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我的老婆是军阀TXT下载我的老婆是军阀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我的老婆是军阀全文阅读

作者:录事参军     我的老婆是军阀txt下载     我的老婆是军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七章 云南武将

    叶昭和红娘、蓉儿回到广州时是上午时分,恰逢广州百货公司开业,稍事休息,叶昭自领着两位爱妻去逛了商场,这是中国大地上第一家百货公司,对于商品流通的意义不言而喻,从此就算竞争力弱的商行工厂,也可以通过价廉物美取得其一席之地,而质量好口碑好的商品更不消说,在百货公司琳琅满目的柜台里,人们可以货比三家,购买到更适合自己消费水准的货物。 (#138看书网#

    广州百货公司隶属泰和行,实则是凤妃和黄文秀一手操持起来的,但现今凤妃尚在朝鲜,开业之际黄文秀请了省巡捕厅副厅长高溱出席剪彩仪式,广东各界名流到场的极多。

    百货公司位于西关繁华地段,说起来现今广州绝对当得上国际性都市一说,西关一带泰西常住人口就有数千人,至于行商走卒水手船员等流动人口,那就更数不胜数。

    百货公司楼高五层,乃是广州最高之大厦,安装了电梯,当然,此电梯非彼电梯,乃是商场设锅炉房,用蒸汽机做动力的升降机,国人称之为流笼,引入国内经国内工匠改装,底端安全齿轮多加了几个旋转槽,安全性更高,这却是叶昭最满意的地方,这种安全升降机美国人发明出来不过几年,真正在大型楼宇或是商场得到应用也不过两三年时间,但再接着发展下去,这最新式电梯可就未必出在你美国了。

    百货公司货品包罗万象,日用百货、烟酒茶糖、玩具工具、服装鞋帽、胭脂水粉等等应有尽有,大件的如缝仞机、冰箱制冰机、脚踏车、照相机等等,尤以冰箱价格昂贵,现今冰箱只是以乙醚为制冷剂制作冰的机器,商业价值只在于冰厂售卖冰块,虽也有大酒楼准备引入冷藏食品,但进入家庭自遥遥无期,也只有最富有阶层才消费的起,叶昭却是早就置办了几台。现今冰箱广州尚不能生产,但自有华商已经盯上其市场,觉得未来家用大有可为,谋戈“在泰西招来工匠技师改进,至于照相机,有泰和行的光学实验室,生产自毫无问题,话说回来,冰箱也好,照相机也好,现今东方西方皆不能流水线生产,而是靠手工机械一件件制造,最雏形阶段,有技师科研学者指导,中国匠人开始学习制造或许操作上比流水线难,但却能掌握其本质制造技术。

    而最令叶昭大开眼界的却是百货公司出售的洗衣机,这可不是泰和行资助,而是一家手工作坊出品,当然,所谓冼衣机,只是木制手摇,构造极为简单,在木筒里装上六块叶片,用手柄和齿轮传动,使衣服在筒内翻转,从而达到净衣的目的。

    第一台洗衣机出现在广州,而且丝毫没有叶昭的提点,是中国工匠们自己琢磨出来的,这可令叶昭大为惊奇,更欣慰无比,努力总算没有白费,这些喜欢鼓捣新花样的中国工匠有了用武之地,果然大放异彩。虽然这个小发明殊不足道,更没有什么高技术含量,但至少是个开始。

    今天或许真的是叶昭的幸运日,惊喜一**来袭,等同红娘、蓉儿从商场疯狂大购物回来,黄父秀的信经内务局转到了王府,却是那位法拉第先生的高足桑切斯先生制成了一台小交流发电机,虽然很快起火烧毁,但桑切斯在信里却以兴奋的语气称他找到了窍门,罗列了一堆电势能公式,又言道这次失败主要是转子磺极断路的问题,说再有一个月时间,他定能制造出具有使用价值的发电机。

    其实对于学习过现代高等物理,理论水平和动手能力在欧式教育下都受过极大锻炼的叶昭来说,在现今广州,以他的财力物力以及众多科研技工帮忙,要造出交流发电机并不是难事,他甚至草图都写给了桑切斯,更手工制造了一个交流发电原理的小电机,想来对桑切斯大有启发,也就难道桑切斯信里口口声声称呼叶昭为导师了。

    叶昭自然去了西美,同桑切斯见面勉励了几句,又谈了一些构想,等回到王府时己经是掌灯时分。

    叶昭无疑是很兴奋的,一旦发电机面世并得到广泛应用,广州乃至南国的发展又会飞跃上一个新台阶,在他心底深处与美国的这场竞争中,国人思想自然没美国人开放活跃,科学普及更差距不小,但却可靠新技术一点点弥补这些差距,这场赛跑,最后鹿死谁手,殊所难料。

    当然,今世再无第二人知道他心中所想。谁会想到,摄政王心中最强大之对手亦或说竞争伙伴竟然是立国不到百年,正因为黑奴制度南北闹得不可开交的那小小美洲花旗国?

    蓉儿带着大包小包去了观音山,有给姐姐和母后皇太后买的礼物,也有拿去炫给姐姐夸耀的好玩物事,她有两本书落在了姐姐行宫,顺便去取,明日就去上学,

    这几日旷课加作业没完成,蓉儿可是发愁的紧,叶昭哄了半晌,又说帮她写了病假条请假糊弄教授,明日一早就送去学校。蓉儿被逗得一笑,心说哪有这样的相公,

    整天教人说谎,可也烦恼尽去,美滋滋的坐上小马车走了。

    叶昭洗过澡,就转悠到了紫薇阁,谁知道红娘不在,听小婢讲,却是去和老夫人聊天了。

    叶昭只好回了房,虽然不在朝鲜的日子,蓉儿小家伙已经帮相公把莎娃和花姬的事情办妥,两人算是正式成为王府王爷的美姬、格格,但王爷不在广州,花姬和莎娃就不大敢进王府住,五位妻妾,今天却又是连个说话的都没。

    躺在软榻上,正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间,小婢在外面禀告,红主子回来了。

    叶昭腾一下就坐了起来,兴冲冲的出屋,随即就觉得好笑,怎么感觉跟莎娃听闻自己去看她一般的反应,不过有时候,好像确实觉得红娘是自己的依赖,或许不管在外面多么强势的男人,都希望有一处心灵的港湾可以栖息吧。

    对红娘,不仅仅是爱慕、敬重,更有种难言的依恋。

    紫薇阁流光溢彩,家傲华丽,鎏金梳妆台前,红娘正在阅报,她显然已经洗过澡后才令小婢去知会的叶昭。红娘粉黛轻描,桃腮樱口,风情万种,沐浴之后,乌云

    发髻解开披散下来,美的触目惊心,披肩发的红娘,可是令叶昭口干舌燥。再往下看,红绸丝滑的睡衣睡裤显得香躯轻软无比,粉颌下,雪腻一抹,诱惑难言,跻拉

    着小彩珠绣花拖鞋,红缎子裤管下一对儿娇嫩小脚若隐若现,把叶昭的心跳仿佛也控制了,随着那红缎子的晃动而时快时疏。

    “干什么呀?”红娘无奈的看着叶昭,这个在她面前永远一副小色狼模样的相公。

    叶昭干咳一声,忙收敛心神,却见红娘读的正是粤报关于他巡视福建的叉章,现今报业的效率不可谓不高,记者们早回来了一日,却不想今天的粤报头版整个版面就是摄政王巡视农村的报道。

    父章自是将摄政王称颂的好似古往今来第一大圣人,好似三皇五帝以来,就没摄政王这么贤明的君王,当然,一些评论引述摄政王圣论,分析的倒也在理,比如关于吏员的职责,关于法理,关于农村发展,都比较正确的体现了叶昭的意图。

    说实话,在现今皇权高高在上的时代,允许报纸公开评论君王评论王谕已经是极大的进步,写父章的笔杆子那是定然一个字一个字琢磨的,就怕夸的不是那么恰到

    好处,何况叶昭此举本就令新闻纸一行为之一振,对整个行业都是极大的鼓舞和刺激,就算私底下,又哪有人会说摄政王坏话?更不要说跟着摄政王巡视福建的记者

    回来后本就将摄政王夸的天上地下独步无双了。

    配发的照片都是远景照,比较模糊,经过修饰,虽也隐隐看得出摄政王丰神如玉,但若认识叶昭的人拿这些照片同叶昭对比,定然不会认为是同一人。

    《粤报》之旁,摆着几本书,却是南朝儒学大家的著作,讨论自由民生等等,这是南朝学术发展的方向。

    叶昭心里嘿的一声,红娘就是红娘,这买了那许多首饰珠宝胭脂水粉,旁的女子早就迫不及待的去欣赏她的战利品了,可红娘却显然兴趣不大。

    “我明日去长沙。”红娘沉吟着说。

    叶昭微微点头,哈里奇第二镇进入贵州,同时肃清西川长江南岸清军的几个据点,而红娘的第五镇第六镇扼守湖南,寻机会给湘军痛击,虽长沙大败,但曾国藩此人韧劲是很足的,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不过平远军可不是太平军可比,断然不能给他翻身的机会。

    叶昭想了想道:“我准备在浙江发动一次战役,把淮军打残打痛,如此逼迫六王答应咱的议和条件。”

    暂时与北国议和,全力剿灭太平军,东南半壁到手,如此南朝控制的经济圈子就可以飞速发展,与北国的鼎足之势成矣,而发展下去。时间愈长,对北朝的胜算愈大,当然,这也要看各种外力因素,比如沙俄对北国的支持力度,欧罗已诸国的态度等等。

    欧洲人一向喜欢发战争财,美利坚南北战争,英**火商就不遗余力售卖南方武器,更莫说远东南北朝之争了。

    不管怎么说,平定江南是自己 (#138看书网#首发)的首要之务,定了东南半壁,才有资格说后话。

    而六王及其智囊自也会看出自己的用意,只是现今他也急需时间来给军队换装,购买武器,还有建设兵工厂船厂等等。

    更莫说现今石达开在河南与清军鏖战,剑锋直指京师,而江南各地,与平远军交手的各路清军损失惨重,在朝鲜,平远军驻军,六王自没兵力去朝鲜平叛,但却也要在关外设防,防止平远军自鸭绿江入境。

    如此种种,北国更是急需要时间喘息。

    如果在浙江再给其致命一击,那和谈之事必成,而南朝和谈使者邹凯之,很是学习了一番战场上得不到的利益如何从谈判 (#138看书网#首发)桌上拿回来,定然要狠狠宰北国一刀。

    叶昭唯一的担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借和谈接亲王来广州,只能看邹凯之的本事了。

    “三宝,没问题的。”红娘笑吟吟点了点头,叶昭手下五大总兵官,红娘最喜欢的就是赵三宝。安,叶昭一笑!”你说没问题那就没问题了。,一说着话,就侧身过去。往软墩上坐,红娘无奈,只好欠身让了让。

    叶昭老实不客气的挨着红娘娇软身躯坐了,伸臂揽住红娘纤腰,红娘呵气如兰,桃腮樱口就在眼前,叶昭心下大乐,更将拖鞋踢掉,一双脚一边一个,不由分说的

    就向红娘的绣花拖鞋里塞,红娘吓一跳,不知叶昭意图,玉足忙闪避,等回神已经晚了,已经被叶昭脚趾塞了进来,她的柔嫩小脚不得不踩在 (百度我的老婆是军

    阀吧首发)叶昭脚上,而叶昭大脚踩着红娘香喷喷的小绣花鞋,又被红娘娇嫩柔滑无比的小脚踩着脚趾,右臂更揽紧了红娘,这暧昧荒诞的姿势令红娘俏脸腾一下火

    红,叶昭却是呵呵的傻笑。

    “你,你就整天没个正形。”红娘嗔了声。

    叶昭笑道:“谁叫我老婆国色天香呢。”说着话,瞥着红娘娇艳欲滴红唇,心里一片火热,嘴凑了过去,说:“老婆,我要吃你的胭脂。”

    红娘一呆,红着脸结结巴 (#138看书网#首发)巴小声道:“去,去床上吧。”声音辘不可闻,床上红幔垂下,光线昏暗,要说在这亮如白昼的室内被叶昭轻薄,未免太不成话。

    狠辣决绝的万人敌被欺负得结结巴巴的求恳,叶昭血液沸腾,却笑道:“你说甚么?我听不到,大声点。”

    红娘气得不行,咬着红唇,但无奈,只好贴在叶昭耳边小声求道:“去床上,好不好?”

    “持…”丽人仙吟求告,叶昭的声音都发颤了,伸手抱起雪腻酥香的神仙妃子,嘴里迷乱的道:“你,你喊我好相公,不然就,就不去………

    红娘紧紧抿着红唇,心说你这小色狼会忍得住?果然,叶昭也不等她回答,就已经快步走向床帏。

    红娘心中一晒,心里嘀咭了句色狼,随即脸一红,埋在了叶昭怀里。

    红幔低垂,大床咯吱咯吱的响,带着哭音断断续续的娇吟声令人血脉贲张,如果见到红娘战场英姿,可谁也想不到令人闻风丧胆的女战神此刻酥软入骨的妩媚,须

    臾,红幔中伸出一只娇嫩柔美无比的雪足,涂着淡淡的玫瑰红,娇艳欲滴,脚趾用力翘起,无比诱人的曲线,随着咯吱声一震一震的摇晃,媚意无边……。

    第二日下午在银安殿接见云南巡抚劳崇光的时候叶昭还有些神思不属,征服不了你的心,就先征服你的身体,或许对红娘爱意的不确定,令叶昭多少有这么一种邪恶的心理,而红娘那媚骨天生的娇嫩身子,也委实令人欲仙欲死,真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刚刚送走红颜,心中却是一片怅然,什么时候才能与红娘真正水乳交融呢?或许,真的要等到改天换地裁了这清国的国号时?若不然,她心中怕终是有些事放不下,有些东西想不通。

    摇摇头,叶昭将目光投注在沙发侧座规规矩矩坐着的两人身上,一个是原云南巡抚劳崇光,而跟着劳崇光一起来拜见叶昭的则是云南镇边厅同知李光和。

    劳崇光已经与原广西巡抚岑天化交接好,而在去广西上任前来拜会太后、皇上和摄政王,云南普洱府镇边厅同知李光和则由他举荐为广西巡捕厅副厅长一职。

    现今巡抚基本上已经成为单纯的文职官员,再不兼任提督一职,而理所当然,这巡捕厅就成了巡抚希望掌握的武装力量,劳崇光去广西赴任,举荐自己旧鄯为巡捕厅副厅长,对此叶昭倒也并没有反感。

    西方社会选举出的州长还要任命自己的人选担任各机构主脑呢,就是为了政令通达。而现今南朝各省,各省属衙门同巡抚自然步调一致效率才能高,只要监察有

    道,倒也无碍,至于官员的任命监督防止**就是另一个问题,只能慢慢来,至少现在的制度,很难出现一省巡抚只手遮天,从上到下抱团成小山头的情况。

    对于劳崇光,叶昭勉励了几句,而那三角眼、面目不怎么和善的李光和,虽然观之令人不喜,但叶昭自不会以貌取人,看吏房李光和的档案,倒是颇为不凡,他一直是戍边武将,很是镇压了几次南疆少数族裔起事。

    当然,吏房实行详尽的官员档案制没有多久,官员们以前的经历多由上官填写,水分太大,做不得准,而从今以后,这经历可就要由吏房多方考察填写了,各省民间恩平尉的意见也是重要一环。

    “广西民悍,抚台切记宽仁之意,安众民之心。”叶昭一脸凝重的叮嘱。

    劳崇光心说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准备将我放火上烤,广西历来出刁民,这一个不好,出了民变,怕你就得赖在我头上。

    不过自然一脸恭和,连声称是。…………………………………………………………………………………………………[(m)無彈窗閱讀]

第三十八章 两小无猜

    送走劳崇米和李光和,叶昭踱步回殿台上,殿阶两侧,黄帘垂下,座后三扇锦绣屏风,绘金云龙,乃是银安殿宝座标准规制。

    叶昭坐回书案后,接着翻看摊开的书籍,乃是西方金融学著作,以百多年后的目光看今时的金融理论探讨,又是别有一番体会。

    毫无疑问,平定江南后,推行纸币就应该提上议事日程,而纸币的推行极为复杂,稍一不慎,就会对金融制度构成毁灭性的打击。

    这可不走动动嘴皮子就能办的事,就算有诸多金融学者帮助,有百多年见过无数经济跌容起伏的目光,但其复杂也不是叶昭敢轻易说窥其门径的。

    说起来,叶昭一向认为,在后世占统治地位的西方金融制度结算体系客观上推动了经济危机通货膨胀的爆发。

    在贵重金属作为流通货币时期,一直以来物价都是极为平稳的,但当国家可以发行纸币,尤其是发行不再与贵重金属挂钩的纸币时,普通民众的生活水平就完全成了国家金融政策的玩物,有时候看似生活水平提高了,其实除了因为科技进步带来的生活质量提高,民众的收入和过去比到底有没有增加,真是谁也说不清楚。

    天天喊抑制通货膨胀,可世界各国印刷钞票的速度可以说触目惊心,美元就不说了,最无赖的印钞机之一,就算新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年。m钞票供应量从两百多亿元到四五万亿元,主年增加了两百倍,物价能不飞快上涨么?

    但话是这么说,纸币对于现是社会的发展意义还是极为重大的,只靠贵重金属流通货币,永远不可能建立起现是意义的金融制度。

    现今以英国为首的欧罗巴诸国渐渐抛弃了金银复本位制,改为金本位制。而对于金银本位制支持力度最大最长久的西方强国乃是美利坚。一直到本世纪末下世纪初《金本位法》的出台,才正式放弃了白银的货币地位。

    金银复本位制,简单说就是政府硬性规定金银兑换比例,而纸币价值同金银挂钩,可以用纸币同金融机构直接兑换金银。

    美利坚一直对白银货币情有独钟,现今纸币到底跟不跟银子走也是反反复复,如十几年后,美国通过的《铸币法案》中根本没有提及铸造银币,这意味着白银已经从美国的货币宝座上跌落。但随后的几十年里,由于美国西部各州发现了大量的白银,于是始终有人力挺白银作为货币,鉴于西部产银州的巨大压力,美国财政部先后购入大量的白银作为国家储备。并将规定银币与金币同样具有法律效力,可以用于支付所有公共和私人债务。这等于又恢复到了复本位制。

    :的。年《金本位法》通过后,美国好似完全放弃了白银的货币地位,但二十年是大萧条,又有人认为是因为货币流通不足,议员们又要求白银货币化,所以罗斯福上台之后,再次签署了一个《购银法案》,并且宣布美国要按照金三银一的比例增加国家的黄金白银储备,从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又恢复了金银复本位制。

    《购银法案》对美国的影响且不说,但对当时中国的影响却是空前的,其时中国国民政府一直使用银元作为货币,因为美国大量购买白银,国际上银价暴涨,导致中国国内银元所含白银的价值要远远超过其在国内所是表的购买力,中国的白银被疯狂走私出口,其中日本人更是幕后推手,借此打击中国经济。

    白银短缺,国内出现对重的通货紧缩。国民政府狗急跳墙,干脆规定所有国民必须上缴所拥有的银元和白银。实施法币政策,这为国民政府此后连续十多年不受制约的通货膨胀打开了罪恶之门。

    正是一次次没有尽头的恶性通货膨胀,让国民政府彻底失去了国人的信任,最终导致了其在大陆的溃败。

    所以说,一个现是国家的金融制度,若不能高瞻远瞩,那带来的打击是绝对致命的。

    对于推动纸币流通,叶昭自然要慎而又慎。

    如何建立一个完善能忽悠世界人民的金融体系,这是叶昭现在考虑的头等大事,美联储制度、欧洲各国、以及中国历锋上货币制度在脑海里走马灯似的转,如果推出纸币“就必须保证接下来的这种中国货币不说取是英的和美元,至少要在将来成为可以同英傍美元并驾齐驱的硬通货币。而不能急功近利。靠着南朝渐渐积累起来的人气仓促发行,只是作为一种信用货币,来忽悠侵占民间的资本。

    这些东西,就更要与现时的金融学者们细细讨论了。

    不过幸好,现在还有足够的时间,纸币的发行,怎么也要等平定江南。安了江南人心之后,而且完善其制度,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一停二看三通过,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琢磨着,叶昭回过头,突然笑道:“花姬,什么事这么怕?”

    乳黄的针织休闲毛衣几乎及膝,楠龙色咔叽布小裤子,小绣花布鞋。花姬清纯娇美。

    对于花姬来说,自然是叶昭要她穿什么她就穿什么,听话乖巧的无以复加。

    今日叶昭办公会客,就着人接了她来,端茶递水,总得有个人,何况有段时间也没见到她和莎娃,也委实有些挂念。

    花姬从见到那两个云南官员后就小脸苍白,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好像遇到了极恐怖的事一般,又岂能逃过叶昭的眼睛。

    “起……”,花姬小脸一白,急忙摇头。

    叶昭道:“告诉我,不许说谎。。”

    花姬眼圈突然就红了,但叶大哥不喜欢人哭哭啼啼,她自不敢哭出声。拼命忍着眼泪,小声道:“那个,那个李大人,我,我认得他,来我们寨子抓人、杀人,我那时候小,可。可我记得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后来,后来奶奶就带我搬了家,我,叶大哥。我怕……。,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

    叶昭一呆,却不想还有这么一回事,其实在边疆地区,少数族裔历来受到压迫,而李光和为了平叛也好,找借口抢掠也好,想来手上沾了不少鲜血,可这毕竟走过去的事了,自己说过对投诚官员既往不咎,不可能翻什么旧账,不然何以立信?何况从这个时是的角度,从李光和的身份立场来说,他也未必错了。

    “好了,不哭了,别怕。叶大哥不是在吗?没人敢欺负你。”叶昭拉过花姬,轻轻帮她抹去眼泪,又道:“以后再没人敢欺负你,知道了么?”想了想补充道:“而且你的族人,日子也会越来越好。不会再有人去抓人杀人了。”

    民族政策,其实有容乃大。国家强大,制度开明,让所有民族都以自己是中国人为自豪,如此才是正途。越是区分对待给优惠。反而让人觉得自己是外人。强调国家概念,淡化民族,统一语言逐步影响少数族育的生活方式,互相融合学习,才是根除民族问题的关键。

    只要国家强大富足有足够的凝聚力,少数族裔从中得益,自也会慢慢少了离心。学苏联制度搞民族自治却是从根上就错了,到后世虽人人都知其中弊端,但大环境形成,积重难返,而自己自不会再犯这个错误。

    当然,中国是真正的多民族国家,和美利坚这种移民国家不同,中国的少数族裔有自己的栖息聚居地,有自己的生活习惯文化传统,尤其是信奉自己民族宗教的,就更有些麻烦,这却要慢慢来,总要叫天下子民都以自己是中国人自豪。

    “不哭了,不哭了。”叶昭一边想,一边安慰着花姬。

    花姬用力的点头,只觉叶大哥的大手暖暖的,好似把自己的心也融化了,却又有些担心的说:“那,那叶大哥小心,他,他坏得很…

    叶昭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你叶大哥就不怕坏人,等以后有机会,叶大哥踢他屁股,敢吓着我的小花姬,可不找不自在么?”

    花姬忙摇头,怯怯的说:“不,没事,没事的。”却怕自己给叶大哥添了麻烦。

    叶昭掏出怀表看了眼,随即笑道:“好了,散衙,咱去接你莎娃姐姐,逛街吃饭,完了你们跟我回府。”说到这儿心下就一动,眼见花姬乖巧点头,心里就更是火热,感觉自己又成了大灰狼,笑着在花姬娇美嫩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笑道:“走吧!”快步走向殿门,花姬急忙小跑跟上。

    四海酒楼二楼一号房,今日来了贵客,看气派就知道了,仆人跟了七八个,提着大包小包,纸袋上都有隔街广府百货行的印记,显然刚刚从百货公司购物回来。

    而戴着金丝圆墨镜的年青男子器宇不凡,跟在他身边的是两个绝美少女,其中更有一位雪肤碧眼的金丝猫,这能是一般人家吗?

    虽然贵客只要了三碗竹升面,掌柜的还是忙前忙后亲自张罗,更要大师傅加倍小心做面,竹升面乃是四海酒楼新近开发的招牌面,用竹杜压面,蛋清和面,真正是细如丝、韧如筋,鲜美无比。许多达官贵人都喜欢来四海酒楼,就专门为了吃竹升面。

    不消说,来的自是叶昭,吃腻了山珍海味,偶尔来尝尝民间小吃,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而此刻看着一边一个坐在自己身畔静静吃面的花姬和莎娃,叶昭心里却是温馨的很,捏捏花姬小脸“揉揉莎娃金发,却全无欲念,多是疼爱,花姬怯怯的不吱声,眼里闪烁着欢喜的光芒,莎娃则报以傻笑。

    出门前花姬穿上了乳黄色的小风衣,更显娇美可爱;莎娃穿着性感逼人的白纱裙,露出晶莹光润的半截小腿,银色高跟鞋十字带处镶着小小小蓝水晶宝石,与涂着淡淡青色泛光的趾甲辉映,美得离奇,令人看了垂诞三尺,恨不能去亲一亲。如果背后加上两朵洁白翅膀,绝对是性感无敌的天使。

    叶昭心里暗笑,不亏极北之地出身,可就知道爱美了,都不怕冷的。

    这般漂亮的两个小美女老婆安安静静陪着自己吃面,两个一样的听话乖巧,叶昭又如何不疼爱她们?

    “好吃吗?”

    “好吃。”一个娇嫩似融,一个异国莺啼,齐声答应,还都点着小脑袋。

    叶昭不禁大乐,笑道:“那以后常带你们来吃。”

    点了颗烟,叶昭踱步走到了房门前,侍卫忙拉开了门,叶昭踱出,在外面走廊上吸愣,吸了两口,突然就是一怔,隔壁雅间门一开。走出一个黝黑黝海的大姑娘,浓眉大眼,男子气十足,这,可不就是刚刚还想到的高大姐么?

    最早来广州认识的朋友,自从出关跟老毛子掰腕子回来,就再没跟她见过面,那时节自己去四海茶楼喝茶,高大姐以为自己是无所事事的闲汉,多方照顾。总是要请自己喝高沫,可真把自己当亲弟弟一般。

    四海酒楼就是四海茶楼的东家所开,是以叶昭来到这四海酒楼吃面。偶尔就会想起这位粗线各的豪爽大姐。

    可真没想到,今天还真撞到了。

    “高大姐!”叶昭有些惊喜的喊了声。心下感慨,几年不见。斗转星移,想想当初自己被咸丰所用,刚刚来广州组练新军之时,真是恍如隔世。

    高大姐诧异的看向叶昭。问道:“你是谁啊?摘眼镜我看看!”

    叶昭就笑。高大姐还是高大姐。可真没变,只是这衣服可不走过去的烂布衫子了,脚上更不是草鞋,而是一身蓝色咔叽布衣裤、蓝布鞋。也没打补丁,看来日子过的不错。

    叶昭随即摘下墨镜,笑道:“还认得我不?”

    “叶昭!”高大姐嗓门一下子高了八度,满脸惊喜,走上几步,说:“你小子这几年死哪去了?!我还真想你,有时候去四海喝茶,就念叨你,我这以为洋毛子来广州“你出事了呢,还真哭过一回,你小小子,没死,可,可真好。”说到后面,不禁话音有些哽咽。

    叶昭笑道:“一言难尽啊,大姐,跟我进去聊聊?”说着荆旨了指一号房。

    高大姐连声道:“好,好……,…,可旋即想起了什么,道:“你等会儿,等会儿,我这有客人,我进去说一声。”

    叶昭笑道:“不急,别耽误您正事儿,我候着大姐,今儿就不走了。”

    高大姐爽朗一笑,拍了拍叶昭肩膀,回头叫伙计给自己那屋上茶,随即回身进了屋,她推门的时候叶昭见到房内坐了几人,其中一位藏青色制服,好似是广府银号的伙计。

    叶昭回了屋坐下,见花姬和莎娃的小碗里面的面汤都被喝光了就笑:“,还要不要?“见二山摇头,随即对侍卫做个手势,道卫自出去要伙计上甜点。

    “我呀,遇到个朋友,一会儿你们叫高大姐就行了……。”叶昭话音没落呢,门就被推开,高大姐大步走进来,边走边嚷嚷:“叶昭,今天咱得好好喝两盅!”,门外侍卫听到王爷和她谈话,知道这是王爷故旧。自没来拦。

    随即高大姐就见到了叶昭身边的花姬和莎娃,微微一怔,叶昭已经笑着站起来,莎娃和花姬自也忙跟着起身。

    “高大姐,来,这边坐。。”叶昭说着,又对一名侍卫道:“去要酒水小菜。”侍卫忙领令而去。

    看着叶昭这气派,高大姐呵呵笑道:“成啊你小子,发财了?”。

    叶昭笑道:“算是吧。”花姬和莎娃这时就都清清脆脆的齐声叫了声:“高大姐。”。

    高大姐啧啧道:“哪来的两个小美人,可真漂亮,叶昭,这是你妹妹?还是你朋友?”心说金丝猫定然不会是叶兄弟的妹妹了,多半这小小丫头是叶兄弟妹妹,金丝猫是小丫头的朋友。

    叶昭干咳了一声,说道:“都,都算是贱内吧。。”

    高大姐一呆,指着花姬,又指了指莎娃,叶昭苦笑点头,说:,“两个都是”

    高大姐吃惊的半晌没合拢嘴巴,这小丫头漂亮的跟画里天仙似的,叶兄弟可真是好大的福气,要了这么个漂亮的小嫩妹子当老婆,可,可怎么还娶了个金丝猫?看这绿眼睛邪性的,可说起来,还真好看,勾人着呢,男人都好这口。倒是听行里苦哈哈们偷偷念叨,说是洋婆子睡起来不知道啥滋味。亲亲那小眼睛就能美上天了,可他们谈论的是隔壁店铺洋人的老婆,胖的猪似的,叶兄弟这位洋鬼婆子。才真叫个邪性,那洋鬼子的妖魅劲儿,小妖精样“十足十的。

    呆了好半晌,高大姐才回过神,随即就大笑道:“好啊。我算知道了,你小子这两年发财了,娶了老婆过小日子了,早忘了你高大姐,是不是?”

    叶昭笑道:“怎么会。”拉着高大姐请她坐下。又道:“大姐,你要有事儿就先忙,我这一定候着你。。,

    “没事没事。”高大姐就笑,又对花姬和莎娃道:“快,你俩快坐下。我这可不习惯。。”

    花姬和莎娃看向叶昭,见叶昭笑着点头,两人才乖乖的坐下,高大姐心里赞叹声,厉害。把老婆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其实叶昭有时候想起高大姐“心里就有些酸。二十好几的人,却一直嫁不出去,自己做苦力养活自己,就算再乐天又怎么子?到老了。孤零零的时候,那滋味可不好挨。尤其高大姐又是卖力气的。再过几年没了那把子力气,可又如何是好?

    但现今看高大姐衣着,叶昭微微放心,看来倒走过上不错的日子了。

    本想问问她嫁人没,但旋即住了嘴,虽然高大姐看似乐呵呵的,但谁又不想找个伴儿?这定然也是高大姐的一块心病。

    “大姐,我可看到了,你客人里好像是有银号的人,您这有正事儿吧?。”叶昭一边给她斟茶,一边问。

    高大姐笑道:“你小子眼睛倒贼,甭管他。”见叶昭还是一脸疑问,就挥了挥手,像赶苍蝇,说:“唉,我也不瞒你,最近号里周转困难。我就准备把店铺押了借点钱周转,托朋友转弯抹角,谁知道最后那小王八蛋给姐姐闹了这么一出,说是有广府银号的关系,可谁知道,就是个小伙计。哪能帮上忙?再说了,我这点事哪至于跟广府号借钱?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也不知道是想拿圈套我还是差我这几顿饭,不过咱礼数要到,怎么人家也出了力,跑了腿,摆桌酒还是要的。不过这见到你,我也懒得应付他们了,刚好,叫他们吃他们的,我这就脱了身。说起来,还得谢谢你,我这可正不耐烦呢。”

    说起生意,高大姐眼里闪过一抹忧虑,但一闪而逝,旋即就爽朗的对叶昭道:“今儿不醉无归啊!”,

    叶昭就是一笑,道:“大姐还做起生意来了,不知道做的什么行当?。,心说这变革,果然是旧观念下的异类最先受益,高大姐都成了老板了。

    高大姐叹口气,道:“小买卖,我这带了一帮苦哈哈买的骡子,给人拉煤拉货,也没几辆车,赚个辛苦钱,可前眸子不知道犯了哪门子太岁。病死了好几头牲口,结果误了个大单,赔钱不说,招牌也砸了,我这不正准备借钱买几匹好骡马吗?”

    叶昭就微微点头。心说原来是运输公司,说起来前眸子战事紧,平远军征用骡马运输极为频繁,也不知道高大姐的骡马行有没有被征用,听话头,应该不是平远军征用时害的,不然以高大姐的直爽,断然不会隐瞒。

    叶昭想了想,就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说道:“高大姐,一点心意,算是借你的,不要利息,什么时候你周转开了,再还我。”

    高大姐连连摆手,说道:“不要不要,哪有这样的,好像成了我跟你哭穷了,你放心,我有办法。”

    叶昭却是不由分说将银票塞进了她手里,高大姐瞟了眼,随即怔住。是一张一千银元的银票,广府银行的戳记,足金足银。

    “高大姐,我这可是发了大财了,手头是真宽裕,你别给我省着,要不然,就当我投资也行。”叶昭说着话,心下也琢磨,说起来,自己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有多少资产了,改天确实要细算算账。

    眼见叶昭情形就知道已经今非昔比,高大姐犹豫着接了,想了想道:“那我给你写张借据。”

    叶昭笑着摆手,道:“不必了,生分子不是?”

    高大姐有些无语,这哪是生分不生分的?一千个银元,怎么叶兄弟好似在说几文钱一般?

    这时店伙计酒水送到,叶昭就笑道:“高大姐,来,我们不醉无归。。,虽然明儿有极重要的事,广府造船厂第一艘国产炮舰下水,自要亲自登舰一试,可遇到故人实在开心,多喝几杯却也顾不得了。(未完待续[(m)無彈窗閱讀]

第三十九章 三千里云和月

    “1859年,大海那边的欧洲人还在忙着摆弄他们的船旁列炮和船腰pao房时,新世界的中国人为着各自的信念而开始战争。和这

    个重获新生的国家一样,中国人的jun舰设计充满朝气和创造力,天才的设计师哈威罗?李为南方zhen9府设计出了一种外形独特的铁甲舰,广州号。它彻底抛弃了桅杆,摆脱了风帆索具的束缚,最为独特的是,这艘军舰采用了可以转动的圆形pa0台。这意味着,至少从理论上讲,装备在这种pa0台内的火炮可以向水平任何方向kai火,这不就是埋头在设计室里,一心想着如何再在船腰pa0房上多切出几个角的欧洲设计师梦寐以求的吗?”

    若干年后,当人们回忆这段激情燃烧的岁月时,有过上面这么一段描述。 叶昭自然不知道,这段本来可以用在1861年美国北方zheng府制造的“r”号上的描述成为了新生中国铁甲舰的赞歌。

    广州舰沿舰体中线布置了两个双联装旋转pa0台,在pa0台之下是用装甲围成的类似船腰pa0房的“甲房”,用以保护炮台旋转机构和dan药提升系统,在装甲甲房之下,铺设装甲甲板。pa0台设计为犄角布局,两个旋台错开一定角度,并列在军舰中部。采用这种布局,可以使两座旋转pa0台能同时向舰首舰尾方向开火,而且在两舷中间可以布置舱房,而不用担心会遮挡住火炮的she界。

    广州舰吨位不高,却如一股清新的春风搅动了这个世界的齿轮,当数月后广州号的资料渐渐西传,欧洲诸国海军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中国南方zheng府,欧洲人不得不重新评估这个越发活跃的政权,这片越发活跃的土地。或许因为同样的南北纷争,同样的体制对抗,当一年后美利坚共和党最杰出领袖林肯获得总统候选人资格后,在一次公开演讲中,他对中国南部的变化给予了极佳的评价,称其为远东之光。

    百年后的世界历史,认为1859年是中国工业革命大浪潮之开端,从此,中国步入了追赶欧洲列强的时代。西方史学界,对随后而来几十年东西方恩怨情仇的大时代情有独钟、爱恨交织,这是个梦幻的时代、热血沸腾的时代,东西方文明合作、竞争、团结、碰撞最激烈的时代,一个最不可思议充满传奇故事传奇人物的时代。

    但叶昭却挺喜欢这种军装制式,感觉比较亲切,和**之英挺各有千秋,是以除了飞虎营、羽林军、水兵陆战队等部外,最早换装的第一镇第二镇就选用了此类款式。

    马陶方很快就把盯着女军官柔美胸脯的目光移开,心里苦笑,自己这不作死吗?自己一家性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你还有心思看女人?真该狠狠抽几个大耳瓜子,随即就心里念叨,呸呸呸,奇装异服!奇装异服!

    其实倒也不怪马陶方不成话,老不正经,实在是观念使然,平日除了青楼,见到美丽女孩的机会都少,就更莫说这女军人了,戎装秀美女兵,带给他的震撼那可是空前的。

    马陶方心胆乱颤的将两位卫生员小心翼翼迎进了花厅,一个劲儿拱手:“两位天兵使者有何吩咐,老朽莫敢不从!”

    女队长身后的小女兵见他卑躬屈膝咬文嚼字的模样,不由扑哧一笑,说:“哎,大叔,我们不兴这个,我是小王,这是我们张队长。”

    秀气女队长也客客气气的道:“大叔,您喊我小张儿就好,要不就喊我张燕儿。”

    “是,是,”马陶方连声答应着,随即回神,连忙摇头:“不敢,不敢。”

    小婢送茶的时候手一抖,送给女队长的茶水洒了一桌,吓得脸都白了,女队长笑着说:“没事。”转头问马陶方:“夫人呢?”

    她本是随口一问,马陶方却吓了一跳,无奈,只好对小婢道:“请三夫人出来,快。”三夫人乃是他最宠爱的小妾王氏,刚刚进门没多久,可宠爱是宠爱,要说有什么灾祸,自然要她来顶缸。正室夫人持家有道,马老板极为敬重,要说心目中份量,可比王氏高出太多。

    “军老爷,长官……”想了半天马陶方想出了个新词汇,又道:“长官,我家夫人没见过什么世面,还请长官多多海涵。”马陶方说着话,又是一躬。

    秀气女队长嘴唇动了动,但想了想,大概觉得有女人在场说话也方便,是以就没再说什么。

    不大一会儿,脸色苍白的王氏摇摆着进来,紧裹的小脚都吓软了,一副随时都会昏厥过去的模样。

    马陶方小心翼翼对女队长道:“长官,您看,她怕是做不来什么,服侍不了贵军伤员。”心里哀鸣,如果这女长官真的要自己三夫人去帮忙照顾伤兵,那如何是好?不用说,想也知道过去后会有什么下场?

    女队长微微一笑,秀秀气气的模样实在令人心折,她声音也极好听,道:“马老板放心吧,我们不是来骚扰您家眷,是来给您送房租的。”

    马陶方一怔,问道:“什么房租?”

    女队长道:“占用了马老板外宅,给马老板生活带来诸多不便,实在抱歉的很,可现今这台州府,实在没有太合适的地段,战乱期间,也没有办法,马老板对我们平远军的支持,我们会铭记。”

    说着话,将一封红纸包着的银洋递过去,说道:“这是五十个银元,请马老板点收,本来想送您银票,但又怕您不放心。这是定钱,多退少补,等我们撤离时结算,我们也知道住伤兵不吉利,是以上峰交代,多做补偿。”

    马陶方就是一呆,小心翼翼摸了摸这封银币,沉甸甸的断不至作伪,可当着两名女兵,终究不敢揭开看。

    女队长这时就站起来,说道:“就不打扰您了,告辞。”

    马陶方又是一呆,就是来送银子的?哪有这好事儿?

    三夫人王氏见两个女孩秀美可亲,胆子却渐渐大了,她小声道:“那,那你们打的白条儿也不是假的,也会给钱么?”

    马陶方以目示意,连连使眼色,他可比王氏谨慎多了,这些年做生意,什么人没见过,表面和蔼转眼就凶神恶煞的人还少了?兵痞就更不消说,她们怎么说左耳进右耳冒就是,何苦做真,节外生枝更不知道要惹出什么麻烦来。

    王氏怯怯道:“是,是你们平远军打的白条儿……”见老爷瞪起眼睛,吓得不敢再说。

    女队长就看向了马陶方:“马老板,什么白条儿?给我看看。”

    马陶方无奈,只好道:“是贵军征用骡马打的借条,大前日晚上庄头送来的。”说着,从衣袖里摸出那张借条,他根本没当回事,顺手放入袖袋,早忘了收起来。

    借条上写明了所借骡马数量牙口,车辆情况,一头瘸腿的黄牛也特意标明,加了红漆公章。

    女队长笑道:“马老板马夫人放心,不会白白征用的,现时未给您银钱,那是怕牲口车辆有什么破损,毕竟是上前线不是?等战事定了,定然会把牲口给您二位还回来,租金一文不会少,而且车马有什么损失,也十足十的赔您。”

    “您,您不会骗我们吧?”王氏怔怔的问。

    女队长嫣然一笑:“我没那么大胆子,敢拿摄政王他老人家的严令开玩笑。”

    马陶方和王氏对望一眼,都是又惊又喜,其实以前也听闻灰头军军纪极好,一直也没怎么当真,但现在看,倒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这可比传说中还和气公允。

    马陶方急忙拱手道:“这支援天军战事,正义之师,老朽义不容辞,骡马租金什么的断不敢收。”

    王氏心下一安,一听老爷敢满嘴仁义道德忽悠人了,就知道老爷也不怎么怕了,看来灰头军果然和长毛、清兵都不一样。

    这时马陶方又急忙吩咐小婢,道:“快上点心,给两位长官上最好的点心。”

    女队长笑着摇摇手:“马老板的心意我领了,等战事结束,我作为朋友倒可以来尝尝马老板家的糕点,可战事期间,有王爷严令,平远军不许拿民众一针一线。”

    王氏傻傻的问:“什么是民众?”

    女队长轻轻一笑:“民众就是大家,就是你,我,马老板,我们都是民众,摄政王他老人家说,他也是民众之一员呢。”说着这话,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全是神采。

    马陶方和王氏都呆住,好半晌王氏道:“那,您也没拿我们针线啊。”

    女队长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如百合盛开,娇美难言,“这就是个比喻,你想啊,针头线脑都不许我们拿,何况糕点?姐姐您说是不是?”

    马陶方连连点头,捻须,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王氏更是傻傻的,说:“是啊,是这么个理儿,可你们,你们还是兵吗?”

    那卫生员小王娇笑道:“要说我们张队长,还真不能算是兵,你们不知道,她本事可大了,是广州医院玛德教士最喜欢的学生、护士长,本来能当医生的,一个月能赚十多块银洋呢,而且等几年升了医师博士,几十块都不止,社会地位也高,可她偏要来参军,可有志向呢。”

    女队长无奈的道:“哪有几年就医师博士了?就乱说,也不怕人笑话。”

    马陶方和王氏也听不大明白,却都连连点头,看来这位张队长极有本事就是了。

    就在这时,匆匆脚步响,就见一名女兵从月洞门钻过来,边跑边道:“队长,快,城外来了伪军大队,郑管带他们在八里坡堵着呢,咱们快去接伤员。”

    秀丽女队长脸色一变,也不及跟马陶方和王氏告别,就带着女兵匆匆而去。

    马陶方和王氏对望一眼,脸色也都变了,台州府城墙早已残破不堪,城里好像也没多少灰头军,遇到大队清军,可想而知局势之险恶。现今这两口子,可都有些不想清军获胜,卷土重来了。

    ……

    八里坡是台州城外一处高高土丘,此时枪声稀疏,土丘上趴了长长一排蓝灰军装兵勇,嘭嘭的射击,几百步外,密密麻麻的红缨子借着丘壑、树木、小溪掩护,一点点逼近土丘。

    土丘上,一名魁梧的络腮胡大汉正踱步大喊,他就是平远军第四镇第二营管带郑大胡子。

    嘭嘭开了两枪,郑大胡子嘶声喊道:“兄弟们!咱们的伤员!还有卫生队的小妹妹就在咱们身后!就在台州城里!咱们***谁要腿软,小妹妹们笑话你们不?”

    众兵勇哄然大笑。

    有个小伙子用力勒了勒钢盔,尖声道:“妈的拼了,咱死了!小妹子们还能掉两滴泪,这要被这帮畜生碰着咱们小妹子一根汗毛,妈的下辈子,下下辈子咱也都做他妈尿不出尿的公公吧!”

    又是一阵哄笑和叫好声。

    参谋长刘福贵清秀文雅,看着这些粗犷的汉子哄笑说闹,嘭嘭的开枪,眼睛微微有些湿润,谁都知道眼前局面之险恶,淮军大队就是探知了台州乃是伤员营地,看情形,怕是集结了现今淮军在浙江的所有力量,势要将台州的平远军歼灭,十倍之敌,对方的步枪队就有数千人,更不要提刀兵矛阵源源而至。

    今日之战,实在九死一生,刚刚管带已经令人去通知卫生队、长夫队带着伤兵转移,而自己等人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使得她们安全脱险。

    人人都知道必死,可为什么还能这么轻松呢?

    刚刚从讲武堂毕业负责对士兵进行思想教育维持军民纪律的刘福贵想不明白,他知道,自己腿一直在抖,可渐渐的,听着这些汉子的荤素笑话,什么要能活下去一定追求卫生员小王当老婆啊,什么高小妹的屁股比喜子的屁股大啊。

    哄笑声中,刘福贵却发现,自己的腿渐渐不抖了,心也渐渐安定下来,看着那蜂拥而至的红缨子,就好像,空洞的图画,死亡,不过是两腿一伸,和睡觉一般的滋味吧?

    刘福贵想着,举起千里镜,随即就看到了那迎风飘扬的清军帅旗,竟然是罗泽南!淮军统帅罗泽南!

    清国伪政权的兵部尚书、闽浙总督,更是三宝爷做梦都想啃了他皮肉的家伙,狡猾的不能再狡猾,一直避开三宝爷的主力决战,而是采用运动战,也不守城,和三宝爷捉起了迷藏,虽渐渐被三宝爷逼得退入了浙江,但时不时回马一枪,也颇令三宝爷吃了苦头,平远军第二镇,更遭遇过前所未有的大败,曾经一营步枪兵冒进,被其包了饺子,几乎伤亡殆尽。

    “妈的!是罗泽南!”也不知道刘福贵嘴里这句妈的是怎么冒出来的,他可是斯文的很,从来不吐脏字的。

    众士兵沉寂了一会儿,随即哄然大笑,这位秀才长官也好像马上变得亲切起来,一名哨官大笑道:“参谋长,怕了?”

    “我怕他姥姥!***!”刘福贵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话了,只觉得被一种奇妙的情绪支配着,如鲠在喉,不骂两句心里不舒服。

    郑胡子大笑起来,豪声喊:“好,今儿就打他姥姥的!踢罗泽南姥姥的老屁股!”

    “哈”众士兵又大笑。

    “开火!”郑胡子突然大吼一声,红缨子们已经离得近了,几乎能看清他们的眉毛眼睛。

    稀疏的枪声立时密集如炒豆,榴弹接二连三甩出,剧烈的爆炸声,一团团黑烟冒起,八里坡上,杀声震天!

    血火交织,一场惨烈无比的战斗拉开了帷幕。

    咔嚓一声炸雷,阴云密布,闪电一道道撕裂天空,而土坡上,残肢断骸,血流成河,坡上坡下,一个个士兵倒下,天地之威,仿佛都在这一刻失了颜色。

    “哄”,红缨子们再一次退下了土丘。

    远远的高地上,罗泽南手持千里镜,一脸冰霜,这是第四次进攻被平远军打退了,小小的弹丸之地,区区几百人,甚至都不是满编的步枪营,这些情报他打探的清清楚楚,可就这么三四百号人,就好像牛皮糖,有着无穷的韧劲和狠劲儿,拖不垮打不烂。

    “叫李茂三上!”罗泽南冷冷的说着,传令兵立时挥动了军旗打出旗语,几个虎将轮番攻击,再坚韧的肉筋总也有绷断的时候。

    看了眼传令兵,罗泽南心里一叹,这旗语传令,千里镜接令,也是跟平远军学的,想想广州那位,实在是平生仅见的人物,神秘不可测,不知道还藏着多少惊人的本事。每次想到他,心里就好像压了块大石头,透不过气的感觉。

    而每次跟平远军交手,这种感觉更甚,硬的令人总会升起几丝无力,就算看似打了胜仗,实则己方却也伤亡惨重,甚至胜仗打完,看着以多打少的惨淡战果,更令人从心里嗖嗖的冒寒气。

    至于每次闻听赵三宝大队动向,随即就好像丧家之犬般东躲西藏的日子,就更令人身心疲惫,郁结的几乎想疯掉。

    想着,罗泽南叹口气,晃了晃头,将心里那丝烦躁甩到了爪哇国,又慢慢举起了千里镜。[(m)無彈窗閱讀]

第四十章 八里坡

    靠在十坡上大口喘着与,郑胡子手摸向腰间,一具斜趴在土坡另一侧的红缨子尸体突然随着土疙瘩滚了下,血污的脸,死鱼般的苍白眼球,正对着郑胡子的脸,郑胡子被吓了一跳,随即呸呸呸啐了几口,用力将尸体掀出去,骂咧咧的:“他姥姥。

    郑胡子摸出两颗皱巴巴的烟卷,扔给了刘福贵一颗,摸了摸火柴,却不见了,随即撕碎卷烟,放在嘴里嚼,拍着刘福贵肩膀,笑道:“秀才啊秀才,没想到哥哥要跟你死一堆儿,这黄泉路上,你可莫再跟哥哥唠叨了。”

    刘福贵学着郑大胡子的模样嚼烟丝,苦涩无比,但好像,伤口真的没那么痛了,转头看去,土坡后越发稀疏的士兵三三两两的抱着枪,检查弹药,准备迎击清军下一次的猛攻,就在左近有一名士兵右腿血淋淋稀烂,却兀自爬来爬去搜检弹丸、榴弹,好似那条腿不是他的一般。

    刘福贵抹了把脸上的血水,咬着牙道:“胡子,老子下辈子还天天在你耳边唠叨!”

    郑胡子哈哈大笑起来,随即看了几眼烟雾中营蒙的台州方向,又靠在土地上,仰望天空,渐渐沉默。

    刘福贵侧过头,隔着孤零零一尾枯草,奇怪的看着他,“喂,怎么突然变深沉了?”说着就笑:“是不是在想喜子?”

    郑胡子脸一下就紫了,随即骂道:“滚球,老子跟她没什么,就是那天她个小豆芽菜送给老子一个荷包,老子没明白啥意思,还骂了她几句,现在想想,怪对不起她的。”说着,就叹了口气。

    刘福贵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说道:“明白,我明白。”

    突然,枪声又起,郑胡子猛地翻过身,啐了。混杂着烟草的血水,“妈的,来吧,老子就变成这八里坡上的臭狗屎,熏也熏死你们这帮杂种!”

    刘福贵大笑,翻身开枪射击。

    天空闷雷轰隆隆滚过,却掩不住八里坡上震天的喊杀声。

    罗泽南的脸色越来越是阴沉,这已经不知道是被打退的第几波攻势了,这个小小的八里坡,只怕坡上泥土都被土炮枪弹筛子般筛了一遍,可平远军那飞舞的麒麟旗虽然旗帜残破不堪,却高高的飘扬,此刻是显得那么的刺目,就好像在讽刺嘲笑自己的无能,而每看一眼那血火交织的旗帜,手下兵勇们的志气也就低落一分。

    这种感觉是那么的不痛快,就好像,本来浓香诱人的丰盛大餐突然就变成了卡在喉咙里的鱼刺,怎么咽也咽不下去,还被刺得发疼刺得咳嗽,简直败兴到了极点。

    罗泽南轻轻的叹口气,大清官兵与平远军的差距,不仅仅在于武器装备,这精气神,这常胜军渐渐形成的悍勇、荣誉感,对抗过俄、英、法异国劲旅的光荣传统、底气,都是大清兵勇难以企及的。

    用千里镜默默眺望着这块土坡,看着那时隐时现稀稀疏疏的钢盔,罗泽南知道,这枝军队终于渐渐成了强弩之末,接下来的攻击只要持续猛烈,定然一蹴而就。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隐隐觉得有些惋惜,都是大好男儿,奈何上了贼船。

    罗泽南轻轻对旗兵招了招手,“给坤字营传令!准备攻击。”坤字营乃是他的亲军,装备的清一色法兰西快枪,一直未投放战场,狼崽子们想必憋得嗷嗷叫呢,定能给这枝灰头军残部最致命一击。

    可心里多少有些失败感,轮番攻击,最后竟然还要出动自己的亲军精锐,这场仗,难道能说是胜仗么?

    台州城内一条巷子里,秀气的张队长正连声感谢马陶方马老板,伤员、卫生队、长夫队等都撤的七七八八了,而在马老板帮助下,又将那些伤重不好移动的伤员隐蔽在了几家不起眼的穷苦人家中。

    张队长连声的感谢自然令马老板怡然自得,可旋即张队长一句话令他苦了脸,“马老板,您和您的家眷最好暂时躲避几日,免得侍军找您的麻烦。”

    马老板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那也是极为危险啊,如果按照伪清官员的一贯做法,他这可是满门抄家的死罪,支援灰头军骡马车辆,私通匪类救治灰头军伤员,这哪一条都够砍脑袋的了。

    苦笑着,马老板冰火两重天,这灰头军和伪清军鲜明的对比,此刻再清楚不过。

    “还有。”张队长想了想,就将一个小布袋郑重的交给马老板,小布袋里是一金属铝盒,里面有十来枝生命素注射液,这种生命素乃是广州医院与泰和行资助的一个项目合作,联合研究出来的霉菌素,张队长曾全程参与,听闻实则这项目得到了学贯东西的摄政王之指导,并命名为青霉素亦或生命素,而细菌感染等理论听闻也是在摄政王启发下渐渐进入研究阶段的。

    这是一种能有效抑制伤口感染的新药,其问世多么振奋人心对于医学理论已经极为扎实的张燕儿来说极为清楚,她清楚记得试验小白鼠成功时实验室里中外医学者、生物学家拥抱流泪的场景,而因为战争期间是以大将军府与所有参与试验的人员签订了保密协议,不许药物资料外泄,若不然,只怕同玻璃注射器的革新一样,又是一次轰动世界医学界的壮举,而且,这次会更加轰动,因为这是一个几乎可以改变人类生命进程的伟大发现。

    生命素虽然有严重的过敏情况,甚至可能致命,但因为现今手工培育提炼,产量极低,是以只能用在最容易感染的重伤员身上以为其保命,是以这点瑕疵可以忽略不计,而如果以生命价值计算,这一枝枝注射液几乎可以说是无价之宝,张队长一向随身保管,这也是仅剩的几支了。

    马老板接过布袋,愕然问:“这是什么?”

    而负责保卫卫生队安全的警备队队长马大山和卫生员小王也疑惑的看向张队长。

    马大山人如其名,壮实的就好像一座小山,得三宝爷严令,他这枝警备队干几名战十负责保卫刀生队安全。

    张队长笑道:“您甭管了,去忙吧,总之这些药剂请您帮我保管好。”

    马老板连连点头,此刻心系家人安危,听着那隐隐约约的枪声又停了,就更是心下打鼓赶紧回去带着家人遁藏为好,至于这东西,却也顾不得问是什么了,反正灰头军新鲜事太多,问了怕也不明白。

    张队长这时才转向马大山,道:“马大哥,我想去八里坡看看。”

    马大山一呆,立时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咱们这就赶紧走,快点。”也不等张队长分辩,坚决的道:“张医生,您不要说了如果您一定坚持那我只能绑了您走。”可不是,马大山那是宁可自己掉了脑袋也决不能令卫生队受到一丝损失的,若不然卫生队的女娃子落在伪军手里,别说他马大山,这简直就是第四镇全体官兵的耻辱,以后第四镇的人,在兄弟部队面前还抬得起头么?

    马老板却也停下脚步,好心劝道:“长官,您就快点走吧,那些淮安棒子可都坏着呢。”

    小王却是跃跃欲试,显然,也想去前线看看。

    城外,枪声虽歇,暴风雨前的静寂却更为可怕。

    马大山心头也好像压了块大石,他比谁都知道,八里波上的兄弟们,怕已经支撑不住了,一咬牙,大喊道:“来人!拿绳子!”

    罗泽南正准备挥手令坤字营展开攻击,突然就见一匹快马飞快驰来,看装束,乃是哨兵,未到近前,早有人拦住,那哨兵滚落马下,连滚带爬的向这边跑,边跑边喊:“大人,大人,小南河有大批灰头贼,是,是第四镇,第四镇“”

    罗泽南一呆,问道:“什么?”

    “好多灰头贼,数不清!”哨兵哭丧着脸,看样子只怕吓的尿了裤子。

    罗泽南蹙眉道:“是巡防营吧?”

    “不是,是赵三宝的灰头来。”小校眼见主帅脸色不豫,这才想起自己惊慌失措成何体统?垂头,不敢看罗泽南。

    “怎么可能?你看清了?”明明赵三宝的灰军装正规军在几百里外,怎么可能转眼就到了台州?

    小校斩钉截铁道:“小的看得真真的!”

    罗泽南脸色渐渐凝重,而就在这时,又有一匹快马飞奔而来,乃是哨兵发现,北方周庄附近发现灰头兵踪迹。

    一匹匹快马报来,都是发现灰头军的军情,罗泽南——下沉进了谷底,四面八方都发现敌踪,而最近的周庄一带的灰头军距离这里不过三两里路程,罗泽南回头看了看北方山丘,只怕站在那山丘上,以千里镜观望,已经可以看见灰头军急行军的长龙。

    中计了!罗泽南猛地醒悟,那所谓百里外的灰头军,想来不过是平远巡防营亦或民团假扮,穿着第四镇的军服来迷惑自己,就是要引君入瓮,他隐藏起来的主力部队才好寻自己决战。

    罗泽南心思电转,趁着现在其合拢包围圈未成,寻一处突破口突围是最后的脱身机会,只是,向何方突围?

    赵三宝的第四镇是没有这许多兵马合围的,定然是令入浙江增援的粤、闽巡防营甚至民团都穿了灰头军军装,要选其包围圈一处最薄弱之点攻击,绝不能撞到赵三宝主力的枪口上。

    看着地图,罗泽南知道越是犹豫,对方包围圈愈是收缩,略一琢磨,指着地图上一点道:“传令李茂三,迎击周庄之敌!”一瞬间他就想到,若不设饵引诱赵三宝主力,今日只怕就要全军覆没。

    一道道命令传下去,罗泽南深深凝视了一眼那近在咫尺却令自己未能登上半步的小土丘,土丘上,破烂的麒麟旗被风吹得猎猎而动。

    好一个八里坡,好一个灰头军,好一个赵三宝。

    罗泽南翻身上马,随即打马而去,再不回头。

    台州城内,当四面八方的号角响声隐隐传来时,马大山立时一脸惊喜,“是咱们的人,是三宝爷!”

    虽然张队长和小王没有被捆缚,但也被他同一名卫兵逼迫着东行,马老板也在队伍里,正来到东街准备同灰头军的长官们辞行呢。

    “贵军援军到了么?”马老板也是精神一振,他还真不情愿带着家人出门避祸,家里没个人,又乱军进城,那贵重物件炮一件也剩不下。

    马大山欢欣鼓舞,点头笑道:“是啊,马老板,我看你也不必躲了,三宝爷这么一来啊,伪军都得吓得尿裤子,哪还敢进城?”

    张队长却是急急道:“那,我现在去八里坡,马大哥不反对了吧?”

    马大山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我陪您去。”

    马老板暗暗咋舌,心说这些军爷可真不怕死的,就算援军来了,就一定打胜仗么?自己还是早些回去,收拾好细软,若真有个风吹草动,就赶紧去那小宅子避祸。

    八里坡土丘上,听着远方隐隐的号角声,郑胡子慢慢站起身,红缨子们正缓缓退去,郑胡子却殊无欢欣之意,转头看,血泊中一具具尸体,而跟着自己站起的,几十号人,几乎各个身上挂彩,互相搀扶着站起,灰色军装上泥土血污几乎凝囡在一起,一个个血泥人一般。

    “秀才!秀才!”郑胡子喊了两声,却不见回答,立时心下大急,俯身去翻开一具具尸体,一**攻击下,他已经累得筋疲力尽,最后一次更是用刺刀逼退了红缨子的进攻,随即就累得几乎昏厥过去,却不知道秀才去了哪里。

    “秀才!”郑胡子终于无力的坐倒,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时突然泥土掩盖的一具尸体慢慢蠕动。终于费力的翻过了身,正是刘福贵,只是他清秀脸庞,已经多了几道血淋淋伤口,却是被彻彻底底破了相。

    郑胡子站起的力气都没有,看着秀才血淋淋的一道道伤口,点了点头:“娘的,你现在这模样看起来顺眼多了!”

    刘福贵吐了。血水,仰倒在土丘上大口喘息,理都不理他。[(m)無彈窗閱讀]

第四十一章 东西内政

    月光黯淡,草木萧瑟。.

    十几骑奔驰在黄土路上,众骑马蹄上包了软布,是以蹄声不显,突然一匹战马嘶鸣一声,前腿一软,仆倒在地,马上骑客滚落在地,摔得七荤八素,而那匹战马口吐白沫,眼见是不活了。

    “吁,吁……”众骑客拉动缰绳,他们都是北朝兵勇官员打扮,只是衣衫褴褛,沾有血迹,显得极为狼狈。

    “大帅请先行!”那摔落马下的淮军亲军一骨碌爬起身,用力磕头,抬头时,额头满是鲜血,他眼里决绝,拔出匕首就准备自刎,身后灰头军侦察马队及铁马车队正四处搜寻,他宁死也不肯被敌人俘获。

    为首那浓眉大眼极为刚毅的红顶子中年官员喝道:“住手!本帅先行,行去哪里?”说着话,黯然长叹,意气消沉。

    他正是罗泽南,与灰头、巡防、民团等各路贼军激战一日一夜,被层层围堵,坤字营舍命相护,杀出一条血路,身边却仅余十几名亲军,两万余淮军及各路勤王人马,今日尽丧与此,罗泽南一时真有些万念俱灰。

    “也罢,今日咱就一起抹脖子吧!”罗泽南说着话,噌一声也亮出了佩刀。

    “大帅不可!”“明公不可!”众亲军吓得纷纷滚落下马,磕头的有之,奋力上前抱住大帅的有之。

    抱住罗泽南的乃是坤字营副统领张金恒,统领是他宗族的兄长,为助罗泽南脱险,率部吸引贼寇,生死不知,张金恒心如滴血,此刻,更是悲愤无比:“大帅!兵无常势,大帅请从长计议,退回宁波收拢残部,定可东山再起,剿灭贼寇!”

    罗泽南惨然一笑:“宁波?真的去得么?”

    众亲军默然,本就是,实则在平远军攻克定海后,浙江之境就成了孤军,西、南、北各境不是发匪地盘就被南朝占据,弹药补给,皆靠东部沿海海路,而从上海来的补给船只还经常被平远军炮舰击沉,补给十分艰难,沿海各州府成为战场就更是平远军绝户之计,只要水路补给被彻底截断,浙江境内各路清军就成了无水之鱼,不战自败。

    现今淮军大败,虽说突围而出的可能不在少数,但人心却早散了,谁又还肯再去宁波作困兽之斗?

    张金恒猛地跪倒:“大帅,我们回江北吧!卧薪尝胆,再报此仇!大帅之韬略,赵三宝山野村夫、鸡鸣狗盗之辈何足道哉?所依仗不过火器,大帅回江北重整旗鼓,招募新军,购置十足火器,定能雪今日之恨!”

    罗泽南苦笑,心说赵三宝、平远军又何止于此?但今日也不必再说丧气话,静静凝视着他,微微点头:“你说的对,你们都起来吧!”

    说着话将头上红顶子官帽扯落,丢在地上,说道:“前面寻处村落,换了衣袍,我们回江北。今日之耻,今日之仇,我罗泽南对天发誓!定叫贼寇十倍奉还!”

    “喳!”亲军齐声答应,一个个突然精神振奋,大帅行事向来决绝,今日甘受丢冠去帽的奇耻大辱,他日定可杀回东南,报仇雪恨!

    罗泽南默默看了南方几眼,随即打马,向不远处一座黑黝黝小村庄奔去……

    ……

    讲武学院白虎堂,台上,郑胡子、刘福贵等十几名平远军将士钉子般立的笔直,人人难掩脸上的激动和兴奋。

    台下,是黑压压的军官和讲武堂学员,虽然战事紧各大总兵都不能回广东,但六镇军马及水师皆有优秀将领观礼,皆是一时之俊杰,白虎堂内将星闪烁,人才济济。

    这是平远军授勋仪式,大将军亲自给平远军第四镇第二营授以“忠勇营”称号,给郑胡子、刘福贵等人授以卫国勋章,以表彰其在台州战役中浴血奋战的忠勇。

    平远军卫国勋章分三级,其中一等卫国勋章乃是平远军最高之荣誉,以纯金铸造,正面图案为龙盘虎踞之麒麟,背有箴言“以彰勇毅”,从式样到箴言皆由大将军王钦定。

    当穿着锦绣云袍丰神俊朗的叶昭举步登台时,台下众将领立时齐刷刷站起,这些在外威名赫赫的各部将领,任他胆大包天,此刻却都大气也不敢喘,脸上全是狂热和崇敬。

    郑胡子和刘福贵眼见美如冠玉的摄政王含笑走来身前,只觉呼吸起来都极为困难,一颗心嘭嘭的跳到了嗓子眼儿,脑子阵阵眩晕,几欲昏厥。

    大会堂内,只能听到摄政王清朗激昂的声音。

    “平远军第四镇第二营,以区区百人之数,抗拒万余彪悍贼匪,洒碧血于八里坡,血战旬日,贼匪不得前进一步,忠勇播于天地,正气洒于山河,忠肝义胆,堪为我军之表率!景祥之荣耀!”

    郑胡子、刘福贵腰杆站得直直的,听到摄政王以他们之表现引以为荣,心里突然酸楚难当,眼睛红红的,泉下的弟兄们,你们可都听到了?!听到王爷他老人家的话了么?!

    “愿牺牲之将士忠义常存!诸君当与我奋勇努力,荡清寰宇!平远军之荣耀永存!”

    “喳!”台上台下,众武官心神激荡,齐齐跪倒。

    1859年3月,平远军第四镇与清伪军罗泽南部大战于台州,第四镇第二营血战八里坡,牵制万余贼兵,终使罗泽南部陷入第四镇、巡防及各路民团的合围。

    激战一日一夜,清伪军溃散,罗泽南手下大将李茂三、张定邦死于乱军之中,陈九如投降,罗泽南不知所踪。

    至此,南朝控制了浙江大部地区,而杭州太平军也趁机南侵,绍兴、严州、宁波一带,落入贼手。

    自此闽浙境内,再无清军立锥之地,绿营团勇,纷纷归附南朝。

    ……

    王府花厅,叶昭翻看着手里的电报,赴上海和谈的使团发来,乃是北朝开出的最新条件:以现时双方控制疆域为界,长江河域由英法美三国托管,监督双方执行和约,北朝赔偿军费一千万两白银。

    从长沙会战到闽浙大战、加之赣北韩进春与北国新军的鏖战,川境长江南岸哈里奇对各清军据点的攻击,各路清军败多胜少,损失惨重,王公贵族对六王怨声载道,文武朝臣离心。

    而几日前太平军翼王石达开率北伐军打破开封府,剑锋直指京师,震动天下。

    现今北朝急需通过和谈获得喘息之机,双方使者在上海耗了几个月时间,现今才算真正开始了实质性的谈判。

    叶昭呢,自不消说,暂时同北朝停战全力剿灭太平军平定东南半壁是首要之务,南朝财政收入自然是呈几何倍数增长,今年必然会冲破五千万两白银大关,达到了第一次中英战争前全国岁入水平,但同时支出也是极为巨大,委实令叶昭有些入不敷出的感觉。

    基础设施建设以及教育投资,就如无底洞一般,委实令人感觉不管有多少银子,投进去都听不到什么声响。

    教育上,虽比较借助民间力量,毕竟乡绅办学是自古以来的中华传统之一,到了叶昭朝不过通过种种手段强化宣传,使得乡绅们办学更为积极,但县一级设立公立小学是必须的,而师范学校一期期短期培训班也在极快的培养着教师师源,实际上,大多数教师虽在授课,实则自己也是学生,靠函授以及各种教材学习着最新的数理化自然科学等各类知识。

    而虽然一直精兵简政未令庞大的军队成为财政支出上最大的黑洞,但战事一起,那银子也流水般的使。南朝控制区域越来越广,叶昭准备扩编六镇兵马,将冷兵器营彻底摒除,建立起一枝真正近代化的部队,每镇五千人左右,步枪营、火炮营、侦察营、警备营、后勤如炊事班、卫生队等等各司其职,而这又需要一大笔银子。

    基础建设,到处都在修路架桥,而铁路更不消说,一直是重中之重,一刻也未曾停过,现今在同时修建的铁路就有四段,衡州长沙段,衡州桂林段,赣州北段,延平金华段。

    赣州北实则最终就是赣州通往南昌之铁路,而延平到金华,其目标自然是延平至杭州、上海、南京的干线,虽然现今南昌、杭州等地均在发匪之手,铁路网络之建设却大可不必等其光复。

    现今铁路债券不但在国内,甚至已经发行到了伦敦,对于借助外部资金上,叶昭自不会跟前世的清国学,借来银子实行官办,结果陷入恶性循环,欠下无数洋债,更时时上人家圈套,精明如左宗棠,也曾中了人家借银还金的诡计,跟外国人借的是银子,却要还给黄金,而不但付出高额利息,更被洋人借着金融市场上银价跌落敲了狠狠一笔。

    借用外国资金,现成的榜样就是美利坚,要令外国人真正参与到你的基础建设中,就说铁路吧,实则现今真的不必因为铁路所有权暂时在私人手里而怕这个怕那个,要知道铁路干线建成后,对于整个社会的促进作用是难以估量的,对于中国来说,意义就更为重大,不仅仅体现在经济发展上,包括思想、社会架构都会随之产生巨大的良性变化,憋着劲儿非要等自己有银子了自力更生,错失的又岂会仅仅是时间那么简单?

    当然,对于洋人参股的铁路叶昭自也有种种条约限制,征收特别税、可免费征用运载军队军用物资、正当的政治用途、免费帮国家邮政局运输邮件等等十九世纪美利坚式铁路条款就不必说了,随之还有一些颇具南朝特色的约束条款,虽然繁琐,但从总体上保障国家和投资者双方的利益,中国人如此认真,条约如此繁琐明细,外国投资者反而更为放心。

    要说起来,如果有个稳定发展的环境,投资在这财富多多正是工业化变革之初朝气蓬勃的东方王国,委实比美洲那荒芜之地更有吸引力。

    而叶昭,也需要和谈平定东南半壁给国内国外投资者以信心。

    其实叶昭最早同和谈使者邹凯之所说底线,比如赔偿军费五千万两云云,多是虚声恐吓,使得南朝起点高一些,比如现今就立竿见影,北国还真同意赔银子了。

    要说真叫其赔五千万两,只怕六王宁可决一死战也不会往外掏,也实在有点掏不出来。

    北京户部那点家底叶昭还是比较清楚的,康乾之后历年倒是积累了两三千万两银子的储备,但发匪起事后,支出激增,到咸丰三年,咸丰帝曾哀叹“部库仅存正项待支银二十二万七千余两”,加之现今各省拖欠解部款项几为常事,各省都在哭穷,贪墨成风,给中央政府交银子?慢慢等吧。曾国藩之军费都靠抢的,可想而知北国财政管理之混乱。

    实际上晚清后期,财政收入极为依赖上海之关税,一年上海海关关税收入就达两三千万两,占其财政岁入三分之一,可想而知上海之重要,可现今东南崛起,却也不用怎么指望上海了。

    现今这一千万两军费赔偿,那自然也是要转嫁到北国商人、百姓头上,在其所征苛捐杂税里加上赔款名目,这是晚清政府的好戏码,每次战败,都是百姓遭殃,反而官员吏员趁着名目繁多的税目截流大捞一笔,弄得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也就难怪晚清每同国外开战一次,皇权威信就削弱几分了。打了败仗就要百姓买单,而且是大张旗鼓的要百姓买单,百姓要一直尿你才怪。

    叶昭点了颗烟,琢磨着军费赔偿的事,一千万两只是开始,那自然是能抠出多少就抠出多少的,对北朝伪政权的合法性也是一种打击,而自己,这银子是多少都不够用的。

    以现时双方控制区域为界停火,也勉强可以接受。

    但长江由英法美三个调停国托管,可真是个什么玩意儿,混账条款。

    不过这却也怨不得六王,这个时代的局限性,对于海权本就不怎么重视,江河有外**舰也没人觉得有什么可耻的,就说俄罗斯,几年前舰队在黑龙江里行驶,沿岸清国官兵只是好奇的看热闹,谁也没觉得人家是挑衅。

    现今六王将长江托管给洋人,可以最大限度防备自己突然毁约,从他的角度看,却也是极高明的一招。

    但从自己角度来看,可真有些气得想骂娘,鬼子六,什么东西!

    ……

    王府小宴客厅,华灯闪烁,刺绣红地毯足足有半寸厚,踩在上面软绵绵就好似云团一般。

    隔着华丽烛台和鲜花盛开的长桌,叶昭正向麦查逊阐述自己的观点。

    “长江托管给调停国绝对是对中国主权的极大羞辱,我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我的想法是,剿灭发匪后,南北自由贸易,长江南北沿岸设立几个自由贸易区,当然,具体贸易区所在要等同发匪的战事结束再定,现在要考虑的,是上海,我认为,上海应该由南北共同管理,成为南北方的第一个自由贸易区。”

    向北方倾销工业品是必不可免的,一来赚银子,放着现成的大好市场难道不要么?二来也逐渐影响江北民众思想。而将上海变成自由贸易区,更可以最大程度上遏制英法美等国浑水摸鱼,控制南北贸易之咽喉。

    其实军费赔偿多少都不会有什么底线,但这上海由南北共同管理却是不可逾越之条件。

    现今长江南岸江苏境内局势,有点以京杭运河为界的意思,运河以东如苏州、上海等乃是北朝控制,以西南京、镇江、太湖流域等在发匪手中。

    现今和谈,实在有些与虎谋皮,真有围攻南京之日还不知道北朝的苏州大营会如何反应,但不管怎么说,借这次和谈如能将手伸进上海这个各方势力角逐之地,就等于赢了个盆满钵圆。

    这些条件叶昭自然已经在电文里同邹凯之讲了,但毕竟邹凯之份量不够,是以叶昭亲自出面,设宴款待刚刚从朝鲜归来的麦查逊,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麦查逊认真的聆听着,又微笑道:“亲王阁下,我本以为您征服农民反抗军之后,就会对北方发起大规模攻击。”与叶昭共事几次,多少有点了解叶昭的性格,绝不会屈居人下,更不会令南北割据的局面一直延续下去。

    叶昭就笑,举起长长的高脚杯品了口红酒,想了想道:“我希望南北统一是真诚的,而现在与北方和谈我也是真诚的,我认为,北方的统治者,会是挑起战事的罪魁祸首。”倒也不怎么瞒他,同发匪之战何等艰巨?战事结束,是定然要休整一段时日的。

    说起来,如果南北能维持住和平的局面,一点点影响北国各阶层的思想也不坏,能和平演变,将长江这个柏林墙填平,却也是天下苍生之福,只是,真如伟人所说,如果自己对和平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那定然是一场悲剧。

    而且兵锋所至,才能最快最有效的打破北国旧的社会架构,重新建立起生机勃勃的新政权。

    麦查逊笑道:“谢谢亲王阁下的坦诚。”与这位中国亲王相处越久,越喜欢这个人,一位强有力的统治者,能压迫的人透不过气,也能令人如沐春风,对社会架构对文明发展的见解观点独特,甚至隐隐觉得,联邦制定三权分立的伟大开国者,都没有他这样的思想高度。

    叶昭微笑举杯,道:“约翰,我对贵国的真诚和善意,希望你能传递给贵国领袖,也希望你传达给贵国在调停使团中的代表,贵国完全可以在这次调停中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

    麦查逊笑着和他碰杯,道:“一定,美利坚愿意成为亲王阁下的亲密朋友。”

    喝了口酒,叶昭又笑道:“听闻贵国废奴运动蓬勃发展,我很乐意见到自由之光普照美利坚大地,也欣赏贵党在废奴事业中的立场,明年贵国大选之年,我将会无条件支持贵党候选人,我们的粤报、时报都会发表文章对贵党表示支持。”

    麦查逊是共和党人,激进废奴派的代表之一,实则共和党诞生没有几年,乃是北部资本阶级的代表,但其对于废奴的公开主张一向极为含糊,免得失去鼓吹奴隶制度的辉格党人的支持,可是核心人物,几乎都认为废奴势在必行。

    麦查逊听了叶昭的话一怔,随即就喜上眉梢,笑道:“谢谢亲王阁下,我会告诉我的朋友们,亲王阁下对我们的支持和理解,我们深感荣幸。”

    中国南方政府的律法、监察制度以及司法部门属员财产申报制度等等都引起了西方社会的关注,甚至美利坚联邦刚刚制定的一部公司法就在很大程度上借鉴了中国南方律法中对于股份、法人的表述,现今中国南部,可再不是以往西方社会眼中古老腐朽的没落王国,而是充满勃勃生机的新生之国。

    能得到中国南方政府公开的支持,对于共和党人来说,倒是一件值得庆祝的消息,更可以借机造势,获得在中国有着切身利益的大资本家的支持。

    叶昭又笑着和麦查逊碰杯,心说现在没有不干涉内政的说法不是?不过说起来,后世美国每一次大选都闹腾的全世界人民不得安宁,都希望对自己国家善意的总统上台,公开发表声明支持某个总统候选人的国家元首也不在少数,但今世,除了英国这个与其一直有着密切联系的原宗主国,自己是第一个对其总统选举这般关心并且表态的外国领袖吧?

    其实现今历史可说充满了无数变数,前世美利坚南北战争北方政府胜利,而且从历史发展规律来看好似北方的胜利也是必然的,但今世可就未必,自己的蝴蝶翅膀多少还是影响到了大洋彼岸,不说其它,就自己的合作伙伴威尔逊,不就早在美利坚建兵工厂了么,这也是自己的主意,准备趁美利坚南北战争发一笔战争财,如果大肆售卖南方先进武器,这不就是一个变数么?

    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希望北方获胜的,悲惨之黑奴得到解放,无论如何都是人类文明的进步。!~![(m)無彈窗閱讀]

求推荐票

求推荐票,同志们,任何时候一本书都急需推荐票,求推荐票支持!拜谢!!

    小说阅读下载尽在中文网小说更多::未完待续,阅读最新章节请访问:手机访问:

第四十二章 皇嫂吉祥

    观音山养心殿西暖阁,兰贵人如同老僧入定,细细的美眸眯着眼睛听着叶昭说事儿,那别样精美华贵的长长烫金指套捻着茶杯,如兰花绽放,和她本人一般,高贵,有着一种无上权力的妖魅之美。

    这眸子好些好些事,平远军各镇的战事,南北和谈的底线,各衙门革新,叶昭都要跟她念叨念叨,好久没有跟她聊天了,上的折子越来越多,见她面的时候越来越少,而且感觉,两人越来越是生分。

    “皇嫂,臣弟昨天已经照会花旗国领事麦查逊,讲了讲军费赔偿那挡子事儿,这得要老六大出血,一千万可不行。”叶昭同麦查逊重点谈的是上海设立自由贸易区,但同兰贵人可不能这么讲,毕竟女人眼皮子薄,任她怎么能琢磨权术,这些军国大事上她还是差个劲儿的。

    兰贵人悄丽的瓜子脸终于有了丝笑容,“你估摸着,老六肯出多少?”

    叶昭笑道:“皇嫂您说,您想敲他多少咱就敲他多少。现在他就没半点辄,皇嫂想怎么捏巴他都成!”,

    兰贵人噗一笑,看着叶昭,美眸终于闪过一丝柔和,或许,想起了在京城的彷徨无助,想起了叶昭千辛万苦进了北京城伴她南来的情谊,想起了六王气势汹汹的诸多加害和叶昭的回护,千难万险,到今天,终于掉了个个儿,却是能捏巴六王了。

    “看你说的,我捏巴他干嘛?”兰贵人轻轻放下了茶杯。

    叶昭笑了笑道:“依臣弟见,没个两三千万是不行的,到时拨个几百万给皇嫂扩建行宫。”

    “算了吧,我知道你到处都用钱”兰贵人摆了摆手,脸色却没刚才明和了。

    或许,因为自己这个摄政王四处收买人心,以为自己置她于不义?叶昭心里琢磨着,这位皇嫂最喜欢讲排场是没错,可此一时彼一时想法做法自然就不同。

    琢磨着,叶昭道:“皇嫂,还有啊,今天是洋人的复活节,麦查逊在广州饭店举办大型舞会,各国领事都受到了邀请,臣弟斗胆请皇嫂和臣弟一起去参加舞会,以示我大清对诸番邦之恩宠。”

    兰贵人微微一怔,大概是因为好久没听叶昭邀请她外出了,乍然听到倒也没有一口回绝,问道:“复活节?”

    叶昭笑道:“是,是西方宗教里的神灵重生的日子,是他们极重要的一个节日,跟咱们的龙抬头差不多吧。”

    兰贵人笑了声,摆摆手道:“舞会?我听说过,男男女女搂在一起,成何体统?”

    叶昭笑道:“这不过西夷之风气,皇嫂大可不必理会您是我大清国太后,您这么一去啊,那些洋鬼子还敢闹腾?还不一个个乖乖听您刮话?皇嫂现今新政新风气,咱们的军队老打胜仗,国库收入一日千里为什么?全是因为新政上体天心下和民意,皇嫂我说句实话吧,这个世界之变化,一日千里若想万世永昌,不变是不行的西方自由平等之说早晚会东传为民众所熟知,不若我等先行变革,可得民心拥戴。北国固步自封,就是前车之鉴。”

    要说服兰贵人同意自己越来越露骨的变革,只能用保大清万世永昌之类的言语来忽悠她,不然两宫太后又岂能一路支持自引要知道前不久,南朝已经正式取消了对满洲八旗子弟的供养,八旗子弟若想拿银子,人人需自力更生,当然,专门为八旗子弟设立了技能学校是必不可免的。

    南朝八旗子弟不多,又大多是军人,甚至女旗人也多在做工,如最早的女巡捕、工厂女工等就以女旗人为主,是以吃闲饭的倒没多少,这各举措倒也没惹起太大的风波,如果在京城去实行,那怕就是捅破天的巨变了。

    虽然此举可能使北朝满洲权贵敌视,但叶昭却也顾不得了,南朝渐渐展现之吸引力却是比这些所谓特权闪亮万倍,真正那明白人,自然能渐渐看得出轻重。

    兰贵人美眸又看向了叶昭,问道:“你说,咱们真能打回北京城?”

    叶昭斩钉截铁:“早晚而已!”,

    兰贵人沉吟了一会儿,兰花指轻轻摇了摇,“算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的终究不好。”

    叶昭笑道:“皇嫂此言差异,男女本就平等,泰西诸国,几丰年来,女王登九五之位的不在少数,就说现今泰西最强盛之英国,就由维多利亚女王当国,而且女王聪明坚毅,甚得臣民爱戴。欧罗巴诸国女王参加舞会也是极寻常的事儿,皇嫂身份比这些番邦女王尊崇百倍,出席西方使节之舞会可展我国朝之威,慑服四夷,也令其知晓我南朝越来越开明之仁政!”,

    叶昭琢磨着,若说前世兰贵人,揽权数十年,高高在上,说服其出席舞会怕还没说完就被砍脑袋了,但今之兰贵人不同,年纪轻轻,又未品尝过站在权力之巅的滋味儿,深宫寂宾,心里定也有年轻女子的那团火,那团渴望见识外面世界的希望之火,只是恪于种种规矩将这念头深深埋在心底最深处而已。

    一再当说客来说服她同外界接触,就是希望其不要整日闷在深宫里,丈夫已逝,那除了琢磨权力争斗之外又有何乐趣?

    如果真能活得多姿多彩,想来也不会太过贪恋权力,最起码不会整日琢磨着与自己争权夺利。

    其实叶昭都不介意她同西方一些靡乱的王室贵妇一般养几个情人,只要她活得有滋有味少来跟自己较劲儿就好,当然,这种可能性近乎于零

    兰贵人犹豫了一下,随即笑着摆摆手:“还是不去了。”

    她这丝犹豫自然逃不过叶昭的眼睛,叶昭就叹口气,道:“皇嫂,您现在是越看我越生分了,是不是?”

    兰妻人笑道:“此话怎讲?”

    叶昭道:“难道皇嫂不知道外间已经帮弟弟跟您划了圈子,比如袁甲三吧,他就是您的人,而拍贵,就是我的人。

    兰贵人吃惊的看着叶昭,大概做梦也没想到叶昭会这么直白的将这微妙的关系摆到台面上来说。

    行事从不走寻常路的叶昭在这个世界自然是个异类,看着兰贵人吃惊模样,心里也好笑,老佛爷的少女时代,逗弄逗弄还是挺好玩的。

    “皇嫂与我一起出席美利坚酒宴,流言自会平息,臣弟也是为了朝政之平稳,只是怕委屈了皇嫂,泰西诸国的新闻纸定然会疯了般报道皇嫂,被这些洋人念叨,没得低了皇嫂的身份。”

    叶昭刀子剪子糖果炮弹一件件抛出来,把兰贵人弄的哭笑不得,又岂不知他真正心思就是要撺掇自己参加这劳什子舞会?……………………………………………………………………………………”……………………………………………………………………

    今晚有个非去不可的局儿,明天更新放晚上吧,但肯定早点,争取下午能回家,七八点,最晚不会过十点。

    这个月更新有些不力,但还是求下月票吧,和订阅数比起来,这月票数和名次实在有点寒碜,不管怎么说,看着月票名次多少还是有些难受,毕竟没修炼到化境啊。

    说实话,我最近写得挺有感觉的,写出来的文章自己也很满意,大家就鼓励鼓励吧,让我劲头足足的,嗯,自卖自夸,一会儿不会挨喷吧……

    再一个,也希望大家多在讨论区发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花两分钟夸这本书几句,知道对参军意味着什么吗?每次看到书友发言夸我,真是比吃了蜜还开心,其实写书,最大的成就感就是这种认同。

    不唠叨了,大家吃好玩好。(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孔雀厅

    广州饭店楼高三层,棕红色楼体,东方建筑风格,丹柱碧瓦,画栋飞檐”斗拱层叠,门窗剔透,屋脊上青色垂兽如羊如虎,凝重庄严”彰显东方古典韵味,广州饭店也是广州西城池标式建筑之一。

    饭店乃摄政王私有产业,时时用来接待外宾举办国宴,少有对外经营,乃是各省公务人员、外国使节来广州的官家驿站。

    对于这个“大将军府接待办”,的产业,叶昭也有些无可奈何,后世认为弊病多多的制度,放在现今,反而会提高官僚集团组织运作效率,解放思想,也只能先这么放着”慢慢再将其经营的政治意味淡化。

    广州饭店经理瓜尔佳氏,乃是原福州将军穆特恩的儿媳,挺漂亮开明的少妇,喜欢新式服装,活跃于上流社会。

    穆特恩在广州将军任上时是叶昭的老上司,更同叶昭闹得很有些不愉快,但现今同袁甲三等一起归降南朝,却不折不扣成了叶昭的属下,在兵房谋了个闲差,很有些养老的意味。

    叶昭不是不肯用他,有容乃大,虽是降将,虽有嫌隙,但只要是人才,就要物尽其用,可穆特恩第一个差事就办砸了,本叫他在兵房任副主事”暂时学习巡捕组织运作”或许令他管理整个巡捕系统也不定,谁知道他不但转错了几份电文,还倚老卖老同主事苏纳吵了起来”更骂苏纳是狗奴才,或许心里就抑郁吧,自己下属的一个侍卫,现在竟然成了他的上官,他呢”去兵房任职却什么都不让碰,叫他“观摩学习……”他又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叶昭的一番栽培美意付之流水,如此不合时宜”加之年岁又大了,想一时也转不过弯来,难道还真要循循善诱的去开解他?看他架势,只怕委以重任更生事端,与北国藕断丝连怕都有可能。是以干脆就令他挂着副主事的名头办些闲差”穆特恩现今兵房都不怎么去了,叶昭自不管他”就当是副部级老干部退休,您爱干嘛干嘛去吧。

    袁甲三等人见这老头心比天高,私下一口一个竖子称呼摄政王,又在兵房连出纰漏,自也不好再在摄政王面前替他美言。

    瓜尔佳氏却同他公公不同”她极喜欢广州社会的氛围,是其公公眼里的异类,几乎一见面就要训斥她几句。

    瓜尔佳的丈夫窝窝囊囊,手无缚鸡之力”身虚体弱”文不能写字,武不能扛枪,乃是不折不扣游手好闲的八旗子弟,可广州不再供养八旗闲人,其丈夫却仍是整日吸大烟斗蟋蟀,从没踏入过为八旗子弟设立的技能学校半步。

    瓜尔佳氏眼见丈夫就成了新闻纸上所写的那种“被社会淘汰的人”,而不自觉,根本不知道大势所趋,难道还真能一辈子吃老子不成?丈夫不争气”也只能自己争气,遂一咬牙,自己进了学校”选了经营类的科目学习。

    谁知道她倒也颇有些天份”几个月下来”对于现代商行运作很有了几分感悟,恰逢广州饭店经理一职向社会招募,又多少照顾旗人,率先从旗人学校挑选,瓜尔佳氏按照规则写了经营构想递了上去”却是脱颖而出,又经过面试,最后被任命为广州饭店之襄理。

    月薪十块银洋”瓜尔佳氏倒成了家里的经济支柱”地位也越来越高,没办法,男尊女卑是怎么形成的?还不是因为过去的女子没收入”只能依附男人?现今瓜尔佳氏开始赚银子了”那自然不同”尤其是前几日瓜尔佳氏拿到了第一笔薪酬”其男人赔着十分心溜须拍马来跟她讨银子去买烟泡时,瓜尔佳氏心里的痛快劲儿就别提了,扔给男人两个银洋吩咐他省点花,那份虚荣满足简直前所未有。

    今日西洋复活节,美利坚领事麦查逊在孔雀厅举办宴客舞会,宴请万国领事,瓜尔佳氏自然要加倍上心。

    现今广州设立领事馆的国家极多,英、法、美、西班牙、葡萄牙、荷兰、奥斯玛加等等,而参加此次盛宴的西洋男男女女数十人,皆是广州泰西各国头面人物,不是领事夫人,就是巨贾名流。

    宴会后,这些人就涌进了孔雀厅跳舞,孔雀厅美轮美奂,集纳了巴洛克、维多利亚等多种欧洲建筑风格,汉白玉的罗马立柱与楼上包厢的扶栏上”满是精致的浮雕,若在白日,阳光透过花玻璃制成的屋顶洒在厅内”五彩斑斓,如同孔雀开屏。晚上,巨大的水晶灯亮起,外交使节、寡头巨商、南朝政要都以在这八百多平米的弹簧地板上起舞为荣。

    孔雀厅刚刚建成不足旬月”已经获得了远东第一舞厅的美誉。

    瓜尔佳氏穿着淡绿绸子的袄裤,湖绿镶红丝的巧绣花鞋,瓜子脸粉黛轻描”秀气婉约,身段风流,端得是极有东方韵味的美少妇。进进出出的忙活,自然惹来许多洋人火辣辣的目光,她却也应付得体”遇到打招呼的谈笑两句,对于想吻手为礼的洋人轻巧避过,至于热情邀请她留下跳舞的建议自是礼貌含蓄的婉拒,同鬼佬搂搂抱抱,就算思想开放如瓜尔佳氏,也绝不会接受。

    现今甚至广州最低等专门做苦力生意的野妓,也少有接待洋人的,那是令老祖宗都蒙羞的勾当,被人知道的话就算野妓姐妹都瞧不起,都会骂不要脸的臭婊子,耻于与为伍”甚至不得就时常扯头发挠脸打一顿,旁人若听了原委,只会大声叫好,甚至跟着一起臭骂殴打”风气使然”与后世氛围截然不同。

    退出了孔雀厅”瓜尔佳氏摸出香帕,轻轻点了点额头的细汗”应付热情洋溢的鬼佬,骂又骂不得,又从心里讨厌他们,还真有些累。

    就在这时,却见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前呼后拥走来一行人”最前面两名穿着黑色制服的伙子,那精气神简直就是武圣庙里的关平周仓,前后左右”均是这种黑制服伙子,一个个豹突稀勇,勇悍难当。

    瓜尔佳氏心就跳了一下,虽看不清被前呼后拥的正主,但也知道来了了不得的人物,随即她就见到了队伍最末那躬着腰好似矮了半截的礼房副主事刘大人,也就是她的正管。广州饭店虽是摄政王私有,但托管给了王府六房,收入也上缴国库,合同上”摄政王只每年收取少量的象征意义的租金,这惊人举动很是令粤报惊诧了一番,评为合同律实施之典范,就算王爷本人与六房,经济上的来往也采用有章有据的合同方式,圣明至斯,官民何等之幸?而又听这本就是摄政王为推动合同律采用的一种策略宣传,只是不知是真是伪。

    广州饭店之人事调配由礼房管理,账目核查款项上缴却是户房操办,听闻这是摄政王的意思,是任何官家衙门都不许有自己的产业、金库,并这是贪墨之源,会从根儿上令衙门上下养成捞钱之风。

    平日瓜尔佳氏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这位礼房副主事刘墨石刘大人。

    瓜尔佳氏急忙迎了上去”走在最前面的几名虎狼般的伙子好似听到后面正主低声吩咐了几冉什么,随即左右列开,瓜尔佳氏这才见到队伍正中的主家,华服闪耀,只看到主家一男一女”贵气不可逼视”威压扑面而来,瓜尔佳氏心下一跳”就不敢再看下去,条件反射般垂了头”而此时刘副主事已经到了她身边,低声道:“是王爷和太后。”

    瓜尔佳氏如雷灌顶,身子晃了晃,不由自主就拜了下去,磕头道:,“奴才镶白旗苏完瓜尔佳敏玳给主子请安,王爷吉祥”太后吉祥!”,叶昭微微蹙眉,刘副主事也好,这瓜尔佳氏也好”都将自己置于太后之前”在这个极讲究尊卑的年代”他们可不是疏忽和无意为之,而是这些年下来形成的惯性思维”却早忘了摄政王岂可排在太后之前?

    但这时也不便什么,训斥他们?岂不更为明显?敏感无比的兰贵人,想也早注意到了两人的称呼。

    叶昭摇了摇扇子,道:,“起来吧,太后与本王着了便装,不需大礼参拜,自自然然就好,里面颇多外国使臣,也要学会何为不卑不亢!”,“是,奴才遵命。”瓜尔佳氏盈盈起身”又听摄政王温和的声音:“,前面带路。”

    “是,奴才这就去通传,令洋夷出来迎接主子圣驾。”瓜尔佳氏着”倒退了几步,这才转身”碎步一路跑进了孔雀厅,那柔软腰肢轻扭的姿势倒极为诱人。

    叶昭转头对兰贵人一笑,道:“皇嫂,今天您可真像月宫嫦娥一般,这洋人的新闻纸定然您是天下第一美貌女王,唉,洋人就这样,不懂规矩,回头新闻纸上唐突”您别在意。”,倒不是嘴没把门的”而是故意为之,免得这佛爷琢磨称呼的事儿。

    虽然叶昭一再跟她最好衣饰简便一些”但兰贵人却是盛装耀目,旗袍红缎绣凤”高贵华丽异常,簪花明珠大拉翅头板上,彩色大绢花怒放,玉簪、金步摇、明珠翡翠”亮灿灿流苏衬得她更加美艳,高高彩色旗鞋,走起路极为端庄淑婉,容貌之美艳,气态之从容,权力之妖娆,佛爷委实有种妖孽之美。

    兰贵人听了叶昭的话一呆”无奈的看向前方,只装作听不见。

    这位妹夫的作派虽然妹妹极力维护,但从片言只语中还是能猜个**不离十,在私宅里,简直就是个胡闹的祖宗,什么混账事都能干出来,什么混帐话也都能出来”话是这么”可心里隐隐觉得,妹妹真是嫁对了人,夫妻的生活有意思的紧,什么叫只羡鸳鸯不羡仙?看妹妹提起妹夫时美滋滋得意的模样就知道了。

    有时候也想,看跟蓉儿胡闹若斯,这性子,难道真有偌大的野心?好似旁人的一般早晚逼迫阿哥退位自己称帝?怎么看也不像,但这人心?又是多么的难测?景祥这个人的心思”就更是谁也猜不透看不透了,有时细想他的可怕,就不由不寒而栗,可有时想起他与蓉儿的琴瑟相和”带着蓉儿顽皮时的胡闹”又不禁令人心中一晒,莫名有些亲切。

    到底娄么看景祥,兰贵人怕自己心里都没有答案。

    瓜尔佳氏进去不久,孔雀厅的门洞开,麦查逊等各国使节领着夫人鱼贯而出迎接中国摄政王和太后陛下。

    洋人们也都穿着隆重的晚礼服,莺莺燕燕中颇有金发碧眼的美貌女子,麦查逊、杰克逊、雷诺等美英法领事走在最前,麦查逊是主人”一脸的惊喜,他可真没想到摄政王会出席,更绝没想到一直隐居后宫神秘无比的中国皇太后竟然在今晚出现,这简直是爆炸性的新闻,中国神秘的皇族,真的越来越开明了。

    虽然摄政王一向讲求交往中的平等,但今日中国皇太后纡尊降贵的贲临”麦查逊当下就和各国使节按照参见女王的礼节行单膝跪礼,贵夫人们也都捧着硕大的裙裾盈盈行礼,只是这整齐程度可就差强人意了,嘴里话语也是什么的都有,各国腔调的生硬中文、洋文,以各自的礼节向太后陛下和亲王陛下问好。

    叶昭正色道:“各位请起”今日圣母皇太后参加万国宴会,乃是昭示亲善、与万国修好之意,我国圣母皇太后”母仪天下,各国使臣万里迢迢远来中国,圣母皇太后念大家劳苦,特赏赐各国使臣每人美酒一坛,们谢恩吧!”,麦查逊等人眼睛眨呀眨的”可也没办法”知道这位摄政王什么场合就会什么话,私下虽极好相处,但在公开场合,在正式场合,在银安殿上”那中华天邦的神气拿捏着呢,只好一个个谢了。

    叶昭这才侧身,道:“皇嫂,我们进去吧。”

    兰贵人微微点头,正眼都不看这些洋人一眼,缓步而行,正是顾盼自雄”就如万凰之王,接受天下群鸟朝拜。

    …………………………………………”,……………………………………………………,[(m)無彈窗閱讀]

第四十四章 风波

    乐声起,舞池里一对对西洋男女翩翩起舞。

    看着兰贵人华丽长长烫金指套优雅的捻起茶杯喝茶,叶昭就忍不住一笑,兰贵人只做不知。

    一位金发碧眼的美妇拖着硕年夜裙裾翩翩而来,略有些拘束对叶昭道:“亲王阁下,我有荣幸邀请您共舞吗?”

    叶昭笑着起身,道:“对不起弗兰姐,我今天只陪皇嫂喝茶,改天吧,有机会的。”

    西洋美妇有些失望的叹口气,转身离去,这已经是第六位来邀请叶昭跳舞的贵妇了,而够资格又敢于来邀请叶昭共舞的,自然都是领事夫人姐之流。

    兰贵人瞥了他一眼,道:“去跳吧。”

    叶昭微微一笑,捧起茶杯,道:“今天我就喝茶。”又笑道:“这是男人应有之仪,今天我是皇嫂的男伴,绝不和他人跳舞,否则皇嫂哪有面子?”

    听着他满嘴胡八道,兰贵人怔了会儿,就转头看向了西洋乐队,第一次见到西洋琵琶琴具,倒觉得挺好玩的。

    这时英国领事杰克逊踱过来,见过礼,坐在叶昭身侧,微笑道:“亲王阁下,我觉得对鄙国此次的补救,我有需要向您解释下,以免造成不需要的误解。”

    叶昭笑着摆摆手:“今日不谈公事,却是听闻佛兰西姐水土不服,我府内医师有一方剂,用草药调度,效果极佳。”

    杰克逊呆了下,却不想自己家里的事摄政王都这么清楚,心里不由有些发毛,嘴上笑道:“谢谢亲王阁下对女的关心,我感激不尽。”

    聊了几句闲话,杰克逊起身离去。

    “太后,您试试这杯茶,是武夷山金颠峰一棵孤老树采的茶叶,全天下就这一份儿。”着话,瓜尔佳氏双手奉上了一杯翠玉质地的盖碗,她一直半跪半坐在茶几旁伺候茶水。

    兰贵人身侧宫女接过,准备以银针试毒,兰贵人看了叶昭一眼,淡淡道:“没必要了,景祥的人,我还信不过么?”

    叶昭笑了笑,没吱声。

    瓜尔佳氏心里却一阵窃喜,虽然管理的是摄政王的酒店,实则她这襄理从选拔到任命和摄政王沾不上半点干系,但她心里,自然觉得自己是在给王爷办差,不出的荣耀。

    现今听太后娘娘称自己是摄政王的人,不觉俏脸泛光,颇有些沾沾自喜。

    此时又一位领事夫人来邀请叶昭跳舞被叶昭婉拒,叶昭还是那一套,今天只“喝茶”。

    兰贵人又岂不知道他故意的?今日算是真正见识了这位妹夫的胆年夜包天,带着戏谑意味的和自己开玩笑,可心里,又不怎么反感,倒觉得有些亲切,这辈子从成人后,又哪有年轻男人跟她开过玩笑?就算咸丰爷在的时候,最多赞她几句美貌就了不得了,更不曾跟她聊过什么心事。

    可脸上自然露出几分不豫,免得这猴借杆爬上来,可不知道还敢跟自己开什么玩笑呢。

    “敏玳,去陪王爷跳支舞,王爷今天不喜欢跟洋婆子跳舞,来伺候他。”兰贵人淡淡的。

    瓜尔佳氏一呆,随即就是一喜,急忙应道:“是,奴才遵命。”绿绸子包裹的柔软身段起身时曲线优美,犹豫了下,将涂着红玫瑰油的雪赤手伸过去,却不敢看叶昭,垂着秀丽螓首,声道:“奴才请王爷舞。”

    刚刚叶昭与她闲聊了几句,问起酒店情况,问答之间,她的心也渐渐平和平静,听摄政王话语温和,神态亲切,却是可亲可敬,瓜尔佳氏胆量几多也年夜了起来。

    叶昭笑道:“还是那句话,下次吧,今天本王只喝茶。”

    “是。”瓜尔佳虽被王爷拒绝,心里却一阵欢喜,下次?那就真有和王爷共舞的机会?

    叶昭看向兰贵人,正色道:“皇嫂,我请您共舞一曲如何?今日总不克不及在这儿干坐片刻就回宫,可未免体现不了皇嫂亲和开明之意。”

    瓜尔佳氏轻轻退到一旁,心王爷和太后娘娘跳舞,这可真是开天辟地的奇闻,看来这天真是要变了,可跟过去太不一样了。

    瓜尔佳氏见惯了男女共舞,听摄政王建议只觉稀奇,但叶昭这话听在兰贵人耳里可就如炸雷一般了。

    兰贵人俏脸怫然作色,一腔怒气直上心头,好年夜胆的工具!这种话都敢出口?美眸眯起,但看着叶昭清澈眼神和毫无戏谑之意的脸庞,一时也不知是不是要训斥他,心思电转,又猛的想起今时朝局,若当众训斥,与他翻脸,可不知道会酿成什么后果。

    其实叶昭自不是真的要与她跳舞,和蓉儿的姐姐缓和关系却是应该的,如果有可能,不酿构怨人最好,否则蓉儿夹在中间,定会难受。而现今叶昭与兰贵人的关系极为微妙,就好像隔着一层纱,谁也摸禁绝谁的脉,要真想与其缓和关系,就要尽量使她能感受到诚意。可这诚意要怎么来表示?兰贵人这等人,可不是几句看似掏心窝子的话就能糊弄得了的。

    这就要一点点来了,有些话看似会惹她不高兴,实则却也未必。

    叶昭正要再话,一位穿戴黑制服的伙子突然一声清喝,随即七八条黑影扑出,就将脚步虚浮正走过来的一名洋人按在地上,七八柄左轮枪瞄准了他的脑袋,又有人掀起他燕尾服,从他肋下枪套把他的枪给下了。

    接着“嘭嘭”枪响,十几步外一名正掏枪的洋人立时年夜腿中枪,惨叫仆倒在地。

    那被按在地上的洋人吓得哇哇年夜叫,中枪的洋人更是杀猪般嘶嚎,舞厅内立时乱作一团,尖叫声,喝斥声,跌跌撞撞向外跑的,鸡飞狗跳。

    下那洋人枪时早有侍卫挡在叶昭和兰贵人身前,而须臾之间,厅外已经涌进年夜批持刺刀步枪的军警,一些洋人使馆武官掏出枪的,都被刺刀逼住,排场混乱的无以复加。

    叶昭心下奇怪,洋人行刺?不年夜可能吧?扒开面前侍卫,走上两步,却见被按倒在地的洋人乃是奥斯玛加驻广州领事赫伯特,脸色通红,显然喝得有点高,正吓得呜哩哇啦的年夜叫。

    “亲王阁下,们做什么?做什么?”见到叶昭行来,赫伯特连声的问,整个脑袋全是冷冰冰的枪口顶着,他吓得都快尿裤子了。

    “怎么回事?”叶昭问侍卫。

    “王爷,他私藏枪械靠近,奴才怀疑他意图不轨!”领头的年夜内一等侍卫赵永年单膝跪倒禀报。

    观音山的内侍卫两百人左右,领侍卫内年夜臣宝恩也是兰贵人挑选的,乃是宗室子弟,精明强干。

    但很显然,这些侍卫没有跟随主家出巡的经验,今天这根弦儿更绷得太紧。

    叶昭无奈的道:“们太紧张了。”把那中枪的洋人也拉过来问了几句,这件事端也渐渐清晰起来,奥斯玛加领事赫伯特乃是军人身世,平时就有佩枪的习惯,今天多喝了几杯,燕尾服的扣子开了他兀自不觉,准备来跟摄政王聊几句呢,却被侍卫们见到了他的佩枪,而那中枪的洋人乃是奥斯玛加使馆武官,突然见到公使被抓,心急下掏枪,立时就成了靶子。

    现今不合后世,就算商船上的水手都佩枪来对海盗的,风气使然,在这异国土地上的舞会,一些使馆护卫带枪进场也是寻常,却不想惹来这么一场风波。

    看着一脸焦急震惊仓促而来的麦查逊等人,叶昭无奈的对兰贵人摊摊手,道:“皇嫂,这高兴事给咱办成了外交纠纷。”

    赵永年吓得脸都白了,见太后细细美眸闪过寒光,冷冽洌的扫了他一眼,赵永年立时出了一声冷汗,噗的跪倒,也不敢话,只是磕头。

    “误会,误会。”叶昭迎过去,同麦查逊等人暗示了一番遗憾,道:“所以,我提议过的,这社交场合,就该有个平和的样子,都带了枪械进来算怎么回事?这规矩呀,要改改,我们广州是法治之区,难道各位对我没有信心么?”总之他就是常有理,麦查逊等人只有苦笑,不过心里话,倒也觉得亲王却是早有先见之明,很早就提出过同各国交往中的礼仪礼节,希望各国一起遵守。

    叶昭又着实宽慰了赫伯特几句,对一直颠颠跟在他身边的礼房刘副主事一使眼色:“快帮武官先生请年夜夫。“压低声音:“好生抚慰抚慰他,赏些汤水钱。”

    刘副主事忙不迭领令而去,自然这个洋人官员要由自己打发宽慰,以王爷身份,牵涉国体,也不成能对他出报歉的话。

    叶昭这时候又转头对麦查逊等人笑道:“一场风波,还请各位没必要在意,继续跳舞吧。”

    此时持枪军警都已经撤了出去,又有人抬了中枪之洋人去治伤,服务员则泼水抹地,舞厅内渐渐恢复了平静。

    叶昭和麦查逊等人寒暄了几句,这才坐回原位,正要话,兰贵人开声问道:““这帮奴才搅的,洋鬼子们可被吓坏了吧?”

    叶昭微微一笑:“吓吓他们也好,早跟他们了,这法治之区,整天揣着枪算干嘛的?更别外交场合了,今天好,失事了,权当给他们一个教训,算是学费吧。”又道:“刚刚各国领事跟我讲,想请皇嫂几句话。”

    兰贵人淡淡道:“去就好了,这给洋鬼子训话,我可不知道什么好。”[(m)無彈窗閱讀]

第四十五章 无赖

    叶昭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递过去,道:“皇嫂可参详参详。”话的客气,实则是早就打好的草稿。

    兰贵人接过,瞄了几眼,微微颔首。

    叶昭就笑着对那边正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麦查逊点了颔首,麦查逊立时满脸兴奋,三两步就蹿到了东侧台上,现今虽没有麦克风,但舞厅里还是有一处略高的演讲台,以作祝酒演讲等用途。

    麦查逊连连挥手,舞曲就渐渐停了,正翩翩起舞的人群都转头看向了他。

    “女士们,先生们,不才很荣幸的宣布,年夜中国圣母皇太后将为我们的盛宴致辞,有请年夜中国圣母皇太后!”

    对南朝政权的称号,在叶昭力争下,现在在各国正式文函的中译本中都以中国称号之。

    中国这个词对东亚东南亚文明圈意义非同凡响,深受中华文明影响的各朝贡国都以学习中国为荣,都认可中国为至高无上的年夜一统。

    而满清入关后,自然要漂白脱去蛮夷的名头,是以也开始以中国的正统自居,从康熙朝开始尤甚。

    在康熙朝同俄罗斯签订的尼布楚条约中译本中,就称康熙为“年夜中国皇帝”,鸿沟划分上,均是将“中国”作为己方,“俄”作为对方,更称号中国子民为华民。

    莫统治中土的国家了,就算朝鲜,也有儒生自认其是中国正统,这种风气一直延续到后世百多年后,可见中国这个词影响之深远。

    而南北和谈,称号起来自然要有区别,在补救国文件中,原本称双方为南方政府或者北方政府,但在叶昭要求下,虽称号南方为中国南方政府,但阿哥为年夜中国皇帝,称号六王的政权为中国北方政府,六王却成了“中国北方政府国王”,无形中,双方虽未在战场上分出胜败,但在双方和谈的基础称呼上,南方已经成了年夜中国之正统,六王则低了一格。

    叶昭坚持,而北方政府负责外交事务之人又后知后觉,开始根本没想过这种称号上的问题,洋夷们又不年夜懂中国人的正统观念,是以补救国使者团自然就依照叶昭的法改了称号,而等补救国中译文照会到了北京,北京的外务年夜臣们才傻了眼,据理力争,可木已成舟,又哪里那么好改的?北京方面又仰仗补救国之处甚多,也只好忍气吞声装糊涂。

    “年夜中国”,叶昭微微一笑,心听着也蛮顺耳的,有时候政治上来点面子工程也不错,不过这面子,还是要以实力为后盾,否则这“年夜中国”,早晚要从神坛上摔下来,摔得破坏。

    起身,微笑陪着兰贵人走向讲演台。

    台下,立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各国使节及夫人、各路商贾自动让出一条通路,好奇的看着这位美貌的、异常神秘的中国皇太后。

    虽没有黄土铺路、净水洒街,但几名侍卫飞快的在前面跑过,手里异常麻溜儿的忙活,一条长长的红地毯通路顷刻完成。

    众洋人又都向后退了几步,深觉中国皇族委实如同传中一般神秘高傲,从这细节就看得出来,其实不是排场,因为摄政王和中国皇太后此来已经是最年夜水平的放低姿态了,这是久而久之养成的习惯和矜持,比欧洲各王室可尊贵太多。

    因为叶昭的呈现,年夜中国的华丽外衣尚未被完全戳破让人看个底儿失落,现今南朴直是欣欣向荣,各种律法、社会职业结构、政府各部分职能分工等等代表着社会文明水平的层面甚至在很多处所都令欧洲人年夜开眼界进而借鉴,洋夷们对远东这神秘古老的王国之观感谁又敢轻视?

    兰贵人站在了演讲台上,叶昭带头,众洋人再次鼓掌,良久方歇。

    “中国土广民众,威望著于四远,泰西诸国,皆中国之朋善,今中西商业广通,水融,共进共荣,始见寰宇之奇,沧海之阔,穷天地之想。东起扶桑,西穷罗马,海外商民,各国君相,其所以期望吾国者,至厚至远。如此吾国与泰西诸国,经略相投,取长补短,普天民众,必享盛世荣光。”

    兰贵人每一句,叶昭就用英文翻译一句,翻译给那些不懂中文亦或听不懂这种半白话文的洋人听。

    兰贵人这段话的意思如果是在现代,用主旋律的话来讲主要就是总结了中西通商之后,中国和西方社会才算真正趟亮了对方的地图,才知道了地球村之广阔奇妙,又言道只要双方和平友善共处,互相学习,必定能增进全球文明成长。

    固然,话不是这个意思,但叶昭自然就这么理解。

    有那听得懂中文的,摇头晃脑的听着,听不懂的就凝神听叶昭讲,心里都是称奇不已。

    叶昭这草稿放后世绝对假年夜空,可是却是从全球文明全人类角度忽悠了两句,可就未免令这些洋人年夜年夜受惊了。

    兰贵人的声音清脆,略带权力的威压,等她讲完,台下立刻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掌声。

    叶昭伸出手,兰贵人微微一愕,但自然将那套着长长五彩烫金指套的妖魅之手虚放在叶昭手腕上,就好像由叶昭扶着走下演讲台,心下奇怪:“这猴子,怎么突然做起了下人的勾当?不怕他人他这个摄政王怕自己么?”

    此时乐声又起,一对对男女开始共舞,麦查逊等人凑过来和叶昭了几句话,就跟在了后面。

    走到红地毯中段,叶昭转身面向兰贵人,道:“皇嫂,我们开始吧。”

    兰贵人道:“什么?”

    叶昭就笑着指了指她虚扶自己的兰花手,道:“皇嫂不是接受我邀请您共舞了吗?”

    兰贵人微蹙娥眉,道:“别笑了,再下去我可生气了。”

    叶昭正色道:“皇嫂,我并没有不敬之心,蓉儿定也跟您过,我跟她还时常跳两步呢,实则这交际舞乃是一种运动,可强身健体,舒展经络,您深居后宫,走路都少,年年月月,这身子骨可就朽了,为何宫中嫔妃早夭者甚多,概因为没有运动也,我是真的希望皇嫂长命百岁,蓉儿有您照顾,我也安心的很。皇嫂可学学交际舞,在宫中时无聊,可与宫女要不就跟蓉儿跳上几步,舒筋活血,长褒青春。”

    兰贵人见叶昭的真诚,略一琢磨,道:“改天吧,改天来教我。”

    叶昭知道佛爷多半就是敷衍自己,免得自己在这舞池中不走令她难堪,这不已经有很多目光看过来了?

    不过叶昭也知道,当着这许多人,尤其又是洋人,兰贵人是怎么都不会跳这个交际舞的,究竟?结果舞蹈一,在她眼里乃是跳来取悦他人的,就算现今广州转变巨年夜,又有蓉儿垫底早过这交际舞之类的事情,她观念略有转变,可不她,就蓉儿和红娘自己的这两个老婆,也决然不克不及接受跟自己在年夜庭广众中跳舞,更莫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兰贵人了。

    实则就算兰贵人真同意叶昭也不会同她跳,洋人这套玩意,叶昭本也没当回事,跳跳舞就开明了?笑话。同旁的女子跳跳还无所谓,但自己的福晋、现今被冠上“年夜中国皇太后”的兰贵人等等,她们若真想和自己下舞池也无所谓,一切自由,但本就不想跳,又岂会鼓捣她们来跳?

    “那臣弟记下了。”叶昭笑着举步前行,看到兰贵人好似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自己在她眼里成了痞子王爷吧?不过也好,痞子王爷总比深沉可怕的王爷好亲近。

    当侍卫喊“太后起驾”的时候,麦查逊等人又急忙都来送,这一趟来来回回的,可真把他们折腾了个够呛。

    ……

    得兰贵人相召,叶昭与她坐了一辆马车,车厢内极为豪华宽敞,兰贵人坐于黄垫锦座之上,叶昭则坐了个软墩,可车内要再站个七八人也毫不拥挤。

    车马走得也极稳,固然,也赖广州城内道路已经修得平整无比,公厕也极多,起来,现今京城上茅厕都是个年夜问题,习惯使然,甚至官员都随地便溺,明代时有人将京城比方成一个巨年夜的茅厕,虽然夸张,却也可见其卫生情况。固然,豪门贵族如厕,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绝对奢华繁复到普通人难以想象。

    车厢里一片寂静。

    等了好久,不见兰贵人开声,想来是觉得“妹夫”今日反常,是以想看看他有什么话。

    “皇嫂,人生一世,仓促百年,实则求的是什么?幸福快活罢了,普通人只需不违背道德伦常,怎么活得舒服怎么活就好,而我呢,背负着老祖宗期望、背负着国家,可到底,上天给了咱们无上权力,咱们就要让天下苍生过上好日子,皇嫂您是不是?”

    兰贵人微微颔首。

    叶昭又道:“皇嫂,现在我不是摄政王,您也不是皇太后,就当我是妹夫,我跟您句实话,不管时局如何幻化,我必定保得的平安,保一世荣华;我景祥但凡能有一个窝头吃,就肯定分半个,和蓉儿是至亲,我也就是的至亲,是不是?”

    兰贵人瞥了眼叶昭,慢慢转头去看窗外灯火。

    叶昭要保兰贵人一世平安不是第一次,但却是第一次没用尊称,而是称为“”,亲昵而平等的称号,“我必定保得的平安”,听在兰贵人耳里,想来别有一番滋味。![(m)無彈窗閱讀]

第四十五章 广州造

    过了会儿,兰贵人转头问道:“和麦查逊的,甚么米制委员会是怎么回事?”

    叶昭却不想她也听到了,笑道:“这起来话可就长了,是这样……”

    有人,科学从丈量开始,而叶昭对精密丈量的研究支持更一刻也没有放松过,推动十位制米制是从几年前钢铁厂办起来时就开始的,最早从工厂开始推行,现今全社会也渐渐接受了这一新的怀抱衡制度。

    有些工具其实不是特立独行就是好传统,尤其是在丈量上,同全球将会最广泛应用的怀抱衡制度接轨,对工业进步带来的积极影响是显著的,而十进制的丈量单位其先进性也不容质疑。

    实际上,自从米制被法国人提出后,各主要工业国纷繁强制实施,但不合国家向米制转换有不合的体例,转换的难度和花费基本取决于该国科技成长水平,科技成长水平越高,转换愈困难,花费也越年夜,而中国,却显然这种阵痛基本没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

    现今中国南方政府用铂依合金制成了米原器。叶昭准备用来取代法国档案局保管的“档案米”。

    米的概念是法国人提出的,档案米则是法国人在1799年根据丈量结果制成一根3.5毫米x25毫米短形截面的铂杆,以此杆两端之间的距离定为1米,并交法国档案局保管,所以也称为“档案米”。这就是最早的米界说。

    但铂杆变形情况严重,肉眼不觉,对精密丈量来却是极年夜的误差了。

    叶昭准备在广州召开采取米制国家代表加入的“国际米制委员会”会议,签署“米制公约”,成立国际计量委员会和国际计量局,固然,现今可称为“万国权度委员会”和“万国权度局”。

    在这次会议上,自然要确立南方政府的铂依合金的米原器为国际米原器,并作为世界上最有权威的长度基准器保存在中国广州,其余的铂依合金尺子作为副尺分发给与会各国。

    现时阶段欧洲人早就认为全世界文明中心在欧洲,加之米制国家又几乎都是欧洲国家,在远东召开国际会议,自然阻力极年夜,叶昭也迫切希望获得各国公使的支持,而依仗的自然是“档案米”的误差以及广州产米原器的权威。

    如果真能成行,那么不单是对现今中国地位的提升,甚至从整个世界成长史的角度来看,对中国来,这都是具有不凡意义的一次会议。

    固然,叶昭也没抱太年夜希望,话回来,就算最终会议仍然在伦敦亦或巴黎召开,中国能够介入,甚至成为倡议国的一员,这同样是一种重年夜的进步。

    叶昭尽量用兰贵人能听懂的言语跟她解释,又笑道:“皇嫂,现今也是时候在泰西主要几个国家派驻公使了。”经过这些年对外交往的熬炼,叶昭自信礼房派出几名通晓外事的官员还是不成问题的。

    什么米制,米原器,十进制,兰贵人听得似懂非懂,就算想不合意都不知道如何谈起,只能颔粉腮:“拿主意好了。”

    看了眼“妹夫”,这个惫懒起来就好像个无赖,可正经起来又恍如经天纬地的男人,兰贵人心神一时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叶昭又笑着道:“还告诉皇嫂一个好消息,咱的军工厂规模又扩年夜了,新出的枪械臣弟命名为皇家1835式步枪,这可有些不合常例,但一来迷惑外人,二来也是为今年皇嫂贺寿的第一道寿礼。”

    “1835?”兰贵人略有些不解,究竟?结果她虽然知道公历纪年,但历来没怎么放在心上过。

    叶昭笑道:“1835年即是道光爷十五年。”也正是兰贵人的生年。

    兰贵人一呆,过了会儿问道:“,把最新的火枪命名为皇家1835?”

    叶昭微笑颔首。

    兰贵人就不再吱声,转头默默看向了窗外。

    广州枪械工厂,现今车床已经有近千台,随着广州新式精密丈量仪器的呈现,如可精确到0. 米的丝杆台用千分尺,车床的精密水平也越来越高,实际上,有些丈量装置已经能将器件标准精确到百万分之一毫米,固然,这不是能丈量到百万分之一毫米,而是机床加工出来的某些部位零件之误差,理论上可以达到的最水平。

    而广州枪械工厂生产子弹壳的一台往复式曲轴冲床,可以连带着子弹头一同拉拔出来,十分快捷便利,皇家1835也就是后来年夜名鼎鼎的广州造,其标准子弹,广州枪械厂已经有每周数万发的生产能力,如果在战时,工业机器全力开动,增加车床,到时自又是另一番景象。

    广州枪械工厂,从普通铣床、万能铣床到多轴钻床、螺杆铣床以及转塔车床应有尽有,并且叶昭相信,等电力应用成熟引入军工厂系统,齿轮切制通常机、切削机、研磨机都可以再次获得较年夜水平的进步。

    实际上,叶昭满意的其实不是这些,叶昭最看重的,反而是技能学校的设立,快速培养机械人才,只学习需要的数理化知识,而不是循序渐进学习,实际上,着重培养脱手能力反而比机械学习十几年的学生可能更为敢想敢做,虽然几多有些畸形,却是现阶段必定结果,这些先驱者可能冲劲有余,但后劲不足,究竟?结果没有扎实的理论基础,但等他们后劲不足时,新生的技术人才已经完全可以顶上来了,而学习知识积累经验的先驱,有时候却可以作出年夜文章,这都是历史实践经过证明的。

    琢磨着,叶昭也看向了窗外,掀开窗帘,琉璃窗外,繁星点点,倒真是一个好天气。

    ……

    此刻饶州信江南岸,乌云蔽月,黑黝黝的泥石塘旁树林中,靠着树木,三三两两的坐着黑影,细数起来,树林中怕也有一二百人。

    没有人话,甚至咳嗽喘气声都细不成闻,偶尔有拉枪栓的声音,也是那么的心翼翼。

    丁七妹靠在一棵枯树下,手里玩弄着崭新的步枪,滑溜的黄木枪柄,年夜麦粒瞄准器,表尺从200米到1500米,实则最佳射击距离自然是五百米之内,一枚枚将子弹从顶端抛壳口压下去,又摸出一个装满五发子弹的弹夹,金属冰冷,摸起来却舒服无比,她很有些爱不释手,就好像贪玩的姑娘找到了最心爱的玩具。

    这种最新式步枪试验阶段丁七妹就全程介入并从使用者的角度提供意见,到现今成枪,最早一批也装备在了飞虎营。

    实际上,仅仅二百多枝,因为技术人员接下来就要解决部分零件车床标准化生产问题,这两百多枝皇家1835可以称为试验品,乃是半机械半手工打磨。

    “广州造”,这是图省事的战士们给它的新名称。

    丁七妹比谁都清楚这种步枪与年夜规模配备在平远军的安琪拉1856的不合,射速、射程的极年夜提高不消,上子弹之便捷也不消,平安简便故障率极低,卡壳情况年夜为减少,而激烈的战斗中,自动抛出空桥夹的技术更是一绝,在丁七妹眼里,这种步枪几乎可以是完美了。

    而今天,是“广州造”降生后迎来的第一次战斗,丁七妹怜爱的抚摸着它,就好似抚摸情人,今晚,它定然会绽放出无尽光芒,想到这儿,丁七妹心里就一阵狂热。

    这是发匪境内,从上海的渠道得知,从饶州水路有一批火药物资运送至南昌,给伪王李秀成壮势。

    接王爷严令,这批火药断不克不及令其进入南昌,而丁七妹率领近两百人的飞虎队,已经伪装潜进匪境数日了,一直远离村庄,靠罐头过活,根本未惊扰处所。

    侦察兵的消息,今日发匪运输队就会过信江,不远处,能听到来接应的骡马嘶鸣,听闻足有千余人组成的洋枪队护送,发匪境内尚用重兵押运,可见这批物资之重要。

    “来了。”远方传来鸟鸣,此起彼伏,一名身材彪悍的女卫兵仓促而来,脸上全是兴奋。

    丁七妹慢慢起身,做了个手势。

    信江之畔,木风帆一艘艘靠岸,布衫子光脚的苦力们将一个个木箱抬上岸,装载马车之上。

    张旅帅乃是天王座下前殿指挥使,骁勇善战,娶了天王的干女儿,有金刀驸马之称,他脸上那道长长的伤疤就是打破江南年夜营时留下的。

    现今南北议和,听闻已经暂时告竣了临时停火协议,只是和约细节尚在谈判,而天京自然要加紧备战,提防南北妖人的夹攻。

    这批运送至南昌的物资包含铜丸、开花炮弹以及两千杆步枪,均是在上海黑市高价获得。

    最近上海英法租界内渐渐形成了一个地下军火市场,而青帮头子九纹龙则隐隐成了各火商的华人总代办,洋人将枪械运过来,他从中转手赚差价,对中国内部情况没有路数的各火商来,也需要这么一个代办署理人。

    不单太平军、捻军从九纹龙那里购买武器弹药,甚至北国政府有时也会从他那里拿货,处所武装就更不要了,在北境林立的民团,一年夜半都走他的渠道。

    虽然九纹龙贪婪敛财,但至少,太平军有了一处比较稳定的军火来源,也算一年夜幸事。

    “轻些轻些!”眼见两名苦力将一箱铜丸好似扔麻袋似的扔上马车,张旅帅勃然年夜怒,上前一步,就将一名苦力踹了个四脚朝天,骂道:“狗工具!作死呢!”

    立时两名兵勇就上去追打那苦力,打得苦力嘴角冒血,连声求饶。

    张旅帅哼了一声,摆手道:“算了,无心之失,老子是怕炸起来,咱都命不保。”

    “嘭嘭嘭”,突然炒豆般的枪声响起,马车附近警戒的红头巾纷繁惨叫摔倒。

    不远处的泥石塘里,爬出无数泥人,都是刚刚从树林中趟过来的,空气中激荡着被子弹穿破气流的难听鸣叫,不计其数流星以不成阻挡之势闪电般射来,夜空中那弹雨磅礴的威压几乎令人喘不上气。

    红头巾惨叫着一个个栽倒,张旅帅愣神间,左臂一麻,已然中枪,随即巨年夜的疼痛感传来,踉跄几步,坐倒在地。

    “妈的,是灰头军,灰头军。”红头巾们心胆俱裂,这般密集的弹雨,可想而知定是中了灰头军年夜队的埋伏,有那悍勇的伏下对射,有的却撒丫子就跑,尤其是见主帅中枪,红包头们更是乱作一团。苦力们一哄而散,有那中了流弹仆倒惨呼的,凄厉的叫声令人头皮发麻。

    寒冷的夜空,信江之畔,血腥立时弥漫。

    张旅帅心猛的沉到了谷底,饶州境内呈现年夜队南朝妖人,莫非南昌已经失陷?

    疼得身子一阵阵冒虚汗,他却强忍剧痛起身,年夜声喊道:“护住王娘,护住王娘,上船,上船!”

    此次随同运输队来南昌的,还有忠王最溺爱刚刚成婚不久之王娘,美貌天京第一,本在徽州忠王封地,但忠王要人接来南昌,以振奋军心,表自己死守南昌也定可守住南昌之意。

    “嘭”,张旅帅头颅爆出血雾,翻身栽倒。

    正在各队将官吆喝下渐渐形成防地的红包头立时再无斗志,轰一声溃败,四野奔逃,有靠船近的,纷繁涌上船,又划又撑,可没有纤夫,靠岸的船又哪里能动,于是又都纷繁跳下船逃跑,噗通噗通如同鸭子般被挤落江中的红包头年夜声呼叫救命,沉浮哀嚎,惨不忍睹。

    “王娘?”丁七妹可就兴奋起来,势如破竹般击溃了发匪运输队,也不追赶四野奔逃之敌,飞虎军士兵纷繁喝拢车马,又将那些物资搬下来,准备焚火烧之。

    也有兵勇站在江畔一枪枪瞄准那江中沉浮的红头巾射击,眼里闪着奇异的光芒,战争,往往就会令人变得残暴、冷血,甚至精神都不怎么正常,百多年后,亦是如此。

    “在这里啦!”一名草绿迷彩服的士兵欢呼了一声,撩起马车车厢的布帘年夜声喊。

    丁七妹快步走过去,却见车厢之内,坐在一位丽色耀目的华裙美人儿,正拼命向后缩,用石榴裙摆遮住那巧的绣花鞋,乌钗散乱,青丝蓬松,正是花骨欹斜终带软,娇娇怯怯要人怜。

    丁七妹跳上车,捏起她下巴,只觉肤如凝脂,触手滑腻似融,妙不成言,抬起她粉面,就见青黛娥眉,美眸流盼,朱唇皓齿,明艳悦耳心魄。

    旁边女兵嘿嘿笑道:“好个骚狐狸。”

    丁七妹脸上冷冰冰的,道:“带上她,献给王爷,”着跳下了车。

    那魁梧女兵见此丽色,也忍不住在她粉脸上捏了一把,嘿嘿笑道:“真他妈过瘾,呀,回头使出十八般本领伺候我家王爷,把那骚浪劲儿都使出来,可得把我们王爷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命不定能保住。”

    丽人又惊又怒,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只不话。[(m)無彈窗閱讀]

第四十六章 雪花膏

    广州百货公司n

    络腮胡美男子叶昭戴着圆片墨镜,体验了一下那咯吱吱作响摇摇晃晃令人心惊胆颤的“流笼”,随即就逛起了各楼商柜。

    二楼西侧是“化妆品”专区,主要卖胭脂水粉,有王记、和记、盛隆和等这种老字号出品的高档胭脂水粉,也有十几文钱一盒的廉价货。

    但卖的最好的却是“雪花膏”,和记出品,不知道怎么调制出来的,自然同本世纪末下世纪初西洋用化学手段调制出来的雪花膏不合,但却也油腻清爽,香啧啧面雪白流体煞是好看,也命名为雪花辜。

    有铁盒装也有玻璃瓶装,尤其是玻璃瓶的卖得好,玻璃瓶玲珑别透,配以雪白水粉,看起来就洋气,自然深受新女性喜欢。

    这也因为老字号胭脂价格昂贵,而特供给皇宫、王府的胭脂水粉就更别了,寸粉寸金,寻常人见都见不到。现在渐渐有了收入的新女性也好,给妻子买胭脂的新工薪阶层也好,年夜多尚买不起老字号胭脂,至于价格低廉的,又勾不起购买。

    而这雪花膏的推出,正好满足了广州新兴阶层的猎奇心理,也消费得起,玻璃瓶的雪花膏可用两三个月,半角银,就算叶昭都不由佩服这价位定的好,年夜赚持赚又叫人消费的起,刚刚有些肉痛的那种感觉,既满足消费者这是高档货的满足心理,又令人不会太敬而远之。

    跟在叶昭身边提着纸袋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丫头,圆脸面相挺甜,看起来弱不由风,实则枪打的极好”又有一身功夫,乃是王府三等侍卫,唤作十七。

    昨晚跟莎娃花姬又疯狂了一夜,把两个妮子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换着花样的折腾,看着两个尤物如花脸蛋脸对脸,娇嫩哭音和鸣、请求、亲昵,那征服感,只令人满足的骨头好似寸寸酥失落。

    左拥右抱”搂着柔美娇嫩东方娇娃和性感火辣到爆的西洋尤物入眠,两朵花花骨各有滋味”简直妙绝。

    早上醒来满足之余又有些汗颜,也幸好蓉儿去了观音山,否则两个尤物年夜呼叫可成何体统?话回来,也就趁着蓉儿去观音山,才又荒诞了一次,又享受了一回昏君的滋味,食髓知味,两个妮子也实在太馋人”王府又剩他一个人时”心里这个痒。

    等起床梳洗后收到七妹的电报,是抓住了伪王李秀成最溺爱的王娘唤作月姬,献给王爷,已经上了火车,明日准到。

    叶昭那时汗珠子都下来了,尴尬的无以复加,也不知道脑门上有没有几道年夜年夜的竖线,可真是瀑布汗了。其实七妹的意思未必是献给王爷做玩物,应该是指忠王爱妃,王爷定可用的上,但叶昭自觉自己的作派越来越昏庸好色,昨晚刚刚胡闹一晚,现今就未免觉得七妹有献宝之意,心虚之下,更是汗颜。

    不过尴尬是尴尬,生活还得继续,莎娃和花姬被折腾的够呛,两个妮子亲亲昵昵搂在一起睡得挺香,看样子要睡到晚上。上午在银安殿措置了几桩公事,批复了兵房准备倡议南昌战役的计划,调动哈里奇第二镇入江西等等”用过午膳,叶昭就乔装上街,来百货公司给莎娃和花姬买点礼物,王府虽然什么都有,但总不及自己亲手买的用心,两个妮子也定然被哄得开开心心的。

    走在商场里,叶昭也琢磨这个忠王娘,不知道与李秀成情谊如何,若能趁机劝李秀成归降,倒也是一桩美事。

    固然,太平军里固然许多英雄,但年夜多道不合不相为谋,李秀成绩是其中之一,就算他归降,也只是少了一场杀戮,这个人,用着可不安心,发配到穷山僻壤当休闲官就是。

    不过这个时代,一个女人再得宠,却也没多年夜分量,若靠着他溺爱的美姬就能劝降他,无异于痴人梦,但,有这么个棋子,总要令其阐扬作用。

    琢磨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卖雪花膏的柜台前,随即不再想军国之事,看起了柜台中的货品。

    那绿衫子售货员见叶昭气度不凡,听话,这个跟在身边扎着双丫髻穿戴红绸缎子荷叶裙的丫头竟然是他梅香?丫鬟都穿绸挂缎的,主人身份可想而知,售货员自然加了一百倍的心来招呼。

    叶昭拿着一瓶雪花膏,晃了晃,:“这是纯天然的吧?”

    售货员圆脸赔笑,忙道:“不是,绝对不是,这加工可复杂了,添了许多香料什么的,听还有化学品呢。”

    问得妙,回答也妙,叶昭莞尔,这要在后世她的工具也别想卖了,可在现今,纯天然好像是个贬义词,内含化学品都成了招牌,想这售货员也不知道何为“化学”,道听途的名词就乱用。

    “来两瓶吧。”拿去给两朵花用着玩儿”可比府里按规矩每月配给她们的特供胭脂还令她们弗s吧。

    售货员急忙开票儿,这百货公司的运作和后世一般,柜台开票,然后去收银台交款。

    叶昭左顾右盼”接着就是一怔,巧不巧的,从首饰柜台那边转来两个女孩儿,其中一位正是朱丝丝,穿戴蓝色碎花布袄裤子,花布鞋,体态轻盈,身段婀娜,酥胸翘臀,曲线柔美,与往日英姿飒爽不合,有种朴朴素素的乡村之美。

    叶昭还是第一次看她穿齐整的便装,上次见她便装,吊裆的棉裤,可真是滑稽的要命,看来其生活也是越变越好了,衣服上也没有补丁。

    见到叶昭,朱丝丝也是一呆,随即就见他盯着自己身子猛打量,花布裤子有些瘦,裤脚处白袜子也露出来了,好似这色狼还盯着多瞧了一会儿,再见叶昭身边又换了人,又是个甜甜的,一笑露出一对豁子牙,可爱的很,朱丝丝就恶狠狠瞪了叶昭一眼。

    “朱丝丝,要不广州呢,又见面了。”叶昭挺喜欢这丫头的,处事公正,倔强有主见,一个人挑起整个家的重担,面对任何逆境却也泰然处之”是以虽然每次见面朱丝丝都没个好脸儿,可叶昭只觉得她率真可爱。

    叶昭笑着摇扇子走过去,朱丝丝碍于礼貌,叫了声“叶年夜哥。”总不克不及装看不见,究竟?结果这是自己家的恩人、媒人,父亲屡次交代要好好谢谢人家的。

    看她翻着白眼喊自己年夜哥,叶昭莞尔。

    “呦,这是哪个叶年夜哥?”朱丝丝身边,是一位青布旗袍的女孩,细眉眼”面相清秀,此时一脸戏涛的看看叶昭,又看看朱丝丝。

    朱丝丝蹙眉道:“别瞎,这是我哥的朋友。”言下之意”自己是不认识这个色狼的。

    叶昭对朱丝丝道:“这是同事?”心没见过。

    朱丝丝本不想介绍两人认识,可那青布旗袍的女孩儿已经年夜年夜方方伸出了手,微笑道:“我叫张亚男,广州医院的护士。

    叶昭轻轻跟她握手,:“好,我是叶昭,朱丝丝的好朋友……朱经特就不满的瞪了他一眼n

    女售货员赔笑插嘴:“先生,您的票儿开好了。”,十七急忙接过”跑向了收银台,须臾,就又跑了回来,张亚男目瞪口呆,道:“这丫头简直是光速嘛.……”

    光速,挺时髦的词,因为知道了光速最快,蓉儿有时候也喜欢,好比蓉儿长个子要像光速一样,一天下来,就叫相公抱不动了。

    每当这时候,叶昭就笑着亲她,只觉家伙可爱到极点。

    十七接过售货员递来的纸袋,听张自强夸她,甜甜一笑,露出两颗豁子牙,任谁见她可爱模样也不会想到她有多危险,简直就是丁七妹的明日传门生,嗜血如命的暴力狂。

    “这是.……”张亚男指着十七,有些搞不清十七和叶昭的关系,叶昭笑道:“,我一个妹子儿.……”

    朱丝丝冷笑道:“谁做的妹子儿也算倒霎,花姬呢?祸害够了就卖了么.……”

    叶昭笑道:“怎么会,还在我府里呢,疼她的很.……”

    朱丝丝气得够呛,“哼了声,不再理他。

    叶昭笑着问朱丝丝:“也准备来买雪花膏么.……”

    朱丝丝自不睬他,张亚男道:“我和丝丝商量半天要不要买呢,要我们赚钱也算很多,但家里负担都重,总觉得为了臭美花钱败家不值当.……”

    年夜年夜方方不为手头拮据觉得难为情,却是和朱丝丝一个性格,不怪成了朋友。

    叶昭笑道:“女人为了服装,花几多钱都不算败家,再们自己赚的钱,青春年少,这时候不服装什么时候服装.……”

    张亚男笑道:“叶先生的有事理。”、转头跟朱丝丝商量:“丝丝,我们一人买一瓶吧.……”

    朱丝丝嗯了一声,两人就去柜台前拒选。

    叶昭想了想笑道:“张姐,干脆我这两瓶送们吧,想了想,还是给我家那两位买点另外。们先试用,用的好就接着买”用的欠好就算了,这和记和我也有些关系,算是送们当试品吧.……”

    “好.……”张亚男欣喜的道,“的”快拿来.……”

    朱丝丝一呆,拉了拉她的手,:“别要他的工具。

    可叶昭示意下,十七已经将纸袋递过去,张亚男接过,笑孜救道:“谢了.……”又对朱丝丝道:“不要,我就两瓶都拿着.……”却对叶昭使了个眼色,好似告诉叶昭安心,定然将雪花膏给朱丝丝用,不辜负一片心意。

    叶昭又有些汗颜了,这张护士,未免想得太多了吧?自己像走处处追女孩子的人么?

    无奈的和十七走向流笼,叶昭就问十七:“丫头,我像个花花公子么?”,十七忙用力摇头,:“王爷英明神武,天下之主!”,叶昭这才心理有些平衡,摇着折扇进了流笼,又用折扇敲了敲十七的脑袋,心灌迷汤的本领也是跟丁七妹学的么?

    十七傻笑,露出豁子牙,却不吱声,显然王爷敲她脑壳她是很受用的,但如果是旁人,早被她一枪将其脑袋崩个稀巴烂了。[(m)無彈窗閱讀]

第四十八章 王娘

    1859年4月,太平军燕王秦日纲率数万军马进入浙江境内,开始了南征之路。

    显然,天京诸王已经意识到了即将面对的残酷局面,是以先发制人,遣精锐南征广州,以撼动平远军根基。

    江西境内,虽李秀成兵精粮足,但平远军防范甚严,是以天京诸王将南征路线定为闽浙一线,闽浙一带只有赵三宝一镇嫡系,又刚刚与淮军鏖战,正休整之中,加之闽浙初平,人心不稳,巡防民团体系远不如江西多年经营,防守力量比起赣境自然薄弱许多。

    浙江境内,立时又变成了惨烈的战场,赵三宝部与巡防、民团各路兵勇层层设防,在金华、处州一线布下重兵,以防南征军进入福建。

    银安殿,叶昭翻阅着一封封电文,第一次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以往尽量不激怒太平军就是怕其狗急跳墙,变为流寇,而现今,该来的还是来了,虽然秦日纲部看似被围堵在金华处州一线,但其西可以进袭广信进入江西,稍一不慎,东又可以破温州陷福宁,不说流寇对生产力之破坏,这一不留神,被其在福建打破几个大的州府,民众对南朝之信心怕也会随之动摇。

    回了几封电文,其中一封是发给丁七妹的,令其率飞虎营进入浙江,又令人招巴克什,羽林军也投放浙江战场,务必要各路军马将秦日纲部绞杀于浙江境内。

    琢磨着,又给神保、韩进春发了电报,严密戒备,以防李秀成部发难。

    中午的时候,去跟莎娃和花姬吃了个饭,随后就带上花姬,来到了广州饭店。

    三层一间套房外,红地毯走廊上有方桌木椅,两名穿着藏青制服的女侍卫来回踱步,见到叶昭急忙行礼。

    叶昭转头对花姬笑道:“一会儿啊,这姐姐可能对叶大哥态度不好,你劝劝她,好不好?”

    花姬穿着白纱裙,露出洁白的半截小腿,蕾丝边的小袜子在足踝上挽的花一样漂亮,白色小皮鞋,瓷娃娃一般,柔美娇嫩不可方物。

    “哦。”花姬虽然奇怪,还有人会对叶大哥态度不好么?但自然乖巧答应。

    套房里住的是忠王妃月姬,叶昭自不会将其放入自己府中,那传到李秀成耳中,自然就会觉得她被玷污了。

    月姬已经被关了几日,叶昭还是第一次来见她,给李秀成写过一封信,却石沉大海,叶昭却不气馁,奇货可居,总能起点作用,因为打听过,月姬虽嫁给李秀成不久,却是伉俪情深,实际上,还是李秀成主动去人家家里提婚,对于在发匪领地深受女性喜爱的忠王来说,这简直不可思议,几乎没有女子不想嫁这个大英雄大豪杰,而以往李秀成见到喜欢女子,那也是马上令人给领进府了,又哪里有什么提亲不提亲的?

    这些小细节可以见得出,李秀成对其还是极为喜爱的。

    套房客厅皆是东方风格,红木家俬,宫廷红毯,扶手雕着凤头的软沙发,四壁挂着古雅的山水画,颇有些西方人想象中的东方宫廷风格,也就难怪西人使节趋之若鹜,都喜欢在此落脚了。

    客厅内又有两名藏青制服的女侍卫,见王爷走进急忙躬身见礼,早得王爷吩咐,只称呼王爷为“先生”。

    “把她唤出来。”听闻月姬在卧室,叶昭就做了个手势,自顾自的坐到了沙发上,又拉花姬坐于自己身边,旁边侍卫献上香茗。

    叶昭回头对花姬道:“一会儿啊,你就喊姐姐。”

    花姬听话的点点头,这段日子她开心的很,叶大哥可疼她了,日理万机的大英雄,还去商场给她买了许多礼物,她现在粉颈上戴的明珠项链就是叶大哥给她买的,她喜欢的不得了。

    女侍卫敲门,客客气气道:“月姬小姐,我家先生来看您了,请出来吧。”

    门吱扭一声被人拉开,卧房内走出一丽光四射的大美人儿,粉脸如脂,明眸善睐,只是,叶昭当时就怔住,丽人剪了披肩娃娃头,齐眉青丝,修剪的极为精致,后世甜美女星常见的发型,可爱甜美中又不失成熟冷漠之美,配上红制服、红皮鞋,这,这是忠王娘啊,怎么成了后世靓丽女郎了?

    旋即就知道又是金凤的杰作,叶昭恨得牙痒痒的,真恨不得打她屁股,跟金凤说过,偶尔带这位忠王妃出去逛逛散心,令她感受广州之变化,给她买些广州流行款式新装等等,而以往同金凤聊天,说起女性服装发型,叶昭也曾将自己喜欢的几款后世发型给金凤详细解说过,这层次感分明披肩长发娃娃头发型,金凤做过一假发,当时把叶昭逗的哈哈笑,还叫金凤戴上假发欣赏了好久,却不想,这忠王妃又成了她的实验品。

    本是叫金凤带这月姬散心,令她心情愉快点,可这么搞,定然适得其反,在人家眼里,这自然是被逼着剪了个极丑陋的发型,又逼着穿奇装异服,那可不更恨南朝了?真是适得其反。

    叶昭简直快抓狂了,想也知道,这个金凤这般干,那是以为自己想霸占这忠王妃,是以才照着自己的喜好来打扮她。

    而现今不消说,月姬脸色自然颇不友善,脸若寒霜,看着叶昭。

    任谁被毁了头发,又被逼着穿上难看之极的衣服,心情也不会好,更莫说月姬与南朝本就是不共戴天之仇人,现今未自尽,只是抱着一线希望,希望能回到忠王身边,可她早打定了主意,若那淫王真的要来强占自己,就算不能与其同归于尽,也必然自杀殉节,断不能被其污了身子。

    要知道成婚当夜,南昌战事紧,忠王就回了前线,两人还未有夫妻之实,又岂肯被清妖戾王玷污清白?

    干咳了一声,叶昭做手势示意:“月姬小姐,请坐。”见月姬一动不动,又对花姬使个眼色:“去叫姐姐坐下。”

    花姬就怯怯的走上前,想拉月姬的手,又不敢,怯怯道:“姐姐,您来坐吧,叶大哥是好人。”她胆子小,人可聪慧,自然看得出这位月姬姐姐对叶大哥的不友善。

    任谁见到这般清纯娇怯的瓷娃娃,心里也会一柔,月姬就点点头,走过去坐到了茶几对面,盯着叶昭:“你是什么人?”

    太平天国也讲究男女平等,只是歪嘴和尚念不好经,最后这男女平等表现的方式就是令万千女子进行沉重的劳动,实则就是服太平军的劳役,为其做工,那些娇滴滴的女子为此染病去世的可不在少数。

    不过不管怎么说,月姬对于同陌生青年男子接触倒也并不慌张。

    叶昭笑道:“我是王府的人,并没有恶意。”

    一听果然是王府的人,月姬心里闪过一丝不安,淫王终于按捺不住了?

    “你姓叶,是王府幕僚?”月姬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叶昭,只觉得倒是挺漂亮斯文的人,极罕见的风流人物,唱青衣去倒正好。为虎作伥,人品想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叶昭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说道:“月姬小姐可想再见到忠王?”

    月姬一脸冷淡,道:“叶先生能作主放过我这弱女子么?”语气里未免有些讥诮。

    叶昭笑道:“我这可做不得主,但可以给月姬姑娘指点一条明路。”

    月姬说:“是吗?”她是极斯文秀气的脾气,就算心里如何决绝,脸上也不会表露出来。

    叶昭干咳一声,说道:“说正事吧,月姬姑娘,我这次来是为了月姬姑娘好,为了太平军将士好,不瞒月姬姑娘,我们平远军马上就会进攻南昌,第二镇进入江西后,南昌城下,我平远军就会有三镇精兵,全部新式火枪火炮的精兵一万五千人,加上各路巡防、民团,总也有三五万人,月姬姑娘觉得这战力如何?”

    月姬淡淡道:“军国大事,我是不懂的,可我想,李大哥定视你万千甲兵为无物。”

    叶昭就笑:“你这叫盲目崇拜!你那李大哥,也不敢这么说。”

    月姬其实也知道平远军骁勇善战,实在为天京诸王深所畏惧,那淫王,就更是压在天京诸王心头的大石,虽和李大哥没说过几句话,但也知道,李大哥对那淫王忌惮的很。

    见月姬不吱声了,叶昭自不知道人家心里喊了自己几百次淫王,又道:“我再给你分析分析南昌的兵力,就算天王驰援,可再怎么算,南昌能汇聚十万人就顶天了,这十万人里,又有多少是没上过战阵被强征成军的农民?这仗打下去,终究不是平远军的对手,你说是不是?”

    叶昭品口茶,又说道:“平远军势大,与其兵祸连结令百姓遭受无穷苦难,不若忠王弃暗投明,请月姬小姐修书一封,劝说忠王,月姬小姐在广州城里走过看过,也知道南朝新政风气……”

    说到这儿,不由一滞,都被金凤这糊涂虫给搅合了,逼着人家剪头换衣服,这新政可好得很啊。

    果然,月姬粉脸冰冷,美眸闪过一丝愠色。(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缝隙

    叶?丑月姑对香茗碰也不碰,琢磨了一下道!”咱们玩纸牌ps吧。”令月姬放松下来,话就好说了,而不报自己身份,也是免得她十二分的抗拒戒备。

    写字台抽屉里就有纸牌,huā姬倒是轻车熟路,跑去拿了来,叶?就笑:“总算记得了。”huā姬小脸一红,也不敢吱声。前两天王爷带她和莎娃来这家客栈住了一晚,对她俩自然又是百般怜爱,又同两人斗地主,打赌叫huā姬找纸牌,因为找不到纸牌huā姬很是被叶大哥欺负了一番,现在想想还脸红心跳。

    月姬愕然,实在觉得这叶先生莫名其妙,但给淫王做事,定然也是狡猾无比,索性只看他玩什么huā样。

    叶?叫huā姬教她出牌规则等等,月姬倒是一会儿就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huā姬熟练的洗着牌,那小手里纸牌功唏的跟雪片似的,叶?就笑:“做荷官的材料,我看啊,改天就把你送赌场去,赌场也加点纸牌勾当,你就做小荷官。”

    要刚认识叶大哥的时候,huā姬肯定被吓哭了,可现在huā姬知道叶大哥爱开玩笑,甜甜一笑,也不吱声。

    叶?又对月姬道:“你叫月姬,她叫huā姬,我看干脆你们结拜为姐妹好了。”

    “不,不,我不配。”huā姬慌乱的摇着头,丝毫没有王府格格、王爷爱姬的觉悟,叶?就笑,摇着折扇道:“有什么配不配的,众生平等。

    月姬心里苦笑,这小丫叉也太单纯了,自己阶下之囚,南国人眼里的大叛逆伪王之妻,若不是尚有利用之处,可不知道下场多么悲惨,落在淫王手里还是好的,若淫王不喜,那肯定被赏给兵勇糟蹋**,事后残杀,想起天京被几位暴戾之王点天灯以各种酷刑杀死的宫女王娘,月姬就有些不寒而栗,怕清妖手段更为残忍,如此境地,怎么还谈配不配的?

    huā姬分好了牌,叶?要了牌,现今这纸牌游戏自不能叫斗地主,而是叫“二打一”,出了几张牌,见huā姬明明有牌也不管自己,叶?好笑的在下面踢了踢她的小皮鞋,说:“你两只鬼拿着给我看家啊,这叫叛徒知道么?”

    huā姬红着小脸,怯怯的不敢吱声,怎么都不敢拿牌去管叶大哥。

    叶?又道:“不过这事情啊有正反两方面,比如说你做了叛徒是为了别人好,是怕别人被砍了脑袋,那也没什么。从军国之事说,这为国为民侠之大者,若为了百姓富足安康做了叛徒,那才是真英雄,忍受一时屈辱,孰过后人评说。”又笑着对huā姬道:“你不做叶大哥的叛徒,那很好。不过纸牌游戏,也不要太认真。”

    月姬一直不说话,心里琢磨着叶?的身份,琢磨着脱困之计。

    “月姬小姐,听说令尊乃是秀才出身,却不为贼办事,很有骨气。”叶?随意的说着。

    月姬一怔,却实在想不到南朝消息这般灵通,自己家的事儿都探听的清清楚楚了。

    确实,太平军少有读书人,也最缺读书人,实际上有时候其对读书人是很好的,希望读书人为其办事,可偏偏读书人大多认为太平军为贼,耻于与之为伍,被抓了随军办差的,总要想尽办法逃走,月姬之父亲就是其中一员,本是跟着忠王部,可半路开了小差,更准备举家逃离徽州,结果被红包头们抓住,若不是忠王看中了月姬,怕这一家早被砍了脑袋。

    成了忠王家属,月姬老父亲更是整日唉声叹气,认为辱没了祖宗,对女儿也没个好脸,有时候把一块白布蒙在脸上,在床上挺尸挺一天,意思没脸活于天地之间。

    月姬被老父亲折腾的身心疲惫,她本是孝顺女儿,在老父亲面前是不敢替忠王说一句好话的。

    叶?又接着道:“若忠王弃暗投明,想来令尊会为之宽怀。”叶昭虽不知道老头在府里作派,但也能猜到这今年代某些酸儒的臭脾气。

    “我不会写这封信的。”月姬语气平淡,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叶?微微一笑,道:“实则也不是非要劝忠王投诚,或许这是你最后能与他说话的机会,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勉励他几句也好。”

    月姬明若秋水的眼眸闪过一丝坚毅,青丝飘飘,淡淡道:“我不会写的。”

    叶?点了点头,倒是个聪慧的女子,实在这封信写出去,不管内容是什么,想来都会影响到忠王,如果泣血请忠王死守南昌就最好不过,更能动摇李秀成之心神,统帅,最忌的就是外事缠绕,决策不免就会出现偏差。

    其实想想,叶?也觉得自己实在不是什么好人,也算无所不用其极吧n又哪里真的是指望李秀成投降了?乱他心神倒是真的。

    李秀成在历史上,大败之后被俘投降,历史名家对此说法不一,有说他贪生怕死的,也有说他准备学姜维李自成诈降的,不过不管怎么说,此事未免令他白璧蒙垢。

    不知道其真实的心路历程,但至少在现下,他重兵在握,是怎么也不会投降的。

    眼见这月姬颇有些软硬不吃的架势,叶?未免心下无趣,不过倒也算见识了这今年代的巾帼,手无缚鸡之力,却别有番骄傲的风姿。

    玩了两圈,叶?当即领着huā姬告辞,出门的时候对huā姬道:“以后你可以常来看看她,但不要说我的身份,不然你这朋友可交不成。”

    huā姬乖巧的嗯了一声。

    回到王府,就听人报信,拍贵到了。

    叶?换了衣袍,来到huā厅,拍贵正站在红木古玩陈设架子前鉴赏一件小铜兽,听到脚步声,急忙回头,躬身行礼。

    带有老村节瘤的huā几huā架旁,叶?请拍贵坐了,笑道:“你定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看拍贵神情怪异,应该是有什么为难之事。

    “王爷,昨日的《新报》您可阅过?”拍贵小心翼翼问。

    叶?就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了,定是为那篇文章而来,昨日《新报》之上,有广州评论名家赵金一的一篇文章,乃是阐述满汉通婚必要,说什么满汉通婚民间早已盛行,乃是大势所趋。

    《新报》乃是英国人在西关办的报纸,言论比较自由,可说到底,赵金一还是广州人,这篇文章,叶?就知道会惹起风波。

    满汉通婚,确实在没了旗城后基本就没了约束,尤其是穷苦人家的旗人和民人,哪又管对方的身份了?官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等叶昭什么时候寻个机会提出来,也就水到渠成,但这篇文章一出可就捅妾子了,将默认的事拿到明面上拿到新闻纸上来说,可就未免令维护老祖宗法制的权责们坐不住了。

    对于种种变革,叶?讲究的循序渐进,润物细无声,一切的一切都自自然然,无缝衔接,这天,就是叫它不知不觉就变了颜色。

    可偏生有人就要吵吵出来,这个赵金一,也实在有些二把车子。

    平时文章也是,自以为有了点自由,写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叶?也不大喜欢他。

    不过叶?却知道,自己不能从独裁者思维来考虑问题,更不能用个人好恶看问题,广州能出赵金一这么个人物,就说明变革的成功,赵金一或许在自己看来见识浅薄、看问题也比较片面,但一个成熟的政治体系就是要能容忍不同的声音,甚至能容忍持不同政见者。没有骂声的政权,永远不会是一个好政权。

    何况赵金一这人,还远远谈不上批评家那种身份。

    所以这个人保是一定要保的,琢磨着叶?点了颗烟,扔给拍贵一枝,拍贵忙燃了火柴,给王爷点上,又点了自己那颗,只是不大吸,或许叶?吸了四五口,他才小心翼翼吸一口。

    但叶?却也能体会到其中的变化,一年之前,拍贵在摄政王面前又哪里敢吸烟,现今显然在王爷面前惧怕少了一些,亲和多了一些。

    这也是叶?希望的,各级官员,尤其是这一省之大吏,尊上是应该的,但怕的好似老鼠见到猫一般,这权力架构未免太过畸形。

    “是赵金一的文儿吧?、,叶?笑着说。

    拍贵马上赔笑道:“王爷果然洞若观火,刚刚两宫太后差安公公传下口谕,要卑职查办赵金一。”

    叶?微微点头,听蓉儿说,兰贵人每日都要听人读报,也算与时俱进了,可那些喜欢写评论文章的活跃分子未免就有些危险喽。

    “王爷,您看,卑职……,拍贵小心翼翼看着叶?脸色。

    “那就按两宫太后所讲,先关起来。”叶?不假思索的说,无论如何,这个面子要给两宫留的,拍贵也不用为难。

    果然拍贵松了口气,一脸轻松的道:“是,那卑职这就给巡捕厅下文。”

    叶?琢磨着又道:“不过这人啊,要好好对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要难为他。”

    “是,卑职明白。”拍贵连声答应,摄政王的意思,他自然心知肚明。

    叶?微微点头,捧起了茶杯。(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小佛爷,德国人

    第五十章佛爷,德国人

    观音山养心殿东暖阁,黄澄澄一片,甚至八角宫灯都垂着黄幔。

    那总令人升起无限权力之感的明黄宝座上,兰贵人轻盈盈坐着,凤头吐花穗精美华丽无比的粉色旗鞋踏在木榻上,明秀肃静严厉。

    叶昭坐在软墩上,正与她分即将倡议的南昌之战。

    哈里奇部已经进入江西,三两日就可到南昌城下,战役倡议的时间叶昭定在了今月月底,南昌这座太平军经营多年的重镇,必定会成为平远军成军后最难啃的一块硬骨头。

    后世之北伐军,横扫两湖,但却前后打了四次南昌,一再败在南昌城下,尤其是第三次战役,若不是诸葛白崇禧早早留了后路架起浮桥,校长亲领之整个北伐军右翼兵团,只怕都要被孙传芳全歼。

    现今之局面与历史上北伐军的南昌战役不合,因为实际上平远军火炮之重武器配备,却比那时北伐南昌的北伐军尚要齐整,这也不克不及不是一种讽刺了。

    但同样,太平军也不是孙传芳,其在南昌经营多年,整日弹精竭虑就是在提防平远军,其部层层设防,惠民、广润、章江、德胜四门之外,壕沟工事无数,很是构筑起了坚不成摧的近代化防御工事,甚至还有火炮阵地,虽火炮不多,但如果不加提防,强攻之下,也必定会给平远军造成大量伤亡。

    叶昭也在琢磨,这中国各路军队的战术思想,可真是天翻地覆的转变着,自己这颗石子投下来,激起浪花无数。

    昔时孙传芳为了抵抗北伐军,将四城之外民居尽数燃烧,以使攻城军队失去屏障和依靠,滕王阁就毁在这场大火中。太平军策略不合,实则比孙传芳战术思想还要高明,但双方激战炮火之下,只怕这天下名楼也难逃厄运。

    起南昌战事,叶昭心情未免有些沉重,颇觉准备未免不敷充分,但以闪电之势展开南昌战役,可给浙江境内的太平南征军心理上以毁灭性的冲击,更可给上海议和的北朝一方带来巨大的压力。

    所以,就算准备有些仓促也好,南昌之战势在必行。

    “赵金一的事儿知道了吧?”兰贵人那弥漫着权力妖魅之美七彩鎏金绽放的玉脂手捧起了茶杯。

    叶昭笑道:“知道了,庶民,皇嫂还能记得他的名字,也是他的造化。”

    兰贵人轻哼了一声:“不知进退,景祥,可别回护他。”

    叶昭眨了眨眼睛,笑道:“皇嫂怎么就怎么是,臣弟都听皇嫂的。”这话可就有些哄女孩子的味道了。

    兰贵人呆了下,:“言语由衷才是。”

    叶昭道:“由衷的不克不及再由衷了。”

    兰贵人无奈,拿起茶杯抿茶。

    叶昭又笑道:“皇嫂,听蓉儿,您还要她教您跳舞来着?”

    兰贵人娇艳粉脸微有尴尬之色,嗯了一声。

    叶昭就笑:“其实,那是因为蓉儿太,力气也,带不动,倒不是皇嫂身子板硬。”蓉儿教兰贵人跳舞之时,只觉得姐姐笨死了,难免嘟囔几句姐姐腰肢太硬之类的孩子话,更被姐姐训斥了几句,回家就跟相公委委屈屈的了,把叶昭逗得哈哈笑。

    可兰贵人又怎知道蓉儿和相公这般亲昵,竟然什么话都,听叶昭的话,立时粉脸微红,又羞又嗔,更有丝恼怒,生蓉儿的气,佛爷妖魅风情万种。

    叶昭这时就对安子挥挥手道:“不消伺候了,们下去吧。”

    安子看了眼佛爷,随即响亮的“喳”一声,对左右宫女太监做手势,带着她们鱼贯而出。

    叶昭笑着起身,道:“皇嫂,来,我教,就知道跳舞多轻松了。”

    兰贵人一呆,却见叶昭已经走过来,伸出了手。

    看着叶昭俊美脸庞,兰贵人鬼使神差的,就将那妖魅手递了过去,随即叶昭一声,却是尖尖指套将他的手给扎了。

    “没事吧?”兰贵人粉脸不由带了关切。

    叶昭甩了甩手,笑道:“没事。”

    兰贵人微微回神,这才觉得不当,道:“算了。”可叶昭已经抓住了她的手,兰贵人立时娇躯一震,第一次与咸丰外的青年男子肌肤接触,突如其来,令她如遭雷击,脑子都有些混沌。

    “皇嫂请起驾。”叶昭脸上挂笑,实则手中握着那娇嫩滑腻如脂如玉的手,碰触着那冷冰冰的金属指套,再想起这只娇嫩手的主人,其代表的分量,后世的骂名,统治中国数十年的那种威严神秘,叶昭心里五味杂陈,也实在不知道什么滋味。

    将她当亲人看?又哪有那么轻松?

    兰贵人懵懂懂起身,下了宝座,略略回神,正要话,却听叶昭正容道:“皇嫂,左手放我肩上,舞会上见过,是吧?”

    已经到了这般境地,再推开叶昭未免着相,兰贵人只好将左手轻轻搁与叶昭肩头,随即就觉腰上一动,腰肢已经被叶昭轻轻揽住。

    兰贵人惊讶的看着叶昭,一时不出话来,这景祥,好大的胆量,可真将我当太后当皇嫂看么?本以为,他做个样子,虚扶也就是了。

    兰贵人美眸扑闪扑闪的,离得远了只觉满是威严,可这近了看,却觉水汪汪天生含媚,好似会话一般,长长黑睫毛精致无比,眨呀眨的搔得人心痒痒的,粉脸朱唇,秀丽肃静严厉中更有几丝不上的媚态,或许越是高贵神秘的女人,男人愈想征服,愈想她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吧。

    抱着这位妖魅十足的佛爷,闻着她身上幽香,叶昭也有些口干舌燥,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就热血上涌。

    原本与兰贵人跳舞,就是要突破她的心理防地,从心理学角度讲,这几厘米之内的关系,不知不觉就会亲昵起来,而与兰贵人狼狈为奸篡夺这大清江山将会事半功倍,朝堂之上,那些不合政见者被一一击倒易如反掌。

    叶昭怎么也没想到,平平经常的交谊舞,自己又早被几房国色天香风姿各异的妻妾炼就的万花丛中不动心,可这艳若桃李的兰贵人,高贵肃静严厉骨子里却妩媚无比,实在有种异样撩人,想想她威仪去尽后的媚态,可真令人血脉贲张,或许还有深藏心底的那男人劣根性,对这后世万千骂名的美艳丽人几多有种报复,男人最差劲的兽性,叶昭却也不克不及免俗。

    脑子晕晕的,叶昭心里苦笑,这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收敛心神,叶昭开始带着兰贵人共舞,叶昭舞步何其娴熟,兰贵人香躯又轻又软,带起来毫不吃力。

    “这鞋子有些高,不便利。”兰贵人粉脸一直看着脚下,或许不想与叶昭对视,免得尴尬。

    “是,下次跳我给买双高跟鞋,那种细细的跟最适合跳舞。”叶昭完就有些挠头,怎么越越好像跟自己女朋友话?

    兰贵人就不吱声了。

    东暖阁内静默无比,只有轻轻的脚步声,“”,兰贵人突然轻呼一声,却是旗鞋粗笨,脚步乱了下,撞到了叶昭身上,丰满酥胸与叶昭身子一触即分,兰贵人粉脸已经飞起两朵红云。

    叶昭身子微微一麻,却是:“一,二,三;二,二,三……”的指挥起来……

    等兰贵人提议休息时她已经出了一身香汗,坐回宝座上,拍手令安子送来两碗酸梅汤。

    而安子随即又退了出去,他自不敢多想,但如果做梦时可能会起的念头,如果主子和摄政王修好,那真是再好不过,对摄政王,他怕的很,就怕主子横下心和王爷作对,到时候苦了他这做奴才的,主子和摄政王关系恶化后,他自然少不了要跑腿送个密信什么的,被摄政王立威砍了脑袋怕是他逃不失落的厄运。

    是以主子和王爷越亲密,他是越开心,但这念头也不过一闪而逝,他知道自己命几斤几两,这念头最好就是想都不要想。

    “亏的主意,春季介儿汤水也用冰镇上,倒也好喝,是不是挺爱喝的?”兰贵人一边用香帕抹汗,一边问,显然一支舞下来,这关系可就真有了截然的不合。

    叶昭捧着碧玉碗,笑着:“好是好,就是有些冰手,在我府里,可不消我干捧着。”他坐软墩上,旁边也没有桌案。

    兰贵人呆了下,:“那就放下吧。”

    叶昭随即起身,走上两步,就将汤碗放在了宝座旁的几上,还将那象征皇权威严的紫檀木嵌玉如意推到一边,好能放下汤碗。

    又笑道:“搁一会儿,不凉了我再喝。”踱了两步,打量着东暖阁,第一次这么猖獗大胆。

    兰贵人无奈的看着他,道:“有时候我真怀疑是不是端华的亲儿子,历来就不知道什么是规矩。”

    叶昭笑道:“皇嫂,其实我倒觉得应该心情放轻松,多出去走走看看,享尽尊荣岂不是好?”

    兰贵人不答,问道:“明去抚州么?”

    叶昭微微颔首,:“吉安已经通火车了,快的很,从广州到抚州,也不过两日路程。”

    兰贵人道:“从广东驰援浙江的巡防、民兵,也是三四日就能上战场?”

    叶昭笑道:“是,估计秦日纲脑门上会有个大大的问号,怎么这清妖越来越多了呢?”

    兰贵人听叶昭什么“清妖”,即无奈又好笑,也幸亏这是功高勋荣的肃王,威震天下的满洲第一扛鼎,换第二个人,这官职还保得住?不过和这个妹夫聊天,确实挺有趣的,什么脑门上有个大大的问号,可真令人忍俊不由,可又生动,就这么一句话,就把发匪窘状描述的淋漓。

    南国早已引入标点符号,兰贵人自知道问号的意思。

    “去了江西,要心。”兰贵人淡淡的。

    叶昭微笑颔首,踱步到了宝座前,把那汤碗端起,:“不冰手了,刚刚好。”顺手把那如意搁在了一旁。

    兰贵人笑孜孜看着他,只觉心内从未有过的轻松。

    ……

    第二天叶昭没能如愿去江西,而是留在广州隆重接待一位西方来的客人。

    叶昭历来没想到,自己能在广州见到俾斯麦,这位德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铁血首相。

    俾斯麦是作为普鲁士驻华公使来到广州的,他本是普鲁士王国驻德意志联邦代表会的代表,去年年底卸任,在选择是赴俄罗斯任公使还是来中国任公使的问题上,他衡量了好久,终于还是选择了中国。

    现今后世眼里传统意义上的德国尚未形成,而是以德意志联邦的形式组成的松散联合体,普鲁士王国与奥地利帝国一直在争夺德意志联邦的主导权。

    而俾斯麦这位铁血首相,开启了普鲁士乃至德意志在欧洲大陆的争霸之序幕,他在两年多后上台担负首相,在十年之内,就令普鲁士成为欧洲大陆最强大国家之一,十年称霸之路第一步是联合奥地利倡议了对丹麦的战争,逼使丹麦抛却了在德意志联邦内的利益诉求;第二步则挑战奥地利,击败奥地利迫使其不克不及不退出德意志联邦;第三步策动对法国的战争,普法之战普鲁士王国完全击败法国,终结了法国在欧洲大陆的霸主地位,而德意志帝国随即降生。

    虽这位首相结局不怎么好,数十年后的1890年被德意志帝国皇帝威廉二世勒令告退,但可以,没有俾斯麦,就没有德意志帝国的降生,其影响足可延续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没有俾斯麦创作发现出的德意志荣光,又哪里会有希特勒宣传其民族思想的土壤?

    俾斯麦这位牛人是何等的牛,叶昭自然深知,这位老先生来了广州,叶昭岂会不亲自接见?

    而叶昭对接待俾斯麦规格之高也是前所未有的,亲自陪同俾斯麦检阅了羽林军仪仗队,坐同一架马车奔赴广州饭店,设宴款待,广州诸多高级官员加入了宴会,席上叶昭更热情洋溢的称俾斯麦是自己最亲密的朋友。

    俾斯麦四十多岁,有着日耳曼人特有的冷峻面庞,他少年时就好斗成性,求学时屡次与人决斗,脸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疤,就是与人决斗时留下的印记。

    毫无疑问,俾斯麦绝没有想到中国摄政王会对自己这般热情,有些迷惑,有些不解,酒宴后在广州饭店那金碧辉煌的休息室,俾斯麦品着中国醒酒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亲王阁下,感谢您的盛情款待,我刚刚来到中国,但在报纸上看到过很多亲王阁下的事迹,对您,我深表钦佩,但我听闻,这是您第一次陪同外国使节检阅仪仗,我很荣幸,谢谢亲王阁下的厚爱。”

    大宴会厅旁的休息室,富丽堂皇,华灯璀璨,那巨大的泼墨山水画磅礴之势扑面而来。

    叶昭品了口茶,笑道:“俾斯麦先生致力于德意志统一,不才心有戚戚焉,用中国话,同病相怜吧。”

    俾斯麦现今已然是普鲁士政坛最强力人物之一,强硬的作风尽人皆知,但他却一直没能站在最高政治舞台展现自己的理想,听叶昭话语,俾斯麦笑道:“亲王阁下的军队统一整个远东大陆是早晚的问题,我不认为在远东有什么人能阻止亲王阁下的统一之路,而我,要走的路还很长。”他作风粗野,话也率直。

    平远军羽林仪仗队给其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白蓝条军装代表海军的刺刀方阵,深绿军装的陆军方阵,英姿飒爽的女兵方阵,虽然只是仪仗队,但却多几几何反应一队的精神面貌。

    各个方阵那踏步时的狠辣劲儿,目光的冷酷,令俾斯麦梀然而惊,听闻东方民族温良,但显然,中国人的军队却表示的好斗、侵略性极强,不过却令他倍感亲切。

    俾斯麦来中国几多有些逃难的意思,担负了足足八年法兰克福邦联会议普鲁士大使,前两年,普鲁士国王威廉四世精神失常,俾斯麦支持其弟弟威廉亲王摄政,由此引发了一系列宫廷斗争,去年威廉亲王摄政在即,俾斯麦为减轻其阻力,主动退避,本准备去俄罗斯任公使,却又深知此次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环游列国,是以踏上了前来中国的火轮船。

    对中国,他多由英国和法国的报纸上了解,十年前,在欧洲大陆,这个国家还经常被嘲讽,被称为野蛮而又软弱的东方人,但这几年,风向渐渐变了,不单经济类报纸时常呈现远东投资指南亦或代卖债券的广告,甚至一些贵族阶层阅的政治性报纸也呈现了点评中国人的工商政治制度的文章。

    对时刻都在思考普鲁士转变之路的俾斯麦来,中国,这个古老而又新生的国家,无疑就有了种特殊的吸引力,是以俾斯麦考虑了半个月,最终还是觉得暂时远离欧洲政治,来中国走一走,看一看。

    没想到的只是,刚刚踏上中国大陆,就受到了中国摄政王的隆重接待。

    叶昭这时笑着道:“不知道俾斯麦先生知不知道鄙国技工团前往贵国克虏伯公司学习技术一事?”人是去年年初派出去的,现今早就步上正轨了。

    俾斯麦点颔首,他固然知道这事儿,中国人,一批批的留学生、技工步队前往欧洲,而一些留学生之勤奋好学也给欧洲人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

    俾斯麦不解的道:“亲王阁下,我不明白的是,贵国广州皇家大学已经是全世界知名的一等一学府,为什么您要舍近求远,每年都派出大量留学生呢?”

    实际上,刚刚成立的广州皇家大学,其新闻是俾斯麦在新嘉坡时从报纸上看到的,几个月后,想来就会传到欧洲,也必定成为全世界来一等一的最高学府。

    那新闻纸上列名的教授院士,就算俾斯麦对科学界不是很熟悉,但却也受惊不已,很是有几个在欧洲就算引车卖浆都知道的知名科学家。

    叶昭笑道:“怎么呢,算是一种游历一种见识吧,国内学习有国内学习的好,出去走走看看也有出的好,何况我国各学科的系统化刚刚起步,仅仅一个广州大学又怎么可能涵盖各科各行?”

    其实广州大学,叶昭还是客座教授之一员,教授化学,固然,几乎整个大学除最高层都不会知道这位叶老师乃是摄政王。

    没体例,人才不敷用,只能自己甩膀子上,一礼拜抽出半天时间去上课,何况要全世界化学界,现今叶昭自然是泰山北斗级的人物,晦气用一下自己好像有点浪费。

    不过现在叶昭也远远用不到真功夫,广州大学的第一批学生主要还是加入西关发现家俱乐部各个项目的中方助手,给他们一个系统学习的机会,另外就是见识高明头脑灵活的书人,采取的恶补式学习体例。

    固然,现今广州大学,是一个女学员也无的。

    俾斯麦理解的点颔首,又略带好奇的问道:“听广州大学的西方教授们许多加入了贵国国籍?”

    叶昭微微一笑:“是的,工具民众来中国追寻梦想的,我一概欢迎。”

    看待高科技人才,自然要学习美国,对这一点俾斯麦显然不太理解,他还是比较注重民族血统的纯粹,但却也没有暗示什么。

    现今中国之政治经济制度,自然远不及美国在后世的吸引力,这些加入中国国籍的学者各有各的理由,大部分自然是因为叶昭的妖孽般知识见识,加之亲和无比,又是中国摄政王的身份,有几位是叶昭邀请的,但既然开了头,那主动要求加入中国国籍的也就络绎不断。

    固然,也有其它理由,好比一位白胡子物理学家,加入中国国籍是因为爱上了一位中国妇女,又因为中国可以娶几个老婆,是以才提出申请,这件事很是闹了个沸沸扬扬,其原配险些把老头胡子揪光,要原配夫人不介意老头有情人,可娶过来当老婆左拥右抱,她又哪里能接受?

    最后还是叶昭出面替老学究把这件事摆平,很是抚慰了那原配夫人一番,更在几次舞会中点名同那位夫人跳舞,令西洋夫人觉得大有面子,也就不克不及不给摄政王这个面子了。

    而最令叶昭头疼的还是那位老头的中国爱人,其实本就是老头家的女佣,是个寡妇,长得也一般,可老头的法就是温柔的水一般,贤淑的令人想为她奉献一切。但这位妇女却什么也不肯意嫁给洋鬼子,老头喜欢的死去活来的,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叶昭无奈下亲自出面劝,老先生既然已经加入了中国国籍,就不是洋鬼子了,都是我景祥治下的子民,不克不及歧视人家。

    很是费了一番口舌,摄政王何等威信,那妇女也只好承诺了,听还大哭了一场,固然,叶昭也看得出,实则在老头热情洋溢的攻势下,这妇女也不是真的不心动,只是觉得嫁给洋鬼子抬不起头罢了,亲戚朋友更会指指点点戳脊梁骨。

    若这妇女确实不情愿,就算是寡妇怎么了,叶昭自也不会逼她牺牲自己的意愿来和亲,这是原则性问题,绝不克不及只讲求利益。

    不过有时候想想,世界知名的科学家,在后世,那些所谓名流女人们都争着凑趣呢,可现今却被“歧视”,实在令人升起沧桑之感。

    话回来,从男人的角度来看,后世中国之女子,又哪有现今女子温柔似水的怪异魅力?

    品着茶,叶昭心神有些恍惚,俾斯麦了几句话都没有听清,随即回神,微笑和俾斯麦倾谈起来。

    ……………………………………………………………………………………………………………………………

    月底了,求。

    这个月低迷,参军更新不力也不大好意思喊,真的谢谢还把投给参军的朋友了,马上月底了,参军正在策划一盘很大的棋,哈哈,其实是叶皇的棋,参军帮他顾问顾问,想想路数,票票多了,参军这顾问才神清气爽,才能酿成诸葛之亮、关云之长。ro![(m)無彈窗閱讀]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437/ 第一时间欣赏我的老婆是军阀最新章节! 作者:录事参军所写的《我的老婆是军阀》为转载作品,我的老婆是军阀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我的老婆是军阀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我的老婆是军阀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我的老婆是军阀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我的老婆是军阀介绍:
丹心谁知
纨绔子弟?扛鼎之臣,满洲鹰犬?其实我是汉家真英雄!
长袖善舞
大厦将倾,共少年慈禧弄权庙堂,舞动稻草
萝莉天下
难道我真要做猥琐大叔?
军阀老婆
没想到开启新时代助力会是她。
我的老婆是军阀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老婆是军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的老婆是军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