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我的老婆是军阀TXT下载我的老婆是军阀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我的老婆是军阀全文阅读

作者:录事参军     我的老婆是军阀txt下载     我的老婆是军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二章 星火点点

    抚河缓缓流淌,月光下宛如银带。

    抚河南岸平远军早已构筑下一道道战壕工事,而此刻,火炮营榴霰弹也就是落地开花弹雨水般倾泻在北岸太平军的阵地上,就好似一处处烟花绽放,煞是璀璨夺目,只是这美丽的景象之下,不知道掩埋了多少森森白骨。

    自从广府钢铁厂的工程师们按照大将军王的点子发明出平炉炼钢,钢材的质地得到进一步提升,现今第一镇火炮营的几座火炮就是用最新钢质材料所铸,加上钢箍之后,炮身更加不易碎裂。

    而随着粤赣等地钢铁用量急剧提升加之出口需要,广府钢厂正在进一步扩建,其中从英伦进口了几座炼铁高炉和炼钢炉的部分部件,自己建造的炼铁高炉在试验改进中,很快应该就能投入使用,至于炼钢炉,采用平炉后,更对除去铁水中磷、磺等杂质的技术进行了改进,只是一些设施还需进口。

    在赣州几地准备上马的民办小钢铁厂,所用设备几乎全部采用粤地制造。

    神保自然对这些漠不关心,他只知道,火炮的炮身摸起来好像更舒服了。

    站在土丘上,举着千里镜眺望北岸,发匪人数虽众,但若说想攻破江西大营,若不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绝无可能,而李秀成,是不会令他的精兵强将在炮火下白白送死的,数次佯攻,倒更像是在做样子。

    甚至北岸在平远军炮火射程内的阵地也渐渐没了人。

    可是神保的心里却沉甸甸的,李秀成是想困死江西大营啊,江西大营到广州确切的说走到建昌城的电报线数次被破坏,虽几经修复,但总不及发匪小队破坏来的快,现今要与广州联系,只能快马到建昌府,由建昌发报去广州。

    实际上建昌府到抚州江西大营之间,发匪极为活跃,就算传送军情都要万分小心。

    虽江西大营粮草弹药充足但现在怎么都感觉是畏缩在大营里做缩头乌龟,有时真想去强攻南昌,与发匪拼个痛快。

    可王爷最后发来的电报要自己坚守,保住抚州、建昌两地平安,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实际上现在就算以惨烈的代价攻下南昌,实则只会激的李秀成部变成流寇,现今各处战事极紧,以第一镇的兵力,并不足以将其剁灭。

    何况王爷看得是整今天下的战局事事自有考量,却不能只计较一时之得失。

    放下手里千里镜,神保慢慢踱回了营房。

    夜色如墨,建昌城下,城头却是喊杀声震天,一枝发匪突然兵临城下,城内,喊杀声四起,火光阵阵不时可见红巾包头大汉从街上跑过。

    城下,红巾大汉杀声震天,一波波向城头攀去。

    熊熊火光中一名铁塔般的汉子纵骑万军阵中,他手提一把黑黝黝巨大无比的虎头刀,吆喝众匪围城威势无匹,正是忠王李秀成手下第一虎将陈炳文后世言他“臂力过人,能单手执巨壶,隔数尺之遥飞注沸水茶碗中,百无一失。好习武艺善八十斤春秋刀,挥舞如飞,人不能近。”

    “你家陈三爷到了,速速投降!免满城清妖死罪!”,陈炳文声如洪钟,漫天喊杀声中他的声音仍清晰可闻。

    城上巡防、团勇均是一阵骚乱,李秀成在江西多年征战,陈炳文陈老三的名头更是响亮,虽平远军入赣后连挫发匪,使得绿营团练对发匪的畏惧渐去,但现今骤然遇袭,那本已渐渐淡忘的对长毛发匪的巨大恐惧突然又涌上心间。

    城内不知道多少发匪偷偷溜了进来,城下,匪兵如蚂蚁一般涌来,又如何不令人战栗?

    一队火把,建昌巡防守备丁卯才匆匆上了城头,随即一名小瘦子跑过来,哭丧着脸:“二爷,兄弟们要顶不住了……”小瘦子乃是丁卯才族亲,往日甚得他喜欢。

    丁卯才脸沉如水,来到城垛前,却见城垛后巡防营排枪虽响,却有人在悄悄溜下城去,一架架云梯已经搭上城头,红巾发匪攀梯而上,火光中,隐隐可见他们狰狞的面目。

    “二爷,要不咱降了……”小瘦子话还没说完,猛地就挨了一脚,被丁卯才踢了个跟头。

    “王八蛋!再敢扰我军心老子毙了你!”,丁卯才眼珠子都红了,吓得小瘦子蜷缩在砖跺旁,再不敢说话。

    丁卯才看着四周,大吼道:“兄弟们,妈的你们都忘了咱现在的日子多安逸了?想想你们的老婆孩子,这安逸日子怎么来的?!想想你们老婆孩子以后还想过这他妈的吃白馍馍玩万花筒的日子不?不想过的,都他妈把你们手里的擀面杖扔了,开城投降!还想过好日子的,那他妈的就给我玩命!保大帅的援军一到,长毛就是他妈的渣!”,

    “嘿!”,丁卯才一刀将刚刚攀上城头的发匪脸削去了一半,提脚踹下去,大喝道:“妈的让长毛欺负了多少年?!现在有肃王他老人家撑腰,你们怕个鸟!是爷们的,就别再让长毛往你们脖颈子撤尿!玩命!就有好日子!”,话音刚落,嘭一声,肩头中枪,却是城门下的发匪见他官服,有那拿火统的随即向他打冷枪。

    丁卯才闷哼一声,却挥臂大吼道:“给我打他娘的!杀长毛!”,左臂鲜血沁出,他好似不觉,抽出短枪,向城下射击。

    此时却忽见城梯上,数十个大汉蹬蹬蹬跑上来,为首大汉边跑边道:“二爷!城里的长毛被小的杀光了!咱兄弟都上了四城!”,却是团勇一枝,为首大汉唤作张卫赣,城里新式学堂的先生给起的名儿。

    进出建昌府盘查本就极严,更莫说上月崭境战事一起几半日日闭城了城里混进实在没多少发匪,不过虚张声势,扰乱军民之心。

    丁卯才听了大笑,喊道:“都给我打他奶奶的!”,

    实则四城城头,止有此处巡防营新兵蛋子多,是以丁卯才才会亲自来督战,此时巡防兵士气大作,洋枪、鸟枪嘭嘭的放,刀手矛兵更是奋力去挑开云梯发匪攻势立阻。

    建昌城,杀声震天,眼见一波波攻势被打退,陈炳文脸色铁青,虽知道现今这建昌乃是平远军南来北传中枢之地,平远军巡防营、团勇防范必严,但那没装备大量火器的清妖何足惧哉?各个都没卵子,一触即溃,现今自己有一个 火枪兵加数千步卒袭城,本以为建昌唾手可得,如此断了江西大营与南境联系,等他分派兵马来袭建昌,自可分而歼之,陷了江西大营也不在话下。

    谁知道清妖们怎么就好似换了人似的?看那城上前仆后继,一个个玩命的狰狞。

    “曲老七,你去!”,陈炳文特了指那城头飘扬的平远军虎贲旗,“把那旗子给我砍了!”,

    马前一条大汉大吼一声,随即,数百柄雪亮解刀涌了上去。

    号角声中,密密麻麻的红头巾们再次潮水般涌上。

    噗,丁卯才被人胸口狠狠捅了一刀,眼前一阵金星直冒,随即那大汉就被张卫赣用长矛戳下了城头,丁卯才自不知道这恶虎般的汉子唤作曲老七,乃是匪头陈炳文的连襟。

    “二爷,您,您没车吧?”张卫赣一脸惶急的跑来,丁卯才脸色苍白,却摇了摇头,想站起,却双腿无力。

    张卫赣一惊,立时来看他伤口,丁卯才推开他,低声道,“帮我把伤口绑起来!”,

    “啊?”张卫赣明明见到伤口极深,却见丁卯才对他使了个眼色,道:“快些!”,

    张卫赣无奈,只好将旁边一具尸体的内衣录下撕成布条,含着泪一层层缚在丁卯才伤口上。

    丁卯才这才拉着刀柄慢慢站起,却见发匪虽然暂退,却显然正在准备发起下一波冲锋,而经过刚才的恶战,发匪精锐那雪亮的刀锋不知道砍倒了多少自己的手足,四下看去,到处都是伤兵,大半兵勇非死即伤,有的伤兵就躺在血泊中急促的喘气,一派凄惨景象。

    丁卯才闭上双目,难道今日,建昌城真的难逃此劫?

    正在这时,突然脚步声响,却见火光中,城墙下涌上来无数布衣百姓,男女老少皆有,为首几名乡绅大声道:“我们来助将军守城!”,

    百姓们涌上城头,救护伤兵的有之,拿起城头武器的有之,也有的直接带了砖头石块,而城门门洞里,更有大批百姓堆垒木料砖石加固城门,有的木料明显是刚刚拆自自己的铺头。

    城头残兵精神均为之一振,丁卯才靠在城垛上,回头默默看向建昌城,那一草一木他极为熟悉的地方。

    远方号角响,发匪的攻势再次压来……

    ,础年“月,平远军巡防团勇以三千之众,浴血奋战,与万余发匪激战于建昌,终等得援军,令发匪铩羽而归,守备丁卯才伤重以身殉国,建昌百姓,立碑纪念之。平远军文工歌舞团,遂以他为原型编排了话剧歌舞剧,四处传唱,一时丁卯才之奋勇忠义事传诵南疆几省,成为各省巡防之楷模,赣境巡防团练更士气大振,各处杀长毛、保家园的标语贴了无数,几为海洋。

    同月,平远军登陆定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克定海城,靖海、定海二舰横列杭州湾,上海与闽淅之物资流通尽数操于平远军之手。

    对北朝唯一利好的消息乃是曾国藩回师长沙,湘军、新军击退哈里奇之攻势,平远军第二镇退回衡州。

    郡王府银安殿,叶昭翻阅着各处乡绅陈情,闽、赣、湘等地皆有,其中江西乡绅陈情者最众,均是请求大将军王开放枪禁,允许他们购买枪支装备团勇。

    实则现今步枪十几枚银洋一枝,价格并不昂贵,地主豪伸们联合起来组建团练自卫地方,买个几十枝上百技的并不成问题,只是没有渠道而已。

    叶昭看着陈情书,怎么就觉得好似自己要帮他们组建还乡团民团呢?但现今将步枪装备给民团倒也不错,就好似在赣北,民团配备了枪械,完全可以巡逻警戒,保护通信线路,有那小股发匪来破坏电报线的,有民团即可应对。

    只是这准许装备步枪的民团却是要好好挑选,好生控制,更局限与战事前沿各地。

    而各地巡防营,这换装步枪的速度也可以提快了,每营五十枝步枪可提为近半数,一百多枝两百枝的样子。

    以前并没有快速提升巡防营之军械,一来自是因为军费有限二来概因巡防营许多和后世军阀林立时期的地方部队差不多,混吃等死,大多是为了军饷,整营人今天帮你打仗,明天就可能投了别人,至于遇到硬仗,整营整营的倒戈就更不在话下。

    这样的军队,如何放心将军械交给他们?而现在,这几年来的思想改造渐渐看到了成果,尤其是中坚军官力量,大多进过讲武堂,加之粤赣等地生活渐趋安稳富裕,保家的观念那都不用灌输,与以前的日子比,他们自然而然就希望保卫现今之政权,至于军饷丰厚等等,现今怕反而不是最主要的因素了。

    不过这巡防营换装自然要一步一步来,从跟随自己最久的,最为忠诚可靠的粤赣一地巡防开始。

    军费支出上,又要大大的花费一笔了,这一打仗,才知道花钱水儿一般,有些钱都想不到,不说其它,就说这抚恤银子就是老大一笔开支,临江府千名巡防牺牲,一次就是十万个银洋,而这钱是必须给的,实则叶昭还觉得给少了呢。其实本来这些钱完全可以战事结束再统一发放,但今之情况特殊,因为一直以来国内就没这般严谨完善的抚恤金制度,为了立个标尺,免得将士以老黄历推测以为又是上面的空话,到最后就成了官员的敛财把戏,是以叶昭才令兵房将这事儿当成头等大事,雷厉风行的办了。

    翻阅着文笺,侍卫匆匆而入,送来一封加急电报。

    叶昭撕开火漆,抽出电文一看,就啊的一声,趁赣、湘战事正急,发匪翼王石达开直下河南,一路披靡,电文发出时已经攻破陈州府。

    自己搅动的历史巨变,现今这是太平军第二次北伐?

    叶昭皱起了眉头。………………………………………………………………………………

    回来晚了,又是一个段落,先更了,欠的明后天一定补上。[(m)無彈窗閱讀]

第二十三章 长沙会战(上)

    1楼

    1858年底,发匪伪王石达开北伐,河南、山东等地捻军纷纷起事响应,大清新军火速驰援。

    十二月,平远军西路军统帅苏红娘率平远军第六镇进入湖南境内,与哈里奇部会合,遂兵临长沙。

    各路湘勇云集长沙,号称十万精锐,湖广总督曾国藩亲自坐镇。誓言与长沙共存亡。

    太平军两镇、巡防、民团两万余屯兵长沙之南,大战一触即发。

    此时不仅仅是北京、广州、中州各地督抚,甚至全世界的目光却聚焦在这小小的长沙城,这即将到来的血火碰撞,不但关系湖广今后战局走势。更可以说是南北朝大战的一个缩影”代表着南北朝顶尖军事水平的两个集团,中华大地上国内战争中第一次热兵器兵团碰撞,即将拉开帷幕。

    长沙南十里的黄花屯,旌旗遮天,营盘蔽日,密密麻麻的士卒组成的红缨海洋一眼望不到尽头。

    苏字大旗矗立万军阵中,随风飘扬。

    此时中军营帐中,苏红娘正与哈里奇议事,红娘一袭火红甲胄。丝绦飘飘,宛如画中仙子,英武绝色。

    营帐门侧几名女兵,其中一人正是罗阿妹。

    “福晋娘娘,属下佩服。”听着苏红娘的计较,哈里奇连连点”头,他从来都是称呼苏红娘福晋娘娘,自称属下,谦恭无比。

    苏红娘正要再说,帐帘一挑,一名卫兵跌跌撞撞进来,喘息着。结结巴巴道:“爵爷,大帅,王爷,王爷”声音颤抖,激动无比。

    苏红娘微一皱眉,此时却见几人进了行营”为首一人笑道:“红娘,老哈。我来给你们助阵了。”语声清朗,人如龙凤。可不正是叶昭。

    苏红娘一呆,急忙起身道:“你,你怎么这般快就到了?”

    哈里奇早已跪倒见礼,随即营内卫兵都跪了一地。

    叶昭褪去大氅,交与身旁侍卫,露出锦绣龙袍”清雅俊逸,难以言表。

    “我也没想到这般快。”叶昭笑着走过去,又道:“都起来吧。”

    叶昭早几日发来电文要来长沙前线督战。只是比他自己想象的脚程都快,其实也难怪。广州到韶州火车早通”而韶州到衡州之铁路去年动工。现今韶州到绑州线已经通车,是以从广州到长沙,实则已用不了几日。

    说起铁路叶昭有时候也琢磨,这铁路线之勾画实则有迹可循。现今从广东到湖南修建中之铁路可不就是后世京九铁路之干线?从经济政治军事等等种种角度来考量。几条铁路干线,前世后世,实则得出的结果都差不多。

    平远军与湘军决战长沙,此战之重要毋庸讳言,尤其是对于平远军来说。若此战败”三省七境,尽皆危矣。

    这也几乎可以说是平远军自与英法联军大战后,所遭遇的第一次真正考验。叶昭又岂能不来前线督师?

    而且,曾文正”要与曾文正碰撞,与这历史上最赫赫有名的湘军集团展开一次惊天动地的对决,叶昭心里思潮起伏,实在在广州有些呆不上来,或许,前世的记忆真的不是那么好摆脱的吧。

    哈里奇已经急忙叫卫兵道:“速去传令”王爷亲征,快,再把王爷的帅旗升起来!”

    卫兵匆忙而去。叶昭笑道:“我就是来看看热闹,这仗啊”你们该怎么打怎么打。”

    哈里奇恭恭敬敬道:“王爷亲临,此战必胜!”

    叶昭笑着点了点他。走过去坐到了帅案后虎皮交椅上。

    此时肃智郡王、平远靖寇大将军的旗帜缓缓腾空,而王爷亲征的消息更传达到各营,平远军大营,立时欢呼呐喊声如海啸一般,由近及远,此起彼伏。

    “罗阿妹!”大帐中,叶昭突然见到了这名女兵,仔细看有些面熟,略一琢磨,可不是在百骑过襄樊时救出的公平党女兵?

    “是!”罗阿妹一躬身,响亮的回答。实则在跟随娘娘归顺南朝后,罗阿妹以前想不通的问题也渐渐想通了。现今更明白,早前王爷并不是一时兴起亦或为了跟自己刺探情报,实则就是有心救护自己。

    “王爷救命大恩,奴婢永铭于心!”罗阿妹一直就想跟叶昭说这句话呢。

    叶昭笑了笑,见到故人的感觉很不错”在这个乱世,生命无常。多少自己熟悉的人一别之后,变成了黄沙骸骨?本以为,这个小女兵也只能在自己记忆中渐渐淡去,早已不知道遭遇了怎样悲惨命运,却不想,她还活着,很鲜艳的活着。

    “说说军情吧。”叶昭转向了红娘和哈里奇。

    哈里奇见红娘对他轻轻点头,就笑道:“是,由奴才来给王爷解说,湘军号称精镜十万。据奴才所知,实则其大约六七万之数。加之民夫,或许勉强能凑集十万人众,长沙城中,食粮怕也维系不了许久,但福晋娘娘和奴才都觉得,敌众我寡,围城不可取”是以难断其粮道,唯有强攻之,长沙城虽坚,但我平远军炮火更利。此番定要将曾国藩的家底扫个精光,只是万炮轰鸣,怕这场仗打下来。这长沙城、长沙城的百姓都要大大遭殃。却是有失王爷教诲之道,是以福晋娘娘和奴才都在想办法,若实无良策”却也顾不得了。”

    叶昭微微点头。端起了茶杯品茶。其实后世史书,对于历代战争胜利一方给平民造成的伤害和伤亡都讳莫如深,好似胜利一方永远是吊民伐罪,老百姓对于其都拥护的不得了”更不会有误伤误杀平民之类的事件。实则战争之残酷哪是这般简单?手无寸铁的平民,不管立场如何,永远是战争时代命运最悲惨的人群。

    长沙城巡抚衙门。

    后衙花厅。清雅别致,只是那千年竹的叶子微微发黄,失去了往日的生气勃勃。

    主位上,坐着一位红宝石顶子、仙鹤补服的官员,三角眼神光锐利,面相威仪,正是湖广总督曾国藩。

    “他真的来了!”曾国藩品着茶,目光渐渐阴莺。

    侧位坐的乃是湖南巡抚卢明泽,端坐着。默然不语,他知道”制台大人所说的他自然是肃王景祥。

    景祥,谁能想到?本不过是京城混吃等死的黄带子,谁知道几年功夫,就搅得天翻地覆,昔日咸丰爷交给他的火器兵须臾就变成了一枝庞大的令人心惊胆战的军事集团,广州新政,就在大夥都等看他笑话之时,却风生水起,听说现今西洋能造的东西广州大部分都能造,甚至都能造百门火炮的巨舰了,令人听了都心里惶惶,尤其是与他不坐在一条船上,就更是日日不安,不知道他下次又能鼓捣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玩意儿。至于什么民风民俗。现在反而成了旁枝末节,就算粤翰最守旧的乡绅,好似都渐渐转了性子,开始重新审视他给广州带来的影响。

    这个人,到底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今日他亲自提兵兵临长沙城下,就算制台大人云集十万湘勇,可怎么觉得这般无力?或许那些骁勇的湘军将领还在摩拳擦掌,准备生擒景祥,诛杀景祥。可卢明泽却总觉得后脖颈一阵阵发凉,好似,有种末日来临的感觉,尤其是,上月湖南乱战,他曾经下令砍杀过数名平远军战俘。

    “来了也好。”曾国藩低垂了双目,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报!大人,伪王景祥射进城的信,交给总督大人亲启的!”一名小校跑入,跪倒双手奉上一封信笺。

    旁边卫兵接过,恭恭敬敬转递给曾国藩。

    曾国藩翻阅几眼,就微微一笑:“又来盅惑人心,倒真是他的作派。”伸手,将信转给了卢明泽。

    卢明泽细细读去,暴不知道是不是肃王亲书,语气却是肃王本人的,劝说曾国藩投诚,免长沙百姓生灵涂炭之苦,信中也委实夸赞了曾国藩几句,称其经纬之才若能辅助同治帝,必能开创一番天地,为后世来者敬仰。

    “他对制台大人倒是看重的很。”卢明泽微笑着说。

    曾国藩沉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写这封信不过做做样子。”

    卢明泽微微点头。

    曾国藩站起身,踱了两步。笑道:“常闻景祥与平远军大名,今日会猎此间,倒也是一桩乐事,不过这景祥。我倒要见见他。”

    卢明泽讶然,一脸匪夷所思。

    曾国藩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啊!这个景祥,做事看似没有章法,但这些年下来,你可看到了,广州怎样,平远军又怎样,这就叫胸有成竹,他的事我听得多了,赞的有”贬的更有,但我怎么也想不出他这个人到底怎样。”

    卢明泽点头,原来制台大人也弃此感,委实,景祥这个人,做事从不依常理,这些年下来,都好似在迷雾之中。实在令人难看透他的真实面目。

    “我写封信,请他来长沙城一聚。信里讲,他若前来,自表明诚意拳拳。我定尊皇阿哥载濂为帝。”曾国藩笑着,眼里闪过几丝难以琢磨的光芒。

    卢明泽就笑:“制台大人高明。”

    叶昭看到信时就一个感觉,曾剃头这诱杀技能却是想用在自己头上。!~![(m)無彈窗閱讀]

第二十四章 长沙会战(下)

    长沙城坐落在湘江东岸,沿江呈长方形。浏阳河绕城自东向北流入湘江,捞刀河在城北与浏阳河交汇,城东南以及湘江西岸为山地。依江而立的便是著名的岳麓山。

    城南妙高峰,乃是长沙南门之屏障,城南书院天下闻名,只是此时书院空空荡荡,民居之所,百姓更跑了个精光。

    平远军阵中,枪林如海,密密麻麻的步枪兵一行行一列列看不到尽头,血火杀气弥漫天地。

    台上,肃智郡王、平远靖寇大将军景祥祭拜天地誓师,拔剑宣:“看天下魑魅,谁可挡平远军之锋!”

    “杀!杀!杀!”万千将士,吼声直刺云霄,震天撼地。

    旋即,平远军强攻妙高峰,长沙大战拉开帷幕。

    炮火轰鸣,妙高峰山林中绽放出一团团火光,枪声之激烈在中华大地前所未闻,驻守妙高峰的乃是曾国荃及吉字营精锐,火器精良,骁勇善战;强攻的平远军将领则是哈里奇手下第一猛将怀塔布,手提马刀,身先士卒,犹如狼虎。

    在距离战场的远远一处高地上,叶昭手持千里镜观察着各处战局,实则却也看不清什么,一条条战报不时传来。

    湘军大将江忠源率万余湘勇猛攻平远军东侧阵地,以支援妙高峰战事,与苏红娘第六镇之步枪营展开激战。

    枪炮声,呐喊声,大地仿佛在不时颤动。

    叶昭轻轻放下手中望远镜,点了颗烟。

    他身后的侍卫,乃是以“铁劈挂”成名的铁腿刘三,此时脸上微微变色,数万人激战,他第一次亲身经历,那如海潮般的士卒碾碎敌阵之威,若不亲身经历实在难以想象,处身此间,才会深刻体会个人力量的渺小,任你有通天彻地之能,在这战场之上,却实在微不足道。

    妙高峰之战持续了数日数夜,因炮火难以对妙高峰清军实施有效打击,这场激战极为惨烈,第二镇第二步兵营,建制完全被打散,各哨军官士兵几乎牺牲殆尽,怀塔布身受重伤,被人抬下了火线。

    就在妙高峰上湘军以为击退平远军进攻之时,哈里奇却亲自率领警卫哨以及一直被按住不动的步枪第一营、藤牌刀手营直插敌阵,势如猛虎,枪林弹雨中奋勇而上。

    西侧阵地,湘军水军大小帆船层层叠叠而来,欲袭平远军中路及野战医院,却遭到火炮无情的轰击,看着炮火中碎裂的船身,在水中挣扎的同僚,再看那沿岸壕沟里密密麻麻的步枪枪口,木船纷纷转向北遁。

    长沙城巡抚衙门,一条条军报报来。

    江忠源部被击溃,退回城东城隍庙大营,而妙高峰上,平远军攻势更急。

    曾国藩踱着步,脸沉似水。

    妙高峰上,兵勇伤亡减员之快骇人听闻,每每一条战报上来,便是数百人的伤亡,几日功夫,妙高峰上万余吉字营守军已伤亡大半,虽城内援军源源不断而上,但却如何能和吉字营战力相比?

    若妙峰山真正的情况传到城内兵勇中,只怕立时军心涣散,这两年,曾国荃的吉字营,骁勇超绝,几成湘军之精神象征,许多湘军兵勇极为迷信吉字营之武勇,虽早闻平远军大名,却并不相信其能强过吉字营。

    谁知激战之下,平远军直如妖魅般可怕,小炮队步枪队源源不断,一波波攻击连绵不绝,好似永无停息。

    曾国荃最后几份战报几乎每份都有“危急”之类的字眼,令卢明泽头皮发麻,难道妙高峰真的要失守?

    突然曾国藩停下了脚步,道:“府台,你连夜传文下去,让每户必出一人自备器械到城头配合官军作战。凡出夫役者,可免一年的人丁;立有大功者,可优先保举。再令左翼驰援吉字营!”

    卢明泽忙躬身领命,长沙城内,若尽征民丁,大概可得三万之数,平远军人数寡,妙高峰又不适合火炮军施展,制台大人目光锐利,势要将平远军拖在妙高峰,给其制造大量伤亡,再一鼓作气,聚而歼之。

    正在卢明泽感叹并准备去传令之时,一名小校匆匆跑入,“报!大帅!天心阁失守!”

    曾国藩和卢明泽立时脸上变色,天心阁为南城城楼,乃是长沙城域最高点,虽不是城门所在,但却具有十分特殊的地理位置,可充当瞭望哨、信号台、前线指挥部和战斗营垒,乃是兵家必争之地。而前两年为防范发匪,天心阁上更修筑炮台,有九门开花大炮,若妙高峰失守,此处就是对抗平远军最重要的据点。

    怎么就会突然被平远军占领了?

    曾国藩随即就醒悟,冷声道:“贼兵定是小股侵扰,传令南城兵马,若一个时辰内拿不下天心阁,三翼统领提头来见!”

    “喳!”传令兵急急奔了出去。

    就在平远军与湘军激战于妙高峰之时,哈里奇令手下最精锐之侦察哨绕过妙高峰,杀光对方一运输队,乔装改扮,奇袭天心阁,旋即遭遇湘军猛烈围攻,激战三个多时辰,全哨百余人尽数牺牲。

    但开花炮在城内、妙高峰下乱轰,天心阁上飘扬起平远军旗帜,一时长沙城大哗,悠哉游哉的市民这才感受到了战争的来临,甚至一枚炮弹砸碎了早点摊子,将一众喝豆浆的市民吓得鸟兽散,幸亏炮弹劣质,没有爆炸,不然怕这几十个市民全成了肉酱,至于其它几处,被开花炮炸死的平民怕也不下数十人。

    侦察哨所撒之传单,不少被市民拣到,互相偷偷传阅,看到平远军有“火炮千门,助纣为孽者必轰为齑粉”,市民无不心下惶惶,而卢明泽征丁一途随即成了难题,响应者寥寥。

    本已经成为强弩之末的妙高峰守军闻听天心阁被平远军攻破,立时溃败,平远军趁势掩杀,毙敌俘敌无数,曾国荃身中流弹,被亲兵抢入城中,当夜,呕血而亡。

    妙高峰之战,乃是平远军自广州战役之后与敌军最剧烈的碰撞,也是平远军与湘军两大军事集团的正式对决,没有火炮之利,激战数个日夜,不计巡防民团,平远军步兵团付出了阵亡千余人的惨重代价,为第二次鸦片战争后最惨烈之损失。

    叶昭心下郁郁,却不知天下皆惊,湘军吉字营在此一役中几乎全军覆没,湘军第一猛将曾国荃战死,长沙城已经完全暴露在平远军炮火下,城内数万湘军,惶惶不可终日,眼见长沙失陷已成定局。

    翌日,万炮轰鸣,平远军开始炮轰长沙城,自广东而来的物资兵源,沿着铁路线源源不断,运至郴州,再自郴州运至前线。

    几日后,一艘炮舰突然出现在长沙城畔湘江之中,不费吹灰之力,将那自岳州而来的运输船队一艘艘轰翻,湘军水师运载兵卒的战船毫无还手之力,几乎任人宰割,眼看着一发发炮弹落在船侧,击中船身,兵勇们惊叫着随战船沉没。

    这是广东水师一艘千吨级别的小炮艇,伪装成商船,沿着长江、洞庭湖而来,突然出现在长沙城下,将长沙城水路封锁,其带来的恐慌无可言表。

    平远军随即对长沙城展开强攻。

    南城天心阁遭到平远军炮火猛烈的打击,其开花大炮炮台未上战阵就被炸得四分五裂,南城墙一段段仆倒,平远军工程兵更将早早埋好的雷管炸药引燃,天崩地裂的巨响,一大片城墙在湘军兵勇的惨叫声中倒塌。

    城坚利器,在平远军火药之下早已不复昔日屏障之力。

    巷战持续了一日一夜渐渐平息,只有偶尔的枪声响起,乃是平远军肃清城内之敌军,肃智郡王、平远靖寇大将军景祥入城之时,城内乡绅纷纷组织民众夹道欢迎。

    1859年1月,平远军大破湘军,平复长沙。

    此次两大军事集团的正面对抗平远军及巡防民团合计伤亡五千余人,湘军毙命者无数,投降者以万计,曾国藩领几百亲兵逃往岳州,在岳州收拢残部,听闻路途上还曾痛哭流涕,欲自刎以谢天下,被亲兵死命拦下。

    平远军第二镇、第六镇随即在长沙休整,苏爵爷则率警卫哨、巡防、民团等组成的特遣营接收各路州府官员投诚。

    同月,平远军第四镇勘定福州,淮军退入浙江,浙江各路绿营团勇围攻定海不果,闽浙总督袁甲三突然率数名官员来到广州,归附南朝,并登报通电全国。

    其实现今说通电全国,也不过平远军治下电报相通之处。此外上海、天津、营口等各处商埠报社也均收到电文,几家报纸全部在第一版以最醒目位置刊出。

    而一支阵容庞大的英法美三国代表团此时赫然来到了广州,拜见叶昭及两宫太后,代表团首席代表乃是刚刚来到中国不久的巴林爵士。

    代表团的意图很明确,中国南北朝之争已经严重损害各国在华商人的利益,是以他们希望斡旋南北朝和谈。

    而在山东,英国和法国均在威海卫取得租界,已经承诺帮助北朝平定捻军叛乱以及发匪的北侵,更会全力促成南北朝和议

第二十五章 和谈?

    郡王府花厅,叶昭摆弄着手里的一枝步枪,又拎了拎身边一只黄木盒,黄木盒里有十几只金属弹管,每只弹管都装好了子弹,而步枪换弹时不需一发发装弹,只要将弹管更换即可,弹管从枪柄底部插入,如此步枪射速可达到每分钟二十多发,在这个年代,效率提高了大大一截。

    叶昭一见就知道,这大概同斯宾赛1865连珠步枪差不多。

    转头看了眼一脸希翼的托马斯,叶昭笑道:“很好,有此利器,整个欧洲大陆都要仿造了。”

    托马斯就咧嘴笑了,得亲王阁下夸赞,这阵子的辛苦总算没白忙。

    不过叶昭随即又笑道:“不过就一点不好。”说着拎了拎黄木盒,道:“这太笨重了,若急行百里千里,只怕士兵们会怨声载道,你这个圆锥形子弹射击的好,弹仓嘛,你再仔细琢磨琢磨。”

    其实若采用此种步枪战力也会得到极大的提升,但现在有相应条件,叶昭希望能一步到位,采用毛瑟枪、汉阳造等模式,钢管若容易炸膛,可以采用套管加固,当然,只是采用其理念,因为材料火药等等关系,威力可能及不上毛瑟89后几代及汉阳造。这是个步枪技术发展极快的年代,各种理念层出不穷,一直到毛瑟枪几代完善才进入现代步枪模式,叶昭知道哪种理念才真正符合未来发展的趋势,自希望自己治下的步枪发展少走弯路。

    随即叶昭就同托马斯探讨起步枪技术,如旋转后拉、拉壳钩、双排弹仓、桥夹技术等等,叶昭自然是纸上谈兵,靠自己对枪械爱好的那点了解乱侃一通,却也听得托马斯连连点头,显然大受启发。

    “听亲王一句话,胜读一百年书。”托马斯用生硬的中文诚挚的来了这么一句,引得叶昭大笑,拍了拍托马斯肩膀,“有好的朋友,不会觉得旅途无聊,希望我们一直合作下去,亲密无间。”托马斯引用中国谚语,叶昭回以英伦哲言,托马斯微笑,用力点了点头。

    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行走南洋通商大臣邹凯之来到郡王府的时候托马斯已经告辞。

    邹凯之经历可谓极为丰富,作过通译,在香港教会任职多年,极为通晓洋务,对于叶昭写的几本分析西洋诸国情形的书更是爱不释手,奉为圣经,只是近日他却有些心事重重。

    看着邹凯之眉头紧锁的模样,叶昭就笑了:“仪铭,我可不讲究连坐这一套,你又何必这许多顾虑?”叶昭自知道邹凯之的心事,他在香港教会的好友洪仁玕回国,去了天京,颇受洪秀全重用,听说已经封了干王,很是鼓捣出了一套西式制度,不过也更加激化了太平军上层的矛盾。

    在香港时,邹凯之好似与洪仁玕颇有来往,现今他自然怕被人翻旧账,与发匪伪王勾结,罪过可不轻。

    邹凯之听了叶昭的话一呆,却是不想大将军王竟然知晓此事,又惊又愧,躬身道:“王爷,属下不敢欺瞒王爷,洪仁玕前几日写给属下一封密信,属下担心交出后被人诟病,这才,这才隐瞒不报。”

    叶昭摆摆手:“无妨,何必在意这些小节?我找你来,也不是为了此事,你见过英国使团了吧?”

    “是。”邹凯之恭恭敬敬回答。

    叶昭就笑:“这个使团嘛,胃口可不小,调停南北战事。”冷笑了两声。

    邹凯之不知道大将军王心意,自不好搭言。

    叶昭喝了口茶水,又道:“我与两宫太后皆与使团会晤过,我又同两宫合议了一番,准备由你任和谈大臣,与北朝议和。”

    邹凯之一呆:“议和?”

    叶昭笑笑:“奕欣要议和,那就和他谈谈,谈谈也无妨,你跟奕欣的人说,议和可以,划江而治,长江以南尽属本朝,如此就可给他喘息之机。何况谈谈打打,倒也有趣。”

    邹凯之本想谏言,今长沙大胜,江北内乱,正是侵吞江南之大好时机,岂可错过?但听得王爷议和款项狮子大张嘴,就不由得一笑,道:“王爷说的是。”

    叶昭又微笑道:“何况江北打烂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若能不受北朝掣肘,剿了发匪,倒也是万民之幸。”

    邹凯之肃然起敬,道:“是!王爷常怀大义,仁恕为怀,此才是天下苍生之幸,天下万民之福。”

    叶昭笑了笑,没吱声。

    与北朝议和,固然是不希望江北战祸连绵,若能趁此机会平了发匪收复两江闽浙,则席卷天下之势可成。

    实则什么南北议和,简直就是笑话,这和南北朝甚至和后世国共和谈都完全两回事,天无二日民无二主,现今江南江北都自认大清正统,又如何能真正止刀兵南北和议?只不过各有算盘而已。

    六王希望能喘口气加快武装新军速度,自己则希望早日平定东南半壁,则自己构想中的经济圈已然成势,从此与北朝的竞争只会拉其越来越远,文斗武斗,都不再惧怕他。

    何况云贵湖南福建初定,正是凝聚人心之时,尤其是湖南,若想收服湘人之心,就更要花一番大力气。

    还有一个原因,叶昭不希望后党势力急剧膨胀,现今北伐,投降官员越多,实则后党势力越重,这投降的官员中大半都是降的两宫太后和同治帝,闽浙总督袁甲三也好,云南巡抚劳崇光也好,实则都可称之为后党。

    这些官员,却是需要自己好生消化一番。

    不过兰贵人固然权力欲熏心,野心却也实在说不上大,对于议和她就极为赞成,显然能偏安广州,保一世尊荣她就颇为满足。

    一来自是今世她颠簸流离寄人篱下,更没享受过真正权力巅峰之滋味,少了历练,少了野心;二来深居内宫,对于平远军之强势虽有耳闻,怕也以为夸大其词,心里多少对于挥师京师将奕欣赶下皇位少了信心。是以才会极力同意议和,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女人,除了善于玩弄权术,从来见识也不甚高明不是?

    看着邹凯之,叶昭又笑道:“议和之谈定于上海租界,你这就挑选精干人手,具名报于将军府。若在上海遇到奇难杂症,只管发电文就是。”

    “是。”邹凯之又急忙躬身答应。

    ………………………………………………………………………………………………………………………………

    谢谢这几天三四千字还投月票过来的朋友了。

    看到有朋友发帖子鼓励我,挺开心的。不过大家放心,参军不会因为月票少就提不起精神,然后把更新也变少。月票多固然好像有动力,但月票少就少更新那参军纯属有病了……汗死,何况是因为更新少了月票才少,这两天基本就没办法要票,再说月票名次看着还行。

    这两天更新少,是因为又到了一个坎儿,长沙会战三千字两章,其实每三千字我都用了六七个小时写,因为这场战役规模比较大,又是实打实的碰撞,没有科技领先的优势,所以研究着长沙古地图,研究着历史上的长沙战役,怎么打很是费了番思量。

    说实话这个年代的战役比较难写,即不是冷兵器时代激情碰撞热血飞扬,也不是热兵器时代飞机潜艇坦克大战,说热兵器吧,威力不是很大,射程不是很远,最基本的无线电指挥都没有,也就没有热兵器时代战争的那种战术多变性。要说冷兵器吧,偏偏又是步枪海,何况咱也没有领先人家多少的科技优势,是以这种情况下想写的好玩还是很费思量的。

    不过也好,这段时间好好圆润下情节,也许几天后,大家发现,哇,六千字一章写的太好了,比一万字还过瘾,不行,非把月票投给你不可,哈哈!

第二十六章 点绛唇(上)

    广州冬日虽暖,莎娃和huā姬却也都穿了风衣,同种款式的橘黄色风衣,一个大一个小,风衣下摆,huā姬穿着橘黄色的咔叽布小裤子,绣huā布鞋,清纯秀气莎娃则是橘黄长筒棉袜包裹着她那压迫感十足的长长美腿,棕黄色皮鞋,碧眸金发,性感娇美两人风情迥异,委实令人赏心悦目。

    此时huā姬正靠在一位脸上皱纹深如石刻的老奶奶身边,眼圈红红的,低声和奶奶说着什么。

    这是一间西洋风格的套房外间,山水油画、欧式沙发蕾丝窗帘,莎娃咖啡后院的小洋楼,自从莎娃去了西关大戏院教舞后,锦二奶奶就作主将莎娃咖啡后院平房推掉,盖起了这座三层洋楼作为宾馆,而现今,好像莎娃宾馆是由莎娃老妈打点呢,听说账目还好。

    这是三层豪华套房之一间,也是莎娃和huā姬的住所,看得出两个小丫头亲昵的很,早就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此时叶眳坐在沙发上,品着浓香的咖啡,看着huā姬与她奶奶又哭又笑,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这几天忙得一个头两个大,部凯之率领使团已经去了上海,今日上午办公之后,恰听闻huā姬奶奶被接来了广州,遂过来与huā姬、莎娃还有老奶奶吃了个午饭,huā姬奶奶虽满脸皱纹,身子佝偻,但那双眼睛却极为清澈有神,看得出是位睿智的老人。

    莎娃正站在沙发后给叶眳掐头,令叶眳有些忍俊不禁,不知道是不是又听她老妈说了什么,不过雪白小手揉掐按捏,倒是蛮舒服的。

    “殿下,老婆子给您磕头啦!”huā姬奶奶拉着huā姬走过来,祖孙俩就要给叶眳跪下,叶眳忙扶起两人,对huā姬奶奶道:“老人家,这可万万不成,您这不折我的寿数吗?”

    huā姬奶奶擦着眼角,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本以为孙女红颜薄命,不知道沦落何方被人欺辱,却不想遇到了王爷这么个大贵人,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见到孙女一面,更知道孙女自由自在的生活,huā姬奶奶只觉自己就是死了也再无牵绊。

    “殿下,huā姬她年纪小,哪儿做的不好,您只管打她骂她,只求,只求王爷一辈子看护她。老婆子,老婆子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殿下。老婆子尚有一求,还请王爷送老婆子回大窝山,老婆子舍不得故土。”huā姬奶奶又往下跪。

    叶眳急忙拉住她,心下一叹气,这老人确实了不起,马上就跟着自己喊起了huā姬这个名字,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孙女,至于说回大窝山云云,实际上在故乡她早已没有亲人,只是怕时间长了惹眼吧?以为自己对她孙女的一时新鲜劲儿,接了她来,但时间长了白吃白住的怕就有人说闲话,等自己新鲜劲儿一过,反而不美,会连累孙女。

    “老人家,你放心,就安心住下吧,回头这家旅馆我转了莎娃和huā姬,就是她们小姐妹的产业,你住下也好,回故土也好,都跟她小姐妹商量。”说完这话叶眳不禁微微一怔,怎么就要把旅馆送给她俩人呢?潜意识里,已经把她俩看成了自己的人?立时有些汗颜,心说叶眳啊叶眳,你离无道昏君也不远矣。

    huā姬奶奶就是一呆,要说孙女新晋得宠,王爷赏些银钱倒不稀奇,耳送一家大客栈?这,这就是如夫人也没这说道吧?哪有妾姬有自己商行的道理?

    可知道这广州新鲜事多,王爷更是天纵奇才,性子古怪,什么稀奇事怕都干得出,这不听孙女说还曾经和王爷骑铁马么?也不知道这铁马是个什么东西。

    “哎呀,huā姬,快谢谢王爷,快。”拉着孙女的手,老人急急的说,王爷金口玉言,就算以后厌烦了孙女,但孙女有了这家客栈,自也可保得衣食无忧。

    huā姬急忙跪下,磕头,声音娇柔似融,怯怯道:“谢王爷千岁。,

    叶眳就是一笑,道:“叶大哥对你好吧?”

    huā姬红着小脸,不敢看叶眳,也不敢回答。

    “老人家,你舟车劳顿,好生休息吧。”叶眳拍了拍huā姬奶奶的手,又转头问莎娃:“安排人伺候了么?,

    莎娃道:“是的,我请了一位服务员,双倍月薪,专门服侍奶奶。,

    莎娃、huā姬、huā姬奶奶的汉语说的都有些生硬,倒是令叶眳升起一种万国博览会的感觉。

    “走吧,舟出去逛逛街。”叶眳笑着说,莎娃自然欢喜,huā姬眼里也闪过一丝希翼,但她恋恋不舍的看了奶奶一眼,huā姬奶奶赶紧推她,低声道:“快去,记住奶奶跟你说的话。,

    西关店铺林立,德兴桥这一带属于下西关,商贸最盛,只是除了几条横贯东西南北的大街,其余街道极窄,这也是现实城镇特色,街道不过几步宽余,两旁木楼店铺一座挨着一座,竖挂的招牌幡布两侧触手可及,熙熙攘攘人流行走其间,只能看到一抹青天,很有些压迫感,就好像在走一线天的峡谷。

    叶眳虽没有戴胡须,但穿着墨色三件套,礼帽风衣马甲拉翁基西装,很有些旧上海滩的感觉,礼帽压得低低的,也不大能看清他相貌,实际这套装束在广州倒也不怎么吸引眼球,算是时下比较流行的服装,身后跟着叶眳的刘三等几名侍卫也是清一色洋装三件套,只是颜多略有不同。

    不过叶眳不起眼,莎娃和huā姬却明艳绝伦,一个碧眸金发,个子高高的异国风情一个清纯动人,黑柔柔长发及股的娇美小尤物携两美同游,想不被人注意那是千难万难。

    莎娃毫不在意四周看过来的目光,huā姬则低着头,眼光余角瞥着王爷的步子,紧紧跟在旁边。

    “爷,瑞蚊祥。,莎娃指了指前面几步外的一个店铺。

    被这异国娇嫩动听的声音叫了一声“爷”,叶眳险些摔倒,怎么就喊自己“爷,了,不用问,自是莎娃老妈的调教,要她对自己恭敬恭敬再恭敬。

    不过被莎娃这洋公主的异国风情腔调喊声“爷”,心里倒也麻麻酥酥,说不出的舒坦。

    举步走向瑞妖祥,叶眳心里一叹,晋商了不起啊。

    说起瑞妖祥,后世怕没几个人不知道,晋商,经营绸缎洋布起家,在京城享有盛誉,京城歌谣有“头顶马聚源、身穿瑞妖祥、脚踩内联升,之说,兰贵人的寿袍、袁世凯的龙袍甚至新中国的第一面国旗,俱是瑞妖祥的手笔。

    现今虽说瑞扶祥奇才孟洛川也就八九岁大,但孟家也自有能人,生意迁来了广州,不但经营布匹,更看中了成衣市场,有服装店出售成衣,所以说这商人如何经营,实在是由市场而定。

    紧挨着的三家店面俱是瑞妖祥,其中有布匹店,又有成衣店,分为男装女装。

    叶眳同莎娃、huā姬随即踱入了女装店,刘三等人只能守在店外,又没有女伴相陪,几个大男人进去未免太不好看。

    其实现在之服装店只是面对广州新兴工薪阶层,这个阶层,自然没有多少财力买了好布料请裁缝制衣,尤其是新款式服装,因懂行的手艺人少,是以加工费高昂,但偏偏这个工薪阶层又很多是追求潮流的消费者,是以成衣店应运而生,多是经营旗袍、三件套洋装等,布料一般,手工也不甚精密,但却大受工薪阶层欢迎,当然,也有许多小富之家养了外室的,携带外室来买成衣,是以女装店倒也不禁男客,尤其是有女伴相陪的男客,反而种种实践证明,带了女伴的男客才是购物的主力军。

    是以叶眳这个领着两位倾国美女进店的贵客马上被女店员热情接待,一看这位爷就不一般,两大绝色美人也就罢了,竟然还养了位碧眸金丝猫,这得是什么人物才养得起啊?

    店内堂皇,还挂了水晶吊灯,很洋气,自也是吸引顾客的办法。

    女店员清一色淡绿衣裤,清爽宜人,那最先接待叶眳的女店员陪着叶眳几人在店里各个衣架前转悠,热情的不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有了提成制。

    而石膏模特本是叶眳的泰和行给其控股的制衣店出的点子,现在在广州已经颇为流行,瑞蚊祥自然也是拿来主义,也难怪,雕塑之身形何等蒂条,什么服饰在其身上都显得美妙无比,虽因为石膏像造价高昂整个店铺只有几个,但却足以吸引眼球了。何况现今服装款式不多,大多只是颜色肥瘦的区别而已。

    叶眳自然对店里的衣服不怎么看得上眼,不过商人就是商人,总有其狡诈之处,就说现在莎娃正要店员拿给她看的红色旗袍,若是懂行的,自会批其布料低劣,怕洗几水之后就原形毕露,但现今亮闪闪的看起来极为华贵,想穿上也很漂亮。

    瑞妖祥做生意也有一套,在旗袍衣架下有小牌子标明“忌水,可送本店清洗。”

    叶眳看得忍俊不禁,心说难道你还能干洗了?但想来,人家有办法给清洗又不掉色。

    女店员倒是偷偷问叶眳来着,问莎娃和huā姬的橘黄风衣是从哪买的,或许是商业嗅觉灵敏,为东家打探或许女性爱美之心。听得叶昭说请裁缝做的,又问哪家裁缝,何处设计,叶眳笑着指了指自己鼻子。

    那女店员大概以为叶眳在调笑她,脸一红,就不敢跟叶眳说话了,令叶眳一阵无语。活在这个世界,有时候也挺累的,不知不觉就会被人认为是登徒子,要说起来,自己可是再正经不过。

    “咦,这旗袍挺好的。,旁边有女子发嗲的声音,旁边走来一男一女,女的穿旗袍高跟鞋,露出雪白小腿,柳眉杏眼,小圆脸,长得也算漂亮,指着莎娃看中的旗袍,腻声拽了拽身侧男青年的胳膊,“大少,这件旗袍我看上了。,

    男青年和叶眳几乎一个模子的打扮,礼帽西装风衣,身材微胖,倒是气势十足。

    男青年却怔怔的恍如未闻,呆呆看着莎娃和huā姬,目光就移不开了。

    “大少”女子可就有些醋意了,拉了拉男青年衣襟,男青年这才回神,看了眼叶眳,一仰头,高傲的对女店员道:“这旗袍我要了,给我包起来!”

    女唐员为难的道:“李少爷,这,这位小姐已经要了,要不,您看看别的?”显然李少爷是熟客,女店员更有几分怕他。

    男青年瞪起了三角眼:“她不是还没付钱么?这样,我出双倍”

    女店员小心翼翼道:“可是,可是没这规矩啊?”

    男青年勃然大怒:六妈的,敬酒不吃是吧?是不是想老子把你们这烂铺子给封了?叫你们东家喝西北风去”

    女店员吓得俏脸苍白,求助般的看向了莎娃,莎娃早就忍耐不住了,听得叶眳说了句“莎娃,拿了衣服走。”她马上就有了主心骨,碧眸一瞪,对男青年说:“你不讲道理有钱能使鬼推磨”生气的小样子性感极了,可说的话就有些不伦不类,大概她本来的意思是说你仗着有几个臭钱不知所谓吧,引用了句谚语,随即就与原本的意思差了十万八千里。

    叶眳忍不住扑哧一笑,拉起huā姬小手道:“咱走,咱不认识她。,

    huā姬一瞬间就想起了跟在叶大哥身后上刀山下油锅的日子一时怔住,却没听清叶眳的话。

    那男青年也嘿嘿笑了,“美人儿,少爷给你多少钱你能帮少爷推磨啊?,

    莎娃不明所以,气愤的道:“多少钱我也不推!”男青年夹是大笑,叶眳脸色却渐渐沉了下来。

    就在这时,就听有女子说话:“怎么这么热闹啊?”

    男青年听声音耳熟转头看去,马上换上一副笑脸点头哈腰的道:“哎呦,原来是厅长夫人您怎么来这小店呢?二鹏子给奶奶请安!”说着就打了个千下来,又对他那女伴道:“快,给厅长夫人请安,这位是省巡捕厅德厅长的夫人!”说话嗓音极大,满脸得意洋洋,自是喊给这店里所有人听的。

    进店的娇俏少妇正是德长的二姨太水仙,现今南朝巡捕系统革新,省巡捕局称厅,府县称局,德长为省厅排第二的副厅长。

    水仙娇笑一声,说:“是金鹏啊,亏的人好介绍,我这不来寻裁缝吗,自己来,显得咱诚意足不是?”又问道:“你们吵什么呢?大老远就听你的嗓门。”

    李金鹏指了指叶眳,陪笑道:“这不几个不开眼的非要买我看中的旗袍吗?二夫人您忙您的,别误了您的事。,

    水仙娇笑道:“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能让就让让,大吵大闹人家怎么做生意?”

    “是,是。,李金鹏忙答应着,他父亲乃是省厅巡官,若外委地方是府局局总的级别,但比起在省厅地位极为特殊的德长厅长,那是天上地下,他自不敢违拗厅长夫人的意思。

    跟在水仙身边的瑞蚊祥掌柜松了口气,心说幸好厅长夫人心善,这事儿算过去了。

    水仙正想举步上楼,突然咦了一声,看向叶眳,叶眳其实本不欲与她相认,但此等情况,随异将礼帽向上挑了挑,笑道:“你处理的倒好。,

    水仙大吃一惊,正想拜倒却见王爷挤了摔眼睛,笑道:“倒真是德长的贤内助。,话语颇多欣慰。

    水仙知道王爷不欲别人知道他的身份,但礼不可废,轻轻一福,道:“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店里掌柜、店员丶李金鹏、季金鹏女伴尽皆骇然变色,厅长夫人这般客气的,难道是德厅长的尊长?

    叶眳笑道:“这不陪两个小妮子逛逛嘛!”点了点莎娃和huā姬,水仙就嫣然一笑,心说王爷倒真是风流。

    回想进店之后情形,水仙也不由得捏了把冷汗,心说幸好幸好,没做出什么失礼的言行,听王爷两度欣慰的夸自己,显然对自己印象极佳,水仙全身骨头就觉得轻了几两,能得王爷喜爱,在府里的地位自会大大不同,也不见得就弱于大夫人了,虽然不知道详情,但好似王爷对大夫人并不怎么喜欢。

    “咦,你们怎么进来了?“一名女店员惊讶的看着刘三等人。见好似是王爷在铺子里与人起了争执,这些侍卫自然责无旁贷鱼贯而入,只是店中喧闹,刚刚没人注意他们。

    女店员还待再说,要赶他们出去,见掌柜的对自己连使眼色,这才作罢。掌柜的见多识广,可看出了一些端倪。

    这时叶眳就问水仙,“他是谁家的少爷?”这个他,不言而喻。

    水仙看了李金鹏一眼,目光满是怜悯,心说这家子怕是完了,恭声道:“是省厅李长生巡官的公子,您定没听说过,听德长说,还是很能办些事的。”

    叶眳微微点头,对女店员道:“包起来吧。,女店员此时哪敢再说什么,赶紧把旗袍叠好放入纸袋,交给莎娃,又接过莎娃给的银元,连声称谢。

    叶眳一行人随即扬长而去。

    店里空气凝固了好一阵,李金鹏才抹着额头汗水,小心翼翼问水仙:“奶奶,刚刚这位爷是?”他不傻,可知道这次怕惹到真主了,自己父亲巴结的不能再巴结的厅长之夫人在人家面前好似大气都不敢喘,老天爷,自己算哪根葱啊?

    水仙苦笑:“你呀,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这位爷的身份,你这一家子以后还想有安稳觉睡么?想了想道:“你父亲若无纳漏,他老人家公正严明,也不会为难他。不过你嘛……”,摇摇头,水仙对掌柜使个眼色,走步上楼,听闻这位李少爷很是有些劣迹,虽不至作奸犯科,但依仗父亲权势欺压良善也是有的,只怕可就大大不妙了。

    李金鹏脸如死灰,再说不出话,而那位小情人却早就趁他不注意,悄悄溜走了。[(m)無彈窗閱讀]

第二十七章 点绛唇(下)

    金盏阁,叶昭正在书案前踱步,他在考虑官员财产申报事宜,今日下午的遭遇令叶昭清醒意识到,新的利益集团在渐渐当家作主,一个小小的巡捕厅巡官,说起来不过是吏员,其公子已经在作威作福。

    而自己眼里这巡官不值一提,在百╬姓眼里怕就是一座惹不起的大山。

    如何控制自己领导的新利益集团不要变质为另一个封建统治集团?虽然做了很多事,监察制度也好,法治实行也好,但感觉,总是有些偏差,毕竟中国有着数千年的官本位传统,不似西方,一直有类似民主之类的哲学理论传播。

    官员财产申报,实则北欧国家早有实行,但真正立法还要二十多年后的英国”等真正有效实行却是要下个世纪了。

    而在国内实行什么官员财产申报,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可那又如何?如果自己不趁现在威望正隆将种子播撒下去,等后世来解决,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一个新制度的推出,势必会使得自己失掉一部分支持者,但也同样会争取到新的支持力量,何况现今乱世,很多东西却是很好推行,只要平远军一直保持常胜军的势头,失去的支持者也会慢慢回头。

    当然,就算要推行财产申报现今也不过播撤种子而已,至于收获的成果等后世来采摘吧。

    现今可以先从巡捕房、按察司等司法执行部门开始,公检法系统与百╬姓生活息息相关,可以说是百╬姓对一个政府最直观的认识,巡捕房、按察司被早早套上辔头,可使得腐败行为大大减少,美国实行官员财产申报,最初也是由司法部门开始。

    而现在在自己的政治拼图里,巡捕房、按察司除了几位大佬”其骨干官员大部分尚是吏员,是以最早拿他们开刀反而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应,种子提前播下去,再慢慢培育。

    伸手拿起桌上咖啡,正在踱步琢磨这财产申报如何来搞,门被轻轻敲响。“进”,叶昭没有回头”捻着翠绿杯柄出神,忽就觉得不对”转过身,却见莎娃和花姬俏生生站在门侧,还是下午的装束,插黄色套装,各有一番明艳动人。

    “你们怎么来了?”叶昭奇道,又看向了跟在她俩身边的小婢,小婢垂首道:“两位格格是凤主子接来的。”

    “金凤呢?”,叶昭放下了咖啡杯。

    “又赶去佛山了。凤主子说”请两位格格为主子献舞。”

    叶昭无语,真是白忙中还记得替自己操心,不过蓉儿又去了观音山,倒确实挺无聊的。

    “甜心,我和花姬排了双人舞,你看不看?”莎娃碧眸眨呀眨的,长长睫毛微微翘起,比日系漫画里的欧美芭比风情还要诱惑百倍。

    叶昭琢磨了一下,就摆摆手:“算了,还是聊聊天吧。”实在有些乏,也没心思看什么舞蹈,至于莎娃喊自己爷也好,甜心也好”在她看来都是一句称呼,倒是同自己想的一样。

    花姬怯怯看了叶昭一眼,又赶忙低下头,小声问:“王爷,您”您是不是倦了?”

    叶昭笑道:“还是你体贴,比莎娃强。”

    多娃对这种比较自然不以为意,反而走上两步,关切的道:“甜心”我和花姬给你按摩,我们俩可是每天都练习呢。”

    “哦?”叶取s里一动,笑道:“好啊。”

    “那”甜心,我们去床上。”莎娃碧眸满是兴奋,一直就想给这厉害男人知道自己的按摩手艺呢。

    还要上床?叶昭一阵挠头,可看着这两个娇俏美人,要说心里不痒痒那是假的,她俩上床一起给自己按摩?心跳微微有些快,叶昭干咳一声,作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真麻烦!”好似不情不愿的走向里间。

    巨大的红涛描金架子床宛若浓缩的华丽小宫殿,还带开门的,床上红灿灿一片,高枕软卧,香艳而华贵耀目。

    莎娃和花姬都脱了风衣,褪鞋上床,莎娃露出性感漂亮的白纱裙,巨乳仿佛也去了束缚,猛地跳了出来,又被白纱裙束胸紧紧裹住,花姬则是插黄色旗袍,更显清秀纯美。

    或许是见到大床实在华丽高贵,莎娃一边小心翼翼爬上床头,一边娇声道:“我和花姬刚刚都沐浴过了,在紫荆阁,二夫人说,晚上我和花姬可以在紫荆阁睡。”

    叶昭微微点头,他已经躺在床上,随即头就被轻轻抬起,搁在了莎娃的棉抹美腿上,惊人的弹力马上从后脑传来,舒爽异常。

    莎娃轻轻按摩叶昭头部,花姬则怯怯跪在一旁帮叶昭按腿,叶昭的丝绸睡衣睡裤极薄,花姬的雪白小手一下下好似掐到了心坎里,随着她小手一路而上,叶昭的心翻腾的越是厉害,闭着眼睛,道:“花姬,你心里,还当我是叶大哥么?”

    “奴婢,奴婢不知道。”花姬怯怯的,娇柔似融的声音。

    “称呀,胆子太小。”叶昭摇摇头。

    “可是,可是奴婢知道,王爷是好人,对奴婢也是最好的,奴婢遇到王爷,是大福气,愿意做牛做马,几辈子伺候王爷。”花姬终于鼓起了勇气,难得说了这许多话。

    叶昭心就有些甜,笑道:“几辈子?就怕我没这福气啊。”,

    “不,不,王爷福气是顶大的,再没有第二个人比王爷福气大。”花姬急急的说。

    叶昭就笑”睁开眼睛,却不妨莎娃正俯下身,那对压迫感十足的巨乳就在眼前,而莎娃小手在叶昭下巴和脸上轻轻摩挲,酥酥痒痒,花姬的小手也恰好在这时节捏到了叶昭的内侧腿根”麻痒难当”犹如电击,叶昭一下屏住呼吸,不可避免的,身子起了反应。

    “啊!”花姬惊呼一声,莎娃却是吃吃的笑,随即从旁边掀过一各红薄毯,盖在叶昭下身处。

    “笑什么?”叶昭老脸挂不住,瞪了莎娃一眼,却见莎娃碧眸流转如波,就在自己眼前,而花姬则红着脸,急忙将小身子极小心的坐在叶昭小腹上,背对叶昭,帮叶昭按摩双腿,实则是羞极下加快了进度”不敢来看叶昭。

    她身子轻软无比,,坐在叶昭小腹,宛如羽毛,那感觉,简直令人飘飘欲仙,看着她后背一直垂下来的黑柔柔长发,就更平添了几分诱惑。

    见花姬背过了身,叶昭立时色心大动,对正偷笑的莎娃招了招手,莎娃有些莫名其妙,却被叶昭用手勾住了脖子,顺着叶昭手势俯下身来,她自幼苦练芭蕾,身段却也极柔,俏脸一下就被勾到了叶昭面前,叶昭轻轻吻在她的碧眸上,又往下移,噙住了她的红唇”莎娃碧眸闪过欢喜的光芒,任由叶昭吸吮她的小香舌,还不时主动挑逗,虽稍显笨拙,却令叶昭觉得刺激无比。

    品尝着莎娃香津滋味,叶昭不觉意乱情迷,双手摸索着莎娃的棉抹美腿”只觉身子都酥了,眼角却突然瞥到花姬楠黄小袜一边一个就在身侧,伸出大手,就握住了花姬的小脚。花姬惊叫一声”回头”见叶昭和莎娃姐姐正在香嘴,立时又是一声惊叫,急急的转过头去,小小俏脸已经红似云霞,心扑腾扑腾跳,浑不知身在何处。

    叶昭褪去花姬小袜,欣赏着那柔美足踝上娇艳欲滴的玫瑰,手里握着这柔美而娇嫩的小小脚儿,欲火腾腾燃烧,而莎娃这时候又俯下身,轻吻他的脸庞,痒痒湿湿,如猫爪挠心。

    “花姬,你来……”叶昭声音都在颤抖,花姬小身子一僵,但却只能怯怯的转身,闭着眼睛,任由叶昭拉过去,整个小身子都伏在叶昭身上,却轻柔的仿佛没有一丝重量。

    “睁开眼睛。”叶昭梦呓般的命令,花姬紧闭的俏目慢慢睁开,叶昭一笑,轻轻吻在了她的小嘴上。

    “张开嘴,舌头给我……”在叶昭n连串的命令下,花姬很快香唇失守,小嘴被叶昭的舌头伸进去肆孽,她紧张的不敢动,却隐隐还有丝开心。

    叶昭终于依依不舍离开她的红唇,捧着她的小脸,清纯绝美,娇娇怯怯,令人恨不得就地正法了她,而另一侧,就是莎娃那满是异国风情的碧眸白暂脸蛋,叶昭只觉头晕目眩,不知不觉就捧着花姬的小脸向莎娃面拼凑了凑,而莎娃好似知道叶昭的心意,吃吃一笑,好似说了几句俄文,红唇就凑上去,噙住了花姬的两瓣小小红唇,叶昭脑子就嗡的一声,更眼见莎娃在轻舔花姬红唇,两只小美舌好似也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叶昭的身子都要爆炸了,猛地翻过身,将西洋女郎、彝族尤物压在身下。

    就在这时,外间屏风后突然有小婢怯怯道:“主子,老太太问那本书找到了没?”

    叶昭晃晃头,好一会儿才渐渐回神,说:“找,找到了。”这才想起,老妈叫自己送本佛经过去,自己本来都准备好了,却不想被这两只小妖精给一打岔,倒险些忘了。

    “就在桌上。”叶昭略一琢磨,对花姬道:“你去一趟,问问老太太还有什么吩咐没。”

    往常这些活儿自然是如意的,现在如意不在,若就遣个小婢送去,叶昭可有些不放心,也显得轻慢,母子虽不讲究这些,但礼不可费。

    花姬如蒙大赦,急忙穿袜穿鞋下床,逃也似的跑去了外间。

    听着花姬和小婢脚步声出屋”叶昭回过头,看着身侧深邃碧眸也正凝视自己的莎娃”叶昭笑道:“好,就剩咱俩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这小妖精。”

    喜娃咯咯一笑,云威似的耸了耸那对巨乳,说:“甜心,我喜欢被你收拾。”

    异国腔调清脆动听,一下点燃了火药桶,叶昭再不说话,猛的压了上去……

    硕大坚挺的巨乳,长长的雪白美腿,莎娃魔鬼般的身材令人窒息,压在其上只觉弹力惊人,好似稍一动,就能将人高高井起”那绝妙滋味销魂蚀骨,一瞬间叶昭就变成了野兽,只想把这魔鬼天使西洋尤物彻底征服,一寸寸亲过莎娃的肌肤,莎娃以红唇回应,碧眸渐渐迷离。

    “啊!”当叶昭侵入她身体的一瞬”莎娃碧眸一凝,痛得大叫起来,那白暂漂亮的高高鼻梁好似都疼得在抽气,“甜心,疼死我了!”莎娃碧眸中泪水淌出,就算刚刚被叶昭俘获时,她都未曾哭泣,此刻却可怜巴巴的痛哭出声。

    叶昭微觉歉疚,可压在这碧眸尤物魔鬼般的胴体上,感受着身下的丝丝紧裹,身子都仿佛在燃烧,轻轻抚摸莎娃的金发,手在轻轻颤抖,叶昭就好似循循善诱的叔叔,柔声道:“没事儿,一会就好了,乖。”说着话”小心的轻动起来。

    床幔轻轻抖动,由慢变快,萨娃喉咙里渐渐吐出一个个古怪的音节,是俄文,听在叶昭耳里却宛如仙吟”看着小尤物渐渐碧眼如丝,脸上渐渐露出享受表情,叶昭就好似被打了兴奋剂,立时就疯狂冲刺。

    莎娃喊声越来越大,叽里咕噜,清脆无比,长长美腿用力盘在叶昭腰间”美甲脚趾翘起好看的弧度,金发披散在红枕上,宛如耙再花朵,俏脸左右婉转,红唇轻咬承欢,此情此景,是男人都会疯狂。

    “甜心”甜心,饶了我”饶了我……”莎娃闭着眼大喊着,雪白长腿也无力的滑落,叶昭一边奋力冲刺,一边在莎娃耳边低笑道:“喊我爷。”

    “爷,爷,饶了我吧,我不行了……”金发小尤物宛如要死过去一般翻着白眼,气若游丝,却令叶昭更加疯狂,甚至更升起揉捏她的暴戾,而萨娃很快就大声喊起了俄文,叽里咕噜,是在下意识的求饶

    “啊。”一声惊叫,令叶昭从腾云驾雾般的享受中稍稍回神,转头,却见花姬正站在床幔旁,一脸的不知所措。

    叶昭欲火焚身,此刻又哪管这许多,看着花姬的小身子就咽了下口水,轻动着,对花姬招招手,“花姬,你上来……”,声音怪异而颤抖。

    花姬不敢不从,褪掉绣花鞋,刚刚怯怯坐上床头,就被叶昭一把抱了过去,笑道:“来得好,来救你莎娃姐姐了是吧?”,

    花姬紧紧闭着眼不敢说话,叶昭亲了她小嘴一口,道:“你不睁眼睛,不说话,那我可就不管了,你莎娃姐姐受罪可全赖你。”

    看去,只见莎娃姐姐碧眸紧翕,剧烈的喘息着,身子一阵阵的哆嗦,好似晕厥了过去。

    “你不管她,那好,你走吧。”叶昭心里坏笑着,推开了花姬。

    “叶”叶大哥”花姬知道您是好人,您,您饶了莎娃姐姐吧。”花姬小声的哀求。

    叶昭翻着白眼道:“我现在不是你叶大哥,是好色王爷,是坏人!”心里这个舒爽啊,欺负小花姬的感觉真是太有意思了。

    “你走吧。”叶昭摆着手,回头看向莎娃,眼里渐渐迸出火星,这可不是吓花姬,实在是莎娃玉体横陈,金发小尤物媚态无边。

    花姬眼见突然变得坏极的叶大哥盯着莎娃姐姐的眼神古怪的可怕,小心思全是骇怕,无奈下,跪着蹭到了叶昭身前,哀求道:“那,那我,我来……”声若蚊鸣,低着头看也不敢看叶昭。

    叶昭嘿嘿一笑”伸手将她小身子揽过来,笑道:“这就对了,咱家花姬心肠好,叶大哥可疼你了。”眼见怀中清纯小女孩娇娇怯怯模样,欲火更盛。

    “给叶大哥看看你的刺青。”叶昭声音颤抖,身子后退,放过了莎娃,魔爪随即就伸向了花姬这只小绵羊,花姬不敢动,不敢说话,任由叶大哥将她束裤的黄绸带抽掉,随即小腹一凉,好似被叶大哥扒掉了裤子,花姬更不敢动,两只插黄袜小脚互蹭,那可怜模样别提多诱人了。

    看着花姬雪腻小腹上妖娆怒放的七彩花朵,叶昭就觉热气腾腾的从小腹向上冒,又哪里还能忍住,都不及去欣赏小美姬别处风情,就猛地压了上去”花姬惨叫一声,此时的她,除了插黄色咔叽布裤子和鹅黄亵裤被扒到腿弯,却是全身上下齐齐整整,就被光溜溜的叶昭接在怀里逞凶。

    不过花姬身子柔的好似没有骨头,楠黄小袜被一边一个压到了俏脸之侧,她却全无压力,只是,要忍受那下面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疼痛。

    可渐渐的,疼痛处变得酥酥麻麻,花姬闭着眼睛忍受,疼痛难忍时她不敢出声,痒痒酥酥时她也不敢出声,就怕惹叶大哥生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感觉腾云驾雾般的花姬渐渐失去了知觉……

    “当当当”自鸣钟清脆的敲响,余音袅袅,已经是中午十二时。

    叶昭靠在架子床做工精巧的红木床头,有软垫,姿势倒是极为惬意,他正用贮水笔写着什么东西,而锦被之中,一左一右,露出两个小脑袋,一个金丝波浪,一个黑柔柔长发,小脸蛋都俏丽无比,两美均在安睡。

    叶昭早就醒了”甚至还要小婢送来早点吃了,只是不舍得离开而已,现在他算是明白为何君王从此不早朝了,只有拿了纸笔写文章聊以自慰,比那些无道昏君要强一些。

    一夜癫狂,舒爽的好似毛孔尽开,昨晚最迷乱的时候莫过于莎娃幽幽醒转,见自己正折腾花姬,她媚眼如丝的在旁侧帮忙,那小手在自己身上乱摸乱动,红唇乱亲花姬小脸小嘴,淫乱之场面令自己现在想想都不禁脸热,却又刺激的好想再来一次。

    不过当时花姬已经不省人事,等什么时候花妈清醒的时候要她如同莎娃一般“帮忙”小花姬是不敢不从的,想着小妮子清纯甜美,却可怜巴巴要跟自己这个昏王混在一起,不觉好笑,更有些血脉贲张。

    转头看了眼熟睡中小脸满是安逸的花姬,爱怜的抚摸着她的黑柔柔长发”遇到自己,是幸还是不幸呢?又看向莎娃”小丫头也睡的正香,叶昭凑过去,在她清香金发上轻轻亲了一口。

    不管她们是幸还是不幸,可对于自己,遇到这些多姿多彩的女孩,是最大的幸运吧?在这个惨烈地狱般的世界,有了她们,自己才不会了无生趣”才不会举着所谓为国为民的崇高理想之旗帜在这黑暗的世界中挣扎,就算以后终被黑暗吞噬,至少,自己活得像个人。

    “咛”,花姬渐渐睁开了眼睛,旋即见到正对自己咧嘴笑的叶大哥,又急忙紧紧闭起。

    “醒了,小丫头。”叶昭笑着拧了拧她的小鼻子,花姬更不敢动。

    “衣服我帮你穿好了,不过沾上血了,等晚点你莎娃姐姐醒了,再洗澡换衣服吧,就是这处子红可就乱了,我知道你们重视这个,等醒了,用剪刀随便剪一块吧,不然就这床单你俩一起收藏,反正你们小姐妹也不分彼此。”可不是,一夜折腾,两女的处子血被蹭得到处都是,想分怕都没得分。

    花姬听话的点头,还是不敢睁开眼睛。

    这时候莎娃也渐渐醒转,咯咯一笑,就蹭到了叶昭身边,那双绝妙长腿盘在叶昭腿上,娇声道:“甜心,你太厉害了,比我妈妈说的最厉害的情人还历害,我妈妈说,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第三次甜波,可我昨晚,都记不清多少次了。”

    “莎娃姐。”花姬无奈又委屈的看着她,怎么是这样的?又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呢?可看叶大哥含笑看过来,又急忙翕上双目。

    莎娃笑嘻嘻道:“好吧花姬,我听你的,以后你睡着了,我才和甜心说情话,你说情话的时候我也不听,好不好?”,

    花姬俏脸通红,闭着眼睛,拼命的摇头。

    叶昭哈哈一笑,两个小尤物委实风情迥异,偏偏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令自己尽享齐人之福,想想当初将花姬送去和莎娃同住,算不算有先见之明呢?

    “好了,咱起床,洗救沐浴换衣服。”叶昭笑着坐起。

    见到莎娃和花姬明艳小脸都听话的点头,叶昭更是大乐,昏君就昏君吧,人这一辈子,够资格当昏君的又有几个?

    ………………………………………………………………………………………………………………………………………………………………………………

    旷古的寂寞上传。[(m)無彈窗閱讀]

第二十八章 角色转换

    银安殿黄幔后,叶昭正跟李小村交代发给使团的电报事宜。

    “跟调停的各国讲,不要妄图以平衡南北战力为名售卖军火,尤其舰艇,听闻奕欣已经准备徂织使团赴各国考察购买炮舰,你要邹凯之跟他们讲,如果他们想认真调和,就要打消不切实际的幻想,一切出售武器给北京的商行将会被平远军视为敌人,售于北京的舰船,平远军将会不惜一切代价拦截亦威击沉,由此造成的人员财产损失概不负责。”

    李小村一边听,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他渐渐发现这是一个好办法,免得混淆了官上的意思。

    叶昭琢磨着又道:“还有,再跟邹凯之强调,南北划江而治,赔偿五干万两军费,这是和谈开始的条件,而不是底线,如果不能在此基础上展开谈判,旁的也不用说了。”

    李小村连连点头,现今虽说是和谈,实则各处战火纷飞,尤其是浙闽一带,第四镇与淮军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而北朝兵马对定海的围攻也一刻未曾放松。

    平远军水师陆战队轮番调遣入定海守城,定海这个在北朝看来的喉中之刺,却成了王爷的练兵场,有新修筑的炮台以及陆续运抵的几十门火炮,定海真是稳如磐石,北朝在定海城下损失惨重,伤亡怕不下万人,现今攻势已馁,眼见是啃不下的硬骨头,又哪里还有人愿意去送命?

    “您喝咖啡。”花姬见李小村的杯子空了,怯怯的送上一杯咖啡,她穿着系皮带的橘黄色小短风衣,橘黄色咔叽布小裤子,鹅黄绣花布鞋,娇娇怯怯,清纯娇美,看到她这身穿着叶昭不由得就想起了前天晚上,心头一阵火热,小妮子就是这装扮被自己给糟蹋了,想想当时实在猴急,实则这小妮子的娇嫩身体,自己都未窥全貌,真想现在就抱她过来好好怜爱一番。

    不过这毕竟是银安殿,办公严肃之所,叶昭也不过想想而已,就算刚刚没人的时候,却是玩笑话都没跟花姬说一句。

    花姬和莎娃,叶昭给她们安排的是一三五七九住在莎娃酒店,两个小妮子可以去陪陪莎娃老妈、花姬奶奶,二四六八十则住王府紫荆阁,当然,要等事情先稳定稳定,最起码等蓉儿从观音山回来。

    旗籍的事儿,叶昭压根就没想过给两人入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算个小小的风向标,而且两人毕竟是格格、王府妾姬,不会那般显眼,其实在广州,旗民通婚早就成为台面下司空见惯之事,却也没有哪个衙门来管。

    至于工作,大戏院排舞两个小妮子自然不用辞,而今日莎娃去陪妈妈逛街,叶昭则把花姬叫来银安殿当差。

    见花姬送上咖啡,李小村慌忙站了起来,别看这小姑娘看起来就好像受惊的小兔子,怯怯的别样清美,可听说她可是王爷的寝房格格、爱姬,李小村又哪敢托大?

    叶昭就笑,看了看自鸣钟,道:“也到饭点儿了,你这就去吧。”

    “是。”李小村躬身告辞。

    叶昭旋即看着花姬一笑,道:“咱也去吃饭,顺便逛逛街,我可最爱跟我的小妹妹逛街了。”

    心里本来确实隐隐有些拿她当妹妹看的意思,只是前晚之后,这念头好像就变得龌龊了,小妹妹变成了情妹妹,而且欺负起来特别有感觉。

    “想吃什么?”(#138看书网#首发)叶昭笑着拉起了花姬的柔嫩小手,将花姬的小身子拉到了自己身边。

    花姬低着头,小声说:“您,您吃什么,花姬,花姬就吃什么。”

    叶昭哈哈一笑,点了点头。

    莎娃酒店三层套间的餐厅,花姬正与奶奶坐在红木餐桌前吃饭,叶昭则轻轻推开窗子,站在窗口吸烟,看着长街上两名骑着脚踏车挂着钟表的黑制服巡捕慢慢驰过,叶昭微微点了点,头,而远处,林立的木架,叮叮当当的建筑声,几乎是整个广州城,甚至是整个粤赣城市的缩影。

    红木餐桌上,都是彝族美味,干炸土海参、酸菜汤、辣子鸡、茶饭等等,丰盛无比,这都是族里土司才能尽情享用的美味佳肴。

    花姬也不知道霸道的叶大哥什么时候请来了会做彝族菜的厨师,又派来酒店专门给奶奶做菜,本来叶大哥能带她一起来陪奶奶吃顿饭已经令她喜出望外了。

    一直偷偷看叶昭的背影,花姬奶奶见孙女的小模样,沧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目光也柔和起来,都说红颜薄命,可没想到,孙女会认识殿下,而且看的出,孙女喜欢他,大概是孙、女的善良感动了天神,才会赐福给她,只是不知道这偌大的福分,会不会折了孙女的寿数。

    可是,就算能过上一天这样的生活,做女人的,那是死都愿意了,只希望,天神垂怜,玛嘿阿依能多享几年的福,不要早早夺走她的生命。

    花姬奶奶和花姬起身收拾碗筷的动静惊醒了正思索问题的叶昭,回身微微一怔,叶昭笑道:“怎么才吃这么一点?”(#138看书网#首发)叶昭草草吃了几口自是希望婆孙俩不要拘束,能好好享用这一餐。

    “殿下,老婆子吃好了。”花姬奶奶虽然略带狗束,但看叶昭的目光却极为慈和亲近,她从孙女的眼神小动作看得出,孙女定然成了这个男人的人,而看叶昭,多少就有些看女婿的味道了。

    叶昭笑道:“那,花姬,去陪奶奶洗漱,这里我叫人来收拾。”

    “哦”花姬点了点小脑袋,扶着奶奶道:“奶奶,我们去澈口。”

    花姬奶奶拍了拍花姬的手,祖孙俩慢慢走了出去。

    叶昭这颗烟吸完,服务员已经麻利的收拾完餐厅,花姬地走了讲来,叶昭笑道!l‘奶奶休息了?m平知道老人家有睡午觉的习惯,而今天就更会午休了。

    “是。”花姬答应着,见叶昭对她招手,小脸就微微有些红,但自不敢违拗,小心翼翼走到了叶昭身边。

    叶昭指了指窗外西关蜘蛛网般的城域以及隐约可见的广州城,笑道:“花姬啊,你知不知道,照此发展下去,极西之地的巴黎伦敦也未见得能比上咱广州了。”

    花姬见他开心,自也有些开心,虽不大懂,却也点了点小脑袋。

    叶昭就是一笑,说:“叶大哥心情好,又办好了件差事,你这做妹妹的该怎么奖励叶大哥啊?”(#138看书网#首发)花姬说:“我,我不知道。”见叶昭笑容古怪,花姬小脸立时通红,就知道叶大哥又起了那羞人心思。

    叶昭笑道:“你怎么不知道,奶奶午睡,也是想你奖励我,是不是?”(#138看书网#首发)

    花姬不敢看叶昭,一个劲儿摇头。

    叶昭一笑,低声道:“走,去你和莎娃的房,莎娃姐姐要晚上才回来,是不是?”(#138看书网#首发)本来只是想逗弄她两句,可见花姬娇美模样,橘黄清纯风情,再想起她在床上千依百顺的听话小样子,叶昭说着说着,声音就开始怪异起来,有了丝怪异的颤抖。

    拉着花姬的手出了餐厅,客厅装潢富丽,靠着油画走廊两个卧房,靠东间住的是花姬奶奶,西间则是莎娃和花姬的房。

    花姬不敢不从,被叶昭拉进卧房,房内淡淡清香,粉红墙纸,类似于席梦思的大床,床头挂着花姬和莎娃两个俏佳人合舞的彩色油画,绮旎无比。

    花姬脱了绣花鞋,可怜巴巴的上了床,又听叶昭指挥:“来,这样,跪着,对......”轻轻跪在华丽柔软的大床上,俏脸火热,埋在被子里。

    叶昭的鼻血都快喷出来了,他站在花姬身后,只见紧绷的橘黄小裤子下,花姬小小的翘臀曲线诱惑无比,一双柔美的小黄袜不安的蹭着,那怯怯欲迎还拒的姿态简直要人的老命。

    叶昭咽了一口又一口口水,想扑上去从后面蹂躏她,可又不知道怎么动弹不得,突然摇摇头,颓然的坐下,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成了**隶主?

    是,来到这个时代,自己道德观念变了许多,可,总不能真的变成荒淫无道的暴君。

    “花姬啊,你起来吧,来,过来坐。”叶昭开了瓶几上的荷兰水,咭咚咭咚灌了几口,心里的燥热稍稍熄灭。

    花姬听话的爬起,穿了鞋子,小心翼翼来到叶昭身边软墩坐下,她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小脸有些苍白。

    “花姬啊,你说你叶大哥是不是越来越坏了?”(#138看书网#首发)叶昭看向了花姬。

    花姬急忙摇头。

    “说真话。”叶昭看着花姬道:“你说,我是不是个大坏蛋,就想享受你的身子,也不知道顾及你的感受,不管时辰地方儿,叫你这样那样的,叶大哥不是个东西,是不是?”(#138看书网#首发)

    花姬小脸苍白的几乎透明,结结巴巴道:“花姬,花姬是不是哪做错了?叶,叶大哥,您,您刚才说的太快,我,我没听明白要怎么呃...”

    叶昭一口汽水就喷了出来,无奈的看着这个小妮子。

    花姬又怯怯的低下了头,说:“花姬,花姬下次不会了,叶大哥,您别生气......”

    叶昭就有些无奈:“那,你刚才心里就没有不舒服,不开心?”(#138看书网#首发)

    花姬茫然的摇头。

    叶昭更是无奈,道:“那你说说,你知道什么是开心吗?”(#138看书网#首发)

    花姬低着头,好半晌道:“叶大哥开心,花姬就开心。”这话在心头盘桓许久,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叶昭怔住,广腔柔情渐渐升起,轻轻抚摸花姬黑柔柔长发,柔声道:“花姬,叶大哥答应你,以后一定对你好好的。”

    花姬眼里闪过喜悦的光芒,但却不敢说什么。

    “好了,咱走吧!”叶昭笑着起身,见花姬回头看了那大床一眼,笑道:“今天叶大哥是没这心思了,放心,不是你做的不好。”

    听不是自己扫了叶大哥的兴,花姬这才松了。气。

    叶昭又笑道:“以后有时间,叶大哥教你读书识字,跟你蓉儿妹妹、红娘姐姐一大家子到全世界去旅游,好不好?”(#138看书网#首发)

    花姬也听不大懂,只是点头。

    叶昭领着一大家子莺莺燕燕去旅游的念头刚刚升起,下午美国领事麦查逊就来郡王府拜访。

    叶昭也不知道现今这西洋人名是怎么翻译的,有些还故意要靠拢中国姓氏给翻译成中国风格的名字,但约定俗成的名字,也只能这么称呼他们。

    麦查逊是一位四十多岁高高大火的白人,褐色眼珠目光锐利,一看就精明的很。

    在花厅接见了他,寒暄几句,麦查逊就切入正题,很诚恳的道:“亲王殿下,我无事不登三宝殿,是来向您寻求帮助的。”

    叶昭笑道:“领事先生的中国谚语倒是引用的很正确,不像英国的爵士先生,肚里没货还偏偏要装作中国通。”

    现今自诩为中国通的最着名人物就是英国的巴林爵士,也就是倡导南北和谈的三国使团首席代表。

    同西洋诸国人物沟通,有时候不需要遮遮掩掩,叶昭还是含蓄了些,但也表明了对巴林的不满。

    麦查逊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我对贵国南北和谈从来没有抱有期望。”

    叶昭笑了笑,问道:“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帮到领事先生的呢?”(#138看书网#首发)

    麦查逊道:“是这样,鄙国一艘商船在朝鲜海域出现故障,不得不靠岸,在平壤江口受到那些野蛮人的袭击,有两名船员失踪,我心急如焚,希望能得到亲王阁下的帮助寻回船员。”

    叶昭微微一怔,不过知道,所谓轮船出现故障不得不靠岸云云只是借口,肯定是美国商人利令智昏,想去跟朝鲜人交易结果受到攻击。朝鲜与日本不同,一直拒绝

    开放任何口岸,就算大清国经历鸦片战争惨败后,朝鲜仍坚持闭关锁国的政策,西方称之为隐士之国,只是因为贫瘠,相比较而言,大清国才是真正的金庠,是以西

    方诸国倒也没有对其过多骚扰。

    只是这艘美国商船的船主是不是昏了头,怎么会想到去叩朝鲜的国门,这一下可就吃了亏。

    “麦查逊先生,首先我纠正一点,拒绝与贵国交易不代表就是野蛮人,只是父化传统而已,想我大清,一直在吸收全世界白银的东来,如果不是打开门和你们做生

    意,这种情形还会一直持续下去,经济账我还是懂的。当然,那也会使得我中国越发落后于世界,长此以往,经济终究还会崩盘。”

    麦查逊略有些尴尬,笑道:“是,亲王阁下,我说错了。”

    叶昭又道:“只是领事先生怎么会想到跟我求助?要知道,朝鲜还在前往北京朝贡,一直对我的照会不予理会呢。”

    麦查逊认真的道:“因为我相信,亲王阁下才能真正帮助到我们的船员,亲王阁下才是我们美利坚的朋友。”

    叶昭就笑了,摇了摇头。其实美国至少在十九世纪,在远东的政策还是和其余列强有其不同的,和沙俄、日本不同,也同英法不同,一来限于国力,二来这个国家刚刚独立,其立国精神也并不追求霸权主义。

    见叶昭摇头,麦查逊就有些焦急:“亲王阁下,作为文明社会的一员,希望您能帮助我。”

    叶昭就笑,很多时候中国人摇头,可不代表是在拒绝。

    其实叶昭也能理解麦查逊,现今别说在远东,就是在美国本土其海军力量也极为弱小,船员在朝鲜出了事,能求助的一是英国远东舰队;二就是中国人。

    而英国的远东舰队调动,尤其是前往主权国家挑衅也好示威也好,都不是舰队司令能私下决定的,更莫说在朝鲜英国人没有切身利益,是以怕会有个长时间的协调过程,麦查逊自然等不及。

    中国人?虽然朝鲜一直对北京朝贡,但显然麦查逊同北朝官员打过交道,对其不抱什么希望,反而是南朝,有舰队,有文明的价值观,又怎么说都同朝鲜人有渊源,麦查逊自想都不想,就选择了叶昭为求助对态

    叶昭品着咖啡,琢磨着,其实朝鲜虽说一直是大清的朝贡国,但所谓朝贡只是一种贸易关系,册村人家国王也不过面子上好看,反而朝鲜使节每次朝贡,带来朝鲜土特产,中国要付出几倍价值的银子回赠,实际利益拿了个盆满钵圆。

    朝鲜同大清一样,对白银外流极为恐慌,是以一直采取闭关锁国的政策,甚至本来赴大清使团成员可以采买货物的白银也给取缔变成了以货易货。

    而现今粤赣工业品越来越多,叶昭早就盯向了朝鲜日本这种近邦,怎么也得从这两个国家换些金子银子回来嘛。

    现在叶昭倒是理解欧洲列强的心态了,就好像现在的自己,就迫切的希望打开朝鲜和日本的大门,倾销工业品,掠夺金银和原材料。

    这些本来就排在了叶昭的议事日程上了,日本倒好说,对于所谓的南蛮物并不抵制,国门也被美国人打开,只是南朝的势力尚无暇顾及,而朝鲜,却是麻烦多了。

    借此机会将影响力渗透到朝鲜?也划定租界令商人们去戈,拉银子?更可以威慑北朝,若海军能在朝鲜海港有立足点,对于北朝的压方可是空前的了。

    只是兹事体大,同越南那次可截然不同,分分秒就可能同朝鲜兵戎相见,却是要好好思量利弊。国内战事未平,又去外国起衅,未必是一个好时机。

    琢磨着,叶昭慢慢饮了。咖啡。

    ································

    看到大雪说参军不是个随便的人,随便起来不是人,当时笑喷我了。

    其实怎么说呢,这本书从开始就准备放开一些,当然,是跟上本书比较而言,古代嘛,就有古代的写法,最初读者调查时我说自己选了七十二妃可不仅仅是开玩

    笑,当然,不可能七十二妃,但比上本书女主肯定是要多的,有详有略,但个性方面,肯定还是不会有花瓶的,至少在我看来不会有花瓶,当然,前提是花瓶的定

    义,如果定义为能帮到男主事业的才不叫花瓶,那当我没说。我觉得吧,女主有自己的性格才不是花瓶,要说帮男主的事业,这是最好写也是最讨巧的,但没意思不

    是?

    不过说到底女主只是点缀,紧张之余的调剂品而已,或者,利用这种调剂品在表达一些东西。就好像书里的生活描写,很多时候都是在表现广州粤赣的变化,如果没有这些生活描写,相信广州到底是什么样子,咱们还都是一头雾水,而现在,肯定都有个全局的概念,有个总体上的印象。

    最后这里要对追读这本书的女性读者还有比较严肃的男性读者道歉,我看到过女读者给我投月票,汗死,对不起了,遇到不喜欢的地方,跳过去吧,就看主线好了。[(m)無彈窗閱讀]

第二十九章 氏族和科学

    汉城,树木萧索,寒风凛冽。安国洞古墨堂,红木书架墨韵流香,房中坐了四五名官员大儒,均是丰壤赵氏骨干。

    坐在首座的中年人三缕长髯,面相威仪,正是丰壤赵氏的当家赵秉夔,现任礼曹判书,正二品官员,只是此刻他脸色严峻,眉头深锁。

    朝鲜政局近二十年来可以说都是安东金氏同丰壤赵氏两个大氏族之争,二十年前先王的神贞王妃之父赵万永发动了已亥邪狱,大肆捕杀天主教徒,并趁机打压安东金氏,从此确立了丰壤赵氏势道政治的地位。

    但安东金氏传承百多年,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现今族长金左根更是一位不世出的强权人物,在先王去世后一连串政治搏杀中,将丰壤赵氏的势力一步步剪除,逼死了议政领赵寅永,也就是现今族长赵秉夔的义父,随即更兼任吏、工、兵三曹判书,夺了议政领,大权在握,真正做到了独秉朝政。

    丰壤赵氏几乎被安东金氏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地,处境之艰难可说如履薄冰。

    幸而现今安东金氏内部争权,金左根的堂弟金汶根将女儿嫁给大王后以国丈自居与堂兄争权,而纯元王妃去世,出身丰壤赵氏的神贞王妃成为新的大王大妃,金左根失去宫中强援,却是给了丰壤赵氏一个卷土重来的绝佳良机。

    一名白须老头见赵秉夔不言不语,干咳两声,端着架子仰首道:“院君,不要多想了,大王大妃提拔族里才俊担任宫廷侍卫,沧平洞的井水有金龟出世,这都是上天预兆,赵氏当兴,我们就该替王上分忧,将安东金氏这个毒瘤拔去,管他是金左根还是金汶根,抗拒王上者,死有余辜!”

    赵秉夔思索着,默默不语。

    白须老头又捻须道:“院君,中国皇帝的钦使也答应,愿意全力协助院君除逆。”

    在座几人立时精神一振,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中国数年前的发匪之乱,此也是朝鲜开始敌视西洋上帝教,并大肆捕杀传教士的导火索,而近年又闻中国南北朝并立,虽不知道原委,但中国皇帝对于朝贡国却是与以前截然不同,派驻使节常驻汉城,由此,这清国使臣却也渐渐成了各氏族争相拉拢的对象,成为了汉城政坛不可忽视的一枝力量。

    坐在最末席一直没作声的年青官员这时插嘴道:“院君,我有位行商的朋友去过广州,他说中国南朝有火炮铁船,同北朝皇帝开战,胜多败少,院君太依赖北朝使者的话,以后若北朝强盛,统一了中国,怕对我赵氏宗族不是什么好事。”

    白须老头嗤之以鼻,一脸鄙夷道:“道听途说尔,奇淫巧计,何足道哉。”

    他辈分极高,那青年官员虽脸上露出不服气的神色,但嘴唇动了动,没再说话。

    赵秉夔做了个手势,道:“此事容我面见大王大妃,再做定夺。”

    白须老头附和道:“院君所见极是,只是莫误了此千载良机。”

    此时的昌德宫花苑,枝头水塘,落雪皑皑,冰雕玉塑的奇丽美景。

    走在冰池旁一行人,宫女太监,棒着香烛锦帕,最前面的华服美貌女子正是哲仁王妃,身侧满是威仪的花甲老人是她的父亲金汶根。

    哲仁王妃二十许人,貌美如花,穿着九行青底五彩摇翟纹盛装,发髻插着灿灿金步摇,更显得纤细秀丽,弱腰袅袅。

    “父亲,退一步海阔天空。”金妃叹着气,规劝父亲,如今宫皇大王大妃掌权,宫外丰壤赵氏、潘南朴氏蠢蠢欲动,大王身体又不好,到现今都没有子嗣,一旦发生变故,只怕已引起众怒四面楚歌的安东金氏转瞬就是灭顶之灾,可父亲和大伯却为了议政领的位子斗的不可开交,叫她如何不愁上眉梢?

    金汶根哼了一声,“是他金左根不知自爱,强要揽权。

    ”眼见女儿紧锁螓眉,金汶根心下一软,道:“好了好了,你别为了这点小事犯愁,好生服侍大王,若能为大王诞下血脉,他金左根可就不敢反抗我了。”

    金妃轻轻叹口气,默默不语。

    蔚蓝大海上,四艘挂着金色麒膦旗的舰船乘风破浪,划出道道白线。

    镇海号与两艘驱逐舰行驶在前,一艘商船尾随在后,当然,驱逐舰乃是叶昭给其小炮舰的名称,实则这驱逐舰既没有鱼雷又没有导弹,即不能反潜又不能防空,但

    同样是中型船舰,何况叫之小炮艇叶昭实在觉得不够威风,说是小炮艇,只是同镇海等几艘战列舰比较,实则却是装备火炮三四十门,吨位千吨以上的炮舰,在这东

    亚几国中,就这一艘小炮舰怕都能横扫一切海港了。

    叶昭此刻在泰和号商船的客舱翻阅朝鲜资料,对于朝鲜现今历史他所知不多,倒是知道三十多年后有个明成王妃被日本人杀害,而这位明成王妃也就成了韩国人的骄傲。

    现今看着李小村、张有存、黄父秀等突击写的材料,才略略知道了朝鲜的情况,虽然这些材料大多出自商人之口道听途说,但什么丰壤赵氏、安东金氏云云倒是和叶昭对朝鲜势道政治的印象差不多。

    此刻的叶昭戴着小圆墨镜、粘了络腮胡,若不是身边最亲近的人,怕没人能认得出来。

    此次赴朝鲜的使团由东洋通商大臣张有存率领,此外为了预惊可能同朝鲜爆发的冲突,又载有五百水师陆战兵、五百飞虎步枪手,由飞虎特种兵团统领丁七妹领军。

    此外尚有若干货物,十几名商人、《粤报》等几家报纸的记者同行。

    叶昭就变身为商人混迹在商船上,朝鲜他是一定要亲自来看看的,越南当时土著叛乱加之本就是蛮夷之邦,机缘巧合忽悠来的立足点殊不足道。而朝鲜完全不同,

    一直深受汉家文化熏陶,甚至有儒生自认是中国之主,比之越南的土族政治不可同日而语,想打开朝鲜的国门,一个处理不好怕就要同其全面开战,如何用最小的代

    价来取得最切实的利益,这种并不是以征服为目的的炮舰外交通商大臣们可没有经验。

    何况关键时刻如果由他现身,自不是通商大臣的份量可比。

    至于现在隐瞒身份,一来防止北朝知道自己离开广州出什么妖蛾子,二来以商人的角度看问题,却是更知道将来这条约怎么签,租界怎么搞,才能令中国商人获益。

    对于粤赣事务叶昭倒不担心,如果说他离开个把月粤赣就天下大乱,那他这几年逐步建立的衙门制度、流程以及整个官僚体系都成了笑话,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失败。当然,为了预防万一,叶昭急电红娘回广州,又交代各房主事遇到难决之事可与苏爵爷商议。

    翻了会儿朝鲜资料,听得舱房门响,叶昭应了一声,随即黄文秀走了进来,躬身道:“爷,小人给您请安。”

    虽然叶昭一直没跟他捅破身份的窗户纸,但现在童文秀已经百分百的确定了叶昭的身份,自是越发恭敬。

    叶昭笑道:“东阁,来,坐吧,我正想找你呢。”

    这次能随炮舰去朝鲜的商人自都是广州头面人物亦或其代理人,黄丈秀身为泰和行的掌舵,自然在受邀行列,更莫说这艘商船本就是泰和行所有了。

    “怎样?那会说话的机器鼓捣的如何了?”(#138看书网#首发)叶昭嘴里说的会说话的机器自然是留声机,乃是泰和行资助的项目之一。

    黄文秀道:“还是没什么进展。”说起来就心中一凛,有时候都不知道王爷是不是星宿下凡,好像什么都懂,以前黄丈秀是不信这套的,现在可真有些相信天命所归神龙降世之类的传说了。

    叶昭微微点头,又道:“光学实验室还好吧?”(#138看书网#首发)实验室是两个月建成的,聚集了一批光学物理学家和玻璃制作工匠,专门研究显微镜头和照相镜头。实则这种实验室十几年前普鲁士人就开始搞,倒也并不新鲜。

    光学镜头,叶昭可就给不了什么意见,只能招募科学家资助他们工作,幸好现今西关俱乐部早已在欧洲美洲打响招牌,甚至几位比较著名的皇家院士也来到广州,

    只为了寻求科研技术的突破,这也得益于叶昭资助的几个科学怪人,写给他们相识故旧的信时很是将西关俱乐部夸赞了一番,要知道这些科学家性子古怪的很,各个

    愤世嫉俗谁也瞧不起,能从他们嘴里得到夸奖就不由得不令那些故旧大跌眼镜,何况一些物理化学的理论公式,立时就吸引了他们,有些多年钻研遇到的瓶颈好似迎

    刃而解,他们又哪里不欣喜若狂,自然觉得这个东方俱乐部实在是科学圣地,更要来广州一探究竟。

    若不是叶昭一再低调,西关俱乐部早已

    名动全球,尽管如此,怕现在已经引起欧洲各国政府的注意,尤其是几国有皇家院士陆续登上前往中国的轮船,就更是惹眼了。只是现在不是铁幕时代,欧洲各国间

    技术人员流通极为平常,是以各国对于此事最多加以关注,短期内也难有什么异常反应。

    正与黄文秀说话,听到外面哒哒的高跟鞋声,叶昭就是一笑,不用看也知道谁来了。[(m)無彈窗閱讀]

第三十章 魑魅魍魉

    二层护栏旁,叶昭默默的吸烟,眺望远方海天一色。

    北风吹来,寒气微微有些刺面,叶昭体格好自无所谓,但看了眼身畔穿着火红皮裘雍容娇艳的锦二奶奶,叶昭笑道:“你进屋吧,陪我吹风有什么好的?”(#138看书网#首发)

    锦二奶奶凤目流波,笑孜孜道:“奴婢愿意一辈子陪着老爷。”

    叶昭笑笑,掐灭烟蒂,道:“那好,咱一起回去。”

    锦二奶奶小红皮鞋踩着猫步快走几步,拉开了船舱的铁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叶昭摇摇头,旋即进了船房,又对护栏旁两名女侍卫道:“你们也进来吧。”海风冰冷刺骨,若留在外面守护,实在是个遭罪的差事。

    两侍卫急忙躬身应是,等锋二奶奶进了屋,她俩才跟了进来。

    两名女侍卫一叫小红一叫小绿,都是丫鬟打扮,分别扮作王爷和福晋的贴身丫鬟,实则都是暗藏手枪的功夫好手。

    叶昭棒着锦二***娇嫩小手呵气,说:“这大冷的天,摸那铁疙瘩作甚,还好咱的门把加了护套,若不然,冰天雪地粘上,一扯就掉层皮。”看着锦二奶奶娇艳如花的雪白蔻丹小手,呵着气,叶昭就轻轻亲了一口,锦二奶奶咯咯一笑,缩回了手。

    小红小绿站在门侧,目不斜视,只是仔细看去,清秀小脸都微微发红。

    房内尚算暖和,锦二奶奶随即褪去皮裘,叶昭就是一呆,却见她穿了红色皮衣皮裤,紧紧裹着她玲珑性感躯体,那纤细的柔软腰肢,小巧诱惑的翘臀,柔弱美腿,曲线诱惑无比,配上一双红色高跟鞋,性感靓丽的无以复加,端的好一个摩登小尤物。

    “这就做出来了?”(#138看书网#首发)叶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前阵子同金凤说起过喜欢的皮衣款式,几个月过去,却不想她偷偷摸摸就鼓捣出来了,想来仅仅找制皮衣的裁缝还不行,却是要好生想法子进行皮革加工、上色打蜡。

    锦二奶奶见相公神色,就知道他喜欢,心里美滋滋的,不枉了这番辛苦。

    “当当当。”铁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敲响,听得有男子声音:“叶先生,二缺一,您来不来?”(#138看书网#首发)听声音叶昭就知道是粤报记者蔡先生,住他东隔壁,黄父秀则住他西隔壁。

    现今这记者可不同后世,能做上几家报社记者的,都是有头有脸的父人,报酬也极好,算是广州收入较高的人群。至于他所说的二缺一,却是这几日叶昭与黄父秀还有他玩的扑克游戏,实则就是后世斗地主,不消说,是叶昭教他们俩的。

    “不去了!”叶昭回了一声,眼见前方已经是朝鲜海域,而登陆点自然是仁川、江华岛这一带,距离汉城不过几十里,乃是钳制朝鲜的绝佳港口,是以日本也好,美国也好,都曾经将目光投注在这里。

    此次征朝,按照事先谋划,自有人先照会京畿道江华地方政府传书汉城,且看李氏王朝的大王氏族如何反应。

    “王爷,快到朝鲜了吧?奴婢第一次出国,还真不知道,朝鲜是什么样子。”锦二奶奶俏脸兴致勃勃。

    叶昭笑笑,道:“等到了就知道了。”

    当江华湾突然出现几艘鸣着汽笛的钢铁庞然大物,岛上居民立时一片恐慌,江华府使在接见了乘小舟上岛的使者及陪行朝鲜商人后,急忙星夜报上京师。

    而站在泰和号甲板上,用千里镜观望着岛上居民从最初的恐慌到慢慢聚集到海滩附近好奇的眺望几艘铁甲蒸汽船,观望着那破烂不堪的炮台与所谓的海防炮,叶昭心里轻轻叹口气,看着他们,就好像看到了二十年前的大清国。

    中国人的战舰突然出现在江华湾、汊江口,消息几个时辰后就传到了京师,而在东洋通商大臣的照会上,要求朝鲜驱逐北朝伪皇使者,从此向南朝称臣朝贡,南朝将在汉城设立使馆,至于朝鲜与南朝通商以及搜寻失踪西洋船员事宜,则需面见朝鲜国王商谈。

    汉城立时震动,大王李鼻连夜召集群臣议事,大臣们激愤要与中国南朝开战的有之,有人言南朝强盛终能统一中国,劝大王向南朝称臣的有之,没有主见七嘴八舌说些没营养意见的更有之,商议了几个时辰,未有定案,而等李鼻下朝后,整个汉城立时暗流涌动,各氏族集团不约而同的召集骨干成员密商,意图在这场可能到来的巨变中为家族的未来博得一个光明的前景。汉城各洞,一个个小政治集团星罗棋布,各打算盘。

    当李鼻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景德宫寝宫准备再美美补上一觉时,却发现最宠爱的金妃已经候着他呢,李鼻心里不禁有些叫苦,他虽然还不满三十岁,可这两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越发力不从心,到现今都没有子嗣,实在感觉对不起自己的正宫爱妃,偏生这位爱妃现在又极喜欢与他谈国事,多番进言请王上爱惜身体、勤政爱民,令他喜爱正宫美色之余,又实在头疼,不想听她说教。

    可说起来,这王妃以及外戚干政,已经渐渐成了李氏王朝司空见惯之事,李鼻却也没有办法。

    见到大王打着哈欠进了寝宫,金妃就有些无奈,王上喜荒游嬉戏、好色之名人臣尽知,在朝臣氏族中实难说有什么威望,可遇到这可能亡国亡族的巨变,王上仍然半分忧愁也无,宽心如此,也委实令人不知是喜是悲。可话说回来,王上没有机心,乐天好命,虽荒诞了一些,可却又令人喜之爱之,比之英明之主却又可亲了许多。

    “爱妃,还没睡啊?”(#138看书网#首发)李鼻叹着气,道:“国事艰难,国事艰难啊,我要好好睡一觉,再思量思量。”

    金妃更是无奈,却也只能轻笑道:“王上,您劳累半日,是该早些休息。养足精神,才好戗乱定邦。”

    李升就笑起来:“你也这么说,是吧?本王疲倦的很,爱妃啊,陪本王安寝。”

    金妃温顺点头,却又问道:“王上,不知道今日朝堂上议定了何所方略来应对南国?”(#138看书网#首发)金。

    李曻笑道:“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赵秉夔说的对,这是大清国自己的事儿,这事儿已经通知大清北国使节,叫他去想法子,他们打也好,和也好,是他们自己的章程,干咱们什么事?”(#138看书网#首发)

    金妃微蹙秀眉:“礼曹的话虽有道理,可汉城到北京相隔千里万里,难道咱们就等着大清北国拿章程出来,咱们等得,可南国的炮舰怕等不得啊。”

    李鼻道:“拖着呗,拖一天是一天。”

    金妃问:“那王上与各位大臣又准备怎么拖?”(#138看书网#首发)

    李鼻眨巴了眨巴小眼睛,道:“我说病了,暂时不能与南国使者相见。”

    金妃无言,欲待再说,却见李鼻伸个懒腰,道:“倦了倦了,爱妃啊,我先歇了。”也不等金妃再说话,就摇摇晃晃走向内室,金妃看着他的背影,满心的无奈。

    安国洞古墨堂。

    坐得还是那几位丰壤赵氏骨干。

    那白须老者正捻须微笑:“大清国使者言道,清国皇帝定然会遣派军马前来平叛,到时我等不但要赶跑南国人,更可借助大清皇帝的手把安东金家一举剪除。院君啊,你这一步高啊!”

    赵秉夔笑了笑,道:“二叔,我却不这么想,难道二叔没听探马传信,南国铁舰火炮上百门,其炮曾试射礁石,火弹开花,有惊天动地之威,二叔莫非还以为只是传言?”(#138看书网#首发)

    白须老者哼了一声,“也不过外强中干,吓唬人而已,那些小卒见过什么世面?被吓一吓就尿了裤子。”

    赵秉夔道:“二叔,就算他是吓唬人吧,你也不想想,等清国六王派来军马,那要等多少时辰,一个月?两个月?这南国的军舰难道会一直在海上候着,等着?”(#138看书网#首发)

    白须老者疑惑的道:“这不是你谏言王上拖着南国嘛?”(#138看书网#首发)

    赵秉夔就笑了:“那是王上和安东金家拖,咱们却拖不得,我这就去江华,可不能被金家抢了先。”

    赵家众人愕然,随即就恍然大悟,立时纷纷称善,另一位老者笑道:“院君,金家两个老糊涂这次可上了大当了。”

    赵秉夔微笑不语。

    镇海号舯楼休息室,叶昭正与美国领事麦查逊商议搜寻海员一事,桌侧,清秀女军官丁七妹一言不发的默默喝着咖啡。

    叶昭用调羹搅着咖啡,道:“亲爱的约翰,恕我直言,时间太长了,贵国两名船员生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在此我只能深表遗憾并尽量为两位船员争取到合理的赔偿。”

    麦查逊耸耸肩,有些悲哀的道:“这我也知道,但无论如何,要把骸骨接回鄙国,叶落归根。”

    叶昭微微点头,端起咖啡慢慢饮了一口,这时休息室门被轻轻叩响,随即东洋通商大臣张有存走了进来,叶昭见了就笑道:“赵秉夔走了?”(#138看书网#首发)

    “是。”张有存给王爷请了安,才恭恭敬敬站起回答。

    叶昭起身,走到玻璃窗前,却见一行朝鲜官员正登上小舟,而甲板上,两排穿着草绿军装,头戴钢盔的步兵正齐刷刷敬礼相送。

    “敬礼!”当这异常响亮拉着长音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实在把赵秉夔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却见刺刀如林,那雄赳赳士兵的雪白手套甩出整齐弧线,气势如虹,虽然只有十几二十人,却仿佛是千人万人,一往无前。

    赵秉夔心里抖了一下,这是中国官兵?令人脖颈子都冒凉风。

    舯楼休息室内,叶昭回转了头,笑问张有存:“他怎么说?”(#138看书网#首发)这赵秉夔是汉城最有权势的两大氏族其一丰壤赵氏的族长,现今朝鲜大王大妃即是出自丰壤赵氏,这人份量不轻。

    张有存笑道:“他说会与中国皇帝通力合作,再不承认伪王的合法性,此番回去将会说服他们朝鲜大王,向南国称臣,只是安东金氏一向与北京伪王暗通曲款,他的阻力很大,也希望得到咱们的支持。

    赵秉夔几乎是与李鼻称病的文书一起到的,自然令人思量。

    “王爷,我按照您的吩咐,答应会支持他。”张有存说着,又有些犹豫的道:“只是,据卑职所知,前些年赵秉夔的义父、伯伯都是被金家逼死,两家可以说仇深

    似海,卑职是担心,他想借刀杀人。丰壤赵氏一向守旧,屠杀传教士一事就是赵家所为,卑职不相信其会同我们在通商等事上达成共识。”

    叶昭微微一笑,摆摆手:“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想法,赵家难道就不会变成开明派?开明派又一定符合咱们的利益吗?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所在,答应支持他,但这支持的限度不是在咱手里嘛?”(#138看书网#首发)

    张有存躬身道:“王爷说的是。”心说倒是自己杞人忧天了,说起外事,谁又济得上王爷?

    叶昭慢慢端起了咖啡杯,琢磨着朝鲜的这点事儿,现今国王李鼻,好像和历史上同治: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好色荒淫,都是年少夭折,现在想想,好像李鼻也就有两三年的寿数,也不会有子嗣,示然也不会有电视剧里几年后明成王妃入宫。

    不知道自己早早来打开国门,会不会令李鼻忧郁早逝,想想咸丰帝也好、同治帝也好,都是因为自己扇动蝴蝶翅膀早早离世,而现今广州的同治帝早就不是历史上的同治了。

    但听说李鼻此人倒是心宽的很,又会不会因为中国炮舰的到来令他发愤图强延了寿数呢?

    琢磨着种种可能,叶昭渐渐陷入了深思。

    三日后,中国船队还是停泊在海湾中,既无朝鲜官员前来觐见,又无兵船前来驱逐。

    站在甲板上眺望江华岛,叶昭淡淡的问:“可曾与赵秉夔说过三日期限?”(#138看书网#首发)

    张有存忙躬身道:“下官一再言明,慎而又慎,与赵秉夔说的明明白白。”

    平远水师副将、镇海号管带裴天庆也站在叶昭身侧,此时就恨声道:“朝鲜人妄自尊大,就该教训教训他们。”

    张有存道:“只怕是赵秉夔捣鬼,故意隐瞒此事。,

    叶昭微微点头,转头对裴天庆道:“发信号,令静波号靠近江华岛补充淡水。”

    裴天庆立时喜上眉梢,兴冲冲的喳一声,领令而去。

    叶昭伸手,身侧小绿送上了望远镜。

    叶昭不想以侵略者的姿态登陆朝鲜,但同样,现今看,因为惯性思维,朝鲜人怕还是认同北朝多一些,不管是不是赵秉夔捣鬼,给朝鲜人些压力是必要的。

    千里镜中,静波号渐渐靠近草芝炮台,不多时,就见火光闪动,朝鲜人的炮台首先发火,接着,一团团火光在炮台周围炸开,几乎不费吹灰之力,静波号尚未进入

    朝鲜人炮台的射程,就已经将其炮台炸了个稀巴烂。接着,数艘小艇从静波号上放下,百多名水师陆战步兵冲上了江华岛,嘭嘭的枪声响起不到一刻钟就逐渐平息。

    现今南国步兵对朝鲜岸防兵,几乎同现代武器对原始人没什么区别,十几分钟战事结束,水师少兵轻伤都无一个,击毙朝鲜士卒三人,击伤十几名,俘虏七十余人,若不是恪守少杀不杀的严令,早早就将其屠杀一光。

    千里镜看着海滩上被俘获跪成一排的朝鲜士卒,叶昭侧头吩咐:“转一圈吧。”

    叶昭轻轻一句话,随即三艘炮舰起行,半日时光,江华岛警备京畿道的数处炮台全鄯被摧毁,岸防兵被击毙几十人,俘虏了数百,土炮若干,水师陆战步兵更砍瓜切菜般攻入了江华府,生擒江华府使李达,将这面积南北东西各二十多公里的小岛占领。

    实则江华府虽称为府,却只是个小寨子,怕中国豪绅对抗匪兵修建的宅院都比其更有防御力,平远军自成军,还没打过这般轻松的战斗。

    张有存接见李达,只说要他传信给朝鲜国王,两国本是宗主关系,不欲与其兵戈相见,现今朝鲜国主将上邦使者冷落在海域置之不理,乃是侮辱中国摄政王,侮辱

    中国皇帝和两宫太后。后又有朝鲜军兵起衅,上邦天军才略施小惩,请朝鲜国主速速遣使臣迎接上邦天使,若不然,十日期限过后,定叫汉城化为齑粉。

    李达千恩万谢而去,而江华岛这场对于平远军来说不值一提的冲突,却很快令汉城乱成了一锅粥。氏族朝臣,反应各异,誓死要与平远军一战的有之”口惶不可终日的有之,而偷偷遣人觐见南国使者的就更是大有人在。

    交泰殿暖阁,金妃正与父亲金汶根饮茶。金汶根一脸愤然,额头有青筋暴起,很少见他如此愤怒。金妃心里如同压了块大石,刚刚从王上那得知,大王大妃宣他议

    政,讲到赵秉夔原来与南国使团中一名商人相熟,现今已经请商人从中斡旋,南国强盛,船坚炮利,渐为中国正统,此时向南国称臣,免了朝鲜刀兵之灾,而且南国

    答应,定保护朝鲜不受外敌侵扰。

    李鼻正六神无主之际,闻言立时大喜,下诏晋赵秉夔为左议领,赴江华乞和。

    江

    华岛这场令朝臣氏族极尽震惊的冲突,同样给金妃带来了巨大的震撼,这几日,她详细探听中国南朝情况,这才知道南朝摄政王雄才大略,同罗刹、英法诸国交锋,

    很是令泰西几国吃了苦头,现今盘踮东南,隐隐有问鼎中原之势,其麾下平远军号称常胜军,发匪、清军,几乎闻风丧胆。

    而现在很明显,这位摄政王的目光投向了朝鲜,而最可怕的是,丰壤赵氏获得了其支持。安东金氏,只怕灭族之祸就在眼前。金汶根重重摔下茶杯,恨声道:“赵秉夔这个卑劣小人,卖主求荣,只有王上才被其蒙蔽,满朝父武,谁不知其狼子之心?”(#138看书网#首发)

    金妃轻轻叹口气:“事已至此,父亲总需想法子善后。”

    金汶根思索着,目光渐渐凌厉起来“我自有计较,等中国使者进城,就将其斩杀干净,再向中国皇帝求援,以防南国报复。”金妃一呆,道:“父亲,只怕中国的士兵不好对付。”金汶根冷冷道:“还不是一个鼻孔一张嘴?在江华岛,中国人不过是偷袭,又有铁舰火炮助阵,这才大胜,再说了,江华岛的守兵多是民氓,如何能比京畿精锐?我就不信了,等他们上了岸,京畿禁卫三千铁甲,近战骤然发难,还杀不死几百中国人?”(#138看书网#首发)金妃也觉得父亲言之有理,现今族中大祸临头,若要自救怕这是最后的机会,但这却不一定是唯一的办法。

    蹙着秀眉琢磨了一会儿,金妃道:“父亲,还是等与中国人会晤之后再谈,千万不可冲动。”金汶根点点头:“我自有主张。”安国洞古墨堂。

    此时只有赵秉夔与一名青年官员,赵秉夔目光闪烁,在低声与那青年官员说着什么,若不靠近两人,实难听清他的话语,更莫说在书斋外了。

    青年官员脸色越来越是古怪,原来赵秉夔竟是要他联络军中子弟,等中国人进城,寻机会在城中发难,杀死几名中国人。

    “院君,这…,您不是已经争得中国人的支持了吗?”(#138看书网#首发)青年官员疑惑难解。

    赵秉夔脸沉如水,道:“中国人可未必支持咱们对付安东金氏,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有此良机,若不将安东金氏连根拔起,我赵秉夔枉自为人!”

    说着话,赵秉夔又凑到青年官员耳边低语起来,青年官员马上脸色大变,道:“这,王上和金故,…”

    “金妃不死,金家就…,乱兵一起,谁顾得了……,可扶助兴宣君公子……”断断续续的,赵秉夔声音越来越低,细不可闻。

    青年官员却是额头沁出汗珠,一脸的震惊,但家族存亡之计,却也只能连连点头,只是从未想过,院君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或许是因为此前,从未有过这般天赐良机吧。[(m)無彈窗閱讀]

第三十一章 结亲

    汉城安国洞一座屋脊层层的大宅现今成为了南国临时使馆,院中滴水成冰,从高丽纸糊的交窗,可以见到荷枪实弹的士兵分散在前院各处,高墙上拉起了荆棘铁丝网,戒备极为森严。

    前院堂屋东侧,叶昭盘腿坐在木地板上,虽下有火龙,屋内温暖如春,但这盘腿坐的姿势久了,腿可就微微有些发麻。

    几日前张有存与赵秉蹙会晤后,很快达成了一些共识,首先自是在汉城内临时寻了大宅作为中国使馆,在双方争论中,最后敲定可入汉城护卫使馆的武装人员定额为一百人,而接下来就是双方对两国关系的谈判,宗主国、朝贡国、受保护国亦或一种新关系。

    叶昭对张有存有几点指示,首先自要保留原宗主国的权力,例如册封朝鲜国王,得不到中国册封的朝鲜国王即不合法,此外,更要张有存以条约的形式将中国作为朝鲜的保护国确定下来,作为保护国,自然又有一系列权利和义务,实际上,就是要正式确立朝鲜藩属国的地位,而不仅仅是一直以来的虚名形式。

    如果说现在平远军在全球事务中只是微不足道的嫩芽,甚至在南洋东南亚一地也是欧罗巴人作主,但至少在东亚,叶昭希望早早确立未来的中华文明体系主导的政治秩序。

    琢磨着,腿微微有些麻,叶昭起身出屋,小绿一直在堂屋跪坐,此时急忙跟上。

    院中树木枯枝冰雪晶莹,天寒地冻中别有一番风景。

    听得使馆院外孩童喧闹,叶昭就知道使团的人又给朝鲜孩子们发糖块呢,摇了摇头,怎么跟鬼子进村似的?

    踱了几步,却见使馆侧门洞开,几乘绿呢小轿在仆役宫女簇拥下鱼贯而入,轿子停下,当先下轿的火红皮裘的艳丽美妇正是锦二奶奶,随之第二乘轿子走下一位貌美如花的贵妇,体态婀娜,宫廷盛装,娇弱无力风情万种。

    叶昭讶然,这应该就是金妃了吧?金凤倒真不容小觑,这才几天啊,就同朝鲜王妃做了朋友。

    使团虽允许入城,但为安全计只选了三名商人同东洋通商大臣入城,这三名商人中就有锦二奶奶,此外黄文秀也在其中,概因泰和行此次办理的货物中有二十辆脚踏车,其中一辆献于朝鲜大王,其余十九辆则希望售予朝鲜贵族,如办得好,就这十九辆脚踏车就可获利数千两白银,没办法,独家买卖,又是新奇玩意,只要朝鲜宫廷不抗拒,必然会成为贵族的心头好,而献宝的黄文秀自然要随张有存兢见朝鲜国王。

    至于锦二奶奶,一来她代表着广府银行财雄势大,二来叶昭也有些私心,要她多些游历。谁知道那朝鲜国王李鼻一见到锦二奶奶就丢了魂儿,色迷心窍丑态百出,设宴款待使团时竟然跟李有存说,希望容夫人能留下与他共进晚宴。来朝鲜途中,李有存早被人告之了锦二奶奶之身份,听了李鼻的话大吃一惊,随即就隐晦的跟李鼻讲了锦二***身份,乃是中国摄政王王妃,更要朝鲜大王保密,李鼻好大的无趣,虽仍幻想翩翩,但至少不敢明目张胆的拿着色眼打量锦二奶奶了。

    金妃本就对这艳美女商人极有兴趣,再等套出李鼻的话,听闻是中国摄政王福晋,就更是频频示好了,是以没两日,凤妃和金妃倒是成了好友。

    此时两位美娇娘携手进院,边走边说笑,亲密无比,令叶昭见了一阵挠头。

    金妃无疑对这位摄政王妃极为好奇,更有些羡慕,同样是王妃,摄政王妃却可以四处游历,自由自在。论比尊贵,自己虽一国之主母,但大王比起中国摄政王那自是天上地下,这几日仔细观察南国话语,大臣也好,商人也好,言必称摄政王,好似根本不记得南国幼皇,看得出,实际统治中国南朝的,却是这位摄政王,只怕将来亦是如此。

    摄政王妃见多识广,说话新奇,什么火车轮船汽灯自动水,真真是样样透着新鲜,这不今日,她又说带了一种自动画画的机器,比之国手素描还要逼真万倍,留下的影像就好似照镜子一般,要金妃随她回使馆,两人照个合影留念。

    金妃自然大为好奇,欣然而来。

    “咦,我看这风景就挺不错的,就在这儿照吧,妹妹,你稍等,我着人去取相机。”凤妃笑放孜的对金妃说,然后就同小红匆匆走向内堂,经过叶昭身边时,停下,轻笑道:“老爷,这就是哲仁王妃。”

    叶昭微微点头,目送凤妃离去,正想转身回屋,忽见金妃对自己招手:“先生请留步。”氏族豪门,却是会说生硬的汉语。

    叶昭愕然,却见金妃袅袅走上两步,客气的问道:“先生,不知摄政王妃喜好些什么?先生可肯指点迷津?”

    金妃身后一名清秀宫女随即捧出了两盏金键,送到了叶昭面前。显然,见叶昭同摄政王妃相识,又很明显不是摄政王妃的近侍,却是打探情报的最佳人选。

    叶昭笑了笑,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朋友相交,贵在坦线,以诚相待,以真心相待,如此才是交友之道,王妃娘娘以为然否?”

    金妃愣了下,心说中华人物果然不同凡响,这胡子拉碴毫不起眼的男子竟然也能说出一番道理,领首道:“先生说的是,倒是我失礼冒犯,先生勿怪。”正要叫宫女收回金键,却见这胡子拉碴的男人已经将金键抓了过去,更笑道:“指点了你两句,这些学费我也就拿的坦然了,等价交换,天公地道。”

    金妃 无语, 眨着妩媚大眼睛看着这男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咦,你们聊什么呢?”是凤妃柔软动听的声音,金妃急忙以目示意叶昭,意思叫他收回金锭,叶昭笑了笑,就将金键放入怀中,金妃这才稍稍放心,举步迎了上去,“姐姐,你们中华上邦果然人杰地灵呢。”

    凤妃笑吟吟看了两人一眼,身后小红则拿着相机木架,随即在院中寻角度摆上三角木架,安上相机。

    凤妃对叶昭和金妃道:“见面即是有缘,咱一起合张照吧?”

    叶昭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中国摄政王与朝鲜王妃合影,倒是可以留下一段历史的记忆。

    金妃自也不会反对,但等见凤妃笑吟吟请这邋遢男人站了中间,而要自己站男人左侧,凤妃自己站在男人右侧,金妃可就大大吃了一惊。

    虽然王爷没表露身份,锦二奶奶也不敢照相时自己站中间,要王爷站自己身侧啊。

    现在相机曝光时间很长,几十分钟甚至几小时的都有,凤妃这相机乃是最新的双镜头相机,却也要数分钟的曝光时间。

    三人就这样傻傻站在院中,更有人在后面架上木架支撑三人脖颈,免得三人稍微晃动而照片拍虚,叶昭心里苦笑,这样照出的相片不说成像技术,就说人物僵硬的等待过程,其效果可想而知。

    金妃自入宫后,第一次和大王外的男子靠的这般近,别说,这胡子邋遢戴戴着奇怪琉璃眼镜的男人气息倒也好闻,可站在陌生男子身侧,不免脸红心跳,**微微有些发软,猜测着这男子与摄政王妃的关系,阵阵思绪涌上心头。

    小红紧张的一直说:“不要动,不要动。”可看都不敢看王爷和福晋,要她指挥两位主子,哪有这胆子?

    终于……卜红结结巴巴道:“好,好了。”心里委实大大松了。气,给王爷和福晋拍照,看着王爷和福晋直勾勾站着,简直就是在遭罪。

    锦二奶奶红色高跟鞋刚动了一下,就惊呼一声,却是纤细美腿站得发木,高跟鞋又被身后木架绊了一下,踉跄后退,眼见便要摔倒,叶昭手急绿“色”小说,伸手拉住她玉臂,笑道:“这小面条身子。”

    锦二奶奶媚眼如丝,咬着红唇白了他一眼。

    金妃却是大愕,俏脸一下通红,这男人,莫非是摄政王妃的情人,可,可也太大胆了吧?

    锦二奶奶却已经对金妃道:“妹妹,咱们和叶先生去玩纸牌,可好?”

    金妃笑道:“好啊。”不管这男人与摄政王妃是什么关系,可眼见摄政王妃不把自己当外人,多为难之事也不能拒绝。

    锦二奶奶向叶昭看去,见叶昭微微点头,心下暗喜,知道自己又做了件相公满意的事,想来相公定也想从金妃口里探知朝鲜政事。

    叶昭与凤妃金妃脱鞋进了东室,凤妃金缕小袜裹着她柔美小巧无比的玉足,金妃则是朝鲜宫装好似鞋套一般的雪白罗袜,各有一番说不出的风情。

    叶昭转过目光,心说饱暖思淫欲,自己倒是越来越有昏君的潜质。

    三人围坐在木桌前,小红小绿送上咖啡热茶和扑克牌,自然就是玩斗地主,锦二奶奶给金妃说着规则,金妃倒也聪颖,不一会儿就知道如何出牌,虽稍显生涩,但却也知道同锦二奶奶合作,围歼叶昭这个地主。

    “王妃娘娘对于泰西诸国怎么看?”玩着牌,叶昭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问起金妃汉城的人物,丰壤赵氏、安东金氏等等氏族当家人物的才略。听着叶昭的问题,金妃越来越是心惊,也越发印证了原本心内的猜想。

    “妾身只是妇道人家,不懂西洋番邦情形。”

    听金妃自称妾身,叶昭就微微一笑,朝鲜王室好像正宫王妃历来就没有愚笨的。

    想来也是,朝鲜有外戚当家的传统,而王妃们不可避免的要涉及进权力斗争,就算本来懵懂少女,可在血雨腥风的斗争中,又怎会不开窍?

    叶昭就看向了金妃,正容道:“那王妃娘娘对平远军,对中国摄政王又如何看?对中国南北朝怎么看?”

    金妃呆了呆,随即就轻轻叹口气,“妾身只希望摄政王他老人家慈悲,能饶过金氏一族,妾身就算来世做牛做马,也定会报答王爷的高恩大义。”

    叶昭就笑了,道:“也没那么严重吧?南朝现今为中国正统,此来是与朝鲜邦交友好,可不是侵略者,也不会干预朝鲜政事。”

    金妃默然,自以为面前男人是托词。

    叶昭见状,笑道:“日久见人心,娘娘日后便知。”

    接下来又聊起朝鲜风土人情,而铺着木桌的黄幔下,叶昭就觉得脚心发痒,酥酥麻麻,却是锦二奶奶偷偷将柔滑小脚顶在他脚心上,脚趾轻搔,暧昧难言。

    再见锦二奶奶凤目流波的笑救孜媚态,叶昭心中一荡,正要说话,忽听外面嘭嘭枪响。

    叶昭一怔,而凤妃也极快的缩回了她的娇嫩小脚。

    不一会儿……卜绿拉门,在门前跪倒禀道:“主子,朝鲜暴徒攻打使馆。”

    “是吗?”叶昭笑了笑,起身,道:“出。”

    金妃却是大骇,莫非,莫非父亲终于忍不住动手了?而他,是断然不知道自己现在就在中国人使馆的。

    “先生,姐姐,我,我,喝住他们。”

    叶昭就笑:“只怕你喝不住的。”

    叶昭所说没错,当叶昭和凤妃金妃站在一座平房屋顶时,就见使馆前几各巷子,都是黑 压压的朝鲜士乓一一个个面目狰狞,挥刀弄棒,野兽般大喊着尚使馆正门冲来,几名平民模样的闪避不及,立时被士兵淹没,倒在血泊中,甚至一人胳膊被砍掉,惨叫着跑了几步,才被人乱棒打死。

    从千里镜见到这一幕,金妃惊叫一声,身子摇摇欲坠,她哪见过这等场面,这些乱军又哪是她能喝止的?只怕杀进来后,哪管你是什么身份?怕当头就是一刀下来,那还是好的,遇到美色,可不知道要怎么被凌辱。

    叶昭回头道:“金凤,你同王妃下去吧,血淋淋的,没什么好看。”

    锦二奶奶摇摇头,站在叶昭身边,虽然不看向那边,但却不愿意下房,心中倒也不怕,在他身边,又有什么可怕的?

    叶昭笑着捏捏她鼻子,道:“那蒙上眼睛捂上耳朵,免得做噩梦。”锦二奶奶听话的点点头,站在叶昭身后闭上凤目,雪白小手掩住耳朵,漂亮螓首抵在叶昭背上。

    金妃骇怕的**发软,但毕竟关切,又举起千里镜看去,就在这时,就听一声清脆的喊声:“射!”,“嘭嘭嘭”,墙头上枪声大作,立时那几条巷子汇聚到使馆前的暴徒就倒了一排,金妃看去,这才发现原来使馆院墙不知道什么时候里面砌了矮墙,那草绿军装的中国士兵站在矮墙上,从镂空花墙伸出步枪射击,嘭嘭声不绝。

    看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朝鲜人,叶昭摇了摇头,想当初老佛爷突然发疯向万国宣战,随即义和拳与清军围攻京城洋人使馆,义和拳和清军比你现在这些暴徒英勇疯狂万倍,可又怎么着?各国公使躲进使馆区,靠着那点护卫使馆的力量,硬是等到援军到来,也就是八国联军进北京,在西方,称为远东解救行动。实则其后这些所谓的文明人就进行了最野蛮的报复,倒还不如义和拳,就算被俘获的有些西洋妇女后来自己写回忆录,也提到并没有受性侵犯,只是被强迫游街示众而已。当然,义和拳良莠不齐,有些过火的怕也是极为残暴,至于屠杀西洋学堂的中国学生,就更是令人拖腕,只能叹息一声愚昧,所谓爱国就能救国吗?

    话说回来,在当今世界,一百枝曾练有素的步枪手护卫宅子对抗冷兵器部队,其防御力又岂是挑起事端的朝鲜氏族所知?

    使馆外,朝鲜暴徒纷纷中枪仆倒,而汉城各处,隐隐有浓烟飘起,显然,全世界各地都一样,城内起战事,必然有连锁反应,那些流氓暴徒趁机滋事,兵痞就更不要提了。

    金妃心渐渐安定了,随之却是极大的震惊,不再去看那血腥的杀戮,问叶昭:“王爷,他们,他们攻不进来,是吧?”惊惶之下,却也忘了掩饰。

    叶昭笑了笑道:“理论上是,而且援军很快就会到,放心吧,没事。”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笑道:“你知道我是谁了。”

    金妃俏脸一红,轻轻点头,说:“原来,原来您来了汉城,居中策应,贱妾眼拙,刚刚有眼不识金镶玉。”

    叶昭就笑:“你赏了我两块金键,我还得谢谢你呢。”

    金妃见摄政王和蔼可亲,还与自己说笑,心下稍安,或许,金家真能逃过这一劫。

    就在这时,又听那清脆响亮的声音拉着长音高亢喊道:“上——刺刀!”,金妃这时已经知道,却是那院门前一名穿着马靴绿呢军大衣的清秀女军官在指挥,心下更是诧异。

    唰!门前黑压压的数排中国士兵立时寒光闪动,刺刀如林。

    金妃一呆,结结巴巴问道:“王爷,这,这是干什么?”听说过步枪刺刀可以近战,但眼见围守使馆无恙,中国人难道还要舍长取短,冲出去与人冷刃相拼?

    叶昭笑道:“我不知道啊,七妹是指挥官,咱就是看热闹的。”

    就在这时,就见使馆铁门缓缓被拉开,本来渐渐气馁缓缓退后的朝鲜暴徒立时疯了般野兽般嘶叫,纷纷冲过来,金妃**发抖,却又忍不住拿起千里镜观望,突见镜内出现一狰狞面孔,滴血牙齿排排森寒,好似要择人而噬,而那双野兽般的眼睛也正向她看来,金妃惊叫一声,千里镜落地,而身下一热,一股一股的热**出,却是被吓得尿了裤子。

    “杀!”,震天般喊杀声,寒光闪闪的刺刀阵猛地卷出,与蜂拥而来的朝鲜暴徒剧烈碰撞。

    “好!要的就是这精气神!”,叶昭心神激荡,羸弱数百年的中国,终于出现了堂堂之师。

    枪声如雨,距离使馆大门较远的朝鲜暴徒纷纷栽倒,而冲到近前的极快的被刺刀阵淹没,惨叫着血淋淋倒地,这对朝鲜人精神上的打击是致命的,如果只是被步枪射击冲不过来,尚可退到射程外合计,可现在,亲眼见到闪亮刺刀在同伴身上戳出一个又一个血窟窿,中国人残酷的屠杀令人颤栗。

    终于,东侧民巷的暴徒哄一声,四散奔逃,随即正面的朝鲜甲胄士兵也随之崩溃,甚至刚刚推过来的土炮都没来得及用,就被飞虎步枪队给俘获。

    在平房上,看着各个巷子里潮水般撤丫子逃跑乱做一团的朝鲜人,叶昭摇摇头,道:“金凤好了,咱下去。”

    见金妃脸如红霞,心下微微奇怪,多看了几眼,却不明就里,只觉得突然这小妇人媚态可掬,自不知道但凡漂亮女人吓得尿了裤子,自有难掩的风骚。 1859 年2月,汉城骚乱,也就是后世史书记载的己未之乱。

    就算后世也一直搞不清楚这场骚乱到底是丰 壤赵氏还是安东金氏挑起,亦或两家一起挑起,从中国皇室揭秘的 女件分析,也难有结果。

    总之这场暴乱结束时,最终的胜利者是赵秉蹙,金左根和金汉根两位安东金氏的强力人物都在骚乱中被乱兵所杀,赵秉夔更率兵进入景德宫,保得大丰李鼻和中国使者张有存平安,看起来二好似无论是王室亦或中国人,都会感谢他在这场骚乱中的贡献,他也隐隐成了己未截乱之臣。

    中国使哦叶昭坐在木桌旁,默默的喝着咖啡,毫无疑问,张有存进宫觐见李鼻之时朝鲜人进攻使馆,那是准备将使馆内的中国人杀光的,最后的胜利者就可以卫护中国使者的功臣面目出现,中国使者感激,朝鲜国王也会感激,尔后所谓诛杀乱军,自是排除异己的好机会,只是事与愿违,作乱者不会想到百名中国士兵的战力强横如此,不管这场动乱幕后黑手是谁,现在,好像赵秉夔都掌握了汉城军政大权。

    这个人,是个厉害人物啊,实则本来军权在金氏手里,但阴差阳错,金氏中人怕同样是策划暴动的黑手,可京畿禁军却偏偏被中国人击溃,给了赵秉夔乱中取胜之机,不知道怎么就趁机鼓动乱军杀了金家两位顶粱柱,虽然只是自己的猜测,但与事实相差不会太远。

    正琢磨着,糊着高丽纸的门被拉开,井二奶奶和金妃两双穿着锦缎罗袜的柔美小脚踩着地板走了进来,金妃满脸惊惶掩饰不住,进了屋本来是按照朝鲜礼节跪坐,插着灿灿金步摇的乌黑美髻却突然伏地,磕头颤声道:“王爷,请救贱妾一命!”

    父亲伯父被杀,赵秉夔更掌控了汉城,金妃知道,怕她也命不久矣,赵秉夔定然不会放过她,就算不举着清君侧的口号马上将其诛杀,但早晚也会要了她的命。

    叶昭品着咖啡,道:“你知道的,我不会干预汉城政事。

    金妃垂泪,哀求道:“王爷,贱妾只求王爷能和大王讲,罢黜贱妾王妃之位,贱妾愿意跟凤王妃一起去广州,再不回汉城。”

    锦二奶奶看着她,一脸怜惜,自从那天金妃红着脸偷偷告诉她自己尿了裤子,求凤妃给其干净裙裤更换后,两人的关系越发亲密起来,只是锦二奶奶自然不会开口为她求情,朝鲜人后宫干政是常例,在中国可是大忌。

    叶昭笑了笑,道:“去广州,对于你来说不是最好的选择。”

    锦二奶奶凤目一亮,就猜到了相公的心思。

    金妃惊惧之下,又哪听得出叶昭话里的意思,连连磕头道:“王爷垂怜,贱妾愿意做牛做马报答王爷!”,叶脆就对锦二奶奶使了个眼色。

    锦二奶奶就笑道:“妹妹,你别急,王爷对你还不好啊?怕你害怕每日都要我陪着你,你不知道,他对你就像对妹妹一般,我看啊,干脆你和王爷结为兄妹,就由王爷代我家公公收你为义女,那在这汉城,谁还敢得罪你?”

    叶昭倒是一呆,虽还未想好留不留赵秉夔,但就算留下他,此人野心勃勃,却也要有人能抗衡他,何况现在扶持他那是锦上添花,却远不如雪中送炭,而安东金氏存亡之际,自己拉扯一把,可就成了金氏的恩人,与扶持赵秉夔的效果截然不同,何况金氏数百年门阀,只要躲过这一劫,自会慢慢恢复其影响力。

    而现今金妃,自然就成了金氏的关键人物,若想扶持金氏,就必须保住她的王妃之位。

    可没想到的是,金凤出了这么个主意,其实仔细想想,倒真是妙绝,一石数鸟。

    金妃听了锦二奶奶之言,呆了一下,偷偷抬眼看去,见摄政王微笑不语,心念一动,就连连磕头道:“贱妾不敢,贱妾蒲柳之身,如何敢称王爷兄长?王爷,贱妾求王爷收贱妾为义女,从此愿尽孝于王爷座前,终生侍奉王爷,再不做他想。”

    叶昭怔住,却不想这小美妇做的更绝,委实,这义女的名份比干妹亲近,姿态也更低,几乎可以连带她家夫君都成了儿王上,朝鲜不用称臣都称臣了。

    只是,自己虽然胡子拉碴的,可难道看起来很老吗?嗯,又一直戴着小圆墨镜,确实显老,大概在她想来,在中国如此强横霸道,自己也该四五十岁了吧?只是看起来“显得年轻”而已。

    如果她知道自己只比她年长一岁,亦或自己去了伪装,想来她这女儿一说怎么也说不出口。

    锦二奶奶却是笑道:“呀,那妹妹,我可不比你高了一辈?”

    叶昭笑道:“各论各的!”,一瞬间已经有了决断,认个王妃女儿也好,如此在朝鲜行事,可就有了大义,只是暂时自己的胡子却去不得了,嗯,年岁高看起来比较压场。

    金妃闻言大喜,立时恭恭敬敬拜了下去:“女儿给父王磕头了!”,锦二奶奶笑道:“明日典礼,昭告天下,王爷,这就交给奴婢吧。”

    叶昭微微点头,可看着拜倒在自己脚下比自己只小了一岁的美貌女儿,心里未免感觉怪怪的。………………………………………………………………………………”………………………………………………………………

    【…… 小说文字更新最快……】!![(m)無彈窗閱讀]

第三十二章 父女

    古墨堂。

    赵秉夔脸沉似水,房外落雪飘飘,云如铅块,天空一片混沌,就好似他现今的心情。

    今日上午,中国使馆张灯结彩,竟然是摄政王收了金妃做干女儿,邀请汉城各氏族观礼,赵秉夔也在受邀行列,晚间,摄政王更要大摆宴席宴请各路豪族。

    肃王竟然神不知鬼不觉来了汉城,真是大大出乎人的意外。

    赵秉夔端着空茶杯,兀自不觉。

    那青年官员心里轻轻叹气,就算族长父兄被金家逼死之际,却也没见族长这般失魂落魄过,可也是,本以为大事将成,谁知道千算万算没算到中国摄政王会来汉城,以前种种部署可谓前功尽弃,现今摄政王更摆开车马为金氏作势,中国人步枪兵已经陆续进城,见识过使馆守兵强横的战力,再想想几百甚至上千中**队的可怖,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汉城,对于中国人来说,就如探囊取物;京畿禁军?在人家面前不过是个笑话,就算集结各道数万精锐勤王,怕也不堪一击。更别说,这勤王之师也实在师出无名了。

    北国使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偷偷溜走,看来这位大清官员却是早知道南朝的厉害,初始那强硬的态度不过虚张声势。

    “院君,中国人已经派军人进宫接王上和东洋通商使臣去使馆………”青年官员小心翼翼的说。

    赵秉夔深深叹了口气,“传令,放行。”

    使馆摄政王休息室。

    中午多饮了几杯,叶昭正惬意的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软榻前清秀的朝鲜小侍女跪着用木槌轻轻帮摄政王敲脚。

    叶昭半睡半醒之间,就觉得双足被一双柔嫩小手轻捏,麻麻酥酥好不舒服,不由得笑道:“恩,想不到你还有这门手艺。”但等感觉这双小手渐趋而上,揉捏到了大腿腿根,虽那种暧昧的挑逗乃是按摩的不二法则,也极为惬意,叶昭却不由微微蹙眉,睁眼道:“好了,下去吧。”虽常常自嘲自己是个昏君,但总不能真的成为昏君,朝鲜的小婢女何时这般胆大,竟敢挑逗自己。

    可这一睁眼不由得一呆,却见软榻前跪坐帮自己揉腿的却是风姿绰约的金妃,粉黛宫装,秀丽明媚,精致难言。

    “女儿的手艺可还入父王法眼?”金妃笑靥如花,媚意万千。

    叶昭不由得干咳一声,这是怎么话说的?

    虽然早前倒是听闻过袁世凯与明成王妃有染,但也不过野史传说,怕多半就是假的,可这金妃又是个什么念想?

    “恩,纤指弹香,皓腕轻纱,得你侍奉,倒是神仙境界。”叶昭说着话翻身坐起,见金妃眼神有异,微微一怔,随即省起,将枕旁的墨镜拿起戴上。

    金妃听得出,摄政王虽然语气赞叹,但殊无轻浮之意,心下倒是一松。李昪虽然荒诞好色,但金妃与他却夫妻情重,现今献媚与摄政王前实属无奈,汉城暗流涌动,赵秉夔虎视眈眈,若无摄政王撑腰,王上或许无忧,但她却是多半难逃悲惨的命运。

    虽然成了摄政王螟蛉,但心下总有些惶惶,摄政王说过,喜欢等价交换,可她又有什么依仗的?唯有身子而已。或许服侍摄政王几晚,伺候的他舒爽,才能为金家挣来最大的利益,不管怎么说,这露水之情也能增进与摄政王的亲密。

    可见摄政王神色,显然并不被自己美色所迷,虽有些失望,金妃却也松了口气,只是,摄政王眼神清澈无比,和这满脸胡须显得极不搭调,若不戴眼镜,却端的是一个粗犷的美男子。

    眼见叶昭起身,金妃忙扶他坐起,又拿过棉袜帮叶昭轻轻套上。

    叶昭心下苦笑不已,靠着这柔软香躯,被这小美妇细心伺候着穿袜子,尤其是丽人又是异国王妃身份,一副任君采撷的温顺媚态,男人的心理,若说不心动是假的。

    但做人总不能真的率性而为,那跟禽兽何异?何况这金妃,对自己半丝真情也无,迫于自己的权势而已,乱世弱女子,虽贵为一国主母,却又几多无奈?自己若霸占了她却和那些旧小说里的奸臣、奸王亦或昏君有何两样?

    下了床,见金妃扔扶着自己,胳膊若有若无的碰触到她酥胸,叶昭不由得苦笑道:“莫非你真想我乱伦不成?”

    呀一声惊呼,金妃俏脸通红,也急忙放开了叶昭,怎么也没想到摄政王会冒出这么句话,可随即就心念一动,一咬银牙,又走上两步,柔美胸脯一起一伏,俏目瞥着叶昭,小声道:“父王,父王若想,女儿都听您的……”

    叶昭哑然失笑,见她含羞带俏的柔顺媚态,心下却也快速跳动几下,笑着摆摆手:“我知道你那小心思,怕我不帮你,不过既然你现在是我的干女儿,就跟你说凡句体己话,我这个人呢,还算是个好人吧,不会干些荒诞无耻之事,你大可放心,不必委屈自己忍受这种屈辱。而且虽说你我认识不过短短几日,结亲也好似是互相利用,但我希望,你我能坦诚相对,你们金家我会帮,只要你朝鲜能恪守藩属国本分,你金家也必定万世永昌。而且说实话,你朝鲜国小力弱,总要寻大国做靠山,而你我两国,都有中国之说,你朝鲜纳入我中国体系才是最佳选择,无论从文化背景亦或地理位置,中国都会成为朝鲜的坚实盟友,而且我也相信,朝鲜士民,也定会从中受益,金妃啊,现今对于中国也好,对于朝鲜也好,都是个绝好的发展契机,错过今日,怕要追悔莫及,别的不说,落后于那虎视眈眈的倭寇,怕你朝鲜就要遭受无比的苦难。”

    金妃静静的聆听,点头,却也没想到,摄政王能和自己说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

    叶昭又笑道:“你我相识时日虽短,但既然结亲,父女也好,兄妹也好,关系总是近了一层,你喊我几声父王,我也不能令你白喊了,以后总会照顾你,照顾你金家,也希望你拿出真心,真正的尊重我,而不是来轻贱自己,也轻贱了我。”

    金妃默默点头,眼中渐渐有水雾升起,可不是,本是一国主母,却要自轻自贱的来勾引取悦旁人,心中那屈辱谁又知道?

    叶昭顿了顿道:“金妃,你可有小名?”结亲时的正名实在发音怪异,叶昭到现今才想起问她名字。

    “父王喊女儿玉儿吧。”金妃垂首说。

    “名字倒也好听。”叶昭笑了笑,又道:“走吧,咱我中国货品。”

    金妃温顺点头。

    一批货物已经运进了使馆,落雪纷飞,货物都置于后院仓库平房中。

    丽人撑着五彩油伞,伴叶昭踏飞琼碎玉走向仓房,倒是一副绝美图画。

    行走途中,金妃突然轻笑问道:“父王,女儿有一事不解,父王莫非这心真是铁做的?女儿虽不如父王凤妃可令六宫粉黛失色,但自认也算花容月貌,父王就真的看不上女儿么?”

    一番长谈,却是令金妃和叶昭心情亲近了许多,想起刚才之事金妃固然害羞,可作为比较自负的女人,又隐隐有些不服气,只觉伤了颜面。不过幸好,在这摄政王身边如沐春风,何况他地位何等尊崇,倒真的不用怕没有面子,去掉伪装,什么都敢跟他说,倒真是平生仅有的舒畅。

    叶昭好笑的道:“那倒也不是,可我知道,你与李昪感情甚好,难道我还真要淫人妻女不成?我可做不出来。”

    金妃咯咯一笑,眼见进了仓房,侍卫未曾跟入,就挎起叶昭胳膊,轻笑道:“现在女儿只与父王感情好。”

    叶昭干咳一声,揉了揉鼻子,这关系亲近了,可就有些若有若无略带禁忌的微妙暧昧,摇摇头,走向了一排排的货品。

    现今被运来使馆的只是一些比较吸引眼球的小玩意,大宗物品如布匹等尚在货船上,凤妃也回了商船,与商人们合计在哪里租地为好。

    而看着那花瓣琉璃珠、万花筒、千里镜、怀表自鸣钟、玻璃镜,金妃越来越是惊奇,从那木架上一件件拿起把玩,问道:“父王,这都是广州商品?”

    叶昭笑道:“是啊,原汁原味的中国制造。”看着这木架上摆的货物,也不禁有些怡然自得,南部沿海的工业链,却是比自己想象的发展还要快。中国工商界向来不缺开明进取之人,所缺的只是大环境,只是制度。可惜的只是,到了后世,国内制度宽松了,可国际大环境却诸多限制,何况科技发展,基础工业发展,人家早了一百多年,就是落后于现今这一刻,又岂是那么好追赶的?

    金妃却是悠然神往,想象着凤福晋讲的那些新奇事物,轻轻叹气道:“女儿真是井底之蛙。”

    叶昭笑了笑,略一琢磨,从怀中摸出一块金怀表,纯金打造,精美无比,递给金妃道:“送与你,你赏了我两块金锭,我总得有回报不是?”、

    “父王!”金妃俏脸一红,跺脚娇嗔,明艳动人。

    叶昭呵呵一笑,说:“接着吧。”

    金妃接过,说:“谢父王,女儿定好好珍惜。”遂小心收入贴身锦缎荷包中。

    琢磨着,叶昭又道:“晚间宴请你国豪绅,但你却也不可掉以轻心,明后日你与李昪商议,领养王室孩童入宫,李昪虽年岁不大,但事事难料,总要有个准备,日后你诞下血脉自不必提,若终如前代大王一般,李昪也有香灯继承,如此可保国政平稳。”

    朝鲜国主无后情况司空见惯,前代大王就是无子嗣而崩,最后王室大妃与各路豪族选了李昪来继承王位。

    而现今叶昭教金妃的,自是经验之谈,金妃心下一凛,默默点头,摄政王用心良苦,朝鲜国王需中国册封才合法,如此领养了宗室子弟,如万一王上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却也能为后宫之主。

    现今王宫内,已有两代王大妃,有出身丰壤赵氏的上代大王李奂的生母神贞王妃,还有李奂之妻南阳洪氏王大妃,而自以神贞王妃地位最为尊崇,金氏现今为王上正妃尚在后廷有一席之地,可若李昪无子嗣而终,到时候谁又认得她来,怕也只能在后宫发霉发臭了。

    “父王对女儿的恩义,女儿一辈子不会忘记。”眼见叶昭为她劳心劳力的安排,金妃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叶昭笑道:“咱不说这个,生分了不是?”

    金妃嫣然一笑,“是,女儿都听爹爹的。”

    叶昭又有些挠头,这称呼是越来越亲昵了。

    “王爷,朝鲜国主到了!”库门转进一名侍卫,单膝跪倒禀报。

    叶昭微微点头,对金妃道:“走吧,几天没见,你也该想他了。”

    金妃俏脸一红,想想在中国摄政王面前撒娇撒痴,卖弄风情,实在对不住王上,可是,王上,他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用中国人的话说,又何其窝囊?若不是摄政王庇护,自己可不知道要遭受怎样的屈辱了。

    想着,那点歉疚很快也就被抛到了爪哇国。

    使馆宴客厅,如朝鲜习俗,巨大的壁挂山水扇前坐着李昪和金妃,左列第一个小桌,叶昭盘膝而坐,第二个小桌,张有存,第三个小桌丁七妹,右列小桌后盘膝而坐的依次是朝鲜权贵,以赵秉夔为首的七八人,几位一品大员,几位朝鲜最强盛世家之族长。

    桌上美味佳肴、琼浆玉液,金银器皿闪闪发亮。

    实则这主位李昪很是推让了一番,自乱事起,他就吓得如同惊弓之鸟,再等见到中国摄政王,更是惶恐的无以复加,亲眼见到中国士兵来王宫接自己与东洋通商大臣时与禁军发生冲突,数百禁军一触即溃,简直没有半分还手能力,而现今王宫更完全被中国士兵接管,他本以为中国人会罢黜他的王位另立贤能,谁知道到了中国使馆才知道爱妃被摄政王收为干女儿,立时欢喜的无以复加,对叶昭更是理所当然的一口一句“岳丈”。

    现今宴请各道豪族,李昪又哪敢坐主位?但摄政王坚持,他也只得听从。

    见到王上在摄政王面前的表现,金妃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羞耻、难过、鄙夷、怜惜,五味杂陈,摄政王却是极为随和,更无丝毫架子,与李昪讲话时也是闲话家常,一口一声王爷,给予了足够的尊重,现今在群臣面前就更是给足王上和她这个王妃面子,请两人坐主位,他坐了侧席,实则以他身份,今日又是收螟蛉的主角,加之又在中国使馆,本就应坐主位。

    爱屋及乌,金妃思及这四个字,更是感激不已。

    几位氏族族长,轮番给叶昭敬酒,姿态谦卑,赵秉夔更连声告罪,言道自己有三罪,第一罪,查事不明,致有攻击中国使馆之乱;二不知道摄政王来了汉城,惊扰王驾,罪不可恕;三遣军马卫护皇宫保护王上和使臣大人本是好意,但却因军令不通以致禁军同摄政王亲军冲突,此为三罪。

    叶昭喝了他敬的酒,笑道:“院君也不要事事揽上身,这本就不是你的过错。”心里微微一晒,赵秉夔看似告罪,实则话里话外,俨然他就是汉城的真正管事,这话是给自己听么?

    叶昭看了金妃一眼,做了个眼色。

    金妃就等着呢,急忙偷偷捅了一下李昪。

    李昪倒还记得这爱妃千叮万嘱的正事儿,放下酒杯,心里琢磨,这中国果酒滋味真是鲜美,回头却是要跟摄政王多要一些。

    见爱妃频频以目示意,李昪就呵呵的笑着,对赵秉夔道:“议堂,这左议政一职,本王已经有了计议,金炳学年少时以聪慧闻名,今学术有成,在户曹甚得人望,可领左议政之职,你看可好?”

    听着李昪商量的语气,金妃就心下叹息,不过也难怪,王上本是没落王族一枝,先王去世,他便被丰壤赵氏的神贞王妃领为养子继位,从登位第一天起,实则也没真正体味过君临天下的权力滋味,说到底,心底深处,还是那没落公子的卑微。

    “不行!”赵秉夔听了李昪的话一怔,随即斩钉截铁的拒绝,金炳学乃是金妃的哥哥,年近四十,乃是安东金氏新一代的佼佼者,可惜的是,兵乱起时,不知躲到了何方,未能将他一举剪除。

    变乱初平,神贞王妃就与李昪讲,给了赵秉夔领议政的名位,当时李昪被困在王宫,自没半点主意,王大妃怎说怎是。

    李昪一呆,他这辈子在国政上都要与朝臣商议,最开始是赵家兄弟,这两年又变成了金家兄弟,现今眼看又要看赵秉夔眼色,被兜头兜面的拒绝,李昪也只能讪讪道:“那,再议,再议。”对金妃的眼色视而不见。

    金妃气极,却见父王对她微笑点头,心下一定,开声道:“议堂,此事王上已有决断,议堂就不必多言了。此外捶溪君之子可爱聪颖,本宫将会领他为养子,议堂可与群臣合议,选吉日典礼。”

    赵秉夔更是一怔,不假思索的道:“此事不妥,王上正值盛年,他日定会诞下灵儿,王妃娘娘太过多虑了。”

    金妃有父王撑腰,胆气极壮,就算金家当政时都未曾这般心里坦然过,面对害死父亲伯父的元凶,金妃实恨不得生啖其肉,但知道现今不是时候,只是冷冷道:“王上和本宫主意已定,议堂就不必再说了。”

    赵秉夔不悦道:“王妃此言差矣,左议政一职,关系重大,领养血脉,更是涉及王室安危之事,可曾得王大妃首肯?”又看向李昪,道:“王上!您来说!”

    李昪却以袖掩面,喝酒。

    这时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听闻朝鲜乃是礼仪之邦,中国东陲之地,可怎么君不君,臣不臣的,可真令人费解。”

    说话的正是丁七妹,带着绿色贝雷帽,跪坐黑色马靴上,清秀女军官别样风情,此刻看着赵秉夔,话语平静,不带一丝感情波动,讥诮之意却谁都听得出来。

    赵秉夔知道她乃是现今汉城内中**队之最高长官,但毕竟摄政王没说话,这武官想事情和文官不同,不会太多考虑利益纠葛,是以赵秉夔虽心中一惊,想起了中国人就在左侧,而金妃更是摄政王干女儿,但还是笑道:“统领大人,这是我们朝鲜人的内事,不需统领大人操心。”心说摄政王也不过平衡之意,他早晚会知道,在朝鲜,离不开我赵秉夔。

    丁七妹冷冷道:“朝鲜国王乃我朝册封之王,自有我朝庇护,对其不敬者即是对我朝不敬!”

    赵秉夔心下一凛,却见东洋通商大臣张有存笑着对丁七妹拱手:“统领大人,消消气,想来议堂大人没旁的意思,王上乃朝鲜之主,谁又会对其不敬?若王上政令不通,被人从中掣肘,那也要王上以正式公文或是口谕传给统领,统领大人方可助王上平逆。而议堂大人身为首相,与王上意见相左也是有的,可这是人家自己的政事,咱只是看客,无谓诸多意见。何况若王上坚持,首相还真能逆了王上上谕?”

    丁七妹也不吱声,只是削了烤肉一片片放入嘴里,虽是与丁七妹唱戏,张有存也不由得心下苦笑,这小妮子傲得很,除了王爷、几位福晋以及她一直崇慕之苏爵爷,怕也没人被她看在眼里。

    赵秉夔脸色阵青阵白,慢慢的坐回了席间,很显然,虽然摄政王没说话,但这就是他的意思。

    看着只是静静品酒的摄政王,赵秉夔突然意识到,摄政王不开声,可不是顾及自己颜面,而是他不用开声,也不会跟自己说什么,在他眼里,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需要谈判的对象,可以说,要自己生则生,要自己死则死,。

    此时几名豪族家长已经纷纷附和金妃的意思,眼见摄政王和金妃假戏真做,好似真成了父女,安东金氏找到有史以来最强横靠山,他们又岂会不纷纷示好?

    见此情形,赵秉夔闷头喝酒,再不言语。”

    【…… 小说文字更新最快……】!![(m)無彈窗閱讀]

第三十三章 小福晋和美爵爷

    1859年2月底,中朝答订《汉城条约》,以文字形式正式确定了中国南朝和朝鲜的关系以及朝鲜的藩属国地位。

    条约中规定,朝鲜大王须得到中国皇室批准册封,才具有统治朝鲜的合法性,两国自由通商,互设使馆,取消朝贡贸易,金门(即后世仁川,今被摄政王名为金门)为朝鲜与中国之通商口岸,而朝鲜受中国庇护,一旦遭受侵略,侵略国即等同向中国宣战。

    中国驻扎金门之军队,可在朝鲜大王之请求下帮助朝鲜王室除逆、平叛。

    朝鲜之对外交往自主,但应同中**持一致同进同退等等等等。

    在附粘条款里,又有金门土地租给中国商人作为行商之地等等,租界的年限定为九十九年,到期后若双方没异议,则会自动续约。

    而在留下一艘炮艉,五百水师陆战兵之后,叶昭登上定海号返航,同样,商船和商人也留在了汉城,进行后续租界划分以及第一次通商贸易谈判,留在汉城的还有美国领事麦查逊,在朝鲜地方政府协助下搜寻失踪的美国船员。

    对于叶昭来说,朝鲜氏族自是不出现一家独大的情况最妙,而赵秉夔的存在也是一件好事,说起来,叶昭同样不希望开明派占上风,金家和赵家本都是保守派,但一时政治人物因为大环境之变化自会有不同的想法,总之不管谁做了开明派,叶昭也不希望其一枝独秀,朝鲜晚点迈入近现代社会才好。

    当然,实则朝鲜因地理位置,资源贫乏,不管到了何时何地都不会对中国构成威胁,反而对中国有着天然的依赖性,只是不要被其它外鄯势力渗入就好。

    走前一晚金妃依依送别,与父王、凤妃玩了一个多时辰的纸牌,其间之暧昧殊所难言,甚至令叶昭站在定海号甲板,还不由得思及黄幔桌布下,金妃那双如绵柔滑小脚俏皮可爱,有意无意夹着自己脚掌磨蹭的美妙滋味。

    而金妃送给自己的一副流彩水墨画,佳人娇慵无力斜躺在软榻上,雪足轻挑绣鞋,风情万种,正是金妃自己所绘的自画像。

    叶昭苦笑不已,只怕后世学者,定会考究出自己与她的不伦之恋亦或浪漫异国爱情了,这要看自己在后世是什么评价,是**荒诞还是浪漫情愫,却也不过是学者们的父宇游戏,若自己被后世批判,自是荒诞好色,若自己得后世敬仰,只怕这故事会搬上电视电影,凄美委婉。

    历史,还真是一团乱麻。

    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风,叶昭用力吸了几口烟,摇头叹气。

    回到广州,却是件件意外之喜,平远军第四镇将淮军逼入浙江,几乎占领福建全境;湖南湘军反扑被击溃;湘军徂织破坏铁路的游击队被湘南湘中民团多次围剿杀伤;而这些,却都不是最值得惊喜的。

    令叶昭惊喜的是孟德尔来了广州。

    孟德尔是什么人?现代遗传学之父,几年后他的《植物杂交试验》论文,虽在今时未被重视,但却是杂交、种子学等现代农业的启蒙性父章。

    叶昭一番。。a、染色体等一知半解的粗糙见识,以及物种进化的理论,由粤报每月一版的科学版起,又被欧美报纸转载,却是把这位奥地利学者、传教士给吸引了来。

    其实叶昭现在已经在进行种子引入工作,如美洲棉就是眼前最迫切之需,概因南国纺织业兴起,中小型纺织机器也已国产化,而本来中国种植的大多棉花种类可就成了短板,产量不佳也不适合纺织,引入美国陆地棉势在必行。

    而叶昭也早就设了试验田由中外农业学者进行种子改良,以便美洲棉能在全国推广,同时试验田也在研究粮食种子嫁接杂交改良工作等等,而现今棉花试验田搬去了贵州,概因那里的地理环境更适合美洲棉生长。

    其实所谓中外农业学者,只是一些国内颇有想法的富裕农民以及国外两名植物学家拼凑的队伍,对于叶昭所说的杂交提高产量一说虽然极感兴趣,但也不过眼前漆黑一团胡乱试验,倒是改良美洲棉种已经收到成效,美洲棉在中国落地生根眼看就可以早了数十年。

    而现在孟德尔来了,对于种子杂交研究自然大有裨益,这现代农业种子学却是比美国起步尚早,中国农民学者有了理论启蒙,怕很快就可以形成健康的梯队,叶昭又如何不欣喜万分?

    不过叶昭也知道,孟德尔对于杂交研究不过是科学实验,粮食增产不增产他反而不怎么关心,这却要慢慢来引导了。

    回到广州,叶昭马不停蹄就去西关见了孟德尔。

    孟德尔不到四十岁,戴着眼镜,典型的日耳曼面庞,褐色眼珠眼窝深陷,刚毅精神。

    等孟德尔见到自己引为知己欣喜不已的文章作者竟然是这么清秀漂亮的年轻人,心下更是惊奇,品着咖啡,他笑道:“叶先生,请问您提出的物竞天择之说可有什么根据?”

    叶昭点点头,道:“不瞒孟德尔先生,我考察过大量化石动植物资料,生命在一直进化这是毫无疑问的,就好比我们人类,远祖乃是古猿,渐渐学会直立行走使用工具,而动植物同样随着地球地壳变化气温变化在进化。”

    说着话,叶昭心里汗颜,好似达尔文的《物种起源》今年面世,自己这是**裸的剽窃,可是,如果在西方看来,怕还会觉得达尔文多少受了自己的启发。

    叶昭又道:“从遗传学来说,生物遗传并不融合,而是以基因为单位分离地传递,随机地徂合。因此,只要群体足够大,在没有外来因素的影响时,一个遗传性状就不会消失。在自然选择的作用下,一个优良的基因能够增加其在群体中的频率,并逐渐扩散到整个群体。”

    这却是达尔文困扰多年,物种起源却没解决的生物基因分配、分离定律了,本来是孟德尔几年后所发现,叶昭现今就是班门弄斧,却令孟德尔大吃了一惊,他已经进行了几年的琬豆基因杂交试验,隐隐有这么个想法,却不想面前年轻人几句话,就如拨云见日。

    叶昭又叹息道:“可惜我俗务缠身,没办法对这些臆想的理论进行验证,但我这两年写了一些物种起源和生物遗传的粗浅见识,还请孟德尔先生雅正。”说着话,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递了过去。

    孟德尔翻了几眼,目光可就离不开了。

    叶昭看他神态,品着茶,心中殊无自得之意,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自己这窃各类科学者几乎是全人类的大盗,总不能以现代科学理论宗师地位自居,该惭愧的时候还是要惭愧的。

    不过惭愧是惭愧,这些人才既然来了,可就一个都不能放过。

    从西关回来,马上就去观音山拜见两宫太后,讲了讲朝鲜之行,而自然,告辞时也把在观音山暂住的蓉儿接回了府。

    春风送暖,王府花圃鲜花盛开,蝴蝶飞舞,远处铁栏中,大象、梅花鹿悠闲的踏步,又有猛虎、金钱豹懒洋洋躺在山石下晒日头,几只仙鹤单腿立于碧水之畔,荷叶飘香,花园珍禽园美景如画。

    坐于凉亭中,叶昭不时捏捏蓉儿小脸,蓉儿就笑,可想相公的紧了。

    至于摊在石桌上的功课和书包,蓉儿可就不管了。

    几个月功夫,小家伙的身子倒也略见发育,柔美胸脯微微鼓起,红格子制服裙精致高责,又不失学生稚嫩之美,在叶昭看来就宛如英伦女子学院小学生所穿的复古制服裙,高贵典雅,朝气蓬勃。

    蓉儿清纯绝伦,眉目如画,穿着红格制服裙,过膝的纤细红色薄棉筒袜,崭新闪亮的红色小皮鞋,好似漫画里才能幻想出来的高贵脱俗的皇族小学生,那种萌到极致的清新感觉,简直令坐在她身侧的叶昭脑子都晕晕的,自己这**老婆,可越来越叫自己顶不住劲儿,今晚再邪恶一次?

    蓉儿自不知道相公的龌龊念头,只是看着相公笑,小模样开心极了。

    “老婆,你可越来越漂亮了,我现在跟做梦似的,常常想,这小美人真是我老婆么?”

    相公甜言蜜语,蓉儿更是开心,点着小脑袋道:“我当然是你老婆,可蓉儿没金凤、莎娃、花姬她们美。”

    叶昭就笑,知道蓉儿的意思,想是觉得和她们三个比,蓉儿觉得自己好像小孩一样,就不免有些发愁。

    “你比她们都漂亮,金凤天天没个正形就知道扭屁股,莎娃是大洋马,花姬跟兔子似的话都不敢说,谁也不及我的小蓉儿漂亮可爱。”叶昭埋汰着三个小妾,心里念阿弥陀佛,死后不要下拔舌地狱。

    蓉儿知道相公又信口开河呢,可终究开心,说道:“她们才不是呢,相公就爱开玩笑。”

    叶昭就笑着问:“你见过莎娃和花姬了?”两人蓉儿早见过,但又与现今不同。

    蓉儿点头道:“是呀,莎娃和花姬来给蓉儿磕头,蓉儿也不知道跟她俩说什么,就聊了几句,人都挺好的。”

    叶昭笑道:“你说好就行,你要说不好,相公就休了她们。”

    “才不呢,那她们会很惨的。”蓉儿摇了摇小脑袋,微微有些发愁,上新式学堂,接触外界,知道生活无奈,蓉儿却是更加悲天悯人。

    “相公,听说发匪造反,是因为好些人吃不上饭,是不是?”

    叶昭微微点头,道:“现今阗粤赣桂一带尚好,可去年山东河南大旱,好似北边闹得不像话了。”

    蓉儿就轻轻叹口气。

    叶昭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不要发愁,晚点相公带你去个地界,研究粮食生产的地界。”本想自己去的,可见蓉儿模样,带她去散散心,也见见自己的方略,莫以为她这相公就知道胡闹。

    蓉儿不知道相公说什么,只是听话的点头。

    这时一名侍卫匆匆来报,苏爵爷求见,叶昭笑道:“快请。”

    “相公,是苏将军么?要不要蓉儿回避。

    ”蓉儿好奇的问。

    叶昭笑道:“是她,她也算是你妹妹了,就算军国事,你在也无妨,咱一家子唠嗑。”

    蓉儿一呆,随即啊了一声,就急忙从小书包里拿出了梳妆盒,对着小镜子左照右照,显是要以最美的姿态来见这位名声威震南国的妹妹。

    叶昭笑道:“美的紧了,红娘是粗鲁武夫,也不及我家小蓉儿可无”

    蓉儿这可就不信了,她上学时就听同学谈论苏爵爷,说其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更有万夫不当之勇,单枪匹马杀死过几百敌人,狠辣决绝,实在不是男人所能驾驭。

    而对于红娘进府,蓉儿倒也不能说全无防备,曾经姐姐和她谈过口风,说起如果摄政王纳苏红娘为侧福晋,问其妹妹意下如何。

    当时蓉儿心说也很好啊,巾帼奇女子,旁人驾驭不了,相公定能管教她,也省得她再反,就是不知道她心肠怎样,会不会偷偷害相公和自己。

    却不想一语成谶,原来相公果然有纳她之意,不知是福是祸,小家伙可就有些担心了,而这样的奇女子,想来别有一番风情,蓉儿真怕被她比了下去。

    脚步声响,蓉儿早就看了过去,汉白玉长廊,远远侍卫在前,走来一红裙丽人,尚看不清面目,可别样的挺拔风姿已经动人心弦。

    到了近前,却见大美人粉黛轻描,眉目如画,纤云美髻朱钗流苏,明珠闪耀,高贵娇艳不可方物,袅袅婀娜红裙,诱人小巧红色绣花鞋随着小碎步若隐若现,端的是倾国倾城之尤物。

    眼见大美人全身不见戾气,蓉儿小心思才稍稍松口气,又见红娘盈盈万福,声音娇嫩:“红娘请王爷福晋安。”

    蓉儿奇道:“相公,她真是苏子爵?”随即觉得未免说话唐突,忙紧紧闭上了小嘴。

    叶昭就笑,红娘起身笑道:“难道姐姐以为我是三头六臂的恶女人么?”第一次见到他的正室,却不想是这么一个超级可爱的小美人,让人忍不住就想抱住亲两口,可观其高贵气质,又怕亵渎了她。嘿,这色狼倒真是好大的福气,本以为皇室指婚,定然给指个白白胖胖的老婆,可谁知道这色狼就艳福齐天呢。

    想着,红娘就白了叶昭一眼。

    叶昭似乎能知道她想什么,嘿嘿的笑,说:“坐吧,你和蓉儿要好好亲近亲近。”

    红娘似笑非笑道:“那是,总不能任你欺负,以后你想欺负蓉儿,我就不答应。”

    叶昭心说你怎知道我今晚想欺负她?真是奇哉怪也。

    蓉儿却是摇了摇小脑袋,说:“不,不,相公不会欺负我,也不会欺负你,你,你也不能这么和相公说话。”

    叶昭不禁“咭”的一笑,但东西宫第一次交流,叶昭自不会插嘴,免得惹火上身。

    红娘看着这小美女着急的为他说话,不觉好笑,心说可不是,这整天跟他腻在一起,可不知道被灌了多少迷汤,那还有得好了?自己也是啊,被他几次迷汤一灌,这心就不知不觉给了他,甚至投降满清这等事都干出来了,咱姐俩五十步笑百步,倒是谁也不用说谁。

    色狼相公灌迷汤功夫之深,红娘早就领教过了。

    “姐姐说的是,妹妹说错话了。”红娘笑着对蓉儿又道:“以后妹妹再不跟他说话,省了说话就想顶撞他,以后我只跟姐姐说话。”

    蓉儿惊讶的张大小嘴,说:“那,那可不行,相公会不喜欢的。”

    看着这受色狼相公荼毒最深的小家伙,红娘又疼又爱,笑道:“那我就跟他说话好了,等以后有时间,我带你去打猎,好不好?”

    蓉儿倒是有些兴趣,说:“我喜欢骑脚踏车,比马车跑的还快呢。”说到这儿住了嘴,好像做错事的小孩,偷偷看了相公一眼,相公不许她骑恢车,免得磕着碰着。但相公不在看不到的时候,她却几次在花圃里偷偷摸摸超速行驶,快活的不得了。尤其是前几天,她骑车骑疯了,险些把一只丹顶鹤给撞了,吓得她小心肝怦怦跳,这可是她最怕相公知道的小秘密。

    红娘笑道:“是吗?那我要学学,这铁马好像挺有意思的。”

    叶昭咳嗽了一声,怎么东西宫突然就把自己冷落了。

    红娘偷笑,这才看向他,道:“我今日走还是明日走?回广西还是去长沙?要不要把岳州打下来?”

    叶昭摆摆手:“不急,你今晚住下,明早咱三个坐火车去福建延平,那有片试验的庄子,引进的美洲红薯,还有那准备推行的雇农条例,我想,你们陪我一起去,也当游玩了。”

    “红薯?”红娘有些迷惑的问。

    叶昭笑道:“是,高产种子,在花旗国的地候条件和延平那儿挺像的,所以在延平搞的试验田,产量不错,推广呢。”

    红薯,对解决中国人的温饱问题起到多么重要的作用后世无人不知,中国人口明清激增正是在引入红薯之后。而叶昭现今自也不指望大跃进,全体国民都能吃上大米白面,现今还好,若遇到天灾之年。人人能有口红薯饭充饥那就求之不得了。

    而红薯产量大,对地理环境要求不高,福建一带,茶叶杂粮之外,在那沟沟角角山地丘壑之地多种些番薯也不错,至于贵州广西等贫瘠之地,番薯芋头就更缺之不得了。

    不当家不知油米贵,现今之世,这农作物引进种植其实比工业更迫切,乃是长治久安之保障。

    蓉儿歪着小脑袋问:“啊,相公,您刚刚跟蓉儿说要去看种粮食的地界儿,就是延平么?”

    叶昭微微点头。

    红娘倒也好奇,色狼相公行事一向与众不同,南北之战,若旁人坐在相公位子,怕整日都在琢磨怎么去打仗怎么装备士兵,可相公就是不,最关注的反而是引进什么种子,去见什么洋人植物学家,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可每次事实都证明,相公永远是对的,再怎么心里嘀咭他是色狼,可相公目光之深远,却也不能不令屈服在他淫威下的小女子佩服。

    叶昭这时又看向红娘,问道:“谈判之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红娘就轻轻叹口气:“还僵持在公公身上,奕欣那边儿,怎么都不肯放公公回广州,还说,本来准备将公公处死,现今只是软禁,只要南国不起兵戈,就绝不伤害公公,说这已经是最大让步了。”

    叶昭微微蹙眉,这一谈判,又给了奕欣将军的机会,自然是宣示天下,如果自己起兵北伐,就是逼他处死亲王,而自己呢,就要落下这不孝的骂名。

    “打的好如意算盘、”叶昭冷冷说了一句。

    红娘道:“相公倒也不必烦恼,只要不逼得他狗急跳墙,奕欣就不敢伤害公公半根毫毛,只需等内务局在京城扎下根,再好生谋划。”

    叶昭点点头,这时红娘就将一个黄纸父件袋递了过来,说道:“这是需要相公亲自过目的父牍,有各处战事,各房运作,两款新晋准备实行的商业律、税律,还有些杂事。”

    叶昭挠了挠头,“你不都看过了么?帮我批了就是。”

    红娘笑,摇了摇头。

    叶昭就将纸袋推给蓉儿,道:“那好老婆,你来。”

    蓉儿知道相公胡闹,说道:“妹妹,我们去看大象和老虎。”

    红娘就笑吟吟起身,东宫西宫,走向了珍禽园那边。

    叶昭喊道:“你们不帮我,明早的火车可赶不上了!”眼见两人不理不睬而去,不禁微笑,说起来,刚刚听着红娘和蓉儿一个娇嫩莺啼,一个稚嫩童音,都亲昵的喊自己相公,可真是腾云驾雾般舒爽。而在红娘面前喊了蓉儿声好老婆,那心就更是颤呀颤的,早就瞥红娘脸色了,见红娘似笑非笑,微微放心。

    翻了一会儿文件,突然隐隐听到嬉笑声,转头看去,夕阳之下,却见蓉儿正骑在大象上开心的笑,红娘摸着大象耳朵好似说着什么。

    叶昭愕然,早知道红娘和云南苗族等少数族裔交好,不然也不会在对抗僧王时挑的苗族起事策应她牵制云贵之兵,只是这驯象她几时学会的?

    大象身上显然刚刚绑上的软座,蓉儿坐在上面,好似开心的很,定是红娘抱她上去的,东宫西宫,玩的那叫一个闹腾开心。

    叶昭一阵无语,怎么和自己想的截然不同,本来还想看东西宫斗法,定然好玩的紧呢。

    难道红娘,也学会了自己灌迷汤之术?哄小孩子之法?…………………………………………………………………………”!~![(m)無彈窗閱讀]

第三十三章 政治任务

    第三十三章政治任务

    “咣当咣当”,机车喷着黑烟,拉着二十几节车厢爬走在山林间,这是广州到延平的货车,满载着货物,有车床、钢铁、布匹等等,现今火车能达到的最大速度每小时大概八十多公里,但因为满载货物以及线路关系,就算在最平坦的路段上,此趟火车也只能保持每小时五六十公里的速度。

    从广东韶州到延平铁路将近一千公里,加之沿途停车加煤加水,各站分流货物乘客,从韶州到延平,大概要走一日时光,尽管在叶昭看来慢如牛车,但在这个年代,其效率不能不说高的吓人。

    韶州到延平铁路蓉儿是最大股东,占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时家百分之三十,其余百分之三十为其他小股东瓜分。

    就算时家在最犹豫的时候,这条铁路也从没停下过修建进程,到今年年后终于通车。

    看着车窗外飞快退后的树木庄稼,叶昭心里却殊无欢快之意,要说现今中国之发展,最好的参照物莫过于美利坚,而对美利坚经济发展的贡献自然首推四通八达的铁路网,如果说美利坚是个巨人,那铁路线就是这个巨人的血管,对其崛起提供了最大马力的支持。

    而美利坚铁路发展是怎么个状况呢?从火车出现到明年也就是一八六零年,美利坚的铁路线达到了五万多公里,实则大多修建在铁路技术越发成熟的五十年代,也就是现今几年间,就修建了数万公里铁路,而粤赣呢,从最开始修建铁路到现今三年多了,又加之现在铁路修建技术越发成熟,机械更加有效率,三年多时光,才修建了不到两千公里铁路。

    虽说同旧中国比那简直是无比辉煌的成就,但自己总不能以旧中国作为参照物,要比自然就同美利坚比,却委实差之远矣。

    再说钢铁,美利坚从六十年代钢铁年产量两千吨贝塞麦钢也就是钢铁厂炼就的高质量钢,三十年后,到本世纪九十年代,产量则达到七百多万吨,超过英国和德国产量的总和。

    其发展速度简直令人惊叹,要知道这三十年,美利坚可没有参与一战二战,仅仅将其发展归结于发战争财显然大错特错。

    到下世纪初,仅卡内基一家钢铁公司的钢铁产量就超过了英国的产量,而卡内基的名言“能够生产最低廉钢铁的国家将把其他国家踩在脚下”,沉甸甸压在叶昭心头,叶昭只希望,广府钢铁垄断也好,怎么都好,最好也能发展为卡耐基钢铁那样的怪物集团。

    而未来几年,美利坚南北内战,却是广府银号资本进入美利坚的绝佳契机,当然不会去投资帮其兴建铁路铁厂,只是去投机而已,不然就算如同卡耐基一般抓住几年后美利坚经济大恐慌将其钢铁企业全部收购,但说到底,最后还是帮美国振兴钢铁业,不起战事便罢,一旦真同美国有了纠纷,那这些钢铁企业人家不会予以征用么?是以,趁着其南北内战以及其后的经济危机投机搜刮些财富才是正途,要投资,还是要投资在自己本土。因为自己不是商人,不能只考虑经济利益。

    琢磨着,叶昭端起了咖啡,轻轻品了一口。

    这节车厢乃是摄政王包用,随同摄政王一起赴福建巡视的大小官员以及亲兵侍卫有近百人,而小福晋与苏爵爷,则坐在过道左侧,叶昭转头,就能看到她俩正低声说着什么,叶昭就有些无奈,怎么蓉儿跟红娘话还挺多的?

    坐在叶昭身侧的,则是广东巡抚柏贵,陪同摄政王巡查福建,这对他来说可是一针强心剂,最近几个月,粤赣官场,都在传言柏贵已经失去摄政王信任,广东巡抚位置多半不保,而现今摄政王点名要他陪行,拨乱反正,等几日后这篇摄政王巡查福建的报道登上《中国时报》,这些沸沸扬扬的传言想也会烟消云散。

    《中国时报》乃是礼房静默堂所办,算是南朝官方报纸,以政治性为主,更是各衙门一直到村公所必须订阅之报纸,而粤赣名流、商人士绅也都趋之若鹜,因为他们也渐渐发现,《中国时报》代表了粤赣政坛的风向标政策的出炉也多半会通过《中国时报》先行吹风,考察各阶层反应,同时《中国时报》的八面来风,也是商人士绅们阐述自己观念上达天听的极好途径。

    《中国时报》的随行记者都在车厢最末一席,车厢门处,绿军装刺刀军人站得笔直,几名记者都是兴奋无比,能随同摄政王出巡,可是极为光荣的政治任务。

    柏贵呢,现在只希望摄政王巡视福建的照片登报时,自己能站在王爷身边露一小脸,那那些针对自己的小动作可以停矣。

    这是叶昭第一次出巡带了记者,因为叶昭发现,在这个时代,通过报纸来表达自己的意向还是很重要的,比如现在自己巡视福建农村,在后世可能领导上报纸会被民众认为作秀,但在这个年代,却无疑会令农民们欢欣鼓舞,只怕各村公所阅读这篇报道时农家们激动的热泪盈眶也是有的,开玩笑呢,几千年来,哪有皇帝摄政王级别的真龙天子来关心农民的农作物种植?更大张旗鼓宣示天下,今日摄政王算是开了先河。

    叶昭也希望这篇文章见报后,各衙门、乡公所、村公所都能更加关心农家的利益。

    而摄政王府吏房开始设立乡公所村公所,是中国历史上政府第一次将触角渗入到了村落,一直以来,中国各代王朝,实则最基层统治为县,要说从来没真正统治这个国家都不为过,因为在民间真正有话语权的,均是地方士绅,而现在乡、村基层吏员治安官的设立,使得南朝政府将会强有力的统治这个国家。

    至于携带柏贵出行,叶昭是希望某些后党停止倒柏贵运动,柏贵确实才具略显不足,现今却是南朝七省政府中最重要之广东巡抚,自不免被人惦记上他的位子。

    其中呼声最高的自然是袁甲三,原闽浙总督,德高望重,率领大小官员来投,而南朝不设总督一职,袁甲三被任命为贵州巡抚,显然后党中人很多不满意这样之安排,现今南朝渐渐强势,长沙会战可说一举奠定了南朝稳如磐石之地位,更有北朝主动乞和,南朝官员民众算是定了心,真正将南朝视为了自己的国家。

    随之而来的自也是暗潮涌动,权力之争,几乎是必然的副产品,发匪天京之变就是前车之鉴,不过现今太平军一直被压得喘不上气,矛盾反而没有激化。南朝政权稳定,权力之争怕也要开始了。

    想着,叶昭就摇了摇头,柏贵或许才具不如袁甲三,但却是公认的摄政王的人,广东巡抚如此重要的位置,又岂能交给袁甲三?

    回头看了眼小心翼翼坐在自己身边的柏贵,叶昭笑道:“坐了几个小时了,累不累?要不要走走?”

    柏贵激灵一下,急忙微微躬身:“回王爷话,卑职不累。”

    摄政王着便装之时,一向不喜欢各级官员跪拜,更喜欢与各级官员座谈,但越是如此,官员对其愈是敬畏。

    现今南朝有七省巡抚,乃是广东巡抚柏贵、江西巡抚李鸿章、福建巡抚刘登焕、广西巡抚岑天化、湖南巡抚郭敬之、贵州巡抚袁甲三、云南巡抚劳崇光。

    七大巡抚中,袁甲三和劳崇光自是不折不扣之后党,岑天化算是红娘嫡系,刘登焕和赵三宝交好,与原广州知府郭敬之一般,都是摄政王一手提拔,柏贵和李鸿章不必说了,各有各的机缘。

    柏贵现今也知道,随着南朝朝政军情稳定,摄政王与两宫太后蜜月期已过,怕要渐渐爆发权力之争了。

    而他的脑门上,自然刻上了摄政王党的印记,坐得又是七省中为首第一省之宝座,加之当年与洋人打交道很是犯了些错,前些日子摄政王赴朝鲜时两宫太后召见,圣母皇太后话里有话的言语,他没怎么接茬,是以首当其冲被抛上了风口浪尖。

    摄政王,又到底是怎么想的?

    柏贵平日也常琢磨这个问题,但不管摄政王如何想,紧紧跟着他老人家的脚步就准没错,数年时光,柏贵一直身在广州,摄政王之雄才大略那是看得真真的。

    袁甲三之流,见识不明,怕又常在两宫太后面前嚼舌根子,这才使得两宫太后渐渐有了别样心思,现今摄政王回了广州,看你们还如何蹦?。

    叶昭品着咖啡,淡淡问道:“柏贵啊,劳崇光这人你怎么看?”

    柏贵心念一动,琢磨了一下,道:“利欲熏心,在南疆极为不得人心,苗民数反,皆因其。”

    叶昭微微蹙眉:“他这人面相尚算忠直,真的这般糟糕?”

    柏贵叹了口气道:“卑职这评价还算客气的,有些话都不敢说与王爷听,怕气坏了王爷。”

    叶昭笑着点了点头,道:“不管怎么说,南归之臣,我们不能薄了他,免得令北朝思归之臣心寒,我准备将其与岑天化对调,你觉得如何?”

    柏贵听王爷“我们”二字,精神立时一振,躬身道:“王爷宽宏,只盼他幡然悔悟,不辜负王爷的厚待。”ro!~!

    177855

第三十五章 乡村

    火车进入福建境内后,福建巡抚刘登焕又带了大小官员前来迎接,《中国时报》的记者不失时机抓拍了几张照片,当然,是断然不能令摄政王以及巡抚大人们摆姿势僵坐等曝光时间的,照片模糊点也没办法,就这么个意思了。

    摄政王在延平住了一日,巡视了几处庄子,随即就令刘登焕等人回了福州官署,他则同柏贵等人轻车简从,下了将乐县。

    将乐县乃是山地县,境内小煤矿铁矿极多,农作物盛产南瓜、止‘豆、红薯,而今年开春,又种上了美洲薯。

    摄政王突然来到将乐,将乐县县令刘正仁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由得暗暗叫苦,摄政王来延平前一日才有电报通知,整个延平府都乱腾成了一团,但安排摄政王参观的村子,却并无一处村落在将乐境内,谁知道摄政王会临时起意,来了将乐,这,他可就安排不及了。

    延平府本欲随行,却被摄政王勉励几句,令他回本署办差,是以这地方官员,只剩了刘正仁一人陪同。

    摄政王第一站选的光安镇,一行人到达光安镇时天色已晚,遂在乡公所入住,而刘正仁得摄政王严令,不敢泄露摄政王身份,只说是省城特派员来视察,现时毕竟消息闭塞,摄政王又是突然到了福建,乡公所的吏员们倒是绝没有想到这年轻俊秀的贵人会是摄政王,但对他们来说,省城特派员,那已经是顶天的官员了,没见知县大人在这年青贵人面前大气都不敢喘吗?

    乡公所位于光安镇东,一座院子几间平房而已,吏员不过三人,乡长一名,队长一名,父书一名。南朝乡公所都是这个建制,乡长负责催粮、催款、征税、处理民间纠纷;乡队长管民间武装,负责抽壮丁、维持地方治安等;父书负责宣传、审查、集会读报等等,有乡村小学的,还要打理小学堂杂物。

    虽然设了乡公所,但叶昭可不希望这一级地方政府膨胀到几十人甚至上百人,尾大不掉,反而要想尽办法来精简机构。

    乡长由县里正衙委任,地方回避,严禁本乡人在本土任职,同时县按察分司、监察分局有权弹颏处置。

    光安乡乡长黄阿珍,名宇好似女人,却实实在在是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黑黝黝的小瘦个子,人也精明强干,见省城专员态度和蔼,黄阿珍心说不亏是大地方来的,哪似我们的县太爷,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睛,好似就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正堂大老爷。

    乡公所签押房,叶昭坐在一张四条腿不怎么齐整的木椅上,至于柏贵、刘正仁等随行官员有的坐着长凳,有的坐着残缺木椅,也有的坐在马扎上,而黄阿珍则坐着草墩,乡队长和父书却是半蹲半坐在门槛上。

    想想前世八十年代前的办公条件,叶昭也就释然,倒是窗前报架是崭新的红木所做,上面发下来的,夹着两摞报纸,一份是《中国时报》,一份是《粤报》,此外还有一份月刊杂志。

    看着报架叶昭就笑,问文书:“你时常给人读报么?”

    文书陪笑道:“上面要求读的,小的是肯定下村去读的,我们光安镇没有小学堂,这些教授先生的差事小的也不敢马虎。”

    叶昭微微点头,道:“那也难为你了。”

    在乡公所作陪的尚有本镇大地主张善人,这时笑着插话道:“大人,草民前阵子前往广东省城联系,申报礼房,希望能从师范学校调配一名教授,可是好似现今师源紧张,草民只能退而求其次,觅得一位秀才公,这小学堂不日就要建起来了。”

    叶昭颔首,道:“乡乡有学堂,这是长远规划。倒也不必急于求成,你们将乐县算是做的不错。”

    刘正仁立时面露喜色。

    叶昭又问了几句镇上雇农情况,煤矿和铁矿的开采情况,张善人回答倒也得体,刘正仁一直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去。

    说着话,张善人就赔笑对叶昭道:“大人,听闻大人携了家眷,穷乡僻壤,必定是住不惯的,草民家里有几床绸被,崭新崭新的,当初我家那口子陪嫁的嫁妆,一直未曾用过,草民这就命人送来?”

    张善人本来是请专员与夫人入住他家的,但叶昭婉拒,而是租住了挨着乡公所的一家民宅,给了两块银洋,要这一家三口暂时去亲友处凑合两晚,那还不欢天喜地?立时腾出了房屋。

    十三和随行的两名小婢,又叫了那女主人留下,帮着烧热水冲刷房中各处,糊纸窗撒粉点檀香,又换了从广州带来的软被锦褥,现今却早已折腾的差不多了。

    叶昭笑着对张善人道:“不必了,你有心。”

    张善人自没见到两位福晋的摆场,心里化魂儿,心说专员夫人未免有些不讲究,山野人家,脏兮兮的,能住得下来?

    又聊了一会儿,叶昭打了个哈欠,众人急忙纷纷起身告辞,柏贵同刘正仁住乡公所,刘正仁自是欣喜若狂,满门心思都在琢磨怎么巴结这位当朝炙手可热的权贵。

    亲兵提着灯笼在前,叶昭在后,出门左拐,就见篱笆门前,站了两名刺刀闪亮的卫兵,叶昭心中一晒,心说有红娘在,倒也省心的很。

    整个光安镇,第一次在张善人家外旁的宅子里燃起了煤油灯,黄豆般的灯火,稍有些昏暗。

    正房堂屋,红娘、蓉儿正与这家女主人母女叙话,女主人姓刘,三十多岁,但操劳命,黑黝黝的脸上满是皱眉,苍老的很,穿着勉强蔽体的粗布衣衫,靠在她怀里的小女孩倒是清秀,七八岁大,眼珠咕噜噜乱转,有些灵气。

    见到叶昭进来,红娘和蓉儿急忙都起身,叶昭笑着做手势示意她们坐下,十三搬来一只草墩,铺上软垫,叶昭坐下,笑道:“一天一夜的火车,可累坏了你们吧,唉,是我想的不周到,早知这样,就不带你们来了。”

    “没啊,挺好的。”蓉儿急忙摇小脑袋,第一次陪相公出远门,又坐火车又换马车的,一天一夜没怎么合眼,可心下却觉新鲜好玩的紧。

    红娘自不必说,除了怕被叶昭折腾,几时又怕累了?

    叶昭看向刘氏,见她怀里小丫头正剥糖果吃,就笑道:“这是你家闺女?”

    刘氏道:“是,前面两个哥哥都没赶上起名字呢,就死了。”

    叶昭叹口气,这个年代,莫说平民人家,就算是皇族贵胄,幼儿夭折率也极高,这人口虽要控制,但却不是这般控制办法,幼儿容易夭折,只能说医疗水平、营养健康水平不达标。

    想了想叶昭道:“你也不必难过,要我说呀,生丫头才有福,省心省力,不用勒紧裤腰带给他攒老婆本,而且女儿贴心,也知道疼人。瞻养不瞻养的,上面已经下父了,这女孩儿啊,嫁出去可不再是泼出去的水了,和其丈夫一样有赡养你们的义务,就算做人家小妾、姨太太,这做丈夫的也要养你们。”

    刘氏将信将疑,还有这好事儿?

    叶昭笑道:“你将来便知,若女婿不管你们,只管告上按察分司,保管一告一个准儿,还有啊,法例你们这乡公所应该有备案,你问黄乡长,一问便知。”

    刘氏知道这位先生是省城来的大人物,定不会蒙骗她,只是这穷人家,又打什么官司了?那上了公堂的事儿,还有的准了?

    叶昭仿佛知道她心思,道:“你也不必疑惑,这民事纠纷大多不用上公堂,乡长可依法调解,可上公堂,也没什么麻烦的,不用去县老爷那里告状,去按察分司即可,将来你们这乡里,同样会设按察分司法庭,打官司不麻烦,也不丢人,要敢于打官司维护自己的权利。”

    刘氏连连点头,心下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叶昭知道,这观念转变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说起来,就算在后世,人们转变打官司的观念也不过从改革开放开始。

    红娘这时笑孜孜道:“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和刘家嫂子合计她这两块银元投资干些什么呢,你鬼主意多,帮着想想。”

    叶昭无奈,什么叫鬼主意啊?

    蓉儿也有些不愿意了,可这一路和红娘相处甚欢,在火车上还美美在红娘怀里眯了一小觉,令她想起了幼时额娘温暖的怀抱,和红娘就越发觉得亲近,是以眨了眨大眼睛,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两块银洋,若是在广州福州等大城,叶昭就会劝其分期付款买一台缝仞机,帮人缝缝补补效率极高,进而可以裁剪成衣来卖,不失为一个好的手工行当。

    这乡下地方嘛,可也实在没什么好路数,想了想笑道:“买铁路债券吧,利息不错,也算支援国家建设,你们将乐县县城就有的买。”

    刘氏茫然的点头,实则叶昭也知道对牛弹琴,对于村民来说,又怎肯将白花花的银子换几张不知道写些什么的废纸来珍藏?就算张善人这等算是见过世面的乡绅,那也宁可将金银埋在自己家后院,也不会拿出来换什么债券。

    这却是要好好宣传了,美利坚之高速发展,不得不提到其完善或者说取巧的金融制度、债券借贷制度等等,吸引了天父数字的外国资本,现今中国,在引进外国资本上要再迈进一步,而内部融资就更要加把劲儿,要知道现今中国的家底,比之美利坚何止丰厚了百倍?能真正利用起来的话,未必就比美利坚发展慢了。

    叶昭喝了。茶,就对十三夹了夹手指头,笑道:“来根烟,我出去吸。”

    红娘和蓉儿都道:“不用,外面风寒,开窗子就好了。”蓉儿示意,小婢忙开了窗。

    刘氏见到十三手里那盒金灿灿包装精美的卷烟,不禁有些眼馋,小心翼翼问叶昭:“先生,能给我一颗么?”

    叶昭笑道:“你也吸烟啊?”做了个手势,十三将烟送过去,刘氏欢天喜地接过,说:“是,我抽烟丝,没抽过这种洋烟,听说吸起来香的很,神仙似的。”

    十三帮叶昭和刘氏点了烟,刘氏贪婪吸了一口,一脸陶醉。

    抽着烟,怎么也有点烟民唠嗑的意思,刘氏的话匣子也就打开了,叶昭问话,自是知无不言,说到这两年莫名其妙的生活就好转,去县城做工的人多了,地里种的东西也好卖了,早前不明白,这几个月有时去听乡叉书读报,才知道是因为广东交通便利,什么机器业发展的快,也带动了周边物资流通,而听父书说,这通了铁路后,生活水平更是一年一换样,以后家家都能吃上大米白面。

    刘氏还感叹道:“听文书说,这都是摄政王九千岁英明,打跑了洋鬼子,又打发匪,打北京的伪王,要帮咱穷人打出一个花花世界。”

    叶昭揉了揉鼻子,心说自己怎么就成九千岁了。

    刘氏又好奇的问道:“先生,您是大地方来的人,听说九千岁也是皇子皇孙,这么能干,为什么不当皇上呢?”

    叶昭干咳一声,道:“这可不能乱议论,天命之事,谁说的准?”

    红娘笑着品茶,蓉儿大眼睛眨呀眨的,心说这话不能传到姐姐耳里。

    “黄乡长这人怎么样?”叶昭吸了。烟,问。

    刘氏不假思索的道:“人挺随和,也热心,没有官架子。”看来这黄阿珍差事确实办的不错。

    刘氏又咧嘴笑,道:“可就一点,不喜欢按规矩办事,就说上个月,张小三的媳妇偷汉子,本来要浸猪笼的,可他愣给拦下来,还跟张老爷吵了起来,非说什么证据不证据的,又请了县上的巡捕来,盘问了好些人,没捉奸在床,就给放了,这就不合道理了,您说是不是?”

    叶昭笑了笑没吱声,宗族家法、新派官员,这些冲突一时间很难说谁对谁错,作为男人,对于某些乡计偷汉子浸猪笼的传统叶昭反而并不太敌视,但自也要逐步废除,但废除的只是残酷刑罚,却不能连带着将道德观念也一起废除,这些乡规和新派官员的冲突还会一直延续下去,希望能求同存异,逐渐融合。!~![(m)無彈窗閱讀]

第三十六章 各局其职

    第三十六章各有职司

    延平府八山一水一分田,除了山地茶果作物,从今年开始推行“一稻两薯”,当然,仅仅是这么个说法,实际上辣椒油类作物自然也必不可少。

    而将乐县光安镇,虽也是丘陵地带,但有小河水潭,同邻县想比,田地面积算是多的。

    白水村旁有一汪水潭,水潭旁便是水稻秧田,现今秧田已规制齐整,就等播种了。

    现今水稻育苗采用盐水选种,骨肥蘸根,秧田施肥也极为考究,所谓“秧好一半谷”,又说“用粪如用药”,育秧阶段对水稻种植影响极大。

    虽然一时半会化肥实现不了量产,但现今民间肥类是许多的,有人粪、畜粪、草粪、火粪、泥粪、蛤灰粪、苗粪、油粕粪、黑豆粪、皮毛粪等等不胜枚举,叶昭在工房内设农学堂,那些棉花、谷粮等试验田皆归农学堂管理,此外自也在研究肥料种种、农产规律,宏观上规划南朝农业,微观上负责指导农村技术,培养农业技术人才,数名经验丰富的农民进了工部农学堂更是惊人之举。当然,现今尚处于摸索阶段,植物学理论和实践融合的阶段。

    工房农学堂,自也是叶昭眼里未来的农业部之雏形。

    日头下暖洋洋的,叶昭抱着蓉儿走在秧田旁小路上,两旁垂柳轻舞,东侧不远处碧水一潭,秧田里有几名赤脚农民劳作,男女皆有,以前讲男耕女织,现今却不同,南省之地,男人进城做工,妇女下地劳作早成寻常之事,北国人见而评之“南地秧田耘草,妇女日多,竟有纤纤弱质、不惮勤劳者”,颇有些拍案惊奇。

    蓉儿趴在叶昭怀里,又害羞又开心,被人看着,这可成什么样子?实则十三等侍卫都知道王爷宠爱小福晋的紧,女侍卫多有见过王爷抱着小福晋瞎转悠的,早习以为常,男侍卫偶有听闻,此刻亲见,倒也并不惊奇,但自然尽量移开目光,不向王爷那边看。

    至于乡长黄阿珍、白水村王保长等人,更不敢靠近专员家眷,远远跟在后面,还以为这是专员大人的女儿呢。

    柏贵得叶昭吩咐,在县令刘正仁陪同下去了另一个镇子。

    随行的记者跟在最后,不时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抱着红格制服裙比洋娃娃还精致的小神仙妃子,闻着她稚嫩的清香,叶昭就笑着在她小耳朵旁道:“好久没抱,可想死我了。”

    蓉儿小身子立时就化了,满心皆是小幸福,羞意尽去,在叶昭怀里猫了一会儿,小脑袋就抬了起来,好奇的左顾右盼,看着那边田里,问道:“相公,他们是种田么?”

    叶昭微微点头,说:“是吧。”

    身侧丽人红裙飘飘,绣花鞋迈着小碎步,聘婷而行。红娘瞥着叶昭就笑,说:“累了就吱声。”可不是,从下马车就抱着,这都走了几百步了,想来红娘怕叶昭的小身子板吃不消,不过每次红娘嘀咕叶昭的小身子板时都会脸红,想来是会想起自己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时候。

    叶昭自然不会累,抱着蓉儿走个一天一夜怕都不会喘粗气,笑道:“怎么,吃醋了,你都抱了两天了,也该轮到我了。”

    红娘咯咯轻笑,可不是,她也极喜欢抱着蓉儿这个小可爱小瓷人的感觉,昨晚也是抱蓉儿睡的。

    说起来昨晚叶昭可有些遭罪,或许是因为体验了与莎娃、花姬两个小共赴**极乐世界的癫狂绝妙滋味,是以当见到红娘和蓉儿准备同榻而眠时这心跳的都快出嗓子眼了,媚骨天成的女豪杰,晶莹剔透的小,两对柔美小脚儿脱了绣花鞋、红皮鞋上了木板床,一个国色天香,一个粉雕玉琢,可真不知道这两个风情迥异的粉团揉捏起来是何等欲仙欲死,尤其大美人巾帼傲骨,骨子里可骄傲着呢,小美人又稚嫩的无以复加,大被同眠时更不知道都会何等反应,想来也是妙极。

    不过叶昭这念头也不过一闪而逝,随即就觉得未免亵渎了两位老婆,何况不说自己不可能这般对待小小的蓉儿,也不会真的去欺辱红娘,就说自己真这般荒唐了,可红娘呢,她实则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看她整日笑吟吟的,可有主意着呢,不然也不会顶着万千骂名毅然决然的投降满清,这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

    现在看似极听自己的话,其实多是因为出嫁从夫的思想作祟吧?说她有多喜欢自己?那自己真的说不清。可如果自己提出这些荒唐的念头,难道她真不能打自己这个小鞑子么?叶昭想想也只有苦笑。

    而躺在西屋,辗转反侧,思及两位爱妻此时同榻而眠,又不觉心里甜蜜温馨的紧,公鸡打鸣,才沉沉睡去。

    今日,自然要把蓉儿的所有权夺回来,是以一路都抱着,免得蓉儿以后跟红娘亲过了自己。这也是比较幸福的烦恼吧。

    “相公,水稻是跟荷花的莲蓬子一般长出来吗?”蓉儿又好奇的问。

    叶昭笑道:“差不多吧,过些日子叫他们拍了照片,把这成长过程一系列都拍下来给你看,也可以上课本嘛。”

    蓉儿就开心的点头。

    这时节,却见小路上走来一行人,有侍卫急忙走上几步,抢在了王爷福晋身前。

    走来的一行人最前面的正是光安镇乡队长关胖子,身后十几名民团成员,五花大绑推搡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民团成员舞刀弄棒,只有关胖子一人斜挂皮带枪套,枪套里是一柄左轮枪。

    黄乡长急忙快步迎了上去,同关胖子嘀咕了几句,两人又颠颠的跑过来,都躬身行礼,黄乡长道:“关队长在执行公务,惊扰了大人,请大人海涵。”

    叶昭就是一笑:“什么公务啊?”慢慢放下了蓉儿,蓉儿小红皮鞋踩在土路上,立时沾了泥污,蓉儿心疼的看了几眼,又见红娘绣花鞋漂漂亮亮极为干净,心下不免有些奇怪。

    “是,是绑了两个匪人。”关队长躬身回答。

    上官视察,还有心思去绑匪类,倒也算尽职尽责,叶昭笑道:“你倒也勤勉。”

    关队长胖脸就有些放光,“卑职不敢,这两个匪类,男的是本地白水村人,姓高,人人都叫他高长子,天地会匪,前些年长毛起事,他跑去附逆,早先听闻去了南京,谁知道跑回来了,这不合该作死么?也是九千岁圣明,福气万万丈,大人福气千丈,卑职今早就得了信,也不及禀告大人就点了人去,这才擒住此逆。”

    白水村王保长一听就苦了脸,村里出了这等事他竟然不知道,专员大人可不知道要如何申饬,怕撤职查办都是有的,看了关队长一眼,心里这个骂呀,本乡本土的,你他妈这不坑我吗?

    叶昭笑了笑道:“敢情摄政王他老人家的福气用来抓这么个小毛贼?”

    关队长笑容一僵,惶恐的道:“卑职说错了,说错了,但卑职们行事,事无巨细大小,总有他老人家神力庇佑,所以说,沾了他老人家的福气也没有错。”

    叶昭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可在这个年代,有时候为了凝聚人心,将领导人神化似乎不可避免,而且是下面人自己给神化,乡下人也信这个,就算百多年后,开国巨人刚刚去世时,农村不还流传着主席去阴间带兵打仗,这才召了几员大将一起走吗?而且很多人对此深信不疑。

    其实不仅仅是东方,西方亦然,现时战争年代,对名将的崇拜情结同样是凝聚军心的最佳动力,不然拿破仑又如何称帝?要知道他同统治欧洲的王族们可沾不上任何关系,到了他横空出世,波拿巴家族才成为欧洲具有高贵血统的王族之一。就算到了二战时,将领的神化也不可避免,只是更加含蓄而已。

    “好了好了,怎么还绑了两个?”叶昭微微蹙眉。

    关队长躬身道:“是,还有个娘们,说是他老婆,好像是南京人,铁了心跟着这小子,爹娘都不要了,跟着跑来了延平。”

    叶昭就一笑:“敢情还是自由恋爱。”转头对红娘笑道:“跟咱俩一样。”

    官场规矩,上官问话旁人自不会插嘴,而红娘就更不会吱声,突然听叶昭来了这么一句,又好气又好笑,这都摄政王了,权势滔天,可还是一张嘴就没个把门的。但被叶昭一句话勾起两人认识时的情形,又不免心里一阵甜蜜,谁能想到这个被自己误打误撞抓了的小坏蛋会是自己的克星冤家?刚刚认识他时可真没把这小白脸看在眼里,还戏耍过他呢,谁知道现在被他肆意欺负,也算现眼报吧。

    “带过来吧。”叶昭做了个手势。

    关队长急忙对那边民团兵勇招手:“把人带过来!”

    几名练勇随即推推搡搡将那对儿小夫妻推了过来,又将两人按着跪在泥水中。

    男的二十多岁模样,个子极高,瘦竹竿一般,不亏叫高长子,女的倒也娟秀,只是衣裙脏兮兮的,更一脸惊惶,就好像受惊的小鹿,可不是,这年头长毛落在民团手里,那下场有多悲惨可想而知。

    高长子在泥水中用力磕头,很快头发和辫稍就沾满了泥污,他大声道:“大人,附逆的是我,跟她没关系,她是南京寻常人家女子,是良民。”

    关胖子一瞪眼睛:“狗屁良民,就南京那地界儿也有良民?妈的良民早被你们长毛匪杀光烤肉吃了吧?”

    叶昭微微蹙眉,看了他一眼,关胖子忙闭了嘴。

    叶昭问道:“你回延平作甚么?不怕砍头么?”

    高长子惨然一笑:“我什么没见过?可是现今成了亲,她,她又有了我的种儿,我就起了糊涂心思,想过安生日子,听人说,老家这边儿没了兵患,又能吃口饱饭,所以就猪油蒙了心,琢磨着带她回来过日子,本来是想在邻县落脚,可最后还是想回家看一眼,就一眼,就被人认了出来。我死不足惜,这些年手上也沾了人命,早就该死的,本来也没想有个善终,能和小翠儿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就是死也值了,只是……”高长子垂泪看向他妻子,眼里全是悲痛:“小翠儿,我对不起你,你,你要好好活着……”

    小翠儿一个劲儿摇头,眼泪刷刷的落,她想自尽,免得遭受屈辱,可偏偏肚子里又有了孩子,丈夫跟她说要她好好活着也是为此。

    关胖子冷笑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看你是乔装打扮,来刺探消息的吧?”

    黄乡长抻了抻关胖子衣袖,看得出,专员大人有些不悦了。

    叶昭看着两人,眼见不是作伪,微微点头,心说倒是自己忘了这茬儿了,现今南朝强盛,有祖籍于此思归的太平军、天地会亦或伪王各路勇兵怕不在少,而且有一就有二,这样的例子怕越来越多。

    琢磨着叶昭就道:“起来吧,关队长,给他们解绑。”

    关队长一呆,但不敢说什么,挥了挥手,那边民团练勇不情不愿的给两人松绑,其中一名练勇还趁机在小翠儿身上摸了两把,小翠儿脸通红,却不敢说话。

    “你这狗爪子不想要了么?”叶昭声色俱厉,第一次对小兵发了火,虽然知道自己部下良莠不齐,尤其是整编时间不长的民团,又是这种小地方,就更不可能水清了,但在自己面前,又哪里见过这种胆大包天不规矩的兵勇?

    十三和众侍卫都吓了一跳,第一次见王爷发这么大火,立时就有侍卫过去将那练勇按翻,一柄军刺搁在了那练勇手腕上,凉嗖嗖寒气彻骨,练勇的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哭爹喊娘的求饶。

    其余练勇不知所措,却被几枝步枪对着,忙不迭都扔下了手里的刀棍。

    “大人,大人不可啊!”黄乡长回过神,急忙连连拱手。

    叶昭哼了一声:“送县按察分司,猥亵调戏良家妇女论罪,民团成员,罪加一等。”

    “是乡长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叶昭又哼了一声:“刘登焕办的好差事!”黄乡长听到,就是一呆,刘登焕乃是福建巡抚,这位专员大人说是省城下来的,难道还大过巡抚了?话里竟然隐隐有申饬的意思。

    现今除了闽、赣、湘等靠近发匪清军前线之地需要乡绅组织民团自卫,保护铁路电报线路等等,其余各处民团大多被取缔,整编为巡防营,余者解散归农,但各乡公所有十几名额制,维持地方治安,协助乡里公务等等,有饷银,但非吏员正式编制,有那么点联防员的意思。

    叶昭又看向了正发呆的高长子和小翠儿,道:“你们这就回村吧,想过安稳日子,这念想好啊,咱粤闽一地,不敢说百姓能多么富足,但至少,能过上安稳日子。”

    高长子和小翠儿都发怔,看着关胖子等民勇,又哪里敢走?虽说这年轻贵人看起来是大官儿,可毕竟关胖子他们在这片地儿才说了算。

    关胖子也忍不住了,躬身道:“大人,没这个规矩,哪能抓到长毛就这么放了?大人三思!”

    黄乡长对其连使眼色,他只当不见。

    叶昭微微一笑,道:“不但是发匪,就算天地会众与伪王麾下各路旗兵、绿营、民兵都是如此,如放下刀枪回本土从良者,一概既往不咎!当然,有那罪大恶极有苦主告发者,自当别论。”

    关胖子更不服气了,一梗脖子道:“大人,卑职不服,您就砍了卑职的脑袋卑职也不服!不知大人在省城哪个衙门当差!就算巡抚大人,他也不能这么狮子大张嘴大赦天下!”

    “大胆!”十三清喝一声,就要上前收拾关胖子,叶昭笑着摆摆手止住她,对关胖子道:“我是景祥,在你眼里可有大赦天下的权力?”

    “景祥?是谁?”关胖子念叨着,一时没反应过来,而黄乡长早就屈膝跪倒,颤声道:“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关胖子也猛地回过味来了,腿一软,可也不用跪,就瘫那儿了,磕头如捣蒜,结结巴巴道:“王,王爷,卑职,小的……”舌头打结,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后脖颈子冒冷风,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可现今才知道什么叫怕了,完了完了,当面顶撞他老人家,自己掉脑袋不要紧,就怕老娘老爹七大姑八大姨也被一股脑砍了头,这,这自己不倒霉催的吗?犯哪门子邪劲顶撞上官,这可好,一下就犯到他老人家手里了,可要说死倒也不怕,可不是死在战场上,上不了忠烈碑不说,反而是触怒了他老人家而死,自己这子子孙孙都抬不起头了,死得太不光棍了。

    心里更是骂自己瞎了眼,可不是,看这作派,皇气昭昭的,让人站在他老人家面前心就有些慌,可不就是王爷?偏生自己越心慌,就越混账,杂七杂八的都不知道闯了什么祸!

    在闽境,县太爷陪着下来的,谁敢冒充摄政王?

    叶昭却是笑道:“都起来吧,无妨。”

    关胖子和黄乡长又哪敢起身?头都不敢抬。那边民团兵勇就更早跪了一地。

    叶昭走过去,笑着掺起关胖子和黄乡长,道:“我已下文,出巡期间,着便装时,各级官员不需跪拜,这规矩啊,你们以后可得记着。”

    关胖子和黄乡长唯唯诺诺,脑子都浆糊一团。

    叶昭又拍了拍关胖子肩膀:“你呀,差事办得好,尽职尽责,这人抓得好,尽到了本分,据理力争更好,对上官就要敢于直谏,只要你说的在理,我向你保证,不管顶撞了哪一级官员,他若打击报复你,你尽可来广州找我,也不仅仅是你,这天下的大小官员都一般,谁若因为说话耿直顶撞上官被打压甚至丢了官,都可来找我讨个公道。当然,敢直言是好事,但要分场合地点,要懂基本的人情世故礼貌礼仪。”

    听着叶昭的话,关胖子和黄乡长渐渐回过神,听王爷话头,好似他真的没生气。

    叶昭又道:“不过关队长,你有你的职责,捕盗缉凶,你办得好,可我呢,也有我的职责,就是令天下升平,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这就需要包括你关队长在内的所有同仁一起努力,作好我的臂膀。”

    关胖子和黄乡长怔怔听着,被王爷话语打动,竟然没有在这时候按照惯例惶恐的说不敢。

    叶昭接着道:“赦免迷途知返的匪兵、伪兵之罪,就是希望天下早日平定,天下子民,实则谁又不想过安稳日子?一时情势所迫走错了路,总要给悔过的机会,夫子之道,忠恕而已。”

    “是!”关胖子和黄乡长齐齐的躬身受教。

    叶昭又指了指那几乎被吓昏过去的小兵,对关胖子道:“我也知道,战乱未平,你们行事未免率性,但从今日起,你们要记住,你们是我景祥维护地方平安之臂助,地方子民,皆系你们兄妹,就算有嫌疑之盗匪,也需按例而行,依法而为,莫以为手上占些便宜无伤大雅,以恶小而为之,必成大恶。你身为一队之长,不依法约束下属,却也要领责,本王也恕你不得。”

    “是,小人知罪!”关胖子跪倒,磕头。黄乡长更跟着跪下,连声道:“王爷圣明,苍生之福!”可真是有感而发。

    那记者唰唰的写着,自是在记录摄政王所说言语,以便登报昭示天下。

    高长子和小翠儿眼含热泪的跪下,高长子嘭嘭的,头都磕出了血,泥土本软,可见他磕头的力道。

    “王爷!罪民下辈子,还愿做王爷的子民!”高长子呜咽着,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此刻心内的感激。

    叶昭笑了笑,道:“好了,速速回家吧,但若被乡邻歧视,本王也没办法,只能送你一句话,百忍成金,日久见人心。只要好好做人,终究还是无碍的。”

    “是!”高长子拉着小翠儿,又用力磕头,随即起身大步而去,小翠儿不时回头,这辈子,也没听说过有这么好的王爷,更不要说,在天京时,广州摄政王,那是令红包头们提起来都吓得要尿裤子的魔神。

    叶昭回头看向红娘,见红娘含笑,眼里颇多嘉许,心里松口气,就知道,这件事她定极为上心,就看自己如何处置呢。

    看来,红娘要越来越佩服自己了,叶昭美美的想着,也就在红娘面前,总觉得自己这王爷是假的,或许懒散了十几年,结果被这小丫头给抓了俘虏,生死存亡,心里实在落下了阴影。

    ……………………………………………………………………………………………………………………………………

    未完待续,阅读最新章节请访问:手机访问: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437/ 第一时间欣赏我的老婆是军阀最新章节! 作者:录事参军所写的《我的老婆是军阀》为转载作品,我的老婆是军阀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我的老婆是军阀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我的老婆是军阀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我的老婆是军阀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我的老婆是军阀介绍:
丹心谁知
纨绔子弟?扛鼎之臣,满洲鹰犬?其实我是汉家真英雄!
长袖善舞
大厦将倾,共少年慈禧弄权庙堂,舞动稻草
萝莉天下
难道我真要做猥琐大叔?
军阀老婆
没想到开启新时代助力会是她。
我的老婆是军阀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老婆是军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的老婆是军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