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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真假嫡女世界签到全文阅读

作者:沉舟钓雪     在真假嫡女世界签到txt下载     在真假嫡女世界签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七十章 好个邪物,我抓到你的小辫子了!

    江琬此前在松园连番受挫,说实话,她都有些对自己信心不足了。

    在这一次,动用初级望气术查看众人之前,她心里其实也早做好了仍然不会有收获的准备。

    她还考虑过,如果初级望气术不行,当下就要立刻转用中级望气术呢。

    江琬没料到,这一眼会有惊喜。

    她看到了,是房隽!

    就在房隽的身上,丹田正中位置,居然盘踞着一团泛着幽幽蓝光的异物。

    还有,还有他心脏位置,也有东西。

    一共两个!

    是什么?

    经历过秦夙的情劫蛊后,江琬几乎是立刻就明白过来,这不是别的什么,应该就是两只蛊虫。

    房隽的身上居然有两只蛊虫,而其中一只,居然还与秦夙的情劫蛊非常相似,都是盘踞在心脏位置。

    江琬的心跳,有一瞬间,格外剧烈起来。

    秦夙的情劫蛊,是生来就有的。

    为什么会生来就有呢?

    后来通过丽水江山同心环的旧事投影,他们又知道了,这只生来就有的情劫蛊,实际上是从秦夙的母亲,永康公主身上分裂而来。

    那么问题又来了,永康公主又为什么会中情劫蛊?

    谁给她下的蛊?

    前尘旧事,其实有些难以追溯。而这个问题,秦夙后来也问过徐翁,徐翁的回答则是,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当年江山离乱,发生的怪事乱事太多了,一桩桩一件件的,根本就不可能算得明白。

    这是一个,几乎被他们放弃追究的问题。

    但放弃追究,不等于在有了线索以后还要视而不见。

    江琬心绪翻涌,当下简直恨不能立刻将房隽揪过来,清清楚楚、透透彻彻地好好研究一番他身上的蛊虫。

    这一段时间,江琬实际上每天都会用初级望气术观察一遍自己的学生们。

    她可以确定,就在昨天,房隽的身上还没有蛊虫,而只是过了一天,他居然就身中两蛊!

    是谁做的?

    是他们昨日在市井间行走,被外来的高人算计了?还是说,施蛊的人就在房隽身边?

    这片刻间,江琬脑中已是无数念头转过。

    但终究,她又全数按捺了下来。

    不行,不能急,这或许是条大鱼,她要好好钓,慢慢钓,不能把鱼线扯断了。

    该上课还是得上课。

    江琬于是手又落下,接着说话。

    先是与学生们互相见了礼,然后江琬道:“生字符的书写要点,还是要对殷墟文书有所理解。我这里从无涯殿借来了一些文书字形,诸位可以参考借鉴。”

    说到无涯殿,这里就要特别提一提了。

    无涯殿是国子监的藏书楼,其中藏书之丰富,之全面,在整个大周朝也是能排上前列的。

    江琬以前没想过要去无涯殿走一走,只能说她是真的陷在了思维盲区中。

    因为现有的事情太多,她常常都感觉时间不够用,忙不过来,以至于根本就没有要去无涯殿借书看的意识。也就忽略了,去一趟无涯殿,其实完全不必只为借书。

    她还可以,签到呀!

    无涯殿的签到奖励是真的香。

    比如这一次,系统是这样提示的:“你在国子监无涯殿签到,获得特殊法器,天心笔×1。”

    从前,江琬在国子监云章楼签到,获得过一缕天心正气。

    当时的她完全不知道这缕天心正气该怎么使用,便只得将之暂时搁置。再到后来,她获得的宝物日渐增多,险些都忘了这天心正气了。

    实际上,天心正气配合天心笔使用,对付一切可用正气驱逐之物,都有奇效。

    江琬决定,今天上完课后,有两件事一定要做。

    一是伺机将房隽提溜出来,研究清楚他身上的蛊虫,二是抽空将国子监各地的签到点都踩上一遍,好好签它一轮。

    以前她通常都是,自己走到哪里,然后碰到哪里有签到点,就顺便在哪里签到。

    这实际上是极大的浪费。

    毕竟,国子监的签到点可是每天都重置啊。

    国子监还遍地都是签到点,这种宝地岂能随意错过?

    唉,罪过,罪过。

    江琬想明白了,就先好好的给学生们上课。

    一边讲解殷墟文书的字形特点,同时又详解了在画生字符时,真气的每一处运行诀窍。

    至于之前打算要用出来的师者光环……呃,还是没能用成。

    既然都猜到身边有不知名的敌人潜伏了,师者光环又哪还能再随便拿出来?

    讲一段课,江琬便让学生们继续练习写“生”字。

    她则缓步而下,在课室中来回走动,仔细观察学生们的运笔,当然,有时候她也指点几句。

    路过房隽身边时,江琬例行般略停了停。

    然后指点他说:“生字笔画虽简,形散意却不能散……”

    她说得仔细,房隽便认真细听。然后,就在这同一时间,他竟还听到了另一道同样属于江琬的声音,在他耳边隔着细纱般响起。

    “午后,申时一刻,你想办法到黑白渚去,等我。”

    什么?

    房隽一惊,正要问出声,却见江琬的手在他桌角轻轻一敲。

    咚!

    房隽陡然明白过来,江琬这是在传音。

    一时诸般念头在心间滑过,房隽迟疑中带着喜悦。

    江琬问:“听明白了吗?”

    房隽连忙道:“听明白了,多谢先生指点。”

    明白就好,江琬点点头,随即走开。

    上午下课后,江琬还去了膳堂。

    仍然是和庄梦婷等人一处用饭,然后又听他们吹了一遍竹先生的彩虹屁。

    很显然,《相思还魂记》的热潮如今还没消呢,江琬暗暗满意。

    下午,申时,黑白渚。

    黑白渚其实就是一处露天棋室,如今因为天冷,到这边来下棋的学生已是越来越少了,也基本上不会有先生带学生到这边来上课。

    江琬约房隽到这里,图的就是这里的清净方便。

    申时一刻未至,江琬先到了。

    她就侧身站在一片山石后,在房隽故作轻松地走过来时,她立刻就发动壶中日月术,先将两人一并笼罩,然后劈头就说:“房隽,你中蛊了,你知道吗?”

    房隽:“啊?”

    心心念念,以为老师是来给自己开小灶的房隽:“……”

    惊悚了。

    江先生,学生胆小,您别吓我啊!

第二百七十一章 做大事前先签到

    黑白渚,一张露天棋盘边。

    江琬推着房隽一步步后退,最后靠到了石质的棋盘桌上。

    房隽战战兢兢:“先、先生,真要这样吗?”

    江琬皱眉。

    房隽眼一闭,鼓起勇气咬牙道:“来吧,先生!”

    江先生:“……”

    江琬是真的挺无语的,这混蛋这架势,弄得她怎么好像跟个欺压良家妇女的恶霸似的?

    至于吗?

    就算要做恶霸,她也只对着秦夙恶霸好吗?

    对房隽?送她十遍她也下不了手啊。

    哎呀,受不了了!

    江琬嫌弃地放开揪着房隽衣领的手,恼火道:“不给你驱虫了,你自己跟你肚子里的虫子相亲相爱去吧。”

    房隽一下子就懵了,急道:“不是啊先生!这……学生,学生道歉行不行?江先生,你可不能不管我啊,学生我、我……”

    一时间又挺委屈,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怎么突然就惹恼了江琬?

    房隽简直连话都说不全了,江琬竖起一掌,做停止的手势,问:“现在想起来有什么不对了吗?”

    她倒也不是真的故意要为难房隽,谁叫这家伙他不长脑子,先前江琬一再追问他这两天有没有什么感觉不对的地方,他偏偏什么都答不出来呢?

    江琬索性在为他驱虫前再问一遍。

    房隽“啊”了一声,大概是真急了,脑子里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道:“有!好像……昨天我用生字符救治一名百姓时,忽然掌心里就痛痒了一下!”

    他当时只当这是自己的错觉,全没在意呢。

    江琬一下子提起精神,望气术又在双目中流转,这一次,她动用的是中级望气术。

    她看到了,蛰伏在房隽丹田中的那只蛊,此时正吐出千万缕丝线,一点一点向着房隽全身经脉延伸而去。

    而潜伏在房隽心脏处的那只蛊,则悄悄地在分泌着某种不知名的黏液,那蛊身却是半透明的,形状居然与人的心脏有些相似。

    它除了分泌黏液,也还悄悄地在向着房隽心脏深处钻动。

    这两只蛊都不同于秦夙的情劫蛊,秦夙的蛊,平常只要他情绪波动不是太剧烈,那都是休眠状态的,并不会动弹。

    可房隽的这两只蛊,看起来没动,房隽本人也像是没有任何感觉般,但实际上,这两只蛊可没闲着呢,它们在不停地动作,它们要做什么呢?

    说实话,刚开始发现这两只蛊的时候,江琬的第一想法是要赶紧帮房隽把这两只蛊逼出来。

    房隽只是通幽境,他身体里的蛊虫虽然有些古怪,但气机并不强大,大约只与通幽境中期相当。这一点,与秦夙那只气机深不可测的情蛊相比,那就是完全没有可比性了。

    江琬虽然弄不明白房隽这两只蛊的具体作用,但要帮他驱蛊的话,也就是一张祛邪符的事。

    一力降十会嘛,管它们有什么机巧奥秘,不就是杀虫?杀就完事儿了。

    “莽”是可以得到结果的,但这一刻,江琬却忽然改主意了。

    她没忘记自己的真正目的,帮房隽杀虫只是顺带,重点还是要查出幕后黑手。

    因为情劫蛊,江琬对蛊这个东西也做过一些了解。

    她知道,放出去的蛊虫如果被杀,施蛊之人是会受到一定反噬的。

    虽然各个蛊的种类不同,等级不同,施蛊人受到的反噬也各不相同,但肯定都会有所感应。

    江琬很快收回中级望气术,思索片刻后,问房隽:“你想揪出对你下黑手的人吗?”

    “想啊!”房隽立刻道,“当然想,先生,你有办法吗?”

    江琬道:“我认为,施蛊之人多半就在你身边。不如我们这样……”

    她说出自己的想法,房隽然后就先摇头,摇完头又想脚步后退。

    江琬:“怂了?”

    房隽确实怂,但他不敢说啊。

    想想江琬曾经干过的那些事儿,又想想自己还要仰仗江琬驱蛊,到底哆嗦着腿,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江先生啊,学生,学生知道先生都是为我好,我,我答应了!”

    江琬终于点点头:“不错,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该有的样子!”

    夸了夸房隽,随即在他恋恋不舍的目光中飘然而去。

    其实她也没叫房隽做什么难事,就是让他忍一忍,先不解蛊而已。

    瞧瞧房隽这一副简直是要上刀山下油锅的架势,江琬觉得,夸他那一句“大丈夫”,都夸得有点昧良心。

    江琬与房隽分开,也懒得再理会这小子身怀异蛊,是怎样的心惊胆战,她得先把自己心心念念的一件事给做了。

    没错,她要签到。

    国子监的各种签到点,一个都不能放过。

    比如,眼下的黑白渚。

    系统:“你在国子监黑白渚签到,获得灯花棋子一百颗。”

    灯花棋子:暗器,能附加幻术。

    妙啊!

    走走走,继续签。

    系统:“你在国子监云章楼签到,获得天心正气一缕。”

    又是天心正气,天心正气能重复获取,这就不用担心之前在无涯殿获得的天心笔没有能量驱使了。

    系统:“你在国子监七弦阁签到,获得十面杀音技能一次,限时一刻钟。”

    十面杀音:将杀心汇入丝竹器乐之中,具备直穿灵魂的杀意。

    有意思,她第一次在七弦阁签到,获得的是古琴枯桐落霞,后来再在七弦阁签到,还获得过音律方面悟性加倍。

    没想到又一次在七弦阁签到,居然获得了一次性技能。

    同样类型的签到点,有些重置后签出的东西很固定,有些却很随机。

    继续。

    系统:“你在国子监伏羲台签到,获得失传琴谱,广陵散。”

    系统:“你在国子监东山练功场签到,获得一年功力。”

    顿时,一股充盈元气便自冥冥中,未名之处而来,江琬立刻运转自身真气,接收这股力量。

    不过片刻,只觉功力上升,距离见微境后期,又进了一步。

    意外之喜啊,国子监的练功场也能签出功力来。

    江琬轻轻吐出一口气,收获满满的同时,又觉得自己其实也不必太认真地为从前错过的那些签到痛心。

    毕竟,以前她的自由点数目有限,本来也就做不到每天都将国子监签一遍啊。

    至于现在嘛,就是一个字:爽!

第二百七十二章 签出快乐,签出惊喜

    国子监地方很大,签到点很多,江琬还在继续签。

    系统:“你在国子监正气堂签到,获得琅嬛碧玉一枚。”

    琅嬛碧玉:能容正气存留之玉。

    这个解释就很简单,然后琅嬛碧玉的作用也有点模糊。

    江琬之前获得的天心笔也可以容留正气,天心笔以天心正气做动力,还能驱逐妖邪。这么对比起来,琅嬛碧玉好像就有点鸡肋了。

    但系统的东西,有没有用不能只看一时,还得看长远。

    先收好,说不定以后能开发出更多更广阔的用途。

    江琬美滋滋的,一路走一路还能看看国子监的风景。

    系统:“你在国子监钟鼓楼签到,获得精美的金铃铛一对。”

    精美的金铃铛:可做佩戴装饰之用,声音清脆可爱。

    好吧,系统有的时候也会签出一些普通的财物。但不管怎么说,这铃铛毕竟是金子做的,不能嫌弃。

    系统:“你在国子监大成殿签到,获得星魂玉冠一顶。”

    星魂玉冠:雕工精美的星魂道冠,男女通用,佩戴可使气质更佳。

    这个嘛,江琬也挺喜欢。漂亮的发冠嘛,这雕工,这玉质,拿出去卖少说也得值个上千两银子。

    反正就是很赚。

    系统:“你在国子监东山亭签到,获得东山清风一缕。”

    什么是东山清风?

    然后江琬意识探进系统空间一看,发现这东山清风,真的就是一缕风。

    一缕没什么特别的作用,或许能吹起一张宣纸,一丝头发,一捧灰尘的那种风!

    真开眼界了,还有这种东西。

    到这里,江琬也将国子监现存的签到点差不多都签了一遍。

    对了,还有个松园没签,但那不方便,就先不签了。

    还有一个修道堂,可以试试。

    最后,江琬在修道堂签到。

    系统:“你在国子监修道堂签到,获得三清护体符绘制方法×1。”

    江琬:“咦?”

    咦,三清护体符?

    能护体保平安的符法!

    这可真是太不容易了,江琬签了这么久的到,实际上真正获得过的符法,只有一个初级药符术。

    初级药符术中的符篆种类其实并不多,也就是祛邪、镇邪等寥寥几种。

    至于生字符,那是江琬看过殷墟文书后自己触动灵感领悟来的,并非签到所得。

    她其实还挺羡慕符术科有些学生符法种类的多样呢。

    比如说戴仲,他的定影符就很神奇,地甲符也有防御作用。就是欧阳琼英,这个钦天监的女弟子虽然为人有些讨嫌,但她那天用到的青龙刀符,却也实实在在是个好东西。

    想到欧阳琼英,江琬微微皱眉,然后又想到了拓跋来平。

    这两个被她退学后也就没有动静了,钦天监那边也没有传什么话过来,道歉没有,或者兴师问罪也没有——总之就是没个表态。

    唔,有那么点不讲流程,不了了之的意味。

    江琬也就略微思量了一番此事,很快将其放开。

    接下来,她没再继续溜达,而是很快回了秀园的学舍中,就开始试着画三清护体符。

    当然,秀园签到也不能忘。

    系统:“你在国子监秀园签到,获得秀园玲珑玉露一瓶。”

    玲珑玉露功能美容养颜,调达真气。

    江琬签出来以后就直接喝了,就当是日常调理了。

    还别说,玲珑玉露喝了,对她巩固修为还是挺有作用的。

    之前在东山练功场签到,直接获得了一年功力,现下用玲珑玉露调一调,她突增的真气立刻就圆融了呢。

    秀园,玉字号房舍中。

    江琬打坐完毕,执笔画符。

    一切进展都很顺利。

    三清护体符的绘制诀窍已经都存在于她脑海中了,系统签到得来的这些技能,一般默认都是初级精通状态。

    江琬又有明凰真印加持,之前在清风堂签来的“符法理解能力加倍”时限也还没到。这一画符,第一次,她就成功画出了三清护体符!

    非常好,没毛病。

    隔日,例行早课。

    江琬再一次在勤思台签到:“你在国子监勤思台签到,获得特殊状态,修行速度加倍,限时十二个时辰。”

    江琬:“……”

    奈何文化都喂狗,眼下只想说卧槽……

    勤思台上居然还能签出这种状态,这跟以前都不一样啊。

    这要是能闭关,江琬简直恨不能立刻就找个地方闭关去。

    好不容易,早课结束了。

    众学子和先生正要散去,江琬忽然一张祛邪符就向着房隽拍去!

    这一下太突然了,众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她是要做什么。

    房隽不闪不躲,任由那祛邪符贴到自己身上。

    江琬又从袖中抽出一支笔来,这笔通体润白,只笔尖略带一点青色,被江琬执在手中,片刻转过一道笔花,一缕青气就从这笔尖射出,直击房隽心口与丹田两处。

    房隽啊一声,一张口,一团血雾就从他口中喷出。

    江琬闪身一让,紧接着,又一团半透明的黑雾从房隽口中飞出。

    这两团东西邪中带煞,甫一飞出,就引动了勤思台上正气阵法的反应,勤思台上一片清光忽而掠过,扫得这两团东西忽忽滚落在地。

    噗、噗,两声。

    众人再定睛一看,立时便看明白了。

    原来这竟然是两条团成球形的狰狞蛊虫!

    有几名本欲奔过来阻止江琬的先生也反应过来,江琬突然向房隽动手,原来不是真的要对他怎么样,而是帮他驱逐蛊虫。

    “怎么回事?”

    师月灵快步走来,还有其余各学负责主事的博士也都纷纷奔来。

    国子监的学生居然身带蛊虫,这就有些可怕了。

    什么蛊,居然能瞒过国子监第五神造的镇邪力量?

    虽然说前些时候才举行过一次诛邪大阵,以至于国子监力量有损,但那只是说对外要再行杀伐有些困难,可在内部,阵法的防御还是很严密的。

    几名先生的面色都有些凝重。

    江琬道:“方才我察觉到房隽状态不对,因此立刻为他施法祛邪。各位先***人将蛊虫都种道我国子监学生身体中来了,此事必须要引起重视。”

    一边说,她的目光却缓缓在符术科众学子身上扫过。

第二百七十三章 六皇子的气运变化

    其实,早在驱逐出房隽身上蛊虫的那一刻,江琬就已经动用中级望气术,暗中观察过符术科的众学子了。

    之所以重点观察符术科学生,而不是观察全场,主要还是因为江琬功力不够,一次观察太多人的话,她怕自己又承受不住出问题。

    而事实证明,她的选择和判断没有错。

    问题果然就出在符术科的某个学生身上!

    当众为房隽驱蛊,这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在蛊虫被扫灭的那一刻,下蛊之人必然遭受反噬。

    这种反噬不论大小,也不管下蛊之人有多能藏,总归,只要气机有所牵扯,江琬就可以趁其薄弱,将其揪出。

    结果不出所料,一众学生中,武清扬的身上显露出了片刻异样。

    江琬通过中级望气术,在那一瞬间看到了!武清扬腹中忽有一团模糊暗影做仰首怒吼状,然后他整张脸就青白了一瞬间。

    更有一道高大的人形影像,忽然重叠在他背后。

    虽然这一切都只是一闪即逝,但已经可以确定了,有问题的就是这个武清扬!

    江琬的心房一阵砰跳,她快速收回中级望气术,心中念头则是百转千回。

    要怎么做?

    直接揭穿武清扬?

    说实话,从刚才的感应来看,武清扬给她的危机感应大得有些可怕,正面应对的话,现场众人还真未必能制得住他。

    包括江琬自己,都不一定是武清扬的对手。

    长公主今早留在玄明堂,没有亲自下来主持早课,邱祭酒又受重伤,回家休养去了。

    江琬能驱逐得了武清扬下给房隽的蛊,那是因为房隽本身实力低微,寄身到他身上的蛊虫也不能超过他自身实力太多,否则分分钟就能将他吸干,寄身就不会成功。

    再加上还有勤思台上的正气清光为助力,江琬驱蛊才十分顺利。

    但要跟武清扬战斗的话,那结果就难料了。

    最终,江琬决定继续按捺。

    这个武清扬来路不明,目的不明,藏得又这么严实,身后必然有大秘密。

    与其一口气将他摁下去,不如先陪他慢慢玩着,看清楚他究竟是要做什么,再另寻时机解决他。

    反正照他目前这个隐藏的架势,他一时半刻应该是不会暴起发难的,最多搞些小动作,完全不用怕他!

    驱逐房隽的蛊虫,就当是对他的警告了。

    江琬目光终究又从武清扬身上滑过,余光却又瞥到他嘴角微微一松的样子。

    师月灵道:“此事的确是要引起重视,江博士,不如由你直接汇报给长公主如何?我们听从长公主殿下的指示。”

    江琬应下道:“是该上禀长公主殿下。”

    太学的主课博士褚先生则道:“江博士,你方才发现房隽中蛊,用的是什么方法?可否再将此法应用到其他学子身上,帮在场众人都查看一遍?”

    这是让江琬给在场所有人都做一遍检查呢。

    江琬正有此意,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可以用望气术将所有人都仔仔细细看一遍。

    也不必动用中级望气术,初级望气术就行。

    平常的话,她为了避免显露异样,就算是用初级望气术扫视众人,也往往只能扫视一个大概,要想一个一个盯着细看,那还真是有点难。

    说做就做,江琬道:“我生来便有种敏锐灵觉,可以察觉异常,倒也说不上什么具体法子。诸位若不嫌弃,我便为大家仔细看看。”

    不嫌弃不嫌弃,谁敢嫌弃啊。

    学生中就算是有些人心中不乐,这种时候也不敢表现出来。

    褚先生忙说请,众学生就又都排列回来。

    江琬于是缓步过去,走到众人中间,盯着众人一个个细看起来。

    六皇子和八皇子也在学生中,江琬假公济私,趁着查看这二位的机会,顺带还仔细看了看他们的龙气。

    江琬当初刚获得望气术的时候还不太懂,后来就弄明白了,玄金色的其实就是龙气,皇家人身上都有龙气,只是或多或少,或浓或淡罢了。

    龙气的浓淡和多少,其实也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此人登位的可能。

    比如十公主,她气运衰弱,身上金光也淡得几不可见,这就说明了,她几乎不可能登位。

    当然,她是公主,登不了位是正常的,所以她的龙气不具备参考性,可以略过。

    那就说齐王,齐王身上红云如霞,玄金光芒也非常明显,甚至隐隐地在他身后都形成了金龙虚影。

    所以,都说齐王是离储位最近的皇子,这其实也没错。

    但江琬也还察觉到,齐王的气运是与江元芷牵连极深的。就是不知道,江元芷死亡,江琬又在她尸骨上下了痴情水,齐王有没有受此影响,龙气是否下降?

    江琬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齐王了,这个疑问则只能先暗藏心底。

    再仔细看六皇子和八皇子。

    六皇子身有红霞,也似大日照耀,辉煌无比。而他红霞背后的玄金光芒,比起江琬上次见到的时候,居然变深了!

    六皇子龙气增长了?

    他做了什么?

    六皇子最近好像没做什么大事,但江琬知道,自己最近做了什么。

    她和秦夙,一锅端掉了杨家的死士组织“天狩”!

    这对齐王而言,自然算得上是重大打击。

    他们又杀掉了江元芷,等于连砍了齐王两条臂膀。

    江琬是常常查看秦夙的气运的,秦夙气运辉煌,紫气冲霄,这是出身极贵的表现!

    唯独有一点,秦夙的气运中没有玄金光芒。

    也就是说,秦夙没有龙气。

    一丝儿也没有!

    一个没有龙气的皇子,一个连公主都不如的皇子,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哪怕是十公主都有登位的可能,可是秦夙没有!

    六皇子的龙气涨了,秦夙的也没有涨。

    再看看旁边的八皇子,他身上红光灿灿,但金光微淡,不过比十公主还是要好很多。

    类比六皇子的话,大约是他三分之一的量吧。

    也就是说,其实他也是有登位的可能的。

    看过一遍,江琬心中隐隐有些为秦夙难过。

    是,那个位子并不一定就是他们的目标,但不愿取、不在意,和根本没有资格,那是两回事。

第二百七十四章 想把他变成行尸走肉的那个人

    江琬略微有些意兴阑珊。

    其实她早就知道秦夙身上没有龙气了,不过最开始的时候,因为没有夺位之心,所以她不曾在意过这个问题。

    后来,后来她跟秦夙两心相许,那情况就变了。

    夺不夺位的且不说,江琬的关注点不在这里,而在于,她对秦夙有了一种感同身受,甚至是还要超越他自身的怜爱。

    她就是心疼他,就是为他不平!

    这种情绪其实很难分说明白,江琬也不可能表现出来,当下便默默地,又多看了八皇子一眼,随即从他身边走过。

    她不知道,就是这个眼神,使六皇子瞬间脑补无数。

    六皇子便也不善地看了八皇子一眼,心想:这家伙居然被江琬这样盯着看,难道说,他倒向老九了?还是说,老九悄悄倒向他了?

    这一刻,六皇子心底如何波澜乍起且不多提。

    江琬仔细查看在场众人气运气机的时候,勤思台上的其余几名先生也在研究落地的蛊虫。

    蛊虫已经被勤思台上的正气清光杀死了,但还留有虫躯在。

    一名先生蹲下身,忽然伸手轻轻拨动其中一只虫躯,有些迟疑道:“此虫,头生犄角,身如冰晶,口齿如蚕,虫尾似鱼。莫非……是传说中的替心蛊?”

    替心蛊?

    主管太学的褚先生立刻道:“传闻替心蛊会吞噬人心,而后化为人心。一旦被替心蛊替代了心脏,此人神智与生命便都将为下蛊之人所控制,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傀儡。”

    这,就可怕得有点过分了。

    在场众人听闻,顿时纷纷心惊体寒。

    刚才被解了蛊的房隽本来正在一边被几个同窗围着检查,这时听了褚先生的话,立马就骇跳起来,惊道:“我中的是替心蛊吗?到底是谁这么狠毒,居然用这个东西害我!”

    褚先生转头看房隽,目光复杂,沉吟片刻后却是问道:“永之,你近来与谁结了死仇吗?”

    永之是房隽的字。

    房隽见褚先生问话了,忙垂手恭敬道:“回先生话,学生一向与人为善,怎么会与谁结这样的仇?”

    语气有些委屈。

    他是真委屈啊,虽说纨绔了点,学渣了点,但他真不是没分寸的人。就算招猫逗狗,他都是量着对方身份来呢,哪里敢随意与人结死仇?

    他怕被家里老子打死!

    几位先生们目光对视,有一句话却是在众人目光间流转——

    你房隽是看着不太起眼,可你爹,却是大行台尚书令房公啊!

    替心蛊,听听这功效就有内涵,只怕对方不是冲着房隽来的,却是冲着他爹房公呢。

    但如果真是这样,这个问题就有些深了。

    出于种种考量,先生们到底没有将这一点当众提出来。

    博学的景先生又仔细看了看另一只蛊虫道:“这一只,有些像是牵丝蛊。”

    房隽这回迫不及待问:“什么是牵丝蛊?”

    景先生有些怜悯地看了房隽一眼道:“牵丝蛊,能吐万千丝,汇入人体经脉。原先,这个蛊被研制出来,是苗疆蛊医为帮助伤者接续断肢……”

    对,牵丝蛊当初被炼制出来,本来是用来治病救人的。

    但同样的东西到了不同的人手里,往往就会发挥出不同的作用。

    “而后来。”景先生叹一声,问,“提线木偶听过吗?”

    房隽:“听过……”

    话落,他自己就是一个哆嗦。

    他明白了,治病救人的牵丝蛊,如果用来害人,它可以将中蛊之人控制得有如提线木偶!

    所以,对他下蛊的这个人,是要从心智到肉身,从灵魂到躯体,从内而外地彻彻底底、完完全全控制他。

    毒,太毒了……

    房隽顿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窜到天灵盖。

    再看那边还在绕着众人查看的江琬,心中顿生无限感激。

    要不是江琬在蛊虫还未完全落定的时候发觉了他的异常,要不了多久,他恐怕就会变成一具完全丧失自我的行尸走肉了。

    而另一边的江琬也听到了这些对话,她心下立时便有了思量。

    这个时候,查探也基本上结束了,其他人都没什么问题。

    江琬便对众位先生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当然也没忘记补充一句:“或许是晚辈年轻识浅,更深入的查探不出来,总之目前并未察觉异常。”

    这是老成之言,众人顿时纷纷点头表示感谢,并言明了,有问题绝不怪她。

    事情到此就暂时告一段落,学生们散去,几名主课的先生则与江琬一起往山顶玄明堂走去。

    他们这是要去向长公主求应对之策。

    勤思台上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长公主虽在玄明堂中,其实也对下面的动静大致有所听闻。

    众人一来,长公主立刻道:“此事我已知晓,回头便去钦天监,借明镜台来,再为众人做一遍检查。”

    既然长公主已有定计,那众人自然也没什么好再啰嗦的,当下应声告辞。

    江琬也不想多留,她在勤思台签出来的修行速度加倍状态可是有时限的,一共就十二个时辰。

    之前要给房隽驱蛊,那没办法,耽误不得。而眼下急事既已完成,她自然就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趁着加倍状态,赶紧修炼呀,超速修炼,想想都爽。

    长公主偏偏叫住了江琬,还笑说了她一句:“才刚见着人你就想跑,怎么,为师这里有钉子吗?”

    江琬忙道:“哪里,徒儿这是想回去用功修炼呢。近来颇遇着些事,总觉得功力低微不够用。师父,徒儿要争分夺秒呀。”

    没错,她就是这么实诚。

    说想要回去修炼,就是想要回去修炼,半点儿也不找借口的,她就跟长公主说了实话。

    长公主愣了下,一时倒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好在她本来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当下只得摆手:“行,行,你去吧!”

    眼看着江琬一溜跑掉,长公主当下失笑。

    她就从袖中掏出一本书来,对胜霞道:“唉,她小孩子家的,勤奋些也是应当。倒是我的不是,原还想拉着她一起说说这《相思还魂记》呢,还是不该打扰她。”

    胜霞忙道:“这《相思还魂记》,下官也喜欢呀,殿下想说,与下官说便是!”

第二百七十五章 行云木鸢再出动

    江琬离开玄明堂,然后就直接回到了秀园学舍中。

    因为早上的事,江琬给符术科的学生们放了自由活动。

    既然学生们都自由活动了,那她这个当老师的,咳……自然也自由活动咯。

    反正有修炼速度加倍这个状态在,女学的课,江琬也不想去听了。

    她就想抓紧时间修炼再修炼。

    当然,在修炼之前,她没忘记放出自己的行云木鸢。

    沉寂多日的行云木鸢终于又有了用武之地,江琬将其放出,输入真气,原本看着木头木脑的行云木鸢,立时就变成了一只活灵活现的灰头小隼。

    小隼歪头蹭了蹭江琬的手心,便振翅从她窗口飞出,片刻即纵入云霄。

    行云木鸢不像纸人傀儡,它是墨家的机关造物,没有煞气在身,所以它从江琬窗口飞出,却一丁点儿也没惊动国子监的正气清光阵。

    很快,行云木鸢飞到了松园上空,寻找到了正与同窗们说话的武清扬。

    这,就是它这一次要监视的目标了。

    秀园,玉字号学舍内,江琬先在自己身上贴了数张三清护体符,然后,终于得以清清静静地修炼起来。

    乾坤离恨经的种种奥妙在她心头流淌,江琬又一狠心,兑换了一刻钟的乾坤离恨经悟性时间。

    这门功法的基础加权是二十倍,也就是说,一刻钟的悟性时间要花去两百个自由点。

    这一花,江琬的自由点就直接跌落到只剩四百一十三个了。

    但不得不说的是,这个自由点,花得值。

    悟性时间与双倍修炼速度相叠加,江琬顿时感觉自己的思维像是升高到了一个特别的空间。

    她居然开始深入地理解一个问题:修炼是什么?

    修炼,更应该说是修行。

    而修行,是一个修身,更修心的过程。

    获取世间元气以为动力,淬炼肉身根基,打破樊篱,不停攀登更高位置,蜕凡而为超凡!

    至于修心,这个就很主观了。

    有的人修心要修规矩,有的人修心要修正气,有的修心要修逍遥,还有的人,什么都不修,甚至是十恶不赦,可他居然也能不断进步。

    这是为什么?

    因为修心,修的其实就是控制,是意志。

    能够控制自身,而不是被失控的力量反控制,这就是修心的一种胜利。

    那些看似什么也不修,却还能登峰造极的人,未见得是当真没有修,只是或许,他修的就是一种极致的放纵。

    是不是很矛盾?

    对,矛盾就对了。

    因为这种走钢丝般的修行路数,是一不小心就能导致人万劫不复的。

    江琬越发明悟,她……要修的是什么呢?

    她要修的是自我!

    是不论何时何地,都一定要对自己有着完全掌控的一种自我;是不论在惊涛骇浪中,还是在温柔安逸中,都一定不能迷失方向的自我;是即便世俗嘈嘈,烟火迷离,也必定不要随波逐流的自我。

    我不会特意与世俗对抗,但世俗也别想左右我。

    不求富贵煊赫,不求贤达天下,但求人生快意!

    一刻钟的悟性时间很快过去,江琬的功力却在突飞猛进地增长。

    为了补充不停消耗的元气,她甚至再次取出了元玉。

    两块澄黄石被用去,又一块炎金石被用去,等到三块元玉都碎成齑粉,江琬睁开眼睛一看。天色不知何时已再次陷入深暗,而她的修为,突破到见微境后期了!

    这一回,江琬却半点也没有修为增长过快而难以控制的感觉。

    她只觉浑身舒泰,精力充盈。

    站起身在房舍中微微走动几步,却忽觉身上传出些许不太文明的气息……呃,从见微境中期突破到后期,她居然被洗筋伐髓了。

    唔,也不对。

    并不是每一个从见微境中期突破到后期的人,都能经历洗筋伐髓的。

    所以她这回能够得以洗髓,最主要的,应该还是因为她对乾坤离恨经的理解产生了质的飞跃。

    乾坤离恨经,本来就是一门超凡脱俗的顶尖功法,理解到一定境界,自然可以使人体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江琬现在倒还没达到蜕凡的境界,但能得到一次洗髓,也算是在这条路上入门了。

    一股喜悦顿时在江琬心中生起,当然,这个时候,不能光只顾着高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她得赶紧做。

    没错,这个重要事情就是:洗澡!

    不行了,受不了啦,再不洗澡她就得被熏晕了。

    虽然这大半夜的,要倒个洗澡水还有点困难,但好在江琬之前签到,签过不少水铺,还存了许多醴风玉泉水。

    江琬就只好奢侈一把,忍着罪恶感用醴风玉泉水洗澡了。

    如此摆好浴桶,倒好水,沐浴更衣且不提。

    不,还是要提一提的。

    用了这么珍贵的水,江琬心下就做了决定,等下还要再跑出去,再寻几个水铺,签几回到,补充补充水源。

    心中计议定,江琬的心痛感觉便终于稍去。

    她穿好干净的衣裳,单手抬起浴桶,一边施展壶中日月术掩盖门边动静,一边推开门,将浴桶里的水泼入旁边小溪中。

    泼完后,江琬忽然感觉自己傻了。

    其实,她有壶中日月术,完全可以不惊动旁人地在溪中汲水沐浴啊。

    就算嫌弃溪水不干净,她也可以去秀园外的柴火房提热水。

    嗐,道路千万条,她只走最奢侈的那一条,这说明什么?她有奢侈天赋?

    还别说,用醴风玉泉水沐浴的感觉,是真有些特别。

    江琬悄悄地,便笑了一声。

    总之,非常愉快。

    琐事收拾停当,这时,听得更响,三更了。

    江琬忽然心中一动,便快步走到窗边推窗一看。但见那黑暗的天空中,一道迅若流星般的小身影,忽地飞射而下。

    是行云木鸢回来了!

    江琬立刻抬手,行云木鸢便飞落到她小臂之上,收摄翅膀,片刻,变回了原来木头木脑的本体。

    这下子,出行的计划就要搁置了,江琬决定先查看行云木鸢带回来的跟踪记录。

    取出木鸢腹下的浮光玉符,江琬输入真气,开始细看。

第二百七十六章 遁术显神异

    行云木鸢是从上午就开始跟随武清扬的。

    最开始,武清扬就在松园中窜门,在这位同窗的房舍里坐一坐,到那位同窗的屋子中走一走……总之,胆子还挺大,像是一点也没被早上的事情吓着。

    但江琬估计,短时间内他应该是不敢再轻易对身边的人下蛊了。

    事实上,武清扬下蛊也很有选择性。房隽的身份不一般,真要能控制住他,把他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傀儡,那价值是非常大的。

    巳时三刻左右,武清扬窜到了江璃屋中。

    江琬:“……”

    看到这里,江琬不由得紧紧捏了下拳头。

    可恨的是,由于国子监中守卫太多,行云木鸢飞在高空中不敢降得太下,也就没法贴到江璃屋舍的瓦片间去近距离监视。

    行云木鸢看不到武清扬在江璃屋中做了什么,只能看到摸约半刻钟后,江璃送了武清扬出门。

    在门口,武清扬回身说:“江兄,我这赌石之法赌中率非常之高的,你当真不与我同去吗?”

    江璃抓了抓鬓角,他对武清扬没什么恶感,就很实在地说道:“我家小妹不准我赌呢。武兄,我还是不去了,回头被逮了,我吃不住啊。”

    当然,真正让江璃不想赌的原因是,江琬曾经用“高超的赌石技法”抬高了他的眼界。

    说实话,如果不是跟着江琬一起去赌的话,江璃是没兴趣再赌了的。

    武清扬诱惑不成,最后便做爽朗状,一笑道:“江兄的妹子,那可是咱们先生呢,那确实是不敢,不敢。”

    说着,拱拱手,面露几分调侃之色。

    江璃就嘿嘿一笑,微微有些得意。

    显然,他并不觉得在自己亲妹子手底下上学有什么丢人,相反,他还挺引以为傲的。

    江琬看到这里,顿时有些气,又有些好笑。

    心想:明天一定要好好提醒提醒这个便宜二哥,可千万要离武清扬远点,不能被他笼络了去。最好再多给二哥几张三清护身符,或者,干脆让他请个病假,回家照顾大哥去?

    江珣的伤基本好了,只是还需在家稍微休养几天。

    一边想着,江琬继续看影像。

    武清扬与江璃作别,之后就回了自己的房舍。

    再过片刻,武清扬那紧闭的房舍门忽然微微动了一动。

    江琬:“咦?”

    这里有点不对。

    不对在哪里呢?

    江琬仔细看,房门是动了一下,但房门并没有被打开。

    武清扬进了房间,之后没有再出来——不,不对!

    天空中的行云木鸢忽然动了,它双翅一振,便向着山下飞速掠去。

    玄明山的风景在行云木鸢的视野中如飞般消逝,不过片刻,行云木鸢飞临至山脚山空的位置。

    这时,忽见山脚一片僻静处,那杂草丛生的泥土中居然凭空钻出一个人!

    没错,就是有一个人,从那闭实的泥地里钻出来了。

    他就像是一道幻影,又仿佛他本就是一团泥土、一丛青草般,生生地,他从泥地中“长”了出来。

    江琬大开眼界,恍然明白,这一定是遁术!

    土遁术。

    原来传说中的遁术,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自然,施展遁术从泥土中钻出的这个人,就是武清扬无疑了。

    幸亏行云木鸢的感应非常灵敏,武清扬土遁的距离又不长,否则他要是再遁远一点,那行云木鸢还真不一定能追上他。

    武清扬在玄明山僻静处给自己换了一遍行头。

    他将外裳反面一穿,原先的学生青袍立时变成了一套酱色的圆领锦袍,再扯松了一点头发,又抹了些不知名的药膏在脸上。

    接着,他从袖中取了一把假络腮胡子仔细贴在嘴唇和下巴上。

    片刻后,原本高大但也秀气的少年不见了,站在原地的竟成了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黑大汉。

    黑大汉挠了挠腮,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憨厚与严肃。

    然后他大步一迈,就对着山脚外的玄武大道走去。

    观看影像的江琬将视线紧跟他步伐,只见他汇入人潮,然后,就满西京转悠起来。

    如此,行云木鸢跟着变装后的武清扬,硬是把西京逛了个遍。

    江琬甚至都不得不输入真气加速这段影像,直到接近午食的时候,武清扬变装的黑大汉来到了一处深深庭院的西角门。

    他敲开角门,递出一个帖子做信物给守门小厮看。

    又过片刻,一名年长的管事亲自来领了武清扬进门。

    最后,武清扬在这户人家的书房门口,见到了这家的老主人。

    双方寒暄,武清扬称呼对方:“杨老请。”

    杨老称呼武清扬:“世兄请。”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行云木鸢同样不敢飞太下去仔细查看,但旁观这段影像记录的江琬却立时心跳加剧。

    从屋舍格局,和行云木鸢的飞行路线,江琬已经能判断出,这个杨府,就是太师府杨府。

    而这位等在主书房中,被称呼为“杨老”的老人,不是杨太师,又是哪个?

    当真钓出大鱼了。

    武清扬跟杨老,原来有着特殊关系!

    但有一点,江琬心里还不太能肯定。

    早上动用望气术的时候,江琬其实看出来了,武清扬此人……或许已经不是完整的“原来那个人”。

    因为他的身体里有两重魂影,一重在内,一重在外。

    在内的那一重,除了人形的影子,脚边仿佛还伏着一道狼影。

    江琬合理怀疑,这不是普通人类,而是天狼族!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现在的武清扬,究竟算是武清扬,还是天狼清扬?

    而杨太师此时招待的,又到底是兴州武清扬,还是天狼族清扬?

    这个问题有点绕口,其实就一个重点:杨太师知不知道武清扬的古怪?明不明白他或许已经被天狼“夺舍”了?

    没错,经过仔细观察与百般思索后,江琬终于暗暗在心中给武清扬的状态下了一个结论。

    她看明白了,武清扬有这两重魂影,最恰当的解释应该就是,他被夺舍了。

    又或者是,他被寄身了!

    杨太师交往的,究竟是哪一个呢?

    这个问题所代表的性质,非常重要,值得深思。

第二百七十七章 浮光玉符看究竟

    江琬输入真气,催动浮光玉符中的影像又回放了一下。

    她重新看了一遍杨太师与武清扬见面时的细节。

    杨太师喊世兄,手上同时做了一个大拇指上翘,小指上抬的动作。

    武清扬目光扫过,微点了下头。然后,他像是不经意,往西看了一眼。

    江琬眉头微微皱起了,这是表示他来自西边的意思吗?

    但兴州也在西边,这好像不能说明什么。

    江琬遂放过这段影像,只将其记在心中。

    她心想:杨太师有七成以上的可能,是与西北天狼有所私交了。但要说他彻底通敌叛国,这应该不大至于。

    毕竟齐王登位的可能还挺大,杨太师手握这样一个筹码,最最通天的那条路已经近在眼前,他没必要非得投身到敌营中去。

    天狼族能给他什么?

    草原上的西北风?还是他们的特产天狼?

    当然这也并不能说明杨太师就一定会对国对家忠心耿耿,一个为了打造死士,连魔灵血池这种东西都能下令建造的人,你能指望他有什么底线?

    武清扬与杨太师进了书房,小隼在太师府的上空盘旋了片刻,忽然收翅下落,停到了书房旁的一片树梢上。

    书房的门窗却是被关得严严实实,里头一丝儿声音也不曾往外传出。

    行云木鸢的感应中枢还记录了当时围锁在书房内外的十数道气息!

    杨太师的书房守卫非常森严,内外都围了不少高手。

    对了,就在小隼降落的那棵树上,就藏着一个黑衣人呢。

    黑衣人像根木头一样,小隼降落,他也只是眼珠子微微动了动,瞥一眼后,见只是一只灰毛的鸟儿,便不多理会。

    接下来,这里的场景就像是被定格了一般,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再变动。

    江琬不想浪费时间,只得输入真气,快进拉过这一段。

    大约是到了下午申时,地上的影子开始偏移,武清扬才从杨太师书房出来。

    这个时候他仍是一脸憨厚,门口,两人还笑呵呵地说话。

    杨太师道:“你家长辈若是前来做客,让他们走岐州道,老夫这边啊,扫雪相迎。”

    武清扬憨厚地呵呵笑应:“是,晚辈记住了。”

    随即两人互相告辞分别。

    行云木鸢继续跟随武清扬穿入西京街市中,看完这段影像的江琬则微微挑眉。

    她在考虑要不要将这个事情告诉清平伯,或者……瞒着清平伯,只告诉秦夙?

    毕竟这个事情牵扯太大了,如果告诉清平伯,无疑就很容易将他卷进夺嫡的事情中来。

    清平伯能得皇帝如此信重,靠的首先就是一个纯、正、直。

    牵涉到杨家,牵涉到齐王,他就不适合出面。

    江琬虽然自己要做九皇子妃,但要说将整个江家都绑到秦夙这条船上来,她是没有这个意思的。

    非但没有这个意思,甚至她还会尽量避嫌。

    江家能在战火中复起,继而中兴,又艰难延续至今,这本身就非常不容易。

    而江琬和秦夙的路,谁也不知道走到最后会有什么结局。对他们而言,每做一个选择,都有可能分离出万千的岔路,还是要慎之又慎才好。

    想到这里,江琬轻轻吐一口气。随即按捺住纷飞的思绪,不多想了,还是继续看记录吧。

    浮光玉符记录的东西有保存时限,她还是一鼓作气看完比较好。

    继续观看。

    在行云木鸢的监察下可以看到,武清扬行走速度非常快。

    下午,他申时从太师府出来,然后从申时到酉时末这一段时间里,他居然绕着西京,将所有城门都走了一遍!

    直到天黑,宵禁快要开始了,他才走回玄武大街,然后又来到玄明山一处僻静地,施展土遁回了松园。

    此后,他就一直安分呆在松园学舍中,没再出行。

    如此直至深夜,行云木鸢能量耗尽,自动回返。

    江琬站起来,将浮光玉符又重新装回行云木鸢的腹中。

    她想到一个人,杨家的又一个郎君杨世庸。

    符术科学子中,有一部分是西京权贵子弟,这其中,房隽是大行台尚书令房海川之子,而杨世庸则是杨太师之孙。

    杨世杰死了,杨世英又断了腿,如今还在家躺着呢。江琬也不知道杨世英腿伤愈合得怎么样了,总之最近一段时间都没听到他的消息。

    杨家四郎杨世庸就是在这个时候走到人前的,这一次符术科选人,他就被杨家送了过来。

    江琬决定,明天要多看杨世庸几眼。

    此外,明天上课可以开启师者光环了,不过她要控制着光环的效果,将光环绕过杨世庸和武清扬。

    思量定,江琬摩挲了一番手腕间的黑石手链,一边收回行云木鸢,到底还是躺回床上休息了。

    至于先前设想的,跑出去签到的事儿……算了,还是等明天晚上吧。

    第二天一早,又是例行早课。

    江琬签到勤思台。

    系统:“你在国子监勤思台签到,获得经典诵读能力,声情并茂,限时十二时辰。”

    这一次的奖励又变成了“经典诵读能力”,而“修炼速度加倍”则没有了。

    江琬倒不难过,只是庆幸自己昨天没有浪费“修炼速度加倍”的这个时间。

    早课结束后,清风堂符术科,江琬开始给学生们上今天的第一堂课。

    上着课,江琬仍然是一边讲诀窍,一边叫学生们执笔铺纸,跪坐到桌案前练习画符。

    她走下讲台来逐一检查,顺便抽空用望气术扫视杨世庸。

    杨世庸生得清秀,上课也认真,乍看去并不见异常。他还不多说话,跟房隽、高朗这种跳脱的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平常在同窗中,就显得存在感有些薄弱。

    他的气机却并不弱,其功力境界居然在通幽境巅峰状态,比杨家三郎杨世英还要强一些!

    看起来,只差一两步,他就可以突破到见微境了。

    这个杨世庸,有点东西啊。

    心中念头方转过,忽然间,只见杨世庸一道白芒亮起。

    旁边房隽惊呼:“杨四,你成功了!”

    对,在又一次的练习中,杨世庸落笔收符,然后符光闪动。

    他居然画出了一张有效的生字符!

第二百七十八章 生字符终得传播

    杨世庸居然成了符术科学生中,第一成功画出生字符的!

    不是曾经被人寄予厚望的裴卓,也不是钦天监的老牌弟子南开平,更不是那些来自各地城隍庙,各有特色的城隍庙符师。

    居然是杨世庸!

    要知道,杨世庸没有符法基础,平常也不甚起眼,纵然家世一流——但这里的哪一个人,不是家世一流呢?

    这个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高朗跳起来,带着些许妒意,说:“想不到啊,杨四,你这一天到晚闷不吭声的,结果居然是第一个成功画出生字符的,你这是内秀啊。”

    房隽也酸溜溜的,说:“画符的灵光都在天意,天意有他,那有什么办法呢。”

    倒是裴卓非常有风度地站起来,说:“恭喜杨兄。”

    又道:“房兄,灵光不仅是天意,更是悟性。杨兄悟了,的确令人钦佩。”

    江琬便道:“灵光难得,颖悟更是难得。不错!”

    作为老师,她也算是夸赞了一句杨世庸。

    杨世庸束手起身,正要回一句什么,江琬却摆摆手让他坐下,然后笑斥一声,对房隽说道:“画符的灵光不仅在天意,也在努力。人家练一百次一千次,成功一次,你只练十次百次,也想成功吗?”

    房隽被她救过以后,对她可是信服得很,当下就抬手搔了搔鬓角,嘿嘿笑道:“先生说的是,还是学生不够努力。”

    江琬也摆手叫他坐下,然后继续上课。

    上课的内容,无非也还是学生们画符,她讲符。

    但经过杨世庸方才的成功,整个课堂的气氛与先前相比已经是大有不同了。

    众人都隐隐激动,一方面,杨世庸的成功对大家而言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极大的激励,他证明了,除江琬以外,其他人也是当真可以学会画生字符的!

    另一方面则是,谁没有个好胜心呢?

    咱们谁也不比谁孬啊,凭什么他杨世庸一个没有符术基础的都能成功画出生字符,而其他人不可以?

    其实,生字符的威力也是有大小差的。

    江琬画的生字符能挽救重伤濒死之人的性命,而杨世庸这个,就这么点微淡的符光,说不得,治疗一个寸许长的小伤口都够呛呢。

    这个时候,江琬作为老师,就该仔细检查杨世庸这张符,甚至更进一步帮他测试这张符的力量等级,然后指点他细节偏差,帮助他画出更高质量的符来。

    但江琬只是淡淡夸了杨世庸一句,后面这些事情却一概不做。

    她既不以教书育人为己任,也没有宽广的胸襟,总之对于杨家人,她是绝不可能细心指导的。

    别说她任性,反正,她就任性了,怎么着?

    江琬接着打开了师者光环,她在课室中来回踱步,一边指导学生。

    师者光环受她心意指引,特意避开了杨世庸和武清扬。

    至于其他人,她则一视同仁。

    不一会儿,正被江琬指导着的裴卓忽然冒出淡淡的符光。

    他笔墨提纵,最后一笔收摄,符光顺滑地落入符纸中,他也成功了!

    一个名叫曾守平的钦天监小弟子欢呼一声,欣喜道:“裴师兄也画出来了!”

    随着裴卓的成功,接下来又有几人成功。

    先是来自金州城城隍庙的戴仲,接着是来自秦州的,一个名叫解天辰的少年,然后是钦天监的南开平。

    世家子弟中,一直被江琬光芒掩盖的江璃居然也成功了!

    江璃画成后,嘴唇哆嗦着,激动得眼里好险没冒出泪花来。

    直到房隽拍了他一下,他才猛地“哈”一声,笑出声音:“哈哈哈!”

    哈哈哈哈!

    我江璃居然也有成功画出生字符的这一天!

    江璃是真的惊喜得有点不敢信,他也从来没好意思对人说,虽然是转来了符术科学符,但其实从心底里,他就一直都只当自己是凑数的呢。

    凑数的居然也能成功?

    “哈哈哈哈!我也成功了!”

    江璃笑得前仰后合,直到江琬轻咳一声,抬手在他桌案上敲了敲。

    江璃:“……嗝!”

    笑声戛然而止,还没忍住打了个笑嗝。

    江琬:“……”

    课堂气氛越发热烈了,江琬便开始统一收取画成功的符纸,并讲解其中优点和缺点。

    一张符成功了,为什么成功?

    等级不高,又为什么不高?

    这些都是需要细说的。

    至于杨世庸,他除了最开始画成功了一张生字符,之后多次练习却再没有成功过了。

    江琬最后也收了他的符,并简单随意地指点了几句。

    课后,江琬又将先前收上来做讲解的符都发放了回去,并道:“没有成功的不要气馁,课后继续多多练习。成功了的也不可大意,更需勤加苦练。画成功的符,你们也可以测试使用。”

    留下话,然后在众学子或激动或景仰的目光中飘然而去。

    当然,也有失落黯然的,比如画符不成功的那些人,又比如只画成了一次的杨世庸。

    房隽道:“江二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听先生讲课,只觉得格外通透。虽然我眼下还未能成功画出生字符,但只要再多听几次课,我想我一定能成的。”

    高朗立刻道:“我也能成!先生今日的课讲得格外好……房兄,没想到你也会这种感觉,我也有呢!”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多次画符成功的裴卓一边收拾桌案上的符笔,一边轻抚过旁边一张画成功的符纸,忽而目光远眺,微微露出神往之色。

    紧接着,他却又一低头,将一声叹息掩藏在喉间。

    这些江琬都不知道,终于教得有几个人能成功画出生字符了,江琬只觉得微微松口气。

    她近来危机感愈发浓厚,所以就想尽快将这一重大任务完成好。

    生字符的传播还是很重要的,不能因为跟某些人的私怨就耽误了。

    当然,签到也很重要。

    所以,从清风堂出来的江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国子监签到。

    自由点充裕的时候,这些签到点就不能放过!

    系统:“你在国子监黑白渚签到,获得盲棋技法精通×1。”

    咦,这一回签出的东西又有不同。

    系统:“你在国子监云章楼签到,获得天心正气一缕。”

    云章楼这边签出来的,就还是天心正气。

    系统:“……”

第二百七十九章 那个带着情蛊的人,他又来了

    系统太可爱了,签到带给人的快乐永远不会断绝。

    江琬又将国子监整个儿地签了一圈,这一次签出来的则大多是价值不大的东西。

    除了盲棋技法和天心正气,其余的就基本上都是金银财物。

    当然,说是价值不大,其实也只是说这类东西没有特殊价值。但实际上,钱,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缺乏用途的。

    此外,秀园的玲珑玉露也还是不会缺席的常客。

    玲珑玉露还是很好用的,江琬现在基本上都是现签现喝,美容养颜、调理真气,一个不落。

    如此数日过去,江琬在国子监的生活就进入了一种格外规律的状态。

    每天上课、签到、练功、休憩。

    哦,对了,偶尔还要跟女学的同窗们八卦闲聊一番。

    不过最近庄梦婷等人的兴趣都还在钉在《相思还魂记》上出不来,江琬跟她们闲聊的时候就难免有些尴尬。咳,有的时候还会想逃。

    《相思还魂记》在西京越来越火,最初印出来的十万套居然还不够卖。

    畅和印刷坊那边又火急火燎地加印,秦夙传来消息说,畅和印刷坊想要更改当初的合约模式,改代售为签书。

    没错,秦夙虽然人被困在宫中,但实际上他跟江琬的联系并没有断。

    就在符术科学生们成功画出生字符的那天晚上,江琬端坐房中练功的时候,忽然听得窗外传来轻轻的风吹树叶声。

    照理说,风吹树叶的声音是山上常有的,江琬甚至每夜都伴着这样的声音入眠,听得再习惯不过,一般风吹来,她都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可这一回却不同,也不知道为什么,听那簌簌一响,江琬瞬间就心生感应。

    然后她立刻睁眼看去,望气术在目中流转,穿透窗户的阻隔,她就看到了,窗外一道紫气横空而来。

    是秦夙,他来了!

    秦夙亲自来了,趁着夜色,他从宫中出来,又潜入了国子监,来到了江琬的窗外。

    说实话,当时江琬就感觉到了有那么点刺激。

    虽然她自己就是个不守规矩的,还常常在晚上偷溜着往外面跑,但自己往外偷溜,跟被人偷溜到自己窗外,那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

    尤其是,这个偷溜过来的人,还是秦夙。

    他们的缘起,或许就是来自于从前那一场又一场夜色中,秦夙在月下的等候。

    但从前,秦夙可不敢直接就到她窗外来。

    江琬在伯府的时候,秦夙是等在伯府院墙外的,江琬在国子监的时候,他则是等在秀园外。

    如今倒好,胆儿肥了?

    江琬身形一动,便飞纵至窗前,一把拉开窗户,然后伸手去抓窗外的秦夙。

    窗外的郎君被她抓住,就随着她的动作纵身跳窗而入。

    啪——

    窗户又被关上,探窗被抓的人反而伸臂搂住江琬,带着她轻轻一旋身,就搂着她靠在一边墙上,然后将她紧紧拥入了怀中。

    江琬伸手,在他后腰上揪了一把。

    秦夙:“……”

    江琬噗嗤笑了:“是服用过星河丹了吗?你的伤全好啦?”

    这其实有点多此一问。

    早在刚才用望气术查看秦夙气运的同时,她就一并看过他气机状态了。自然知道,秦夙如今真气完足,明显是伤势痊愈了。

    但因为是心之所系,所以总免不了多几分挂忧,所以江琬明知秦夙应该是好了,她也还是忍不住会想问他。

    秦夙紧拥着她,感受着她的气息与体温,只是极力控制心跳,一时却不言语。

    江琬一下又明白过来了:是了,他的蛊!

    情蛊又发作了!

    有完没完啊?

    这简直是,逢见面就必要先安抚一顿情劫蛊。

    江琬是真的哭笑不得,只能先又从他怀中退开一点,然后抬起右手做拈花状。

    拈花指,来。

    系统:“你成功安抚异品灵蛊情劫,获得自由点+5。”

    又有自由点入账了。

    这可真是一只无穷无尽的肥羊,肥得江琬都不忍心宰他了。

    替他心疼。

    秦夙喊了一声:“琬琬……”

    声音里居然还有些非常微妙的委屈。

    江琬就只得叹一声道:“行啦,也不怪你。”

    然后暗暗咬牙,又道:“不能再耽误了,过几日休沐,我要回去再好好炼几炉灵丹,你给我护法。”

    她要多炼些灵丹,多收集丹魂,早日为秦夙合成出情蛊的解药来。

    秦夙不知道丹魂能帮自己合成解药,但他对江琬要做的事情一向支持,便立刻道:“好,我为你护法。”

    又说:“星河丹我已经服过了,效果非常好,如今伤已痊愈。”

    果然是痊愈了,江琬心下欢喜,不由得又问:“你在哪里服的药,宫中方便吗?”

    秦夙道:“我的含冰殿地处偏僻,殿中宫人原先也都被我打发了。”

    顿了顿,还是说:“不过这次回去,父皇又调了一批人手过来给我。”

    江琬挑眉。

    从没人到有人,永熙帝这是良心发现了,还是仍然不放心秦夙,所以特意调派一批人过来,以服侍九皇子的名义,实际上行监察之职?

    或者说,这就是一个两全之举,一举两得?

    呵……

    秦夙又说:“琬琬不必担心,那些都是废物。徐翁为我带回来几块乱空石,在房间里摆了一个迷踪阵,便扰乱了内中气息,我是趁此机会修复的丹田经脉。”

    江琬惊奇道:“徐翁还会摆阵?”

    秦夙道:“只会一些简单的阵法,主要是军阵,他会的更多些。”

    对了,徐翁原来的身份可是前朝大将。

    江琬心想:我还是低估了这位的本事呀。

    徐翁的武功或许不如秦夙高,但他各方面经验都很丰富,也有他的特长在。

    说完了丹田经脉的事,江琬就拉着秦夙在旁边一张榻上坐下,然后道:“阿夙,我也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

    什么事呢?

    没错,就是武清扬的事!

    秦夙应一声,江琬立刻就开始讲述起来。

    她先说到自己是怎么发现武清扬有问题的,又说了自己帮房隽解雇的事,最后则说了武清扬进太师府的事。

第二百八十章 情话大王奖,颁给秦郎君

    江琬对武清扬说了进太师府的事,那自然就免不了要提到行云木鸢。

    因为如果不说行云木鸢,就解释不了江琬是通过什么方法成功监视武清扬的。

    总不能是她亲自上阵吧?

    时间上就对不上呀!

    不过如今两人心意相通,江琬对秦夙的信任已经达到了最大化。除了签到和穿越的事情没法告诉他以外,其它都没什么好瞒的。

    她将行云木鸢从系统空间中取出,献宝般递给秦夙看。

    秦夙有些新奇地接过来,赞叹地抚了抚,道:“墨家奇技,当真是神乎其神。”

    他也不问江琬是怎么得到的这宝物,只当这是她从前的奇遇。

    以前江琬总说自己得到过柳无双的传承,后来秦夙在魏皇宝库中得到兽纹空间时,江琬也展示了自己的空间给他看,他就认为江琬的空间宝物是得自于柳无双。

    自然,她这行云木鸢,也很有可能是柳无双传承的一部分。

    秦夙觉得逻辑对得上,便不深究这个问题。他只要确定江琬没有危险就行,对于她身上的宝物从不会有觊觎之心。

    他又道:“琬琬,此乃军机利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千万收好了,不可显露人前。”

    这个江琬自然知道,行云木鸢这个东西,说实话,她连清平伯都不会告诉,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

    有些东西,是不能藏着掖着,但有些秘密,却绝不能过第三个人的耳。

    就是在秦夙这里,说实话,要不是最开始秦夙就主动向她展示了兽纹空间,又毫不避讳地将其中宝物送到她面前,任由她拿取,她也不会告诉秦夙自己拥有空间的。

    即便如此,江琬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空间的真实情况。

    秦夙一直以为她的空间跟他的一样,是来自于某种须弥芥子类的宝物呢。

    江琬有意将行云木鸢送给秦夙,并说:“这东西我拿着好像用处不大,不如交由你来使用,说不定用途更广。”

    这是实话,秦夙如今既然有意布局,想要掌握更多的主动,那么信息对他而言,就是非常重要的资源。

    秦夙笑了笑,他如今与江琬相处时,都是摘下面具的。

    唇边噙了一丝笑,他又伸手轻轻捧起江琬的脸,另一手在她腮边摩挲了片刻,声音低缓道:“琬琬,行云木鸢在手,你虽然用得不多,但是不是会有一种格外方便,格外有趣,格外有底气的感觉?”

    江琬被他突来的动作弄得脸颊发热,心口微荡。

    心房间就好像是揣了十七八只小兔子,说实话,这撩的……就有点过分到位了。

    他还这样温柔地说话,最要紧的是,她那点感觉居然全被他说中了。

    这是在她肚子里装了蛔虫吗?

    江琬诚实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秦夙轻声道:“我猜得到。”

    怎么会猜不到呢?

    只要是真的将这个人放在心上,时刻捂着,分分秒秒念着,就一定能察觉到她的任何一丝细节。甚至是一些她自己或许都忽略的东西,在意她的人,也一定会知道。

    如果不知道,那肯定还是不够在意。

    这一段话,秦夙就没有说出口了。

    但他的眼神中却写满了情意,仿佛千言万语都尽在其中。

    江琬张了张口,一下子好像都不知道要怎么回话。

    秦夙握住她的手掌,将其展开,又还将行云木鸢放回她手中,并说:“琬琬,收回去吧。对我而言,什么宏图大业都比不上你的舒坦快活。我想掌握主动,也只是因为想要保护你。如果去做这些,却反而要你牺牲,那岂不是本末倒置?”

    江琬便轻咬下唇,一时更是失去言语。

    她想说:什么叫牺牲呀?

    只是送他一个行云木鸢,她最多就是没那么方便而已,这也叫牺牲?

    可偏偏在秦夙眼里,这就是牺牲……

    江琬心房颤动,最后,终于问出一句:“那你呢?你自己的舒坦快活呢?”

    秦夙道:“唯有你快意,我才有快意。”

    江琬:“……”

    不行了,得给他颁个情话大王奖!

    江琬握住手中的行云木鸢,反手将其收回系统空间中,然后猛地一倾身,就投入到秦夙怀中。接着环住他肩,忽地将唇凑到他唇边。

    一触……即离。

    终究没好意思直取靶心,毕竟……小娘子的矜持,咳……还是要有的。

    秦夙:“……”

    秦夙都呆了。

    枉他绝世高手,徒有一身神功,可这个时候却仿佛是个中了定身术的毛头小子般,竟半点儿也动弹不得。

    唯有心脏,噗通!噗通!剧烈跳动。

    然后,他忽然微微弓腰,脸色骤然一白。

    情蛊,又动了。

    江琬:“……”

    我的天!

    江琬扶额,不,终究还是她错了。

    眼看秦夙明明痛得脸都白了,可他的眼神却一径炽热明亮,更甚至,他忽然伸了手,仿佛要来抱江琬。

    他想做什么?

    江琬连忙起身退开,伸手一挡道:“你别过来!”

    秦夙:“什么?”

    天呀,他的情蛊发作了,但他好像硬是感觉不到。

    江琬忙抬起拈花指,伸手,点向他心口。

    秦夙顿时便不再动弹了,看到江琬这个动作,他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自己的情蛊原来又动了。

    是啊,它也该动了。

    这一回的情蛊还特别难安抚,江琬硬是花了小半刻钟的时间才听到系统提示:“你成功安抚异品灵蛊情劫,获得自由点+5。”

    这自由点挣的……实在是叫人喜也不是,不喜也不是。

    之后,江琬与秦夙便隔了两拳距离,对坐下来。

    秦夙似乎还想再凑过来一点,江琬硬是抬手制止了他。

    眼看他眼神委屈,那么高高大大的一个人,坐在那里本该有渊渟岳峙之感,偏他却坐得局促无比,叫人简直都要怀疑自己是在犯罪了。

    江琬:“唉!”

    算了,还是再靠近一点吧。

    她便又坐过去一拳。

    秦夙立刻伸手握住她的手,面上郑重道:“琬琬你放心,我一定控制好的。”

    江琬无话可说,这个事情真的是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吗?

第二百八十一章 神异天狼令

    世上最难控制的,一定就是“情”字。

    ——不论是哪一种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情蛊的可怕才如此难解。

    偏偏世事奇妙,不经意间就给人一线生机。那么难解的情蛊,江琬却在秦夙别院的菩提树下签出了拈花指,从此安抚情蛊,无往不利。

    虽然这东西的存在总是有些煞风景,但这却分毫影响不了两人用情的深入。

    江琬到底还是任由秦夙握住了自己的手,不忍心再苛责他。

    控制不了情动,这又怎么能怪他呢?

    秦夙仿佛是能明白她所思所想一般,这时突然说了一句:“琬琬,我也不怪你的,你千万不要自责。”

    不怪她什么?

    当然是不怪她突然倾身,亲在他唇角咯。

    江琬就忽然抬脚,踩了秦夙脚背一下。

    秦夙:“……”

    脚不敢动,由着她踩。

    江琬轻“哼”一声,将脚放开。

    又过了片刻,两人终于说回正题。

    还是江琬先说的:“武清扬此人,要现在揪出来吗?”

    武清扬有点危险,说实话,秦夙是真不放心他在国子监。

    秦夙道:“交给我吧,他下回再出门,我直接出手将他抓走便是。你要是对他背后的秘密感兴趣,我可以用逍遥丹逼供他。”

    逍遥丹这种逼供神药,江琬也给过秦夙一些。

    武清扬有点危险,江琬自觉很可能不是他的对手,但如果是秦夙出手……那好像就什么问题都不成问题了?

    所以,这一切就是这么简单的吗?

    江琬简直都要可怜之前为此思量又思量的自己了。

    秦夙这种不讲道理的力量碾压,真是简单粗暴得犯规啊。

    江琬只是有些担心道:“我怀疑武清扬一体双魂,只怕逍遥丹不能对他起作用。”

    逍遥丹是一种通过肉身而影响神智的丹药,如果武清扬体内的另一个魂体与肉身并不能真正相合,那么逍遥丹很可能是对他无效的。

    秦夙便有片刻沉吟,道:“岐州是京城正西边的最大屏障,岐州刺史白琛正是淑妃胞兄。”

    淑妃,就是六皇子的生母。

    秦夙继续道:“武清扬倘若真是天狼族人,杨太师请其过岐州,只怕便是想要断去淑妃臂膀。否则,天狼南下,不一定非要走岐州,或可走幽州。”

    江琬道:“幽州更难走呀,弃幽州而走岐州,这也不奇怪吧。”

    当然,江琬这不是要反驳秦夙,她也认同秦夙说的杨太师要断淑妃臂膀的话。

    多说这一句,她只是想要表达“就算没有杨太师提议,天狼族也很可能走会岐州路线”的意思。

    毕竟,幽州可是大周重镇,最精锐的墨旗军就驻扎在此,天狼族如果绕道走,那应该也算是降低进攻难度。

    这就是江琬的疑问。

    秦夙却道:“不经幽州,转攻岐州,虽可避免与墨旗军正面交战,但天狼族却必须要多进攻原州、陇州这两州。”

    说着,他站起身,走到江琬放在窗边的桌案前,提起一支笔在纸上轻轻勾勒路线图。

    然后道:“最重要的是,幽州离岐州不算远,天狼族如果不先将墨旗军击溃,是很有可能在岐州遭遇墨旗军围剿的。墨旗军只需回身一击,就能汇合岐州军队,将天狼族围成饺子馅儿,一举绞杀!”

    杀字说出,他笔尖一顿。

    同一时间,便有一股杀气仿佛在他倏然弥散。

    江琬走过来看他的路线图,秦夙却将笔搁下,又伸出一只手,握住江琬的手。

    嘿,说正事呢,你干嘛?

    江琬轻轻挣动,秦夙红着耳朵,硬是握住不放,继续道:“所以自来,幽州重镇地位难以撼动。天狼族如果非要过岐州,只有两个可能。”

    江琬忙问:“什么可能?”

    她虚心请教。

    毕竟要说到对大周军事的了解,她肯定是不如秦夙的。

    就算她也在国子监读书,可女学就算是教四书五经,也不可能教军事布防。

    至于在现代学的那些知识,原谅她既不是学历史的,也不是什么军事发烧友,她现代的技能经验全点在制药上了。

    术业有专攻,不懂的,就该认真学着,别随随便便想当然。

    秦夙握着她的手,话就越发多起来。

    他非常详细地解释道:“天狼族人其实并不多,因为狼骑的培养非常困难。就算是有天狼令加以护持,自来狼骑出动,也没有一次超过五万之数的。”

    江琬点头,问:“既然人数不多,可每每天狼为祸,造成的后果却都十分恐怖,这是因为狼骑的战斗力特别强吗?”

    当初江家之所以败落,也正是因为天狼入关,难以抵挡。

    所以天狼族的战斗力特别强,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秦夙却道:“不止是因为天狼族战斗力极强,更是因为,天狼令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它可以蒙蔽天机,使狼骑在一日之内,悄无声息地行军上千里。如此一来,狼骑人数即便不多,却偏偏来去如风,神出鬼没,令人防不胜防。”

    这,也是天狼族往往令人闻之胆寒的最大原因所在。

    就算这是个有神异的世界,天狼令的这种功效,也强大得有些过分了。

    江琬脱口道:“这就是开挂吧!”

    “什么?”秦夙疑惑。

    江琬连忙住口,给自己找补道:“呃,我的意思是,天狼令好无耻呀!”

    挂逼,可不就是无耻……么。

    咳,同样作为挂逼的江琬,此时骂天狼骂得,却是毫不心虚。

    像她这种,靠诛邪开挂的,跟天狼族那种,靠掠夺开挂的,能一样吗?

    因为秦夙曾经说过,天狼令要想蒙蔽一次天机,至少须得献祭千余童男童女呢。

    这一点,江琬可是印象深刻,半点没忘。

    说到这里,江琬也有些胆寒道:“既然如此,天狼族只需多出动天狼令几次,别说是过岐州了,就是直接穿越岐州,突袭京城,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秦夙道:“反是偷天之物,使用起来必有限制。天狼令蒙蔽天机之举,自然不可能频繁应用。要想直取京城,这是不可能的。”

第二百八十二章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秦夙最后说了天狼族非要过岐州的两个可能。

    他道:“天狼族行事,一向独来独往,可这一次,他们居然与杨庆奎有了瓜葛,既然一改独行作风,说不得便还有极大可能与其他部族也有约定。”

    这就是秦夙说的其中一种可能,如果天狼族走岐州路线,而北面的燕国则走幽州路线,两线并行的话,再加上京城雪灾,那对如今的大周而言,的确是能造成很大威胁。

    当然,这只是一种推测,推测的东西,心里有数就好,不能将其当成事实来判断。

    他又道:“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呢?

    秦夙顿了一顿后,才继续道:“幽州那边,就怕他们再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后手,拖住了墨旗军。”

    江琬懂了,道:“总之就是,如果要走岐州路线,那天狼族就首先一定要有解决幽州兵力的计划。否则,莽莽撞撞地就走岐州,只怕不是来入侵,是来送死呢!”

    谁还是个傻子不成?费尽力气南下一回,就为送死?

    这当然不可能,草原上的狼,没有那么蠢。

    “所以,”江琬道,“不但岐州危险,幽州也很危险吗?”

    “是。”秦夙握着江琬的手,道,“其实更危险的,还是凉州。天狼入关,要走的第一步,就是凉州。”

    “可是他们提都不提凉州,居然直接就说岐州。”江琬立刻明白了,恍然心惊,“他们是有把握,一定可以轻松突破凉州吗?”

    这个,就说不准了。

    毕竟江琬的行云木鸢没有听到武清扬与杨太师的完整对话,信息缺失太严重。

    这个问题再继续讨论下去就没有太大的意义了,毕竟再怎么推测都比不上实地一测。

    秦夙道:“我会派人去凉州、幽州、岐州三地探看,希望尽量能获得更多信息。”

    江琬点头,问出了一个自己怎么也想不通的疑问:“阿夙,杨太师真的通敌了吗?你说他到底图什么?如果只是为了对付六皇子母族,根本不必做到这一步吧?天狼族若当真长驱直入,攻入京城,大周灭了,他又能有什么好?”

    大周若是灭了,齐王一个亡国的皇子又能有什么价值?

    见江琬是真的疑问,秦夙便笑了笑:“琬娘,世上有种人,骨子里便有种极强的赌性。什么家国天下,都不在他们的考虑当中。只要有一分利,便足够让他们铤而走险。”

    正常人当然理解不了疯子的思维。

    秦夙还是没忍住,轻轻抚了抚江琬的秀发,说:“琬琬,武清扬此人,我还是一定要除去。不能为了获取更多消息便将此危险置于你身边。”

    眼看江琬似乎还想辩驳什么,秦夙只道:“捉到此人后,我会尝试逼供一番,能问出来有价值的东西最好,问不出也不必遗憾。”

    他都这样说了,江琬就知道他心意已决,再劝好像也没必要了。

    她于是不再多说。

    两人渐渐地就又恢复了刚开始那般紧挨在一起的亲密。

    不过秦夙克制着情绪,江琬也掌握着分寸,两人就都只是挨着坐着,最多秦夙握着江琬的手,再多余的动作,却都没有了。

    江琬又问:“阿夙,如今你有什么计划吗?”

    秦夙的处境很尴尬。

    说实话,虽然两个人在这里分析来分析去的,为大周国难而忧心。但实际上,就是把问题看得再透又怎样?

    秦夙又能做些什么呢?

    对,暗地里他能做很多,可正面要做些什么就难了。

    江琬这么问,其实还是心疼他,感同身受地为他的困窘而难过。甚至,可能她自己处在这样的境地,她都未必会这样难过。

    秦夙道:“琬琬,我在等一个时机。”

    到底又轻轻抚了抚她的面颊,最后拥了拥她。

    第二天,江琬照常上课。

    课上,她仍然动用了师者光环。

    在师者光环的笼罩下,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能直透人心,使听者如闻纶音。不但得以受道解惑,对于她这个传道的老师,也格外产生一种敬仰。

    其实,古人本来就很尊师重道,再加上江琬最开始就立威成功,因此即便她年纪小,又是女子,可大部分学生对她也还是很尊重的。

    但这种尊重有限度,毕竟各人立场不同,人心又从来复杂,任何事情都不能一概而论。

    师者光环却使这种有限的尊重得到了无限的延展。

    这说不上是一种术法,还是一种因果反馈,总之就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

    你要么不听江琬的课,不学她教的东西,可你一旦听了,学了,承接了这份授予,你就一定会对授予者产生更深刻的感激与孺慕。

    怎么说呢,就是有点邪性。

    比如说这一天下课,已经能偶尔画出生字符的南开平忽然走到江琬面前,扑通就是一跪。

    江琬都惊了,还没反应过来他这是干什么呢,便见南开平脸上露出十分沉痛的愧色,他垂首道:“先生,学生来认错了!”

    江琬挑眉,一时不言语。

    南开平羞愧道:“前些时日,拓跋师弟和欧阳师妹对先生不敬,学生竟还为他二人求情。学生有罪!”

    江琬:“……”

    这罪恶感是不是来得有点太迟了?

    她想了想,道:“你觉得自己有罪?有罪的话,只是认个罪而已吗?”

    这其实是一句试探,因为她最开始确实没反应过来南开平这是真的在认罪,她还当这位来自钦天监的“南师兄”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呢。

    对,钦天监这一行学生中,南开平其实是大师兄。

    虽然裴卓是裴玄之子,也是这些人的中心,但实际上他在钦天监是没有排名的,因为他真正的师承在望仙谷。

    玄术这边,只能说是家传。

    南开平跪在地上,就微微直起上半身,他脸上似乎现出天人交战般的痛苦神情,片刻后,一抬左手道:“先生说的是,学生有罪,不能轻易放过。先生,学生如此品行,不配学先生妙符,今日自废右手……”

    话音未落,他左手已成掌刀,倏然提气,猛地就向他自己的右手手腕斩去。

第二百八十三章 吾辈读书人,何不仗剑斩妖魔

    南开平是认真的!

    江琬终于看明白了,这下是真的心情有些复杂。

    她虽然不喜欢南开平,但也没恨到非要他自断右手的程度。

    说句不好听的,南开平虽然跟她学了生字符,但她的生字符本来就是要传播出去的,教给谁不是教呢?

    只要不是跟她有深仇大恨的人,比如说出身杨家的杨世庸,来历诡异的武清扬,又或者是此前触及到她底线的拓跋来平和欧阳琼英,其他人,江琬都不介意教。

    教就教了,得一份香火情也就罢了,但要真将这些人当成是自己的弟子,与之建立一种更严肃的师徒关系——江琬其实是没有这个意思的。

    所以南开平在她这里,大概也就是一个比路人稍微多熟悉一些的普通学生。

    只要这家伙不欺师灭祖,能表现出对老师的基本尊重,江琬其实压根就不在意他的真实想法。

    江琬没想到南开平会对自己这么狠,好在她如今功力增长,足足比南开平高出一个大境界还有多。南开平动作虽快,她却只是抬手轻轻一抓,擒龙控鹤功出动!

    便立时带偏了他竖成掌刀的左手,使他手掌方向一改。

    紧接着,南开平的手掌就被江琬引导着拍在地上。

    砰!

    余力反震,清风堂的青石地面都被这一掌拍得起了一道细小的裂缝。

    四周还未来得及散开的其余学生都惊住了,钦天监的另一名弟子曾守平脱口道:“南师兄,你这是在做什么?”

    南开平满脸愧色,不多言语,只是仍然跪在地上,仰首用羞愧又隐含希冀的眼神看着江琬。

    江琬:“……”

    娘诶,满身鸡皮疙瘩都被看出来了。

    这是骂呢,还是骂呢?

    江琬将脸一板,道:“认罪就认罪,我让你自废右手了吗?自作主张,罪加一等!”

    南开平:“啊?”

    更惶恐了,立刻又低下头,一副被自责给逼得满心自我否定的模样。

    江琬“呵”一声,再看其余学生。

    发现除开深沉莫辨的武清扬,和腼腆谨慎的杨世庸不提。其他人面对此时场景,关注南开平的却不多。

    他们更多的还是在看江琬,一个个目露敬服,就好像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理,是信仰。

    包括江璃,这家伙原先跳脱随性,虽然对江琬多有维护,但其实更多的时候,还是一个铁憨憨。

    但现在,他看江琬的眼神里,却更多了一份信赖和狂热。

    哦,不,他还是一个铁憨憨,更憨了。

    江琬:“……”

    慢慢地,再回想起这两天大家的各种反应变化,她可算是回过味儿来了。

    师者光环,效果有点过分啊!

    江琬暗地里寒毛直竖,训斥南开平的话却不停。

    她道:“我既教授了你生字符,便是要你积累所学,成为一个真正有用之人的。你如轻易自废右手,岂不是浪费我的时间心血?你这是在尊师重道吗?不,你这是在欺师!”

    南开平脸色一白,冷汗涔涔而下。

    江琬继续道:“世上疾苦从来无尽,往大处说,生字符秉上天而得,便该广传广播。你倒好,好不容易学会了,你居然还想废掉,你是在损害什么?仅仅是损害你自身吗?”

    南开平再不敢不说话,连忙道:“是学生错了!求先生指点行事!”

    说话时,眼中竟是含了热泪。

    羞愧到达顶点,他面目通红,浑身微颤,泪光更是闪动不停。

    江琬叹一声,道:“从前的事不必再提,你只需记住一点,我教你学生字符,不是为了让你白费光阴,损伤自身的。有这精神,为什么不用来加倍努力学习?”

    说着,扫过一眼众人道:“光阴不易,所学难得,些许私怨,实在不必过多计较。我也从不算后账……南开平,你有错,自行反省便是,我不罚你。”

    对,她是不爱算后账,因为一般有账,她都是当场就算完的。

    “诸位,”最后江琬微一拂袖,淡淡说出一句,“吾辈读书人,何不仗剑斩妖魔?何不执笔救苍生?”

    话音落,她迈步先行。山风吹来,一步已是数丈,瞬息间便飘然远去。

    当真如神仙中人,只余下一句句振聋发聩的话语,回荡在清风堂的学子们心间。

    直到江琬的背影再也看不见,曾守平终于忍不住,先赞一声道:“先生之风貌,真如高山流水也!”

    裴卓强忍激动与酸涩道:“先生格局之广阔,已超越世间一切蝇营狗苟。我们更该用心学好,若有一日,能使生字符的力量遍布大周,使世间疾苦都去,方才不枉先生今日教导。”

    想及当初在东市望仙医馆初见江琬时所受到的那种震撼与神往,他终于按捺下心中最后的那点小心思。

    一切多余妄念消去,如今当真只余景仰。

    而成功装了一把的江琬,已经把尴尬当成有趣了。

    咳,反正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一定是……也不对,好像别人也不尴尬?

    那一群仿佛被她给洗脑了的中二少年,知道什么是尴尬吗?

    江琬抱着自己最后一点良心,心想:我传播生字符,也确实是想要为这世间的符术医疗事业做一份贡献,这么一算的话,我这格局是挺大的呀,我也不算忽悠他们?

    对对,没忽悠,她没忽悠。

    心虚个锤子哦,她一点都不、心、虚!

    最后,江琬绕着国子监又签到了一圈。

    签到治愈了她所有的一切奇怪情绪,又大赚一笔,盆满钵满的江琬遂回到秀园。

    要提一提的是,这次她又签出好东西了。

    系统:“你在国子监修道堂签到,获得纸鹤传音符的绘制方法×1。”

    除了最开始那一回,她在国子监修道堂签出过三清护体符的绘制方法之外,此后几天,她再签到就只签出一些零散的财物。

    没想到,这一回又签出符法了,还是有趣的纸鹤传音符!

    江琬高高兴兴,回房画符。

    另一边,未时。

    多数学子在午休的时候,武清扬却悄悄通过土遁术,又一次来到了国子监山脚。

第二百八十四章 西市刑台变故

    玄武大街上,一家距离玄明山不过数十丈距离的酒楼二层围栏处,一名麻衣男子双手并指抵在双眼眼角处,凝目远望。

    他已经站在这里看了有一个时辰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目中忽然闪过一缕精光。

    “出来了!”麻衣人孟彦不敢回头,只微微惊喜道,“主上,可要立即追踪?”

    在他身后,秦夙脸戴面具,身披斗篷,虽然一身装束都显得冷肃神秘,极具存在感,但实际上,他明明就站在这里,却又仿佛是站在天边般,偏叫人极难发现他的存在。

    前面的男子问话,他立刻回复了两个字:“等着。”

    说话间,他身形忽然一动,便已是消失在这围廊间。

    孟彦明明就站在他身边,却居然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消失的,运目看去,也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身形踪迹。

    孟彦不由得心惊,暗忖道:“主上功力已臻天人之境,当真是绝世人物。此生能追随于他,也不枉我孟家数代等候。”

    秦夙虽然没有特意修炼什么瞳术,但他的功力境界极高,对一切气息感应都非常灵敏,不多时就顺着某种奇异灵觉的指引找到了武清扬。

    武清扬刚刚换装完毕,已经变成了一个憨厚的络腮胡大汉,他抬脚往玄武大街走去。

    秦夙立即跟上。

    他跟得光明正大,并未有分毫遮掩身形,可当他的气息与周围天地融为一体时,偏偏不论是谁都无法看到他。

    这并不是什么隐身秘术,而是因为他对自身与天地的理解都达到了某个临界点,所以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寄身于这虚幻真实的罅隙中。

    如此一来,凡是境界低于他的人,基本上都不可能发现他的存在。

    武清扬也没有察觉。

    他沿着玄武大街走了一段,随即便向西去。

    这一天,天有些阴沉,街上行人便比平常要少些。

    武清扬走得一段,在临近西市的盛乐坊拐了一道弯。他没去西市,而是去了盛乐坊!

    秦夙于是微微驻足,在这个时候犹豫了片刻。

    不怪他犹豫,毕竟这盛乐坊中可是聚集了全西京最有名的……青楼。

    秦夙有种直觉,他觉得自己如果踏进这里,很可能回去要被江琬削掉一层皮。

    可怜堂堂绝世高手,此时居然畏缩起来。

    片刻后,秦夙忽然身形一纵,就跃上了竖立在盛乐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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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4272/ 第一时间欣赏在真假嫡女世界签到最新章节! 作者:沉舟钓雪所写的《在真假嫡女世界签到》为转载作品,在真假嫡女世界签到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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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真假嫡女世界签到介绍:
江琬穿越到古代,成了真假千金中被遗弃的那个真千金。
眼看一场狗血大戏就要展开,江琬及时获得签到系统。
你在神秘的山崖下签到,获得灵泉水×1
你在充满佛性的菩提树下签到,获得拈花指×1
你在锦绣天衣坊签到,获得精湛绣技×1
你在国子监签到,获得腹有诗书气自华×1
……
你成功救人一次,获得可用于签到的自由点+1
你破除负面磁场风水局一次,获得自由点+2
……
江琬:左手望气术一眼看穿病灶,右手药符术能治病还能杀蛊。签到系统妙趣无穷,从此以后,天遥地阔,真千金再也不和你们玩啦!
……
真千金最近正在被楚王殿下疯狂追求,狗子有点野,傲娇自闭还擅长一秒变脸,人前制冰机,人后话痨精。
江琬:“不得了,救命,我真要招架不住啦……”
秦夙微微笑。
为什么唯独是你,因为只有你在我的心里。
情蛊不是蛊,那是为了等我遇见你。
从前万星齐喑哑,今后天地俱璀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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