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多有钱的名字
三生有杏,与你结为连理。
——《他的小奶杏》
七月,霓城的杏子又熟了。
摇杏在走进男人的书房之前,故意将衣裙的领口又扯低几许,而后纤足无声的辗过羊绒地毯,身姿窈窕风情的掠到男人的书案前。
书案左侧,摆置着一方纯铜小香炉,炉鼎薄雾轻袅,溢着淡淡古木檀香。
摇杏很贪恋这个味道,偷偷用力暗吸了一口。
待香气蕴藏在肺里,摇杏这才隔着朦胧雾色,把视线移落在书案后方的男人身上。
男人倚靠在椅内,正闭目浅憩着。
西窗的落日,余晖不偏不倚的笼着他,薄浅的淡金色镀在他骨相极优的轮廓,仿若那神圣不可亵渎的神佛,矜贵得让人喘口气都得再三掂量掂量。
唯有摇杏,仗着他的纵容,胆敢三天两头来招惹他。
“哥哥。”摇杏软着声线,绕到椅后,俯在耳廓,轻唤男人:“银澜哥哥。”
谢银澜不知是已睡得沉,还是故作不应她。
摇杏也不气馁,有的是法子把他给弄醒。
她双手从他后颈缠绕过来,手指勾住他系得一丝不苟的暗纹真丝领带,一点一点慢慢的拆解。
浅憩中的男人,依然不动声色。
摇杏很会周旋,将解开的领带,往自己白皙的手腕缠绕了两圈,之后继续肆无忌惮的作恶。
直到解开男人衬衣的第三颗纽扣。
谢银澜终于掀起眼皮,捉住她的手指。
她的手指很软,跟没骨头似的。
谢银澜也没用多大力道,她便娇气的拧紧秀眉,嗔怨道:“老公,你轻点,你弄疼我了。”
谢银澜松开她,目光乌沉沉的望进她明彻的眼睛里,说:“又有何事?”
他这位有名无实的小妻子,只有事情求于他时,才会各种矫揉造作的喊他:老公、哥哥……
而不需要到他时,经常十天半个月都不回家一次,甚至有时还会脾气暴躁的连名带姓喊他谢银澜。
不过最近,倒是回家回得挺频繁。
估计是又想搞什么奇葩生物研究,想让他投资。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儿。”
摇杏绞玩着他的领带:“只是我最近,总感觉事业,爱情,亲情,友情,诸多不顺。就去给大师卜了一卦。”
“大师说我前世招惹了太多桃花债,这世福报不够,让我得去找个道观闭关,修心养性的抄一年道德经,才能抵消业障。”
“所以?”谢银澜眼皮轻撩,音质清冽幽寒,犹似冬日里的高山雾凇:“你是想让我给你建个道观?”
“那倒不是。”摇杏虚虚坐到书案边缘:“我是想让你帮我去说服我爸,我今天不小心说漏嘴儿,他说我要是敢去道观,就要打断我的腿,并让我去继承他那万亩茶园。”
摇家的茶业生意,是百年老字号,可追溯到明清那一代,生产的茶都是专贡给皇亲贵胄,以及那些富贵人家,遐迩闻名。
可到了摇杏这里,却将摇家的百年茶业,嫌弃得像一根草,愣是自己要另辟天地,去搞什么奇葩的外来入侵生物基因研究,扬言要将恶性的变异物种改变成良性小萌宠。
这项工程,伟大又遥远。
总而言之,谢银澜投进去的钱,都是打水漂,连咚一声响的回音都没有。
谢银澜目光锁落在她那双莹白纤细的小腿,赤着足,足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撩他的西装裤管。
谢银澜微微敛眸,不知从哪抽出一把软质戒尺,轻轻拍开她那只不规矩的脚。
脚踝传来丝微灼痛,摇杏乖乖把脚缩回去。
“都打红了呢,老公。”她肤色白皙细腻,稍重两分力道,都会泛起一层薄薄淡淡的绯色。
谢银澜不理她,兀自抬手拧紧那三颗被她刚才解开的衬衣钮扣。
好没风趣啊这个老公。
摇杏心中暗诽,面上却像只修炼了千年的小狐狸精,笑吟吟的:“怎么说嘛老公,帮不帮?”
谢银澜又岂会不知她拐弯抹角的在兜什么圈子,无非兜来绕去是想跟他要钱。
毕竟她从一开局,就抛出事业,爱情,亲情,友情,诸多不顺为幌子。
然而这次,谢银澜故作读不懂她真正的鬼心思,非常深明大义的顺从她,简洁一字:“好。”
好什么好。
摇杏莫名心急:“你听懂我意思了吗?”
“懂。”谢银澜摸着腕骨上的昂贵名表,慢条斯理回答:“说服你爸,让你去道观修心养性。”
摇杏:“……”
“不是啊老公,”摇杏彻底沉不住气了:“你真舍得让我去道观啊?”
“有何不舍。”谢银澜清心寡欲得很:“你能去道观,我求之不得。”
免得三天两头来勾惹他。
“谢银澜,你——”摇杏磨牙切齿,像逼急的兔子想咬人。
可转念一想,钱还没弄到手,只能憋屈的再忍一忍。
“老公,其实大师还跟我说了另一个消除业障的办法。”
摇杏媚眼如丝,风情万种:“大师说,只要求一位姓谢的贵人,比拜神拜佛都灵。大师还说,那位姓谢的贵人,有金山银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我思来想去,这位姓谢的贵人,不就正是我的亲亲老公嘛。”
说着,又用足尖撩男人的裤管:“再借我五千万嘛老公,我会还你的。”
“何时还?”谢银澜这回没有拍开她的脚,沉稳的与她对起账簿:“这两年来,我在你那个奇葩研究所投资了不下五个亿,至今未见一丝反响。”
“什么奇葩研究所嘛老公,人家那是叫奇宠研究所。”摇杏纠正他:“反正我会很快还你的,我已经寻到另一份自力更生的赚钱门路了。”
“我以后会自己挣钱搞我的研究所,不再从你这里要取一分,同时也会连本带利的把钱都还你。”
说得倒是信誓旦旦。
“寻到什么赚钱门路?”谢银澜问。
摇杏乌眸清亮,笑得昳丽动人:“有位大导演,看中我漂亮的皮囊,想让我去出演他电影里的女主角。是部大制作,片酬不低。”
谢银澜指尖一顿,停在表链,辨不出情绪,只掀眸看向摇杏,道了句:“你有演技?”
非科班出身的摇杏噎了噎:“……”
“少去祸害娱乐圈。”谢银澜神补刀。
摇杏:“…………”
谢银澜拿出支票,重金属的钢笔往落款处一挥:“再给你两个亿,好好在家做你的谢太太。”
……
于是最后,摇杏亲吻着两个亿的支票出门了。
但是吧……
摇杏举高支票,一抹金色残阳透过纸页,镶在落款处那道极为潦草的签名,金光闪闪的三个字连成一笔。
——谢银澜。
多有钱的名字。
但是吧,傻子才会乖乖在家做他的谢太太呢。
第2章 蒋惑学长
夜晚,忽然起了风,似要下雨。
摇杏带着谢银澜给的两个亿,笑吟吟的回到奇宠研究所。
帮她管理账目的狗财务韩粟,一见她眉开眼笑,就知道她肯定又弄到钱了。
他即刻摇着狗尾巴迎上前,眼巴巴的问:“怎么样小祖宗,那位爷,这次给你多少了?”
摇杏心情倍儿爽,直接将两个亿的支票拍到他脑门上:“自己看,够咱们自己开个工作室了。以后,你来当我的经纪人。”
她这次,跟谢银澜要的钱,不单单是要用来投资在她的奇宠研究所里,其实还想自己注册个工作室。
韩粟捏着支票,数着那一连串零,差点没感动到跪下去拜天拜地:“菩萨啊,谢先生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摇杏鄙视了他一眼:“行了,你以为他真的那么慷慨仁义?这可都是我用苦肉计换来的。”
苦肉计?
“你——”韩粟惊到咂舌,一听到肉,就容易想歪:“你你你,你献身给他了?”
“想什么呢你?这怎么可能。”摇杏横了韩粟一眼:“我和他,可是有结婚协议的,并不用履行夫妻义务。再说,他完全不近女色,我就算把衣服都脱了,躺在他床上,他也不会动我分毫。”
就是看准谢银澜这一点,摇杏才敢每次都肆无忌惮的撩他。
韩粟啧啧两声:“那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摇杏心不在焉的看向一间休息室,休息室的门牌,贴着两字,蒋惑。
“可惜了你这张漂亮皮囊。”韩粟视线从摇杏的脸颊扫描到她的脚踝:“还有你这副性感火辣的身材。”
“谢银澜的眼神,是不是不好?”韩粟想了想,又补充。
“鬼知道他。”摇杏的心思,已然飘到别处,问道:“我的蒋惑学长呢?今天没过来?”
“过来了啊。”韩粟回答:“在实验室里,待了一整天都没有出来。”
摇杏闻言,忍不住皱眉:“连饭也没吃?”
“应该……有吃了一点吧。”韩粟突然心虚,生硬转开话题:“啊,我要去录账了。”
说完,怕被摇杏薅秃头发似的,急匆匆的溜了。
摇杏见他一副欲盖弥彰,光用膝盖想都知道,蒋惑一做起研究,肯定又废寝忘食了。
嗐。
她的蒋惑学长,可真让她心疼疼。
真的好想亲手为他做个爱心晚餐。
可惜她不会做饭。
那只能……邀他去吃烛光晚餐咯。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乒乓响。
摇杏乘电梯到地下实验室,站在安检门,面对着仪器,叮一声,人脸识别成功,重金属的实验室门,自动开启。
她走进去,步调欢快轻盈,满心满眼里都是她的蒋惑学长。
别人是金屋藏了娇。
她是实验室藏了……狗?
总而言之,她搞这个奇宠研究所,有一半的私心,是为了蒋惑。
谢银澜从来不知,他这两年来,花了大把大把的钱,原来是被摇杏拿来养别的男人。
直到后来有一日,他闲来无事,到实验室里逛逛……
逛着逛着,就一不小心逛出了大条事情。
第3章 茏
…
实验室里,不止蒋惑一个人在,还有他领衔的一支团队,此刻个个都沉浸式的埋着头,全神贯注的做着研究,连摇杏进来了,都仿佛不知。
摇杏微翘起嘴角,未出声打扰他们。
她踱入无菌区,先戴上防护镜和口罩,之后才朝蒋惑的实验台那边走过去。
蒋惑这个人,很神秘,也很冷感。
摇杏纵使再没脸没皮,也从来不敢近他的身,通常都是保持在三步之遥。
“蒋惑学长,歇会吧,该吃晚饭了。”
摇杏站在实验台的另一端,模样规矩乖巧得很,不敢乱撒娇,也不敢乱娇嗔。
倒不是她深知自己已是有夫之妇,而是蒋惑跟谢银澜的性质太不同,她撩不起。
蒋惑眉眼未抬,右手捏着一支针筒,往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药瓶子抽了一针管药剂,注射在一只变异的剧毒红蛙。
口吻莫得一丝温度:“还没到饭点。”
“已经八点了都。”摇杏疯狂暗示:“这个时间,最适合吃浪漫的烛光晚餐了。我请你吃,怎么样?”
可惜,蒋惑不是那种懂得吃浪漫烛光晚餐的男人。
亦或,只是人不对罢了。
“我还要忙。”蒋惑拒绝得很干脆:“你自己先去吃吧。”
“那行。”摇杏可不会死缠烂打:“你慢慢忙。”
她就是单纯迷恋蒋惑这张脸而已,觉得和他一起吃饭,肯定特别香。
“我去找我的茏,一起吃。”摇杏接着说。
蒋惑摁着针筒的手,不易察觉的顿了一下,摇杏没发现,兀自掏出手机,站到观察区那边去打电话。
“喂,茏。”
茏是摇杏最要好的豪门小姐妹,全名叫林茏。
林茏此时正忙得鸡飞狗跳,还要接摇杏的电话,脾气难免有点冲:“干嘛干嘛,有事快说,没事快挂。”
摇杏:“……”
摇杏假装扭扭捏捏:“如果,我说想请你吃浪漫的烛光晚餐,算不算有事?”
“滚滚滚。”林茏那边的声音很吵,“我今天被那些邻里妯娌的鸡毛蒜皮事搞得都快气翘了,你还有闲情雅致跟我说风凉话。要吃浪漫烛光晚餐,请找你家那位姓谢的去吃。”
说完,应该是掐断了通话,电话传来一阵嘟嘟的忙音。
摇杏:“……”
瞧她这张乌鸦嘴,今天就不应该编谎去骗谢银澜。
看吧,现在就遭报应了。
果真是事业,爱情,亲情,友情诸多不顺啊。
都没一个人愿意跟她吃浪漫的烛光晚餐。
摇杏对天花板叹气。
叹了一会儿,心里兴许还是不太平衡。
她倏而登上微信,用语音轰炸林茏:“臭茏,你居然敢挂我电话了。我告诉你,你今晚要是不过来跟我吃烛光晚餐,我就诅咒你交不到男朋友。”
林茏应该是真的很忙,没有及时回复。
摇杏迟迟不见她回信息,只好把手机揣回兜里。
却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摇杏以为是林茏打回来的,瞧都没去瞧来电人的名字,就直接划开绿色听键说:“怎么样,想通了是不是,想要跟我吃浪漫的烛光晚餐了是不是?”
电话那头,短暂沉默,声音略沉:“是我。”
摇杏:“……”
第4章 爱夫及夫
电话里,谢银澜清冽低醇的嗓音,就像那盛在木鱼里的烈酒,明明很欲很勾惹众生,却偏偏又斋又不可亵渎。
摇杏喉咙梗了梗,差点连话都不会说:“有、有事吗?”
“太奶奶想见你。”谢银澜言辞简明扼要:“现在过来老宅。”
“……”摇杏。
每每听到太奶奶这几字,摇杏就脑壳儿疼。
因为谢家这位太奶奶,有百来余岁了,非常长寿,到谢银澜这一代,已经是四世同堂,她老人家现在只有一个心愿,就是迫切的想要抱玄孙。
摇杏怕惨,可不敢去见。
她随意找了个借口敷衍:“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忙,可能暂时没办法过去。”
“忙?”谢银澜着重揪住这一个字眼,语气不疾不徐:“忙着跟男人去吃浪漫烛光晚餐?”
他声音并不愠怒,又隔着不知道多少里远的距离,可摇杏听着他这话,总感觉如芒在背。
摇杏心底一怵,即刻娇嗔:“哪有啊老公,人家可是很恪守妇道的好不好?我现在立刻马上就飞过去老宅,等我唷。”
别提那副小嗓子,扭得有多媚有多娇。
在实验室里做研究的一众单身狗,都忍着没敢笑。
即使笑,也是憋在口罩里面偷偷的笑。
但最后还是有一个忍不住笑话出来,说:“摇杏学妹,你这是得了夫管严吗?”
一个起哄,接着就有另一个跟着起哄:“瞎说什么大实话,我们杏子是不要面子的吗。”
摇杏:“……”
她这明明是在稳住财神爷好不好?这帮没人疼没人爱的研究狗,真是啥子都不懂。
但碍于和谢银澜的通话还未挂断,摇杏只能端着一副好脾气,故作谄媚的冲着他们说:“你们不懂,我这叫爱夫及夫。”
一众单身狗:“……”
电话那头的谢银澜:“……”
末了,摇杏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一声很淡很轻的气音,不知是不是谢银澜低低笑了一下,等她回神想要辨别清楚,取而代之的,已经是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了。
…
二十分钟后。
谢家苑。
谢家苑是谢氏家族的根基,始建于明清时期,至今有几百年的悠久历史,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是真真正正的百年名门望族。
摇杏自己不想开车,叫韩粟送她过来的。
韩粟开的车,是一辆不起眼的大众,带字母的那种大众,白色款。
他家里其实也挺有钱的,可跟谢家这种有金山银山的名门望族相比,就好比芝麻遇到西瓜那样,小小巫见巨巨巫,只丢一粒西瓜籽儿,都能把他们韩家这粒小芝麻辗压于无形。
“我的乖乖,每次一看到谢家苑,我就恨不得自己是个女的,超级想要去爬谢银澜的床。”
看着那座堪比古代王宫的谢家苑,韩粟每次过来总是要坐在车里,默默点上一根烟,隔着车窗,挠心挠肺的感叹一下自己被自家老母生错了性别。
摇杏此时已落了车,站在谢家苑的红墙之下,嘴角翘着一丝诽意,斜斜睨着他说:“如果那么想做女孩,去变性也可以。”
韩粟:“……”
“或者,”摇杏想到什么,停下脚步,又补充:“或者我今晚大方一点,给你个机会,让你试着去爬一下谢银澜的床。他虽不近女色,但保不准就偏好你们男的这一口呢。”
韩粟:“…………”
“罪过罪过。”韩粟立马讨饶:“我可不想当千古罪人。谢家的老祖宗还盼着五世同堂呢,谢家的香火,可不能断送在我这里。”
摇杏:??
摇杏:“给你个气球,你还真的飘上天了。你以为谢银澜真的会嗜你这一口?”
韩粟:“………………”
悲伤那么大。
得了,啥也别说了,说多了都是鼻涕,他自刎吧。
韩粟捻灭烟,催她快走:“行了行了,你快点进去,别让你家那位等急了。”
第5章 莽莽撞撞
…
谢家苑里有片杏园,是谢家的老祖宗年轻时候,自己亲手种的。
那树龄估摸也有七八十个年头,长得老高老高了。谢家的园丁修修剪剪,剪剪又修修,仍拦不住它每年都要从墙头探出几条缀满杏子的枝桠,引诱路人嘴馋。
摇杏恰恰站在那堵杏园的红墙之下,脚尖稍稍一踮,抬起手,便能薅下来一两颗。
韩粟见她不焦急进去,还有闲情在那里摘杏子,索性油门一踩,甩了她一脸车尾气,开着车,笃笃笃的先走了。
霓城的杏子是出了名的,尤其是谢家老祖宗种的这片沙金红杏,果肉细腻,酸甜多汁,只浅浅尝一口,就让人味蕾惊艳,再也忘不掉。
摇杏从小就是吃谢家的杏子长大的。
不仅如此,连她的名字,都是谢家的老祖宗给她起的。
听长辈们说,之所以给她起这个名,是因为当时她妈妈,挺着九个月大的肚子,到谢家做客。
正逢杏子熟了,谢家的老祖宗,便提议去杏园品茶吃杏。
于是吃着吃着,她妈妈突然肚子疼,快要生了。
但不知她妈妈到底是什么神奇体质,肚子才一绞痛,连医院都来不及去,就在杏园里分娩了。
幸得二十二年前的谢家老祖宗,手脚还很利索,又懂医术,亲自给她妈妈接生。
故此,谢家老祖宗给她取名,单字杏。
恰好又姓摇。
摇杏,摇杏。
谢家老祖宗说,寓为有幸。
…
摇杏摘了两颗杏子,吃了一颗,另一颗捏在手心里。
天上的星星,倏而暗淡了几许,有毛毛细雨从半空飘下来。
摇杏赶紧疾步走进谢家苑。
谢家苑内,风雨连廊,楼台亭阁,荷花鲤池,古风古韵,自成一色。
摇杏走得急,一时未注意看路,在连廊转角处,忽然撞到了柱子——
不。
好像不是柱子。
因为柱子不可能会说话。
“莽莽撞撞。”是谢银澜的声音。
摇杏在他怀里昂起头,心脏莫名加快跳了两下:“你怎么出来了?要走了?”
谢银澜很少在谢家苑这边住的。
“不是。”谢银澜将她从他怀里撵开之后,才回答:“太奶奶怕你丢了,让我出来接你。”
摇杏:“……”
摇杏:“拜托,在谢家苑,我闭着眼睛都能走好不好?太奶奶老得犯迷糊了,你怎么也跟她一起迷糊?”
其实真正论起来,谢家和摇家是百年世交,而谢银澜和摇杏也可以算是青梅竹马的关系。
只不过,谢银澜今年二十七岁,要比摇杏大五岁。
摇杏小时候可黏他了,天天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谢银澜后面摇来摆去。
长辈们总是笑话她这么爱黏谢银澜,那以后就做谢银澜的新娘子好了。
那时她还不太懂新娘子是什么意思,便满心欢喜的应下,说:“好呀,我要做大鸽鸽的新娘子。”
不曾想,从此一语成谶,真的嫁给他了。
思绪控制不住飘远了几分,直到雨声愈来愈大,谢银澜蓦地握住她的手腕,举止优雅的拖着她往太奶奶的院落走去。
摇杏知道,今晚肯定是要留在谢家苑过夜了。
第6章 娇气
廊外的雨水,淅沥淅沥。
檐下的灯笼,摇摇晃晃。
廊内的男女,如影随形。
谢银澜一般是不会主动去拉摇杏的手或牵摇杏的手的,除了来谢家苑,要演戏给长辈们看,他才会表现得和摇杏有多么的如胶似漆。
可尽管知道他只是在作作样子,摇杏的心头,仍然有一下没一下的颤动着。
连捏在手心里的那颗杏子,都惊慌失措般的滑出指缝,掉到地面,咚的一声轻响,滚到雨廊外,融入花泥与夜色中,不见了踪影。
摇杏无暇顾及,只是尽量静下心来,不让自己乱了方寸。
谢银澜的步调很闲适,那种感觉,落在谢家苑那些帮佣的人眼里,就像是牵着他心爱的小妻子,在千回百转的风雨连廊里,听着滴答雨声,贩卖着人间小浪漫。
任谁见了,都会不由自主的感叹一句,只羡鸳鸯不羡仙。
唯有摇杏自个知道,谢银澜攥她的手腕攥得有多疼。
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谢银澜,你是不懂怎么牵女孩子的手吗?我的手,都快被你攥骨折了。”摇杏轻拧了下秀眉,压低分贝:“你能不能松开一些?”
谢银澜垂眸,稍松了一些力道,看向她的手。手腕处,确实泛起一圈淡淡绯红。
“娇气。”他作出评价。
摇杏:“……”
自己使那么重的力道,还反过来怪她娇气,怎么有这种老公嘛?
无解。
(°¯᷄◠¯᷅°)
摇杏的小嘴气得突突飞,懒得和他讲了。
谢银澜的嘴角,却轻淡勾了勾,不知是被愉悦到,还是在取笑她。
摇杏把脑袋一扭,甩给他一个后脑勺。
直到踱进落雁庭,谢家老祖宗住的庭院,摇杏这才被迫扳回正脸,对谢银澜笑得可甜可甜了。
谢银澜神色寡淡,看破不说破。
摇杏冲着他甜甜笑完,就挣开他的手,转身奔进屋里,扯着嗓子,清脆脆的喊:“太奶奶,我来了。杏杏好想您啊。”
谢家老祖宗原名叫甄雁,曾是霓城的四大美人之首。年轻时期,美得那叫一个不可方物。
而今,尽管青春迟暮,容颜老去,但美人在骨不在皮,那一身风骨与气质,经过百年的阅历,愈发似那傲立在寒冬腊月里的雪梅,艳丽惊华。
她此刻正坐在客厅的软榻上,双膝披着一条薄绒毯,花白稀疏的头发,用一根素簪,高高挽成髻,身穿着一件量身定做的银灰色旗袍,裙裾用手工刺绣着她最喜爱的红杏花。
甄雁精通医术,晚年又注重养生,所以听力,视力,脑力,各方面还是很好的,一点都不犯迷糊。
她听见摇杏撒娇的声音,即刻开怀的说:“太奶奶的乖宝儿,快过来给太奶奶抱抱。”
摇杏很快迎过去,眉眼笑得弯弯的,像天上可爱的小月牙,伏在甄雁的身侧,搂住她纤瘦褶皱的脖颈,再次说:“杏杏好想您啊,太奶奶。”
“乖宝儿,太奶奶晓得。”甄雁轻抚摇杏嫩滑的手背:“太奶奶也一样很想你。”
后缀是:“想你快点生个大胖玄孙,给太奶奶抱抱。”
摇杏:“……”
摇杏暗暗作了个深呼吸,之后余光睨见谢银澜进来了,便把矛头通通推给谢银澜。
她说:“太奶奶,不是我不想生个大胖玄孙给您抱抱。而实在是银澜哥哥他……”
她故作难以启齿。
“他怎么了?”老祖宗问。
“他……”摇杏偷瞥了谢银澜一眼,肆无忌惮回答:“他不给力。”
谢银澜:“……”
第7章 祖传秘方
谢银澜顿足,站在门廊,听摇杏满口胡言。
偏偏老祖宗还真的信了她的鬼话,接住话茬说:“太奶奶早就知道,是阿澜有问题。”
谢银澜:??
他能有什么问题?
老祖宗继续讲:“之前,我催他快点和你同房,他总是拿你还在念书作为借口来搪塞我。这也就罢了。”
“可今年,你已经大学毕业了,我刚才便又催促他。他却说,你现在还小,想放纵你再多玩两年。”
“我就在想啊,他要是身体各方面都正常,这白天夜里的总和你同床共枕,哪能忍受得了啊?”
“除非,”老祖宗哀叹了一口气:“除非他是真的有隐疾,才一直推三阻四的不给谢家开枝散叶。”
谢银澜:“……”
这个百岁老太婆,都老得只剩一把老骨头了,还跟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似的,那么会脑补。
他看起来,像是有隐疾的么?
“不过无防。”老祖宗倏而安慰摇杏:“太奶奶有祖传秘方。”
嘎?
摇杏顿时竖尖了耳朵,睁着两只亮晶晶的眼睛,好奇极了:“什么祖传秘方?”
谢银澜眼皮微掀,似也想探究,静静倚在一个半人高的古董花瓶旁边,凝听着祖孙媳俩在悄悄说些什么私房密语。
甄雁未直言,而是嗟唤照顾她饮食起居的黎嫂,去厨房里将早早就熬制好的汤药端出来,分作两碗。
一碗给摇杏,一碗给谢银澜。
摇杏看着碗里黑乎乎的药汁,热腾腾的溢着一股中药材的甘苦味,她忍不住缩缩脖子,问:“太奶奶,这是什么?”
“重阳汤。”甄雁老眼笑眯眯:“男人喝了,可以健脾补肾。女人喝了,可以美容养颜。”
说着一停,怀旧起来:“想当年,你太爷爷总是一副病秧秧的模样,对男女之事总是提不起兴趣。后来就是喝了这个重阳汤啊……”
她陡然提高了嗓音,似乎是故意要讲给谢银澜听的:“一下子变得虎虎生风,让我怀上了龙凤胎。”
摇杏:“……”
谢银澜:“……”
这碗药,不知当喝不当喝?
谢银澜踱到食厅,坐在圈椅,端详着黎嫂递过来的那碗重阳汤,内心复杂。
摇杏干巴巴的吞咽了一口唾沫,说:“真有这么神奇啊?”
“那可不是?”老祖宗回答:“你爷爷和你姑婆,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摇杏:“……”
是了,谢银澜他爷爷和他姑婆就是一对龙凤胎。
摇杏张张嘴,还想讲点什么,老祖宗抢在她话头前,又开口说:“赶紧趁热喝吧,太奶奶乏了,要去歇息。你俩喝完,今晚就在这边睡,我今天已经让人把阿澜的庭院打扫得干干净净了。以后要常来这边住,太奶奶好给你俩调养调养身体。”
还是别了吧……
摇杏内心是一百万个拒绝的,可百善孝为先,这是谢家的第一条祖训,谁都不可以忤逆。
孝字,已经是刻在谢家人的基因和骨子里了,不管是本家的,还是外嫁进来的,都要奉承这一宗旨。
所以,拒绝的言辞,滚到了喉咙,只能硬生生改成:“好哒,太奶奶。杏杏会一滴不剩的把它喝完的,然后和银澜哥哥生对大胖龙凤胎给您抱抱。”
嗤。
说得比唱的还要好听。
谢银澜心下冷笑,端着碗,却不知不觉先喝了一口。
第8章 回房再说
…
药汁入喉,微苦。
老祖宗直直盯着摇杏和谢银澜真的把重阳汤喝得一滴不剩,才肯让黎嫂搀扶着去歇息。
目送老祖宗离开,摇杏暗暗吁出一口气,搁下空碗,抬眸望向谢银澜,悄声问他:“今晚,咱俩真要睡一起啊?”
谢银澜仍坐在食厅那边,抵着喉间一丝残留的苦杏药味,总感觉胸腔渐渐灼烧,有些不太对劲。
尤其此时此刻,摇杏还不知羞臊的问着他这样暧昧的问题,更是加剧了他胸腔那股闷热感。
他突然怀疑,这碗重阳汤的功效,应该不止是健脾补肾那么简单,它应该含有其他方面的辅助作用。
这个百岁老太婆,居然来阴的。
“回房再说。”谢银澜暗暗倒吸凉气,没有暴露太多情绪,语气平淡得像白开水,让摇杏完全捉摸不透他的城府。
“哦。”摇杏摸摸鼻子,声音莫名乖软,之后见他起身出了屋门,便立即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踱去他的院子。
摇澜轩。
谢银澜的庭院。
摇杏记得之前,他院子原本是叫微澜轩的,后来庭院重新修复,就被太奶奶叫工匠改成了摇澜轩。
还蛮好听。
摇杏眸底潋起笑意,心絮飘飘然,完全不在焉的跟着谢银澜一直往里走。
走着走着,谢银澜倏然转过身,停了下来。
她没注意,猛地就要磕进他胸膛里,恰被他及时伸出手,按住她的额头。
好小气啊这个便宜老公,给她碰一下胸肌又不会死。
“你干嘛摁我的头啊?我又不会吞了你。”摇杏抓开他的手,见他越是如此克己矜持,她越是想挠他心窝子。
谢银澜伫在浴室门口,从容不迫的收回右手,目光淡淡睐着她,说:“我要进去洗澡,你也要跟进来?”
摇杏:“……”
摇杏昂起头颅,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跟进了房间,还险险跟进浴室里。
摇杏稍稍往后挪了半步,拧起秀眉,疑惑:“你干嘛这么急着去洗澡?你该不会真的想和我做点什么吧?”
“你倒挺敢想。”谢银澜冷冷牵动嘴角,抬起手,一把扯掉领带。
看上去,好像很热的样子。
“你怎么了?”摇杏瞧出端倪:“身体不舒服吗?”
谢银澜似懒得回答,直接掩紧了浴室门。
…
半个小时后。
摇杏趴在床尾,用手机追完了一集狗血剧,谢银澜才终于从浴室里慢条斯理的踱出来。
“你洗个澡,都这么久的吗?”摇杏随口问。
“今晚是例外。”谢银澜眸色幽幽,许是洗了冷水澡的缘故,语气凉飕飕的:“平时只需六七分钟。”
“为什么今晚是例外?”摇杏眨眨眼睛,不怕死的缠问。
谢银澜坐到沙发,又不想回答。
摇杏有点挠心,像是追着剧正上瘾,突然断网了那般挠心:“告诉我一下下嘛,老公。”
“你不热么?”谢银澜却突然没头没尾的反问她。
“啊?”摇杏被他问懵了:“热?”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今晚下着雨,屋里又有冷气,非常凉快呀。
哪里会热?
第9章 发冷发热
“我不热啊。”摇杏想了想,作出总结:“不仅不热,还感觉皮肤冰冰凉凉的呢。”
言语间,手机里的企鹅视频,也已自动为她跳转到下一集狗血剧情。
谢银澜闻言,眉宇轻蹙,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热感,骤然因她这句话再度从胸腔里攀爬出来。
半个小时的冷水澡,真是白洗了。
谢银澜脑壳钝钝疼,似被某几个字符勾住了心门,搞得他有些情难自禁:“冰冰凉凉?”
他刚才,喝了那碗重阳汤之后,整个人热得都快要自焚了,她却没心没肺的说她自己冰冰凉凉的,这俨然是在虐他。
“嗯对啊。”摇杏未发觉异常,漫不经心的再述说一遍:“冰冰凉凉的,可能是我体温低吧。”
谢银澜:“……”
这个梗,估计要跳不过去了。
甚至,在这一念之间,他连他未来的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一个就叫冰冰,一个就叫凉凉。
“视频调小声点,我要睡了。”满脑子都是摇杏的肌肤有多么冰冰凉凉,谢银澜只好逼迫自己早点入睡,杜绝一切杂念。
摇杏直接退出了企鹅视频,看他在沙发躺下,便问:“你不睡床吗?”
“不睡。”谢银澜很有风度:“床给你睡。”
他和她,本来就是协议结婚的,没必要真的睡在一起。
摇杏从床尾下来,迈到衣橱旁边,随便拿了谢银澜的一件衬衣,说:“那明天,如果太奶奶叫黎嫂过来收拾床单,怎么办?”
老祖宗很传统的,她会像古代王宫里的那些老太妃一样,让人来检查房事的。
“你可以告诉她,我还是很不给力。”谢银澜慢慢瞌上眼皮,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摇杏微微搂紧他的衬衣,抬起脚往浴室那边走,语调轻懒:“行吧,也只能这样了。”
然而到了半夜。
一个热得厉害,一个冷得厉害。
谢银澜躺在沙发,拿着空调遥控器,来来回回调低了好多遍冷气,也去浴室再冲了两三遍冷水,胸腔那股燥意,始终像一团小火球在炙烤着他。
而摇杏,卧在床上,只裹着一张薄被子,冷得全身瑟瑟发抖。
“谢银澜,你冷气别开那么低行不行,我好冷。”
谢银澜拿着遥控器的手一顿,视线落到床上:“很冷?”
“唔。”摇杏眼尾潮红,可怜巴巴的说:“从内由外的冷。”
谢银澜瞬时拧紧了眉梢:“从内由外的冷?”
他则是从内由外的热。
果然是那碗重阳汤在作祟。
“我们都钻进太奶奶的圈套了。”谢银澜调高温度说。
“啊?”摇杏冷得无法集中精神思考:“什么圈套?”
“那碗重阳汤,有问题。”谢银澜作出解答:“我现在很热,你却很冷,太奶奶分明是想让我们交融在一起。”
“……”摇杏。
摇杏瞳孔猛烈一震:“那怎么办?要是不睡在一起,是不是会一直发冷发热啊?”
“不太清楚。”谢银澜尽量克制着自己,尔后去衣柜翻出几件较厚的西装外套,拿给她盖上。
摇杏哆哆嗦嗦的启唇,说:“如果还一直冷的话,那明天,我一定要去找个男人取取暖。”
“你说什么?”谢银澜眸色顿沉:“你要去找别的男人取暖?”
第10章 取暖
摇杏冷得脑袋晕晕乎乎,没去瞧谢银澜端着一副什么样的脸色,只顾自己嘟囔着:“你不愿意给我取暖,那我只能去找别的男人了。”
“我有说不愿意?”不知为何,谢银澜突然有点较劲。
摇杏:“……”
“难不成,你愿意?”摇杏弱弱试问。
谢银澜迎着她期待的目光,胸腔滚烫,语气却寡淡:“你要是肯,也不是不可以。”
摇杏:??
什么叫做“你要是肯,也不是不可以”?
一直以来,不是他自己高高在上的端着的吗?
“你认真的?”摇杏捏紧他盖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还是不太敢相信。
“不然呢?”谢银澜目光冷冽:“等你给我戴绿帽?”
即使是协议婚姻,他都不允许她在婚内与别的男人暧昧乱搞。
摇杏喉咙短暂一噎,视线触及到他幽寒的眼神时,本就冷颤的身体,只觉得更是雪上加霜。
她随即矫揉造作一笑,笑得明艳魅惑:“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我的老公这么惊为天人又这么超级有钱,我每天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勾引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真的去找其他男人取暖、给你戴绿帽子呢?我又不是傻的。”
说着,咽了一下口水,毫不矜持的从被窝里探出一只脚丫,轻轻踢着谢银澜伫在床边的大长腿,勾惹道:“快点上来吧老公,我好冷。快抱抱我,给我取取暖。”
她声线又软又娇,谢银澜喉结蓦然滚动,任由她的小脚丫在他腿部作恶。
摇杏见他如此淡定,足尖便顺着他的膝盖,一点点的往上挪。
谢银澜依然不为所动。
摇杏心想,他是绝对不会上床的。
然而臆想乍落,下一秒,谢银澜猛地就压上床,卧在她身侧。
摇杏即刻惊大了眼睛:“谢银澜,你……”
话没能说完。
谢银澜掀开被窝钻进来,伸出手,摸到她胳膊,一把用力扯过,将她整个人揽抱到他怀里。
摇杏身上穿着他的衬衣,肌肤冰冰凉凉的,身子软软的贴着他,真的很抒解他胸腔那股难熬的燥意。
摇杏亦是如此。
谢银澜全身温温烫烫,像个暖气炉一样,摇杏蜷缩在他胸膛,体内那抹流来窜去的寒气,一下子就被驱散了少许。
“老公,你好暖。”千载难逢的机会,摇杏可使劲造作了:“再抱紧一点好不好?”
谢银澜没应她,但力道明显暗暗加紧几分。
摇杏窃笑:“你身体好诚实啊,老公。”
“……”谢银澜。
谢银澜真想堵住她的嘴:“别说话,睡觉。”
被他搂得这么紧,摇杏哪里还睡得着,满心思就想撩他。
“老公,你不对我做点什么吗?”说话间,她的食指,不安分的挠上他性感的喉结:“我初吻还在哦,你要是想要,我可以给你的。”
谢银澜捏住她那根不规矩的手指,声音沉沉训她:“再造作,把你丢到外面去。”
摇杏可不怕他吓唬:“不要就算了呗,等我去拍戏,我就专挑那种有吻戏的剧本,然后和不同的男演员都体验一遍。”
摇杏眉飞色舞的:“他们的吻技,肯定都很厉害,也特别会吻……”
唔!
第11章 捏嘴
别想歪。
谢银澜是不可能吻摇杏的,他只是用一件西装外套的袖子堵住摇杏的小嘴。
摇杏:“……”
摇杏气得小脸乌嘛漆黑。
这么不解风情的老公,就应该拿去浸猪笼。
“我会拿小本本记下来的。”摇杏扯掉塞在嘴里的西装袖子说。
她可是很会记仇仇的巨蟹座女孩哦,很不好惹的呢,哼。
说完,背过身,又甩给谢银澜一个毛绒绒的后脑勺。
谢银澜盯着她微微凌乱的头发,唇角稍稍弯起,眸底蕴着摇杏看不到的宠溺。
他记得,摇杏从六岁起,就会气呼呼的给他甩后脑勺了。
那个时候,她刚上小学一年级,梳着两条可爱的小辫子,穿着青白相间的校服,戴着鲜艳的红领巾,走路一蹦一跳的,总是喜欢跑到六年级的教室,踮着脚尖趴在窗口,奶声奶气的喊他:“大鸽鸽,杏杏想上厕所,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自己去。”他一直这样拒绝她。
“哼。”后来被拒的次数多了,她就气得小嘴突突飞的常给他甩后脑勺。
但气得最严重的一次,是有一天周六,她背着小书包,专程叫摇家里的司机送她过来谢家苑,缠着他教她写作业。
长辈们便调侃她,说:“杏杏这么爱黏阿澜,那以后就做阿澜的新娘子好了。”
“好呀。”她欢喜的满口答应,挺不知羞的,亦或只是懵懵懂懂:“我要做大鸽鸽的新娘子。”
“不好。”他当时冷漠的打消她念头。
“为什么呀?”她撅着小嘴,无辜问他。
“因为你太小。”他淡淡回答。
从这之后,她整整三个星期没再去趴在六年级的教室窗口喊他陪她一起去上厕所。
后来,他小学毕业,并读完了三年初中,她还只在读小学五六年级。
再之后,他上了高中,提前参加高考,考上霓城大学的少年班,而她还只是个中学生。
自此,两个人的世界,宛若隔阂了一条星河,极少再有交集。
直到两年前,他太奶奶整天叨着要抱玄孙子,且擅自与摇家缔下他与摇杏的婚事,他的世界,才又得以见到摇杏的小影子。
可是,二十岁的摇杏,正在念大学。
虽然已到法定年龄可以领证了,但起初,摇杏犟得很,怎么说都不肯跟他领证结婚。
他问她缘由。
她便报复性似的说:“因为你太老,不行。”
…
翌日。
雨停歇了,太阳从楼台的檐角露出半边红彤彤的脸。
摇杏是被饿醒的,昨天晚上被传唤来老宅,都没得去吃浪漫的烛光晚餐。
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拧拧秀眉,打算翻个身爬起来,却发现谢银澜还卧在她身侧,腾着一条手臂给她当枕头,另一条手臂则虚虚揽在她小腰。
她不太想惊动他,也不太想跟他讲话。
因为她的唇那么软,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懂得用来好好的疼惜和接吻,而他倒好,昨晚上却拿西装的袖子塞她嘴巴。
这件事,她绝对会跟他记仇一辈子的。
摇杏鼓着小脸,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憋屈,接着,看谢银澜好像睡得很沉,忍不住就抬起手,狠狠用力捏住他的嘴。
谢银澜正好醒过来,皱紧眉头,看着她。
摇杏一愣,眨了眨眼皮,想撒手,已来不及。
第12章 突然想要
…
迎着谢银澜审视的目光,摇杏想撒手也不是,不想撒手也不是,索性心底一横,像捏QQ软糖那样多捏了两下。
然后先发制人的说:“老公,你的唇形为什么这么性感啊,biubiu的,害得我好想rua~”
biubiu的?
害得她好想rua?
谢银澜差点没被她这样的形容词给气笑。
“所以,唇长得太性感,是我的错?”谢银澜没有挪开她的小手,而是抬手反覆住她白皙嫩滑的手背,低沉的声线,携着温烫的气息,从她指缝间慢慢轻轻的溢出来。
摇杏耳尖一烧,不争气的红了锁骨。
因为谢银澜的薄唇,一张一合时,唇片不经意碰触到她肌肤,像是在亲昵的吮啄她的手指,搞得她的手心犹如通了电那般,麻颤麻颤的。
“谢银澜。”摇杏连眼睫毛都在打颤,兴许紧张过度,最后导致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就脱口而出:“你说话就好好说话,能不能别啵我手指?”
“嗯?”谢银澜可能未注意到这一处细节,明显怔愣了半秒:“啵你手指?”
说罢,目光移落到她指尖,终于后知后觉。
“抱歉。”他旋即收回覆在她手背的那只手。
摇杏也赶紧将自己的小手缩回被窝里藏好,抿了抿嘴,没说话。
谢银澜瞧着她,她红唇看起来娇娇软软的,真的特别好吻。
喉结不自控的滚了滚,谢银澜突然情不自禁的叫她名字:“摇杏。”
“啊?”摇杏微微昂起下巴,对上他的视线。
谢银澜眸光有点微烫的感觉,跟以往那副冷冰冰的清汤寡水完全不在一个摄氏度。
摇杏的小头颅正拱在他的腋窝里,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惹恼到他了,正准备撤离。
可才稍微一挪动,却陡然被他一把揉住后脑勺。
摇杏登时僵住。
“你,你要干嘛啊?”摇杏舌头倏而打结,心跳如擂鼓,咚咚咚的响:“重阳汤的后遗症还没消吗?”
“嗯。”谢银澜沉稳应对,许是懒得找借口了,便顺水推舟:“我还有点难受,再给我抱一下。”
“哦。”摇杏见他一向不是那种会假装脆弱求怜悯的小狼狗,也就没去分辨真伪:“好。”
她主动再往他怀里钻了钻。
谢银澜搂紧她,又说:“摇杏。”
唔?
干嘛一直喊她名字??
“怎么了?”摇杏举起右手,探探他额头:“哪儿不舒服吗?”
谢银澜没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轻淡反问她:“你昨晚说的那些话,还作数么?”
“哪些话?”摇杏一脸迷茫。
“初吻。”谢银澜压低嗓音,字字清晰:“如果我现在想要,还给吗?”
昨晚是因为喝了重阳汤,他怕她意识不太清醒在胡言乱语,所以才不想趁人之危的吻她。
但现在睡醒了,他不太舍得就这样放过她了。
“初……初吻?”昨晚撩他撩得那么起劲,现在被他反过来索取,摇杏反而怂憋憋的说:“你干嘛突然想要啊?你不洁身自好了?你要跌落神坛惹红尘了?”
一连三几个问题,谢银澜均择不答,只是定定看着她。
摇杏不敢再与他对视,刚要学昨晚那样背过身。
谢银澜似察觉到她的动机,突而擒住她下巴骨,慢慢俯低头,动作不怎么娴熟的一点一点压近她勾人的小嘴角……
第13章 小导师
…
园里熟透的杏子被昨夜的雨打落了一地。
室内的男女,晦涩的交覆在一起。
谢银澜小心翼翼的压在摇杏身上,如辙猫儿舔食,轻轻啄着摇杏甜软的小嘴角。
摇杏呆呆。
忘记拒绝,也舍不得拒绝。
因为这也是谢银澜的初吻,她早就觊觎许久。
只是,谢银澜吻得绵绵无力,没半点刺激的感觉。
于是,摇杏眉心一皱,忍不住吐槽说:“谢银澜,你是老到不行了吗,连接个吻这么简单的活儿,你都使不上一点劲。”
谢银澜顿了一下:“……”
摇杏可能是真的很不爽,继续挖苦他:“有谁像你这样吻的呀,一直在我的嘴角啄啄啄,你是属鸡的吗?我又不是米。”
谢银澜:“……”
“还有,你要是真的不懂得怎么接吻,那就多学学别人家。像今年那个火得一塌糊涂的新晋顶流骆弃,你可以去看看他在电视剧里是怎么吻女孩子的。”
谢银澜瞬间凝眉,眸色幽沉,气压极低:“他怎么吻的。”
摇杏吞咽了一口唾沫,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他就是超级超级会吻,吻得就算隔着屏幕都能让人疯狂脸红心跳的那一种。而可不像你,即使面对面的吻着,都吻得让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一点点想笑。”
“吻得你内心毫无波澜?”这无疑是对男人自尊心最大的打击。
摇杏后知后觉自己说得过分了,连忙想要补救一下:“其实也不是完全一点感觉都没有,就是……”
然而话还没说完,这次就被谢银澜迅猛的摄住红唇,毫无章法的乱吻乱啃。
摇杏再次鉴定,他喵喵的,是真的一点都不会接吻。
“谢银澜,”摇杏又羞恼又窘迫:“你嗑到我牙了。”
这真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初吻体验。
早知道他这么没经验就不献给他了。
因为实在太不爽了,呜呜呜。
摇杏欲哭无泪,推推他:“我不要了,你服务太差了,我不想给你了,你放开我。”
谢银澜正在劲头上,哪肯放了她。
“让我多练一会,我保准会让你满意。”他才刚初尝到人间烟火,难免有些生疏不懂路数。
摇杏悔得肠子都青了:“我不要,我不要当你的实验品。”
“不是实验品。”谢银澜纠正她:“你现在,是我的人生小导师。”
摇杏:“……”我导你毛线的人生。
摇杏有苦说不出。
不过隔了半刻,她嗫嗫嚅嚅的开口:“谢银澜,你吻我,是重阳汤在作祟,还是发自内心的?”
“嗯?”谢银澜一时过于沉浸,未听清摇杏在讲什么,等到拼拼凑凑重新回忆了一遍,正要作答,却恰好他的秘书打来电话向他汇报今日的所有行程。
摇杏最终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因为谢银澜接完电话后,一刻都没再停留,就衣冠楚楚的先离开谢家苑了。
但在临出门之际,他有跟她讲了一句:“等我回来。”
可依摇杏的脾性,是不可能会安分守己的呆在家里等他回来的。
再说,他此次走得匆忙,是要飞往别的城市去参加商界论坛会议,也不知要等几时才会回来。
望着床边他遗落的昂贵手表,摇杏的心头,莫名空落落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绞得她有点难受。
从未有过的那种难受。
第14章 谁试谁知道
摇杏目光垂落在表框,秒针滴哒哒的兜着圈儿走着,时针正指在上午八点的位置。
黎嫂似掐准了时间,过来喊她去落雁庭陪老祖宗吃早餐。
老祖宗一双近乎黄昏落日的眼睛,仍透露着精光,摇杏才走近餐桌,她便注意到摇杏嘴角边红红的,像是被某人用力过猛,啃破了点皮儿。
老祖宗心下欢喜,隐隐感觉五世同堂已有了盼头。
“昨晚,阿澜表现得如何?”未等摇杏落座,老祖宗就非常直白的问,丝毫不遮掩自己那颗迫切的心。
摇杏此时整门心思,随着谢银澜出门前的那道背影,飘在千百里之远,只听见老祖宗提到谢银澜的名字,便心不在焉的张口回答:“很糟糕。”
“很糟糕?”老祖宗闻言,原本褶皱的额头立即皱得比山沟丘壑还要深:“他还是不给力?”
“嗯。”摇杏没羞没臊的点头:“他连接个吻都不给力。”
摇杏越想越郁结,昨晚上被他用西装袖子塞嘴巴时,她已经气得打算记他一辈子仇了,可到了早上,只被他三言两语一哄骗,就超级不争气的从了他。甚至他才一离开,她还莫名的有点疯狂想他。
明明吻技是那样糟糕,然而不经意间一回味,她竟渐渐开始上头、贪恋、不满足。
摇杏所有小情绪都写在脸上。
老祖宗瞧她一脸郁闷,心想谢银澜的隐疾应该不是一般的严重,便自喃自语道:“看来,昨晚的剂量还是放少了。下次,一定要多加些剂量才行。”
…
霓城的风,卷着街角老店的蒸饺蘸花生酱的香味掠过鼻尖。
摇杏坐在韩粟那辆白色款的字母大众后车座,手支着脑袋,倚窗望着熙熙攘攘的街道,韩粟提着几份刚出笼的蒸饺,慢悠悠的晃回来。
蒸饺是要买给实验室里那帮研究狗吃的。
他们最喜欢吃这家老店的蒸饺蘸花生酱。
而这家老店刚好在谢家苑附近。
所以韩粟来接摇杏,就顺便捎带一些回去。
“我的摇大小姐,你今天怎么蔫巴巴的?”坐进驾驶座,透过车内后视镜见摇杏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韩粟顿时眉毛挑了挑,痞气询问:“昨晚和谢总没睡好?”
“还有,你嘴角的血痂是怎么回事,被谢总咬了?”
“不然呢?还能是被狗咬的不成?”摇杏也不遮不掩,什么都敢往外讲。
“嘿。”韩粟却匪笑:“你还真的别说,谢总不正是属狗的嘛。”
摇杏:“……”
谢银澜是94年生的,还真的是属狗。
他喵喵。
“不对,等等。”韩粟似才发现到什么天大的玄机,大惊小怪道:“谢总居然吻你了?那你俩昨晚是进行到第几垒了?全垒了吗?”
“全垒个球。”摇杏没啥子好脾气:“他连接个吻都不会。”
完了,要是再被摇杏这样传言下去,估计整个霓城的人都要知道谢银澜不会接吻了。
韩粟挠挠头:“谢总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不会接吻的人啊。”
“呵。”摇杏讥诮一笑,不多作解释:“谁试谁知道。”
说着停了一下,想了想又讲:“对了,到时等咱们的工作室弄好,你帮我挑些有吻戏的剧本。”
“啊,啥?”韩粟猛吃了一大惊:“你想拍有吻戏的剧?”
“这不是很正常吗。”摇杏轻描淡写的说:“哪个做演员的,没有拍过吻戏了。”
“不是。”韩粟脸色煞白煞白的:“问题是谢银澜肯让你拍吗?还有谢家人的思想那么传统保守,怎么可能会让你和别的男人在戏里卿卿我我?你最多只能拍一些拉小手的戏。不,不对,连小手都不能拉。”
“那我还拍个毛线的拍。”摇杏微微恼火的耷拉着眼皮,掏出手机,浏览朋友圈:“我干脆当个背景花瓶得了。”
韩粟摸摸鼻梁:“这个可以有。”
“……”摇杏。
摇杏剜了他一记眼刀:“你要是不敢给我拉资源,那我就自己去搞。而且,我还要去勾搭骆弃一起拍。”
第15章 滤滤嘴
找骆弃一起拍?
韩粟被摇杏这个大胆的想法给惊到。
“女人,你这简直就是在玩火啊。”韩粟差点连方向盘都握不稳,战战兢兢的给她科谱:“你知道骆弃拍吻戏是要伸舌头的吗?你这个念头要是让谢总知道,你觉得骆弃还能活?”
摇杏滑着屏幕的动作一顿,指尖恰停在她妈妈方薰今早刚发表的一条朋友圈文案。
【我们家宝贝囝囝可真是光宗耀祖呀,为娘倍感欣慰。明日摆百桌酒席庆祝。】
并附了一张霓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图片。
摇杏往图片淡淡扫视了一眼,看到录取通知书里,写着“摇望”二字。
摇望,是她弟。
但不是亲弟弟,是领养的。
不过,于她爸妈而言,摇望虽不是亲生的,却胜似亲生儿子。
哦不对,是胜过她这个吃里爬外的亲生女儿。
指尖微微一动,摇杏不禁想起自己之前考上霓大的时候,她妈妈也同样发了个朋友圈。
那文案怎么写来着……
【嗐,我们家倒霉囡囡,幸得摇家列祖列宗的庇佑,恰好踩过了霓城大学的录取分数线。就不摆酒席庆祝了。】
瞧瞧,这天差地别的对待,都不知道谁才是亲生的呢。(˘╭╮˘)
摇杏越想越郁结。
她记得以前,林茏还曾开过玩笑说她,自从摇望来到摇家之后,她一日三餐都是喝露水长大的,爹不疼娘不爱,把所有最好的东西和偏爱都给了摇望囝囝。
所以她小时候,经常暗戳戳的吃了摇望好几桶醋。
但现在,不会了。
不仅不会,还超级希望摇望以后能继承摇家的百亩茶园。
可是,她这个弟啊,人格貌似有点分裂。有时候吧,看上去病娇病娇的,眼神阴鸷得想毁灭掉全世界一样。有时又懒恹恹的,总是一副“你们摇家的财产关我屁事”的臭德性。
而有的时候呢……哦,那是只有在他感冒生病发烧脆弱的时候,他才会憋红着眼眶,像只小奶狗一样,弱弱的喊她:“姐姐,可以喂我吃药吗?”
啧啧。
这简直堪称杀手锏。
也就是自从目睹到他有这么反差萌的一面之后,就此勾起她这个做姐姐的对他的保护欲。
【可喜可贺,摇家的百年大业,终于后继有人了。】
摇杏顺手给她妈妈的文案点了个赞,并且调皮的留言。
“喂,我的摇大小姐,你是在思什么春呢。”见摇杏迟迟不搭理自己,韩粟忍不住又提醒:“我刚才讲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勾搭谁都可以,就千万别去勾搭骆弃。”
“听见了。”摇杏退出微信,懒懒抬起美眸,给韩粟翻了个小白眼,偏唱反调的说:“越是不让我勾搭,我就越要勾搭。不仅要勾搭,我还要让骆弃来谢银澜面前给他做正确的示范。总而言之,我一定要找个很有经验的来滤滤嘴。不然我会感觉我的人生不够完美。”
韩粟:“……”
他就没见过有哪个女孩子像她这样不知羞耻的。
“算了算了。”韩粟索性任由她自生自灭:“到时,你自己能应付得过谢银澜就行,我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