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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朗格     凤皇在笯txt下载     凤皇在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害怕

    一进门就听见小凤奴说:“长史呀,今天你也瞧见阿凶阿猛了,可够威风罢?十六院的姐姐们练的都是什么,舞过来摆过去的,没瞧出有什么厉害之处,我若叫我的阿凶阿猛出来,准吓她们个半死,个个跪地求饶,要不你帮我去求求爷,下一次十六院竞技我也去,我小凤奴一出马,她们都得输!”

    又听长史在说:“哎哟,凤奴呀,你不要闹了,你那阿凶阿猛,威风是威风,可它们会听你的话么?你看,今日你说叫它们认识我做朋友,它们哪里听你的话,向着我咧牙龀齿?还想带它们参加十六院竞技,别说爷不答应你,我都不能答应!”

    “那是我见阿凶阿猛时间少了,它们前几日还识得我,有三四日不去看,今日便生疏不识得我了,前功尽弃真可惜了!训练这些有灵性的猛物,不是喂喂食就可以,要陪它们说说话,跟它们晓之以情,动之以情,它们便会听话了,你看小黑马不是?原先谁的话也不听,谁也驯不服,如今它只听我的,长史,你是好人,往后你天天带我去陪陪它们,跟它们说说话,我把你当爹爹服侍得了!”

    “哼——尽会哄人,把我当爹爹服侍?哎哟——别介,你别顽劣叫我头疼便好,你有时间陪阿凶阿猛,就应该有时间多练习怎么做好奴婢,多陪陪爷是真的,爷若高兴了,不用我陪着,肯定准你单独去兽园看阿凶阿猛!”

    “爷不需要我来陪,爷看见我便一肚子气,只恨不得杀了我,我看见他便害怕!”

    “哈哈哈——小凤奴,也有你害怕的时候!”正说笑着,长史一抬头,看见慕容冲站在长廊的檐下,半侧着身子听着,吓得一激灵。忙打了个千,大声说:“皇哥儿……你回来了,累了吧,怎么不叫小厮们事先通报。叫奴才到门口迎你,奴才扶你回屋里休息!”

    小凤奴正挂在老梨树枝上晃荡,听到长史叫“皇哥儿”,还以为长史故意吓唬她,待低头看见慕容冲真的站在下面。吓得手一松,从枝上跌下来,在地上滚了一圈儿,顺势趴在地上说:“恭迎爷回府,爷辛苦了!”

    慕容冲踱过去看她,说:“你抬起头来!”

    小凤奴只好抬起头来,好一张大花脸,方才从枝上跌下来就地滚了一圈,半边脸儿压在地上,黑黑地印了泥。半边小髻散开,衣衫也是脏的,看上去像是遭了劫。

    慕容冲伸手将她的另一半边小髻也扯下来,说:“真有你的,不如爷给你再起个名儿,可好?”

    小凤奴蓬松着头发,瞪大眼睛看他,慕容冲忍着笑道:“不如你以后就叫小狼小狈好了!正好跟阿凶阿猛搭配好了!”

    小凤奴动动嘴想说话,看了一眼长史,闭嘴垂头不说。

    慕容冲晒道:“你想说什么便说。看着长史做什么,你真以为长史是你爹,他就是一个没根的阉人,生不出你这样狼狈不堪的大闺女!”

    长史听出慕容冲并不是真在生气。而是在调侃小凤奴,忙接口说:“是是是,小凤奴,爷吩咐你说你便说!”

    小凤奴整张脸庞上挂满头发,的确是狼狈极了,她把头发拨到一边去。露出小半张脸,咧开嘴强笑,讨好道:“其实‘小狼小狈’这名儿起得挺好的,爷真真是大智慧,凤奴便想不出这么好听的名儿,不过‘小狼小狈’是两个名儿,奴婢只有一个人用两个名儿,便可惜了,不如叫阿凶阿猛生下的娃娃叫小狼小狈,如此,奴婢替阿凶阿猛谢谢爷了!”

    慕容冲看她嘻皮脸笑的,没有半分惧意,脸一板喝道:“阿凶阿猛是谁?”

    小凤奴不想慕容冲猛然间就翻脸不认人,他明明知道阿凶阿猛是谁的,还这样问,不是明摆着又要找她晦气么?

    长史忙陪笑道:“爷,小孩子的顽笑话哪里可当真的?阿凶阿猛是小凤奴起的名儿,她不该擅作主张给两只獒起名儿,她胆子大越矩了,奴才罚她就是了!”

    慕容冲没说话,直直看着长史,长史半天才省悟过来,忙跪下打了自己一嘴巴说:“爷,奴才错了,奴才也越矩了,凤奴是爷的奴才,她犯错自然叫爷来罚!”

    慕容冲没说话,走进寝间在椅上坐好,伸出两条腿,长史便明白了,去取了靴子来,递给小凤奴,慕容冲又收回脚问:“你方才说阿凶阿猛一出场,十六院的都不是对手,你真有驯獒的本事?”

    小凤奴不知道慕容冲为何要问这些,不敢答,低头去寻慕容冲的脚要换靴子,慕容冲拿脚推开她的手,道:“快说,你是不是真有驯獒的本事?”

    小凤奴听他再问,只好说:“所有畜类猛类的驯练都差不多,奴婢能驯好小黑马,便有方法驯獒!”

    “好,你若能把獒驯成战獒,我准你天天去见阿凶阿猛!”慕容冲说,在长安,听苻坚说过战獒是极迅猛有效的战士,到了战场上是奇兵一支,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小凤奴惊喜道:“真的?爷可不能打逛语!”

    “哼,你若是只拿着两只獒玩儿,什么都驯不出来,我便丢你进笼子里喂狗!”

    小凤奴眉开眼笑道:“咱们走着瞧,我只叫爷瞧瞧小凤奴的本事!”

    慕容冲突然又想起什么,把阿凶阿猛的事丢到一边去,问道:“长史,我的香袋放到哪里去了?是不是我替我收回到笼柜里了?”

    “香袋?是爷常戴的那个香袋么?……没瞧见,奴才正想问,爷是不是落在去往蓟城的道上了!”长史暗叫不好,那香袋叫陈遐取了去,如何能向爷坦白告知?

    慕容冲霍地站起:“不可能!我回来时还特意取下来放好,我还记得在城门口整装时,香袋还在!”

    长史低着头说:“想来爷忘记了也是有的!”

    慕容冲目光凌厉地看着长史道:“狗奴才,你又想骗我,你抬起头来看着我,香袋到底哪里去了?”

    长史知道瞒不过,他甚少在慕容冲面前撒谎,这谎撒得也不地道,只好跪下说:“爷,你责罚奴才罢!”

    “你只说香袋到哪里去了!”慕容冲厉声喝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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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迁怒

    “陈遐陈大人走后,皇哥儿累得很,奴才看皇哥儿的手心又叫自个的指甲伤了,便给皇哥儿修剪指甲,爷……睡着了,没想到陈大人又匆匆赶回来说陛下还想要爷一件贴身的东西,他一眼看见爷挂在腰间的香袋,便要取了去,奴才欲拦着,陈大人说……说……”长史撩了一眼慕容冲,不敢说下去。

    “他说什么!你说!”慕容冲怒发冲冠,长眉似剑一剑剑向长史刺过来,长史将心一横,说:“陈大人说……皇哥儿为了慕容家族,三年的委屈都受了,这香袋岂有舍不得的?”

    长史的话一说完,只见慕容冲一个趔趄,差点裁倒下去。

    长史死死抱住他大声说:“皇哥儿,爷——您多少委屈都受了,您已经长大成人了,留着有用的身躯,将来再取回香袋,再报今日之辱罢!莫要折磨自己,是奴才的错,奴才惟有死了!”

    长史一句话真提醒了慕容冲,他迅速站起身子,咬牙说:“将来……再取回香袋,报今日之……辱……不用将来,现在就报!”

    长史抬头看他,下嘴唇竟咬出血来,鲜血蜿蜒到下巴处,衬着昏暗的灯,可怖极了!

    “你——过来!”慕容冲转身小凤奴,一张脸迅速恢复成冷淡,下巴的血被他拿手擦去,他看上去若无其事,反倒叫长史觉得可怕,他又被触到了底限,又想拿凤奴使气,如何是好?

    小凤奴在旁边早看清楚了,一听慕容冲说“你——过来”,她想也没想,身子一缩,钻到榻下面。

    慕容冲看小凤奴没听他的话,一头钻到了榻底下,一下就没影了,他盯着长史看。说:“快!把她寻出来!”

    慕容冲的表情山雨欲来,长史知道这时若是他不使使气,定是又发疯了,他只好蹲下身子唤道:“小凤奴。爷叫你出来!”

    “我不——爷又生气了!”小凤奴的声音传出来。

    “爷不是生气,只是叫你出来服侍,你没有做错什么,爷不会要你的命!”长史盼望拿这话提醒慕容冲,这一次小凤奴果真没有犯任何错误。

    “我不出来。爷要我的命!”小凤奴又道,爷的利害她见识过,捆绑三天三夜,饿了三天两夜,如今受饿的梦她常做,总是被饿意惊醒过来,一到吃饭的时间就拼命地吃,只怕吃了这一顿没有下一顿了。

    “这一次你没做错什么,爷不会要你的命!”长史重复道,看了一眼慕容冲。的确,香袋之事是他的错,与小凤奴何干?

    “可是长史,就算奴婢什么也没做错,爷也会怪到我头上,爷为什么总那么恨我?”小凤奴的声音又传过来。

    “你觉得爷是恨你的?你就没觉得爷有很喜欢你的时候?”长史说着,又看了一眼慕容冲,爷是喜欢小凤奴的,但他不知道到,那一夜酒醉的慕容冲从暗格里摸到凤奴的床边。团着身子,抱着凤奴睡,特地在身下圈了个位置怕压坏了她,那是酒醉的慕容冲。没有清醒的意识,对了是了,长史突然拍了一下头,是这样的,清醒时的慕容冲,对凤奴恨得要死。但是睡梦中酒醉中的慕容冲对凤奴宠在手心了,为何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呢?

    慕容冲久不见小凤奴出来,怒极,走几步一脚踹到榻上,他使尽全力,木榻竟被他移动了好几步,小凤奴现身了,正抱着自己的身子团着头缩在角落头。

    一股恶气涌上来,慕容冲将脚高高地抬起来,向着凤奴的小身子狠狠地压下去。

    凤奴本就是机灵的人,感觉到脚风如疾,向左边一滚,滚到边上去,慕容冲的脚已狠狠地砸下来,下面却空无一物,低头一看,凤奴已闪到一边去,恶从胆边生,慕容冲又走前两步,一脚横过来,凤奴又一滚,还是躲开了。

    “你这小奴才,竟然敢躲!”长史大声说,一把将凤奴扯过来,对慕容冲说,“爷,这小奴婢竟然敢躲,罪该万死,我去把她送进小黑屋关起来!是奴才才教育得不好,请爷责罚!”说罢把凤奴连拖带拽地拖出慕容冲的房子,推出门去,大声说:“你好好反省罢!”

    回头看慕容冲,走过去说:“若皇哥儿若是真恨凤奴,明日便把她丢进獒犬的笼子里,叫獒犬吃了她,若是她惨死在皇哥儿的脚下,只怕日后爷后悔要责怪自己!皇哥儿真的恨不得凤奴死吗?”

    慕容冲听完了话,呆呆地出神,过了一会,缓缓说:“死,我舍不得她死,我要她好好活着,慢慢受折磨,我所受的她都要受!”

    长史走过去,轻轻解开慕容冲的靴子,给他换上舒服的鞋子,又说:“小凤奴什么也不懂,她只是个孩子,爷何苦为难他……”

    “当年,我也只是个孩子,谁来可怜我?”慕容冲突然吼了一句,眼睛瞪得盘子一般大,怦一声,将手敲在榻上,长史忙拿起来看,他的指节处发白,下了这么猛的力,长史又痛又难过。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陈遐的话叫慕容冲又想起在秦宫所受的辱,那时还是孩子,性情更柔弱些,他已离开秦宫,仍被陈遐这样的阉人不齿,如今的慕容冲已能够运筹帷幄,整个平阳郡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条,但仍不能逃掉被羞辱的命运。

    “凰哥儿,不如咱们到校场上练练剑?”长史提议道,慕容冲这满腔的仇恨若是不发泄出来,近身的人都会受到性命的威胁的。

    “把我那合剑、欢剑取了来!”慕容冲阴沉道。

    长史后悔了,这个时候怎么会提到与兵器有关的东西,不是找死吗?

    “凰哥儿,不如,不如咱们去喝酒!”

    “酒也来,剑也来!”慕容冲的声音不高,但是坚定不可抗拒,长史打了个寒颤,把心一横,今晚便是拼死也不能叫他胡作非为,他行了一个礼退出去,站在门口,对门口府丁说:“爷吩咐什么你们也别答应着,爷正在生气,万事只说问我!一切我担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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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扑打

    院丁惶恐了,最怕便是这种时刻,爷的命不可不听,长史的话更是不可不听,事关慕容冲再生气也不会怪罪长史,而长史是总管,在府里向来是拿主意的人,一个院丁的荣辱其实是掌握在长史的手上的。

    长史吩咐完了,守在门边并没有走开,时不时听听里面有什么动静,他从门缝向寝间内看去,慕容冲在屋里踱来踱去,时间久了好像就消停了,歪在榻上睡过去了。

    月亮很快挂在屋顶,一切都安静了,长史才回到自己的屋里睡,却睡得不安稳,天一蒙蒙亮就醒来在门口守着,等到太阳出来了也没看慕容冲出来,忙推门去看,寝间里竟空无一人,他的心“咯噔——”一声响,暗道糟了,慕容冲的房间是有暗道通到小凤奴的房间的,这会小凤奴……

    长史急忙向凤奴的房间跑去,打开小凤奴的房间,却也是空无一人,这两个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小凤奴和慕容冲跑到哪去了呢?长史脑子一片空白,他在小凤奴的小房子转了一圈,仔细察看,看现五个叠在一起的箱笼有搬动的痕迹,沿着箱笼爬上去,拉到房梁上,原来房梁上居然有个小窗,而且轻易就能打开来,看见的正是院角那棵老梨树,长史也上了梨树,再攀过一个老枝丫就到了墙角,向下一跳到了空地,长史想小凤奴最有可能是到哪里去呢?

    阿凶阿猛!小凤奴最关心的阿凶阿猛,长史想明白了就向校场后面的林子的兽园奔去。

    兽园里的园丁都识得长史,自然是放他进去的,长史直奔关着阿凶阿猛的东北角,那地方用木栅围了一圈,两个兽师昨夜喝了酒,酒意朦胧,看见长史来了,忙歪歪扭扭地站起来做揖,长史问:“小凤奴有没有来?”

    其中一个兽师道:“姑娘早早天不亮来了。请教了好些驯兽的法子,也逗弄了许久,后来……咱们……没瞧见!”

    长史没等他们说完便向铁笼子奔去,他的耳边听到獒犬低低的嘶吼声。铁笼子的布幕仍盖着,獒犬来到新环境,脾气暴躁,先让他们熟悉环境,所以仍关在铁笼子里。至少要关半个月才能放出来。

    铁笼子里传来扑打的声音,长史向里面一看,差点晕过去去,笼子里一玄色衣袍的人与焦黄色皮色的獒犬抱成一团滚在一起,有血流了满地。

    另一只看上去温驯的獒犬却与小凤奴在一起,一兽一小姑娘紧挨着,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都在盯着斗在一起的獒犬和人!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慕容冲焦躁不安地睡到天明,再也睡不着,突然掀开机关摸到小凤奴的小房子去。一进去没看到她,只见屋角处有悉悉簌簌的声音,抬头看到小凤奴的大红球靴子,一晃就没了影子,慕容冲也跃上屋梁,尾随着小凤奴看她干什么,一直跟到校场后面兽园,也就是关獒犬的地方,两名兽师喝了酒,与小凤奴对话了两句。也就没留意小凤奴从木栅的一个小洞钻进去。

    慕容冲身子高大,钻不进去,就从栏栅上爬进去,小凤奴正在拿木棍子串了块肉块在喂两只獒犬。她口里不断喊着“阿凶阿猛,阿凶阿猛”,逗引獒犬过来,獒犬一口咬住肉块,小凤奴在笼子外面还抚了一下体形小的那一只獒犬,那獒犬伸出脖子在小凤奴的手臂上蹭一下。

    小凤奴正高兴间。不想从旁边蹿了个人出来,一把拎住她的脖子,迅速打开铁笼子的门,将她掷进去,小凤奴不知道是谁,拿脚钩住笼子的横杆上挣扎,慕容冲一时还不得手,一手扯住小凤奴的脚,一手拿了她的腰,用力拉扯的同时,一不小心跨进笼子里,等他扯下小凤奴丢进笼子里,他自己也进了笼子,突然眼一花,一庞然大物横扑过来,慕容冲下意识身子一蹲,避过了那物,等仔细看清楚了,原来是其中一只巨大的獒犬向他袭来,

    这样一扑一蹲间,獒犬不得手,被激怒了,反身再扑过来,慕容冲也顾不得小凤奴了,只小心应对,将小凤奴传送肉块的木棍操在手上,凝神应对,刚开始时双方都不占上风,但是另一只瘦小的獒犬也偶尔加入战团,或飞扑过来,或伸长利爪在旁边偷袭,一手难敌八爪,慕容冲终于有些力怯,行动慢下来了,被大獒犬扑倒在地,两两纠缠在一起。

    正是长史看到的这一幕!

    长史急出一身冷汁来,大吼一声:“快救郡府大人!”

    两个兽师也着急了,真是喝酒误事,一人忙吹止令哨,一人拿了根铁棒进笼子捅獒犬。

    “阿凶阿凶,快松手,快松手!”小凤奴受了惊吓,原来不知道把她丢进铁笼子的人是谁,后来看见是慕容冲,又看见长史,缓过劲来,在一旁叫。

    不知道那叫阿凶的獒犬是看见兽师取了铁棒来,还是听到小凤奴的叫声,它突然松开慕容冲,退后两步,退到母豹阿猛的身边坐下,用舌头梳理自己的毛发,它的身上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沾了谁的血肉。

    慕容冲从兽爪下爬出来,惊魂未定,全身上下都痛,身上也不知道是哪里受了伤,只是又痛又辣,还冒出血珠来,看来真是受伤不轻了,他拿眼睛剜着凤奴,拿手指了指,却痛得很,原来手臂上一块皮被兽爪子挠了下来,

    “我的娘哎——”长史惊叫一声,忙也钻进笼子里上下查看,只见慕容冲的前胸一块有血迹,后背一块血迹,居然脸上也有一块,慕容冲从来冠华绝代,这回连脸上伤了,还不要命了,长史大怒,对两个兽师道:“你们两个,杀了这两只畜牲,居然连大人都敢伤!”

    凤奴忙一头抱住母豹道:“不要杀不要杀,求你了长史,阿猛肚子大了有孩子了,阿凶以为我们冒犯她,才扑过来进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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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 包扎

    慕容冲闻言看去,看见阿猛的下腹果真是滚圆滚圆的,凤奴原也是不知,不过这两日天天来厮混,看见阿猛肚子大,又不爱动静,便以为阿猛生病了,兽师告知她是阿猛有孕,故凤奴每次偷溜过来都特意给阿猛多拿些肉。

    阿猛有孕本来就充满母性,所以很快就喜欢上了小凤奴,小凤奴被丢进笼子里的时候,两只獒犬本就没有有伤她的意思,只是慕容冲于它们是非常陌生的,以为他要攻击,所以狠扑过去咬。

    慕容冲身上又痛又辣,想是伤得不轻,使了一身狠劲换了一身伤,但不知为何心头的郁闷、愤恨竟然没有了,心内竟舒畅起来,他低头看自己满手是血,方才实在是凶险,没想到小凤奴竟然真的跟这些凶残的猛兽结下情谊,又看她抱着阿猛哀求,她性子随意不拘束,天性酷自由,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会为一对猛兽求告,有意思,她知道怕,就很有意思了!

    慕容冲挪出笼子,脚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崴了,出了笼子便说:“两只畜牲明日杀了,给我烹了做下酒菜!”说罢哈哈大笑。

    说罢扶着长史转身走,长史吓得忙说:“皇哥儿,您伤着了,先别动,奴才叫人拿了软榻来,叫大夫给您治伤,您先歇着保持力气,看……身子一动就出血,心疼死奴才了!”

    凤奴听到慕容冲的笑声,毛骨悚然,她从笼子里连滚带爬到慕容冲脚下,扶着慕容冲的腿说:“爷……求求你,都是奴婢的错,娃娃亲饶了阿凶阿猛的命吧!”

    也不知道扶到慕容冲什么痛处,慕容冲“哎哟”一声大叫,满头是汗,凤奴忙松开手,呆呆地看着慕容冲。

    长史骂道:“死丫头,别说我不帮你。这两个牲畜把主子伤了,它们死一百次都不足惜,还有你,就是把你的命拿了来。也补不了爷的伤!”

    慕容冲轻轻吟呻了一句,长史顾不得骂了,低头看他,慕容冲皱着眉忍痛,好容易过了刚才的痛劲。却觉得两腿是麻痹的,几乎站不住,向前一冲倒下去,长史忙扶住,凤奴也伸手去扶,慕容冲一手扶着长史,一手扶着凤奴的肩膀勉强站着。

    这时偏院的府丁飞奔去取了软榻来,扶慕容冲卧下来,慕容冲的手还扶在凤奴的肩膀上,抓得死死的。凤奴知道是自己有大错,不敢动一下,只能抠着身子跟着一路小跑回到偏院。

    早有人请了大夫来,莲碧与几个女婢把滚水取了来,把慕容冲的头脸抹净,还好脸上的血是不知道什么擦上去的,脸并没有抓伤,把大袍和中衣脱下来,前胸被挠了一块肉,后背伤最重。几乎是剜下一个拳头的肉来,还有肉汩汩留出来,大夫与几个长仆合作包扎,好容易止了血。

    长史还想检查慕容冲的腰腿部有没有受伤。无奈慕容冲死死抓住小凤奴不放手,只好拿一块丝带将小凤奴的眼睛蒙住,把慕容冲的中裤也脱了,大腿处果然还有一处伤,伤口及肉,血肉模糊。触目惊心,又是一阵忙乱地止血包扎,慕容冲痛得死去活来,一只手抠着小凤奴的肩膀,小凤奴痛得龇牙咧齿,死死忍着不敢出一声。

    慕容冲的痛缓了一缓,看见小凤奴被帛丝蒙住眼睛,一伸手将帛丝抽出来,凤奴眼前一亮,突然看到慕容冲一具雪白而精壮的男人身子,她一呆,眼睛瞪得眨也不会眨,全身僵直了。

    长史忙拿手捂住小凤奴的眼睛,对慕容冲埋怨说:“皇哥儿,小凤奴还个孩子,少儿不宜看!”

    “她是我的奴婢,生来是服侍我的,为何不能看?”慕容冲冷笑,长史就是不松手,拿锦被把慕容冲的关键位置遮了,使眼色叫大夫快点包扎伤口,一边说:“这偏院里服侍皇哥儿的人很多,有几人能见皇哥儿的身子?你若光着身子叫小凤奴看,除非叫她做你的妻妾或是通房,否则她以后怎么出去嫁人?”

    “嫁人?她以后还能嫁人么?”慕容冲大笑一声,“这辈子她都不能嫁人了的,谁也不能嫁!”

    “她不能嫁别人?当然,她要嫁给……”说罢长史抿嘴一笑。

    “一个奴婢,她没有资格嫁给我!”慕容冲喝道,一股痛袭来,他又疼得满头大汗,手上使了力,凤奴痛出一身汗,又不敢喊出来。

    待慕容冲全部包裹好,已然力竭趴在床上睡着了,但一只手仍旧掐着小凤奴,小凤奴眼睛也沉得睁不开,长史叹了一口气要退出去,小凤奴抬了抬眼睛,挣扎着说了一句:“长史,长史……叫人不要杀了阿凶阿猛……好不好……你应了我……我以后乖,以后什么都做……”

    长史摇摇头,在她耳边说:“我应了你没有用,得爷应了你,你看爷都伤成什么样了,你尽心服侍,待他伤好了也许还有转圜!”。

    凤奴点点头,趴在榻边上也睡着……

    长史直起身子看着一上一下睡着两个人,表面上看他们是父与女的年龄差距,是爷与奴的主仆关系,也许还是仇敌的关系,但他们又似须臾不能分的情侣关系呀,白日里无论皇哥儿是怎么样的暴怒,到了夜里,凤奴在身边,就像是伤着痛着,他都可以像现在一样沉沉地睡着。

    长史也不敢走,窝在榻前也朦胧地睡过去了,迷迷糊糊中天就亮了,长史不敢睡熟,起身探看,慕容冲的手仍牢牢地爬着凤奴的手臂,凤奴是个贪睡的,虽然是痛着,在沉睡中皱着眉,但仍睡得极香,长史去看慕容冲,因是趴在榻,只露出小半张脸,但脸色绯红,长史吸了一口冷气,忙伸手去探,慕容冲的额头火烧火撩,滚烫一片。

    长史慌了,忙奔出去找到在外头候着的大夫,大夫一听忙去探视,沉吟说:“大人是被獒犬这样的大型猛兽所伤,猛兽的爪子与牙都有毒,看来郡府是中毒了。”

    一番折腾,凤奴也醒了,听说慕容冲的发烧乃系中毒,也就吓懵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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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棉单

    长史急了,跺足叫道:“既然知道大人是中了兽毒,还不快治,还在此哆嗦!”

    大夫羞愧道:“此獒犬并不是中原所有,故不能随意下药,若药下得不对,反倒是更不好,只有治过兽毒之人才能正确下药!”

    长史急得要把手捏出水来,去哪里找给獒犬咬伤的人治过病的大夫?长史抓了一下脑袋,猛然想起原先给小凤奴治过病的那名大夫钱甚,非常有见识,或许他治过,忙叫小厮去他的家里请,小厮去了一趟回来说那大夫已出去云游了。

    眼看着慕容冲的脸越来越红,昏迷不醒,长史急是要哭出来了,亲自去了一趟钱甚的家,才知道钱甚大夫还有个老大夫,已近八十岁,但家人回说老大夫年纪大了现在从不出诊,长史跪在屋门口一个时辰,看见小厮带着小凤奴奔过来,小凤奴左右看了一下,找了个墙角,几下便爬了上去,长史也不去拦,知道请不到老大夫,慕容冲这回真的凶多吉少。

    不多时,门“吱——”地开了,小凤奴扶着老大夫站在门口,老大夫鹤发披肩,精神倒很矍铄,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长史说:“晦气,怎么在平阳也能看见这样没根的东西!”

    长史又惊又喜,能一眼瞧出他就是阉人的,绝对是个牛人,当下叩了个头,老大夫扶着小凤奴,笑吟吟地说:“若不是小姑娘来请,凭他是谁?小姑娘,你说那人是你的恩人,我若治好了他,我便是你的恩人了?”

    小凤奴忙松手叩了个头叫:“恩人!”

    老大夫哈哈大笑,道:“走罢,咱们投缘,我好多年没看到有小姑娘家攀墙头了,当年呀,她也爱攀墙。也是这般大的眼睛……”

    老大夫一路叨念着到了新府邸,这时已是中午,偏院里的动静早就传得整个府邸都知道了。

    长史和小凤奴领着老大夫近前,慕容冲的脸呈暗红色。已人事不省,长史低头看他的脸色,小凤奴与长史并排站在一起,长史低叫一声“皇哥儿”,慕容冲露出的眉头动了一下。一只手伸过来,经过长史,准确地抓住小凤奴的手,用力握着不松开。

    长史请老大夫上前,老大夫探视了一下慕容冲的伤势,翻翻眼皮,看看舌头,沉吟说:“昨晚怎么就不处理?现在伤口的毒攻进血液里,要治就有些困难了!”

    长史惊得忙跪下来苦苦哀求,老大夫说:“法子是有的。但须得受些苦才行。”

    长史道:“只要能把大人治好,莫说受些苦,就是上刀上下火海也不算什么。”

    老大夫道:“这三日内只留个一两个最亲近的人,将他的衣衫解了,放到小火上蒸熏,把他的毒逼出来!”

    长史叫莲碧去准备,请知门一动,段嫣然领着一群奴婢出现了,她直接到塌前探视慕容冲,看慕容冲的手牢牢抓着小凤奴。大怒道:“就是这个贱人引了爷到兽笼子里去,惹得爷中了一身的毒,快把她拉开绑起来。”

    她的话说完,却没有敢真的上前。大家都知道凤奴是慕容冲的奴婢,说是奴婢,却宠得不行,知道她拥有小黑马,连兽园这样的禁地都可以自由进出,这时哪个人敢动她?

    段嫣然看没有人应她的话。将腰板挺直,向四周环看一眼道:“郡府大人中毒了,人事不清,我本府的大夫人,是这家里的女主人,须得听我的,你去,将凤奴这个贱人拉开!”

    段嫣然身边的两个侍女犹豫了一下,上前要拉,岂料慕容冲牢牢拉着小凤奴的手臂,两位侍女用力一拉小凤奴,便牵扯到慕容冲,这样拖拉摇晃了两下,竟把慕容冲摇得醒转过来,听见段嫣然在喝斥侍女连拉开小凤奴的力气都没有,他紧握着小凤奴的手,抬起另一只手指来,指着段嫣然,有力无气说:“出……去……偏院的规矩……”

    偏院的规矩所有奴婢都知道,没有慕容冲的许可,谁也不能进来,段嫣然急了,泣道:“夫君伤成这样,妾身……”

    慕容冲脸色苍白里透着黑,仍坚持说:“罚凤奴之事、还有阿凶阿猛,只能是我……小凤奴这几日不能离开半步……”说完又昏迷了过去。“

    老大夫上前查看说:“不能叫大人再动气了,逼毒要及早进行,不相干的人退出去吧,只留两个贴身的在旁边侍候着就行了。”

    段嫣然心里急切,也没有别的法子,指着凤奴说:“你好好侍候着,若是爷有半分差池,就惟你是问。”说罢领着奴婢们离去。

    凤奴这才直起身子,只觉得双臂双脚都是麻痹的,手臂叫慕容冲捏得紧紧的,抬都抬不起来。

    老大夫命人捡了药材,正好上次小凤奴与慕容冲中邪那次熏香用过缕空的木榻,正好用得上,把木榻抬进屋里,老大夫吩咐长史将慕容冲全身的衣服都脱下来躺在榻上,下面放了几个大木桶,放上药材,点火煮沸,水气上升蒸在慕容冲的身上,捡了柔软的白色棉单盖在上面。

    长史指指凤奴,叫她把脸别开,将慕容冲的汗逼出来,白色棉单一湿,马上换下来,长史一个人忙不过来,凤奴人小,只负责拭汗,换棉单时有时避之不及,使瞧见慕容冲白玉一般的身子,但肌肤精壮,阳刚十足,小凤奴瞧着奇怪,为何中半段如此不一样了,再瞧了一眼便脸红得无处安放。

    长史安慰她:“不要紧不要紧,你将来长大了,就是爷的人,看见了也没有什么!”

    小凤奴低声道:“我长大了……不做爷的人!”

    “为何!”长史问道,这傻丫头没看见十六院的女孩子们,为见爷一面使出浑身解数,她还不做爷的人了。

    “爷凶,他要杀了阿凶阿猛!”小凤奴低声道。

    “可是阿凶阿猛伤了爷呀,难怪你觉得阿凶阿猛比爷还重要?”

    “爷板着脸,冷冰冰的,没有半分好玩儿!”凤奴撅着嘴。

    长史正色道:“说什么呢?爷又不是用来玩的,爷是要你服侍的!真是小孩子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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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剥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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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奴一边拿棉巾着给慕容冲拭汗一边说:“阿凶伤了爷,爷真的要杀了阿凶阿猛么?”

    长史心一动,慕容冲自己不了解的东西,他长史了解,若不是因为凤奴喜欢阿凶阿猛,阿凶阿猛早就死了,不会留到现在,当着段嫣然的面说凤奴只能他来处置,慕容冲如此在意小凤奴,他自己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心思。

    长史叹了一口气道:“你若想保住阿凶阿猛,也不是没有法子的!”

    “什么法子?”凤奴喜道。

    “便是把爷服侍好呀!等爷醒了,你求求爷呀,一准成!”

    小凤奴的小嘴又撅起来道:“爷凶巴巴的,我求不动,这几年爷待凤奴好像仇家似的,长史,你帮我救求爷罢!”

    长史现在心里像明镜似的,似乎什么都明白了,他腾出手来摸摸凤奴的头说:“凤奴,这事长史没有法子,长史求不动爷,只有你才求得动。”

    凤奴的嘴巴撅得可以挂下十个油饼子,佯装道:“长史,连你也不疼凤奴了,你若求不动爷,唔唔唔,我可怜的阿凶阿猛……”即刻间大圆眼睛就装了一池的水,弄得长史心疼了,哄道;“别哭别哭,等爷好了,长史再想想法子罢!”

    “真的?”凤奴即刻破涕为笑,那张脸便如变戏法一样。长史惊道:“你这小蹄子,面上长了两张脸是不是?”

    突然,榻上的慕容冲哼了一下,又到排毒的时候了,覆在上面的白色棉单迅速湿了一层,渗了些黑汗。凤奴忙奔去取了张白棉单,又忙不迭地去给慕容冲拭汗,拭着拭着,左右端详一下慕容冲的脸说道:“咱们大大长得可真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男人女人都好看!”

    “那是……还能有谁比得上咱们爷的!过了这一村没那一店了,你又叫错了,别叫大大了。叫爷!”

    “以前一直都叫‘大大’的。以前多么快活……长史,为何我以前住在东进堂,现在住在偏院那小房子里?”

    “那是爷希望你跟他住得近一些!”

    “凤奴想念乞伏嫂了!”小凤奴瘪了瘪嘴。

    “乞伏嫂总要离开的。因为凤奴长大了!”长史只好安慰道。

    “长大了就是为了做奴婢么?”小凤奴拧着眉头问。

    长史又叹了一口气说:“你长史呀,一出生便是奴才,你算很好了,过了好几年小姐一般的生活。至少也享过繁荣的,这人的命呀!不好说。小凤奴你看爷的命好不好?”

    “他呀!”凤奴撇撇嘴道,“他的命再好不过,他想绑谁就绑谁,想杀谁就杀谁。一群姐姐围着他转,他就是封建剥削大地主!共革命党来了就是要革这种人的命!”

    “什么是封建剥削大地主?”

    “什么是共革命党?”

    躺在榻上的慕容冲和弯着腰换棉单的长史同时问道,小凤奴却没有回答丫丫电子书。惊喜道:“爷……你醒了,太好了。奴婢去请老大夫过来!”

    长史把手探到慕容冲的头上摸了摸,欢喜道:“爷,这回好了,烧退了,毒逼出来了!”

    “我中毒了?”慕容冲茫然地问道。

    “是,那两只畜生的利爪和牙齿上有毒,昨日没有消毒好,致便兽皮毒遍布血液,幸而找了老大夫用了逼毒的法子,爷,你现在感觉好些了么?”

    “嗯,身上爽利了些!”慕容冲软软地睡下,又说,“不过背上伤口还疼!”

    “当然还疼,你这毒逼出来了六次你才醒,伤口一次一次地湿了,你这伤要好上一阵才利索呢!”老大夫随着小凤奴进了屋子,仔细查看慕容冲的眼睛颜色和舌头,又开了方子说:“快去抓些药来敷在伤口处,这伤得七七四十九天方能好全!”

    长史看看天色,原来一天一夜这就过去了,凤奴也累惨了,倚在榻角上睡过去了。

    “长史,凤奴说我是封建剥削大地主?你可听到?什么是封建剥削大地主?还有共革命党?”

    “爷,奴才也听到了,也是没弄明白,待她睡醒了才问她罢,这孩子可怜,一天一夜没睡呢?”

    慕容冲转头看凤奴,原来总是红扑扑的脸灰灰的,睡着了也撅着嘴,不知道跟谁置气。

    “凤奴!”慕容冲突然叫了一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叫那一声,没有再说话,也倒在枕边睡了下去。

    长史把莲碧叫过来说:“叫长盛看着,不叫任何人惊了,我也要去睡一睡,四个时辰换一次药,莲碧,麻烦你了!”

    莲碧眼圈一红,说:“我以为你再也不跟我说话了呢?”

    长史温柔地说:“莲碧,你是好姑娘,谁舍得与你生气呢,希望你有个好的前程。”

    莲碧看长史也是脸色灰败,忙说;“不说这些了,你先去睡下罢,此间你便不用管了。”长史在榻边的软椅上躺下说:“我不放心爷,我在这里睡下好了!”

    这主仆三人一睡就睡了两天一夜,这天晚上长史先醒过来,接着是慕容冲醒过来,慕容冲一醒,小凤奴就醒过来了,醒来就笑了起来,说:“这一觉睡得好,我好像睡了几千年似的!”

    “凤奴,你来自二千多年前的现代,你的国家叫中国!”慕容冲突然说。

    “爷……”凤奴吃惊道,伸手去摸慕容冲的脸,对长史道:“长史,糟了,爷的毒没去除,还在说胡话。”

    慕容冲抓过小凤奴的手说:“凤奴,你说说封建剥削大地主是什么意思?”

    “对,还共革命党是什么意思!”长史也问。

    凤奴的手又被抓住,那天抓了一夜,痛了一夜,她皱着眉头可怜兮兮地说:“爷……痛!”

    慕容冲没松手,仍问:“封建剥削大地主是什么意思?”

    凤奴皱着眉头说:“什么大地主?爷说什么呢?”

    慕容冲失望地松开手,喃喃低声说:“原来,只有凤奴的三层魂,其它七成在……香袋里,香袋此刻在……他的手上,在他的手上……他……”

    慕容冲频了一下眉,脸色恢复如前,盯着小凤奴看了几眼,他突然伸出手臂来说:“我睡了许久,身上乏,你给我捶捶!”(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八章 舒服

    ps:小凤奴初长成了,期待么?

    长史忙说:“皇哥儿,小凤奴这几日累惨了,别折腾她了,我叫小厮进来给你捶捶罢!”

    “不必,我只叫小凤奴捶!”口气不容置疑。

    小凤奴暗暗向长史做了个无奈的鬼脸,虽然身上软软的,哪里都累,还是乖乖地站在榻上给慕容冲按摩肩膀。

    “重了!”慕容冲喉咙里哼了一句。

    小凤奴只好放轻手臂轻轻敲打。

    “轻了!”慕容冲又哼了一句。

    小凤奴只好将两只掌放在慕容冲的头顶上揉起来。

    “封建剥削大地主!”她悄悄地向长史做了个嘴型,说完,她自己问自己:“什么是封建剥削大地主?”

    长史的眼神也在问。

    慕容冲没有听见,他睡着了,凤奴揉着揉着,眼睛也沉了下来,她扶着榻边趴下去睡着了,长史直起身子走过去想把凤奴抱下来,可是慕容冲一转身把凤奴圈进自己的臂弯里,他半拱着身子,压到了腿上的伤口处,皱了皱眉,仍将凤奴收进自己的怀里,他做得如此自然,好像做了千次万次。

    “爷,会压着伤口的。”长史轻叫一声,但慕容冲没有回答他,仍然在沉睡之中。

    这一觉睡了好久好久,一年过去了,二年过去了……四年过去了。

    慕容冲又一次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眼前一张生机勃勃的脸庞,褪去了好些稚气,眼睑处聚了一团笑意,鼓着的和浅进去的成了一道影子。嘴唇饱满得要要溢出来,嘴角弯弯向上,这是谁?

    慕容冲努力想着,这是那个凤奴,还是这个小凤奴,是三层魂的凤奴,还是七层魄的小凤奴。不管是哪一个。昨夜过得熏香愉快。没有梦,恬静舒服,不过头有点痛。宿酒未醒,她又爬上他的床,真是讨厌之极。

    极讨厌的是她身上传到鼻尖的体香,几个月前还没有闻到。怎么这几天便有了?幽幽的清香,似有若无。那香长了几只手挠他的心。更可恶的是那嘴辱,若红透了的樱桃,昨晚夜宴十六院,就吃了红樱桃。香甜且清新,放在碧玉盘子里,就似这般诱人丫丫电子书。原来是没有吃够的,红的樱桃。红红的樱桃,甜的樱桃,甜甜的……要吃要尝……慕容冲俯身去尝那红樱桃,还未尝到口,红樱桃张开了,会说人话,那红樱桃说:“爷醒了,奴婢该死,昨日给爷酒醉了命奴婢捶背,不小心睡着了!”

    该死,那会说人话的红樱桃更是诱人,一张一合,吐气如兰,谁准她吐气如兰的?谁准她一张一合的,定要咬一口才解气,慕容冲低头下去咬那该死的红樱桃。

    岂料身下的人向外一滚,滚到榻下边,跪伏在地上说:“凤奴服侍爷起身!”慕容冲的胸怀一空,那淡淡的甜香和温软没有了,他的心内满满是懊恼和遗憾。

    他翻了一下身,半侧着身子说:“过来,给爷捶捶背!”

    “爷这是怎么了?”凤奴将小圆脸抬起来看。

    “我的背疼!哎哟,疼得不行,快给我捶捶背!”慕容冲的身子一趁,将自己送在凤奴的眼前。

    没等到柔软的小拳头,但听得小靴子的声音,是向门外跑去的,门被打开了,听见凤奴说:“快请长史,就说爷不舒服,要请大夫来看看!”

    外面人应了一声,接着是大靴子跑进来的声音,不用说是长史进来了,该死的,慕容冲顿时没好气了,一翻身坐起来。

    长史小跑到跟前说:“皇哥儿,哪里不舒服,让奴才看看!”说毕伸手摸摸慕容冲的额头,慕容冲一把摔开,低声道:“起开,我没有哪里不舒服!”

    “如何没有?爷方才不是说背不舒服来着!”凤奴在旁边道。

    慕容冲横了她一眼,说:“方才是不舒服,长史一来,便舒服了!”

    长史猜出是什么意思了,慕容冲这是今天第几次酒醉后要抱着凤奴睡了?这已经是数不清了。段夫人来说过好几次,问凤奴算是妾还是副妻?慕容冲硬是没有给一个回答,问急了只说是近身丫头。

    慕容冲既然不肯给一个名份给凤奴,便没有服侍到床上的规矩,只是慕容冲每次酒醉了,便耍赖,抱着凤奴不放,凤奴每次都准备好好反抗推诿的,但她偏偏是极爱睡觉之人,一碰枕头,或是一碰到慕容冲的手臂枕,便很快沉睡过去。

    又想抱着凤奴睡,又不想给她任何名分,在其它丫头也无不可,但长史第一个不依,他视凤奴为亲人,虽然也是奴才,但他说的话比夫人说的话还管用,连慕容冲也无可奈何,只是慕容冲自己跟自己憋了一股气,就是不承认自己抱着凤奴睡睡得更舒服香甜。

    不过,慕容冲从今日起,感觉到抱着凤奴睡仿佛不是那么单纯,有了别的不同的内容和意味。

    慕容冲伸长手脚,等着凤奴侍候穿衣袍,现在不单是换衣衫换靴子,便是帮忙慕容冲沐浴更衣都成了凤奴一个人的事情,这些事一向是长史及从小服侍到大的老奴的事,头一次有女婢参与,说来有意思,这是四年前凤奴为保阿凶阿猛的性命换来的结果。

    第一次帮慕容冲沐浴有长史帮忙,长史示意小凤奴帮慕容冲将衣服脱了,脱到精光时,意外的是小凤奴竟没有吓到,当然这不是小凤奴第一次看慕容冲的裸身,慕容冲受伤换药时见过了。

    但那都是不自主的情况下,这次是小凤奴这样把穿着衣袍的慕容冲剥落成一丝不挂,脱得精光的慕容冲比着了衣衫的慕容冲更有光彩,不似一些衣冠楚楚的男人,脱下来后不是干瘦便是肉乎乎的一个大肚,慕容冲黄金比例,增一分肥,减一分则瘦,上身精壮结实却一点都不突兀。

    慕容冲叫小凤奴帮他脱衣沐浴,怀有羞辱她的意思,不料小凤奴打量了一眼慕容冲,非常非常镇定,眼睛还跳着火花,居然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吓到了长史了,凤奴说的那句话是:“帅葛哥呀,不穿衣服更帅呢!教授真的没食言,他说我一定能看到千古第一美男!”(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九章 甜腻

    慕容冲一把抓住小凤奴的手,激动地叫道:“凤奴!”

    这时凤奴睁开黑白相间的眼睛看着慕容冲,一转眼看见他赤精着身子,小圆脸瞬间红得滴出血来,慌忙低头,却看到他身上与自己不相同的阿物儿,更是恨不得钻到地洞里,

    “凤奴,你说什么?教授?谁是教授?你想起来了?”

    小凤奴脚一软跪倒在地上,脸都不敢抬起来,低声说:“爷,奴婢没有说爷是叫兽!”

    “谁是教授?”慕容冲逼进一步问。

    “阿凶阿猛是叫兽,它们叫得响,我明日教它们不要叫了!爷便饶了它们罢!”

    慕容冲啼笑皆非,此凤奴又非彼凤奴了,凤奴只有三分魂在,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又走开,不过,羞辱小凤奴似乎达到了目的,但慕容冲的心却又怅然若失。

    阿凶阿猛自然也留了下来,那是天王陛下送的,岂能才来几天便要它们的命,只不过慕容冲突然之间牢牢地握住了凤奴的弱点,就像当年苻坚一直握着他的弱点一样,有弱点的人好调教多了。

    阿凶阿猛很恩爱,每年都生一大窝,每一窝都有*只,都叫凤奴调教驯养,三十只獒犬被凤奴训练得妥妥的,现在凤奴还是第十六院的首院主,她的手下是三十几只凶猛威风的獒犬,比其它院的都牛,因此,大多数时候,在明堂里陪慕容冲喝酒的成了凤奴,一喝了酒,两人便抱在一起睡一个被窝,一直到现在。

    凤奴帮苻坚穿上大袍。这些工作现在她一个人可以**完成了,她低着头给慕容冲系腰间的丝绦,慕容冲一低头就触到她的头发,头发里有一股梨香,她一定又攀到老梨树上偷果子吃了。梨香带了一股甜腻的味道顶到慕容冲的鼻子,弄得慕容冲的心痒痒的。

    凤奴将手穿过慕容冲的腰要系带子时,慕容冲微一用力。凤奴就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手滑下去,握住凤奴的小腰,低声问:“凤奴今年几岁了?”

    长史听见了。并没看过来,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说:“咱们到平阳已经十年啦,凤奴初来时那会才三岁,如今仿佛是十三岁。也可能是十四岁……凤奴长大长高了,这回都到爷的耳朵尖了。一眨眼,奴才成老奴了,岁月不饶人呀!”

    的确是成老奴了,话越来越多。管的事越来越宽。

    “十三岁……我就是十三岁在秦宫!”慕容冲咬着牙说,手上突然使劲,凤奴的腰就卡在慕容冲的胯下面。动弹不得丫丫电子书。

    “啊!”凤奴惊呼一声。长史停下手上的活,看见慕容冲突然狰狞着脸。耳边听他提起秦宫,暗叫不好,主子要发疯了,凤奴就要遭殃了。

    凤奴看慕容冲的脸一下立了起来,眼睛倏地充了血,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知道挣也没有用,慕容冲日日习剑,手臂似铁,勒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突然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慕容冲的脸说:“爷,你弄疼凤奴了!”

    慕容冲一怔,“你弄疼凤奴了”这一句话,他听来是那么地耳熟呀。

    还记得夜深时分,若是苻坚不来,慕容冲总是忍不住兴致勃勃坐在镜子前,等待凤奴在他身体里醒过来的时刻,凤奴苏醒,就会巴咂着嘴,用一种慕容冲听起来特别讨厌的语气说:“帅葛哥,你是在等我吗?”

    慕容冲听出那声音里的轻簿,但心里总有好多问题要问她,就自动忽略她声音的轻浮。于是问她:“你为什么要到两千多年前呢?”

    “因为……”凤奴使力,挤了一下眼,其实挤的是慕容冲的眼,慕容冲看见自己的脸上现出奇怪的表情,一副轻佻的样子,他也使力,努力让自己的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风轻云淡,然后等待凤奴的回答。

    “因为……”凤奴伸出手来,摸了一下慕容冲的脸,“我要寻找千古第一美男,我要跟千古第一美男谈谈情,说说爱!轰轰烈烈爱一场!”

    “谈谈情?说说爱?轰轰烈烈爱一场?什么意思?”慕容冲听不懂。

    凤奴又使力,向镜子里的慕容冲抛了一个媚眼,慕容冲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里现出妩媚,还有一脸莫名其妙的神情,不过,心脏处却突然一麻,近乎于难受,还有说不出的兴奋。

    “谈情说爱你都不懂吗?谈恋爱呀,这世界最美好的事情,是叫心脏极速跳动的感觉,嗯,就像现在,你没感觉到我的心在扑通扑通地跳?”凤奴此刻的心就是慕容冲的心,慕容冲胸膛里的心跳得按都按不住,不过,他分不出这是凤奴在跳,还是自己跳,只是觉得身子麻酥酥的,说不出的享用。

    两个人陷进短暂的沉默中,慕容冲看着镜中的自己,这个镜中的人到底是自己呢,还是凤奴呢,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突然有奴婢进来说:“冲哥儿,陛下说一会过来。”

    慕容冲凌然一惊,他不说话,盯着镜子,突然问:“你的陛下要来了,你不是要寻找千古第一美男吗?难道是他吗?你不是很乐意与他承欢吗?

    凤奴又使力,伸手在慕容冲的脸上摸了摸:“凤奴希望能承欢的是你,冲哥儿!”

    慕容冲的另一只手一掌拍过去,打在摸脸的那只手上,喝道:“贱人!你明明是在他身上承欢,却又说希望是我!”

    凤奴的声音无限委屈说:“你弄疼我凤奴了!”

    慕容冲的手一松,凤奴滑落到地上,轻轻地喘着气,照慕容冲这样的力气,凤奴的腰恐怕要断了。

    慕容冲呆呆地看着凤奴,冤孽呀,她到底是谁呀!是寄住在他身体里的凤奴,还是……他到底是怎么了?

    慕容冲颓然坐下,凤奴从柜子里拿出靴子,扶着慕容冲的脚要帮他穿上,慕容冲还在恍惚中,将脚一让,凤奴的手一空,手再一抓要抓住慕容冲的脚,他将脚又抽了回来,长史看了,呵呵笑,每日都是这样,从凤奴给慕容冲穿靴后,慕容冲从不配合过,刚开始时看着揪心,总想帮着凤奴,后来莲碧拖着他,低声说:“你没看出来么?爷这是跟凤奴玩儿呢?”(未完待续)

    ps:写这几章,感觉挺甜蜜的。( )

第一百四十章 过来

    ps: 有没有激动到?

    后来长史看多了,真觉得那是皇哥儿与小凤奴玩儿的一种游戏,这样拉拉扯扯、半推半就地穿靴,好似没长大的小孩儿玩夫妻俩过家家,于是以后再看到慕容冲把脚让来让去的时候,也就心照不宣了,只做不见。

    慕容冲再一次让开脚,凤奴坐在地上垂头不动了,似是累了,慕容冲侧头看她,略动了动脚,凤奴突然半跃起来,两只手牢牢地抱住他的脚,抱在胸口处,头也挨过来固定住。

    慕容冲还想再抽出脚来,不知怎么的,他的脚在凤奴的怀里,软绵绵一片,他的心脏处一阵麻痹,接着整个身子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便由着凤奴抱着,凤奴手一动,快速地给慕容冲穿上靴子,趁着他发呆之时,另一只脚也很快地穿上了,松了一口气,昂头向慕容冲一笑说:“爷,就是调皮,还爱捣蛋!”

    她的声音轻快活泼带了几层娇态,慕容冲又一呆,再低头看,凤奴已站起来说:“爷,您快起来罢,长盛大清早遣人说有要事找郡府大人。”

    这时候不叫“爷”,叫“郡府大人”,多半是有正事了。

    若是平日里,听说有正事,慕容冲二话不说就去了,可今日却坐在那里不动,说了句:“出去!”

    凤奴应了一声,恭身要退出去,慕容冲一只手背着,低头看手指,又添了一句:“长史出去!”

    慕容冲的手指不似往日总是发凉,这会子是热了,好像火灼了一下,

    长史应了一声,要退出去,慕容冲将手团团握住,“你留下!”凤奴跟着长史已退到门边了,正要跨过去,闻言脚抬了一半。不知道是要放下还是收回来。

    长史忙问:“皇哥儿还有什么吩咐?”

    慕容冲不说话,只是一拂袖子,长史自己知道多话了,但他心内有不安。这不安里还有喜悦,看得出来,皇哥儿对凤奴的兴致一天大似一天,他年已近三十,其它皇子哥儿不知道多少妻多少妾了。儿女满堂了,他还是每夜独睡,兴致来了抱着凤奴睡个好觉,其实也是规规矩矩的,从不逾越半步,并没有男女之事。

    长史怀疑慕容冲早就没有了男人的能力,因为少年的经历使他对女人没有半分兴趣,如今慕容冲居然对凤奴怀着跃跃欲似的心,那神态虽是端着,但蠢蠢欲动之像压都压不住。这正是长史所喜欢的。不安在于,只怕那跃跃欲试、蠢蠢欲动一不小心就变成杀戮,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那些欲图爬上慕容冲床的十六院女人,死得都很难看。

    长史快步奔到门口,低声对凤奴说:“爷叫你留下来,你好好服侍!”

    凤奴有些慌,拉住长史的袖子,她正式当奴婢服侍慕容冲四年了,慕容冲是怎么多变她哪里不知道。温柔起来连树上掉片叶子也伤怀不已,残暴的时候杀人不眨眼,算起来死在他手上的院女不少于二十个了。

    平时若总有长史在旁边还好些,毕竟慕容冲会买长史的脸子。今日慕容冲明显有问题,方才掐着她的腰几乎就将她勒死了,现在他又打什么主意呢?

    长史出了门之前推了一把凤奴,又向屋里喊了一句:“温柔一些!”

    这句“温柔一些”是向谁说的,是向凤奴还是慕容冲?

    慕容冲将手握成拳背在身后面,看着凤奴站在原地还在犹豫。低声喝道:“你,过来!”

    慕容冲的声音低沉带着威严,叫人不可抗拒,凤奴不敢再犹豫了,若是爷发了疯,还有什么能拦得住他的?只有走一步是一步,她拖着脚又走了几步,再说:“爷,段夫人派长盛来说长安那边来了人,说冠军将军有要事与爷商议,事情紧急!”

    “过来!”慕容冲的语气软和下来,握着的手臂也松下来,这小女子在戒备他,他知道他的叔叔慕容垂也不会轻易地派人过来,一定有很要紧的事务,但他的心里急切的统统都不是这些,只觉得这小女子好似个清新的红樱桃一样诱惑着她,今日若不得手,什么事也别想做了。

    凤奴磨磨蹭蹭走近几步,问:“爷,你还有什么吩咐!”

    慕容冲松下身子,坐在榻上,半斜着身子倚着,一只手搭在大腿处,闲闲地说:“我的指甲长了,你来帮我修一修!”

    凤奴忙转身说:“我去叫长史帮爷修!”

    剪指甲一向是长史的事,只要慕容冲的指甲略长一点,他便抓紧时间给他剪掉,以防他拿指甲自伤。

    “回来!”慕容冲半抬起身子,该死,这小女子并不好摆弄,但愈是这般,慕容冲的心愈是七上八下没个着落,难道还要用强不成?

    凤奴勉强拖住脚道:“凤奴指甲剪不好,只怕剪到爷的手指,爷就饶了凤奴罢!”

    饶了她?哪里有的事,一大清早身上不知道涂了什么香来招引他,这会子说饶了?怎么饶,除非把那红樱桃吃了!

    “你再不过来,你今日就别要见阿凶阿猛了,听闻阿猛又怀了孩子了!”慕容冲道,将身子又斜下去。

    凤奴忙回身去拿案桌上的剪子,笑道:“爷别生气,凤奴小心剪便是了!”

    说罢就靠到软榻上,半跪着,拿起慕容冲的手,那手修长,指节均匀,但指头上的指甲一点都不长,前两日方剪的,能长到哪里去?

    凤奴犹豫着在哪里下手,慕容冲反手把她的手包过来,两只指头抚了抚凤奴的手指,低头看了说:“凤奴,你的指甲长了,不若我帮你剪剪?”

    凤奴连忙收了手,强笑道:“奴才的指甲是长了些,但好做活儿,便是长了,也不能劳烦爷!”

    慕容冲哪里容她收手,一把握住便管不住自己,将凤奴向自己拖近身来,半抱住凤奴的腰,将头伸到凤奴的耳边嗅了一下,问:“凤奴,你身上涂了什么香?怎么这般好闻?”

    凤奴僵着身子,将手隔离在慕容冲与她的中间地带,警惕着慕容冲又要将她勒得透不过气来,一边说:“奴婢没有涂什么香?奴婢从不涂什么香!”(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讨饶

    “没涂什么香?”慕容冲喃喃说着,鼻尖却愈是感觉到那似香似麝的味道盘桓不断,从鼻尖直落到喉咙里去,喉咙便感觉到渴了,又干又渴又急燥,便拿不住了,鼻子埋进凤奴的肩膀里,用力深吸一口气,芳香馥丽直入心怀,叫他迷醉了。

    凤奴仍僵着身子,他又想怎么样?只是这样半抱的姿势他们是常做的,爷醉了的时候几乎都是这样半抱她入睡,他睡着的时候最安静最温柔,但一睁开眼睛就不一样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脾气,什么时候要伤人。

    此刻爷有些奇怪,他既不是睁开眼睛的,又不是闭着眼睛的,眼睑半合着,神情怪异,好像是痛恨,又像是兴奋,还有些沉醉,不过爷真是好看呀,长眉入鬓。眼尾挑起似凤凰的长尾,鼻子挺直,嘴巴半张着,呼出来的气息烫人,很烫人。

    爷又病了么?正想着,想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不料脖子一阵热气喷过来,凤奴下意识地一缩脖子,想推开慕容冲,却哪里推得开,但觉得脖子的热气加重,竟变成灼灼的痛,难道爷在咬我的的脖子上?凤奴想着,惊叫出声,早就知道了爷的这般模样,总是防不胜防,方才想勒死她,这会子又想咬死她,要命了,怎么办,长史被遣了出去,救不了她了,她惟有自己救自己。

    凤奴护在前胸的手一推,哪里推得动,慕容冲的两手正紧紧地抱着她的腰,感觉她的手在反抗,把她护在胸前的手抽出来,圈得更紧了,凤奴整个胸腰都紧紧地贴在慕容冲的身上,半分缝隙也没有了。

    隔着衣服,凤奴都能感受到慕容冲身上的滚烫,完了,爷要么是病了不清醒了。要么就是疯了要咬人了,脖子上的灼痛加剧了,要出人命了,凤奴忙叫:“爷……爷……松开松开。凤奴错了……饶了凤奴!”

    慕容冲仿佛听到她的叫唤,略松开了一点,脖子上的痛也略略减轻了一些,但是灼热喷人,整个脖子上都是慕容冲粗重的呼吸。接着是不知道是什么柔软又腻人的东西在她的脖子上来来回回地摩擦,这摩擦叫凤奴全身都痒起来。

    凤奴最是怕痒,忍不住“扑——”地笑出声音来,侧头看是什么东西在摩擦她的脖子,却看见慕容冲神情迷醉,拿嘴辱在她的脖子上吮吸着,凤奴的笑声惊动慕容冲,他抬起头看她,凤奴一看,吓得动弹不得。只见他长长的眼睛里似充满了血,血红血红的,眼神迷离,突然俯下身去,不管不顾大力咬去。

    “啊——”凤奴大叫一声,眼泪迸出来,讨饶道,“痛呀,凤奴痛呀!”

    凤奴的呼痛惹得慕容冲加大了力道,抬头来。他的嘴唇上有血,是凤奴脖子上的血,他把凤奴的脖子咬破了,他舔了下唇的一口血。狠狠道:“痛?你不是很喜欢痛么?凤奴,你在他身下时不也叫痛,你不是说这叫做痛并快乐!”

    凤奴不知道他说什么疯话,趁他说话的间隙,拿头一抵,灵活地滚下榻。抱着榻边的一角站起来,只觉得脖子火辣辣的,手一摸是一层血,不由地惊慌起来,又觉得胸口却是凉凉的,低头一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腰带被慕容冲扯下来,挂在腰间的玉环狼狈地歪到一边,最可怕的是胸前的衣襟也被扯开了,胸口直延到她初发育的花蕾间,白嫩嫩地依在破了的衣襟上,可怜兮兮地颤动着。

    凤奴慌忙拿手捂住,她一手捂着出血的脖子,一手捂着被扯了衣襟的胸脯,从来没有这般困窘过,她再是顽皮淘气,也知道羞愧,这会子只觉得要钻了地洞。

    慕容冲在榻前坐直身了,有些清醒了,他摸摸唇,那里还有凤奴的血,再看凤奴的脖子延下几道血痕,方知道自己又发了疯,他有些愧意,忙站起来要去察看凤奴的伤势,凤奴看他一站起来,慌忙踉跄后退,不妨那里有个台阶,一脚踩空向后翻过去,慕容冲忙扑过去,及时拉着凤奴的手臂向自己拖过来,凤奴身子轻,向慕容冲弹去,慕容冲没站稳反被凤奴扑倒在地,两人都“呀……”大叫了一声。

    “皇哥儿——夫人——夫人——您别——”耳听着长史的呼唤,门被推开了,凤奴正好扑倒在慕容冲身上,呈在上骑坐状态,门口除了站着长史,还站着慕容冲的正牌夫人段嫣然,后面还跟着十六院的院主们,还有一个不识得的似军士模样的人。

    门口站着的十几人仿佛都石化了似的,一动不动地看着屋子里的两人,凤奴发髻凌乱,一缕缕地披散在后面,最要紧的是衣襟大开,露出雪白修长的脖子,脖子上血迹斑斑。而底下的慕容冲亦是头发散乱,上半身散开,露出精壮的身子,两个人姿势奇怪极了,这是**裸地交合呀!

    段嫣然从来就没上过慕容冲的床,十六院有多少人想爬上去就死多少人,大家都认为慕容冲要不是不喜欢男子,要不就是个无能者,但今日所看粉碎了一切猜测,慕容冲躺在地上,多享受惬意的样子呀,原来郡府大人是喜欢女上男下的姿势,这姿势真够大胆的,有难度有高度够刺激呀。

    段嫣然脸色苍白,冷笑道:“原来爷正在做好事,忙得将正事都忘记了,凤奴你好手段,都骑在爷的身上!”

    凤奴原来就困窘得要死了,听段嫣然这样一说,只觉得真的活不下去,嘴巴一咧,哇哇大哭起来,想从慕容冲身上爬起来。不料慕容冲将手一卷,把凤奴整个抱进怀里,将她露出来的春光遮住,回头说:“长史,把这一干人赶出去,你门都守不住,坏了爷的好事,今晚就不用吃饭了!”

    长史忙应了一声,将门掩起来,段嫣然在外面大声说:“长安来人了,是国事,事关慕容家族的存亡,爷也不要管了么?”

    “啪——”门关起来了,话慕容冲还是听到了,但他似乎不为所动,凤奴哭得死去活来,他的心突然抽痛,软成一滴泪,只紧紧抱住她不说话。(未完待续。)

    ps: 看慕容冲如愿是没有?

第一百四十二章 剜割

    凤奴哭了半天,发现还在慕容冲的怀抱里,死力去挣,一面说:“你你你……放手!我再不要活了,我去寻条绳子死了干净,省得爷看着恨我,每每要杀我,不如这就去死,用不着爷来杀!也用不着爷在众人面前羞辱我!”

    慕容冲看她哭得梨花带泪的,真是小可怜见的,抱紧不松手,等凤奴哭得没了力气,才将她翻过来,看看她裸出一半的小小的胸脯,低声笑:“唉,我的凤奴还是个小孩儿,别哭了,我这就去把段嫣然休了,明日娶你做妻,可好么?”

    凤奴突然不哭了,圆睁了眼,不认识慕容冲似的。

    她头发散乱,眼睛红肿,嘴唇也是肿的,一张脸肿成大圆饼一样,慕容冲一本正经地亲了一口,只亲一口哪里够,那红樱桃真是甜得很,心痒得不可收拾,又想亲下去,凤奴疯了一样,跳起来说:“爷,你疯了,你疯了!”

    她奔出门口,看自己衣服都是散乱的,抱住门页对外面痛哭起来,一边叫:“长史,长史,你开门,爷疯了,凤奴不活了,不活了,再不开门我一头碰死了!”

    长史在门外没走开,听凤奴哭得凄凉,话又说得坚决,犹豫着打开门,看凤奴实在狼狈,回身对莲碧说:“快去取件衣服来!”

    慕容冲坐在地上,无可奈何地看着凤奴,长史看他,同样狼狈,但他的颜面上带着笑意,仿佛做了一件极得意的事。

    长史忙说:“爷,你快起身了,长安来人等了许久了,你跟凤奴姑娘的日子长着呢,以后慢慢着,姑娘不会跑了不是?”

    慕容冲点头道:“对,日子长着呢!凤奴……”

    慕容冲这一声“凤奴”,叫得凤奴哆嗦了一下,抱住长史的手臂再不松开。

    长史忙安慰她道:“爷这是给你许诺呢。以后便好了,你别怕,爷是心急了,吓着凤奴了。我们要让你好好的,齐齐整整地给他,慢慢便好!”

    慕容冲哈哈大笑跳起来道:“长史,你说得好,慢慢便好。凤奴,我去去便回,你等着我!”

    说罢也不等长史过来,自己换了件袍子就走出去了,走到门边回头对着凤奴意味深长地笑,凤奴一个哆嗦,忙藏在长史的身后。

    长史看着慕容冲长笑着出了门,把凤奴拉出来,叹道:“我长史服侍爷近三十年,从来没见过爷这般开怀。凤奴呀!”

    凤奴摸摸自己的脖子,皱着眉头说:“爷想杀了我!我的腰让他差点勒断了,脖子……长史,你看看我的脖子是不是要断了,痛得很!”

    长史看去,果然很深的牙痕,唉了一声说:“这爷呀爷呀,都不知道疼人,回来长史好好说说他,别怕。长史给你敷上药!”

    慕容冲脚步轻快地走向明堂,只觉得身轻如燕,手上和唇上非常愉快,他只想跳起来大喊大叫。这便是男女之情的感觉吗?就是凤奴说的痛并快乐的感觉?痛并快乐?是凤奴痛我快乐么?可是凤奴说的痛并快乐是她自己,这个小凤奴仿佛只有痛!

    不觉得就到了明堂,段嫣然在堂前候着,她阴沉着脸,方才的情形一幕一幕就在眼前,剜割着她的心。她机械地向慕容冲行了个礼。慕容冲出门前照例戴着白色纱帽,看不见他绝世的脸,刚才可不是这样,他在凤奴的身下面,听见她们进来,抬起手臂和身子,暼了一眼门外面,实际上他什么也没有看见,眼神里是被打扰的懊恼,然他的脸是如此兴致勃勃,眉向上张开,每一根眉毛都是兴致,嘴角向上弯着,就像现在,那是眉飞色舞之感。

    这眉飞色舞在段嫣然看来,仿佛是一个狠狠巴掌,她宁愿慕容冲从来都是个无男性能力之人,那么她得不得宠幸都没有什么关系了,可这大庭广众之下慕容冲伸出的双手拥抱凤奴入怀,眉宇间满满是对凤奴的疼爱,刺痛了她这个正夫人的心。

    不该是这样的呀,不应该呀!

    慕容冲进了明堂正厅,看见慕容垂派来的使者,使者向慕容冲一拱手,早对这个有绝世颜色的公子有所耳闻,今日所见真是荒唐到了极点,不明白为何自家侯爷要将这般机密的事与他相商。虽然在对付苻重一事中,慕容冲占了些彩头,慕容家族都传遍了,但不保证只是偶尔无意而为之,与慕容冲的智商无关。

    段嫣然行了一礼悄悄退下,那使者向慕容冲说:“侯爷说这几日朝堂有变化,陛下又动了东征的心思,侯爷与姚苌几个大臣一心支持,但苻融苻丞相与几位重臣极力反对,现在正僵持不下,侯爷问有什么可以叫陛下坚定决心一意东进的法子没有?”

    慕容冲将手指攥在一团,这是好事呀!苻坚今年多少岁了,四十出头了吧?正是最壮年的时候,过了这个时间,体力、精力包括雄心恐都不济了,他之所以犹豫就是不知道实力怎么样,如果天命叫他做一统天下的皇帝,他便会义无所顾地去做。

    慕容冲凝神想了想,问:“陛下四十一大寿在什么时候?”

    那使者算了算道:“便是这个月的月末!”

    慕容冲虚闭着眼睛看门外面,一束阳光从外面扎进来,这是阳光阳气最充沛的时节,阳光总在跃上最高处招摇,他说:“咱们大秦朝的天王最相信民间的传言,童谣不可欺,便使人到四方散布些天王将一统天下的传言,再命四方呈上些天王为皇的证据,天王自然是要顺应天命的。”

    那使者眼睛一亮,大喜道:“果然是个好主意。”

    慕容冲又说:“我听闻和阗盛产晶莹剔透的白玉,命人刻上天王的头像,再从土里挖出来,一路从和阗送到长安去,若叔父再送些表章上去,大事可成也!”

    那使者一恭在地,心悦诚服,方知这个燕国曾经的中山王、大司马不是虚名,能在宫里苻坚的**威下生活,又能全身而退无惊无险,的确不是个非常人也。

    慕容冲侧目看那使者,突然问:“你在叔父帐下是什么官职?”

    那使者道:“只是帐前侍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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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真心

    慕容冲点点头,看着那使者灵活的身子、矫健的步态又问:“叔父军中似你这样的军士有几人也?”

    那使者哈哈大笑:“过奖了大人,本人只是沧海一粟,侯爷手下的兵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慕容冲突然黯然,燕国若能在此次行动中得胜,那以后谁是燕皇?是三哥慕容暐,还是叔父慕容垂?只怕还是一个四分五裂的燕国,那么他所受的耻辱又算什么呢?

    使者笑毕又说:“侯爷说若慕容公子有意与他合作,共图大业,便到长安一趟,亲见陛下一面,月末不正是陛下的寿诞么?陛下四十一大寿之日,定广邀四方,番邦临国定然前来朝贺,以示四海归心,到时公子携方才所说和阗白玉所制的皇帝玉雕做为寿礼,陛下定然欣喜,咱们的计划成功的希望又多了一层。”

    使者的话说完,慕容冲并没有回应,不知想些什么,过了半晌突然说:“好,你说的这些我会加以考虑,你先去回复叔父,此事慕容冲定竭尽全力,共图大燕复兴!”

    使者走了,慕容冲站着,仍在出神,这种时刻下面应该有所准备了,慕容冲把长盛唤来吩咐说:“快,去准备一下,我要到下面走一趟!”

    下面就是平阳郡的十二个县城,慕容冲每年都会下去一趟,不过这一次招呼打得有些急,长盛来不及问,匆匆回了偏院收拾些日常的东西,拾了一个包袱,又叫长史去见慕容冲一面。

    慕容冲已经坐在车上了,看见长史来,沉默了一会说:“我有紧急事务到各县去做安排,要十几天的功夫,你听我的信儿,随时将凤奴送到我那里去!”

    长史说:“何不现在就让她跟着皇哥儿去?有个奴婢在身边照顾着,奴才也放心!往年不也是她跟着?”

    慕容冲想起凤奴哭得死去活来的样子,心内温柔。又渗了些难受,说:“她今日受了惊……恐怕还不习惯,待她好好想几天罢!长史,你好好跟她说说……我……是真心待她!我想……要她……做我的……”

    长史大喜道:“奴才等的就是爷这句话。有了爷这句话,小凤奴便不会胡乱猜测以为你要咬死她了!”

    慕容冲一愣,看看的手指,又摸摸自己的唇,真舍不得。那红樱桃的滋味……她竟以为……不过自己的确曾想过要咬死她,但现在不一样了,完全不一样了……

    慕容冲手一挥,马车动起来,长史站着等马车走远,心内欢喜,看爷的神情,他说他真心待她,要纳凤奴做妾是为定局,从他的语言上看。还颇照顾凤奴的想法,这是一个重大的变化,长史欢欢喜喜,竟然有嫁女儿的感觉。

    如果慕容冲知道后面发生的事,一定会特别后悔自己下的决定,人生便是这样,在一次一次的错过中,过错中完成一个时期,容不得你后悔。

    慕容冲去的第一个地方是汾阳县,他所操训的十六院。人数达一千人,感觉远远不够,他的内心深处,觉得这些女兵在关键时候能派上用场。但是真正的战场须要冲锋陷阵的男兵,自从平阳郡的守备刘称将军升迁后,守备将军换成了段随延,守备军已经在自己的手上,但郡的守备军规制只能有八千人,不能多增一个。

    后来段随提议。既然不能增加平阳郡的守备军,目标太大了,容易引起朝庭的注意,但可以在各县设堡,设立民团治安保民,人数不多,不会引起怀疑。

    这是一个极好的提议,但实施起来有问题,慕容冲把此事交给韩延处理,韩延到十二县走了一趟,回来说若是没有正当的理由,在地方上增设民团会引起地方乡里的不安与排斥,若是乡民们有异议,事情便会闹大了不可收拾,消息很快便会传到长安,成为众矢之的。

    此事曾叫慕容冲一筹莫展,回到府邸里,没看到凤奴,原来凤奴又去训练獒犬了,凤奴每日除了服侍慕容冲,所剩下的时间就是去陪阿凶阿猛的,后来阿凶阿猛每年生七八胎,使这个獒犬的家族迅速宠大,凤奴也迷上了训练它们,并卓有成效,这些獒犬一落地一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自己的犬父犬母,而是凤奴,对凤奴的亲近程度超过自己的犬父犬母阿凶阿猛。

    一次的竞技大会,小凤奴大出风头,小凤奴请慕容冲把身上的一件东西取出来,叫小厮随意藏于任何一处,阿凶阿猛的头胎出来的两个犬儿就叫小狼小狈,在很短的时间内马上把东西找出来,后来凤奴指挥獒犬与穿了铠甲的府丁作战,獒比人更迅捷更灵活,也更凶猛,经过好几年训练的府丁们居然败给了这些獒犬。所以凤奴理所当理成为那个月最优秀的院主,被慕容冲奖励七日不用当奴婢服侍他。

    慕容冲问凤奴:“你是怎么训练这些畜生的?令它们能听懂你的指令?”凤奴低头说:“它们可不是畜生,有些人做的事比畜生还畜生!”后面那句说得很小声,因为那天晚上慕容冲又打死了一个想爬上他床的院女。

    “好,你说说看,你是怎么训练这些獒将军的?”慕容冲喝得有些醉,斜眼看凤奴。

    “是爷教的,就是用爷训练凤奴的法子!”凤奴说。

    “喔?是我训练你的法子?我想想看,我是怎么训练凤奴的,他回身看长史问:“我是怎么训练凤奴的?”

    长史笑了笑没有回答,慕容冲对凤奴的训练太痛苦了,最严厉的那次训练就是三天两夜没有吃东西没有睡觉,这在凤奴的记忆里成了一个黑暗点。

    当然若是凤奴服侍得好,就会有奖励,比如换了阿凶阿猛的命,她得了切身的体会,獒犬们做得好的,就给予奖励,做得不好的,自然就得挨饿了,其实獒犬们一睁开眼睛除了看到自己你父母阿凶阿猛,看到的就是凤奴了,它们将凤奴视为终身主人,能得到凤奴亲昵的拥抱是毕生都要进行的功课,为之奋斗的目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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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恶果

        慕容冲听到凤奴的回答很是得意,他收养十六院的作法等同于凤奴的做法,十六院多是孤女,能为主子买命是一种使命,尽管中间有人会死去,但是主子是永远都没有错的。

    有一日,管事报十六院有偷窃的嫌疑,一名院主的手镯不见了,还有几名院女的手链子也不见了,她们在竞技之时表现优异,这些首饰都是慕容冲给她的奖励和赏赐,院女们爱之,收藏得很好,居然也被偷窃了。

    凤奴把她训练好的犬獒小狼小狈送过去,小狼小狈在失窃之地一嗅,在十六院转了一圈就出了元凶,原来是一个院女看见她们拥有慕容冲所赠宝物,羡慕不已,便偷窃出来。

    凤奴建议说不如派出专门的府丁,每日带两条獒犬各处巡视,她说:“就叫它们做‘警犬’好了,对心怀不轨的人有震慑作用。”

    这事提醒了慕容冲,若是有需要,就可以增设“警犬”,他想到法子了。

    这一年汾阳城稻米大丰收,乡人在收粮时莫名其妙来了一批蒙面强盗来抢粮,汾阳县县令没办法,向郡府求救,慕容冲当下派了守备军二千人前去驱赶盗贼,那伙盗贼很是强大能打,居然顽抗了很久,后来打跑了,运粮时又跑了来打劫,汾阳县令向慕容冲请求设立地方乡团以保卫乡民,那两千人就留下来了,慕容冲下了郡太守令,叫各县设堡增练民团以保卫县府百姓的安全。

    平阳郡的守备军因留下二千人在汾阳,守备军的数额自然就不够了,自然要再寻两千人补上来,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添了两千人。如此推类,那伙盗贼自然又在下一个季节去打劫了另一个县,慕容冲又派了两千人去剿杀,剿杀完自然就不走了,增堡设乡团,如此平阳郡的守备军增补两千人,如此一去二来。各县的都设堡练乡团。总人数达两万多人,慕容冲每年都亲自去训练一段时间,这些地方乡团只识得一个真正的将领。就是慕容冲!

    听说慕容冲已经走了,凤奴欢欣雀跃,跳起来抱住长史的脖子,说:“爷一走。我怎么觉得空气都舒服了好多呢?长史,我明日到后山的小溪去捉鱼。你不知道那溪鱼可比街上买的鱼好吃多了,我们做烧烤溪鱼吧?哇哇哇,想到口水就掉一地了呢!”

    长史推开她,看她高兴得脸红扑扑的。问:“爷走了你便如此高兴?你一点都不掂念着他?”

    凤奴撅着嘴说:“……爷……总想要了凤奴的命……凤奴怕他!”

    长史看看她问:“今日看你骑坐在爷身上,方才我送爷走时,爷说他叫你骑了。大家也看到了,他的面子上过不去了。他说要你负责!过几日把你送到他那里去,你要好好对他负责,可好?”

    凤奴委屈地说:“不是我要骑在他身上,是爷突然发了疯要咬死我,长史你看我的脖子,血流了那么多,你那时若不进来,我便死在爷的手上了!跟那天晚上的姐姐一模一样!”

    长史一时不知道怎么劝服她,他自己是个没根的宦人,虽然也略知男女情浓之时,咬伤抓伤这些事情只是些小情趣,只是皇哥儿的恶行太多,死在他手上的院女的确不少,凤奴年龄还小,一时不能理解是很正常,这时候不能以情动人,只能下命令说服侍是凤奴的任务,侍寝本来就是凤奴的任务之一,用不着跟她说得明白,只要她跟着慕容冲,她终于是要完成她的任务的,虽然长史希望这两个他最在意的人能以恩爱的方式来结伴而行,但这些,就看慕容冲怎么做了,主子对奴婢,是没有“爱”字来能说得明白的,日子长就知道了。

    谁知长史正想把凤奴打包往慕容冲那里送的时候,段嫣然派了两个老婆子来,说传凤奴到东进院去,有话要问她,长史一听,心内一惊,回说:“不知道夫人有什么事?郡府大人传信说叫凤奴去服侍,正要走呢”

    两个老婆子不是独个来了,还带了两个东进院的院丁,这两个院丁长史并不太熟识,不是成秋院训练出来的府丁,是慕容垂挑选出来随段嫣然嫁到平阳郡的,如今东进院自成体系,服侍的丫头婆子和院丁全是从长安来的,原本也互不相干,只要没出东进院,长史也懒得理会。

    其中一个婆子态度强硬说:“郡府大人在外,夫人也没接到什么信儿说要接凤奴过去的,郡府大人既不在府里面,夫人便是这府里的第一人,你虽是这府里的大总管,再大也是个奴才,也没有扣着人不放的!这是哪里的规矩!你不把夫人看在眼里?”

    长史一时气闷了,说不出话来,这哪里是扣着人不放,但是段嫣然是正夫人,是天王苻坚亲自下旨赐婚的,在这府里除了慕容冲,她的确有权利想传唤谁就传唤谁,除非慕容冲在说不去才能作数。长史没有法子,又隐隐地觉得哪里不对,只看两个婆子的脸就知道,这一去必没有什么好事,指不定就是因为凤奴骑坐慕容冲这一幕引起的恶果。

    长史悄声对凤奴说:“你只去个半日,若有什么不对,设法给我报个信,我叫两个丫头跟着你!”

    凤奴正为难着要把她送到慕容冲那里的事,一听夫人传唤,先欢喜了,点点头就跟着两个婆子去东进院。

    段嫣然正在喝汤,眉角都不抬一下,其他的奴才奴婢各自来来往往端茶送菜,仿佛没瞧见凤奴进来,要知道在这府里,大家都知道凤奴是慕容冲的宠婢,只有慕容冲一个人可以使唤,且住在偏院,地位比一般奴婢高多了,平时巴结的多得要命,但在东进院,居然好像没有人认识凤奴。

    老婆子喝命凤奴跪下等,凤奴手微微一动想表示反抗,婆子一脚踹过来,正中凤奴的膝盖,向前一跌便跪下来了,没有任何缓冲,膝盖直接扑地硬碰到青石板上,那一段正正没有铺着厚毡毯,凤奴只听膝盖“咔”的一声,好像骨头破碎的声音,痛得两道眉毛变成一道倒八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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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画眉

        虽然在偏院也是常常要跪的,每每换靴子就要跪,但那内室铺着厚厚的毛毡子,软绵绵的,哪里会是这般景像,凤奴便明白长史为何要阻止自己前来了,但这会子哪里还有功夫想怎么办,只满头大汗地等待膝盖上钻心的疼痛快点过去。

    段嫣然仿佛没看见,慢条斯理地喝完了汤,听老婆子讲些闲话,养生保养皮肤的秘诀,她们谈笑自如,好像凤奴没进过这个屋子。

    凤奴痛上一阵,慢慢缓过来,先是耳听着她们闲聊,再暗暗数着不远处地毡上的花纹,数着数着便觉得得眼皮子沉重,她将下颌抵在锁骨前面,坐在上面的人看不清她的颜面的,这样跪着跪着竟睡着了。

    睡着正香不知道天地日月,不料被人一脚踢醒了,抬着茫然看,段嫣然一脸冷笑正看着她,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时辰了,才看着她,凤奴将一个涌上来的哈欠按下去,说:“夫人,不知道夫人差凤奴来,有什么吩咐!”

    段嫣然迟迟未答,良久方说:“爷要出去几日了,你是爷的心尖,我怕你在府里有什么闪失,这几日就在东进堂做事,一切小心为是!”

    凤奴一个激灵抬头看段嫣然及她身后站的一众丫头婆子,没有一个识得的,在这边侍候?什么意思呢?

    凤奴只好说:“回夫人的话,能服侍夫人,是凤奴的福气,不过今日爷传话过来,说爷在县丞里,身边没有个人服侍不方面,要传奴婢过去!”

    “喔。我怎么没听说?若是爷要你服侍怎么不直接带了你去?再说这路途遥远的,只怕有个闪失,爷需要人服侍,我另派人去就去了。”

    凤奴一想,慕容冲脾气坏得不行,不是想勒死她便是想咬死她,还不如在夫人这里。虽然要跪在青石板上。但总比得过去要她死,也就不说话了。于是又说:“不知道夫人要凤奴做些什么事呢?”

    段嫣然半日不说话,打量一下凤奴。十三四岁的年龄,虽然白净,但形容尚小,还青葱得很。比起十六院那些妖娆的院主来说,不是一个层次的。为什么她便能骑在慕容冲的身上?她听说好些院主,只要得了头筹的,都有与慕容冲喝酒见面的机会,那些急于爬上慕容冲床榻的。都莫名其妙地死去,缘何凤奴在慕容冲酒醉之后能上了慕容冲床榻相安无事呢?这小妖精是有些什么过人的本事?

    “你平日都是怎么服侍爷的?”段嫣然问道。

    怎么服侍爷的?凤奴心里嘀咕,爷大概是这世上最难侍候的人了。喜怒无常,是喔。喜怒无常,难道是自己只记得他怒的时候,而忘记他也有喜的时候,他还真有很多喜欢起来的时候,他会把我捧到天上去,记得有一次,也是这样酒醉醒过来,是慕容冲将她抱在怀里,抱到铜镜前,叫她半坐在他的大腿上,两个人都看着铜镜,铜镜里一双玉人,慕容冲长眉斜飞,星目朗眉,凤奴杏眼悬鼻,雪白玲珑,憨稚可爱,慕容冲摸摸凤奴的脸,突然说:“凤奴,来,我来给你画眉!”

    也没待凤奴反应过来,便取出镜盒,慕容冲是男子,从来都不化妆,平白怎么得了个镜盒呢?慕容冲捡了支眉笔,细心地给凤奴画眉,凤奴的眉疏寡淡,经他一画,整张脸变得生动起来,正好长史撞进来,倒没有惊异于慕容冲给凤奴画眉,而是惊异于画完眉的凤奴,竟然有了绝尘之姿。

    慕容冲得意地看着,凤奴让两个男人看得焦燥起来,起身说:“凤奴服侍爷梳洗!”

    慕容冲按住她,柔声说:“再画个唇妆!”

    长史偷笑着退下说:“奴才叫莲碧先准备好爷梳洗的物件儿,爷慢慢装扮凤奴儿,奴才真看不出凤奴儿这般好颜色!”

    凤奴又想站起来,慕容冲按住她说:“别动,别动,好凤奴,乖,听话!”

    凤奴听了一身冷汗冒出来,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但哪里敢忤逆她,只好乖乖坐着不动,慕容冲没拿唇纸,在手上蘸了红膏,先轻轻点在凤奴的唇上,再拿食指轻轻染晕开,凤奴的唇本来就是肉嘟嘟的,经了红膏的润泽,便饱满得似一颗红樱桃,透人之极。

    慕容冲的食指在她的唇边流连了一会,他的目光迷离且深情,看得凤奴毛骨悚然,连连说:“爷……放了凤奴,凤奴服侍爷起身梳洗!”

    慕容冲将食指放在凤奴的唇上,嘘了一声说:“别说话,凤奴……”

    凤奴就不敢说话了,却忍不住颤起身子,两只腿似打摆子一般,慕容冲发觉了,将她抱紧,疑惑地说:“凤奴,你身上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大夫!”

    凤奴只好说:“爷,你松开我,凤奴身上……不舒服……内急!”

    慕容冲竟将她抱起说:“好,我抱你去!”

    吓得凤奴差点要晕过去,惨叫一声:“爷!你饶了凤奴罢!”

    慕容冲看凤奴惶急成这样,轻笑一声,才把她放下,凤奴连滚带爬地爬出房间,门外长史与莲碧笑吟吟地看着她,凤奴捂着脸低声说:“长史,今儿爷又发疯了,你们今日小心侍候!”

    长史捂嘴笑道:“长史倒是天天盼着爷这般发疯呢?你看,爷一发疯,咱们凤奴就变得这般好看,你看那小嘴,啧啧,凭谁看了都想咬上一口!”

    凤奴又一声惨叫,捂脸而去,结果凤奴将自己关在小房子里一天没敢出来,慕容冲命长史去传她服侍,她只说牙痛头痛身子痛,没法服侍,慕容冲不计较,又派了大夫去看,凤奴死活不许大夫进门。

    又叫长史拿了她最喜欢吃的东西,一拔又一拔地送到凤奴的房间来,凤奴反正是拿被子捂着头死都不肯出来,自然也是不肯吃的,后来慕容冲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站在凤奴的床头看她。

    凤奴叫他看得无地自容,拿锦被遮了头,整个身子都包起来,慕容冲没有生气,只是也爬到榻上将整个锦被包括凤奴全都抱在怀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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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火焚

        那一晚慕容冲喃喃说了好些话,凤奴隔着被子,听到嗡嗡嗡的声音在响,却一句都没听清楚,后来在锦被里面睡着了。

    现在看来,那日爷并不是发疯,这是他喜怒无常中的“喜”罢,他一欢喜,便将凤奴像一个小娃娃一般宠着,爱着,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她,细想起来一个月内,慕容冲大多时候是不拘言笑的,有二十九日的功夫对她极好,偶尔撞见凤奴仍如小时候那般爬树逗鸟,捉虫斗鱼,也是一笑了之,并不斥责,有时在旁边津津有味地看着,一脸宠溺,不过凤奴并不总叫慕容冲看到她狼狈的样子,事关她已与各色门房,偏院的府丁与奴婢们都通好气了,慕容冲一回来,她就在偏院门口恭恭敬敬地迎接,府里谁不想有好日子过,所以慕容冲所见,大多时候都是温顺、恭敬的凤奴。

    有过一次,慕容冲提早回偏院,故意不叫人通报,他很好奇,许久没有看到凤奴捣蛋,日子过得太平静了,他想看凤奴做什么,结果凤奴果然没有老老实实呆在偏院,躲到园子里寻出红头蜥蜴正在喂食,慕容冲陡然见之,也不似第一次那般惊吓,只是站远了一点问凤奴:“凤奴,你喜欢阿凶阿猛便罢了,这东西长得鬼头鬼脑的,你养它们做甚么?”

    凤奴生怕慕容冲要把虫子们赶尽杀绝,忙把红头蜥蜴丢进草丛里,跑过去讨好慕容冲说:“奴婢并没有养它们,只是今日到园子里散步,一不留神便瞧见它们了,我是跟它们说呀:你们长得鬼头鬼脑的。千万别跑到爷的屋子里吓着爷,那红头的答应了!”

    “它真答应了?”慕容冲斜眼看她,她如今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明明是她跟红头玩,偏偏变成为他着想,这丫头一跟这些小宠们玩。她就小脸红扑扑。一副兴奋的模样,哪里像在屋里服侍,一张脸不见血色。好似他慕容冲虐待她似的。

    “真答应了!”凤奴慌忙点头,又软语求道,“它们如今乖得不得了,它们都知道爷厉害着呢。您瞧,只看到爷的影子便逃得无影了!爷威武得很、雄壮得很!”

    凤奴的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得花样百出。慕容冲果然气不起来,心又有不甘,伸出两只手指掐住她的红扑扑,叫她龇牙咧齿又讨一次饶。

    是呀。一个月里只剩下的一日会突然发恨,只是人的记忆多么奇怪,偏偏最记得对自己不好的那一日。并深深地烙印在脑海里,一旦触及。便都是怨恨,但今日为什么自己又记得起爷喜怒无常中的“喜”字呢?

    因为爷离开已经有十日了吧?看不到他的“怒”,一样看不到他的“喜”。

    “夫人问你话呢,你发什么呆?好狂妄的奴婢!”一个巴掌刮过来,正中凤奴的脸,是了是了,爷除了只一日会发疯外,还有一个好处是他从不扇打凤奴的脸。

    凤奴被一掌得得两眼昏花,勉强抬头看,是段夫人身边的一个中年婆子扇了她一巴掌,因为她沉默得太久了,脸上居然还现出古怪的甜腻的笑意,这笑意仿佛扇了段嫣然与她身边人的脸,结果气不过,就赏了她一巴掌。

    凤奴想伸手摸一下脸,因为嘴唇*辣的,有什么咸的东西从她的嘴唇延下来,一滴两滴落在她跪着的地毯上,居然流血了。

    “快说!”又是一巴掌,打在另一边脸上,凤奴身子一歪,跌趴在地毯上,早知道如此,昨天收到爷的口信时,就应该马上收拾包袱出发的,只是她不想去爷那里,又去跟阿凶阿猛说了会话,又有怎么也收拾不完的包袱,拖到了现在,想起来,喜怒无常的爷虽然常常伤她,但总是只伤一次,若是她左边脸流血了,绝不会再打右边脸,所以总结起来说爷待她还行,至少把她当成奴婢看待,就这一点,就应该去服侍爷了。

    “起来!装死呢!看她这狐媚样子,定是在爷的面前装可怜,叫爷心疼上她,什么东西!”

    原来是以为爷瞧上了自己,爷哪里是瞧上自己,爷谁也瞧不上,只瞧得上他自己。

    凤奴艰难爬起来,想说话,却听门口一阵喧闹,还有打斗的声音。

    再看去,原来是长史领了几个强壮的府丁,与东院的护卫打起来,长史的人带得有些多了,把偏院的、成秋院的都带来了罢,凤奴想笑,嘴一扯,疼得很。

    长史在五六个府丁的挟护之下进了堂厅,看着凤奴嘴角带血,两边颊肿了起来,又气又急,他手上拿了张帛巾,大声说:“爷的信,叫凤奴即刻动身到汾阳县去!”

    段嫣然看了一眼侍婢,侍婢拿过信帛,上面有两句话:“长史,快将凤奴送过来,你不想活了不是?”

    字迹潦草,但分明就是慕容冲的字,那语气显得心急如焚,他要凤奴要得心急如焚,段嫣然看了那几句话,心如火焚!

    段嫣然正想说话,进来个仆从说:“宫里来人,传旨叫平阳太守接旨!”

    段嫣然忙起身,她是天王所赐婚的正夫人,慕容冲不在,这个旨只能是她来接了。

    的确是宫里的小黄门,圣旨的大意是天王四十一寿庆,普天同乐,州郡以上的地方官员一起到长安庆寿,不得有误!

    段嫣然恭恭敬敬地接了旨,送走了宦官,拿了旨意对长史说:“现在有圣旨叫郡府大人去长安,你快派人到汾阳城送爷直接到长安去,若是再回到平阳来,时间就赶不及了,面圣这样的大事,就不要再带凤奴了,你亲自去汾阳县接了爷就直接到长安罢!”

    长史知道这是国家大事,看凤奴这情形,若是留下来,大概连命都不会有的,当下说:“奴才马上赶到汾阳城去,但去长安路途遥远,爷需要个人服侍,我带凤奴一起去,爷有人照应着,夫人也放心!”

    “我说了,凤奴不能去,我是太守府的夫人,你难道要抗命不成?”

    “夫人,我这里有爷的信,爷说要把凤奴带到他那里去,若是不带去,才是抗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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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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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皇在笯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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