒粉、用电棒电击、用麻醉枪，实在不行还可以用手枪，再不行弄把长枪来，他们好像什么都没准备，太自信了。
要说没经验可以打通电话到北面警局去问问，季东亮举报电话说得很清楚，危险程度和封锁区围捕的人一样。
季东亮很不想出风头，以前跟受试者动手，最多当着警察们的面，警察是有义务保守秘密的，即便消息传出去，只会被其他人认为是在夸大其词。
今天这局面，周围都是社会上最有影响力的一群人，这当中还包括媒体记者。
场上已经开始大乱，有的警察被打得七荤八素，有的被甩飞好远……，硬碰硬他们哪里是对手。
见情况不妙，赌场保安都加入了进来，四周的保镖或者身手不错的人也主动帮忙。
看到这个情况，季东亮乐了，他已经有了主意，使了个眼色让军南他们也加入后，自己也以正常人的速度冲了上去。
刚到观众的边缘地带，受试者丢出去的一把椅子在赌桌上弹了一下砸了过来，虽然没有向季东亮飞过来，但他判断到了飞行轨迹。
目标是不远一位老者，情急之下，季东亮抄起一把椅子丢过去。
老者腿脚不利落，但即使能躲，他也知道自己躲不过。
当两边椅子碰撞到一起，碎了一地落在一侧的时候，老者心有余悸，人老了但他眼力是十足的，当然看得出是个什么情况。
他对出手的人点头表示感谢。
季东亮认识他，工业之王汉克，可惜别人不认识自己。
报以微笑回礼后靠近战圈，他极力表现得和其他人一样，有机会就攻击一下，没机会就往后躲闪。
旁边一有人攻击，他也跟着冲上去踢一脚，等退回来的时候，再抡起一把椅子丢过去。
受试者速度很快，只要被他盯上的人，很难躲过，但人多了后就有点乱了。
先前根本没有多少人能击中他，击中的也不怎么痛，现在不一样了，总有人能打中他，还非常疼，疼得能让他跪下。
受试者勉强又击倒一个人后，被丢过来的椅子绊翻在地，所有人都看到了机会，齐齐的冲上去。
季东亮也在其中，用力挥舞着警察的警棍……
……
受试者被拖走了，他被打得很惨。
警察这一边受伤的也不少，十几个人被担架抬了出去。
还好他们人多势众，互相攻击干扰掩护，所以没有出现有人伤特别重的情况，更没有死亡发生。
工作人员也忙碌起来，收拾残局，后面还有比赛要进行。
这个中场休息真的是别具一格……
季东亮返回座位，何可嘉问了几句细节后，把编辑好的文字和视频一起发回编辑部。
现场也有其他记者，不过比赛的时候防止作弊是禁止观众录像的，中场休息的时候，记者们更想不起支起录像机。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最多录了个结尾，根本就不完整。
何可嘉是抢了先，从工作人员过来要求受试者配合她就开始录制了，故事有头有尾。
虽然各家媒体有文字新闻送回去，但视频，时代嘉新闻周刊是独家的。
“没见你打过架，上去就是凑个热闹吧？”韩晓超问。
旁边董小丽忍不住笑了……
“我好歹是廉政公署的执法人员，肯定是练过的，一般情况下，我打几个人是没有问题的。”
“一般情况下是打几个小屁孩，二般情况就不行了，你说点儿别的我相信，说这……年轻人，要务实。”他说完摇摇头。
季东亮也懒得解释，跟着大伙一起大笑，并且转头看看四周情况，借此结束这个话题。
他发现表演赛那天晚上认识的白蓝雪，就坐在不远的地方，她旁边还有两个年轻人。
这一男一女不认识季东亮，但季东亮认识他们。
两人不是小夫妻，而是姐弟俩，姐姐叫杰西，弟弟杰瑞，父亲是第七维度金融组织，欧洲理事会的理事长，名叫奥斯汀。
能在该组实力最强的欧洲担任最高管理人，身后的势力和财富不言而喻的。
奥斯汀为人低调，但两个孩子却是被家里惯坏了，弟弟杰瑞的行为相比姐姐，更是不堪。
但不堪到什么程度，季东亮没有体会，只是从资料字面上的意思理解的。
季东亮想过去打个招呼，他并不是那么喜欢结交人，只是看在白蓝雪认识对方的面子上，想隐晦的提醒杰瑞。
今天比赛结束他走出赌场面临一场刺杀，这是赌王大赛第一次有人对金主下手，而且得手了。
外人看来他依然是冠军争夺的牺牲品，其实，还是仇杀，金主死了，选手的席位是还在的。
所以真正为了争夺冠军去刺杀的，是没有针对金主的。
“白蓝雪姐，又见面了”
“坐下来说，我刚才已经看见你了，给你介绍我身边这两位。”
她说话一点不做作，实事求是，看见就是看见了，大赛后面几天大家都要在一起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可能天天都要去打招呼。
介绍完聊了两句题外话，季东亮刚准备开口提醒，杰瑞却先说话了：“季先生，替你出赛的那位选手真漂亮，我注意她好几天了，把她转让给我好不好，我前面的女朋友被我弄坏了，……当然，价钱你随便开。”
“杰瑞，注意你的言辞，太不礼貌了”他的姐姐出口训斥。
“姐，没有关系了，你情我愿，再说他身边那么多美女，也不在乎这一个吧。”
杰瑞以为谁的想法都和他一样吧……
这一下是见识了资料中不堪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了，也怪不得被人刺杀，原来死路是他自找的。
季东亮脸阴沉下来，恨不得马上掏出刀来，不过他马上转了脸，笑容满面的说：“我可以考虑，最迟明天给你答复。”
“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
“好说好说，我先告辞”
杰西皱了皱眉头，她没想到季东亮骨头这么软，绝无仅有的，……她非常瞧不起的瞟了这个男人一眼，就此转过脸去。
白蓝雪夹在中间很难堪，此刻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听到后面的话，也很惊讶，不过她多少是了解季东亮一点的，不是为一点钱或者惧怕谁，就会服软的那种人。
“他们是你的朋友？”季东亮临走的时候，又笑眯眯的问了白蓝雪一句。
“啊……对，生意上的朋友。”她意识到问题不对。
白蓝雪承认了还解释一句，强调是生意上的、而不是生活中的朋友。
“好好好，你们聊。”
杰西也觉得哪不对，回过头来看着季东亮离开的背影：“杰瑞，别总是找麻烦好不好。”
“麻烦，什么麻烦，他吗？姐姐你真会说笑。”
……
季东亮继续看比赛，很快忘记了刚才的不痛快，和一个快要死的可怜人去计较什么，没有必要。
第一轮的淘汰赛要比循环赛简单多了，只需要一场比赛就够了，严格的说是一场一半的时间。
每一桌坚持到最后四名不被淘汰，就是晋级。
董小丽成功进入四十强。
在别人眼里，这是个意外，对于她能不能走到最后，谁都不抱希望。
按这场比赛剩下的筹码统计，结合循环赛一百名入围成绩计算，董小丽在四十强的排名，属于是垫底的。
至于中场休息后，受试者那一桌比赛的处理方式，是把比赛的进度重新拉回到出千那一局之前的样子。
审核那一局之前的录像，没有发现出千的情况。
这样军北哭笑不得的又被请回去重新参加比赛，对于筹码的数量，录像都有记载，不会错一个。
不过他最后还是输掉了比赛。
第二百三十二节 案件解析
今天的比赛不到中午就结束了，众人纷纷离场。
赌场四个方向都贴靠马路，离开的通道有八个之多，杰瑞不听保镖们的劝告，执意要走最近的一个。
出门下几步台阶后，他们就可以上车了……
就在这个时候，斜对面五百多米的街道，一辆商务车的玻璃窗降下来，一个大口径的枪口露了出来，并且吐出一条火舌。
枪声很响，如同小炮……，紧接着，这辆车爆炸了，根本没看见有人走下来。
子弹穿过人流，准确击中杰瑞，血洒在身后杰西和保镖们的身上。
连经验丰富的保镖们都被惊呆了，更何况没经历过战斗的杰西，这个太……
随后巨大的爆炸声又惊醒了他们，保镖们回过神来，拖着悲痛欲绝的杰西回到赌场门内预防意外再次发生。
“啊……”杰西看着地下弟弟，跪在门里面撕心裂肺的大叫。
周围的警察本来就多，没到一分钟就封锁了现场。
街上行人停下脚步，赌场内还没有离开的人们听到爆炸声，都从里面出来，把这片区域围得水泄不通。
何可嘉和刘承天听到声音第一反应就往外跑，同时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功能。
季东亮无奈的跟上，等他出来的时候，警察正在拉开白布，现场已经被刘承天拍下来了。
何可嘉没有坚持住，看了眼就转过身去。
韩晓超挡住老婆的视线，旁边见过不少死亡方式的董小丽差点也没忍住。
“是他，是他杀死我弟弟的。”杰西看见季东亮，歇斯底里的大声叫到。
警察们一愣，不过看清她指的是谁的时候，有些纳闷了……
季东亮皱起眉头：“我本来对你弟弟的死有一丝怜悯的，不过现在看来……，我劝你管住自己那张嘴，你弟弟的下场是什么原因你难道不清楚吗。”
有人议论他这话过份了，但多数人明白，不知道前因后果不去发言。
警察不好这么一直看着，哪怕做做样子，也要给周围的人一个交待。
“这位女士，你凭什么说他是凶手，有证据拿出来，我们绝不会包庇，但没有证据请不要乱说。”
“就在一个多小时前，我弟弟……，让这个人把身边的这位女子转让给他……”
警察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她：“所以你觉得这位先生会为了一句话报复杀人？”
不光警察，所有人都听不下去了。
董小丽愤恨的说：“我和他都是国际刑警，你的话会成为呈堂证供，请小心你的言辞。”
杰西愣了下，她没想到是这样一个情况，不过看了眼季东亮，她又嚎啕大哭：“我不管，就是他，你们警察不管，就叫我父亲出面报复。”
季东亮又一次见到兄妹俩的不堪，一个无赖，一个乱咬的泼妇。
他摇摇头，拿出证件：“警官，这是我的证件，我现在要求暂时协助调查，证明我的清白。”
杰西咬定季东亮是凶手，的确有她的理由，虽然说词不是很正当，但可以证明季东亮是有这个嫌疑的。
警察知道他的身份，但也做做样子，看了眼证件说：“可以。”
季东亮道谢后，对杰西身后的保镖说：“她胡搅蛮缠，但你们肯定想知道什么原因好回去交待吧？”
几位保镖互相看看，然后一起点点头。
“各位刚才都看到尸首了”季东亮转头对所有人说：“子弹击碎了上身，这么大威力，一般的重型狙击枪都很难办到，只有大型的反器材狙击步枪才能达到这个效果，它连普通的装甲战车都能打穿，何况人呢。”
这些知识，在场很多人通过书本或网络了解过的，但见过的、而且联系去想的人并不多，所以听完季东亮的话开始议论纷纷。
他接着说道：“摩纳哥国小，战车都没有，最大的武器是轻型狙击枪和冲锋枪，所以说这种武器，这个地方根本没有，而且是受严格管制的，我说得没错吧警官。”
“是的，你说的这种武器很难运进来，边境口岸连一把刀都会被查出来的。”
“但结果还是运进来了，途径有两个，一个是很有势力的人物开了绿灯，还有一个是拆成零件一点点运进来，不过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一两天以上的时间，我和这位不幸的先生发生矛盾才不到两个小时，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枪运进来，何况也不是我一个小小警察能办到的事吧？”
众人都点点头。
季东亮随后对杰西说：“我想我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希望你正视此事，别让真正的凶手笑话你，如果再出言不逊，我会请律师状告你诽谤执法人员。”
她没有再啃声了，只是一味的哭，季东亮的话她还是听进去了。
“谢谢警官给我解释的机会，我们告辞了。”
警察点点头。
后面不断有赶来的警车、救护车，陆续下来的人开始勘察现场。
有两位高级警官下车看见了正在离开的董小丽，连忙喊住了她：“董警官，帮帮忙啊，这么大的事。”
他一脸苦相哀求着，摩纳哥国小，大案要案并不多，所以本地警察经验谈不上丰富，平时如果遇到破不了的案子，就向邻国求援。
最近接二连三的案子，除了董小丽协助的那个案件破了，其他一件没破，现在又碰到某个大人物之子被杀，这位高级警官都有辞职的冲动了。
所以看到董小丽，他们马上看到了希望。
董小丽转过身来……
季东亮瞅着她的眼睛，拒绝的想法马上没有了，无奈的对那位警官说：“这是一起策划已久的仇杀，但你也知道，被害人才来此地没多久，所以凶手也不是本地人，……我建议你把案子移交给被害人所属国家的警方是最合适的。”
“对呀，我们不可能去他们的国家抓人办案”警官精神一阵，但随即又蔫儿了下来：“但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吧，总要有点东西交待，或者说是说服他们接手的理由吧？”
季东亮想了想：“好吧，……受害人这边没什么可勘察的，我们到开枪的地方看看。”
警官马上点头在前面带路，周围看热闹的人依然没有散去的意思，一路跟过来，加上前面驻足的好奇者，人越聚越多。
虽然听不见警察们在说什么了，可他们就愿意这么远远的看着。
杰西的两个保镖向警官提出旁听，方便他们知道情况后回去汇报，警官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季东亮边走边对恢复脸色的何可嘉说：“何姐，视频有我脸的地方要剪掉啊，说话声音也要处理。”
何可嘉有气无力的说道：“得嘞，请问警官你何时加入国际刑警的。”
这还采访上了，季东亮指着董小丽说：“这位才是老国际刑警，我才加入不到半年。”
何可嘉眼睛马上一亮，来了不少精神，把镜头给董小丽，刚要问话，才明白自己上当了：“别转移话题，我今天采访的是你，这位小妹妹回头再说。”
董小丽捂着嘴笑了……
“好吧，一切尽在不言中，一会工作时候的我才是最帅，最能说明我风采的一面。”
“臭匹得很呐”她又没精神了，忍不住来了句。
“你是记者，采访的时候怎么能说脏话呢，刘大哥回去要让何姐重新学习记者职业素养的课程。”
刘承天缩了缩脖子，何可嘉撇了撇嘴，赵霖和孟婷都在偷笑。
韩晓超却转移了话题：“老早就知道你是执法者，但从没听说你会破案，一会别把警察带沟里了。”
众人都低下头笑起来，这种场合，也不好太肆无忌惮。
一里多的距离，走了好快十分钟，这也有人多的缘故，但这个距离子弹却眨眼间就划过去了。
被炸烂的商务车周边已经被封锁，警察们还在寻找四处飞散开的碎片，已经找到的都聚拢放在空地上了。
炸药虽然猛，但还没有把金属也炸得粉碎的地步，所以，许多碎片的形状还在，扒拉扒拉再拼一下，能猜得出大概是个什么东西。
“目击者说，枪响到爆炸的间隔只有一两秒，根本没看见有人下车，但爆炸碎片里面也没有尸体碎片，问题是，没人操控怎么完成射击的？”
警官也是刚来现场，从话里透露的，他已经对情况了解了不少，看来下面的人效率还是挺高的。
“自动遥控，然后自毁。”季东亮回答。
“那就是说，凶手还在附近？”警察马上警惕的往四周看看。
“不”季东亮翻了翻碎片：“凶手前两天还在，组装完武器后，他就离开了。”
“啊，他几天就算到杰瑞要经过这，所以提前把车停在这里？那遥控怎么完成，这是有距离限制的。”警官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旁边的警察们也越听越迷糊，有很多环节说不通。
“好吧，警官你不要问了，东一句西一句也说不清楚，我先看看，等有了头绪我再综合起来说。”
“好好”
季东亮要了副手套，开始把碎片归纳成一堆一堆的。
不过其他警察很有眼色，纷纷帮忙，最后季东亮只用动嘴就可以。
“好像差不多了，我们从头来说吧，首先呢，这辆车是全自动无人驾驶的车，而且是最新款的，看标志，在网上就能查到”季东亮指了一个碎片，证明自己所说的。
其他人都点头认可。
“如果配上远程遥控，凶手可以将这辆车放在城市的任何位置，需要的时候，发出指令，它会自动到达目的地。
再说武器，至于它怎么运进来的，我们暂时不知道，不过确实是我之前猜测的反器材狙击枪，看这一堆碎片，枪管都还在，轮廓很明显，在场的人都能看出它是什么型号的了。
我的推测是，凶手准备好了一切，然后在赌场准备了一个眼线，当得知杰瑞到了赌场，凶手发出指令，车就自动停在了这个位置。
位置选得非常好，赌场的测角，从这边看过去，可以守住四个出口，这也是对应杰瑞在赌场内座位的方向。
凶手只是在赌他从这个方向出来，但赌场只有八个出口，已经守住了一半，结果大家就知道了。”
大家都在仔细听，最后大家还跟着回头看看赌场的角度。
“问题是，自动驾驶可以，自动开枪，不可能吧，遥控也不可能一枪致命，马路中间还那么多人，子弹穿过去……这怎么做到的？”警官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确有不凡之处。
“我刚先说了大概的形态，方便后面解释，现在再来说细节，包含你提出的问题。”
“……”
原来故事主题才开始……
第二百三十三节 分析
“这次刺杀，凶手投入了不少，因为这中间很多难点，我们从头再来梳理一遍。
大家知道，车的无人驾驶功能，多数在路上行驶的时候才启动，而且在随时保持有人接管的情况下行驶。
最关键一点，靠边停车无人驾驶比较难做到，在人少情况不复杂的街道或停车库还好，但在这样繁华的街道找到一个停车位再靠边停下，非常难，特别是，自动驾驶很难和有人驾驶抢车位。
凶手在千里之外，要解决这个问题，唯一的办法是依靠卫星进行远程计算机控制，而且是那种非常好、信号传输延时很短的卫星，从空中先识别计算这条街道合适刺杀的车位，再发出指令让车停过去。
卫星信号如果延时过长，很容易造成计算机那边以为车位还在，这边已经有人把车位抢走了的情况。
自动驾驶车倒是能识别车位被抢，但它会突然放缓车速、或者自动停在马路中间，等待下一个指令，严重还有可能与别的车辆发生碰撞。
一次成功很重要，所有东西都要最好的，就这一点，一般人很难做到，你们看，这些碎片是卫星信号的接收器。”
所有人都向季东亮手指的方向看去……
季东亮继续：“车停好以后，在这里等候目标，当目标出现，如果靠凶手自己计算远程监视、自己按发射钮是不可能完成刺杀的，除非千里之外的信号没有一点延迟。
这不比停车，延迟个一两秒无所谓，大家知道，目标从赌场出来到上车，也就是两三秒的时间，靠人远程操作估计子弹飞过去的时候，别人已经开车走了。”
众人都笑了。
“就算凶手在这个城市指挥，一样有延时现象，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枪做到自动射击，就像有人在车里操作一样，怎么办呢，用机器人，说到这个大家都明白了，而且是那种有自己思维算法的机器人，大家看这一堆，都是电子设备。
机器人的算法软件里，要解决三个难题，第一，发现对手，这个技术现在不难，就是人脸识别，只要凶手把杰瑞的影像资料事先植入进去就可以了。
第二，从发现目标到射击这个中间，计算机要计算出路上行人的行动轨迹，保证子弹能顺利的飞向目标，这点非常难，而且是一项很大的工程。
第三，如炮一样的枪装在车里，射击后在后坐力的作用下，肯定让车猛烈摇晃，第一枪相对好一点，但如果第一枪打不准，后面的子弹就更难打准。
这个时候依靠的就是人工智能，它被编进控制算法当中，用来补偿延迟、枪体震动以及车体晃动形成的多元化误差。
所有设计当中还有许多细节，比如摄像头的利用，枪身自主转动，最后如何判断刺杀成功不用补枪，还要保证第一时间爆炸毁掉证据等等。
总结下来，一切都在致命的算法上，这其实就是一场无懈可击的编程和工程化实战式的谋杀，一场我们难以想象的高科技的武装战斗。”
警察们都沉默了……
“好大的工程啊，这准备的过程……单说编写软件就要投入巨资，耗费一年以上的时间，普通人根本办不到啊。”警官感叹到。
“你算说对了，背后凶手辣手得很，即使我们找到他，也无可奈可，所以……”季东亮放低了声音：“还是早点丢出去吧。”
警官无奈的笑了笑：“好吧，我回去写报告。”
……
高级警官达到目的，放季东亮一行人离开。
回酒店的路上，何可嘉提议要把季东亮所说的整理出来，做一个专题新闻。
不过季东亮拒绝了，让她和其他媒体一样报道就可以了，该件事背后水太深。
这个案情前因后果如果这么快、这么轻松就被一家媒体翻出来，可能很快就会被人盯上。
想想凶手准备了这么久，被一个媒体一天不到就把案子经过道破了，出于自保，别人不能不做点什么。
虽然能增加自家媒体的阅读量，但相比这些朋友的安全，不值一提。
真要做专题报道，也要等警方公布之后，最快也要保持同步。
但按警方的程序走，要等许久的，也许要等到完全破案的那一天。
“你是不是早就得到消息了？”韩晓超问了句。
“为什么这么问？”季东亮发现他的感觉挺好。
“比赛的那个中场休息，你去找过白蓝雪，你可不是那种主动的人。”
季东亮耸耸肩承认了：“我是得到一点消息，本来好意上去提醒一声，让他们注意安全的，结果还没开口……”
“还没开口那个杰瑞就先说了转让女选手的话，所以你就没心情再提醒他了，我猜得没错吧？”
“朋友又不是商品，就算董小丽是我临时雇来参赛的选手，我也做不出那种事，要是单纯的谈转让比赛选手竞争冠军，我倒不会那么生气。”
“你做得没错，虽然人死了我们不该再去讨论他，但就算你这次提醒他，他逃过一劫，也逃不过别人下一次暗杀。”刘承天附和道。
赵霖也说：“为了杀他，仇家投了巨资，准备了几年，多大的仇啊。”
“还能为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只有这些，隔夜的仇能报马上报了，过后一般都放下了，商业上的争夺都用商业手段了结，商场上技不如人再去下杀手的少之又少，而且不会这么极端，算一算……几年前的杰瑞还不到十六七岁。”
季东亮的话让大家都沉默了。
……
回到房间，其他人都没有回来，董小丽从后面抱着季东亮。
“怎么了？”季东亮感受到她的情绪，反手勾着她的后背，两人左一脚右一脚慢慢晃荡着身子，在屋里打着转转。
“你怎么不把我卖掉呢？”董小丽小声咕道。
“哎呀，那个杰瑞提出要求的时候我是答应明天给他消息的，因为想今天晚上回来给你称个重，看卖个什么价比较好，结果我还没出赌场的门那个家伙就先挂掉了。”
她哭笑不得：“讨厌，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季东亮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给她顺了顺头发：“你很漂亮，人又温柔……”
“可你好像总避着我，明明……”
“是我太多情了，给不了你更多又怕伤害到你，到头来，我担心连现在仅有的一点温存也没有了。”
“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董小丽仰头望着他的眼睛，好像看清楚许多东西。
季东亮低头一个吻，闭着眼睛，舌尖一动不动，细细品味着。
好久好久他才松开：“今天的吻比任何时候都长，我们又往前走了小一步了。”
董小丽笑着低下了头，拿头撞了撞他的胸：“几年后是不是准备吻上一个月了。”
“哪能呢，互相吞口水又不能管饱。”
“又来……，抱我一会儿吧，比赛结束后，我怕再也没有这么多机会了。”
“要不你辞职算了，这样可以经常在一起了。”季东亮又一次劝道。
“那样我更难受。”
季东亮知道为什么：“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我都有各自的想法而已，彼此又没有妨碍到对方。”
季东亮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轻轻的把她放在怀里，一直默不作声。
门厅那边传来了动静，才打破屋里好久的宁静……
……
早上出去季东亮送董小丽去参赛的时候，郭红还没有起床。
现在看她从外面回来，婷婷玉立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着装打扮与以往大不相同。
淡雅脱俗、仪态万端，完全没有过往的活泼好动、纯真烂漫的模样。
季东亮真没想到郭红能有这样的一面……
“师父，是不是被我迷住了。”
“是，眼珠子已经变成乒乓球掉地下了”季东亮没好气的说：“不过我挺好奇的，你这么穿着打扮在别人面前是不是都不开口说话的。”
“为什么不说话，我又不是哑巴。”
“问题是你一开口，别人第一感觉就是想问，小妹妹，今年多大了呀。”
一旁的董小丽和唐妍都笑了。
郭红撅着小嘴：“我这不是在师父面前才这样嘛。”
“好吧，我错怪你了。”季东亮意外的嘴软一回。
和他斗嘴斗习惯的郭红，张着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那个……师父是不是生我气了。”
“怎么会，只是不习惯你现在的样子，我更喜欢你以前的模样。”
“嘻嘻，我懂了”
“茉莉姐安排你的事进展如何？”
季东亮本来没有插手的意思的，但现在不能不过问，明天就是赌王大赛第二轮淘汰赛，四十名选手背后的金主就要往奖池里投放筹码了，所以出现了很多不确定性。
那个经济犯赌技是个什么水平，晋级没有，会不会再成为别的选手的金主，还有没有机会拿回脏款，这都要提前去考虑的。
郭红不是茉莉，有些问题她根本不去想，但茉莉不在，季东亮不能不帮忙想。
“我正想说这个事呢，马官在循环赛的时候就被淘汰了，现在，他想做金主，正在四处打听，谁有选手转让呢。”
这个经济犯姓马，但名字并不叫马官，是郭红随口乱喊的。
“的确有转让选手这个规则，但真正转让的有几个呢，在今天之前，很多事情已经私下确定下来了，还能轮到他么。”董小丽摇摇头。
季东亮点点头：“你说得不错，还有个问题这位马……官没搞清楚，即便真有人转让给他，转让费需要多少他知道吗，他户头上的钱除去筹码，剩下的根本不够支付这笔开支的。”
郭红解释说：“我听他的意思，是想先找到一个有意向转让选手的金主，再找人赌一场赢取转让费。”
“这人也太……，他就认为自己一定能从别人手里赢取转让费，就一定别人能转让个选手给他，就一定能确定自己选手在大赛中赢得冠军？这是个什么心态。”唐妍都觉得不可思议。
郭红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弄了那么多钱，完全可以躲在一个地方逍遥嘛，一辈子都够了。”
季东亮摇摇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有个前提你们不知道，如果他只是因为好赌、为了过手瘾，完全没有必要冒着丢掉这么高职位的风险去犯罪的，能让他铤而走险，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一提示你们就应该能猜到。”
“欠了巨额债务或者被人要挟？”
“不错，是欠了巨额债务，不过不是他，这个马官好赌，但不烂赌，收支还是很平衡的，欠债的是他做生意的儿子，商场上失败是常有的事，不过欠债就要还钱，还不上就要坐牢，为了儿子他选择了这条路。”
“既然牺牲自己为代价，还不如用犯罪来的钱去帮忙还债，剩下的也足够他跑路逍遥的吧。”
“你说的的确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但如果人有另外一种选择的时候，他肯定会斟酌的，这位可能对自己的赌术很有信心吧。”
“我还是不能接受他这样的做法”郭红摇摇头。
董小丽说道：“你不能接受，是没有综合看待这个问题，我来分析两个原因，然后你再换位思考一下，这位马官能选择丢掉饭碗去犯罪救自己儿子，证明他把亲情看得无比重要，如果他最后努力还是家破人离，那还有什么意义。
还有一个原因是从执法角度来看，他犯罪的款项，如果只是几十亿，正常的都是走司法程序，但这次数目太大了，政方面可能已经启动国的力量开始制止，如果他选择逃跑隐藏，最后这笔钱都会在短时间内被追回去的，只是事出突然，没想到这位跑赌场来了。”
“我明白了，他考虑最理想的结果，就是赢了钱主动回去，还了儿子的欠款和犯罪款，再坐个几年牢后和家人团聚。”
“是啊，选择其他方式，不管是跑还是藏，都没有这么圆满的结果，被追回钱款还要终身监禁，只是他现在选择了赌场这条路，最后结果不是生就是死。”
“生与死，也怪不得我一开始怎么想都不舒服”郭红说完看了看旁边的唐妍。
“国的力量……”季东亮在旁边自言自语了一句。
第二百三十四节 另类方式见面
郭红搓着双手：“说得我心里怪怪的。”
季东亮说：“这就心软了，你想想他的这些赃款能在国内做多少事，就不会有这个心思了。”
“好吧，等他找好选手，需要转让费的时候，我就去和他赌。”
“可以换个方式。”
“什么？”
“这只是我一个思路，供你参考，具体怎么做，你自己斟酌。”
“师父请说”她调皮的笑了笑。
“劝马官不要再找选手继续赌下去了，谁都知道的，这样几率太小，要是可以的话，你诱导他参加博彩公司的赌盘，到时候我给你个选手名单，稳赚不赔。”
“我可不可以买……下注，师父。”
季东亮差点不想说话了，自己这徒弟的思想回路太那个啥了：“可以，你们三个都可以买，钱不要集中在一个赌局上，分散开来。”
挑起这个话题，就是有打算让她们买大赛选手胜负赌盘的，特别是唐妍，准备说完马官这事就和她说的，如果没有这个话题，还真不好向她提出来。
至于说分散买，季东亮也没有把握全对，因为这次比赛有董小丽的参加，部分结果被改变是肯定的，但大多数是不会错的。
方式还是柳婕提出的，她说既然担心买董小丽的资金太多太显眼，那能不能买别的选手呢。
这话提醒了季东亮，如是有了新的下注，所有选手的买盘资金都涨起来了，赌买董小丽胜的资金就不那么显眼了。
郭红马上认真的说道：“好吧，我们再来说马官的事情吧。”
看她心满意足、然后装得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其他人哈哈大笑。
“徒弟，你太好玩了”
“人家不是玩具呐”她很不好意思：“我说师父，诱导马官去参加赌盘，别人凭啥相信我，还有，你让他赢钱，无非是想让他早点回国主动自首，但如果结果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呢？”
“首先要告诉他你的身份……”
她惊讶的打断了季东亮的话：“告诉他我的身份……我敢肯定，马官马上会跑得没影的。”
“这点我有把握的，我们现在是在国外，你又没权利抓他，别人害怕什么。”
“也对”
“我想他还是很乐意和你交流的，至于对方的心态，你上警校应该学过，不过怎么说话效果最好，要看你自己，……你还可以把你父亲的名字报出来，他应该认识。”
“我会认真考虑的，还有其他的吗？”
“如果你不考虑前面那一条建议，你可以说我有选手要转让”季东亮指指旁边。
董小丽轻轻捶了他一下：“又要把我卖掉吗。”
“师父她为什么说又，难道卖了好几次吗？”
季东亮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有的事，这不好好的坐在这吗，我的意思是想让你抓住主动权，马官想买也要先赢了你的钱才有转让金吧，你会让他赢吗？”
“照这么说，今天晚上我就能有结果，但不管用哪个方法，我必须表现得很有实力的样子吧，可是……”郭红搓搓双手。
“看不出来，说话学会转弯抹角了”季东亮摇摇头起身进了自己房间，等他出来的时候拿了三张一千亿的筹码递给她。
“拿在手里真有分量”郭红两眼直冒小星星，就差流口水了。
“赌的时候只出示就可以，不要拆分，让赌场换泥码给你。”
赌场的筹码就是现金，在这个国家任何地方都可以使用，而泥码仅仅是在赌桌上计算输赢的道具而已。
之所以不让拆分，是因为筹码来自诺柏夫集团，拆分的话就要刷里面的芯片读取编号，如果被有心人定位，就是个大麻烦。
唐妍把这些都看在眼里，新朋友们做事说话都没有避讳她，还她能参与其中，内心是非常高兴的。
同时也发现季东亮的豪气，三千亿随手就拿出来了，目的只是让徒弟办一件与自身利益关系不大的事情。
他背后又是什么样的呢，谜一样的男人……
……
在廉署的社会关系处工作过一段时间的郭红，对倡廉的工作还是很有心得的。
这也得益于她生长的环境，知道如何潜移默化的去开导马官。
感觉到对方没有什么抵触，郭红选择恰当的时机揭露了自己的身份。
对于她的身份，马官只是小小的惊讶了一把，得知是郭永斌的女儿，倒是笑了。
不过马官惊奇的是，郭红在谈话中给他的两个选择，一个是让他去参加赌盘买参赛选手的胜负。
这是令马官想不到的，郭红费了好大劲，目的不就是把赃款弄回去吗，结果鼓励他去赌，这让人想不明白了。
第二个选择是让他拿出所有的资金对赌一把，当郭红拿出三千亿的筹码的时候，马官又一次被惊到了。
他丢掉前程才弄来这个数目的资金，却被眼前的女孩随手就拿了出来。
对方给他的两个选项，如果任意一项能顺利得手的话，他都如愿以偿。
特别是第二个选项，之前很想找人这样不死不休的和自己豪赌一次，可惜没有，没人那么傻，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和一个人对赌有一半的几率自己胜，而赌王大赛想取得冠军的几率微乎其微，谁都知道怎么选择。
后面解释细节的时候，郭红把话说得更明白了些，选第一种方式，他绝对能赢到自己需要的钱数，然后拿着钱自己回国。
程序上处理得当算不上罪，因为有归还的意愿，而且没有到三个月未归还的期限，连挪用都算不上。
但问题依然是有，因为数额特别巨大，还有是否有进行营利活动。
如果他选第二种，两人对赌，郭红说自己不会输，最后的结果是拿着赢来的钱回去交差，至于输光了钱的马官想不想回去看他自己的意愿了。
马官也是一步步从底层爬上来的，阅历当然不会差，看得出郭红不会无的放矢，他选择了相信，基于对方的说词和身份，基于那三千亿的筹码。
郭红走的时候，放下一份明天第二轮淘汰赛，部分选手的胜负名单。
还留了一句话：为处理这件事，师父帮了很大忙，希望事情结果别让她失望。
马官听了后，看着桌上的名单独自发呆了许久。
这么多选手胜负已经很明确的列出来，如果没问题，只有一种可能，比赛被操纵了，而且别人根本不担心说出去，名单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放在这。
要么说出去也于事无补，要么事后拿自己的命去填……
马官一阵后怕，自己还傻傻的往里钻，拼命的想往里送钱。
郭红说到的师父是谁，用私人财力和手段办公事，而且这么大手笔。
马官想明白了，郭红这是在帮他，也是在警告，如果他赢了钱还没有回去自首，公事就变成私仇了。
……
知道马官的决定，季东亮并不意外，倒是对郭红的能力有了一个新的定位。
这事已经翻过去了，季东亮现在担心的是向兰的病情。
茉莉已经去了医院，从这到国内她往返只用了二十四小时的时间，这是最快的速度了。
虽然季东亮愿意把强化剂当作特效药，但向兰这个情况，究竟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他心里没有底。
等了一个晚上，茉莉那边也没传来消息，想想也是，又不是神药，注射了不可能马上醒过来。
直到早上，茉莉才打来电话通知季东亮过去。
赶到的时候，病房里面医生正在给向兰做检查，刚醒来，这是必须的程序。
茉莉交待了几句后就准备回酒店，这几天他俩必须留一个人在董小丽身边，以防不测。
季东亮拉了拉她的手……
茉莉知道他的心意，笑了笑说：“没事，我两的体质你又不是不知道。”
季东亮点点头，看她离去才进了病房。
医生护士检查完离开，护工看见季东亮问明身份也出去了。
向兰浑身包裹着纱布，只露出漂亮的脸蛋，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季东亮，她能轻声的说话，但不知道说什么好，露出的手指不自觉的动了动。
季东亮误会了，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
“喝不喝水”他总算找了句话。
向兰给了个否定的眼神。
“……茉莉姐回国给你拿了特效药，昨天晚上就给你用过了。”季东亮是替茉莉解释的。
那场救人质的行动中，向兰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奋不顾身，终究是救了茉莉。
向兰手指动了动，嘶哑着嗓子小声的说：“替我谢谢她。”
“她还要谢谢你呢，……那种药，我们也注射了，效果你应该猜得到。”
她眼睛一亮。
“身体有什么与常人不同的地方，不要告诉别人。”
“我会保密的。”
“能出院后就回国，不要在欧洲停留，很危险，……前天那些绑匪，能心灵感应到我们这样的人。”
这必须提前告诉她，季东亮不想再出事，更不想向兰被人抓去当试验品。
用提取液屏蔽也是个选择，但向兰只注射了一剂，顺序反过来……暂时不敢尝试。
叫她回国的意思就是躲避，向兰一脸惊讶：“以后我还是打不过他们吗？”
“我用了三剂药，……给你的是我手里仅有的一剂了，而且，那些人好像还在进化一样。”
她有点点失落：“我会听你的，出院就回国。”
季东亮笑了笑：“药还会有的，只是等的时间可能有点长。”
向兰以为他是在安慰自己，给了个笑容，手指又动了动。
两人又沉默了。
外面有急促脚步声，季东亮把手抽了回来。
是向飞，得到女儿醒了的消息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兰兰，怎么样，怎么样。”
迫不及待的他，完全忽略了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爸爸，我很好，医生检查过了，没有异常反应。”说得有点急，还喘了两口气。
“好好好，脚指头动动给爸爸看看。”
向兰很配合的动了动，证明下身神经反应很正常，没有瘫痪的迹象。
“太好了，没事就好。”他这才看见季东亮。
“向叔好”
“好好”向飞点点头，就拿起电话走到旁边房间去了。
“我走了”季东亮对向兰说。
她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手指又动了动。
“离开摩纳哥之前，我每天都会过来看你的。”
向兰这才平静的笑了笑。
第二百三十五节 淘汰赛
外围赛奖池的筹码到位后，四十位选手抽签，赌王大赛第二轮淘汰赛随之开始。
比赛采取一对一的对阵互相淘汰的形式，一个场次下来，就会剩一半的人，今天三个场次过后，只会剩下五名选手晋级。
明天是赌王大赛的最后一天，入围的五名选手将采取循环对阵的方式，最后依据赢的场次多少排出他们的名次。
德州扑克是多人玩才有意思的游戏，但各种原因，被大赛组委改变了味道。
一对一的对赌，策略上相对简单些，没有多人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乐趣。
不过这样的局面，非常有利于董小丽，对手一开始就只有一个人，不用猜测计时器显示的底牌是哪位选手的，等于说，对手明牌在和她赌。
到这个时候了，董小丽没有必要保守，她一改以前风格，每局格外的张扬。
差不多了就全压……，对手没把握跟，只能跑，等对手觉得自己牌比较大的时候，还没下注董小丽就跑了，除了底注啥都没捞着。
对手的筹码一直往外倒，没见往回收过，所以筹码的高度不断下降。
董小丽很轻松的拿下第一场，她离开赌桌的时候，对手还坐在那想自己是怎么输的。
她是第一个站起来的，周围观赏区的人们通过屏幕的显示得知结果，掌声四起。
董小丽颔首致意。
第一场结束了，睡懒觉的郭红和唐妍才赶过来，两人被何可嘉他们笑话了。
……
等所有选手比赛完毕，才开始第二场比赛。
这一场比赛，董小丽胜得更快，只用了三局，最后一局对手抓了一手弃不掉的牌，被迫全压。
全场又一次给了掌声的同时，开始讨论这位漂亮的女选手是何方神圣。
但得知这位连赌王都不是的时候，他们纷纷感叹民间藏龙卧虎。
唐妍一边鼓掌一边说：“我以为郭姐姐赌技厉害，原来董姐姐更厉害。”
季东亮笑了笑，把话题岔开：“晚上我请吃饭，让你外公也过来吧，还有张海张总，查尔斯先生和你的表哥科林。”
“可是……，可是他们有饭局了，还请我也去呢，既然季大哥请客，我正好有理由不去了。”
“……”
季东亮没有情况不会无缘无故主动请人吃饭，心血来潮是因为今晚发生的一次刺杀。
目标就是查尔斯和科林，事后案情分析，一致认为是针对科林，因为今天比赛结束后，他晋级成功，进入了明天冠军争夺战五位选手名单之列。
事实上，在若干年后特丁玛集团内幕的爆料中，这场刺杀是集团内部的派系之争，这对父子两只是牺牲品而已。
要说刻意针对科林也是对的，特丁玛集团的人吃里扒外，联合外人一起参与了此次行动。
而参与谋杀的外人也是参加这次比赛的金主，也有选手入围前五，……不过，他除去科林是顺手而为。
他们选择行动的时机，就是唐妍所说的饭局，刺杀造成很多人伤亡，但季东亮的资料中只记载着查尔斯和科林的名字。
至于唐妍和她的外公在不在死伤之列，季东亮真的不知道，但现在他觉得……设这个饭局还真做对了。
不过季东亮的初衷可不是因为唐妍，主要目的是张海、查尔斯和科林。
星盟集团和特丁玛集团都是大成集团未来发展的障碍，季东亮自始至终没有打算和他们真刀真枪的斗，这样一来，保持表面的一团和气是必须的。
他们三个如果都挂了，两个集团肯定会派新的人来接触季东亮，可是各方面条件比较之后，还是这几个人接触起来更合他的心意。
季东亮要对付的是集团，又不是个人。
另外，救了人，再告诉他们敌人是谁，这正好让自己从中渔翁得利。
不过季东亮现在的目的倒是唐妍了，那三个人要是真的挂了就挂了呗，影响不了大局。
“那说好了，傍晚的时候要是没看见你，我准生气给你看。”
季东亮一边重复提醒，一边想着备用方案，要是晚上唐妍真没出现在面前，只能追过去‘抓’她了。
“放心吧季大哥，我准不让你生气。”她笑嘻嘻的学舌。
“你外公也一定要过来，他和查尔斯在米国可是经常能见到了，以后我也很难请得到他老人家。”
“好，我一定把外公拽过来，你说的其他人，我也尽量去请，但来不来我就不能肯定了。”
“其他的尽力就好了。”
唐妍看看屏幕：“今天投注的选手都对了，季大哥猜得真准，可惜我没有投入多少。”
看来她还是很小心。
“没关系，明天还有。”
正在和董小丽说话的唐妍，突然扭过头来：“我好像听到了什么。”
季东亮和唐妍都笑了……
……
四十位选手经过两场比赛之后，走马灯一样的变成了十个人。
淘汰赛是最为残酷的，适应能力差的选手，很容易被打得措手不及，有的选手到输光了筹码都没反应过来。
今天的最后一场比赛，将在十二点半开始。
中午没有放选手们离开赌场，因为这样做可以减少外界接触，避免给有心人可乘之机。
十位选手被送到贵宾室单独就餐，赌场其他人只负责配送了一些点心和饮料。
季东亮形影不离的随身保护，为此他收到了奖励，董小丽不爱吃的食物都被夹到了他的嘴里。
安全工作赌场方面很自信，对于季东亮的小心翼翼，服务人员表现得很是不屑。
事实上，季东亮是对的……
赌场安保千防万防，没去防备上午被淘汰的选手，他以朋友的身份去贵宾厅敲门，当着保安的面持刀行刺。
保安奋力保护，化解了危机，但他和被保护的选手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选手变杀手，令谁都感觉到疯狂。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此事很快传开，议论的、观望的，还有指责的。
闹得沸沸扬扬，最近几天一次次花样百出的刺杀本来就让大赛组委倍感压力。
但连续的事件没有降低人们对赌王大赛的热情，反而引来世界各地更多人的关注。
选手们没有被更多关注后的兴奋，他们只感觉到凉意，还有紧张。
只有董小丽不一样，好像这些事与她无关一样，因为她相信季东亮，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的。
被刺杀的选手只是手臂受伤，等他包扎好了后，第三场比赛就开始了。
董小丽这一场碰到的是位知名度极高的赌王，他四十多岁，善于算牌精于分析。
“德州扑克这个圈子的人我都见过，我对董小姐很面生，不过能坐在这里，足见你的实力。”
赌桌上是可以聊天的，只要不超出规则范围的话题就可以。
“谢谢”她微微笑了笑：“先生可要手下留情。”
“哈哈，你客气了，手下留情也要知根知底，有把握的情况下才可以，说不定董小姐的牌技远远高于我呢。”
“你太谦虚了。”
荷官已经发完牌了，他动了动自己的底牌，一对9，接着说：“我说的是事实，选手公开资料里可没有你的能力介绍，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下注两万。”
董小丽知道他在套话，先看看底牌，一对10：“两万跟上，其实看过前面牌局的人知道，我善于察言观色，这不是秘密，特别是眼神，还有你动作或者说话的神情，按大众说法，就是读心术。”
赌王一愣，默默的从口袋里掏了副墨镜戴上……
董小丽暗暗的笑了。
荷官发公共牌，三张都是黑桃，8、9、10。
“五万”他已经凑齐三张9了，后面公共牌再发出来，很容易出满堂红和四条：“董小姐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那……能不能猜中我的底牌呢？”
这一局牌目前发出来的牌，是属于非常干净的牌型，不脱离带水的，后面发展线路也清晰。
董小丽三个10，她假意犹豫了一下：“先生的底牌……应该是一对，而且很有可能和公共牌凑成了三条，当然，这只是可能，你下注不多，我跟五万看看。”
他听了一愣：“公共牌是黑桃三张加小顺，为什么不说我的底牌凑出来是同花或者大顺子呢。”
“如果换成你说的那些牌型，先生的行为举止应该是另外一番表现。”
“……你了解我？”
“赛前做了功课，看过先生以前的比赛录像，所以……，看来你承认自己底牌是一对了，嘻嘻。”
“我……”他感觉自己被反套路了，不过荷官接着发出来的牌，让赌王一喜。
一张10，他已经三条9一对10，凑成了满堂红了，管对方能不能猜中自己的牌，这把应该赢定了。
高兴归高兴，但没有急于下注，还是很仔细算牌的胜率，推测对手的牌型。
想赢他，必须是三个10的满堂红，或者同花顺。
但可能性不大，因为赌王结合经验判断，两个人的牌局，底牌加公共牌一个段位的牌，皱到一块的情况几乎没有。
想想一副新牌打开，荷官在桌子上乱扒式洗牌，最后谁都能猜到出这种牌型的概率……
比如说董小丽的牌如果是三个10加一对8，两人的牌就都在8、9、10这个段位上。
而且第二次公共牌也是这个段位，赌王更加肯定对手的牌不是三个10的满堂红，现在顶多是三个10或者三个8，然后带一张离得比较远一点的杂牌。
要说董小丽的牌同花顺的可能性反而大一点，但德州扑克出同花顺的几率更小，今天一天所有选手的比赛当中，加起来有一两次同花顺，就算是大概率的事情了。
何况底牌加第一次公共牌就能凑出同花顺，……赌王不信，真要出了，他也认了。
至于对手出四条10，以赌王的经验，压根都没想过，所有猜测中可能最低的一种。
他越想信心越足，至于筹码全压……还是算了，这就是老谋深算的赌王和一般赌客的区别。
倒不是怕把别人吓跑了，他给自己留了一线，因为赌桌上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的道理，他是明白的。
“十万”
他觉得最不可能的，却偏偏就是，董小丽已经是四张10了……
“看来先生凑出满堂红了。”她看着公共牌若有所思的样子。
“看来你牌也不小，不然为什么不跑。”
“我倒是想跑，你下注多一点我就跑了，十万的筹码是在吊我胃口。”
“想买牌，还有机会，不如跟一注试试了。”
“听人劝吃饱饭，好吧，跟十万”
董小丽数了十万筹码放在桌上，她也没加注，后面牌型再怎么变，对方的牌也大不过四张10，所以什么时候全压都一样。
现在全压的话，万一对方跑了呢，能称为赌王的人，在赌桌上可都是老狐狸了。
荷官发牌，最后一张公共牌，一张9……，牌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四张9在手，赌王应该开心才对，可是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这牌太邪乎了。
你能抓满堂红抓四条，别人呢？
想了又想，……经验和赌技这时候完全失效了，但抱着四条是不可能跑的，现在的选择就是下注多少的问题了。
“三十四万”加上前面下注的十六万，正好五十万，也是比赛筹码的一半。
他很小心，输了还有翻身的机会，赢了，五十万筹码足够让他保持领先的优势，非常利于后面的赌局，如果对方牌不大，也不会一下子被吓跑……
董小丽领教了对方的精打细算，领教了什么叫赌王。
并不是好牌好运气总伴随他才叫赌王，而是能在关键情况下做出有异于常人的选择。
董小丽认为自己如果抓到对方那一手牌的话，会毫不犹豫的全压的。
有了对比才知道双方水平高低。
虽然心里有许多感叹，但这个时候不能优柔寡断了：“全压。”
这难住了赌王，不过也就一刹那，弃牌不可能，可是也没另外一条路选择了，还犹豫什么，跟吧。
全场的掌声响起……
第三场比赛一共就五个桌面，董小丽这桌的牌型最奇特，所以转播早就切换到她这边来了。
所有人都认为赌王的操作没有一点瑕疵，那位漂亮的女孩的牌技也无可挑剔。
但他们不清楚董小丽知道对方的底牌，如果她不知道的话，至少下注方式上，是能让人挑出毛病的。
只用了一局，就把一位赌王淘汰……
董小丽的赔率直线下降。
第二百三十六节 袭击再起
回到酒店，郭红收到一份密封的档案袋和一封信，是那个马官让服务员转交的。
郭红都打开看过后，把东西交给了季东亮：“师父，他已经回国了，这个档案袋里的文件挺有意思的。”
档案就是份举报材料，马官能把它一直带在身边，价值肯定很大，但季东亮现在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个上面。
“你帮了他，这是他回报你的”季东亮把文件袋还给了郭红：“拿回去交给你父亲吧，怎么处理由他决定，不管后面结果如何，都有你的功劳，我们就不揽这事了。”
“和我想的一样，这事能甩多远甩多远，我现在都没有回去办案的欲望了，在外面跟在师父后面都钱捡，多好啊。”
“你可别乐不思蜀，该做事还是要做事”季东亮笑着摇摇头。
“是，师父”郭红在后面做了个敬礼的动作。
晚上说好请客吃饭，所以韩晓超他们都没有回自己住所，聚在季东亮套房这边说话喝茶。
被邀请的人不只有他们，还有何家家主，京飞公司的向飞，还有石九，以及国内几个与大成集团和韩晓超他们有连带关系的集团和个人。
本打算请老科学家柯梦洁的，但没想到她已经回国了。
还有一个人是汪美玲，下午就从苏黎士赶过来，休息了一上午的茉莉已经去接她了。
季东亮和大伙聊了会赌王大赛的事，也分析了董小丽明天的对阵情况。
依靠军南几个夺筹码的计划，虽然季东亮没说关键点建立在董小丽能赢的基础上，但现在，韩晓超他们渐渐明白了。
所以大家都知道董小丽不能输，关于她的话题自然就多了点。
后面聊到别的话题的时候，季东亮把何可嘉、刘承天单独叫到一边。
“何姐，这边的记者站有长焦的摄像机吗？”
“有的，每个记者站都配得有，这次赌王大赛，还特地从别的地区分站抽调了一组人过来，摄像机足够调用，要帮忙吗？”
“有两个更好”季东亮在纸质地图上画了个圈：“这座四十几层的大楼看到了吗，晚上七点左右，你让人把两个摄像机架设在楼顶，一个面对西海岸，一个面向城市北面。”
“……又有事要发生吗？”刘承天问。
“不隐瞒你们俩，是的。”
何可嘉哭丧着脸：“我倒是希望多一点这样的新闻，但又觉得心惊肉跳的，昨天看见那个案子，我一宿没睡好。”
刘承天摸了摸她后背，对季东亮说：“动用两个机位，看来规模挺大的，……不能阻止它发生吗？”
“我的实力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也许还会引火烧身，他们有眼线，会根据情况改变刺杀方式。
而且情报里面他们有几种备用方案，我是能阻止第一方案，但其他备用方案我们怎么应付，再说，就算今天安然的过去了，明天呢？
至少现在我知道第一方案，想办法疏散有可能被波及的百姓，而且我早已经在做。”
“你说得也是，那些手里掌握资本的人，斗争是没完没了的，早点少一个就少一个祸害，救了他们只会让伤害继续下去。”
季东亮听了这话捞了捞头……：“以后这种事你和何姐吩咐其他人去做就好了，不要什么事情都冲在前面，……今天派去的人，你们就说让他们采集本地夜景好了。”
“我会做成巧合的样子，避免麻烦上身的。”刘承天点点头。
何可嘉转头说起自家媒体的事：“最近我们的媒体浏览量直线上升，软件下载量也是，都得益于这几天的独家新闻，东正情报公司在其他地区也给了不少爆料，反应都不错。”
季东亮也很高兴：“充电的功能，我已经和网络部联系了，改起来很快，等APP软件下次更新就应该有了。”
“嗯，广告已经开始筹划了，我很期待后面的效果。”
“会更好的，你们两结婚的日子定了吗？”季东亮问。
两人笑着互相看了眼：“过年前吧，具体日子看家里父母怎么定，到时候会提前给你请帖的。”
……
汪美玲和陶铸一起过来的，两位互相手拉着手，比年轻人还甜蜜。
季东亮把两人介绍给屋里的伙伴们，他们是有共同话题的，聊得很开心，没有一点初次见面的拘谨。
韩晓超听了两位老人的职业，心里开始犯嘀咕了，一脸疑惑的望着季东亮，季东亮知道他在想什么，啥也没说。
摩纳哥的豪华套房虽然很多，但目前大赛知名人物云集，所以还是轮不到季东亮的，能抢到多人套房已经很不错了。
请吃饭只能到餐厅包房，不过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包房，这里更舒适，更宽阔豪华，娱乐设施齐全。
五点多季东亮就带大伙下了楼，他还要迎接其他客人。
向飞最先过来，季东亮只是礼貌的邀请了他，本来没有抱希望的，结果对方还算给面子，也许是向兰对他说了什么吧。
季东亮让董小丽和韩晓超帮忙招呼，这里只有他们两认识向飞，不过这样安排，向飞反而拘谨了。
韩晓超又犯嘀咕了，居然让他来招呼……看来这背后肯定有啥秘密。
等国内几个向飞熟悉的人都过来了，他才自在不少。
郭红如约出现，还带着他外公，星盟集团的张海也来了，查尔斯和科林没有过来，这是意料之中的，那边的饭局他们两个是主角。
人来齐了，菜也上了桌，大家的第一杯酒端起来一起给向了董小丽，祝贺她大赛成功晋级……
……
快到七点半的时候，季东亮心神不宁，让旁边的茉莉招呼大家，他拿起手机走到旁边的小休息间……
查尔斯那边的饭局也开始了，他们聚会的地方在自己居住的总套房内。
这里属于度假酒店的一座独栋的三层楼，每层三十多个房间，服务人员都有上百人。
不过客人并不多，不到十位，邀请的人不少，但都有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过来。
这让查尔斯很不舒服，不过没有挂在脸上，毕竟还有其他客人。
但接下来让他更不舒服的事情发生了，快到七点半的时候，大楼里那么多的服务人员都跑没影了。
问了楼下保镖才知道怎么回事，酒店门口附近有商家在做促销活动，七点半准时抽奖，张张奖券都有现金，最低三千元，最高十万元。
就几分钟的事，最低都能摸到一个星期的工资，酒店的服务人员蜂拥而至。
查尔斯忍了，自己也不能挡别人财路，也就十来分钟的事。
这时候电话响了，陌生人打来的，他皱皱眉头还是接了，听了自我介绍才想起对方是谁，心情马上好了些。
不过说了两句就听见季东亮在电话那头说：“查尔斯先生，我听不见你说话，你那里是不是信号不好。”
查尔斯气不打一处来，今天怎么这么背，不过想想自己当着客人面打电话很不礼貌，于是起身往凉台走去……
四名时代嘉新闻周刊的记者，遵从总编的要求，定点定时进行场景采集。
他们提前和大楼物业打了招呼，按时到了楼顶架好机位后开始工作。
几位摄影记者并没有怨言，这是他们常做的事，到一个地方的专题新闻经常会用到的，而且可以归档，在日后的本地采访中，这些镜头都可以拿出来再剪辑使用。
总编要求只录制夕阳到天黑这一段就可以，七点到八点这个时间段。
将近七点半的时候，海岸线传来了轻微的轰鸣。
摄影师经验丰富，听出了这是直升飞机的声音，他把镜头拉近，夕阳、海洋、直升飞机，还有零零散散的大小船只，景色很美很惬意。
认得出，这是一架重型的运输机，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飞机下方像战斗机一样展开，一枚导弹落下，点火成功后向城市飞去，在空中划了一道云线。
“天呐天呐”
“噢……”
几个记者都看见了那一幕，两台摄像机不停扑捉每个细节，包括导弹的飞行轨迹。
导弹飞行的方向正是查尔斯居住的总统套房……
刚刚站在凉台的查尔斯清清楚楚的看见导弹飞过来，从旁边的窗户钻了进去，他下意识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儿子”
不过喊声被巨大的爆炸声淹没，紧接着巨大的冲击波把他送上了半空，远远的丢在了绿化带上。
爆炸声最先通过电话传到了季东亮的耳朵里，接着传遍了全城，所有房屋都有晃动，好像是四级地震一样。
酒店门口的抽奖活动马上戛然而止，排队的服务人员一看出大事了，纷纷的往回跑去，相比自己的饭碗，奖票那点儿钱算什么。
季东亮这边饭局也停了下来，有人问：“怎么回事。”
刘承天、何可嘉互相看了看，他两知道要出事，但猜不到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哪又出事了吧，好像爆炸声……度假酒店那个方向”向飞军人出身，再加上京飞公司的性质，这方面很有经验。
一听是度假酒店，张海第一个站了起来，往凉台方向跑去，大伙也纷纷跟上。
“看浓烟的方向和距离，是那个地方”向飞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张海马上拿起手机，打了几通电话都没反应，不是提示关机就是盲音，他的脸越来越阴沉。
倒是蒋世臣电话先打通了，是在度假酒店附近住的一个朋友……，把大概情况说了一遍。
电话开了免提，大家都听见了。
“我要过去看看，各位告辞”张海急急忙忙的往外走。
“我跟你去”蒋世臣跟上他，走到门口又停了一下：“妍妍就在这待着，不要乱跑。”
唐妍答应了一声。
石九一听和赌场的事情有关，也走了，向飞想起自己女儿，急急忙忙离开，剩下的人也纷纷告辞。
大楼那边采景的摄影记者，第一时间就把录像发了出来，一份发给总部开始进行剪辑，一份发给总编何可嘉。
影像投屏到电视屏幕上，方便屋里人都看到……
老科学家陶铸边看边在旁边说：“用重型直升机改装成战斗机，可以避免被军方发现，导弹也不小，大手笔，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屋里人其他人都默不作声。
视频结尾，直升飞机飞离，不过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突然亮光一闪。
很多人没注意这个细节，季东亮却明知故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亮光，打信号吗？”
陶铸想了想说：“我也看到了，倒回去……你看这边有一个光线划向直升飞机，应该是有导弹攻击这架飞机，飞机爆炸后亮光一闪，只是离得太远。”
这又是一个新闻题材，何可嘉急忙问：“摩纳哥没有导弹，您猜得出是谁攻击的吗？”
“摩纳哥是大公国，法兰国有保护他的义务，那边知道情况，选择打掉飞机是有可能的，当然也可以派飞机迫降对方，……但也存在销毁证据的可能。”
“您的意思是飞行员有可能已经跳海了，如果毁灭证据的会是谁呢？”
“这……就不好猜了，海上有渔船藏有导弹，或者法兰国有意而为之，都有可能。”
何可嘉点点头，想着新闻视频怎么配制说明文字。
第二百三十七节 医院探望
当别家媒体对摩纳哥巨大爆炸的原因一头雾水的时候，时代嘉新闻周刊的独家报道已经推送出去了。
事件被放大，也被推到舆论的顶端，世界各地人们沸腾的反应无异于又是一颗巨型炸弹。
有人说这不是刺杀，是战争。
有人指责这次赌王大赛是导火索，应该立刻关停。
有人质疑摩纳哥警察的能力。
还有人把矛头指向了法兰国，没有尽到保护大公国的义务，没有派战斗机逼停直升飞机，反而杀人灭口。
法兰国方面有被口水淹没的感觉，做了初步调查后，行政发言人出来澄清：
刺杀事件法兰国并不知情，军方没有接到摩纳哥打击或截停直升机的指令，同时也没有在附近海域发射过一枚导弹。至于后续，法兰国有继续保护摩纳哥的义务，所以会尽全力协助破案，严惩凶手。
虽然发言人给出解释，也给了承诺，但许多人并不领情。
因为根据发言人所说的什么都不知道，意思别人的直升飞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是不是可以理解，法兰国在地中海的军事力量就是摆设呢。
不过此种言论，法兰国方面没有再出来做解释……
摩纳哥方面也是焦头烂额，最高警察官对事件进行初步善后，就引咎辞职了。
刺杀事件对季东亮他们倒是没有多大影响，只是四位摄影记者被警方叫去问话，并且交出了原始的视频录像。
……
摩纳哥的警笛响了一夜，季东亮做梦都看见警察们在四处晃悠，到五点他就没了睡意。
去了一趟酒店餐厅后，沿着小巷往医院跑去。
他认为这个时间去探望向兰是最好的，房间没什么人，连向飞也不会在。
只有值夜班的护工在这守着，昨天早上她已经认识了季东亮，所以啥都没问，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
病床上的人没有醒，季东亮也不知道做什么，就这么站在床边看着她，不知不觉勾起以往的记忆。
向兰测了测头继续睡，多处骨折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是很难受的，除了轻微的扭动脖子，没有更好的办法。
一缕刘海滑下来搭住了她的眼睛，季东亮想伸手去扒拉一下，向兰醒了。
发现伸过来的手，她先是茫然，随即不介意的浅笑。
知道对方误会了，季东亮没去解释，依然替她顺了顺头发：“我带来了排骨汤，……先给你洗洗脸再喝吧。”
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季东亮开始找毛巾、去洗手间打水。
擦完脸，又找来吸管让她漱口。
然后坐在床边喂她喝汤，每一勺都吹凉后用自己嘴唇碰一碰，感觉一下温度后再递到向兰嘴巴里。
季东亮从没考虑过怎么在病床前伺候一个人，现在只是凭着自己的想法在做。
汤明明是咸的，向兰却觉得每一口都是甜的，不过还带着一点点酸酸的味道。
一小碗喝完，就没有再喂了，早上喝排骨汤过多有些油腻。
接下来，季东亮一边唠叨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一边给抚揉身上容易僵硬的部位，舒缓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带来的酸痛。
虽然隔着纱布，向兰依然感觉到他暖暖的双手。
……
赌王大赛没有因为外界的指责而停止，来自各方面的压力都被期待结果的金主和外围赛的发起人们给化解了，他们是一股不能忽视的力量。
科林被刺杀后，今天最终的决赛只能在剩下的四位选手当中展开。
大赛组委会没有增加选手的打算，因为这样很麻烦，重新选拔一个人必须拉长比赛周期。
他们都在期盼比赛早点结束呢，怎么可能还会选择延时，哪怕多一天都不愿意。
季东亮从医院出来就直接到了赌场，等了一会，没想到最先从酒店过来的人是唐妍。
看了看她身后：“怎么只有你一个？”
“我……下楼回自己房间拿了些东西。”唐妍吱吱唔唔的回答。
“是去看外公回来没有吧。”
父亲不在，母亲不怎么管她，眼下只有蒋世臣最亲，女孩子依赖性是与生俱来的。
“嗯，醒的早，睡不着就下去看看。”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昨晚刚出完事，现在的摩纳哥，治安应该是世界上最好的了，再说你外公经验丰富，还有保镖跟着，不会有事的。”
“知道了季大哥”
“以后不要一个人出门。”末了，季东亮又加了一句。
两人又聊了会儿，茉莉就带着董小丽他们过来了。
刚要说点什么，赌场的工作人员也过来，请季东亮过去。
问清缘由，他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是其他三位参赛选手背后的金主邀请季东亮，只说互相认识一下，这估计是有其他原因吧。
他被带到一个跃层平台，也是一个半开放式的包间，从这里可以看清赌场的所有角落。
沙发上已经坐着两男一女，他们的资料茉莉昨天晚上都介绍过的。
左边一位年纪最长的，名叫汉克，徳国人，季东亮还与他打过照面。
前两天赌场抓捕出千的受试者赌王的时候，一个凳子飞向这位老者，季东亮出手救下了他，
汉克有工业之王的美称，他名下的产业在汽车制造和工程机械等重工业的领域上，可谓独树一帜。
组成一个汽车需要十万以上的零件，能带动很多产业，养活许多公司，比如保险、公路、石油、纺织和橡胶等。
促进社会发展和进步，促进国家基础工业，创造大量就业，还能给政带来稳定的收入，所以很多国家把汽车作为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
这也间接成就了汉克，他的家族产业在世界遍地开花，在新能源汽车刚推出的那段年代，汉克连续八年蝉联世界首富。
即使在汽车工业最不景气的年代，汉克家族的经营也非常稳定，这得益于老汉克为人不迂腐，善于变通，愿意接纳一切新鲜事物。
“您好，汉克先生”他年纪最长，离季东亮也最近。
他惊讶的站了起来，主动的伸出手：“原来你是季先生，我还以为……，失礼失礼，前天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表示感谢。”
汉克最近挺忙，虽然他派了选手参加赌王大赛，但真正抽时间来摩纳哥是前天，没想到刚到赌场不久，就出了那档子事，还好有人帮他避过一劫。
出了事后保镖们建议他少外出，摩纳哥最近本来就挺乱。
今天是赌王大赛最后的决赛，他的选手又入了围，汉克没有不来的理由。
对于他来说，参加赌王大赛就是乐趣，没有一定要去赢天赢地，所以心态平静，没想到选手的表现反而没让汉克失望。
这样一来，汉克对于自己选手的对手，也不怎么关心，早上说四位金主要碰个面，他才临时抱佛脚，看了眼资料，好说话的时候不出丑。
他以为代表大成集团的季先生，一定年纪不小，但没想到这么年轻，还是有救命之恩的人。
老汉克对一个晚辈起身握手，令旁边两人诧异，同时也高看了季东亮一眼。
“举手之劳，请不要放在心上，您是我从小仰慕的人，能帮到您，是我的荣幸。”
“哈哈，大家给我面子而已，我们先不说这个，请请。”
右边的女子名叫赛拉，米国人，四十多岁，保养得非常好，不了解的人，还以为她只有二十七八。
以演员成名的赛拉，风姿自然绰约，雍容典雅，嫁给世界娱乐业大佬乔治以后，就退出演艺界。
如今老乔治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的产业都是赛拉在打理，没想到赛拉演戏出色，经营方面也是出类拔萃。
不过这些都是世人知道的一面，她背后的一面、还有今后要发生的一切，比她以往的人生更加精彩。
“赛拉姐姐，你好，相比你现在作为商人的成就，我更欣赏以前在银幕上的你。”
善于表演的人，最愿意展现自己美的一面，也最喜欢别人提起这一段美好的过往。
“咯咯，谢谢你的夸奖，那是我感觉最荣耀的时刻，也是我最美好的记忆，可惜我老了。”
“没有没有，如果你现在愿意重新回到银幕上，一定比过去更加辉煌。”
“你真会说话，就是不知道我还有没有那样的勇气了。”
“不是你没有勇气，而是没有让你动心，嗯……就是让你冲动的剧本，不顾一切的那种。”
“好像很有道理。”
“对于赛拉姐姐，银幕是你的心情的调节剂，偶尔演出会使你更加年轻漂亮。”
“真是个不错的建议”赛拉几乎心动了：“我会考虑的。”
“希望有机会合作。”
“好，我很期待”赛拉以为季东亮是一句客气话，随口就答应了。
靠最里面的是大名鼎鼎的军火商菲利普，他身后的墨菲财团垄断了世界上百分之四十以上的军火份额，生意最好的年份，超百分之六十以上。
军火是世界上最暴力的产业，一百亿的生意，讲价能讲到三十亿成交，试想一下后面没有利润会成交吗。
军火成就了墨菲财团世界第一财团的地位，又经过一两百年的发展，形成完成的军火产业链，从研发到制造，再到销售，渗透到世界各地，第一的地位更是无人能撼动。
而菲利普，只是站在墨菲财团销售端的那个人，属于产业链的末端，即便如此，他个人的地位同样让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人望尘莫及。
菲利普能在竞争激烈的军火销售上站稳脚步，是和他天生做军火商的能力息息相关的。
魄力十足、杀伐果断的军火贩子就是别人对他的评价。
不是褒义的，绝对的贬义，就像昨晚刺杀查尔斯和科林的事一样，特丁玛的主谋，只给菲利普介绍了一单几十亿的军火生意，菲利普就愿意出钱出力又出谋划策的把刺杀的事包办了。
要说他顺手在为自己参赛选手开路也可以，其实菲利普可以把其他选手全都干掉，他完全做得到的，不过这样会引起公愤的。
“菲利普先生，你好”季东亮一视同仁，笑脸以待，不过话相比其他人少了许多。
“嗯，请坐”
“谢谢”选了个靠门边的位置坐下，他只是大成集团的代表，在商界还没有正式地位。
“接下来的比赛，季先生最看好哪位选手。”
肯定是自己的选手了……，但季东亮不能这么回答，这样会上对方圈套儿的。
“从内心来讲，谁都愿意相信自己的选手会取得最后胜利，但差距始终是差距，无法改变的，与自信无关，我的选手是位年轻的女孩，临场发挥的稳定方面自然差些，所以我更愿意相信在座三位的选手取得最后的冠军。”
菲利普愣了愣，他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方式，现在不知道怎么继续后面的话题了。
以为季东亮最年轻，能从他这里打开缺口，结果没能如愿。
季东亮来的时候就猜到了，菲利普想劝三位给他让路，办法当然是威逼利诱。
不过这种场合，不可能立刻端把枪出来说话，这样吃相太难看了，只能起个头，再循循渐进的引导，最后隐晦的说出自己的目的。
问题是季东亮不接招，菲利普无处下嘴，旁边两位肯定猜得到他的目的，起头的可能更没有。
他还是不死心：“那我们三位的选手，你最看好谁呢。”
季东亮的选手被刨除，一方面看来菲利普也不看好董小丽，这是让人放心的，另一方面想让季东亮无所顾忌的开口。
第二百三十八节 外围对赌
“其实，菲利普先生有个误区，明面上我们的确是这四位选手背后的金主，但现在，选手最后的比赛结果不是我们能猜透的，金主不是教练，……即使使用左右选手的方式，也不会猜到最终的结果。”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汉克点头赞成。
“不能左右吗？”菲利普明白季东亮要表达什么目的，但不明白的是这个过程……
在他脑海的概念里，自己的命令下面的人是百分百会执行的，怎么出现控制不了比赛的情况。
旁边赛拉也与汉克一样明白季东亮的意思：“菲利普先生，如果你是我的选手，我让你输掉比赛你愿意吗？”
“我……”菲利普想说愿意的，但随即懂了。
如果是一般选手，肯定对金主的话言听计从，但下面除了董小丽都是赌王，平时心高气傲的，他们能坚持一辈子扑在赌桌上，就是因为有不服输的劲头在促使。
菲利普的选手可能迫于压力说让他放弃就放弃，汉克和赛拉的选手会听吗。
几个人话说到这里，从头到尾都没有明说菲利普今天的意图是什么，但又婉转的把各自的态度解释得很清楚，想改变比赛，不可能。
就算四个人都答应，选手们那一关也不好过，菲利普好意思让自己选手去输，汉克和赛拉可开不了这个口。
何况菲利普的目的是想让自己选手独赢，这样一来，他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季东亮回答菲利普刚才的问题：“问在座的各位究竟看好谁，只有选手他们才了解自己，我们四个只能在这乱猜。”
“你说的有道理，我还打算买你们手中的筹码呢，看来是我想简单了。”
菲利普这个时候倒是坦诚了，应该说够直接的，这和他做派强硬很有关系，而且根本不在乎别人说三道四。
不过这话也是给他自己一个很好的台阶。
汉克转移话题：“既然凑到一起，我就就玩一局吧。”
“赌瘾上来了？”赛拉调侃他。
“哈哈。”
“怎么个玩法？”菲利普问。
汉克犹豫了，把目光转向了季东亮，这意思是在询问，你玩吗，想怎么玩？
“噢……”季东亮想了想：“就赌下面选手第一场的输赢吧，但不能压自己选手那一桌。”
赌场的比赛刚刚开始，董小丽对阵的是菲利普的选手，汉克的选手对阵赛拉的选手。
汉克看了眼下方，转过头来说：“我觉得可以，你们觉得呢？”
其他两人都点点头。
季东亮的意思，就是他和菲利普对赌，猜汉克的选手和赛拉的选手谁胜谁负。
他们俩则反之。
“你先选吧”菲利普对季东亮说。
“好吧，我赌赛拉的选手这一场胜。”
“正好相反，我倒是很看中老汉克的选手，彩头什么？”
“菲利普先生正在挂牌拍卖名下的一家无人飞机制造公司，我很有兴趣，我的彩头先生自己说。”
菲利普的产业都和军工挂钩的，这家无人飞机制造的当然都是军用的无人机，从侦查到隐形无人飞机、攻击无人机等等，大大小小品种非常齐全。
公司产业链配套比较齐全，总资产在一千五百亿左右，这相当于一个中小型集团的规模了。
工程机械和工艺流程、材料加工以及企业管理上，都是一流的，但公司有个短板，核心电子硬件和关键软件部分自家生产不了，需要从外采购。
这样就有局限了，很容易受制于人，导致菲利普拍卖无人机公司就是这个原因。
原本有长期采购合同的电子公司，产品开发跟不上时代需求。
军火商就是卖完矛，再卖盾，你的矛不能与盾抗衡，别人只能选择别家的产品。
过时的电子产品严重影响无人飞机的抗干扰能力，飞机根本形成不了非常有效的战斗力。
当然考虑过选择其他电子公司的产品，但核心部分别人不卖，或者次一级的产品，根本没有竞争力。
季东亮有更先进的核心电子产品图纸，只需要拿给自家的开元电子公司开发，很快就形成能量产，软件方面就更不用说了。
对于这家无人飞机公司，所有技术不是亮点，制作工艺、人才和管理才是关键的。
自己筹划一家无人机公司，要想到达到满分，必须从一二三，一步步走到一百，这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时间。
今天头一次见到菲利普笑：“行啊，这家公司即便输了我也不心疼的，已经流拍了两次了，它不帮我赚钱不说，每天还需要大笔开支养着，两年来亏了我好几百亿了。”
“我还担心你不同意呢。”
“看来你有扭转局面的方式……，好吧，我不问这个，你要是输了呢，找一个价值相等的油田给我就可以，时间不限，你不能拒绝，我听古斯塔夫说，你们两准备合作开发一块三十亿吨的油田。”
“时间不限……，先生真的很慷慨，和古斯塔夫先生的合作还停留在口头上你就知道了，看来你和他的关系很不错。”
“当然，希望你不要介意他说出了你们之间的秘密。”
一丘之貉，不放在一块比较不知道，放在一起看是那么清晰，菲利普和古斯塔夫的经商手段都那么的相似。
“不会介意的，这应该是拉近我们之间的关系才对，为此，今天的赌局不管输赢，最后我都会送你一份情报的。”
能拿出手送他的东西，菲利普知道不会太差：“好，我很期待。”
汉克和赛拉那边的赌局约定已成，赛拉压注董小丽胜，至于他们之间的彩头，不得而知。
几人分别商量完毕，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过主要注意力还是集中在选手的牌局上。
季东亮倒是不在意他和菲利普之间的赌约，因为结果是已知的，他倒是很在意董小丽的牌局。
……
董小丽刚坐下，菲利普的参赛选手就对荷官说：“我很不喜欢赌桌上有女人，这样和女人一对一的单挑我更是不愿意。”
他忘记荷官也是女人，荷官忙着手头的准备工作，抬头勉强的笑了笑算是回应。
“我可不会装什么绅士对女士手下留情，反而会拿出全部的手段，早点结束这该死的赌局。”
荷官依然笑笑，然后对董小丽说：“请不要介意。”
董小丽无所谓的摇摇头：“我不会介意的，有的人和事，就像手中的牌一样，翻过后，自然就忘记了。”
她刚说完对面选手就把话接过来：“这话我赞成，可别输急眼了撒泼掉眼泪……”
他开始喋喋不休，讲以前赌局中有人输牌气急败坏的样子，拍桌子掀凳子的，骂人的还有动手的。
荷官皱皱眉头忍下来了，平心静气是做这个职业首要的素养，……发牌。
董小丽没有再说话了，若无其事的看牌。
有人越想早点结束牌局，却越事与愿违，几十局下来，两人不是这个弃牌，就是那个弃牌，总碰不到一起，一点底注筹码过来过去的，半个多小时就这么僵持着。
菲利普的选手嘴没有停过，开始只是唠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后来开始对手中牌借题发挥，牌局拖得时间长了点儿，他又开始不耐烦的发牢骚。
荷官忙完手头的事，就扶着额头……，她头很疼。
总算碰到让双方对上的牌了，董小丽底牌8和9，杂色牌，对手是一对5。
都不大，菲利普的选手不抱希望的下注两万，但没想到董小丽跟上了。
“就该这样嘛，一直这么弃牌还怎么玩。”
怎么不说自己牌不好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注，董小丽这么想了一下，但没这么说。
观察了半个小时，她也看出来了，对手是有嘴碎的毛病，这有缓解压力、试探、干扰的成分在里面。
这么做不代表他赌技差，该走的走，该跟的跟，至少到现在为止，董小丽没发现对方有什么让人挑剔的地方。
翻牌，首三张公共牌发出来了，杂色的5、6、K。
董小丽有弃牌的冲动，对方已经三个5的三条，还有满堂红和四条的发展方向，路很宽。
但自己这边路很窄，只寄希望后面买到7，做成杂顺，而且这只能大过三条5，万一对方牌又发生变化，只有思路一条。
菲利普的选手对荷官说：“你这手不行啊，肯定最近没碰男人，这么差的公共牌你也发得出来。”
这是没话找话，按他手里一对5的底牌来说，算是很不错的公共牌了。
荷官有气没地发，但也实在不能忍受：“要不你申请换一位荷官？”
她这是气话，真被换下去，对荷官的工作绩效是非常有影响的，特别是对于被挑选到决赛上主持牌局的荷官，影响更大。
“我反对”董小丽还没等对手说话，她就否决了这个提议，换荷官必须赌桌半数以上的人都同意。
荷官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菲利普的选手撇撇嘴：“行啊，希望这局牌你能跟到底，看局面，你是想买一张牌吧，我也不欺负你，给你机会，五万。”
这哪是给机会，双方这么小的牌下五万的注，这还是第二圈注，再继续下去，后面是不是要全压了。
董小丽倒没有被激将，自己有决定性的优势，是根本不在乎这几万的，她只是在想后面的牌会怎么出现。
只是片刻的犹豫，她就选择了跟，只赌下一张牌，不好就弃牌。
“看不出来，还真有气魄。”
董小丽装作没听见，而荷官悄悄磨了磨牙发出下一张公共牌，一张Q。
“我知道你没买上牌，后面更没希望了，因为我不会给你机会了，四十万。”菲利普的选手得意洋洋的推出自己的筹码。
还做出一副诈唬人的模样，动作夸张得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但他不知道对手其实什么都清楚……，他现在在别人眼里只是小丑而已。
花了五万筹码跟注没有买到自己想要的牌来，这也是常有的事。
就当董小丽准备弃牌的时候，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
荷官把未发完的牌移到右手来，腾出来左手去挠了挠后背，很正常的动作。
但不正常的是，当一摞牌移到右手的时候，最上面的牌与其他牌错开了一下，那张牌的数字虽然一闪而过，但董小丽这个角度看得清清楚楚。
女人最了解女人，这位男选手把荷官得罪得死死的……
唠叨一点没有什么的，但不该去针对谁，更不该说侮辱性质的话语。
他说荷官的手最近没碰过男人发牌才霉气的，言下之意就是没有男朋友也要坚持找男人碰一碰了，那荷官成什么人了？
还好桌上没其他选手了，不然别人都会对荷官报以遐想……
荷官这么做是冒了很大风险的，可以说弄不好会丢掉她的饭碗，但她还是这么做了，看来菲利普的选手碰了她的底线了。
将要发出来的最后一张公共牌就是董小丽想要的7，不知道是牌顺序本来就是这样的，还是荷官自己搁上去的。
这样的话，就成为5、6、7、8、9的顺子，大过对手的三个5。
不过董小丽没有冲动，荷官帮了她，但不能反过来害了别人。
因为她的牌现在卡7，机会非常渺小，对手的筹码又是那么多，经验丰富的人九成以上会选择弃牌的，所以跟的话，很不合乎常理，而且后面果不其然的出了7，这就会让赌场还有所有看转播的人起疑了。
如果没有办法消除别人的怀疑，还不如直接弃牌，免得害了荷官还让她自己身陷其质疑之中，失去这次机会董小丽是依然有把握赢得比赛的。
第二百三十九节 假装被激将
董小丽先是回想了一下周边上下所有摄像头的机位，看是否有镜头记录下她刚才看荷官手中牌的动作。
想了一圈才发现，荷官早就有了准备，正面镜头不是被人挡住了，就是不在这个点上，反面机位能看到荷官手中的牌，但也只是牌的背面，那说明不了什么。
既然荷官的动作没什么问题，那剩下的，就是如何找到说得过去的理由跟注了。
董小丽想了又想，又磨磨唧唧的看了看自己的底牌，很不舍得的样子。
“女人就是这个样子，慢慢吞吞的，行不行啊你”他转头又对荷官说：“考虑时间超时了吧，你也不管管。”
“没有超时”她举起计时器晃了晃。
拿起牌准备弃掉的董小丽，手停在空中，接着又很气愤的收了回来，所有看转播的人们都发现了她这个动作。
“我原以为，所谓的赌王都是些德高望重、有涵养的人，现在看来，这素质也是参差不齐，我看你也就是街头混混、地痞无赖出身的赌棍吧。”
“你……”菲利普的选手被董小丽突然的反击打得措手不及。
“你什么你，从你坐下到现在，个把小时嘴巴就吧嗒吧嗒没消停过，说这个指责那个，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啥模样。”
“……”
“我这场就算输了也要让所有人看看你这个所谓的赌王是个什么嘴脸，来来来，我全压，你快跟注，赶快把我的筹码赢走。”
董小丽站了起来，边说边把底牌翻开，并且把所有筹码愤怒的丢在桌子中间，筹码滚得到处都是……
荷官手忙脚乱的拦住滚动的筹码，心里在笑的同时也在夸赞董小丽的表演到位。
屏幕上听不见选手说话的声音，但谁都看得出，桌上的两位选手因为言语冲突闹矛盾了。
季东亮皱起了眉头，他了解的董小丽不会轻易动怒的，而且在没有肢体冲突的情况下，更不会有如此过激的反应。
再结合牌局，季东亮觉得有蹊跷，董小丽再怎么样，也不会拿赌局当儿戏拿去置气。
但董小丽确实全压了，没办法挽回了，最后一张公共牌除非是7她才能赢。
难道她已经知道后面要出什么牌，如果是，这一连串反应是理所当然的。
但这又怎么可能……
季东亮其实早就做好董小丽失手的准备，因为比赛过程中突发的情况很多，即使你知道对方的底牌，出的公共牌千变万化，保不准把自己坑进去了。
虽然能保证一次不会把筹码输完，运气背得连续几次，筹码就见底了，后面翻身就很难了。
所以季东亮的打算是，董小丽就算拿不到冠军也无所谓，外围赛她也去参加挑战赛，和军南他们一共五个人，能赢四、五个筹码回家，也不虚此行了。
不过眼前，季东亮还是选择相信她。
菲利普的选手被骂得生气的同时，还有点蒙圈了，对方已经亮出底牌了，8和9，买7的牌，希望极其渺小了。
这局面赢面非常非常大了，但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容易就激怒对方，还让对方失去了理智全压。
不过想想也是，女人就是女人，还是个小孩，并且不是赌王，不理智情有可原的。
不跟是不可能的了，他前面已经投入了几十万的筹码……，不过拿起筹码的时候，他犹豫的看了看四周。
“是不是个男人，缩手缩脚的浪费时间，现在担心丢脸了，欺负女人特有成就感是吧？”
“好……好，是你自己要全压的，别怪我”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推出筹码，翻开底牌：“看清楚了，三个5。”
“看把你能耐的，就这点出息，还赌王呢，我呸”
菲利普的选手撇撇嘴也站了起来，看看旁边后，又回过头来对荷官说：“发牌发牌，愣着干嘛。”
荷官把一张7拍在桌子上……
这个时候应该有掌声的，但没有，观众们也在蒙圈，……这是个什么情况。
董小丽大笑，声音悠扬婉转：“哈哈哈哈，老天都开了眼啊，你这种人要是能得冠军，天理不容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作弊，你们串通作弊。”菲利普的选手一边蹦一边大叫，身后的椅子都被掀翻了。
“原来你刚才讲输不起的故事是在说自己啊。”
他气急败坏的猛拍了一下桌子：“我不信。”
荷官说话了：“请你自重，如果比赛有问题你可以去投诉，但在这个地方撒泼耍赖我有权将你驱逐出赌场，为了后面的比赛你可要想清楚。”
“我会去投诉的”他恨恨的转身离开。
观众们的掌声这才响起……
董小丽按照惯例与荷官礼貌握手表示感谢：“我今天很高兴，辛苦荷官姐姐了，桌上筹码都送你了。”
世界各地赌场联合举办了这次赛事，参加筹划筹备的人员成立了大赛组织委员会，但他们不是义务去组织这次大赛。
所以不管大赛组委，还是出场地的赌场，都是要盈利的，另外，最后的奖金都是从盈利资金里出的，他们不可能做亏本的买卖。
钱从哪来呢，一方面是比赛过程中的抽成，参赛选手的筹码，都是自掏腰包换取的，有金主的肯定都是金主出，另一方面是电视转播费，还有广告费。
所以董小丽给荷官的筹码都是真金白银，其实每场比赛结束，大方的选手都要给荷官筹码的，只是没有这么多。
荷官眉开眼笑，不停的说谢谢。
包间里，菲利普摇摇头说：“果然如你所说，最终比赛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还是我的选手不够稳重，先生的选手肯定是受了影响。”季东亮客气的解释道。
他又摇摇头：“我的选手我清楚，一张嘴很让人讨厌，刚才谁都看出来了，你的选手最后都要弃牌的，结果这一闹……，只是害得汉克先生输了赌局，”
汉克摆摆手：“哈哈，没关系，我和赛拉玩得很小，是我的选手害你输了赌局才对。”
汉克的选手和赛拉的选手早就结束了，赛拉的选手赢，季东亮赢得了菲利普的无人飞机制造公司。
菲利普淡淡的一笑：“这可好，我两的选手互相坑金主，他们两的选手互相帮忙金主赚钱。”
大家都哈哈大笑。
“下一场要开始了，继续吗？”汉克问。
“当然，我要翻本。”
第二场，董小丽对阵赛拉的选手，这样的话，赛拉和季东亮对赌，猜汉克的选手和菲利普的选手谁胜谁负。
赛拉认为菲利普的选手会取得这一场胜利，她这么选择是无可厚非的，因为赛前菲利普的选手的确呼声是最高的，赔率是最低的。
虽然前面一场输了，但赛拉认为那是事出有因，该选手的技术还是许多人公认的。
赛拉在娱乐业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加上赌场是她集团主要产业，看待这方面问题的视角自然与众不同。
不过她这次遇见了季东亮……
至于双方的彩头，季东亮的要求是请赛拉以后帮忙大成集团捧红一个演员。
这个赌注对于娱乐业大家族来说，是举手之劳，他们的产业每年捧红的人不计其数。
大成集团有从五合会夺来的娱乐产业，包括影视行业，从合欢集团分离后，都交给贾伟在打理。
季东亮自己手里还有很好的剧本，一切是可以自己做的。
之所以拿这个当彩头，一是拉近双方的距离，为以后的合作铺路，第二是赛拉家族在娱乐业经营的水平上，比贾伟经营的娱乐业高出许多档次，季东亮希望借此带动自家产业。
影视创造知名演员，知名演员能通过各种形式为自家集团提高知名度，他们也可以成为公关部门的一部分，借此在集团有舆情危机的时候带动舆论走向。
这算是为龚元元的公关团队提前布局，至于说捧红谁，季东亮现在还没有想好。
季东亮拿人情来做彩头，赛拉也不好狮子大开口，所以她要求的赌注是，希望大成集团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以后能帮到她一次。
这个要求不过份……
结果汉克的选手胜了，不过季东亮赢了彩头后，还是把自己的赌注当礼物送给了赛拉，希望她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虽然猜输了，但赛拉还是很高兴的，不过当看到自己的选手在牌局上输给董小丽后，又开始苦着脸了。
第二场比赛结束后，董小丽两胜积2分排在第一，汉克的选手和赛拉的选手各胜一场积1分同列第二。
菲利普的选手一场没胜，他脸阴沉沉的……
第三场，董小丽对阵汉克的选手，菲利普的选手对阵赛拉的选手。
如果董小丽胜了，积3分稳稳坐上冠军的宝座，如果输了，将与同样积2分的选手们，再次展开新一轮的争夺。
这样一来，汉克和赛拉的选手都还有机会的，而菲利普的选手是一点机会没有了。
也怪不得菲利普非常不高兴，刚才还想叫别的金主给他让路，结果他的选手太不长脸了，现在给人感觉目前的名次是他一路求别人求来的。
见菲利普的脸色不好，赛拉便不提赌局的事了。
而汉克却不管别人，对季东亮小声说：“我们继续？”
“好啊”
“先说彩头，让我提不起兴趣我可不赌了。”
季东亮有点为难的笑了，之前让菲利普拿无人飞机制造公司做赌注，是因为早就关注了这家公司的拍卖。
而与赛拉的人情赌注，是临时起意的，如果没有这次见面，影视业公司他还是要做的，只是规模小起步慢而已。
现在与汉克的赌局，季东亮还真没有了主意，对方还加了个限制，彩头小了还不玩。
想了片刻，季东亮忽然想到前两天刺杀杰瑞的那辆无人自动驾驶汽车就是汉克家族生产的。
“汉克先生，我有几个问题想问您。”
“请讲”
“贵集团的无人驾驶汽车这一块是独立出来的吗？”
“不可能完全独立出来，无人驾驶汽车的基础机械百分之九十以上还是用的有人驾驶车的那套零件和加工车间，要说独立的部分，就是有独立的设计研发中心，独立的组装流水线。”
“能做到独立核算吧？”
“这当然，家族分公司财物进出都有明细，想独立核算的话，把无人驾驶汽车这块独立出来成立一家子公司就可以，再增加一个独立的财会系统。”
“无人驾驶汽车的年销售量我能打听吗？”
“对你是秘密，对那些同行不是秘密，年销售接近两百万辆，全球销售占比百分之二十四。”
汉克家族的无人驾驶汽车销量在全球第一，但汉克没好意思提这一茬。
两百万的销量，对比有人汽车在全球每年一亿多辆的销售，就是个笑话。
无人驾驶技术现在说是很成熟了，但还有许多短板，特别是在很复杂的环境，汽车识别起来很困难。
根本问题就是不够智能化，不能绝对代替人来完成驾驶，行驶效能死板，不够灵活，一有障碍马上刹车，小障碍也非常谨慎；还太过死板，遇到水坑就来个刹车，小事放大化。
无人驾驶技术想要像老司机一样，精准判断所有事物和信息，在任何道路上随意出行，就必须拥有海量、真实的道路环境测试数据。
这些测试数据不可能先去让车跑一遍、采集完成后，再去造无人驾驶汽车，这样的话，世界上大大小小的马路什么时候采集得完。
汉克家族早期的战略方式，就是先低价促销。
前面卖的无人驾驶车虽然只能做到部分无人驾驶，但这些年来，销售出去的几千万辆车、在上百万条道路上，可以采集累亿万公里的环境数据。
待形成一定规模后，汉克家族的无人驾驶技术算是真的成型。
不过，这样的无人驾驶汽车有点儿像城市电轨车一样在轨道上按部就班的行驶。
其实所有汽车制造的公司，都希望无人驾驶技术能让车灵活的行驶在各种道路、各种环境下，但……这些技术有始终突破不了的瓶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