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节 分享秘密
兵工厂的几位领导都有技工的手艺，根据季东亮提供的图纸纷纷动手帮忙，半个小时的时间，那边配制的发射药各项参数已经分析出来了，这边二十颗手工子弹也制作出来了。
接下来，有人将子弹都塞进一个一米见方的设备里，其实说它是个怪异的大型手枪更合适。
设备前端的墙体升起，露出外面带有弹道轨迹速度测试的靶场。
等周围的几个屏幕亮起，击发实验开始……
二十颗子弹打完，看着屏幕上的数据，一位研究人员说道：“真是好东西啊，可惜了……”
“您能说明白点吗？”季东亮不解。
他拉开墙边的一块布帘，墙上整齐排列的几十把手枪露了出来：“这里大部分型号的手枪都承受不了刚才实验的子弹，只有几把勉强能用，不过能打满五十发子弹的，只有一把。”
“您的意思子弹发射药的威力过猛，时间长了枪体承受不了，还有炸膛的危险是吗？”
“的确如此”他从设备里掏出刚才射击后留下的弹壳：“你看，这些弹壳有不同程度的变形，这不正常，如果放在手枪里射击，枪体往外跳壳的时候肯定会被卡住。”
“总的来说，就是材质问题，那我想问问，这家兵工厂的原材料是自己加工呢，还是从外面购买？”
“大批量的当然是要靠购买，这中间加工需要许多工序和技术，而且一把武器上不止一两种材料，这样一来，涉及面就更广了。”
这是季东亮今天想来咨询探讨的问题，新发射药子弹配套的枪技术他有，包括新材料的加工技术，但不能集中在一个地方完成，这就有点头疼了。
一把枪上关键的十来种材料技术散出去，这些加工厂要研究准备相应的车间，相应的流水线，还有原料，等材料成品返回到兵工厂，就不知道要多长时间了。
季东亮忽然想到这个研究人员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您刚说大批量需要购买，那意思是小批量的可以自己加工了？”
“是的，我们也需要研究枪的材料，所以有个小型的冶炼车间，但手工部分占比比较多。”
“也就是说你们具备材料加工的基础能力？”
对方点点头：“但只能说加工关键部位的材料，其他无关紧要的部件材料是可以直接购买。”
“按手枪的数量来算，一天能加工多少把手枪的材料呢？”
研究人员看看领导们，意思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
其中一个人说：“如果把人员岗位充实满的话，一天二三十把手枪没问题。”
季东亮找到答案了，这样足够东正公司人员使用的了，至于其他长枪什么的，再慢慢想办法。
已经没有问题了，季东亮马上把原材料技术，和一把手枪的整体技术拿出来放在他们面前。
现在的手枪有效射程在六十到一百米之间，而季东亮所拿出的这套技术，制作出来的枪和子弹，击发出来的有效射程在三百米以内。
虽然赶不上现在步枪四百米的平均有效射程，但在城市里作战，有两百米的有效射距就足够了。
季东亮给的图纸上有最终的参数，看呆了屋里所有人，他们天天围绕着这些技术打转转，上面的结构和每一个部件的承载力，计算下来，就知道这份图纸是真是假。
“世界上还有这么厉害的手枪，这么强劲的射击，后坐力却和现有的手枪相差无几。”一个人感慨道。
“大小很合理，由此技术，可以衍生出其他种类的枪支。”
季东亮笑了：“不用花精力去衍生，我们都已经开始在研究了，你们只要想办法按图纸上技术制造出来，把参数发挥到极致，就已经很成功了。”
“那么这……”
这位领导的意思，季东亮明白：“大成集团的规矩不变，只要不商品化，我们的技术军方免费用，但最近制作的枪支弹药要优先提供给我们，另外我提醒你们一点，出口型的最好把参数都降低些。”
“这是理所当然，你可帮了我们大忙了，我们可好几年没发奖金了。”
“哈哈……”领导这么一说，其他人都笑了。
“我们可不可以拿这套技术参加军部的武器竞标？”
“当然可以，在国内您怎么做都行，只要是法律范围内允许的。”
“好，再次感谢，我们加紧把样机生产出来，最快也要等到明天，你看……”
“测试我就不来看了，三天以后您提供十把成品给我就可以了，我等着用，如果能再多的话当然更好。”
“程序上……”国内私人买卖枪支是不合法的，所以他才有这么一问。
“摩苏尔卖军火的郝庞，是在你们这里拿货的吧？”
“对对对，你两认识？”
“当然，还是同学，以后我需要的武器，您走他的渠道送出国就可以了。”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哈哈……”
双方接下来协商了后续工作，特别是原材料加工往后扩大量产的问题。
季东亮的意思，既然兵工厂有加工的成熟经验，就由大成集团投资，在这附近建一个材料加工厂，规模由小向大逐步扩充，兵工厂负责经营管理。
几位领导一听，当然乐意，这样可以大大降低了兵工厂的成本，提高竞争力，如果规模起来了，还可以向外出售这些特殊的材料，这是项大收入。
季东亮提议建设材料加工厂还有另外的目的，它们以后将会成为集团旗下九斧特种材料研发公司的一部分。
另外这样还给其他军工企业做了榜样，只要有意愿合作，大成集团愿意提供技术和资金支持。
初步的意向都停留在口头上，后面的工作要等新的枪支弹药的样品出来了，分析流程计算成本，才能开始开展下一轮的正式讨论。
临走前，季东亮还留下配套的消音器、枪托等技术。
……
驱车往回赶，季东亮问郭红：“怎么话变这么少了？”
她吐了吐小舌头：“逗人开心我还能说上两句，不懂的事咱就不插言了，不过看你们谈话也是件挺有意思的事。”
“我这边要你做的事不多，以后你多帮茉莉姐分担一些工作吧，她太忙了，自从和我在一起，她就没放假休息过。”
“我很乐意，这也是我想做的，她老说我没用，我就要她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季东亮笑了笑，沉默了下来，还没安静一会儿，手机忽然响了，……是一个他等了好些天的电话。
他打开免提：“龚元元，你说。”
“你是唐一洲？怎么听上去不像。”
季东亮的嗓音虽然和唐一洲相差不大，但口气不想去刻意改变的话，二十多岁的人和四十多岁的肯定是有区别的。
“这个不是很重要……，如果你想知道详细情况，可以见个面再谈。”
“李校长说你是个年轻人，我很想搞清楚是哪里弄错了，见个面也好，说个地方吧。”
她说的李校长，是曼谷孤儿院学校的李玉梅，当时季东亮捐款用的自己的面目，填写捐款人，却是唐一洲，所以龚元元奇怪是很正常。
报了地址挂了电话，他发现郭红张着小嘴吃惊的望着自己：“怎么了，茉莉姐会易容，我扮演个人不是很正常吗？”
“……倒不是这个问题，过年的时候，唐一洲的大名在京城执法系统中，可是让人恨又让人喜欢的呢，就是……就是那个举报许多贪官，一小时一个的那个人，是你吗？”
季东亮咧嘴笑了：“你不提起来我都忘记了”
“没想到真的是，好多人指望你一直揭发下去呢，都想看看京城有多少贪官污吏，……不过我听说唐一洲是为救她的女儿才这么做的，你有个像我这么大的女儿吗？”郭红问完自己都笑了。
季东亮想了想：“好吧，又要和你分享我的秘密了……”
除了如何与诺柏夫集团结仇粗略的他提了一句，季东亮把后面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一遍，包括唐一洲的女儿唐妍、情人龚元元的详细情况。
“我好像在听故事一样……，师父你真厉害。”
“以后我的故事里也有你的存在。”
“嗯”她高兴的点点头。
……
车开到约定的位置，季东亮向窗外招了招手：“上车”
路边的龚元元犹犹豫豫的看他好一会：“你和唐一洲什么关系？”
“可以说什么关系都没有，也可以说关系密切，凭嘴巴我又说不清楚，或者说你不太可能相信。”
“我们要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看看车上还有个女孩，龚元元才稍微放心的打开车后门……
路上都没有说话，季东亮要带她去唐一洲的坟前，既然要用龚元元，有些事就要挑明，不可能每次和她接触都要去改头换面，这里面还牵扯到大成集团。
季东亮根本不担心龚元元会拿自己向诺柏夫集团邀赏，因为龚元元有自己的软肋，就是曼谷那所学校里的所有人。
她打电话来，又同意见面，就是担心唐一洲知道了学校的存在后，会因为以前的事，做出什么报复的举动来。
地球现在对于季东亮来说很小，学校里那么多人，龚元元不可能有办法让他们消失得无影无踪。
除非她有实力能一次性，把季东亮和他身边的人都灭掉，但如果龚元元真有这个能力，也不需要去邀赏、更不需要与他为敌。
季东亮也不是那种丧心病狂的人，只是一个手段而已。
现在公开身份，就是为了让她觉得双方都掌握着对方的软肋，不至于有强人所难的感觉，而且这样两人可以站在一个公平的情况下说话。
不过季东亮看似将自己的把柄递给了对方，但这种所谓的把柄是有时效性的，因为他是有办法解决掉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而对方的软肋却是永久的。
第一百九十六节 邀请
在墓园的门口买了些摆供，龚元元见是这种情况，不乐意往里走了。
季东亮指着里面说：“唐一洲就在里面躺着呢，进去看看吧。”
龚元元呆住了，她猜到是来见唐一洲的，但没想到是来见一个死人……
“……什么时候的事？”她声音有些发颤。
“就在你拿了迅江通信集团的技术之后没多久，他就跳河自杀了。”
“我……我没想让他死的。”
季东亮摆摆手：“唐一洲当时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不过他自始至终没有把你供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证明他的青梅竹马袁慧一家的清白，最后选择了这条路，我猜唐一洲是不想在你和袁慧之间做选择吧。”
季东亮以为龚元元是不会掉眼泪的……
龚元元接过郭红给的纸巾擦了擦眼泪，低头默不作声。
季东亮继续说：“其实唐一洲不应该这么选择，我扮演成他的样子，不是一样解决了袁慧一家的难题，不是也把你从那个案子中安全的摘了出来吗，……不过唐一洲目的是好的，不想你出事，他的愿望现在实现了，我曾经向你开了五枪，算是替他解了心中的怨气，你再过去和他打个招呼，以后你们之间谁也不欠谁的了。”
龚元元很聪明的知道季东亮话里的意思，对方是想帮她绕过心里这道坎。
她点点头，主动提起地下的贡品篮。
……
唐一洲的坟前还有贡品没有被墓园的管理清理走，看来袁慧来过没几天，除了她不会再有人知道这里。
季东亮和郭红站在一旁没有帮忙，龚元元对此却一点也不陌生，东西从篮子里拿出来，没有一丝犹豫，就准确的放在应该摆放的位置上。
……看得出，她经历的事情挺多。
一套礼仪做完，她默默的站了好一会才对季东亮说：“方便介绍一下自己吗？”
“哦，是我疏忽了，不好意思，我叫季东亮，属于大成集团，这位叫郭红，我徒弟。”
龚元元恍然：“原来你就是季东亮，我以为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交集，我是听身边的人说起你在米国与尤妮丝对赌的事情，虽然后来有人解释说大成集团才是幕后策划者，但我对你的名字印象挺深刻的。”
季东亮点点头：“你能关心这些，出自于你所学专业的习惯吧。”
“应该是吧，关心这方面信息的女人的确不多，……这样说来，你对我的事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的，选择做这么多，就是为我专业相关的事情来的吗？”
“是的，你的专业能力是大成集团需要的，所以我希望能与你……合作吧。”
“具体做哪些方面的工作呢？”
“集团需要一个公共关系途径，说到这你可能就已经明白了，但我们要求是一个很全面的体系，首先基础的公关团队是必须的，还要有广告部、调研调查、培养签约明星艺人的传媒经纪公司等等，只要与之相关的，我们都打算架构起来。”
龚元元疑惑：“这……一般超大集团才需要这么全面的体系，你们现在做的话，是不是有点早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一个超大集团，需要几十甚至上百年的积累，但你可能忽略了，大成集团发展成为今天的模样，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再说，成熟的公共关系途径，也需要时间去积累，我说得对吗？”
“的确是这样的，资金充裕的情况下，有些工作做在前面总是有意想不到的好处的，……你是要我帮你做这些事情吗？”
季东亮点点头：“是的”
龚元元低头想了好一会：“我不能够答应你，你知道我的责任，我帮你打理这个项目的话，工资是不够资助李校长他们的。”
“我只说了前提，条件还没有说，你怎么知道集团方面满足不了你呢？曼谷那边有几个很大的公司属于大成集团的，你要是愿意的话，这几个公司可以交到你手里，资产虽然是属于集团的，但每年利润，赚多赚少都是你的。”
原本季东亮想把这几个公司送给她的，但现在这样更好，可以把龚元元绑在身边，只要她不离开大成集团，公司就永远是她的。
她惊讶的看着季东亮，但情绪并没有特别激动，反而皱起眉头。
季东亮继续说道：“另外你的工资绝对高出同行的水平，只要不出大的错误，我想，你的总收入相比以前，多很多不说，而且还稳定，……如果放不下你的那些姐妹，可以把她们安排进公司，也可以选择做演员、歌手，我有很多很好的剧本和歌曲资源。”
龚元元原地打了几个转转，纠结了好一会……
“谢谢你，你想得很周到，让我考虑几天好吗，因为这个决定，不止涉及到我一个人的，还会影响身边其他人，所以……”
“没问题，这些工作本来就在提前做，时间上我们等得起，不过……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我能和诺柏夫集团斗，也能帮你解决任何问题。”看她如此犹豫，季东亮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谢谢，会的。”
季东亮就已经感觉到她有什么话想说却又没说，估计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吧。
……
出园子送走龚元元，调转车头往回走。
郭红拉下遮阳板挡住车前面照射进来的夕阳：“龚元元和茉莉姑姑的性子很像。”
季东亮点点头：“是有很多相似之处，你的观察力挺不错的。”
“你说两人要是斗起来，谁会赢？”
“这根本没有可比性，她们的能力不在一个领域上，真的斗起来的话龚元元一点机会都没有。”
“为什么？”
“茉莉姐会拿起枪直接干掉她的，你说龚元元还有发挥的余地吗？”
“……茉莉姑姑性格是有些烈，但不会这么暴力吧？”
“那是你不了解真相，她的故事是这样地……”季东亮开始说起茉莉的秘密。
……
回到别墅后，季东亮先给胡波打了个电话，因为他想起一件事，之前下达过调查龚元元的指令，但一直没有下达过停止调查。
季东亮这边是已经知道龚元元的背景了，但胡波还不知道，任务没有完成，当然不会终止。
电话的目的一方面是叫停任务，另一方面是想顺便问问，龚元元那边最近发生了些什么事。
胡波说她除了工作上来来往往的，其他事情并不多，只是有一件事挺有意思。
诺柏夫集团的艾伯特在追求龚元元，不过她没答应，但也没有完全拒绝，就这么一直拖着，已经有一两个月了。
听完这个消息，季东亮笑了，看似个很简单的事情，其实复杂着呢。
此事正值诺柏夫集团寻找唐一洲的半年约定的期限内，准确的说，已经过去四个月了，如果他们在剩下的两个月里还找不到人，季东亮有可能像赌约里所说的，如果诺柏夫集团不把东西买走，那么就交给京城官方。
那么问题来了，艾伯特追求龚元元究竟是想通过她知道唐一洲的下落呢，还是真心真意想娶她呢？
艾伯特虽然不是本地人，但他是出了名的单身贵族，在诺柏夫集团有少量股份，又是集团高层管理，而且人帅气又本分，不管走到哪里从来没有任何绯闻。
如果外面人知道诺柏夫集团的亚洲总裁艾伯特追求龚元元，绝对不是个小新闻。
这个时候的龚元元是最迷茫的时候，也是最有幸福感的阶段，还好她不是一般女子，没有昏了头一下子就答应下来。
她肯定考虑到艾伯特有另外的目的，但又不敢百分之百肯定，龚元元也很害怕失去这次机会。
只要嫁给艾伯特，她可以说是苦尽甘来，艾伯特虽然不是什么超级富豪，但是他的产业每年的收入拿出一小部分，足够孤儿院学校的费用开支了。
但这种想法是一厢情愿的，即便艾伯特真心娶她，但又愿不愿拿钱出来帮她资助学校呢，所以龚元元要面对两道梗。
今天见了季东亮后，龚元元可以说忽然多了一道选择，而且近似完美的选择，但她还是那么犹豫了……
只有一个原因，她还惦记着艾伯特那边，难道龚元元想大小通吃？
靠猜的答案不现实，季东亮打电话咨询茉莉，茉莉的回答很简单，再要强的女人，都会时刻想着把自己嫁出去的，特别是碰到理想中的好男人的时候。
季东亮听了这句话，倒不是先想着龚元元的事，而是想着茉莉和韦微，她们现在是不是也这样想的，以后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想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随后笑了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思绪转回来，起身在窗口站了会，他才拨通了龚元元的电话，不过没响两声对方就把电话挂了。
等了一会那边电话又回拨了过来，季东亮先问道：“艾伯特又来找你了？”
龚元元沉默片刻后舒了一口气：“原来你都知道了，是的，我刚把他打发走。”
季东亮嘿嘿一笑：“抛开我和诺柏夫集团之间的事来说，艾伯特是个不折不扣的好男人。”
“第一次听人夸奖对手的，但那又怎么样，事实就是他有可能在利用我，你能帮我甄别吗，一样做不到。”龚元元的语气有些无奈。
“要是我能做到呢。”
“……我想听听”
看来茉莉说得是对的，龚元元的确不想放弃这段感情，虽然表示怀疑，但她还是在做思想斗争。
季东亮说：“如果两个月以后，他还继续追求你，就是真心的。”
“为什么是两个月后？”
季东亮把为期半年的赌约说了一遍，不过究竟赌什么没有对她说明：“也就是说，两个月后，我和诺柏夫集团的事情会告一段落，如果艾伯特现在真的是在利用你，赌约结束后他再这么做就变得没有意义了。”
“原来是这样……你支持我和他在一起？”
“艾伯特虽然是对手，但说心里话，我对他有些好感，所以我是倾向支持你的。”
龚元元笑了，听上去是真心的开心，至少季东亮从没听她这么高兴的笑过。
但随后龚元元又叹了口气：“我倒希望他是真心的，不过就算我们结婚，……关于你的秘密恐怕会一辈子横在我和他之间吧？”
很精明的女人，不过季东亮根本不在乎，这对他一点杀伤力都没有，最多就是个试探。
“我和诺柏夫集团的事情，不可能无休止下去，我承诺个时间给你，最迟两年，这事就会彻底解决，如果你和艾伯特真的结婚，两年后你就不用为此事为难。”
“原来如此”龚元元轻叹一声：“两年时间倒是不长，谢谢你，你总是给我吃定心丸，但结果最后怎样，不是你我能把控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其实你可以分两步走，到大成集团来工作，这不影响你的婚姻，未来结婚了，你这样的女子，也不可能闲下来做全职太太。”
“你倒是了解我，你已经不反对我和艾伯特在一起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给我半个月时间，这边有一些琐碎的事要去打理，另外，组建团队需要一些得力的人手，我有些朋友能力挺不错的，我要尝试一下说服他们。”
“谢谢你能答应，同时欢迎你加入，至于工作的时间不用着急，你最近抽空去一趟狮城的合欢集团，办理一下曼谷那几家公司的接管手续，等你把几家公司和自己私事完全安排妥当了，再回大成集团报道吧。”
“……你对我太放心了，要不要先签份聘用合同？”
“用人不疑，感情上的事，我衷心希望你能如愿以偿，等你结婚的那一天，大成集团会送你一份丰厚的嫁妆的，不会让人觉得你寒酸的。”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龚元元才恳切的说：“谢谢你。”
第一百九十七节 期盼已久的情报
廉署原来一直保留着四个专案小组，人数都在十到二十之间，他们大多数情况是处理全国重大紧急案件。
至于蓝标档案……，这些本来就是他们侦破不了，遗留下来的案子。
因为侦破不了才会被标为蓝标，意思是成为搁置、不再会派人专项调查的重大案件。
但不能说就此不管，设置成蓝标的意义就是提高警示、提高奖励，并且通过此方式告诉廉署所有成员，在以后办案过程中，时刻要注意与这些蓝标案件有牵连的地方。
郭永斌为蓝标案件建立一个专案小组，这是头一遭，此举间接表明了季东亮的办案实力，简单的说，就是大家都侦破不了的大案，最后让他来接手。
小组成立起来是很容易的，但能不能一直坚持不被解散才是最难的，覆灭五合会的案件季东亮的确办得不同凡响，但这只是开始，只是蓝标案件的数量一，后面能不能有数量二、数量三，或者无限的去破案呢？
廉署所有的人都在拭目以待。
在建立小组档案、填写各种表格的时候，季东亮把小组的名称按惯例标为第五专案小组。
二十个小组成员名单，是由东正防务公司的高层集体商定的，长期在国外的队员，自然直接排除了，他们有这个身份一点作用没有。
名单里面有一直跟随季东亮的茉莉和军南兄弟四个，还有曹侯锋、胡波、万天成，剩下十二人在其他队员或管理人员中挑选的。
这些人集体拉到廉署的专用训练场，郭永斌亲自带人检验。
……他们的表现让专员大人目瞪口呆。
测试的各项指标不止是强，而是强悍、是出类拔萃，特别是茉莉的表现，连东正公司内部人都有点不认识她了，这还是茉莉收敛了不少力度的结果。
郭永斌乐开了花，不过他把后面法律知识提问的环节省略了，因为他很了解这些出自民间的高手，这一项考核要想达到廉署的招聘标准是很难的，避免难堪，干脆跳了过去。
走的时候，他只是嘱咐季东亮加强这些人的法律教育，不要在办案过程中出现什么笑话，让人抓住把柄。
季东亮却很放心，这二十个人法律知识上虽然没他专业，但是他们更懂得在处理事情的时候，如何定位自己，从而在律法问题上避害就利。
……
在廉署办完第五专案组所有成员手续，又是一天过去了，季东亮回到别墅发现一件很稀奇的事，韦微和柳婕今天居然正点下班了。
这是好事，证明集团逐渐走向正轨，最近虽然多了合欢集团的事务，出现过几天的混乱，但她们半年多的努力不是白做的。
如果人员充足的情况下，增加再多的子公司，也只是为建立起的管理大结构增添一小块砖瓦而已，触动不了高层的神经。
三人坐在一起吃着晚饭，不紧不慢的聊着天，季东亮很享受这样的日子，他希望以后能天天如此。
……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才发现手机上有一则未读的信息，是提示他的邮箱里有封新接收的邮件的。
文件很大，是诺柏夫集团总部的采尼发过来的，季东亮兴奋了，他急匆匆的来到电脑跟前……
的确是关于森康实验室的情报，最上面的文件，就是曾经在大雪山上，季东亮与诺柏夫集团抢夺的两个箱子当中的大箱子，它在实验室具体的位置，这是采尼七八个月前承诺他的事情。
虽然季东亮手里已经有了大箱子里面物品的制作衍生技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季东亮越发觉得这些东西的重要性，有了它们，养马乡的实验室研究所需时间和经费可以节约九成九以上。
因为许多物质是地球没有的，它们有的来自空间、附近的星球，甚至有的来自太阳系之外，想要按资料上记录的位置去取，首先需要开启的，就是太空之旅，还有就是大量的资金、人力物力和时间。
也难怪未来的方浩选择这样投送，一方面是理论知识，另一方面提供参照衍生的实物，但为什么是两个箱子，这点季东亮没弄懂。
所以，季东亮从半年前抱着试试夺取看的态度，转变成为现在的志在必得。
诺柏夫集团的森康实验室没有季东亮手里一样跨时代的技术，拿着这些东西一点作用都没有，最多当作一般的石头，或者特别的金属来对待，凭借现有的设备进行非常浅度的解析，最后得出的结论自然都是在云里雾里。
但时间长了就难说了。
采尼标注位置的图纸，并不是她自己绘制的，而是实验室建筑设计图，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的，这种机密单位的建筑设计图纸不是随便就能找到的。
不管怎么样，采尼帮了季东亮的大忙……
大箱子所放的位置就在实验室的中心区域，一个巨大的地下保险库内，图纸上清晰的说明了库房的结构，用一般手段是绝对打不开的。
图纸上还用手写的方式，清晰的标明了每个区域的功能，并且细致介绍到每个房间。
除了图纸，邮件里面其他大部分的资料，是内部人员名单，从为首的，到一般的研究人员和助理，并且还有保安的人事资料，太详尽了，季东亮怀疑采尼打劫了档案室。
最后一份，是采尼自己编写的报告，她详细的说明了实验室进出流程，包括内部人员也要遵守的一些环节。
报告当中还说明一些额外防护措施，最引季东亮注意的，就是实验室的网络布置，……但结果与他预料的一样。
和所有顶级实验室一样，森康实验室没有向外连接的网络，只有内部的局域网，而且是以有线方式连接的，并且没有任何一个无线接收天线和传输装置。
也就是说，想要侵入他们的内部网络，只有拉一根网线出来，但这是不现实的，当然还可以偷偷在设备上插上一个无线传输接收器，这更不可能。
实验室规定，任何人把手机连接在电脑上的情况都是绝对不允许的，整个内部设备都是一个整体的，多插上一个小设备，都会引发中央系统的警报。
季东亮曾经让江岩想办法侵入森康实验室的，可是在有圈圈帮忙的情况下，依然没有取得成功。
最后在养马乡实验室建设中，季东亮从负责安全的李铁明那里得知原因，……最有效的网络安全防护，就是进行物理隔离。
森康实验室不仅做与别的实验室相同的防御工作，还采用了移动硬盘和纸质档案两种比较原始的储存方式，来保存特别重要的文件，从而隔绝了内部不同实验室之间的串联。
季东亮看完后，开始回过头来贯穿分析这份情报，如果它属实的话，那么采尼可以堪称顶级情报工作者，太完美了。
里面内容把季东亮想到的、没想到的，都涵盖进去，如果采尼没有受过特别训练，那只能说太有天赋了，以前只做艾伯特的秘书绝对是屈才。
不过这样由此想到另外一种可能，这是个圈套，诺柏夫集团在请君入瓮，这样的话就太可怕了，季东亮带再多的人冲进去也不够填的。
性命攸关的事情由不得季东亮不谨慎，他可以选择相信采尼，但不愿意相信采尼被发现后，能够承受诺柏夫集团的审问。
所以现在考虑的是要怎么全面的验证这份情报，季东亮呆呆的想了许久，以至柳婕进来的时候他都没有感觉到……
第二天，有了计划的季东亮，给采尼回了封邮件，一方面感谢她的努力，并且承诺马上会送一笔巨额的不记名债券给她，作为这次情报工作的酬劳。
另一方面，季东亮在邮件里留了一个二十四位的密码，让采尼以森康实验室独有的记录模式，把密码制作成机密文件，装在档案袋内，再把袋子放置在空间实验室档案室的任何一个不容易发现的角落。
季东亮还交待，如果采尼愿意，后面可以演一出自己无意中发现了这封遗落档案袋的大戏，这样的话，她有可能得到诺柏夫集团的奖励。
那套二十四位的密码，是小箱子里那块像玻璃的设备上的密码，这是季东亮自己设置的。
过年的时候，季东亮为了营救被抓的唐妍，就曾经在克里斯面前展示过这块轻薄的玻璃，后来几次与诺柏夫集团的艾伯特的电话中，都谈到密码的问题。
诺柏夫集团的人能准确的找到未来的人投放箱子的位置，证明他们之间有跨时空的联系渠道，为了避免投送出现差错，给设备设置密码，并且单独传送通知是完全可能的。
当季东亮表明了有转让设备的意图，他们一定急切的找到这份密码，如今密码出现了，艾伯特肯定会急切的联系季东亮。
这一切是季东亮预备的一个局，他在钓鱼，如果对方真的正常联系他，而且接受抬高的价码，迫切的想交易，那么采尼前面给的情报八成以上是真的了。
还有两成的真假，在设备交易成功后，他自有办法继续验证的。
如果采尼和诺柏夫集团方面得了到密码，却并不和季东亮联系，或者联系的时候故意拖延时间，那么采尼有问题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因为他们如果知道‘唐一洲’在打大箱子的注意，必定会守株待兔，不管能不能抓到人，最起码要守到半年约定期限满再做出下一步的反应吧。
要说诺柏夫集团为避免打草惊蛇，干脆花钱把设备买过去，这是不大可能的事，因为这不是几百亿，而是几千亿。
而且明面上采尼还是季东亮的卧底，这个时候丢过来一个密码什么意思，不是明摆着是骗人的圈套吗。
所以就算露了马脚，阴谋变阳谋，他们也不会去花冤枉钱的。
至于说设备里面的资料，季东亮早就转移到圈圈的服务器上隔离起来了。
而设备里，也没让它空着，季东亮放进去一些能置诺柏夫集团于死地的技术文件……
季东亮发完邮件，他开始做下一步的准备，首先通知曹侯锋，在摩苏尔的雇佣兵团中，抽调一批精英到京，但这些人必须是本国国籍。
同时在国内的东正公司当中也抽调一批精英，两地人马组成一个百多人的特战团队，在京附近快要建设完成的训练基地里，进行模拟攻击分析和训练，模拟目标就是诺柏夫集团的森康实验室。
另外，安排绝对可靠的人，对森康实验室周边和重要人物进行二十四小时的密切跟踪和观察，找出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结合已有的情报加以分析，并且根据实际情况，对特战团队的训练加以调整。
季东亮最后一个命令是，派人盯住采尼和芬尼这两位姐妹，季东亮倒不是想把她们怎么样，只是想在这两个女人身上发现点什么，通过蛛丝马迹，可以侧面验证采尼送过来的情报真伪。
第一百九十八节 还有点用的徒弟
兵工厂已经把武器做出来了，一共十五把，本来走出口渠道准备将货发送到摩苏尔郝庞手里的，但运输工具是鹏飞航空公司的飞机，所以很容易就被东正公司的人员截了下来。
做工太漂亮了，这和材质的关系很大，重量也很适中，茉莉、郭红和军南他们几个人爱不释手。
为了试枪，一行人出现在东正公司的训练基地。
靶场在一个偏僻的山间，这里设施最为简单，所以是最先就建设好的。
先开枪的是季东亮，他用枪经验是这群人当中最差的一个，前面两枪根本就没找到感觉，打出去的子弹靶都没有上。
打不中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离靶太远，足有五十米开外。
手枪这类武器看似小巧灵活，在军中难打是出了名的，二十五米内双手握枪射击，能上靶就是顶尖高手了，五十米外能射中目标，可能性就很小了，除了拿上万颗子弹喂出来的、而且是那种非常有感觉的神枪手。
所以手枪设计上，很少追求射距的，射击距离最大的好处，就是起到威慑，你的子弹够不着别人，别人的子弹在你身边划过，你会是什么的一个感觉。
不过还有种情况，可以把射击距离的好处体现出来，手枪加上枪托，再加上无摩擦并且还能增加射距的消音器，一把小型步枪就组装完成了，这样射击的稳定性、准确度就大大提高了。
季东亮加工制作的这款手枪就是这样的，虽然有效距离已经接近三百米了，但加上匹配的消音器，四百米也能打出来，这就是一般步枪的有效距离。
季东亮又打了几枪，算是‘碰’了两枪上靶。
茉莉和军南军北他们接连上阵，明显比季东亮强太多了，基本上都是十枪有六七枪中。
轮到郭红出场了，与众不同的是，她单手抬枪……，几个人都笑了，不过他们认为这样才符合郭红的性格。
枪响了，远处电子屏显示没有上靶，大家觉得是很正常的。
郭红检查了手枪，又瞅了瞅远处的靶子，重新握了握，这次动作更快，抬起手就是一枪，连瞄准的动作都没去做，七环。
大家的头一起扭过去看屏幕，又一起扭回来看着她，都在等郭红的下一枪……
这回她一口气打完剩下的十五颗子弹，枪枪上靶，平均环数五环……
大伙应接不暇的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字符，这个情况，就算是见识多广的茉莉和军南他们都惊呆了。
茉莉最先回过神来，竖起大拇指：“没想到你还有点用。”
难得听茉莉称赞一次，郭红很得瑟的给她抛了个媚眼：“看我换只手给你们表演。”
她麻利的换了弹夹，一气哈成的用左手打完所有子弹，没有脱靶，平均环数七环。
季东亮砸吧砸吧嘴：“你累计打了多少颗子弹。”
“不记得了，十三岁就开始天天打了，看我的手”郭红放下手枪抬起白净的双手，很不协调的是，两个虎口都有了厚厚的茧子。
“以前还真没注意你的手……”
郭红嘿嘿一笑：“这枪真好，瞄准的时候不用计算抛线，想都不想就可以射击。”
“喜欢就赏你了。”
“谢谢师父，问题是我的外号叫双枪小红红。”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只有季东亮翻了个白眼：“是自封的吧，也不起个好听点的名字，想要车上还有，自己拿。”
茉莉看着转身离开的郭红说：“提起外号，这把枪起名字了吗？”
“设计者的外号叫啄木鸟，为了表示对他的尊重，枪的别称就用这个吧。”
“型号呢？”
季东亮早想好了：“型号是兵工厂按惯例定的，DC-S1，大成集团、手枪、型号1几个字发音和数字的缩写。”
“希望它能成为一代名枪。”
“肯定会的。”
……
董小丽已经在国际刑警总部复职，并且帮忙完成五合会案件的扫尾工作，今天她休长假回国，也是应季东亮的要求，为大成集团充当赌王大赛的参赛选手。
季东亮独自一个人开车去飞机场接她，这是董小丽特别要求的。
两人一见面，穿着警服的董小丽主动过来抱着他，抬头睁睁的看着季东亮的脸。
季东亮纳闷：“怎么了，不认识了？”
董小丽不好意思的把头埋在他怀里，还好机场特别通道里来往的人很少……
“我做梦的时候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所以想看清楚一点。”
“……”
“我最近天天在想你，这是不是思念的味道？”
季东亮依然没有回答，只是扶着董小丽双肩的手，放下来抱紧了她。
过了好一会，董小丽才松开他：“我们走吧。”
帮她拿了行李，季东亮问：“怎么还穿着制服？”
“从警署下班出来就忙着赶飞机，没来得及，上车再换。”
“……”
停车的位置人来人往，季东亮的车改造后为保持原样，也没有贴单向透视膜，所以他只好在前面开车，董小丽在后排换衣服。
“我们准备什么时间出发？”她只剩下小衣服了，往门角躲了躲，借着说话故作轻松。
季东亮看了眼倒车镜却没找到人：“明天一早就出发，先到澳门。”
“那就好，还有一下午的时间……，我离开廉署，相关的手续还要办理一下，公寓的的私人物品也要去处理。”
“要我帮忙吗？”
董小丽没有马上回答他，整理好衣服，拿下驾驶位的头枕，从背后抱着季东亮，好一会才说：“我想让你去，但又不能让你跟着，对你影响不好。”
季东亮为了让她舒服点，把自己的座位降到最低，反手摸摸她的脸……
“我想起了件事”她转身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个证件，打开竖在季东亮面前。
他收回驾驶视线，低头看了眼，笑着说：“你伪造的吧，我什么时候成国际刑警了，照片上头是我的，穿警服的身子可不是我的，明显不协调。”
“人家辛苦半宿才把照片处理好的，也不夸奖一下，……是好像头大身子小，管他呢，证件是真的就可以了。”
“你们领导给我发的？”
“嗯，请不动你这位大神加入我们的队伍，只好剑走偏锋，让你挂职了，你不是答应了上面领导，国际刑警有什么事可以请你帮忙吗？”
季东亮无奈：“我就随口客气一句，他们还当真了。”
“其实在警署挂职的各国执法人员很多，你不必大惊小怪，毕竟是个国际联合组织，不过你的职权挺高，这是根据你在廉署的行政级别匹配的，没想到郭专员这么快就给你升职了。”
“好吧，听你的，有这个身份总比没有好，再说只是挂职，我是有权利拒绝一些任务，光说我，你呢，级别升了没有？”
“还没呢，等休假结束吧，对我来说，不管现在升多高，就是多份待遇而已，又不能做对应级别的工作，最后还是只能在底层做个小警察，……在外面飘了两年，回去真的有些不适应了。”她说完，有点沮丧的靠在季东亮肩膀上。
季东亮又想劝她离开警察队伍，不过这次还是忍了下来……
……
车到了廉政公署后面的公寓，董小丽没让他下来，独自提着行李进了大门。
季东亮驾车返回，经过廉署大门的时候，碰巧看见肖雪垂头丧气的从里面出来。
以为处理肖雪的事情，起码要等赌王大赛回来以后，既然碰到，就聊两句吧，季东亮把车正好停在他面前。
肖雪见车里是他，虽然心里不高兴，但也没有转身就走，低头像个受气包一样看着地下。
“外面热，车上有冷气，上来说吧”季东亮说完升起玻璃窗。
肖雪倒是挺乖，听话的上了车，也许是心里有些犯怵，季东亮可是凶了他两次的。
“你是知道的，我俩关系并不好，要不是郭专员的命令，就算你父母过来求我，我都懒得管你那点儿破事，其实我到现在还没搞清你父母是谁。”季东亮一边说着，一边把车开到路边阴凉处。
他继续说：“话说回来，既然拗不过，你就要学会承受，又不是让你上战场杀敌，只是让你适应新环境、换种生活方式而已，你完全可以当成一种全新的体验，再说了，又不是让你待一辈子，……户籍上的名字改了没有？”
肖雪点点头。
“叫什么？”
“肖毅”
“这名字起得好，你自己心里都明白，不管男人还是女人，百分之九十不喜欢你这种性格，只是他们嘴上不说而已，我不知道你内在是哪种倾向，如果真想做个女人，我建议你就干脆些，该割的割，这样还能赢得一些人的敬佩，别两头站，不过就算做女人，表现也不要比女人还弱吧，你觉得你的能力比廉署哪个女人强？”
肖毅低下了头……
季东亮没指望他反驳：“如果你真的不想改变，我是有办法帮你应付的，我给雇佣兵团领头的打声招呼说不用管你，然后随你去那里玩个一两年，再回来的时候，你父母看没啥改变，估计以后也就放弃了。”
季东亮侧过头看了一眼，见他没啥反应，接着说道：“如果你真心想改变点什么，我能保证你在雇佣兵团里面绝对不会受欺负，而且可以让兵团所有人的态度，像老兵一样对待你，但最后能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兵，还是要靠你自己。”
听到这，肖毅抬头看了看窗外，点点头。
看来肖毅还是想改变自己的，季东亮也点点头：“好吧，既然你决定了，我给你个电话号码，等打理好自己私人事务，你就去报道，我这段时间不在京城，陪不了你。
……不过我对你还有个建议，我能保证别人不欺负你，但我不能保证别人真心尊重你，尊重这个东西是自己挣来的。回去了剪个寸头，首饰都摘了，以前的衣服都丢掉，起码不让别人从你自己身上找到嘲笑你的理由吧。”
“我记下了”
只要肖毅心甘情愿的去摩苏尔就一切好办，季东亮相信，在那些有本事的男人堆里，他会有切身体会，而且会受到感染的。
第一百九十九节 初赛
在机场候机的贵宾厅，郭红见到先过来的董小丽，两人兴奋的搂到一起。
“你怎么也在这？”
董小丽指指对面沙发上坐着的季东亮：“我是你师父请来的赌王。”
郭红惊讶了：“赌王……，怎么会是你，至少是个老头吧。”
她说完转过头看着季东亮，一脸不可置信……
季东亮无奈的靠在沙发上：“我什么时候说赌王是个老头了，那是你认为的吧？”
“……你的确没说过”郭红纠结的又回过头来望着偷笑的董小丽，一脸严肃的说道：“我说这位赌王，事关重大，你也得露两手让大家见识见识吧，如果名不符其不实的，我们可不答应呐。”
“得嘞，这位爷，您放心，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这就为您表演”董小丽伸手从包里掏出一副新扑克，笑眯眯的撕开包装。
旁边人知道她在逗郭红开心，但还是兴致勃勃的看她表演。
董小丽把扑克在茶几上扇形抹开，再反方向抹一遍，牌面翻开向上，这是以往赌场荷官检查扑克是否有瑕疵的动作。
再抹一次牌面向下，又回一次手，扑克已经被她单手收起，手指一切，扑克分成两叠，用力一挤完成一次洗牌，再切、再挤……又连续完成两次洗牌。
所有动作非常连贯，看上去很专业的样子，最后，她把牌放回茶几上，拿起最上面一张：“方块四”
说完董小丽把手里的牌翻开，果然是张方块四……
接下来她说一句，翻一张，……一直到最后，一次错误都没有。
郭红又一次被惊到了，忍不住鼓起掌来。
季东亮和茉莉相视一笑，他俩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还是随着军南他们，一起把掌声送给了董小丽。
以茉莉和季东亮现在的手速，验牌、切牌、洗牌的动作，玩起来绝对比董小丽还漂亮。
至于董小丽能准确的猜出牌是什么，是因为她拿了副新牌，但现在已经被打乱的牌型如果再来一次，她就做不到了，除非在验牌那个环节硬生生的记下来，这里的人只有茉莉能做到，但不能保证一点错不出。
不过，董小丽现在所做的一套动作，已经在赌场完全消失了。
荷官一副新牌拿到手，搓开后，只是简单扫一眼正面，再一张张认真的验看背面，如果当中某一张有瑕疵、有成为记号的可能，这副牌就会被舍弃。
检查的动作是非常快的，所以现在荷官的水平多体现在眼力上。
在以往的赌赛过程中，那些精于计算的赌王们不乏有像茉莉一样记忆超群的，有更强的也不一定，而且民间也有记忆力非凡的人不断加入到这个圈子里来。
传统的赌博，记忆强算是一个出格的行为，毕竟这样的人很少，不能体现赌场公平的一面。
他们认为，真正的赌手，应该把精力放在怎么与对手斗智斗勇上，才是博弈的乐趣所在。
所以赌场也为此想了办法，洗牌的动作不再那么花哨，每一局结束，荷官都是把牌散开扣放在桌子上双手来回没有规律的乱搓，……这样的话记忆力再好也没有用了。
那些精彩绝伦的洗牌、飞牌表演，如今只有可能出现在赌场的广告里，……还有电影里。
……
这次世界赌王大赛，也被称为德克萨斯扑克大赛，这是很多年的惯例，因为德州扑克玩法被认可的程度最广、技巧性最强的比赛方式。
这次大赛全球有三万多人参加，比以往人数多了一倍多。
不管是赌王也好，还是海量的普通参赛选手们，都是必须打前站赛的，澳门就是国内选手的前站赛点，全球二十个指定聚点之一。
每个赛点参赛选手的人数是差不多的，就像澳门，还有周边几个国家的选手也被指定到了这里。
选手们要在这里参加三天的比赛，当然，也可以自由选择参赛两天，只要他们保证最后能够进入全球排名的一千名以内，就算晋级入围成功。
每位参赛选手报名费是一百万，也就是说，每个人可以换到一百万的筹码，如果输光，还可以换三次一百万的筹码，人们把这称之为复活，是三次，加起来就是四条命。
对于平民选手来说，开始的四条命就要准备四百万的费用，这有很大难度的，但大赛组委不得不这么设定，不然参加人太多了。
其实他们也想过，真正有能力的选手，肯定会有人赞助的，谁不想来这里分一杯羹。
比赛筹码整体算下来，就不会存在三天没有结束，选手就被淘汰光没有对手的现象，只要速度够快、运气够好，这就是抢钱的盛宴。
就算到了后面，有的选手知道自己无望晋级，也不会轻易退出，有的人的目标是挣回本钱或者再赚点，有的人抱着与高手们切磋的心态，这种比赛可不是年年都有的。
不过有条规则不得不注意的，每人四条命是一直延续到最后决赛的，开始的时候用一次少一次。
另外入围后的报名费是三千万，复活的费用也是这个数，不过对于能杀进一千名以内的选手来说，这些钱并不算什么了。
……
到了澳门安顿好住处后，季东亮就让董小丽、郭红，还有军南军北他们一起六个人，都去检录处报道，茉莉前两天就已经替他们报过名了。
下午，八个人聚在一起。
季东亮坐下来，将一个比手掌大一点的计时器放在桌上：“你们都不是赌王，甚至连职业牌手都算不上，我之所以继续选择让你们参加，是因为有绝对把握让大家能赢。”
“也就是说，我们有漏洞可以利用了？”董小丽问道。
说到这里，本来没有信心参赛的几个人，有点小兴奋了，这是准备去抢钱节奏，特别是郭红，小财迷的本质显露无疑。
“是的，你们看桌上这个四方形的计时器，四面都是电子屏幕，所以不管你们坐在赌桌哪个角度都能看见上面显示的数字，但我要说的重点不是数字，而是数字旁边的格式边框。”
郭红凑过来仔细瞅瞅：“边框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季东亮动了动计时器：“这回再看。”
“奇怪，怎么上边框现在多了两个缺口……”
其他人也点头表示看见了。
“这就是关键，你们一定要记住，计时器边框的上下左右，是对应扑克牌里面黑红梅方四种花色，顺序一定要弄清楚‘上下左右，黑红梅方’，千万别搞错了。”
“现在上边框两个缺口，就是代表两张黑桃的牌，但具体是牌上面的什么数字呢？”茉莉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
德州扑克比赛的玩法，桌上的每位选手只发两张扑克，而且都是暗牌，后来再按规则顺序逐一发出来的，是放在荷官自己面前的五张明牌，称为公共牌。
每位参赛选手从暗牌和公共牌一共是七张牌里，自由挑出五张进行组合，最后谁大这一局谁赢。
所以计算和猜测对手手里的两张暗牌才是输赢的关键，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的人，就是高手。
很多情况下，自己拿到两张好牌也不见得能赢，这里存在的因素很多，有公共牌的关系、也有选手之间的斗智斗勇，比如说最常见的诈唬等手段。
“大家知道的，德州扑克玩法没有大小王，每种花色的牌一种十三张，在这里，我的排列顺序是从小到大，边框的一个边将被分成十三份，对应读取顺序是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但位置没那么明显，你们要凭借直觉去看，偶尔看错一位数无关大局。”
“实在没把握可以选择弃牌”茉莉补充道：“那现在计时器上面显示的应该是黑桃五和J吧。”
“是的”
“一个赌桌上，多的时候有八九个选手，那计时器显示的结果是谁的牌呢？”郭红不太明白。
董小丽举手说道：“我猜它的显示不是固定的，公共牌没出现前当然是显示两张暗牌最大的那个人，公共牌发出来后，就是匹配组合最好的那个选手手中的暗牌了。”
“是这样的”季东亮点点头：“即使拿一手好牌，也有中途被打跑弃牌的情况发生，这是德州扑克玩法当中常有的事，所以，计时器上的显示是根据情况变化的，这点你们要留意”
“会不会显示自己的？”郭红又问。
“不会，即便真的显示也无所谓，证明你的牌最大，你说是吧”董小丽又帮忙回答道，最后还找季东亮确认。
“是的这样的。”
“计时器上的格式边框会不会只出现一个缺口？”
所有人笑出了声，董小丽拍了郭红一下：“你这智商可以告别赌场了，一副牌怎么会有两张一模一样的牌。”
和郭红相处时间长了的人，都知道她喜欢卖傻逗大家开心……
……
如何想到用计时器这个漏洞出老千，还要从季东亮在狮城的时候说起。
他从石九嘴里得知赌王大赛的消息，对于外围赌局奖池的筹码，季东亮和别人的反应是一样的，垂涎三尺。
馋归馋，但以季东亮的赌博经验，而且又没有超级赌王支持的情况下，想去把这些筹码揽到自己的怀中，简直是天方夜谭。
在茉莉的帮助下，季东亮查看了以往的大赛录像，通过实际情况对比，看自己有没有出老千的可能，得到的结论是否定的。
他手的速度是非常快，可以轻松达到偷牌换牌的境界，但这只能骗观众们的眼睛，骗不了科技先进的高速摄像头，事后流程检查的时候，只要放慢镜头，什么都暴露了。
人为取巧的可能性没有了，但赌场的大量电子设备，给季东亮一个新的启发，高科技的防范措施那就用科技手段去破解。
转换思路后，没半天就让季东亮找到了破绽，既然到处是摄像头，那就用摄像头为自己提供方便好了。
虽然赌场也像实验室一样，布设了内网，但它们内部有少量传送和接收的高级加密设备，为季东亮提供了便利，别人也许侵入不了这个局域网，圈圈却是能做到的。
至于说为什么能知道其他选手的底牌，这也是摄像头的缘故。
德州扑克专用的赌桌，边缘有二十厘米左右宽、离中间桌面有十厘米高的高梆，整体有点像个浅水池。
高梆上面是皮垫，胳膊放在上面非常舒服，它还可以防止筹码滚到地下去，另外还可以杜绝选手看牌的时候，背后有人窥视，
在选手固定位置的高梆下面，靠桌子里面的一侧，有个摄像头，按照规则，选手们触摸扑克，都必须在镜头面前完成。
这样，一来可以防止有人出老千，二来可以用于录像、现场或电视直播，方便观众们第一时间就知道桌面上所有选手的底牌。
这些看似严谨的防止舞弊手段，在季东亮面前统统成为了破绽，赌场上那些做为监视的摄像头反而成为了他的眼睛。
既然‘看见’了对手的底牌，剩下就是如何通知自己的人，季东亮对此琢磨好久。
一开始把目光放在赌厅的大屏幕上，后来放在走道指示牌上，甚至还考虑到用灯光，到了最后才发现每个赌桌上、荷官身边的计时器可以利用。
因为季东亮发现里面也有信号接收小装置，用来控制计时器顶端荷官专用的小屏幕。
第二百节 遇见
“知道的了如何取巧，剩下你们要注意的，就是怎么让自己的动作更自然，我可不想谁犯错让人察觉，坏了集团的大事”季东亮嘱咐了一句。
茉莉笑着说：“谁犯错了，其他人就装作不认识他，让他被赌场的人收拾。”
其他人也跟着笑了。
“这次比赛，其他人为辅，董小丽为主，既然为主，就要尽量低调，能保证入围就可以，这样后面能避免不少麻烦。”
董小丽点点头。
“军南你们兄弟四个反而要高调一点，不止要入围，最好能进入前一百名以内。”
“是”
“不过你们今天走出这个门，就开始装作不认识我们，直到大赛结束，入围以后，肯定有金主来问，是否背后有人支持你们加入外围赌局，你们就说没有，如果他们提出邀请，你们就说考虑一下，具体加入哪个金主，我们电话联系后再定夺。”
“是”
“我呢？”郭红苦着小脸问道。
“你……，随便啦，开始多捞点就是了，不过入围以后就主动弃权。”
“为什么呀”郭红不干了：“入围后钱更多，这不是让我失去抢钱的机会了。”
茉莉先回答了：“入围如果不取得第一，其他人都是赔钱，你去送钱吗？”
“那军哥他们四个呢？”
“他们有人资助的话肯定就用别人的钱啊，如果没人资助，肯定和你一样主动弃权了。”
郭红心不甘的望着董小丽，好像要和她抢第一的架势。
董小丽无奈的笑笑，然后对季东亮说：“要不就让她主打算了。”
“不听师父的话了是吧，你要是拿第一了，不仅天下人知道，郭永斌也会知道，就他算不揍你，以后也不会再允许你出远门了吧，到最后还把我也坑进去了。”
郭红听完呆住了，随后趴在茉莉背上装作大哭的样子：“我怎么就摊上这么样的一个父亲，不行，我坚决要和他断绝父女关系。”
屋里人都笑而不语。
“行了，别装了，想赚钱还不容易，不是还有博彩公司吗，董小丽低调入围以后，赔率肯定超级高，你买她夺冠就可以了，这可是躺在床上赚钱的事，还省了你在赌场苦熬。”
郭红一听，顿时又来了精神：“哇……师父你太好了。”
“少嘴甜，以后服从安排就行了，不然以后不带你出来玩了。”
郭红脸苦了：“不会有下次了”
等到董小丽入围以后，韦微将会发布消息，鼓励大成集团、东正公司、包括还没有合并的合欢集团的所有员工，在博彩公司买自家的参赛选手夺冠，以表示支持，如果不胜，集团赔偿所有员工的本金。
这么做，可以变相的给员工发放福利，也会给他们带来一定的归属感和集体荣耀感。
这样在后期的时候，还可以拉低董小丽夺冠的赔率……
等其他人离开，董小丽凑到季东亮面前，用指头点点他的胸口：“老实交待，让我去拿冠军，你居心何在？”
季东亮不自然的看看别处，脑子里飞快的转动，想着该怎么解释……
……
开赛的第一天，本来是没季东亮和茉莉什么事的，但为了多了解情况，他们两选择早早的到赌场去看看，也没等还在梳妆打扮的郭红和董小丽。
比赛区已经被限制出入了，能进去的只有参赛选手，但这个点，里面的人寥寥无几。
季东亮和茉莉来到外场的观望区，不过想要从这里看清远处几十个赌桌的情况是不可能的，只有通过墙上许多电视的转播，才能看到比赛的现场。
澳门准备的赌场不止一个，但国内的选手，都是集中在这个最大、人最多的赌场。
观望区里，季东亮已经看到几个国内企业集团大佬们的身影，还没入围就着急过来，看来他们很看中这次赌局，他们把最终结果和公司的命运挂钩。
也发现一些中型集团公司的知名人物，比如大成集团正在收购的环汇船舶重工集团的当家人、何可嘉的父亲，……季东亮认识他，但他不知道有季东亮这个人的存在。
还有几个集团的代表，都和何家当家的站在一起，经过茉莉的介绍，季东亮对他们有了一个详细的了解。
他们当中任意一个集团，想要独立的凑出一个筹码，也能做到，但很勉强，而且是冒着集团资金断裂导致破产的危险。
所以对他们最安全的方式是几个集团合用一个筹码，如果侥幸拔得头筹，奖池那么多东西最后怎么分都是大赚的。
他们手里参赛选手多的话，都可以先参加的，到后面再根据情况酌情挑选，赌博是三分靠技术、七分靠运气，有的人水平再高，这段时间里手气特别差，也是很没脾气的一件事。
不过有实力的集团还是不少的，不仅能单独拿出一个筹码的资金，而且也有自己的赌王参赛。
就像远处的那位，星盟集团的执行董事张海，该集团正是胡波在派人调查、而且与羁押柳婕有关的那个星盟集团。
感觉到背后的目光，张海转过身来，一脸很熟络的微笑、并且还招了招手，季东亮也点点头，两人算是打了招呼。
在这个大厅里，仁济集团就是一个特例，属于那种有绝对实力的集团，自己有筹码有赌王了不说，还要参加几个像何家这样中小集团集资的圈子，可以说是广撒网。
不过这次带队的并不是韩晓超。
大厅里面，还有少量有资金的个体或组队的集团，手里没有可靠的赌王，但又不想放弃机会，唯一的办法就是来现场现找，发现厉害的参赛选手、又没金主支持的，就去想办法联系他。
但这样特别的选手，不止他们想要，就连那些有赌王有资金的大集团，也会把手伸过来的。
季东亮和茉莉边说话，边往董小丽赌桌对应的直播电视厅走去，郭红那边就顾不上了，她和董小丽不在一个桌上。
参赛选手虽然不能选择具体赌桌号码，但能选择小赛区，这样设定的原因，避免一个集团公司的几位参赛选手，一开始就出现自己人要分个高下的情况。
两人刚转过一个柱子，碰到让季东亮尴尬的一幕，京飞公司的向飞和向兰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茉莉绕的是外圈，最先看到对面的情况的，她下意识的挽住季东亮的胳膊，而且表现得很亲昵的样子。
她这样做，只是想给季东亮增加些信心罢了。
“向叔，……你们好”季东亮难堪的打了声招呼。
向飞只是点点头，向兰也觉得突然：“……好久不见”
虽然有茉莉行为上的安慰，身体上是没什么异样，但季东亮脸上的表情不是能一下收回来的，他也点点头回应了向兰的问候……
对季东亮的表现，茉莉不太满意，拉了拉他说：“走吧，那边还等着呢。”
刚错过两人，茉莉又说道：“她只是过客，在你面前，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千万别坏了自己的心境。”
这段话父女两听得一清二楚，虽然茉莉没有点名道姓，但两人都明白了话里所指，向兰的眼泪差点都掉了下来。
向兰不能正面去调查季东亮现在在做什么，但想了解他身边的人，还是做得到的，茉莉是季东亮姐姐的情况，她是知根知底的。
刚才两人亲昵的一幕，知道是做给她看的，向兰不计较，但没想到的是，茉莉这么讨厌她……
不过回想刚才季东亮的表情，以及过去对他个性的了解，结合茉莉的话，聪明的向兰好像又明白点什么。
旁边的向飞知道女儿的心思，叹了口：“爸爸可能做错了什么，我看……就算了吧。”
向兰倔强的咬咬嘴唇……
这个时候，柱子后面又绕过来两个人，董小丽和郭红。
看到往前走的季东亮，郭红喊道：“师父，等等我。”
“董小丽”向兰拦住她的目光。
董小丽马上站住：“咦，哈，你怎么在这？”
郭红看了他们一眼，留下董小丽追上了季东亮。
听到喊声，茉莉回了头，发现不远处的董小丽和向兰正打得火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们两怎么又凑到一起了，我去把董小丽喊回来”
季东亮赶紧搂住她的肩膀：“我的好姐姐，别添乱了，你也知道，刚才只是猛地碰上，心里没准备而已，我保证以后强势些就是的了。”
“这是你说的，我们走吧”茉莉转身继续挽上他胳膊……
旁边的郭红停了茉莉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回头瞅瞅向兰那边的情况，歪头想了好一会，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摇摇头跟上季东亮。
京飞公司多数的业务就是紧靠着警方获得的，所以董小丽和向家父女认识是很正常的。
聊了几句，董小丽正准备告辞，向兰急忙问了一句：“你和季东亮一起来的？”
“是啊，我就是大成集团请来的赌王，纯属凑数，你们之间认识？”
“你……赌王？好吧”向兰也觉得她是来凑数的：“我们两家以前是邻居。”
听她这么一说，董小丽有了点小心思：“邻居，那你应该很了解他了？”
她的问题，向兰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自己真的很了解季东亮吗：“虽然是邻居，但接触机会并不是很多。”
说完，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可不是没有机会接触……
董小丽失望的点点头。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向兰看了眼季东亮的背影。
“五合会的案子你应该知道的，我两是……搭档，其实他功劳更大些。”
“我知道你是功臣之一，但没想到另一个居然是他。”
董小丽点头笑了笑：“我走了，等有空我们再好好聊，再见向叔。”
等她离开，向飞才开口：“我有点弄糊涂了，季东亮不但背靠大成集团，还在米国横扫尤妮丝组织，刚那小丫头是廉署郭永斌的女儿，居然喊他师父，另外，警方覆灭五合会的同时，大成集团一口吞下五合会所有产业，难道都是巧合吗？”
向兰心里叹了口气，她其实不明白的地方更多……，比如那个唐一洲，难道自己真的是过客，或者是他身边的小角色么。
……
董小丽进了小厅，发现里面三个人都不怎么开心，特别是茉莉，都不带搭理她。
她和郭红本来是看时间还早，准备过来坐会的，但现在不明白是怎么了，又不敢多嘴。
正在董小丽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郭红悄悄拉上她离开了。
路上，郭红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又问董小丽刚才和向兰说了些什么。
“我看师父和那个什么向兰的肯定不止是邻居关系。”
“一问三不知，季东亮现在在做什么她都不知道，能有什么关系？”
郭红偷笑：“邻居嘛，年纪大了不怎么来往很正常，但小时候就说不清楚了，弄不好还一起过家家，玩过小亲亲呢。”
“哈哈哈，你好污，居然这么样说你师父，难道你小时候是这么过来的？”
“我小时候邻家哥哥们的都快结婚了，哪能看上我这个小屁孩。”
“一天到晚说话不着调，事情茉莉姐最清楚了，等她心情好了，你问问不就知道了，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其实董小丽更好奇。
“嗯”郭红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一点没有上当的觉悟……
第二百零一节 博弈
电视屏幕上，参赛的董小丽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她戴了副浅色小墨镜，这是赌场允许的。
高手之间博弈，通过眼神就能感觉到对方手上牌的好坏，或者说猜对方是否在做局让自己往里钻，所以用墨镜遮挡别人的观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对很有表演天赋的职业牌手来说，墨镜反而多此一举，但不管怎样，目前对于董小丽绝对是好事，初入赌场，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特别是能遮挡看计时器的时候不自然的眼神。
董小丽开始清点荷官为她准备好的筹码，该赌桌上其他选手也陆陆续续的过来了。
由于这次比赛人数比较多，所以赌桌用的是可以坐十名选手的那种半圆型大桌。
荷官坐在近似直边的凹处，保持和每位选手距离一致。
看人都齐了，荷官按动计时器，赛前三分钟准备倒计时。
三分钟时间是给选手的，也是给荷官自己的，她从后面工作台上拿过来一个小方箱子，里面有扑克和小额筹码。
等她验牌、洗牌的动作做完，计时正好结束，选手们自觉的将手离开桌池，大小盲位置的选手下了底注。
荷官开始发牌，与选手之间一米多的距离，应该说飞牌更合适，她很准确的丢到每位选手面前。
两圈下来，每人两张扑克牌发放完毕，选手们按顺序开始看牌说话。
轮到董小丽决定是否下注、发话的时候，前面的选手只有一位跟了注，其他人都因为牌不好选择了弃牌。
董小丽看牌的同时，荷官也按动了计时器，三十秒思考倒计时，她的底牌是红桃9和方块5，很差的牌，她直接选择弃牌。
德州扑克起手牌很关键，如果开始两张牌型不好，与后面公共牌组成好牌的几率非常小。
就说董小丽这两张牌，结合后面发出的公共牌组合，出三个9或者三个5、或组成四条的几率是有的，但她要跟注一路跟下去买运气，如果中间有人下了重注，她跟还是不跟？
而且董小丽这两张牌中间隔了四张，又不是同一花色，出现同花、顺子等牌的概率微乎其微，就算放低目标，买三条的几率都不大。
能跟注买来对5对9两对，就是运气爆棚了，但有个问题，选手不能光看自己手中的牌，还要计算对手的牌，你在考虑跟注买好牌的时候，别人也在这么想。
关键的是，你拿手差牌去和好牌的选手相比，两人已经不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了。
起手牌中，最好的就是两张十以上的高牌，比如一张黑桃A一张黑桃K，同色又相连，只要德州扑克规则里的大牌，同花顺、满堂红什么的都可以去想，路很宽，可以说是万能牌。
其次一般牌型，起手十以下的一对、相连、同色等等，他们后面发展空间同样不小。
当然还有高低搭配、间隔距离不远可以考虑买顺子的牌，都还可以玩一下，这需要选手自己去斟酌。
总之，手中的牌可以发展的方向越宽越好，董小丽这手牌如果硬生生的跟下去，也可以，虚张声势下重注，诈唬一下，说不定能把别人吓跑了。
但不可能把把都这么玩，玩个两三把就会被高手抓住习惯了……
董小丽之后，看牌的选手也有不少弃牌的，最后桌上只留下两位选手，由于是第一局，火药味也没那么足，象征的跟注比一比，这局很快的就结束了。
第二局开始，发牌的位置有了变化，因为下底注的大小盲是轮流制的，这样每个人看牌说话顺序不是固定的。
选手们都喜欢最后说话，因为这样选择性更大些，前面有多少选手留下，跟注还是加注调动桌池筹码，或者弃牌等等，余地很大的。
董小丽这回手里的牌还不错一个红桃A，一个红桃3，同色而且相隔不远，还有一张天牌，同花、顺子、大对都可以去期待。
她选择了跟注，这个时候完全要靠自己，就算去看了计时器知道别人底牌比自己大也要跟。
十位选手，想等两张牌最大情况下再出手的话，运气不好，几十局看能不能等到一两回，再说好不容易拿到最大的底牌，后面公共牌出现组合后就不一定最大了。
等到这圈最后一位选手看牌说话的时候，前面已经有六位选手弃牌。
剩下的这位开始犹豫了，等计时器三十秒快读完，他才做了决定，如果选择跟注，荷官就会开始发公共牌，但他选择了加注，两万的底，丢出了四万的筹码。
这样又轮到最开始的选手重新说话，他要么弃牌，要么跟注平了四万的底，当然还可以选择继续加注，干脆把桌上筹码堆高。
董小丽忍不住看眼计时器，上面显示桌面最大的牌是一对A，分别梅花和方片……，好大的牌，这极有可能就是最后一位说话选手的底牌。
其他选手看牌说话的时候，都毫不犹豫的丢出了筹码，唯有他装作考虑的样子，表面目的是想告诉别人，我牌不是很大，但有得玩，你们牌不大就跑吧。
欲擒故纵，看似想吓唬人，其实真实目的就是下套，我牌真的不大，看我都犹豫半天，你们要不跟注再看看……
如果其他选手跟注了，桌面筹码就堆起来了，等下一圈再想跑，就很难受了，说白就是舍不得桌上筹码和之前的投入，结果后面两圈再跟就被套住了。
所以最后这位选手如果真拿一对A，刚才加注的这一步很关键。
当然，如果一对A在其他人手里，就是另外一种局面了，究竟是什么情况，后面就知道了。
最开始那位选手也开始犹豫了，三十秒用完，拿了张加时牌又考虑了三十秒，看来一对A不在他手里，不过他还是选择了跟注，丢出两万的筹码。
第二位选手和前面的一样，也用了加时牌，结果也跟了注。
轮到了董小丽说话，她同样考虑了一下，但就十几秒：“跟”
她的牌有个优势，手里占了个A，打消了拿一对A的选手四条的可能，最大概率也只能指望三个A，也就是三条，当然，小概率其他情况也有。
而董小丽手里一个红桃A，一个红桃3，再随便配三张红桃，就是同花，这几率是很大的，扑克牌四分之一的花型，而且是在五张公共牌中选三张，这完全有可能的。
退其求次，组成12345的杂色顺子，也正好比三条大一级，所以董小丽没有理由不跟。
如果一对A的选手，运气冲天，买来了满堂红，就是三条加一对，那董小丽只能认栽了。
不过因为提前知道结果，她可以尽早止损，最后一两圈轮到她说话的时候可以选择果断弃牌。
随着董小丽推出筹码完成跟注，桌上剩下四名选手这圈的下注也随之结束。
荷官发第一轮公共牌，连续三张，红桃2，方块4，红桃5。
最高兴的非董小丽莫属，一个杂色的顺子已经组合起来了，而且这么早就成型，接下来她就有底气了，后面还有两张公共牌没有发出来，出现更大的同花牌型的机会不小。
第一位开始说话的选手很睿智的选择弃牌，看来他不是一对A了，从季东亮这边转播的视角里，早就知道这位选手的底牌，梅花K和黑桃Q。
也是非常好的高牌，但出现的三张公共牌和他的底牌一点关系都没有，即便后面两张公共牌表现再好，也只有三条的机会，但太渺茫了。
第二位说话选手是一对J，红桃和方块，他就没前面的那位理智了，四条机会变小了，但三条或者两对，或者红桃同花还是很有机会的，他看看桌上的筹码，咬咬牙，不甘放弃的推出四万的筹码。
董小丽考虑了一会，她是在想加注，还是就这么跟注，加注有机会早早的把他们打跑，避免夜长梦多，而跟注，可以套出他们手里更多筹码。
她选择了后者：“跟”
最后那位拿一对A的选手有些恼火，完全不按他的思路来，不过现在局面也不算差，现在最起码多了顺子的选项，还很大保留三条、两对的机会。
但是加注是不可能了，他选择了跟注，推出筹码的同时，他开始猜测两位对手的底牌了。
荷官开始发第二轮的公共牌，她把一张红桃4放在刚才的三张公共牌后面。
董小丽高兴得差点晕过去了，同花顺出现了……，屏幕前的季东亮和茉莉也笑了，现在胜券在握，接下来就看董小丽怎么争取最大利益了。
一对J的选手先说话，相比之下，现在的组合比之前一圈的情况好多了，公共牌里多了一对4，刚才都下注了，两对的机会就更不会放过，何况还有一张公共牌没发出来呢。
不过筹码拿到手上，他还是犹豫了，转头看向剩下的两位选手，接着又瞅了瞅荷官面前的公共牌。
这位在盘算对手们的牌型，要么和他一样，是两对，要么同花，要么12345或者23456的杂顺子，至于同花顺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因为公共牌中断了红桃3，没有人为赌一张牌死挺着跟注的，所以可以肯定，一开始底牌中有人有个红桃3一直跟到现在，另一张，只有配红桃A……
他最后心算了一下胜负比率，还是选择把手中的筹码推了出去。
董小丽还是装作考虑了十几秒，选择了跟注，加注是不行的，依公共牌面上的牌型来看，两对还是太脆弱了，把别人打跑了没更多的钱收了。
对A的选手与对J的选手想法是一样的，也一样考虑了又考虑，最后还是一样的选择跟注。
荷官发牌，这是最后的一轮公共牌了，一张黑桃四放在众人面前，连那些已经弃牌的人也很惊讶，他们当然也猜得出，有满堂红出现了，还不止一个，也许三个人都是。
四个4的情况也有，一开始底牌留梅花4的，只有配梅花A，第一轮公共牌出现后，就有两个四，而且有等公共牌出现3买顺子的可能，然后后面接连出4。
……如果这样的牌型做成，主要原因归咎第一轮公共牌发完后，没人下重注，随波逐流的就促成了一个四条。
除了场外的人知道结果外，这张桌子上的人，都猜测到了桌面的牌会出现什么情况，满堂红的可能性最高，其次杂顺和四条、同花，同花顺的可能被他们放在了最后。
但按牌型算，同花顺最大，接下来依次是四条、满堂红、同花、顺子。
拿到同花顺的董小丽，先前真希望最后一张牌给他们发一个满堂红出来，……没想到真的出现了，她有些兴奋，对手手里有牌才能挖到筹码，但她还是沉住了气，面无表情、身子一动不动。
一对J的选手先说话，满堂红很难遇到的，但他现在高兴不起来了，他现在考虑的，不是比他大的四条，也不是同花顺，而是考虑比他大的满堂红，对A、对K、对Q都是有可能存在的，这种可能性还特别大。
想归想，都这个时候了，不继续下注是不可能的，只希望后面两位都只是跟注，和和气气翻牌比大小算了。
但事与愿为，董小丽马上推出自己全部的筹码：“全压”
这个时候她再选择跟注的话，也只能稳赚最后一位没说话选手的几万筹码，完全没意思，还不如选择全压，两个对手只要有一个选择跟注，就可以最快速度让他离桌，去前台申请复活。
对A的选手考虑好久，对于他说，只担心同花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四条4可能不大，因为梅花A在自己手里，有人抱着小牌梅花4从开始跟注的几率不高，哪怕底牌梅花4与梅花K搭配，这样牌型没有顺子的选项。
他当然还担心有三个5两个4这个情况组合出来的满堂红。
对于高手来说，一开始拿一对5，面对没有发公共牌的时候加注的情况，还继续跟不跑，概率是太低了。
只有那些新手，才会抓着一对5死扛，即使现在扛成功了，还敢全压不成，难道就不怕四条和同花顺？
所以，他觉得可以排除三个5的满堂红可能性，……口算一下，发现自己胜率还是蛮高的。
最后，这位对A的选手给自己打打气，心想，自己拿着满堂红还输的话，也怨不得自己，他稳了稳心情，把筹码全部推了上去：“跟”
……桌上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对J的选手，静悄悄的，连荷官也屏住了呼吸。
这位选手左手扶着筹码，右手扶着牌，也不知道是要推筹码，还是要弃牌……
董小丽嘴角勾了勾，她在笑对方的动作和自己一样，很不专业。
不过她这个表情正好被这位选手看到了，可惜他错误的理解了董小丽的意思：“我跟”
这个时候，赌桌的选手都站了起来……
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
第二百零二节 阳谋
“是不是那位一对J的选手手里的一张红桃J对他产生了影响呢，在第一轮公共牌出现后，给了他同花的念想”季东亮看着电视上正在收拢筹码的董小丽评论道。
茉莉轻轻摇摇头说：“这方面的原因有，但很小，根本问题是他经验不够，一开始，计算组合自己牌的时间用得太多，等后面花更多精力计算别人的牌型的时候，又太晚了。”
季东亮回想了一下：“还真是这样，如果第一轮公共牌出来的那一圈，他仔细研究一下别人有可能的牌型，说不定那个时候他就弃牌跑掉了。”
“这就是高手和一般选手的区别，精确的计算，良好的心态，懂得如何取舍，三个方面缺一不可，但是这位都没有。”
“也不知道董小丽……”
“你放心好了，因为能取巧，她不需要计算，这就有了先天优势，所以取舍更不存在，至于说心态，刚才你也看到了，她表现不俗，能沉得住气，警察这个职业不是白当的，而且她做了一段时间卧底。”
茉莉很少称赞人的，……赌博经验不多的季东亮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董小丽已经被工作人员请离了原有的赌桌，她的筹码超过基数的一倍，接下来她将会和自己情况相同的选手们再组成一桌，底注当然也会随之加倍。
如果接下来的赌局，筹码再翻倍就会再次被组合到另一张赌桌，底注同样再次增加。
后面不断晋级，直至无法被重组，到最后形成一张赌额最高的桌面。
升上来的选手不会一成不变的，赢了留，输了的走，或者重新买命从头再来。
比赛刚开始，运气好、筹码快速翻倍的选手并不多，董小丽再次坐下的时候，这张赌桌加上她只有六人。
接下来要不了几局，陆陆续续就会有更多的人加入这张桌子的。
经历了一场惊心又让人欣喜的比赛，董小丽完全放松了下来，连墨镜也收了起来。
季东亮让她低调，但从牌局上她没有丰富的赌博经验，实在是不好控制自己，总不能拿副好牌装傻跑掉吧，场外的人看到直播反而更怀疑了。
所以只能从表情和玩法上表现得飘忽一些，让人们认识到董小丽只是个来打酱油的新手，最多情况认为她是一匹运气比较好的小黑马。
接下来的几局，董小丽的运气不是太好，拿到手的都是坏牌，她想都没有想就跑了。
轮到董小丽大盲下底的时候，赌桌的人数已经满员。
这一局发到她手的牌还不错，但也不算顶好的，一张梅花Q，一张黑桃J。
转头轮到董小丽最后说话的时候，牌桌上居然还有六个人没有弃牌。
她很自然的看了眼计时器，显示是一对7，这样看来，其他人牌都不大，估计多数像她这样的牌型。
董小丽看看桌上的筹码，有三十万左右，并没有人加注，都是一路跟下来的，她想了想，推出两倍的筹码：“加注”
这样又轮到第一位选手重新说话，他果断的弃牌跑掉了，第二个犹豫了一会也跑了，第三个想了想选择的跟注……
每次荷官按动计时器的时候，董小丽很配合的去看一眼她的动作，每当有人弃牌的时候，计时器上面显示的牌型就有可能起变化。
这一路看下来，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七位选手最终还剩三位，荷官发牌，三张公共牌红桃K，黑桃9，方块6。
对于董小丽牌来说，这种组合是很没有前途的，杂色牌，没有对子，只有考虑卡10买顺子，绝对是可以弃掉的牌。
计时器上显示又有了变化，算下来，比她手中的牌好不到哪去。
新一圈下注开始，前面两位选手这个时候的确没有什么底气，一个筹码都没下，直接喊过。
董小丽也可以喊过的，这样的话，荷官就开始下一轮的发牌了。
但继续发下去，对董小丽很不利，对手的牌可能越来越好，她的局面只会越来越被动。
她慢条斯理的数了一叠筹码：“五十万”
推出来的，比台面上的筹码还多，剩下的两位选手难受了……
如果董小丽下注的筹码少一点，也许他们就跟注了，但五十万这个数对于两人手中的牌来说，不值。
如果筹码再多一点，他们估计很爽快的就弃牌了，现在这个数的筹码有点放了个口子不想让他们走的意思。
董小丽丢出的五十万恰到好处，让人感觉自己手中有好牌，又不像有准备打跑别人的意思。
两位选手先后选择了弃牌，……坚决不上当，或者说好男不跟女斗。
……董小丽偷袭成功，赢得这局。
看了她的表现，季东亮认为，就算自己上去赌，也不会比董小丽强多少。
……
电视转播小厅的人开始多起来，都是董小丽同桌参赛选手关联的人员，这样一来季东亮和茉莉说话就很不方便了。
他站了起来：“我们走吧，去郭红那边瞅一眼。”
“说到她，我有点不放心”茉莉起身跟在后面。
“能想象得到，不过不会有多大问题的，她如果吃亏就不是郭红了。”
绕过大厅，根据电子屏显示的桌号，找到对应的直播位置，季东亮还没有看见电视机屏幕，倒先听到其他人的议论。
“怎么能这样，别人不跟注就算了，还人身攻击上了。”
“攻击算不上，激将而已，不过是有点出格了。”
“你看看她，还起来过去帮那个人下注。”
“哈哈哈，帮对手下注和自己赌，真是有意思”
季东亮抬头看电视，上面一位带眼镜的年轻男子想要弃牌，郭红不干，按住别人的牌不让跑，还拿了那个男子面前的筹码要往桌子上放，结果又被男子拦下了，两人争执不下。
桌子上的选手们，还有电视下面的观众们，笑得前仰后合，一旁的荷官哭笑不得，‘严肃’的掏出一个黄牌警告郭红，不得再干扰其他选手比赛，否则被罚出场外。
郭红这下老实了，坐回自己位置上，瞪了眼镜男一眼。
季东亮比较了解自己的这个徒弟，没有特别原由，是不会做这么出格的事情的，看那个男子有些理亏的表情就知道。
但也猜得出，不是什么大事，估计就是言语上的冲突。
可其他人不会这么认为，都觉得她是谁家惯坏了的孩子。
茉莉也看出来是个什么情况，笑着对季东亮说：“走吧，看来真像你说的，走哪都是不会吃亏的主。”
季东亮正浑身不自在呢，走了也好……
他两快要走出赌场的时候，被一个人喊住了，是星盟集团的执行董事张海。
“季先生，回酒店吗？不如去五楼小玩一会？”
五楼是贵宾室，赌场大客户专用场所，张海特地过来找他，去玩是借口，有话说才是真的吧。
“张董事有请，那就却之不恭了，走走走”季东亮满脸笑容，还主动握了握手。
星盟集团与季东亮之间有翻不过去的节，而且该集团还背靠着米国的超级集团特丁玛，双方之间是有根本利益冲突的，硬碰上是迟早的事。
不过早上看见张海的时候，季东亮有了个想法，他打算与特丁玛集团之间，开辟出另外一种争斗的方式。
既然双方都是商家，就用商人之间的手段解决问题，表面一团和气，再想办法暗地里弄死对方。
季东亮已经得罪了诺柏夫这个超级集团，他不想再真刀真枪的面对第二个这样的超级集团。
刚还在想办法找建立关系的切入点，这个时候张海自己就送过来了。
通过贵宾电梯通道上了楼，门口马上有服务人员过来为他们带路，廊道里拐了几个弯走到一间豪华包房，看来早有准备的。
茉莉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被季东亮抓住了手挽在他自己胳膊上：“不要乱跑，小心走丢了”
表面是句玩笑，但茉莉知道他是不想让两人之间有上下之别，茉莉心里一暖，笑着看了季东亮一眼。
都落了座，等服务人员倒茶离开，张海才开口，不过他先看了茉莉一眼：“方便说话吧？”
他不知道季东亮和茉莉之间的关系，所以有此一问。
“我离不开她，她离不开我，张董事有话尽管说，没有关系的。”
“真是甜蜜的一对”
张海错误的理解他的意思，不过季东亮不想纠结这个问题，解释也要看是对谁。
一旁的茉莉倒是不自在了……
“季先生年轻有为，虽然只是在大成集团兼职，但有心人都知道，你在大成集团是有话语权的。”
季东亮摆摆手：“这话不假，但话语权也不是靠自封的，这需要别人给予的，归根结底还是集团高层的抬举我。”
“你太谦虚了，被抬举也要自身有本钱才行，在米国，和尤妮丝组织的一役，季先生的发挥可谓是淋漓尽致，……对了，我们集团和米国之间，在商业上交往颇多，通过一些关系，解除了季先生限制入境米国的禁令。”
尤妮丝对赌后，该组织通过行政手段，驱赶了季东亮，并且限制他再入境米国。
星盟集团现在拿这一项来投桃报李，看来是有备而来的。
“感谢张董事，感谢星盟集团，也感谢特丁玛集团帮忙。”
对于季东亮来说，这个禁令可有可无，他有路易斯和其他的身份，进出米国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过表面还是装作非常感谢的样子，但话里把只有特丁玛集团有这个能力办此事的主带出来，意思就是说，你对我这么清楚，我其实也很了解你们。
张海虽然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表面上还是不露神色、笑容满满。
“原来你研究过我们，这反而更好了，大家敞开的说话更舒服，哈哈”
“哈哈，你说的就是我想的”
“既然如此，那对我们集团之前收购大成集团下面众多合作公司的事，季先生了解多少呢？”
“明人不说暗话，我了解的是全部，只是我不清楚，星盟集团这么做的目的。”
“目的很简单，商人嘛，就是逐利，当然是想和贵集团合作了。”
“噢……”季东亮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那张董事是准备在哪些方面合作呢？”
“比如互相入股、共享技术什么的。”
干脆说想吞了大成集团算了，不过季东亮听了后，表现得很高兴：“承蒙贵集团看得起，能不能合作我说了不算，但从我内心来说，是非常愿意促成这桩美事的，不过张董事先前已经表达了诚意，我就开诚布公的说两句。”
“请说，我洗耳恭听”张海知道两人现在才说到重点。
“大成集团没什么情报机构，但我这么了解星盟集团，以及你们与特丁玛集团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是因为有部门提供了消息。”
“什么部门？”
“工业信息部，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其实你是知道什么原因的，大手笔收购那么多公司加工厂，星盟集团又和国外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涉及到核心技术，你说能不叫上面防备吗？”
“难道我们被盯上了？我当初就和他们说不要着急，这帮人，总是不听劝……”
看来他们开始的确不怀好意，张海这个时候有点口不择言了。
季东亮摆摆手：“盯上倒不至于，只是提醒大成集团要注意你们。”
“那就好那就好，多谢季先生直言相告，我们……也没什么恶意，就是想投机，哈哈”
“大成集团又没损失什么，我哪里看到有什么恶意，哈哈。”
张海给了个灿烂的笑容：“对对对，我就是想说这个意思。”
季东亮提醒：“第一句我已经说完，第二句，你们买的那些供应加工公司、还有技术，很不值当。”
张海马上眉头一皱：“能问为什么吗？”
“当然，大成集团看似一个新兴集团，但他的技术研究却沉淀了……具体我也不知道多少年，放出去的那些技术，只是皮毛，与多方面合作，只是为打开局面用的，所以……”
“所以他们可以随时推出更高一级的技术，甩开我们？”
季东亮认真的点点头。
张海拍拍额头：“天呐，原来是这样，我还在想，收购这么多公司，大成集团为什么不着急和我们联系，原来还有这么一手，……难道说在这些公司身上花的钱打水漂了吗？”
“怎么可能，大成集团把技术散出去，就是为了铺垫，但谁来做都一样，星盟集团要做也没问题呀，前提是，你不能和他们弄掰了，得相安无事，以后技术升级，自然还是你们的。”
张海变得没底气了，这以前还以为拿住对方一点什么。
季东亮继续说道：“还有一点，你们想合作、想共享技术，前提是别人要愿意呀，大成集团要钱有钱，要技术有技术，还得到上面的支持，你能给他们什么？”
“……”
“特丁玛集团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谈合作的话我想很多人不会拒绝，但要和大成集团携手，就必须在一个合适条件下，……你没发现吗，大成集团步子迈得太大，总有为难的时候，到那个时候，才是你们之间真正合作的最好时机。”
季东亮和他说这么多，无非是想控制节奏，稳住对方，掌握时间上的主动权，让星盟集团随自己的意愿走，当然，事情不会就说说这么简单，这只是个开始。
张海感激涕零：“好建议好建议，我会好好斟酌的，太感谢你为我们着想。”
“你别想错了，我也只是为大成集团多交一个朋友，多留条后路而已。”
“哈哈哈，都一样……”张海觉得今天收获太大了，他不担心季东亮话的真假，因为这些很好验证的。
第二百零三节 不愉快事件
闲聊了一会，张海邀请季东亮和茉莉出去看看。
到了贵宾大厅，季东亮才发现，原来国内的大小人物们都集中在这里玩上了。
“早上在观望区的时候，看见这些人，还以为他们关心自家参赛选手才来这么早的，没想到是为了借此机会凑在一起玩牌啊。”季东亮不着边的说了句。
张海大笑：“哈哈，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国内大小集团很多，但参加赌局的，能有百分之一就不错了，既然这些集团决定入局，肯定有个别股东是精于博彩之人，你说这些人来赌场遇到一起，能闲得住吗？”
“原来如此”季东亮点点头，脑子里却在考虑另外一个问题：“国内现在凑了不少筹码吧？”
“筹码是凑了不少，但决定往奖池里丢的人不多了，你可能不知道，情况发生点变化。”
“哦？是什么情况？”
所有参加赌王大赛的选手，赌场方面都会负责免费提供赛事信息给他们。
如果还有季东亮不知道的，就只有私下渠道传出来的某个消息了。
“其实不止是国内，所有想参加外围赌局的人，现在都逐渐形成一个共识，如果有十个人参加，那就有十分之一的机会拿走全部筹码，如果有一百个人参加，那就只有百分之一了，如果两百个人，三百个，或者更多呢？”
他这么一说，季东亮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因为之前自己有把握赢走所有筹码，所以从没和其他人一样去计算概率。
“所以呢？”
“几率和投入不成正比，所以现在都不想往奖池丢筹码给别人凑数了。”
“如果大家都这么想，那最后奖池里不是一个筹码都没有了？”
“这倒不会，开始发起外围赌局的那些人肯定不会离开的，否则他们想决出超级赌王的初衷就发生变了。”
当初发起的外围赌局的有十几个人，就是因为他们的筹码最吸引人，才引起无数人的兴趣，今天这个局面，估计他们开始也没有想到。
“那这些人怎么想的，是不是希望既不下注，又想参加外围赌局赢得所有筹码？”
“哈哈，这怎么可能，那叫痴心妄想，他们现在还在商量，主体思路是想把奖池的筹码做个数量限制，比如三十个，或者五十个，大赛结束后，超级赌王必须接受之前没有在奖池放筹码的人的挑战。”
季东亮摇摇头：“怎么可能，我要是成为超级赌王，被几百上千个选手车轮战，别说手里赢有五十个筹码，就是五百个也不够输啊，再说了，奖池里的那些难得的各类经营牌照，挑战的人拿什么对等的物品当筹码和我比？别告诉我是现金，如果能用现金换到奖池的东西，让我现在退出比赛都行。”
“是啊，就是有很多的不合理，所以一直争论不下。”
“算了，管他呢，谁拿第一还不一定，我们就是来凑热闹的。”季东亮打了个哈哈。
“的确，这也不是我们两人说了算的事，……一起过去玩两局吧？”
季东亮从没上过赌桌，听他这么一说，来了兴趣：“行”
张海在场子里找了个人比较少的桌，不过快要靠近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看似想要转身离开的样子。
赌桌上的一个人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张海，怕我吃了你不成？”
季东亮认识此人，早上在观望区茉莉介绍过，仁济集团的第九大股东王斌全。
仁济集团大小股东有上百个，前六位的都是韩家的人，他们一起占总股本的百分之五十以上。
其他股东的股份虽然都集中在百分之四十多以内，但架不住仁济集团的体量大，一个很小的股东都能和普通小集团相提并论。
仁济被列为世界三大百万亿超级集团之一，但并不代表它资产只有百万亿，也许是两百万亿或者更多呢，不过对外人来说这只是个迷。
这位王斌全一个人的资产，就能和一两个星盟集团相比，不过，外人和他很难相处是出了名的，刚一开口说话就让人很不舒服，也怪不得这张赌桌上人少。
抛开内心对星盟集团的抵触，季东亮对张海的第一印象挺不错，是个很会处事说话的人，但即便这样，张海也想躲着王斌全，由此可见……
“哪能呢”张海笑着走上去：“我不是怕打搅到你吗，要是真想躲着……，八百里外我都绕开了。”
“好家伙，八百里外都能闻到我的味道，真有本事。”
这话够损的，荷官忍不住把头扭到一边去了，但赌桌上其他的人可不会顾忌张海的情绪，都放声大笑。
季东亮却皱了皱眉头，他和张海一起来的，不管有心还是无意，王斌全这话把他置于何地。
想着王斌全是仁济集团的人，就算是给韩晓超一个面子，季东亮忍下了，本准备拉张海离开的，但张海却把王斌全的话当耳旁风，还笑呵呵的介绍起季东亮。
张海可不是那种阿谀谄媚的人……，他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的。
听了介绍，王斌全抬头看了季东亮一眼，连个招呼都没打，就把注意力转到赌桌上去了。
季东亮心里笑了，这种人不是难相处，而是目中无人而已，本来决定走的，这会儿季东亮又想留下了。
他同样没有出声和王斌全打招呼，大大咧咧的找位置坐了下来，还从旁边拉了个凳子，让茉莉坐在自己身边。
王斌全忍不住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他觉得季东亮至少应该到自己面前殷勤两句吧，怎么和想象中不一样，他有些不高兴了：“上赌桌旁边带个人，不合规矩吧？”
季东亮没理他，却问荷官：“合规矩吗？”
“不是重大比赛，赌场没有规定不让带看客。”
她的话其实没有说完，后半句是赌客们可以自行商量，荷官知道这些人的身份，所以谁都不想得罪，也不想让他们因为‘商量’打起来，最后损失的是赌场。
季东亮猜到圆滑的荷官会这么说的，把早准备好的筹码往桌上一放：“那就发牌。”
王斌全也尝到不受人尊重的感觉，但他没有觉得自己前面哪里做错了，气鼓鼓的准备收起筹码走人的，可又觉得这样太掉价了：“发牌”
季东亮起手牌是一张红桃K一张梅花J，这种高牌肯定是要跟注的。
前面赌客都是正常下注跟注，轮到王斌全说话，也不知道是真牌好，还是出于气愤，将手里筹码丢出去一半。
上家的张海却连底牌都没看，笑眯眯的跟了注，也弄不懂他的意思。
轮到季东亮说话，他并没有受重注的影响，放筹码的时候顺便看了眼计时器，一对Q。
其余的人闻到了火药味，纷纷弃牌跑掉了。
荷官发公共牌，分别是方块K，黑桃Q，黑桃8。
对于季东亮来说，这三张牌给得不是很好，组成了一对K，牌的花色很杂，发展方向只有三条、四条或两对，顺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全压”先说话王斌全丢出所有的筹码，看来一对Q在他那里，但即便如此，还有两张公共牌没有发出来，这么早就全压，有点太自信了。
不过现在他有三张Q……，还是有点资本的，至少对于季东亮来说。
张海这才看了看自己的牌，考虑了十几秒，选择了弃牌。
不过在他考虑期间，季东亮以极快的速度出手看了他的牌，一张梅花K，一张红桃6。
在张海弃牌的时候，季东亮把他手中的梅花K换到了自己手里。
至于摄像头的问题，已经让圈圈处理了，……就让录像卡顿了那么一下下，这种方法一两次可以，经常用可不行。
张海丢出去的牌好像在空中拐了个弯，让荷官纳闷不已，她下意识的伸手接了一下。
更纳闷的是张海，不但牌飞出去姿势让人奇怪，另外不小心被荷官碰翻开的牌怎么变成一张J一张6了，他忍不住左右看看，但没说什么。
旁边的茉莉嘴角勾了勾……
又轮到季东亮说话：“跟，全压”
三条K对三条Q，只要后面两张公共牌里，不要再出Q，季东亮稳赢。
两人都全压了，后面就不用再说话了，荷官把剩下的两张公共牌连续翻出来，一张A，一张4，对双方来说都算是废牌。
结果不言而喻，季东亮美滋滋的收起荷官推过来的筹码。
旁边的张海看两个人亮牌比大小的时候惊住了，自己的梅花K怎么跑到季东亮手里去了……
王斌全气不打一处来：“年轻人，要懂得知恩图报。”
季东亮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惊奇的笑了，拿起一个筹码问张海：“这个筹码面值是多大的。”
之所以问张海，是因为季东亮手里的筹码就是他给的。
张海回过神来：“……哦，上面不是写着的吗，十万元”
“我还以为是十万万，或者十万亿呢，那么我跟前的筹码一共也才几百万的样子，你嘴里的知恩图报，就这么廉价？再说了，我好像不欠你王斌全什么吧？”
“你……”
他直呼其名，更是气坏了对面的人。
季东亮继续：“哦……，我突然想起你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了，你觉得我们大成集团欠了你们仁济集团什么是吗？我可以告诉你，即使你们董事长到我面前，也不敢说什么知恩图报之类的话，大成集团从不欠任何人情债。”
“……”
季东亮说话声音大了起来，周围人都停下来看着这边。
他拍拍张海的肩膀接着说：“刚才说你八百里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我开始以为是骂你鼻子灵，现在明白了，原来是王斌全身上的恶臭传出了八百里。”
在场大多数人都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但还是有个别几个毫不在意放声大笑的。
王斌全实在忍不住了，指着季东亮骂了句脏话……
茉莉脾气上来了，忽的站起来，顺手把坐下的椅子轮了起来，却被季东亮拦住了。
茉莉恨恨的把铁凳子拧成了麻花，丢在赌桌上，看上去像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她的举动此刻让赌场鸦雀无声，这椅子什么材质大家都清楚，……同时也吓坏了王斌全。
季东亮把自己的筹码都推给荷官：“赔赌场损失外，剩下都归你了。”
荷官内心是非常高兴的，但这个时候脸上却不知道挂什么表情比较合适……
季东亮拉着茉莉离开，临走的时候又对王斌全说：“我今天给韩家的面子不和你计较，其实你应该特别庆幸自己属于仁济集团，不然的话，就你这种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几回。”
望着两人离开，张海心跳不止，他刚才经历的最多，不过有些细节，就算说出去别人也不见得相信。
他觉得要重新审视季东亮、还有大成集团，不说为星盟集团、为特丁玛，至少为了自己……
第二百零四节 徒弟的巧遇
“也难怪韩晓超想要积蓄资金、回购集团股份做大自己，大成集团内部要是有王斌全这样的人，我也会想办法把他踢开，不然哪有下面人的生存空间。”
回酒店的路上，季东亮与茉莉讨论着刚才的事。
茉莉提出不同的看法：“他对别人那副德行，对韩家说不定言听计从呢”
季东亮摇摇头：“拜高踩低的人，走到哪都是那个习惯，你说他对韩家言听计从，这点我认同，但估计只限于韩家当家做主的那两三个人。”
“你这样一说，让我感觉到一点什么，难道王斌全是不满你和韩晓超的关系？但韩晓超毕竟是仁济集团董事长的亲孙子，不该这么出格吧。”
“那么大一个集团和家族，这里面的关系我们就猜不透了，不过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有空问问韩晓超就知道了。”
茉莉点点头，换了个话题：“刚才赌局你换了底牌，我看张海表情，他是发现了的，没有问题吧？”
“他说出去也没人信，能让张海发现，那还能是个什么高手，赌技要是真的很厉害，那为什么不代表大成集团去参加赌王大赛，最后还派个丫头去凑数。”
“说董小丽是丫头，你好像多老似的”茉莉一脸笑意的看他一眼：“那你故意露馅就是有目的的了？”
“是的，和星盟集团，还有特丁玛集团之间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我是想警告他们别乱伸手，竞争可以，按商业上的规矩来，如果用其他手段，他们不是对手。”
“商业上的规矩我们目前还承受不了吧？”
“其实谈不上是否能承受，最终就是个鱼死网破而已，我的目的是在双方博弈的时候，尽量保证大成集团不受任何影响。刚才和张海在包房的谈话你都听到的，双方在敷衍也好，真心合作也好，总之希望能给大成集团争取时间和反击的机会而已。”
说到这方面的事情，季东亮总是很自信，茉莉很喜欢他这个样子，伸手挽着他的胳膊。
……
两人回酒店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随后不久，中午休赛的郭红蹦蹦跳跳的进了门。
季东亮放下手机：“战果如何？”
“嘿嘿，我赢了两千多万呢，已经坐上本区最高筹码的赌桌了，厉害吧。”
起注一百万，一上午翻到两千万的确很快，资金已经聚集起来，底注被拉高了，只要郭红不出差错，赚钱的速度只会越来越快。
一个前站赛点平均一千五百参赛选手，选手手中总资金额度六十亿，平均一个赛点有五十名参赛选手入围计算，每位入围选手可以平均赚到一亿多资金。
真正的结果当然不是这么平均，最后排名是有先后的，总有出类拔萃的选手会赚得更多。
“厉害厉害，说说赌桌上发生的事吧。”
“挺好的呀，什么事都没发生。”郭红嬉皮笑脸的回答。
“装，接着装，吃的那张黄牌是怎么回事？”
郭红小脸一垮，撇撇嘴：“那个家伙说女人该回家生孩子，不该来争什么超级赌王。”
季东亮皱了皱眉头：“……那家伙这么嘴欠，怎么不抽他一耳刮子呢。”
“我怕打完他，自己再没机会玩牌了。”
茉莉都不想看她了：“你这是有多缺钱。”
郭红小脸又变得阳光起来：“还好啦，积蓄是有点的，钱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季东亮算是看明白了，她并不缺钱，只是有存钱的爱好罢了：“碰到这种事，应该投诉，或者想办法让赌场所有女子知道，如果被她们集体抗议的话，这人就无缘后面的大赛了。”
“还能这么玩，……如果被赶出赌场，那不是挺惨的。”
“你都吃黄牌了，自己差一点被赶出了，不对呀，……你之前认识他？”季东亮突然反应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什么地方露马脚啊”郭红歪着头回想自己说的话。
季东亮有点小生气了：“他的名字”
她低着头偷偷瞟了季东亮一眼，默不作声……
“郭红”季东亮不满的大声喊道。
郭红身子一哆嗦，吓得眼泪忍不住掉下来了。
“吼什么吼”茉莉伸手拍了季东亮一下，过去抱着郭红：“有话不能好好说啊。”
季东亮泄气的捞捞头。
茉莉哄了哄她：“你师父是太着急了，主要是有些事没和你交待清楚，你选择加入我们这个小团体，私人秘密可以不告诉我们，但行动过程中发生的情况一定要说，你警校出身的，这些规矩你应该懂的。”
“有必要这么慎重吗？”郭红起身疑惑的问。
“你是不是看我们一直很安全？其实这些都是表面现象，你想想，如果我们真的都很安全，干嘛天天带着那么多人，还有韦微她们上下班，前呼后拥的，一年花几亿去讲排场你觉得有必要吗，这么和你说吧，今年京城发生的枪击案，都与你师父有关，你现在还觉得安全吗？”
今年京城发生的枪击伤亡事件，作为执法体系内的郭红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伤亡人数是了如指掌的。
她枪法好，可枪口从来没对准过人，胆量上还是和常人一样的，所以听茉莉这么一说，郭红有些紧张了。
“……他叫周典，以前警校比我高两届的校友，今天早上刚见到他的时候，一开始没认出来，但他的嗓音和手上独有的胎记引起我的注意，所以我就一直盯着他看，看得他不自在了，最后只好告诉我他是在执行任务。”
茉莉马上说：“然后他抱怨你不该出现在这里对吗？”
“是的，我不服气，就跟他呛了起来，并且告诉他，能不能在这凭赌技说话……”郭红越说声音越小。
茉莉听了这些，想到此人与季东亮要求寻找的一个人不仅同名，某些细节也很相似，转过头问：“是那个周典吗？上午我还真没注意这个人易过容，不过他表现得也太不专业了。”
“人在电视里面，你那能看得那么清楚，他不专业最好，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季东亮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手机翻开一张照片，拿到郭红面前：“是他吗？”
郭红一看更紧张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抱着茉莉说：“我不是故意的。”
答案很明显了，茉莉安慰她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用担心，你师父是受他父亲之托在寻找周典，他很久没回去，目前看来，只是个巧合罢了。”
周典的父亲周锐，第一批加入养马乡实验室的一位科学家，找到儿子，就是周锐当初向季东亮提出的条件。
季东亮以为这是个大海捞针的事，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让自己徒弟给撞上了。
郭红脸色好多了：“那我不就是福星了，是不是师父。”
“你发现他，就是功劳一件，回头师父赏你，不过遇到他是祸是福现在还不好说，周典出入易容，本身就是个麻烦，背后一定有什么秘密，我们还是慎重些比较好，你这两天进出赌场再碰到他的话，装作继续生气的样子不要再理他，避免不必要的事情发生。”
“是，师父”泪痕还留在脸上呢，一听说有赏，表情马上甜了起来。
“附近还有我们的人吗？”季东亮问茉莉。
“有两个负责紧急支援的队员”
“让他们先轮换盯着周典，另外让曹大哥再派些人过来协助。”
“好”
旁边的郭红好像有什么疑问，季东亮看出来了：“有什么问题就问”
“这边的也是东正公司的成员吗？”她对东正公司的了解，还停留在京城的范围内。
季东亮没有回答她，转眼看着茉莉说：“有些事抽空都告诉她，联络方式、问题如何处理都开始着手教，……给郭红个职位，上报集团，具体的工作……就做你的助理吧。”
茉莉笑着点点头：“走吧，咱们去吃饭”
董小丽最后一局拖的时间有点长，季东亮他们三人先到酒店餐厅等了一小会，她才到。
与郭红相比，董小丽赢到手的筹码少多了，不过根据中午最新的数据，她的全球排名已经在九百左右了。
郭红排在三百名开外，而军南他们四个，都进入前两百，最突出的是军西，已经进入前五十。
……
下午，季东亮没有出去，在客厅一边拿着手机上看集团的简报，一边看赌王大赛的直播节目。
电视上并没有他熟悉的人，镜头都给了那些知名的赌王们，季东亮现在看这些，也是为了多熟悉熟悉赛程情况。
解说员无意中提到了外围赌局，让季东亮想起上午与张海的谈话，现在要考虑的，不仅仅是怎么赢得奖池的筹码，还要想办法怎么保住了……
正当他沉思的时候，电话响了，但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的时候，季东亮又惊又喜，又有点小疑惑……，是诺柏夫集团的艾伯特。
把带密码的邮件发送给采尼的那个时间算起，距今还不到一个星期，所以季东亮弄不清艾伯特这个电话的目的，是否和密码有关系。
如果是，那么采尼的速度就有点太快了……
如果不是，那艾伯特这个时候打电话意欲何为，可别又像上次一样是来查岗的，这回季东亮可没做准备。
犹豫间，电话响了好几声，茉莉奇怪的从自己屋里走出来，看是什么个情况，季东亮摆摆手示意没事。
他清了清嗓子，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艾伯特，有事说话，聊天就免了。”
“唐先生，我可不是来找你聊天的，集团实验室传来消息，让我询问……关于你手中那个小箱子的问题，准确的说，是关于你上次向我的同事克里斯展示的、那个又轻又薄的平板电脑的问题。”
“不，艾伯特，你要是找不到我就认输好了，不要耍这些花招诱骗我出现，关于你所说的问题，那是我们半年赌约期满以后的事情。”他嘴上这么说，心里知道鱼上钩了，季东亮无比兴奋的。
“这次是真心诚意的，请你务必要相信，我说仔细点你就会明白的……，因为我以前的一位秘书，现在在集团总部物资配备部门任职，主要负责森康实验室这一块，她无意中发现一个被科技人员忽略的档案袋，很有可能和你提到的密码有关系，目前破解工作做了一半，但我们无法确认它的真实性，所以需要你的配合。”
没想到艾伯特这么爽快的就把事情说了出来，而且看似合情合理，特别说到采尼的职位上，可以分析出很多新情况。
从采尼答应季东亮开始，她找机会从京城回到诺柏夫集团总部，然后爬上物资部门关键职位，最后逐渐在实验室行走自如、获得情报，前后用了七八个月的时间，完全符合既定规律。
这也间接说明采尼上次给的情报非常全面，还有这次放置密码的速度，都同样是与她职位有关。
上次拿到情报的时候，季东亮就在感叹采尼有情报人员的天赋，但这次通过艾伯特的话，更觉得她是个人才，七八个月的时间所走的每一步，都好像在采尼的计划中。
季东亮不知道现在该不该继续怀疑她，有这个想法可能是一种偏见在作祟吧……
艾伯特说密码只破解一半，这一点明显是假话，他不敢说全部知道，因为诺柏夫集团肯定担心季东亮知道情况后，就算不要挟他们、也会坐地起价的。
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他们为了试试密码的真实性，这样做是必然的……
第二百零五节 鱼上钩
“艾伯特，我再次声明，不管你是真的想尝试密码，还是想拖延时间，总之在我们赌约期限结束后，我会把那块玻璃处理掉的。现在我们再来说密码的事情，你听清楚，输入密码错一次，必须间隔一个月后才能输入第二次，错三次就会自毁，我已经尝试输入过一次了，等于说，你们只有两次机会了。”
季东亮不能任由他们去尝试，另外加一个月的期限，也是一种测试，送给对方一个拖延的理由，接下来就看对方的表现了。
“噢……天呐，真是个不幸的消息，唐先生请稍等下。”
看来艾伯特在打共享电话，这会儿转头和别人商量去了。
到这个份上，季东亮一点不着急了，对方的牛鼻子已经被自己的绳子栓住了，现在事情发展方向由他说了算。
好一会，艾伯特才重新说话：“唐先生，刚才我请教密码专家的时候，产生了一个新问题，请问你在输入密码的时候，是输入一位数就马上提示错误呢，还是二十四位数字输入结束才会提示密码错误？”
他的意思是，如果所有数字输入结束才会提示密码错误，那就很麻烦了，诺柏夫集团不可能把密码无条件的交给季东亮，如果提出双方当面进行尝试，季东亮恐怕不会干，如果买回来再试，诺柏夫集团的股东们怕是不会干。
如果输入一位就提示错误，事情就很好办了，双方开视频，只给季东亮前十位数的密码，就可以验证他们手中密码真伪，这样避免了很多问题。
季东亮领会到对方的意图，他也认为这是个很好的办法，再说自己也不愿意把路堵死，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达成交易，如果继续在中间做些多余的动作，忙来忙去有可能弄巧成拙。
至于输入密码的方式，那是自己设定的，季东亮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当然是错一位都不行，这么精密的东西，不可能那么简单。”
“噢，太好了，那正是我们需要的，现在可不可以尝试一次呢？唐先生。”
“你太有意思了，艾伯特，你让我试就试吗？这样做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万一又错了，这东西就往死亡边缘又走近了一步。”
“不，你要换个思路，如果密码前半部分没有错误，我们才有动力破解后半部分，接下来诺柏夫集团才有买下那个东西的可能。”
季东亮不满：“只是有可能而已。”
“交易东西总要给机会验货吧，我想唐先生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对于你来说，那东西只是个烫手的山芋而已，虽然说我们购买的可能性不是百分之百，但十之八九的机会还是有的，因为现在只有两位大股东还在犹豫，这需要你给机会，要是密码没有问题我才能更好的去说服他们。”
“……很有道理，好吧，你说服了我”季东亮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不过东西我没放在身边，什么原因你知道的。”
“理解，只要你答应就行，那我们说个时间吧？”
季东亮定在了后天晚上，正是在澳门入围比赛结束以后，可以回到京城的时间。
“艾伯特，我还有个请求，希望你不要为了找到我，在龚元元身上虚情假意的下功夫，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在哪里，龚元元是个可怜的人，请你务必放过她。”
“唐先生，你这是在污蔑我，我对龚元元是真心实意的，上帝可以作证。”
季东亮不知道他信不信上帝，但头一次听艾伯特这么义正言辞的说话。
“……好吧，我暂时相信你一次，希望你是个真正的绅士，能尊从龚元元的意愿。”
……
监视周典的同时，也对他展开调查。
一位东正公司队员背着带有移动伪基站的双肩包，扮作行人靠近周典行走，很快从人群中定位到他的手机，然后得到最基本信息。
一天的时间，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就传送到季东亮手机上了，里面还包括用长焦相机拍摄到目标的高清照片。
周典在警校的成绩非常优秀，毕业后回到老家潭州市，顺利的进入警察系统当上一名刑警。
在一次行动当中，为了搜集证据，需要周典扮作一名资深的赌客接近嫌疑人。
为此，他花了很多时间深入研究赌技，还特地从牢房里找了位曾经的赌王虚心请教。
最终任务成功的完成，在那之后，返回正常生活的周典渐渐发现，自己三天不赌浑身不自在，而且在民间的棋牌馆里消遣，根本解不了他的手瘾。
于是，他开始频繁进入地下赌庄，参与民间聚众性质的赌博，还经常利用假期到澳门这样的大型赌场参赌。
要说喜欢赌博的人，有瘾都是借口，他们真正有瘾的是对赢钱的那一刻的感觉，因为那种收获筹码的满足感是令这些人无法抵御的。
但即便是赌神，也不可能每局都赢，每次能找到那种刺激。
不过退其求次，想要保证大概率的赢面借此获得成就感，必需要有精湛的赌技，有丰厚的资金让自己心里有底气，有非常好的运气常伴自己左右，最后还要有良好的心态。
心态是最为重要的，看看那些能成为赌王的人，都是非常理智的，所以他们不会成为烂赌鬼，更不会对赌有瘾。
周典虽然学到一些异于常人的赌技，但一个小警察能有多少家底让他豪赌，每一次赌局想着口袋里不多的钱，该出手的时候不敢出手，偶尔想博一把，运气又不在他这一边，扣扣索索的最后还是一分钱不剩。
在一两年的赌博过程中，周典还遇到几个出老千、合伙做笼子下套子、以赢钱养家为目的的小团伙，周典的家底为此几度被洗劫一空，还倒欠一屁股高债。
要债的不光追到了家，还堵在警察局门口，影响非常恶劣。
警署高层领导调查原因后，考虑到周典是因公务染上的赌瘾，没有直接开除他，只是让周典自己辞职，并且还发放了一笔可观的补助金。
直属领导苦口婆心的劝过周典，希望他戒掉赌瘾，另外还为他出谋划策：现在有了补助金，再加上下面警员们的帮忙，完全可以帮他把债还了，事后先到地方当一名辅警过度一下，凭借周典的本事，再回来完全不是问题。
周典拒绝了，离职后，补助金也没有拿去还债，坚持了一段时间后还是输得光光的。
没有了赌资来源，他打起了父亲的主意，做为科学家，周锐的家底还算丰厚，但也经不起儿子的折腾。
一段时间后，周典又盯上了周锐的科研技术，虽然成功了，但也被父亲赶出了家门。
儿子被赶走，很长时间里音信全无，周锐又开始着急了，所以有了后来请求季东亮寻人的情况发生。
周典所在的警署掩盖了此事，顾及到警察的形象，也顾及周锐的面子。
另外这事发生在潭州市，远在京城的郭红自然不清楚，因为她对周典的了解，还停留在学校那个阶段。
但这一点，被有心人利用了，所以郭红遇见周典根本不是什么巧合，而是背后有人精心安排的。
茉莉看照片上周典的伪装，明明非常专业，怎么就偏偏在刚出道的郭红面前露了马脚了呢，很好解释，故意的。
东正公司通过周典手机上的联系人、聊天和资金来往记录，查出他背后支持人的大致情况。
盗取父亲的研究资料后，技术卖给国内一家名为泉太知识产权的公司，那之后，双方一直保持着勾通。
临近赌王大赛期间，他们之间联系更加紧密了，泉太公司还成为了这次大赛周典的金主。
另外周典的手机里还保存着关于季东亮和郭红的资料，由此清晰可见，他是带着目的而来的。
东正公司的队员们深入调查了泉太公司，没有发现有任何价值的东西，但一点是值得怀疑的，该公司每年收购、出售专利的利润，是绝对不够支付周典所有的开支的。
再从该公司的人员结构和隐蔽方式来看，这哪里是产权公司，更像是个情报公司，究竟是背后另有其主，还是临时接受委托，这还有待调查。
“周典选择巧合的方式遇见郭红，这一点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去易容？”季东亮没想明白这点。
一旁的郭红和董小丽也点点头，表示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都转头看着茉莉。
茉莉解释“易容最初目的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本相，后来随着易容技术提高才有了演变，伪装成他人来达到另外的目的。而在这里，周典就是想掩盖本相，而且保证每次见到郭红就换一张脸……”
“这说明不了什么呀”郭红不等她说完，插了一句。
“这是其一，其二，他想秘密的而且单独的和郭红接触。周典装作在执行任务的样子，他以为警校毕业的郭红，会遵守纪律绝对不会把此事告诉别人的，这样一来，便于后面长期接触郭红，并且从她身上谋取情报，而外人看来，特别是我们，会一直以为郭红只是在和不同的陌生人在打交到。”
“原来他是想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看来他们都认为我这个徒弟好骗。”
季东亮这么一说，郭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人家不是交待了吗。”
“师父没有怪你，只是在想，你以后适不适合这样的环境。”
“大家都不是从第一次开始的嘛”郭红不服气了。
董小丽在一旁帮郭红打气：“我相信你行的。”
“必须的”
“好吧，不提你的事了”季东亮看她斗志昂扬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转头对茉莉说：“周典手机上也有我的资料，明显是想通过郭红针对我，难道……他们很了解我？”
茉莉低头想了想：“我不这么认为，他们对你的了解，应该还停留在你和韦微她们密切关系的层面上，这次周典主要针对的并不是你，而是你这位徒弟，因为她和大成集团重要人物都有撇不清的关系，而且更容易得手。”
说到韦微，茉莉隐晦的没有去提柳婕，季东亮敏感的看了董小丽一眼，董小丽若无其事的对他笑笑……
“咳……，姐的意思就是，他们现在撸草打兔子，把我顺带上了，如果这样，情况就复杂了，集团高层身边都有被人渗透的可能。”
“我相信胡大哥他们的能力。”
“你说得是，半年来胡大哥并没有让我们失望，但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我看最有效的还是要想办法反击”
“我也这么认为”茉莉指着季东亮的手机说：“调查资料上有几个小疑点我还没来得及说，它可以让你换一个思路。”
“你说”季东亮把手机推过来。
“易容术不止于国内，国外也有，但细节上都保留了当地戏剧文化的手法，你们看，易过容的周典，联想一下，是哪个国家的风格？”
“倭国”董小丽最先说出来，其他人也认同的点点头。
“不错，但这只能说明易容师是倭国人，可能还说明不了什么，不过我们再看看和周典有直接关联的知识产权公司的名称，泉太……”
“你说的这两点分开看，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结合起来看，的确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接下来一点，你就不用再浮想了，周典手机上的资料，扫一眼你觉得没什么，因为我们平时读书每看一句话，只要知道意思就略过去了，但要是仔细读出来，语气上就会感觉得到，与国语表达方式有所不同。”
几个人默默读起来……
第二百零六节 收服卧底
茉莉提供的几个疑点，已经把周典的幕后主使很明确的指了出来，倭国人……
倭国科研能力位居世界前几，科技不只在于表面那些高科技公司，因为更多的领域在国际市场上是‘隐形王者’。
不光科技，倭国的情报系统也在全球同样堪称隐形的王者。
有数字统计，在世界二百多个国家里，间谍人数平均每个国家有五万之多，如果改用面积来计算，有的大国可以达到几十万之众。
倭国却不一样，这与该国的传统有关，每位走出国门的倭国人，不管是长期工作还是短暂旅游，都会充当一名合格的情报员，把沿途看到的听到的、甚至偷到的，都记录下来，回国以后写份总结报告交上去。
而且该国与别的国家不同，他们军和民两个情报系统是不分家的，这样一来，军方和商业的来往形成互通交融，由此更加提高双方组织效力和效率。
除此以外，他们还发展了内线、耳目、安装钉子，勾联或者策反对方情报人员，为发展情报网，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
情报获得方式花样百出，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哪怕那些公开或半公开的资料、消息，他们都要想办法从中榨取情报。
对于大成集团不断涌现的新技术，各方都垂涎三尺、蠢蠢欲动，当中自然也少了倭国人的身影。
季东亮想了一会，问郭红：“你认为周典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的意思是，在知道自己身后金主的目的和身份后，他还会选择和倭国人合作吗？”
“要是以前我所认识的周典，我可以肯定的说他不会，但现在我不敢说，因为这次见到他……感观上给我的落差太大了。”
她说得很中肯，也很谨慎，季东亮虽然从她那里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郭红的领会能力让他很满意。
茉莉开口问：“你想策反他？”
季东亮点点头：“是的，前提是保证不会再次被策反。”
“周典的结症是赌瘾让他失去了理智，其实是有办法治愈的。”
“自己戒掉赌瘾我听说过，但能治吗？”
“你虽然对心理学有研究，但你不赌博，所以不了解赌鬼心里的根，其实治愈的办法就是打击他，让他崩溃，别人做到很难，但对于我两来说，很简单。”
“崩溃……，做到的确不难，我担心他崩溃到找不到北了。”
茉莉摇摇头：“没那么容易疯掉的，过后我们再试试他的反应不就行了，你做得到的。”
“是个好办法”季东亮转头问郭红：“今天周典找过你没有？”
“找过两次，我按你说的，没理他。”
“明天上午他再找你，你就让他请你吃午饭，借口是让他赔礼道歉。”
“是，周典知道有机会了，他一定会高兴得蹦起来。”
“都跟你一样，一高兴往高了跳……”
“哈哈……”
……
周典如约进了大包间，屏风后面没有郭红，只有他之前通过资料档案认识的季东亮，心惊之余，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他想离开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门被随后进来的茉莉反锁上了。
不过，不远的地下一米见方、用赌场方式捆绑的现金，冲击了周典的视觉，让他有些迈不动腿了、打消强行离开的念头，但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两位不知道是何用意？”
“周典，你勾结倭国人，出卖国家利益，还试图接触执法人员为倭国人提供便利……”季东亮开始扣帽子。
“放屁，我周典再不是东西，绝不会勾结倭国人，你们不要含血喷人。”
从他愤慨的表情里，季东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好，你告诉我，支持你行动的是些什么人？”
“他们只是……”
“瞧你说话的底气，恐怕你自己都不确定他们的底细吧？”
“……”周典丧气、又有些无赖的往凳子上一坐：“即便是，那也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的，而且涉及的都是些商业机密，大不了就进去吃几年牢饭好了，要说出卖本国利益，跟我沾不上边。”
“不愧是在执法队伍里摸爬滚打过的人，狡辩起来一套套的，但你别忘记了，我也是执法人员，究竟是商业机密还是本国利益，不是由你和我说了算的。”
周典看了看那一堆钱，不再做争辩了：“我知道你另外有目的，说吧，究竟想怎么样。”
他很聪明，并且还保持着做警察的直觉。
季东亮微微一笑：“有点意思，那我就有话直说，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由一个好警察变成一个赌徒的，要钱没钱，要品没品，要说赌博技术吧，你就知道点皮毛，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一直徘徊在赌桌上。”
周典反驳：“哼，你要我说没钱没品，我认，但你要说我赌技很差，……我表示不服。”
“我可没有空口白牙的乱说，你在赌场的那些录像我都看过，真的很烂，反正连我这个从不上赌桌的人都不如。”
“吹牛当然不犯法……，原来你放一堆钱的目的是想和我比比，但你刚才也说了，我没品又没钱，拿什么跟你赌。”
“没钱没关系呀，我已经想好办法了，你呢，喜欢赢钱后的感觉，但我，喜欢赢一条人命的刺激……，所以咱们各取所需，如果你赢了，这一亿归你，我赢了，你的命归我，敢不敢赌？”
“变态……”周典嘴上虽然硬了一句，但心里有些发寒，双手还用力按住微微发颤的双腿。
不过当他抬头又看见那一堆钱的时候，忍不住问了句：“一把定胜负，还是三局两胜？”
“你技术太烂了，按你说的方法赌，别人一定会觉得我在欺负你，不如这样，只要你赢我一局，这一亿你就可以拿走，具体玩几局，你说了算。”
“狂妄，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只要……”
季东亮打断了他：“停，想清楚再说，如果你的命只值一亿，你现在可以说只赌一局。”
“三……，十局，就十局”
“十局……”季东亮摇摇头：“还不够刺激，我给你加十倍，一百局内，你只要赢一把，钱你拿走。”
周典瞪着他：“你这是瞧不起人。”
“你觉得我会傻到去白送你钱吗？”
“好好好，我……会让你见识见识的，到时候你可别反悔。”
这个时候，茉莉把一份生死状放在周典面前，算是帮季东亮回答了他的话。
周典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狠下心来，强忍着发抖的手把字签了。
他丢笔倒是很利落：“玩什么？”
“其他的玩法太慢，我们每局一人发三张牌，直接翻开比就好了，大小按炸金花的规矩来，三条最大，你懂的。”
周典越来越纳闷：“这样不用一点技巧，完全靠拼运气，恐怕三局你都坚持不住，你可想好了？”
“该好好想的是你，别啰嗦了，开始吧。”
“我就不信你了……”
两人移身到旁边供食客临时娱乐的小桌子上，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茉莉拿了几副不同品牌的扑克牌站了过来。
拆牌、验牌、洗牌、发牌，茉莉比赌场的荷官还专业还快。
周典看得眼花缭乱，还真以为她就是季东亮特意请来的荷官。
季东亮没有赌徒的那些习惯，也为节约时间，直接把发到手的三张牌翻开，Q、9、4，的杂色牌。
周典一喜，他手里三张牌只要有一个单张牌大过对方的Q就稳赢了，更别说自己出现什么对子、顺子。
他激动之余，慢慢去揭开三张牌的一角，结果让周典大失所望，最大一个J，后面是10和2的杂色牌。
第二局，季东亮一对8赢了他一对4。
第三局，季东亮的杂牌最大单A对周典单K。
周典人开始不淡定了，脸色也变了。
……
一直到第十八局，周典手又开始抖了，他开始意识到哪不对：“你肯定出老千，这不正常。”
“别拉不出那个啥怪地球没吸引力，行吧，为了让你心服口服，我不碰牌，你来翻”
季东亮说完，站起来移开椅子，并且与桌子保持了一段距离。
等于说双方的牌都由周典去翻，不过情况并没有好转，又十几把过去了，还是一直输输输……
“怎么会这样，不对，发牌的有问题”
茉莉没说话，把几副扑克牌都推了过去，然后和季东亮一样，与桌子拉开一段距离。
自己洗牌、发牌，自己翻牌，应该无话可说了吧，可周典还是找到理由，说桌子有问题，后面又换到茶几上，最后干脆蹲在地下。
季东亮和茉莉两人站在旁边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六七十局过去了，周典不仅手哆嗦，腿也开始哆嗦，他控制不住自己只好坐在地下。
少一局，意味着他向死亡又走进一步，太磨人了。
等到接近九十局的时候，下巴也开始哆嗦了，又过了几局，浑身的颤抖都止不住了。
这个时候的季东亮，好像闲得无聊似的，从身上掏出手枪开始把玩……
周典见枪见多了，以前并不那么恐惧这玩意儿的，哪怕在执行任务当中面对犯罪份子的枪口。
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浑身哆嗦不说，心也开始发颤了，究竟是怕死还是输得心不甘呢？
他抱着自己头，拼命控制情绪，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而且根本没有勇气再去碰地下的扑克，周典知道自己已经输怕了。
虽然还有几局的机会，但不敢再赌了，他只想多拖一分钟是一分钟，现在能多活一小会儿，就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了。
“还有六局呢，怎么不继续了？是不是想主动认输？”
周典抱着头，一声不吭……
“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呐，我们不可能这样无限的僵持下去吧，要不……”季东亮抬起枪，慢条斯理的拉动枪栓。
子弹上膛的声音让周典重度的哆嗦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大叫起来，给自己壮胆：“还没赌完、还没赌完，你不能杀我。”
他开始痛哭流涕……
季东亮知道他的精神承受力差不多到顶了：“我说你赌博水平很烂，没错吧？”
“没错没错，呜呜呜……”
“不过到地狱去找小鬼们赌，你这水平还是拿得出手的。”
“不赌了，下地狱也不赌了，这狗屎运气，老天一点都不帮我，我还赌的话有什么意思。”
“可现在怎么办？按规矩没赌完我的确不能杀你，但又不能一直这么耗着吧。”
“我活着总比死了有用，只要不让我死，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周典已经彻底放下尊严了……
“我还是喜欢赢一条命的刺激感，因为我根本不相信一个赌棍的话，你现在说得好听，等走出这个房间的门，你恐怕什么都不会再承认了。”
“不，你可以选择相信我，……我拿母亲的遗物作证。”
季东亮看看手中的戒指，一个做工很差的黄金戒指，但还是值不少钱的，周典在极度缺钱的时候，也没把它拿去卖掉，足见他对戒指的珍视程度。
他又盯了周典许久：“……仔细琢磨了一下，你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用，好吧，我选择相信你了，泉太公司的人居然敢向大成集团伸手，让我很不痛快，我要报复，我想知道他们的一切。”
“没问题，就是反卧底，我懂的。”
周典说完，身上不再哆嗦了，瘫软在地，他突然很享受这种既放松又自由的感觉。
“当然，我会付你报酬的，表现得好的话，……地下的一亿就是你的。”
“……”
第二百零七节 交易有望
处理完周典的事情，赌王大赛三天的入围选拔赛也随之结束。
董小丽最终赢得了一亿四千多万的筹码，全球排名与第一天相比有所下降，九百六十九名，属于解说员嘴里艰难入围的那一批次参赛选手。
之前最突出的军西仍然领先，现在以六亿一千万的筹码，排名第八。
离开赌场大厅的那一刻，军西马上被许多人围在当中，这里不光是金主，还有记者，因为军西是唯一一个没有资金支持，却能杀入前十的选手。
应付了记者，收了金主们的名片，并且保证三天内会给大家一个答复，军西才得以脱身。
与之待遇相近的，是排名进入前五十的军北。
排名在前一百的军南和军中，待遇明显差一截。
同样能取巧的条件下，他们名次却各不相同，这首当其冲的是运气问题，没有好牌只能干看着，就算想要诈唬对手，也不可能用太过明显的牌。
其次是对赌博技巧的领悟能力，兄弟四人以前都没有正儿八经的上过赌桌，但各自手段却大不相同。
郭红的排名也有了大幅度提高，进入了前二十，但她遵从季东亮的安排，在茉莉的帮助下，无声无息的从赌场消失。
由于他们几个人在赌场疯狂吸金，澳门这个前站赛点，入围的总人数明显比其他赛点少不少。
季东亮茉莉与董小丽、郭红她们碰了头，四人坐上去香江的客船，然后到达香江机场乘坐鹏飞航空公司的包机直飞京城。
他这么急急忙忙往回赶，是因为晚上与诺柏夫集团的艾伯特有约……
……
自从通过手机，经过圈圈的内部网络，就能看到未来的档案资料以后，那块轻薄似玻璃的PC就变身为一个小服务器藏在常龙坡的家中。
后来圈圈的成长稳定下来，那些档案资料就转移到了圈圈内部的大服务器里，这块PC就此闲置了下来。
这次用来当作对付诺柏夫集团计划的一部分，也算是物尽其用。
回到家中，拿出礼物哄好家里人，季东亮才和茉莉急急忙忙上了楼。
最先做的事，是把PC开启密码的方式重新做了设置。
伪装成唐一洲后，布置好背景，拨通了电话，接通了视频会议……，茉莉避开摄像头，坐在角落看季东亮表演。
按照对方的要求，先检验了PC的真伪，诺柏夫集团确认和上次克里斯看到的是同一件物品，才同意开始检验密码。
和预先商量的一样，艾伯特给的是前十位数的密码。
季东亮凑近摄像头，认真的做了展示，当他每按动一位数字，对应的边框就会变成闪烁回转的绿色条纹，表示输入正确。
十位数字输入完成，表现都如出一辙，诺柏夫集团的人员要求季东亮随便输入第十一位数字，他们是想尝试看输入出现错误以后，PC的反应是什么样子的。
纵然不去做这种尝试，关闭输入界面，也是算本次密码输入错误的，所以干脆选择主动出错，这样检验上来得更直观些。
季东亮错误输入密码后，表现很明显，对应的边框是红色闪烁条纹，十分刺眼，然后界面里马上跳出一个文字框，提示本次密码输入失败，请一个月以后再尝试，剩余重试次数1。
分屏上的诺柏夫集团的成员们都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后，他们纷纷关闭自己的视频下了线，只留下了艾伯特一个人。
“唐先生，他们肯定了你刚才的演示，也确认了我们手中密码的真实性，接下来要做的，是破解剩下的密码，当然，这是我们自己的工作，至于你我之间，现在要考虑的是交易的问题，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季东亮知道艾伯特想表达什么，但他故意装糊涂：“我还能有什么打算，你们付款，我交货就完了，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不，我的意思是……我们先要谈一个合适的价钱，这样方便我好去说服其他股东。”
“原来是这样，你说话直接点不行吗，价钱嘛……三千亿。”
“不不，唐先生，你一定弄错了，上次说的可不是这个数，我记得你说的是两千亿，我刚才还想指望你能再便宜一些呢，怎么反而涨价了。”
“亲爱的艾伯特，是你弄错了，当初我的确说的是两千亿，我现在还是那么说，我给你两千亿，你把完整的密码给我。”
“那为什么我们买你的就需要三千亿呢？这太不可思议了。”
“你是猪吗艾伯特，两千亿是密码的价钱，也就是我手上这个东西里面内容的价钱，难道你还指望我把这块玻璃白送给你吗？”
“那块平板电脑要一千亿吗？”
“不要可以呀，你们想办法把里面内容拿走，这个什么平板电脑我自己留着玩，……不过我要提醒你，这里面的储存量有多大，现在谁也不清楚。”
“……”
艾伯特被说得哑口无言，因为以前他从来没考虑这块玻璃的研究价值，也没人告诉他……，现在就算真不想要这东西，这也不好操作呀。
旁边的茉莉已经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对他们两人隔着屏幕勾心斗角感到好笑的同时，也对那块玻璃表示好奇，为什么它能值那么多钱，不就是个高科技产品吗。
“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关视频了啊”季东亮催促道。
“这个我无法做主，我要和股东们商量。”
“好吧，三天以内考虑好、并且交易完成，过这个时间，你们就等赌约结束以后吧，不过那个时候就是五千亿了。”
之前PC的密码错误一次设置成一个月后才能再次尝试，就是为了给他们拖延时间的理由，现在反过来只给三天让他们选择，两个极端看诺柏夫集团怎么选，如果他们按季东亮最后说的思路走，对方就是根本没有诚意要交易，这也许就是双方最后一次试探了。
“不可能，时间太短了”
“你这个负责跑腿的人就要有跑腿的觉悟，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同意呢，再说了，谁知道你们在耍什么花招，让我在原地等着被抓吗，我可不会那么傻，所以我三天后就要离开这里，而且，你说的平板电脑我不可能总带在身上，多危险啊，放两个月升值两千亿多好。”
“……价钱不能商量吗？”
“爱要不要，我很想尝试一下最后一次密码输入错误后，这块玻璃烧毁是个什么样子的，为了我们最后的友谊，我一定会拍个视频发给你做纪念的。”
“好吧，我会尽快给你回复的”气不打一处来的艾伯特关闭了视频，他不想再听季东亮阴阳怪气的声音了。
季东亮关闭电脑坐下来，长舒了一口气，看了茉莉一眼问：“你笑什么。”
“我在想艾伯特现在是个什么表情，怕是在拍桌子骂人吧”她走过来帮季东亮卸妆。
“要是好好的跟他们说话我只会被牵着鼻子走的。”
“这块玻璃怎么会是平板电脑，……怎么这么轻，刚才演示在空中飘，我还以为是你用了什么技巧”茉莉拿在手上，非常惊齐，不过她马上转移了关注点：“居然还可以当镜子使用。”
季东亮笑了，他才想起茉莉有喜欢照镜子的习惯，只是很久没当他的面照了。
“就是最新型的平板电脑，不过近一、二十年里，是没有能力制造同样的产品了，材料被限制了”他说得很含糊，没有说出具体来处，但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自己集团研究出来的。
“这么好的东西……，不过能卖一千亿也挺不错的”她把PC放在一边，继续卸妆。
“等再回到我们手里，就送给你当镜子”季东亮想起她这以前，每天端着平板电脑看情报的样子，虽然那点重量对茉莉算不上什么，但时间长了，一样会觉得累的。
“它还会回来吗？”
“当然”
……
和上次一样，白家荣知道季东亮回常龙坡了，要求见上一面，能每次准确的知道他的行踪，这是集团秘书处互相通报的结果。
吃完早饭，季东亮驾车前往养马乡。
出了住宅区没多远，看见陈欣月站在路边，看着远方田野。
季东亮把车停下：“妈，你在望什么呢？”
陈欣月回头看了眼儿子，忧心的说道：“以前种粮食还有些经验，现在种草药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季东亮下车到田边，弯腰抓了抓：“长势挺好的啊”
“你懂什么，我拿到收购站和别人家种植的药材一对比，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价钱也拉下了不少，……这技术员咱请了，该做的也做了，到底哪还有问题呢？”
季东亮挠挠头，他都有想劝陈欣月辞掉乡长职位的冲动，但知道说了也是白说，母亲根本是个闲不住的人。
“没有到别人家田里去瞧瞧吗，看看他们是怎么种植的，技术员虽然咱们请了，但技术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你说得有道理”陈欣月点点头，拍拍手急冲冲的往回走：“今天我让如静开车陪我去看看，你有事不准找她。”
“是”季东亮无奈的应了一声，还以为茉莉回来能好好休息两天呢，这去实验室都没叫她。
季东亮回头望望田野上远处劳作的乡民，渐渐想到自己手中铺开的技术，一直集中在高附加价值产业上，却忽略了农业这么一大块领域。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
在办公室里，白家荣指了指桌上一尺多高的报表对季东亮说：“各个实验室报上来详细预算报告，这只是总论纲要，细节的就太多了，已经做成电子档发到你邮箱了。”
研究所正式运营的时候，已经预支了不少款项，但对这么大实验室来说，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所以上次季东亮来养马乡的时候，就要求各个实验室尽快做出预算，方便集团财务拨款。
现在预算做出来了，季东亮看着一大叠报告倒也没吃惊：“和之前初步预计的数目差别大吗？”
白家荣摇摇头：“差别不大，但这些报告还没做到最细致，一方面时间上不允许，按照常规的方式做年度预算的话，那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另一方面，研究项目上的材料和设备，大部分是市场上没有的，价钱也就没有参照，所以只能预估，未来偏差有多大，不好说。”
“偏差我有心理准备的，这方面您不必太计较……，您叫我来，既然不是和资金有关系，难道还有别的难处吗？”
“是的，难处是工作人员缺口很大，我们之前估计不足引起的，当初你要建实验室的时候，我是按身体强化剂这个研究项目工作量进行参照的，再结合其他大型实验室的人员配比，来预估我们其他类别实验室所需的人数的，但现在其他项目的总负责人，了解了手中的技术资料以后，都来找我要人，这……”
第二百零八节 谈话
“这没问题，只要合情合理，您看着安排就可以了”季东亮不以为意，不就是技术人员么，咱招就是了，不过他又随口问了句：“统计过需要的总人数了吗？”
“……十几万吧”
季东亮听到这个数字，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养马乡研究所建设前，估算的研究人员是一万多人，季东亮就是担心预计不足，特地要求李文青按两万多人的容积规模来建设的。
但白家荣现在报的这个人数，已经不是去讨论补缺口的问题了……，而是工作能不能有效展开的问题了。
首先十几万人的配套设施就不可能与前面一两万人的建设要求相提并论，即便立刻让李文青拉队伍过来全力开始赶工，也需要一年建设的时间。
另外还要考虑养马乡装不装的下、挤不挤压实验空间等问题，即使不考虑这些问题，十几万人从哪招，招齐了的话又要多久。
白家荣看他的表情，难堪的笑笑：“我先前没想到你给他们的实验项目涵盖这么广泛，严格的来讲，已经大大超出了目前国家科研项目的总数，但国家的科研人员足有一千多万，顶级科学家有一千五百多人，而我们研究所呢，顶级科学家只有不到五十人，一般科研人员数量才一万左右……，还好我们的实验不用怎么试错，只是复制衍生开发，所以工作量低了不少。”
季东亮现在怀疑当初制定研究计划的时候，自己是不是太贪了，研究科目的面涉及得太广了？
白家荣知道他在想什么：“虽然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把摊子铺这么大，但这种选择是对的，越复杂的科技，涉及的科目是越多的，就像你要我研制的身体强化剂，仅仅里面众多的材料物质就横跨了很多科学领域，没有他们配合我真的不行。”
季东亮得到安慰：“我还以为我的思路有问题，您这么说我心里清晰多了”
“嗯，说点题外话，我一直以为，大家手里的研究项目，很多地方涉及的，只是一些新发现或者可合成的新物质、新材料，……但前两天研究所主要科研人员们开了前瞻研讨会，物理方面的工作人员们，把这些都归纳到暗物质里面……，这真让我们吃惊。”
“没有发现的物质都可以称作暗物质，被发现的，不管过程是用的什么手段，都称得上是可见物质”季东亮引用自己资料档案的一句话安慰白家荣。
“你的意思是在说，之所以称之为暗物质，是因为我们没有足够的手段发现它，不对……这句话肯定不是你说的”
季东亮笑了笑，没有否认。
“会议上他们都在好奇这些技术资料的来处，可我也不知道，被我搪塞过去了。”
“孟老应该和您说过一些什么吧。”
季东亮所说的孟老就是从米国救回来的孟辉，现在是空间物理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他的小组现在所研究的核心项目，就是时空与物质的相互作用。
拿到具体技术的孟辉，再结合研究所所有人研究的方向，他应该能猜到这些技术的大概出处。
但做为一个科学家来说，把这些实现出来，再把技术向前推进才是让他最兴奋的事情，相比知道这些资料从哪来的，孟辉更关心实验过程的。
他和白家荣都是研究所主要管理人员，所以两人之间肯定交流过，季东亮再惺惺作态的瞒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谁也不傻，局部的一些情况让他们知道，反而更有利于研究。
白家荣看看门外，小声说：“原来真是这样，其他的我就不问了，你只告诉我一个问题，让我心里有个底，这些前沿技术……有多少年的跨度？”
“一千六百多年。”
“一千……”白家荣手开始发抖。
季东亮马上给他泼了盆冷水：“未来的人把技术丢过来，是向诺柏夫集团方面求救的。”
“求救……，这是要改变未来么”白家荣愣住了，表情随即变得无比沉重：“就算有时空技术，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愿意用这样的方式，救了人类是不假，自己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或者说存不存在，……就不得而知了。”
他虽然是生物学家，但这方面见多识广，想得自然比常人长远，季东亮听了，也呆住了，他在想未来的方浩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白家荣先打断了沉默：“照你这么说，应该还有不少东西被诺柏夫集团抢去了？”
“是的，我们是在雪山偶遇的，对方有将近十个人，而这边只有我一个，时空通道里面丢出来两个箱子，因为离我近……”季东亮把过程大概的说了一遍。
“……难为你了，差点让你把命搭进去，两个箱子，小箱子里是技术，大箱子那么沉，里面一定是实物、研究开发对应的样品，……这些太重要了。”他先是听季东亮说得惊心动魄的，现在想着大箱子不在自己人手里，焦急的站了起来。
“您说得没错，清单我已经弄到手了。”
“……你打算去抢？”
“您老怎么能说抢呢，当初我先摸到箱子的，东西当然属于我的了，所以只能说去拿回来。”
白家荣给了个很短暂的笑容，神情变得没之前凝重了：“好，一定要拿回来，这要省多少精力，而且利国利民还利己，你有难处吗……我可以请求支援的。”
“您放心，我会做到万无一失的，不过支援就算了，如果真的需要，我会向您开口的。”
“……好吧，你一定要当心”他想再说两句的，可内心又不愿意因为有困难有危险，让季东亮放弃，这很矛盾，最后想想干脆各管一摊算了：“我们接着说前面的话题吧”
“好，您说需要十几万研究人员，养马乡这个地方情况您也清楚，我们只有另寻一块地再建一个实验室。”
“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有一个问题，你和我一开始都忽略了，由于我们情况很特殊，是复制而不是反复试错，所以实验研究的过程中，最花钱的，不是材料等消耗品，不是普通通用的仪器，而是那种根据需求定制组装的大小型设备，或许它们就用那么一两次，用完了还不能马上放弃，担心以后又需要，这么一来，后面我们用到的设备……累积下来，你要考虑的是养马乡能不能放得下的问题了。”
季东亮瞪大眼睛：“这哪里是研究所，更像是一家设备加工厂了。”
白家荣笑了：“谁说不是，特别是物理学科方面的，大部分时间都耗在设备建造改造上了，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就像不能指望几块铁皮做出飞机发动机一样，我们先要把铁变成钢，钢延伸到各个领域成为工具、成为设备，才有了其他金属、才有了合金，中间的环节缺一不可，高一级物质的环境耐性需要低一级的材料来支撑，某些地方固然能跳跃，但总体方面必须是循环渐进的。”
“都是很简单的道理，我们却忽略了。”
白家荣点点头：“因为以前缺什么材料、设备，市场上就能买到或者定制到，大家潜意识里忘记了看来很简单的道理，但我们现在面对的这些新技术就不同了，就像突然回到石器时代一样，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尝试，从基础材料做起，只不过时间上要短得多。”
季东亮也跟着点点头：“您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是的，我的意见是与科学院合作，双方本来就有战略合作协议，当初你也承诺了他们参与到我们的科研实验里面来对不对。”
“是这样的，双方协议里面有这一条。”
白家荣搓搓手：“那就更好，你要清楚，科学院里有成熟的管理和经验，你是可以利用对方的人力资源的。一直以来，他们的资金、项目不是那么充裕的，如果现在能分配到任务，那些人是求之不得的。”
“您说的是条好思路，这样我们省了很多麻烦，只需投入资金，科学院和他们下属科研单位都可以利用起来，而且能把他们手中现在所做的研究项目直接提到另一个高度。”
“对，其次是刚才说的第二个问题，那些超级设备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但对科学院的各个实验室来说，它是非常前卫的，每一台都能成为一个实验室的标志性的物件、都是提高他们声誉的好东西，我们只负责造出来，想用的时候随时去用，他们出地方、负责维护保养、负责出租赚取租金。”
季东亮笑了：“还是您有经验，这些环节我是挖破脑壳也想不出来的。”
“毕竟在实验室里面打了转转这么多年……，我们这样做还有个好处，设备制作的工艺技术、还有单个实验项目的成果，如果你不愿意自己开发，这些实验室能很快帮你转化，溶入到其他公司企业转化成产品。”
季东亮表示赞同：“这样一来，我们就形成了产业链的关系，材料普及后变得廉价了，最后还能拉低我们核心技术的成本，实现量产。”
“不错，一说你就懂了，当然，也有弊端的，我们的技术会分割成无数个小块，放到科学院下面十几万个实验室里，出现泄漏的情况肯定是有的。”
“在所难免的，可以理解的，个别瑕疵是影响不了大局。”
白家荣指着门外：“核心部分我会放在养马乡。”
“科学院那边我是深信不疑的，我们这边的技术他们是可以研究学习和借鉴，而且可以用在除了商业用途以外的任何地方。”
“这是当然的，我做为科学院的一份子，替他们谢谢你的信任，不过，你这么做，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您不都帮我拿主意了吗，普及推广的方式比我以前想的办法还快。”
季东亮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
季东亮告别白家荣，刚走到停车位，就被后面的孟辉喊住了。
看他累得气喘吁吁的，季东亮上前扶着他说：“您老打个电话叫我过去不就完了。”
“手机不知道放哪里了。”
“助理呢，太不尽职了吧。”
“被我派出去了……，别尽说这些没用的，把其他资料一块给我吧。”
“什么资料？”季东亮纳闷了。
“技术资料啊，你给我的研究项目，里面缺胳膊断腿的，前言不搭后语，很多地方都没技术支撑点。”
他听明白了，孟辉所研究的，看似只是一个课题，但涵盖了物理学所有的分类。
这样一来，季东亮手里未来资料档案当中，所有关于物理的知识资料都要交给他。
可是有一个问题：“我说孟老，内容太大了，实验室里的那几个服务器的空间怕也不够用，就算打印成纸张，您的实验室也装不下呀。”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
季东亮笑出了声，他怎么觉得孟辉倒像个要糖吃的小孩子了。
马上要不太现实，就算有现成的服务器卖，拉过来安装好，估计也要一两天时间。
挠头瞬间，季东亮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把物理方面的资料在圈圈的服务器里单独隔离出来，再给孟辉分配一个加密的访问权限，不就可以了吗。
这事同时还提醒了季东亮，发生在孟辉身上的情况，也会出现在其他科目的实验室当中，只是他们现在还没有走到那一步，暂时没有发现而已。
他拉着孟辉又返回了白家荣的实验室。
商量过后，季东亮给白家荣一个所有学科的圈圈服务器总访问权限，又给每位负责人分发了一个分属权限。
第二百零九节 纠结
离开实验室之前，季东亮找到了科学家周锐，告诉他儿子周典的情况。
当然不会说出实情，只是说周典现在情况非常好，不但戒了赌，还找到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在做。
周锐非常高兴，不断的表示感谢，并且让季东亮带个话，做父亲的不会怪儿子的，他希望周典能早点回家。
……
昨晚到了京城，为了赶时间和艾伯特视频通话，急急忙忙的就回了父母家，也没有和柳婕联系。
所以季东亮从养马乡驱车出来，就到了集团总部柳婕的办公室。
两人的关系已经不是秘密了，柳婕的新秘书已经从别的渠道认识了季东亮，没有理睬门禁的提示，头都没有露一个。
办公室的门总是开着的，季东亮悄悄从侧后面抱住她，柳婕手中的笔都吓掉了，等回过神来，反手拍打了他几下。
“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安慰你一下”季东亮不由分说的亲了她一下。
柳婕淡定下来，舒了口气侧靠在他怀里：“也不关门，被人发现多不好。”
“还想接着做点什么吗，我这就去把门关上”
她反手拉住的季东亮，撒娇假哭：“你好讨厌，明明知道人家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逗你玩儿的了”他摸摸柳婕的脸蛋。
“以后不准再吓我了，我好害怕。”
她这么一说，令季东亮想起柳婕去年发生的事情，他开始自责刚才的行为：“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她摇了摇头……
季东亮转了话题：“中午一起吃饭吧”
“好啊，把韦微也叫上吧，……你只在有事的时候才联系她，也不知道关心关心别人。”
“我……关心过多了怕不好吧，再说，不是有你吗”
柳婕抬头看着他：“有什么不好，我都没意见谁还能有，再说我的关心和你的关心能一样吗。”
“我要是分寸没把握好，你的醋坛子肯定要打翻了。”
柳婕沉默了片刻：“我不会斤斤计较的，我也相信你能处理好的。”
……
离中午还有点时间，柳婕要先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完，季东亮不想在这闲坐了，决定去韦微那边看看。
韦微并不在办公室里，不过墙边柜台上各式样的花束吸引了季东亮，看新鲜程度，也就这两天攒下来的。
他摸了摸下巴……
这时候，秘书阮可心进来了：“喂，发什么呆呀，你对这些花有什么企图吗？”
“咳……，能有什么企图，这……都是谁送的？”
“这我还真不知道，都是花店代送的，韦微也不让拆花束中间的明信片信签。”
季东亮沉默了片刻又说：“既然是追求者，就不单单送花吧，总有点别的什么行动吧？”
“集团老总是那么好见的吗，没有正当理由是不会被预约的……”她忽然压低嗓门：“我说，你问这么多，是哪个股东派来的眼线吧，跟我说说呗，我这个大秘书到现在还不知道集团股东是谁呢。”
季东亮笑了笑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韦微回来了。
韦微用手里的文件夹在阮可心头上拍了一下：“他就是大股东。”
阮可心摸摸自己的头，转过身来：“我才不信呢，……不想说算了，我还不稀罕知道呢”
说完她冲季东亮做了个鬼脸笑着出去了。
韦微摇摇头：“她就是这样，想得比较多，不过这样挺好，工作上细致，能不断的自我检查。”
“但也被限制在秘书这个位置上了。”
“是的，坐，站着干嘛，……过来有事？”
“没事，过来转转，哦……顺便告诉你，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
韦微回头看看办公桌上的文件，犹豫了一下：“……好吧”
两人接下来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屋里一下安静下来……
季东亮挠挠头，觉得自己平时挺能侃的，怎么这个时候没词了，这样僵持下去彼此只会更尴尬：“你先忙手头上的事吧，我去柳婕那边等你。”
“好”坐下来的韦微又站了起来。
季东亮走出去的时候，瞟了眼那些花。
他的动作都被韦微看在眼里，同时也发现季东亮脸上的那一丝不快……
重新坐下来，韦微轻叹了口气，双手托着脸蛋眼睛睁睁的瞅着那些花。
阮可心端着不少文件又进来了：“没想到你也有女儿态的时候，想什么呢？”
韦微不自然的放下双手白了对方一眼：“我就那么不像个女人吗？再瞎说小心我扣你工资。”
“随便扣，没钱花了我就找你借，至于还不还，那得看我心情。”
“……算你狠”她接过阮可心手里的文件，低下头一边看一边说：“叫人把那些花都丢出去。”
“为什么呀，这不挺好看的吗”
“从现在起，我开始对花粉过敏。”
“……”
阮可心回头看看那些花，又想起刚刚离开的季东亮，小疑心病又开始犯了。
下了楼的季东亮先给负责集团高层安全的万天成打了个电话，要求严格检查那些追求韦微的人，任何来往的物品也要纳入安全检查或隔离的范围。
他这么做虽然有点小心思，但也不愿意看见是个人就有机会追求韦微的，另外正值多事之秋，防止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借此生事。
最后还要求万天成，集团高层有什么特殊情况要向他汇报，哪怕是件小事。
季东亮并没有再回柳婕的办公室，而是发了个信息说自己去转转。
……
转了好大一圈，怀里多了两捧玫瑰花，到事先定好位置的饭店，门口的迎宾奇怪的看着他。
被引领到包间，发现韦微和柳婕已经来了。
两女相视一笑，没有过于尴尬，都大大方方的接过花束。
韦微高兴闻了闻：“怎么想起送花了，有什么讲究吗？”
“突然想送就送了，第一次比较正式的送花，哪里知道有什么讲究。”
季东亮说完，自己倒是先难堪了，瞟了柳婕一眼。
“不是吧，你第一次送花……，我倒是跟着沾光了”
面对韦微不自然的眼光，柳婕反而很坦然：“我俩很开心，谢谢你。”
“喜欢就好，点菜了吗”他有点手足无措，转移了话题。
“点了，上菜吧，美女”
“哦……好，我去通知，很快就来”一旁张罗的服务员回过神来，笑着看了眼季东亮，急急忙忙出去了。
“坐下来说吧”柳婕把捧花放到一边，却和韦微一起坐在长方桌的一边：“明天又要走了吗？”
桌对面的季东亮拉开椅子：“是的，赌赛那边快开始了，而且有些事要提前过去安排。”
“我还一直在惦记奖池里的那些牌照呢，赌赢的几率究竟有多大？”韦微插了一句。
季东亮想了想：“我不喜欢赌，但没把握的事我不会做的。”
“既然你这么说，回头我去博彩公司开个户头，赚点零花钱。”
听她这么一说，季东亮忽然有了想法，眼光放开手中的茶杯，抬起头来说：“你在集团发个消息，鼓励所有员工、包括合欢集团和东正公司在内的，都去买我们赢。”
“这……要是出什么状况，对集团的人心影响可就大了，你一定要想好了。”
柳婕也认真的点点头，赞同她的说法。
季东亮点点头：“你提醒得对，嗯……，这样，如果真的出状况，集团负责赔付本金。”
“看来你信心十足，我也希望员工们都有收获，集团正在愁中秋节发什么福利呢，这下省了。”
三人都情不自禁的笑了。
“超出赌场举办的赌局就不要压了，外围赌局那个阶段输赢难料”季东亮提醒了一句。
“好”
柳婕也有了想法：“集团要不要抽调资金加入？”
季东亮摇摇头：“没必要，事后很容易被人看出猫腻，另一方面，大资金会稀释赔率的，变相的挤压了集团员工的赢利资金。”
“你一说提醒我了……”
服务员敲门端菜进来了，三人停下了这个话题。
待菜摆好，季东亮给每人倒上一杯红酒，然后端起酒杯：“集团有今天的规模，你们俩厥功至伟，感谢有你们一路陪伴。”
“我们只是想证明自己而已，要说功绩，我俩不敢独揽，集团每个人都有份，特别是其他高层，都付出十二分的努力。”韦微说完互相碰了碰杯，抿了口酒。
季东亮放下杯子点点头：“这大半年大家都在各自岗位上忙碌，集体聚会几乎没有，以后要经常聚一聚，哪怕坐一坐也好。”
“快中秋了，是个机会，我来安排吧”说到这她想起什么，放下筷子：“昨天晚上听田甜姐说李大爷住院了，上午我打电话也没问出具体病情。”
“检查结果没那么快，这么硬朗的一个人，怎么说病了就病了”季东亮也放下筷子。
“我想还是酒喝多了，天天那个样子喝哪有不伤身的。”
“我们下午一起去医院看看吧”柳婕建议道。
“还是不要去那么多人吧，因为具体病情我们也不清楚，人去多了感觉不好，我和柳婕去看看情况再说。”
“是这个理儿”韦微表示赞同，又拿起筷子：“那我们快吃吧。”
……饭局接近尾声，韩晓超没和以前一样先发个信息询问，直接把电话打了进来，问下午有没有时间碰个面。
这么急，季东亮知道他的目的，只能让对方等电话。
饭局结束，三人出了饭店，柳婕上了季东亮的车离去。
韦微捧着花上了商务车，在保镖的护送下回了集团总部。
美滋滋的回到自己办公室，门口迎面出来的阮可心非常不明白的看着她手中的花：“喂喂喂，不是花粉过敏吗？”
“噢……，我目前对这束花不过敏。”
看着韦微在办公室开始摆弄花束，阮可心扶着额头自言自语道：“今天这是怎么了？”
……
到达军属医院住院部，还没搞清李铁明属于哪个科室，季东亮先看见了李文青和蔡秀华两人。
两发小见面没有以前那么‘热情洋溢’了，很成熟自然的互相抓着对方的手。
几人互相打过招呼，季东亮问：“知道什么情况吗？”
李文青回答道：“初步检查结果，诱发胃粘膜应激急姓病变，消化道出血引起的剧烈疼痛，医生推断，多器官也有衰竭的可能，肝上的问题最大，具体还要详细检查。”
“果然是酒的问题，还是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在哪个科室？”
“肠胃科”
“你们怎么不上去”
“去探视的人太多，被拦下来了，里面都是老领导，我想在这等他们离开了再去。”
季东亮点点头：“好吧，一起等”
几人站在大厅一边，聊起集团总部大楼的建设情况，目前工程还在拆迁和基础工程准备阶段……
过了一会儿，面对电梯口的柳婕，最先看见一群人出来：“他们下来了，白老和田甜姐也在里面。”
季东亮回过身，急忙迎上去。
走在最前面科学院的魏明涛先开了口：“你过来了，来，给你介绍一下……”
几个陌生的面孔，有来自军区的，有航天航空方面的领导等等。
几位听到季东亮他们来自大成集团，纷纷来了兴趣，特别是航天科技集团的毛老总开着玩笑说：
“你们大成集团不能厚此簿彼啊，航天也属于军方，既然军方能免费享受你们的技术，我们理应该沾沾光吧。”
其他几位也笑着附和点点头……
季东亮马上说：“这是理所当然的，各位要什么技术，只管吩咐一声，我赶马跑着回去给你们办好。”
“嚯，哈哈，看看，口气倒不小，大成集团不能你一个人说了算吧，不过你有这个心意我们已经很满足了。”
初次见面，彼此没有深入了解，某一件事不可能马上就拍板，不过现在留下个好印象，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合作是迟早的。
又寒暄了几句，魏明涛带着其他人离开，只留下白家荣和田甜。
“白老，李老严不严重？”季东亮只从李文青嘴里知道大概情况，严重到什么地步是不知道的。
白家荣情绪低落的摇摇头。
李铁明目前是研究所管理团队的主力，分担不少工作，这一下病倒，白家荣也为这个合作半辈子的伙伴着急。
“白老也别太过着急，我那里还留着两小瓶药剂，不就是为了应急用的么。”季东亮小声安慰道：“一会我让茉莉姐送到你实验室去。”
他这么一说，白家荣眼睛马上一亮，不过心情也没好多少：“刚才那些人你全看到了，都是一帮老家伙，今天不是这个突然倒下，明天就是哪个躺下，我们药剂开发制作出来不知道还要多久，在这之前你也救不过来啊。”
“不是还有那个计划吗？”
季东亮说的是抢夺诺柏夫集团森康实验室的计划。
白家荣勉强的笑了笑：“希望你们都没事，我们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