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母女反目
耳光声极为响亮。
在场所有人均吸了口凉气,觉着牙好酸,脸好疼。
当然除了白莲之外,其他人皆是错觉。
是马氏动的手。
这两耳光是打向白莲的。
马氏与小马氏姐妹情深,而小马氏是被姚氏父亲给逼死的,故马氏对姚家人极度痛恨,更不耻姚家的出身。
她后来照顾姚氏,一则因她是小马氏在世上唯一的骨血,又长得和小马氏十分想像,二则是为了那命定福星的说法。
但她内心深处的仇恨一直没有消失。
白莲拿她和姚家人相比,正如齐妙所说的那样,是侮辱她。
姚家是个什么鬼东西,也配和她比?
白莲捂着脸,呆呆的看着马氏,忘了流泪,也忘了疼。
她不明白马氏为何会打她,不是应该打齐妙那小贱*人吗?
是马氏打错人了,还是她哪儿又做错了?
不对,她所说十分有道理,马氏不应该打她才是。
齐妙唇角轻轻一扬。
若是光彩体面之事,姚氏肯定会告诉白莲。
这些肮脏龌龊姚氏又怎会说给白莲听,更不会提及姚家祖上是土匪这事。
虽然母亲是因为父亲而死,但她姓姚,她得维护姚姓的名声。
故白莲并不知这事,更不知姚家是这般的不堪,不然哪敢拿姚氏与马氏相比。
祖上的事情,是小马氏私底下对姚氏说的。
因为那时小马氏对丈夫已经死了心,早就萌生了死意,只是放心不下女儿罢了。
“姨祖母!”白莲嘴唇轻轻嚅动着,委屈的扁着嘴。
美丽的眸中泪花涌动,令人心疼。
可马氏却不会心疼,寒着脸斥骂道,“一直以为莲丫头你是个懂事识大体的,今日才知你就是个蠢货。
往后你要再敢拿那鬼姚家与老身相提并论,看老身怎么收拾你。
你们母女落到今日这田地。全都是你作的,好好的日子不过,天天在那儿上窜下跳,你说说你啊。现在除了搬弄是非,栽赃陷害,哭哭啼啼,还能做什么事儿?”
以前马氏觉着白莲不仅貌美如花,还精通琴棋书画。特别是上回在诗会上一鸣惊人,将来的前程又拔高了几层。
虽然白莲姓白,可终究是在安宁侯府长大,她又这样照顾疼爱白莲,白莲将来有了出息,侯府脸上也有光彩,也一定不会亏了她。
谁料到还没等白莲在诗会上的名声传扬开,外面反而传白莲心胸狭窄,忘恩负义,栽赃陷害齐妙一事。
京中是有很多人记住了白莲。可惜是个污名,提及她时,大家多摇头鄙视。
而自从此事后,白莲不仅不知悔改,反而不发一可收拾,行事越来越过分,每回都是害人不成反害已,直至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在马氏看来,如今白莲不仅不能为侯府添光彩,反而侯府的名声还会为她所累。
所有的邪火趁这机会一并发了。
故下手极重。白莲的脸都肿了起来。
其实每回白莲犯错之后,马氏私底下是训斥过她的。
只可惜那时白莲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心和眼,哪儿听得进去,反而将马氏也暗暗恨上了。要不是因为她们母女还要倚靠马氏,可能连马氏也想陷害了。
白莲不服气的摇头,辩道,“姨祖母,莲儿真的不知这回又哪儿做错了,我外祖家虽不及侯府大富大贵。如今也中落,却也是清清白白的官宦之家啊。
且五表妹一个晚辈,又有什么资格来侮辱我外祖家?”
唉!
马氏长长叹了口气。
白莲那张美丽的脸现在她觉得好刺眼,光长得好看又有何用,草包一个。
她不理白莲,而是看向姚氏,冷着脸道,“姚雨琴,再给你养几日身体,之后你就带着你的好女儿走吧,我们侯府小,容不下你们母女这两尊神。”
说着,马氏就转身离开了。
她眼神中的寒意令姚氏透心凉,知道这回马氏是真的生气了。
齐妙走到白莲身旁,微微一笑,说道,“莲表姐,你要是想知道姚家祖上是何人,你就去问你娘吧,我有心想告诉你,只是羞于出口呢。”
很感谢白莲助她,让马氏对姚氏母女更加不喜。
吴氏看着白莲轻轻摇头,“唉,莲丫头你果真是个忘思负义的,妙儿绞尽脑汁想办法治好了你娘,你不道谢也就罢了,竟然又想害妙儿,你这丫头心可真是狠呢。”
柳氏与杨氏二人也面带不屑之色,“四弟妹别说了,我们走吧,有些事不提也罢,提了只会令人笑话。”
对姚家的底细,她们是听马氏说的。
只是以前马氏对姚氏母女看重,她们自然不会说什么。
沈氏心中的寒意融化,最终化成一汪暖暖的清泉,牵了齐妙的手离开。
“妙儿,你是怎么知道姚家的事儿?”快至海棠苑时,沈氏忽然问齐妙。
“在燕关时听外祖母说的呀。”齐妙从容的答。
这是一句大实话,没什么好隐瞒的。
沈氏轻轻点头。
却说齐妙一行人离开后,白莲依然瘫坐在地上发呆,她真的不知道哪句话说得不妥。
她自认那番话说得非常好。
想了想,她爬到姚氏身旁,问,“娘,五表妹那样诋毁姚家,您怎么都不生气呢?”
还有婆子们在,她不敢骂齐妙。
姚氏浑身都在哆嗦,咬着牙道,“等回去后再说。”
于是婆子们抬着姚氏回了碧水阁。
等一切安顿好之后,姚氏将屋子里的人全都屏了去,而后让白莲来到身前坐下。
啪啪!
又是两声响亮的皮肉接触声。
白莲坐正身体正准备听母亲解释呢,冷不丁又挨了两耳光,这让她有些懵。
更多的是生气。
她站直身体,冲着姚氏怒,“娘,你今儿被臭味熏糊涂了,好好的打我做什么。我知道你心里有火,有本事你冲齐妙发去啊,打我算怎么回事?”
“我打的就是你!”姚氏脸气得煞白,身子在颤抖。
她食指点向白莲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死东西,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我们落得今日这般境地,全都是拜你所赐,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蠢货哟……”
姚氏将床板擂得咚咚响,一脸的痛心疾首。
只差没躺在地上捶胸顿足。
白莲面上火辣辣的痛,痛苦让她心中一片寒凉。
被马氏打也就罢了,结果又被母亲打。
而母亲打她的理由根本就是放屁。
“我就算蠢那也是随你学的。”她嗤笑一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你愚蠢的去害三舅父, 我们会面临着被人赶走的境地嘛?”
她这是在怨我呢?
这些年为了她我受了多大的委屈,吃了多少苦?
狼心狗肺的死丫头。
姚氏眸子瞪大,手正好摸到枕头下面一把剪刀。
剪刀是用来防着齐妙的。
她想着齐妙要是真敢拿粗针戳她,就用这把剪刀去刺齐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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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杀人喽
白莲并未发现母亲的异常。
此刻心头的怒火似乎要将她炽化。
要不是母亲愚蠢冲动,想出那等卑劣的手段去害三舅父,她哪儿用得着天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她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好担心第二天一睁眼,马氏和沈氏就来赶她们走。
没有侯府的庇护,没有三舅父提供的经济支持,她和母亲就算不死,也一定会过得非常狼狈和窘迫。
离开侯府后,依她的身份,根本就没有机会再见到徐二公子。
京中美女如云,他很快就会忘了我。
要是没有发生那件事,我表现乖巧一些,弱势一些,三舅父一定会再像以前那般疼爱我,到时见徐二公子的机会绝对不会少。
徐家不是已经下了贴子,要请三舅父一家人去徐家赴宴嘛,我就可以央了三舅父带我一同前去……
可惜这一切都被人给毁了。
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我那蠢到极致的娘
她不仅毁了我所有的一切,还打我……
白莲一想到再也没机会见徐澈,再摸摸肿胀的脸颊,心头的怒气化为浓浓的恨意。
她从来没有现在这样恨母亲。
恨母亲不能给她带来富贵的出身,恨母亲不能帮她保住眼下好不容易才拥有的一切。
心里恨,白莲口上就骂了,“你一直说自个儿多聪慧,多能干多了不起,以前我不忍心揭穿你,今儿我就告诉你,你是天下最蠢的傻瓜。
难怪三舅父当年看不上你。像你这般蠢,谁也不会喜欢你,也只有父亲这个傻子才会……”
被怒火恨意灼了心的白莲,完全忘了眼前之人是谁,只图自己痛快,口不择言,极尽恶毒之辞骂着。
姚氏摸到剪刀之后。是想用它刺向白莲。
可只是想想。并没有真的动手。
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和精神支柱,还曾经是她的骄傲。哪儿真舍得毁了。
谁料,她心疼女儿,女儿不仅不领情,反而还句句往她心尖儿上扎刀子。
齐正致一直是她尖儿上那根刺。
她对他的心意。他知道,姨母也知道。可二人皆装着不知,她知道二人心里想的不一样。
齐正致当时已经遇到了沈氏,已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而姨母是不屑姚家祖上的出身,甚至母亲私底下主动提及这件事。姨母依然不为所动,就是不松口。
要是姚家祖上不是土匪强盗出身,姨母一定会点头应了这门亲事。
只要姨母答应。三表哥还敢说不字吗?
她的命运就完全不一样。
自从白言峰死后,她也没想过再嫁了。除非那人是齐正致。
以前还指望着女儿将来嫁进簪缨望族世家,她后半生也就有靠了,可如今呢……
一直视为心肝宝贝的女儿竟如此歹毒的骂自己
她的人生为何会这样灰暗,会这样失败,姚氏绝望了。
爹娘死时,她没有绝望,想着还有白言峰。
白言峰死时,她没有绝望,想着还有齐正致,还有女儿。
可现在……
姚氏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绝望,她的人生失去了希望,也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
“小浪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竟然连我都敢骂,真是无法无天……”姚氏骨碌一下就从床上爬了下来,举着剪刀向白莲刺去。
她也不想再装什么双腿不能动了。
白莲骂得正爽,哪儿提防母亲会举着锐利的剪刀向她刺来。
啊
她尖叫一声后,本能的就往后面躲去。
姚氏一剪刺空后并不停手,又追着上前再刺,“你骂我,你继续骂呀,我一把屎一把尿将你养大,你就这样报答我吗?
难怪沈氏他们骂你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果真是畜生都不如哟,今儿我就先弄死你,反正也不指望你将来如何孝顺我,你死了我就轻松了……”
说话间,姚氏间拽住了白莲的胳膊,剪刀狠狠的刺了下去。
“啊啊,救命啊,杀人啦……”白莲胳膊上传来一阵剧痛,痛得撕心裂肺的叫唤着。
眼角余光瞥见手边有茶杯,顺手拿起来就向姚氏身上扔去。
杯子未砸中姚氏,但里面的茶水却洒了她一脸,眼睛里也有。
姚氏手中的剪刀随意那么一挥,恰好贴着白莲的脸划过。
白莲好像听到了皮肉被划开的声音。
趁姚氏用手抹水的空档,白莲赶紧转身往通往外间的门口跑去,也顾不得看面上的伤。
她边跑边喊,“救命啊,杀人……”
院子里丫鬟婆子,只有她们才能救自己。
娘可真是心狠手辣,竟想要我的命。
姚氏将眼睛里的水擦干,转身也追了出去。
愤怒到极致的她,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
白莲跑到外间,眼看着就要到门口了,姚氏一脚踩住她的裙角,同时抓住她长长的头发,往后用力一拽。
“给我回来”姚氏厉声吼。
白莲不顾头皮快被扯下来的疼痛,哭喊着道,“娘你冷静一点儿,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骂你了,您先放了我莲儿吧。
娘,我错了我错了……”
门外的丫鬟终于听到屋子里动静不对,忙喊了几个婆子,一起冲了进来。
进来后,看着乱糟糟的屋子,还有空气里的血腥味,几人均变了脸色。
白莲素色的衣裳上血迹斑斑,特别是左袖,几乎被血给染成了红色,而那张绝美的小脸上还在往下滴着血。
而姚氏手中高举着剪刀,还要往下扎。
“姚姑奶奶不可以啊……”几人回过神来,壮着胆子冲了过来。
她们也怕剪刀,可先前马氏说过,如论如何都不能让白莲母女死在侯府。
看白莲这副样子,她们很害怕,万一她要是死了,她们也小命没了。
手中剪刀被夺之后,姚氏瘫软在地上,眼神涣散,神情呆滞,像傻了一样。
白莲也坐在地上嘤嘤的哭。
而这边所发生的事儿,马氏和沈氏她们很快就知道了,纷纷赶了过来。
“你们……你们这是作死哟……”马氏看着血人一样的白莲,差点儿没被气晕过去,狠狠踹了姚氏两脚。
原本痴傻发愣的姚氏似乎从噩梦中惊醒一样,茫然的四处瞧瞧。
最后视线落在白莲身上。
“啊,莲儿莲儿,你怎么……是谁害了你,快告诉娘……”姚氏忽然一把抱了白莲,哭喊着问。
担心的语气和眼神,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白莲只是哭,并不回应她。
马氏皱眉冲婆子们嚷,“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她给拉走。”
婆子们将姚氏拉走,齐妙上前来查看白莲的伤。
将血迹清洗干净,发现她伤势不重,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只是流了不少血,看着比较骇人。
不过看着那些皮肉外翻的伤口,齐妙还是不寒而栗。
姚氏对女儿都如此狠毒辣,何况是对外人。
白莲泪已经止住,一动不动的坐着,由着齐妙帮她处理伤口。
从清理伤口到往伤口上撒药,白莲一声未吭,仿佛伤在别人身上一样。
“好了,注意不要让伤口沾水。”齐妙直起身,对白莲叮嘱着。
白莲软嫩的唇瓣动了动,轻声问,“我……面上伤口会不会留下疤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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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倾家荡产
今儿天不好,一直阴沉沉的。
才申时,屋子里就暗了下来,已掌灯。
柔和的灯光下,白莲额头光洁细腻,黛眉弯弯,睫毛浓密而又纤长,像一把小扇子,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唇瓣娇嫩柔软,身姿虽纤细,但凹凸有致,黑缎般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背后。
不用言语,自有一股子风流姿态流露。
唉,美人啊美人
只可惜被她娘添了两道血糊糊的伤疤。
齐妙在心里轻轻叹息了一声。
两道伤疤虽不长,但很深。
方才清理伤口时,隐隐可见白骨。
这就像一幅极品美人图,被人恶作剧般涂了两个丑陋的疤痕在脸上,美人变丑人,美感顿然全消。
至于能否留疤,齐妙认为可能性极大。
不过呢,若将白莲换成是其他人,结果也许是会改变的。
在此等情景之下,她没有刺激白莲,只是说道,“莲表姐,此刻最要紧的是要先养伤,其他的等伤好的再说吧。”
既没有说留,也没说不会留下。
但足以让白莲浑身寒透。
其实她心里有数的,问一声齐妙,想着会不会得到不同的答案,寻求一下心理上的安慰。
只可惜,齐妙不愿给她这声安慰。
呵呵,不过也是,我这样子她高兴都还来不及呢,哪儿还会安慰我,是我太天真了。
白莲的确很天真
她这样对待齐妙,齐妙没在她用的药里下毒,没将她伤口再弄大一些。就已经是对她客气了。
竟还奢望齐妙宽慰开导,有些可笑。
要想让别人对你好,前提是你应该先对别人好,而不是因为别人对你好,你才对别人好,。
又或者别人对你好,而你认为理所应当。并不加以回报。坦然受之。
时间久了,再也不会有对你好之人。
白莲就是这样,是她自个儿一步一步的磨灭了别人对她的宠对她的爱。
落到今天这处境。她不仅不冤,还应该感谢齐妙并非心狠手辣之人。
否则她焉有命在
“多谢五表妹。”白莲轻声道谢。
声音极轻。
轻得就像那香炉中缭绕的轻烟。
摸不着,看不透。
低垂的眼睑掩去了她美丽眸中的光彩,也掩去了她的心思。
姚氏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看着。不让她接近白莲。
她只能远远看着。
只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女儿身上的伤是她弄出来的。她怎会做出这种事?
莲儿面上要是落了疤,那往后还要怎么嫁人?
特别是在听到齐妙那番话后,对女儿容貌一直非常看重的姚氏,这下是真的慌了。
姚氏高声喊道。“莲儿你别急,娘就算倾家荡产,也一定不会让你留下疤痕。一定不会留疤。”
在场所有人都笑了。
讽刺的笑。
马氏拍着桌骂,“姚雨琴你给老身闭嘴。还不都是你造的孽,你说说天下哪有像你这样做娘的,竟拿刀子往女儿脸上招呼,你这心可真够毒的。”
姚氏哭着摇头,“姨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听莲儿骂我,我脑子里就糊涂了,就被鬼给迷了心窍,不然我哪儿舍得伤莲儿,莲儿可是我的心肝儿啊。”
“再哭就滚出去。”她哭得让马氏心烦,再次喝道。
姚氏赶紧将嘴给闭上,压抑了哭声。
吴氏则笑着问姚氏,“姚表妹,你说要倾家荡产为莲丫头治脸上的伤,只是你眼下所有的一切都是咱们安宁侯府的,你哪儿来的家,又哪儿来的产呢?
你难道想倾我们安宁侯府的产不成?可惜呀,莲丫头不姓齐,姓白……啊哟,不对,瞧我这记性,怎么就忘了呢,莲丫头姓苟,咯咯”
扑哧
一把淬了毒液的尖刀狠狠扎在姚氏的心上。
没错,她现在一无所有,又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又拿什么给去弥补女儿。
姚氏软软的趴在地上,再也没了生气。
齐妙默默为吴氏赞了下。
这刀子补得好。
姚氏母女是该醒醒了。
柳氏和杨氏也抿了嘴笑,不过二人看吴氏的眼神有些变化。
她们也没想到一身寡言少语的吴氏,往人心坎上插刀子毫不手软。
以前是她们小看了她呢。
她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柔弱好欺负。
马氏心里烦,对着吴氏沉了脸喝,“老四媳妇你也少说几句,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是。”吴氏恭敬的一施礼,而后将嘴抿得紧紧的。
虽被训,但她心里很爽。
反正该说的都说了,看姚氏吃瘪的感觉真不错。
“都散了吧。”马氏起了身。
今儿折腾了差不多一整日,她可是真的乏了。
不过,她担心姚氏什么时候又发疯若事,将姚氏和白莲分开了,分别有人照应着。
特别是姚氏身旁,特意多派了四个身强力壮的婆子。
看姚氏能自个儿走路了,齐妙小嘴嘟了嘟,微微有些失望。
她还想着哪天再来折腾姚氏一下。
结果姚氏这病就好了,真没意思。
安排妥当之后,一行人离开了碧水阁。
晚上齐正致回来后,沈氏就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
“……白莲这丫头真是死性难改,妙儿治好了姚氏,她不言谢也就算了,还在母亲面前挑拔,结果又搬石头砸了自个儿脚。”
“她们娘儿俩回去后,也不知怎么了,竟动了刀子……白莲胳膊和脸上都受了伤……”沈氏缓缓的说着事情经过。
听闻白莲受伤时,沈氏从丈夫脸上捕捉到了担忧。
同时还发现他身子动了动,似是想起身。
唉,他心里终究还是心疼白莲呢。
于是沈氏就道,“三郎,你要是担心,就过去看看吧。”
齐正致面色一讪,忙摆手,“不用了,母亲和你们都过去看过了,一定是处理好了,我又不是大夫,去了也无用。”
“真的不去?”沈氏再问。
“不去,我若真的去看她,会和卉娘你同去。”齐正致忙正色道,“这些日子我也想通透了,以前就是对莲儿太好,才会让她得寸近尺,是我没有把握好这个度。
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沈氏微微一笑,点头说道,“三郎,你什么时候想去看白莲,告诉我一声就成,我陪你同去。”
齐正致这回倒是言出必行,没有私下里去看望白莲。
不过要说这心里一点儿不掂记,那也是假话。
耽搁了一日,次日一用过早膳,齐妙就让人屋子里的窗户全都钉了。
她四下转悠一圈,十分满意自个儿的杰作。
哼,恶贼,看你还怎么嚣张。
只可惜,她高兴得太早。
临睡前她看书时,书中又飘出一张字条。
上书幼稚二字。
外加一张嘲笑不屑的脸。
齐妙顿时觉得腰酸背痛腿抽筋,整个人都不好了,五彩的世界变得灰朴朴的。
而第二天,林嬷嬷又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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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雨中再相逢(两章合一章)
昨儿下了一天的雨,今日终于停歇了。
吸入鼻尖的气息还是有些湿漉漉的。
好多树木一夜之间就落光了树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杆。
既孤独,又有些尴尬,瑟缩着身子不敢动。
齐妙匆匆赶往海棠苑。
今儿本准备就在明月阁用早膳的,故还未去母亲那儿。
听了宝珠的通传,她才知道林嬷嬷来的。
林嬷嬷应该还是为容昭郡主而来。
过了这些天,容昭的身体应该好了吧。
见到齐妙,守在门口的小丫鬟忙为她打了帘子,恭敬的施礼,“五小姐请。”
齐妙向小丫鬟弯着唇角轻轻一笑,迈步进了内室,正巧有笑声入耳。
少了寒风的侵袭,身子立即感觉到了暖意。
她抬眸看去,母亲与林嬷嬷二人面上均笑意融融,看样子正说什么高兴的的事儿呢。
齐妙忙上前去见礼。
林嬷嬷立即起身,笑着回礼,“五小姐好,几日不见,五小姐越发好看了。”
被人夸好看,齐妙难得的红了脸。
目前只是皮肤白了点,也更细腻了一些,好看二字好像离她还很遥远。
沈氏则笑眯眯的接受了。
在她眼里,自家女儿就是世间最美的姑娘。
齐妙羞涩的谦虚了几句,而后问林嬷嬷,“请问嬷嬷,近来天气变化,郡主身体可完全好了。”
“劳五小姐掂记着,我们家郡主一直在服用五小姐开的药,近来身体一直很好。
只是总服药。郡主就有些……呵呵,故郡主让老奴过来,想劳烦五小姐再去一趟郡主府,看看这药是否能停了?”林嬷嬷笑着应了。
也算是说了此番来意。
噗
郡主应该是急着不能吃她的香辣螃蟹吧。
齐妙唇边笑容漾开,点头应了。
其实先前给容昭郡主开药时,就对她说过了,这药最好能服半月。
眼下还没过十日呢。真是性急。
沈氏略犹豫了下。对林嬷嬷和齐妙说道,“嬷嬷,妙儿。今日我这边有事儿,可能无法陪着一起去。”
秋收结束了,再过三个月就有过年了,她名下田庄和商铺的管事们今日要一起来报账。并顺便说说年前的计划和安排。
所有事情办完之后,她还要安排宴席招待他们。对他们这一季度的辛苦表示感谢和犒劳。
这是每年雷打不动的规矩,每个季度一次。
有些事情可以假手他人,唯独这些事不成,一直都是她亲力亲为着。
经母亲一说。齐妙忽然也想到了是什么事儿。
她就说道,“娘,您让云妈妈陪我即可。”
林嬷嬷也忙说道。“请三夫人放心,老奴一定会妥妥当当的将五小姐送回来。”
有云妈妈陪着。沈氏自是放心。
且林嬷嬷都这样说了,沈氏更是不好意思再说其他。
于是齐妙回去换了衣服,而后与云妈妈夏霜一起去了郡主府。
依照惯例,云妈妈与夏霜在花厅等候,齐妙和林嬷嬷去见容昭郡主。
齐妙担心纪陌也在,有那么一点点小紧张。
进了屋子,眼角余光四处一扫,没看见纪陌,只有容昭郡主与四位侍婢,连颜凡枫都没在。
齐妙立即松了口气。
“齐五小姐来了,快些过来给我瞧瞧,看我这身子是否全好了。”还没容她行礼,容昭郡主就率先招手让她过去了。
“是,郡主。”齐妙微笑着走过去,对容昭进行问诊。
容昭说道,“最近按你所说的按时吃药,每日无事就去花园里走走,对了,还出去赴了一次宴,要是以前我可不想去,上次你说心情要舒畅些,这回就去了凑热闹。
饮食也很清淡,只是怎么吃都没味,你瞧我最近都瘦了,就是饭菜不合胃口的原因,这药还真是不想再吃了。
五小姐,你看能否停了?”
她看齐妙的眼神有些可怜兮兮的,像小孩子一般恳求着。
令人不忍拒绝。
齐妙也情不自禁有些心软了。
唉,吃货哟
给容昭郡主诊脉之后,嘱她再服两日,但饮食需要慢慢转变,不可一下子吃太过刺激,怕胃受不了。
“唉”容昭郡主长长叹了口气。
看齐妙的眼神变得幽怨。
看她这样,齐妙忍俊不禁,“郡主,您现在控制一点儿呀,最多再过半个月,你就可以恢复正常饮食啦。”
“好吧。”容昭郡主很不情愿的点点头。
对于个吃货来说,不能大快朵颐的吃自己喜欢的美食,那真是一种煎熬。
“五小姐,你和小九是怎么认识的?”容昭忽然将话题转移。
“啊?”齐妙有些跟不上她的思维跳跃。
分明是在说饮食上的问题,怎么忽然扯到这上面来。
这两者根本八杆子打不着呀。
容昭见她有些茫然,笑嘻嘻的又问,“怎么?不愿意对我说?哼,那我到时去问小九就是,他一定会对我说的。”
这话是在诓齐妙。
她明明是先问了纪陌,无果之后才问齐妙的。
从纪陌的言行举止当中,她可以看出他对齐妙是有些不同的,这不免让她有些疑惑。
说句心里话,齐妙家世一般,容貌不够出色,才情也不出众,在京中几乎无名气。
且听说她还离京了八年,才回来没久呢,小九是何时认识她,又为什么会对她刮目相看呢?
要知道,京中有多少才貌双全的女子,小九可都瞧不上眼的。
女人都有八卦之心,容照郡主也不例外。
她特别想知道他们俩人是如何结识的,看看齐妙是如何的与众不同。
容昭很喜欢齐妙。甚至都在想着,如果纪陌真有这心思,而晋王和王妃反对时,她不介意去充当说客。
齐妙可不知容昭郡主开了脑洞。
她很想答一句,您去问纪陌吧。
并非她不敬,而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回答这问题。
她和纪陌真正说起来都不算认识。
对他的了解全来自前世的记忆而已。
要真这样回答,别说容昭郡主不相信。连她自己都有些不信。
沉吟了好一会儿。齐妙才说道,“回郡主,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们算不算认识。”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容昭郡主愣了愣。
这是什么答案?
齐妙深吸一口气。答道,“以前在李大人府上见过九王爷一回,但未说过话,只是后来在灵山寺时他抢了我几条烤鱼。我们才说了两句话,之后就是在郡主您府上见九王爷了。”
这是事实。
有些事儿也是瞒不住容昭郡主。何况本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只有自个儿坦荡,才不会让别人胡乱猜疑。
小九抢鱼?
容昭郡主被惊呆了。
他……堂堂的小王爷,竟干这事……不过抢人家食物的感觉会不会很爽呢?
半晌。
之后她就爆出愉悦的笑声,自行脑补那个画面。
只是脑补的画面太美。她不忍直视。
后来因为这件事,她笑话了纪陌好久。
齐妙陪着她尴尬的笑了会儿。
出了郡主府后,她是真的吁了一口气。今儿运气不错,没遇上纪陌。
齐妙云妈妈和夏霜三人上了安宁侯府的马车。行在前面,林嬷嬷的马车跟在后面,她要送齐妙回去。
马车还没行出多久,雨又开始下了。
“云妈妈,要不让林嬷嬷回吧,下雨天路也不太好,别给人家添麻烦了,反正这一路上应该没什么事儿。”见此,齐妙就和云妈妈商议。
“小姐说得有道理,老奴这就去说。”云妈妈赞同她的意见。
云妈妈撑了油伞下车。
车帘掀开,立即有凉风挟裹着雨丝扑了进来。
齐妙和夏霜二人不由打了个寒颤。
稍倾,云妈妈就返了回来。
“如何?”齐妙问。
云妈妈摇头,“林嬷嬷不答应呢,说一定要送小姐安全回了府,她才放心回去,说这可是临出咱们府前答应夫人的。”
齐妙很感动,“林嬷嬷真的好重信用。”
于是,一行人继续往前。
听雨声打在车身上噼噼啪啪的声音,齐妙莫名有些心烦意乱,总觉着有什么事儿要发生的样子。
念头刚落,马车忽然就停住了。
车是突然停的,马儿的嘶鸣声很大,且车厢往前倾了一下又往后晃了一下,最后才稳了下来。
齐妙她们并没有防备,故身子都往前倾了倾,差点儿摔着。
云妈妈面色一沉,立即隔着帘子问车夫林叔,“林叔,好好的怎么停了?”
“五小姐,云妈妈,前面有人拦了路,可怎么办?”林叔着急的声音隔着车帘传过来。
道比较窄,两辆马车迎面相逢时,必须要停一辆,等另外一辆先过了才行。
这是从郡主府回安宁侯府必经之道。
“什么人?”齐妙一颗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是两个骑马的男子,一个是十六七岁的少年,还有一个是一脸络腮须的中年人。”林叔低声回答。
但足够齐妙和云妈妈夏霜三人听得清清楚楚。
莫不是打劫的?
云妈妈更加不安,脸色有些难看。
但她还是冷静的对林叔说道,“你问问他们是做什么的,让他们行个方便让个路。”
林叔道是。
不过,还没待林叔开口,齐妙就听到有人在高声问,“请问车中可是安宁侯府的五小姐。”
虽有雨声阻隔,但此人的声音还是清晰可闻。
不过齐妙可以肯定的是,这人声音很陌生,从未听过。
不过对方语气很沉稳。也十分客气,无半点轻佻之意。
她下意识看向身旁的云妈妈,而云妈妈也正看她。
云妈妈心中十分紧张,不过她故作镇定的安慰齐妙,“小姐别怕,容老奴下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嗯,妈妈小心些。”齐妙轻轻点头。
不知对方身份。自然不能冒然出面。
而林嬷嬷也亲自下车来了。
不过让齐妙有些奇怪的是。林嬷嬷貌似只是看了看,而后就返回了自己的车中,并没有多言。
过了片刻功夫。云妈妈也回来了。
齐妙注意到她面色轻松,不再像之前那样紧张。
云妈妈微笑着解释,“小姐莫怕,上回去灵山寺路上。小姐您救得那群人中有两人,想当面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呢。”
齐妙眉头微蹙。
要感激直接去侯府就是。半路拦下是几个意思。
再说了这天还下着雨。
她就对云妈妈说道,“劳妈妈告诉他们一声,心意我领了,说救人只是医者本分。让他们请回吧。”
倒不怕这二人有其他的不轨行为,怎么说自己都曾救过他们,以前也没见过他们。更没有结怨的可能。
何况林嬷嬷还在后面呢。
她答应母亲要将自己安全护送回去,万一有事。她定不会袖手旁观。
据说那驾车的车夫就是位高手。
云妈妈用力的点头,“好,老奴就这就去。”
齐妙正欲放下车帘时,透过雨雾,一位鲜衣少年正缓缓向她走来。
黑发剑眉fèng眼薄唇,在他的眼中,她看到了蓝天,虽然走路有些瘸,但不影响他颀长身姿的挺拔。
是他
那个伤势最重的少年。
他怎么来了?
他的病情最为严重,天又下着雨,他不好好养伤跑来这儿做什么?
这样淋着雨,他回去后会生病的。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滴落着,身上的衣裳也被雨水泅湿。
他却不在乎,就站在那儿定定的看着他。
为何看他淋雨,她的心会这样痛。
好想上前将他拉进马车,好想为他拭干面上的雨水,好想……好想搂紧他,骂他一声傻瓜。
齐妙为自己的想法诧异的同时又感觉到羞耻,竟会对一个陌生的少年生出此等异样的感觉,这是怎么了?
她的眼睛发涩,泪水在眼眶里涌动。
就在泪水快要夺眶而出的那一瞬间,齐妙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自己,不可以流泪。
云妈妈和夏霜都在这儿,若流泪,该怎么向她们解释。
齐妙用力的咬了下舌头,痛感让她清醒了一些,对少年心疼的感觉减轻。
她坚决的放下了车帘。
隔着帘子,她对云妈妈说,“妈妈请告诉他们,他们伤势还未痊愈,淋雨对他们百害而无一益,让他们赶紧走吧,我们也回去吧。”
小姐的声音怎么好像变了?
车外的云妈妈略有些奇怪,不过也未多想,将这些话如数说给了少年听。
少年并没有坚持,轻轻点了下头,站在雨雾之中目送着齐妙的马车渐行渐远,直至变成一个小黑点,最后消失在他的眼前。
为什么他会对一个丑丫头念念不忘?
为什么丑丫头会忽然流泪。
齐妙的眼泪虽未流出来,但他看到了她眼中涌动的泪花。
少年眼中的蓝天被一层薄雾遮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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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你到底是谁?
雨越下越大,天地之间被升腾的雨雾连成一片。
马车在雨中急行。
齐妙端坐着,面容有些严肃。
云妈妈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头疑惑丛生。
夫人让她陪小姐一同去郡主府,小姐若有什么事儿,不说她无法向夫人交待,她自个儿心里的坎也过不去呀。
想了想,她就关心的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方才听你说话,声音怎么有些不一样?”
云妈妈问得还是比较婉转。
她之前听出齐妙的声音里带着哭意。
故当时十分惊愕,想着齐妙怎么好好的就哭了。
情不自禁将源头指向了少年。
想到少年,她更加疑惑和不解。
小姐与那少年难道以前相识?
他们若真相识,而小姐见到他又会落泪,那他们之间的关系……
若真有此事,得对夫人说说。
她是揣着满腹的疑云来问齐妙的。
齐妙侧脸看向云妈妈,黑亮的眸子里立即盈满了泪水,泫然欲泣。
她忽然扑进云妈妈的怀中,哽咽着娇唤一声,“云妈妈”
声音有些含糊。
眼泪在这一瞬间夺眶而出。
“小姐您到底是怎么了?是受了什么委屈么?”云妈妈见她哭了,不由更加紧张。
齐妙从云妈妈怀中抬起小脸,吸着鼻子说道,“痛”
说着,她张嘴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用手指了指舌尖,“破了。”
云妈妈定睛一看。面上立即现出心疼之色。
齐妙的舌尖有个鲜红色的伤口,隐隐还有血丝往外流。
“啊哟我的小姐,您这……这是怎么弄的?怎么不说一声呢?”云妈妈急道。
齐妙抹了抹眼睛,吸着鼻子说道,“见到那人我本来想说两句话,谁料话还没说,不小心就咬了舌头。
真的好疼。我就放了帘子……”
“小姐您别说话了。这得多疼呀?”夏霜红着眼睛打断齐妙,并看向云妈妈嗔,“云妈妈。等我们小姐舌头好了,再给您解释原因成吧。”
云妈妈用力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骂自己,“啊哟。你瞧我这猪脑袋,一急倒忘了这事。”
她忙对齐妙说道。“小姐您就别说话了,都怨老奴蠢,让小姐又遭罪了。”
看着云妈妈和夏霜二人担忧又紧张的样子,齐妙心里暖暖的。但又有些愧疚。
舌头是她故意咬破了。
虽然很疼,可不如此,怎么向云妈妈解释她哭泣的原因?
难道她告诉云妈妈。她是看见少年后想哭。
而且是那种心揪扯着痛,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喷薄而出。却又被莫名的力量给禁锢了,是那种想得而又得不到……
其实她也说不清看到少年时具体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复杂,无法用语言十分精准的表达。
简单来说,就是心痛得想流泪,想要拉着他的手,让他莫要离开
且这种感觉愈来愈强烈。
她现在隐隐可以断定对少年的感觉,应该是来自那陌生的记忆。
陌生记忆的主人到底是谁?
她或他认识少年吗?
那么少年会不会知道这记忆属于谁呢?
齐妙现在真的不想要这部分记忆,折磨得她很难受。
从见到少年到现在,她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虚脱无力,心情郁闷得难以开怀。
她趁机又扑进云妈妈怀中,借着舌头痛,任由眼泪恣意流淌着。
马车终于在大雨中到了安宁侯府。
送别林嬷嬷之后,齐妙和夏霜先回了明月阁,云妈妈则去了沈氏那儿帮忙。
虽有伞,但因雨太大,她们衣裳都潮了。
不用吩咐,月夏立即打来热水,伺候齐妙沐浴更衣。
等齐妙出来,夏霜又立即将带着甜辣味道的姜汤递向她,“小姐,赶紧喝了姜汤驱寒,可不要着凉了才好。”
“好,夏霜姐姐你也喝一碗,咱们谁都不能生病。”齐妙说道,并接过碗。
夏霜心中暖暖的,忙道是。
喝了姜汤,齐妙感觉身子暖和起来,连带着冰凉的心也有了暖意。
她靠在榻上闭着眼睛假寐。
心里却在暗暗说话,“我不知为何会有你的记忆,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你和那少年是什么关系吗?”
稍倾,她又暗暗问,“你是否有什么困难?可需要我帮你呢?如果需要,我又该怎么帮你?”
她问了好多心中的疑惑,并期望有所回应。
可过了良久,她一无所获。
既没有从陌生记忆中得知它的主人,更没有人在她耳边说答案。
四下静悄悄的,连雨都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唉
齐妙轻轻叹了口气,迷迷糊湖的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发现母亲正坐在身旁,低声和夏霜说着话儿。
“娘。”齐妙揉了眼睛唤道,声音里还带着惺松的睡意。
沈氏温和一笑,伸手轻轻抚了抚她有些乱的头,柔声问,“舌头还疼不疼?”
齐妙伸了伸舌头,而后嫣然一笑,摇头,“好多啦,还有一点点儿疼,娘您忙完啦,管事们都回去了么?”
“少说几句话,一口气问这么多也不累。”沈氏笑着嗔,并将她往被子里塞了塞,担心她着凉。
齐妙嘻嘻笑。
沈氏笑着回答道,“管事们都回去了,今年庄子上收成不错,铺子里经营得也都很红火,娘又能为你添几抬嫁妆啦,开心吧。”
她伸手捏了捏齐妙的脸,笑着打趣。
齐妙人往被子里一缩,嗔道,“娘,我才几岁呀,您就说这事。”
经历了前世的噩梦,对成亲这种事她真的很恐惧。
谁敢保证其他人又不是第二个徐澈呢?
她只要父母亲和兄长,还有外祖父一家人都好好活着,就行。
其他的她根本就没有想过。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去徐府赴宴的日子。
见离出门的日子还有些时辰,齐妙带着月夏去了碧水阁。
白莲这几日十分安静。
安静得令人害怕。
除了吃饭,她就那么端坐在那儿,眼神飘忽,不说话,不看书,不做任何事儿。
就连姚氏来向她道歉,她也不理睬。
既不责怪姚氏害她受了伤,也不说原谅姚氏的一时冲动。
姚氏看着,就在一旁唉声叹息,整个人很颓丧。
齐妙先为白莲检查了伤势,并好心的为她重新上了药。
姚氏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齐妙看。
想对齐妙说几句狠话,可最终她只是面带讨好的笑容问,“妙儿,莲儿面上的伤到底会不会留疤痕呀?姑母知道你本事大,一定有办法治好她的是不是?”
哼,就算我能治,我若不想治又如何?
齐妙在心中冷笑一声。
沉默了许久的白莲冷冷的扫了眼姚氏,说道,“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表情冷漠而又疏离。
姚氏面色一讪,咬着牙出去了。
她知道白莲虽不说,可心里是恨上她了。
齐妙欲离开时,白莲忽然问,“五……五表妹,你今日去徐家,对不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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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人之将死其言亦善
“对,怎么了”齐妙有些惊讶的看白莲。
不知她提及此事有何用意
“哦。”白莲微微点了下头。
神色淡然,无激动或急迫之色,也无羡慕或者其他。
不似以前提及徐家时的表现。
齐妙眉毛轻轻一挑,也没有说话,转身又往外走。
虽然白莲表现得十分淡定从容,但可以肯定一定不会无缘无故提这事。
果然,在齐妙快要迈步出房间时,白莲又唤住了她,“五表妹请留步。”
齐妙唇角现出一抹冷意,转身看着她说道,“莲表姐有话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省得惹我心烦。”
白莲双唇紧紧抿了下,终于起了身。
她缓缓走近齐妙,低了身子施礼,歉意的说道,“请五表妹莫要生气,并非是我不想直说,只是我在犹豫这件事该怎么说比较合适”
“那你就好好斟酌一下吧,等考虑好了再对我说,我先走了,快到时辰去徐家了。”齐妙故意提了提徐家。
白莲眼神里的神色十分复杂,内心也在挣扎着。
她不确定这件事说出来后,齐妙会不会帮她
又或者该不该对齐妙说
可这是一次机会,错过了也许往后再也不会有了。
因她可能等不到那时了。
退一步来说,她现在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担心和顾忌的,大不了一死就是。
如此痛苦狼狈的活着,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去死呢。
白莲经过挣扎和思考后,打定了主意。
她撩了裙摆,忽然对着齐妙扑通一声给跪了下去。并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齐妙被惊了一跳,忙闪去一旁,不让她直接跪对自己。
“白莲,你又想弄什么玄虚”齐妙拧着眉头斥。
白莲如此举动,让齐妙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
她一定有事求自己。
且还不是一般的小事。
这事极有可能还和徐澈有关系。
白莲知道齐妙不喜欢她这样,磕头之后就站了起来。
她十分郑重的说道,“五表妹。我知道自己以前做了很多错事伤害了你。如今说我知道错了,求你原谅的话好像也没什么意义,而且你也一定不会相信我所说。”
“我的确不会相信。说你今日的目的吧。”齐妙点头肯定了她所说。
的确不会相信白莲真的知错悔改。
白莲抚了抚面上的伤,看着窗外淒然一笑,说道,“自幼到大。我对自己最最满意和骄傲的就是这张脸。
因这张脸,我也听到了无数赞美之辞。让我感觉人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儿。我一直在想着,我这样美,一定要嫁一个世间第一的男子,否则就是辜负了上天给我的容颜。”
不知为什么。齐妙有些想吐。
白莲是美得倾国倾城,可未免太自恋了吧。
白莲并不理会齐妙的表情变化,更不考虑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自顾自苦涩了笑了笑,“只可惜我的脸毁了。曾经所拥有的一切如今都成了泡影。
而毁我希望的不是别人,却是我相依为命的亲娘,可真是天大的讽刺,我想这大概是上天对我曾经犯错的惩罚吧。
只是这惩罚的代价对我来说,太大了,我真的接受不了,好想一死了之。”
嗯,这番话说得极有道理,这的确是你的报应。
齐妙点头赞同她所言。
不过她怎么感觉白莲是人之将死,其言亦善呢。
当然依她对白莲的了解,白莲是十分爱惜生命的,不会轻言死字。
如果白莲现在当真毁容而无力回天时,也许真会去死,现在还没到那一步。
说这么多,无非是想博取同情而已。
白莲缓了口气,又道,“这两日我都不知是如何熬过来的,想过好多种了结生命的方法,可是最终我还是放弃了,因为我还有放不下的人和事”
说到这儿,她终于转身看向齐妙。
美丽的眸子里闪闪发亮。
齐妙冲她微微一笑,“请继续。”
白莲往前走了几步,神情真挚的恳求道,“五表妹,求你帮我一件事,好不好了结这桩心愿之后,我死而无憾了。”
“嗯,说说看。”齐妙点点头。
觉得白莲有些罗嗦。
说了半天,也说不到正题上来,真是急死人。
要不是一时起了好奇之心听听她到底想说什么,早就走了。
白莲轻轻咬了下唇瓣,从袖笼里掏出一个小匣子来,轻声说道,“五表妹能否帮我将这交给徐二公子”
她紧紧盯着齐妙,眼神中的期待之色让人不忍拒绝。
虽不知匣子里装的是什么,齐妙还是笑了。
果然是为了徐澈而来。
她没有接匣子,只是反问道,“你让我私下里送东西给徐二公子,万一被人撞见了,误会了我那可怎么办”
“不会误会的。”白莲下意识的摇头,很快又觉得这句话不妥,忙跟着解释,“五表妹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慧之人,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将它交给徐二公子而不被人发现。”
其实白莲心里在想的是。
徐二公子如此出众的好男儿,有女子仰慕他本就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你齐妙生得这般丑陋,就算真的被人瞧见了,只会骂你无耻不要脸,自作多情,而绝不会认为你与徐二公子私相授受。
只要不影响徐二公子的名声就行,其他的与她无关。
齐妙又笑着问,“你认为我会答应吗”
白莲眼泪已经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我知道依咱们之间的关系,我就不该来求你,可是除了求你,我真的没办法了。
五表妹求你了,好不好,眼下能帮我的只有你,这是我生前最后一个愿望,也是我最后一次求你,求五表妹能行行好帮我这一回,下辈子我会做牛做马来报答你的恩情。”
看她这般模样,齐妙还真的动了恻隐之心。
依白莲的容貌和才情,若没有那些歹毒的心计,哪儿会走到今日这一步,一定会有锦绣前程。
齐妙正色问白莲,“在你心中,徐二公子就是那世间第一的好男儿,是不是”
白莲面色微微泛红,却也不隐瞒,用力的点点头,“是”
“嗤”齐妙忽然笑了,反问她,“你和他只不过是一面之缘,怎么就如此笃定他是金玉,而不是败絮其中呢”
“我”这个问题白莲一时之间倒答不上。
齐妙向白莲笑了笑,而后转身快步离开了。
自己不可能再嫁徐澈,但是也绝不会亲手去撮合他和白莲。
她的心还没那样宽。
看着齐妙绝然离去的背影,白莲攥紧手中的匣子。
今日她都这般低声下气了,没想到齐妙依然心硬如铁。
贱人就是贱人,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
白莲咬着牙低声骂。
齐妙刚出碧水阁,就看到宝珠迎面匆匆而来。
是沈氏让宝珠来喊她,时辰不早了,就等她一起出发去徐家。
一家人坐上马车,半个时辰后就到了徐府。
下了马车,看着熟悉的徐府,齐妙眸光情不自禁变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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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太过自信
徐家的府邸乃是先皇所赐,气势恢宏。
门头上烫金的徐府二字乃是先皇御笔亲提,此等恩宠一般人只能仰望却不可及,这也是徐家骄傲的资本。
虽已过了几十年,字迹依旧清晰,颜色金灿灿,贵气凌人。
齐妙知道,徐家每年都要用金水重新描绘此门匾,几十年来年年如此,丝毫不敢懈怠。
故所有东西都具有两而性。
御赐之物是荣耀,但何尝又不是负担,小心的供着敬着,就怕有什么差池损了它,而落个大不敬之罪名。
看着贵气逼人的门匾,齐妙眸子动了动。
哪日它真的忽然掉下来摔坏了,不知道徐太师那老头儿会如何反应。
想着徐老头可能会气急败坏的跳脚,齐妙唇角微微勾了下。
此地是她前世噩梦的源头,也是终结之所。
今日再临,有的只是浓得化不开的恨意,没有前世初时徐府时的激动、兴奋、紧张、忐忑等复杂的心情。
因徐家这回设宴主要就是针对齐妙一家,故早就派了徐府管家在门口迎接。
进了徐府,立即有笑声和说话声传来,很是热闹。
齐妙略微扫了扫,还是如同前世一样的建造和摆设。
因早就见过了林氏和徐澈,此刻进了徐府,见到许多熟悉的面孔,齐妙很镇定。
该恨的早就恨过了。
进府之后,齐妙和沈氏去了林氏的院子,而齐正致和齐湛则去了前院,那是接待男宾的地方。
林氏屋子里也很热闹,守门的小丫鬟才撩了帘子,就有脂粉的香气扑面而来。
齐妙眸光轻轻一扫,全是熟悉的面孔。
除慈眉善目的活菩萨林氏之外,还有李夫人带着刘婉儿、葛夫人带着嫡长女葛艳,除她们之外,还有两个大熟人。
徐澈的姑母徐氏。就是前世李青源的继母,后来被纪陌斩首的那位。。
还有她的女儿连曼芝。
连曼芝靠在林氏身旁,神情倨傲的看着齐妙。
林氏只生了两子,故对连曼芝也很疼爱。加之她现在又丧父了,更是多了两分怜惜。
前世徐氏虽嫁了李御史,但连曼芝多数时候是住在徐家的,对她这位表嫂的敌意可是很大呢。
连曼芝比她小一岁,但成亲比较迟。一直到徐氏死了之后,林氏才匆匆将她给嫁了。
徐氏静静的坐在那儿,面带温和的笑容看着齐妙,微微颔首。
“齐三夫人,齐五姑娘,总算是将你们给盼来啦,快快请入座。”林氏离座笑盈盈的迎了上来,并亲昵的握起齐妙的手。
眉心那颗红痣今日格外的鲜艳,如同它的主人一样愉悦。
被林氏带着暖意的手碰触,对齐妙来说则像被毒蝎蜇了一样。身体没来由有些僵硬。
对林氏的抗拒,是情不自禁发自内心深处,并非刻意。
她轻轻一笑,轻声道,“徐夫人好。”
而后不着痕迹的将手抽了出来,挽进母亲的胳膊肘中,垂了头作羞涩状。
沈氏也注意到女儿的动作,怕林氏尴尬,就笑着点了了下齐妙的额,嗔。“这么大个人了,在人前还是胆小害羞,你瞧这几位姐姐、妹妹们,哪个不比你大方呢。”
“娘!”齐妙低声嗔。头却垂得更低了。
似乎更加羞涩。
屋子里其他人都笑了。
李夫人笑着向齐妙招手,“妙儿,来伯母这儿,和你婉儿姐姐坐一块,莫理会你那笑话你的坏母亲,姑娘家本来就该矜持嘛。”
齐妙抬头看向李夫人那边。发现刘婉儿面上表情微微有些不自在。
不过,刘婉儿还是冲她友善的笑笑,并起身走近来。
“五姑娘,我们一起坐吧。”刘婉儿向齐妙伸出了的白嫩纤细的手。
“好。”齐妙笑着点头。
笑容发自内心深处。
她知道刘婉儿对自己有心结,可饶是如此,她还能如此待自己,真的十分难得。
这个朋友,她交定了。
二人坐到了李夫人身旁,与葛艳正好坐在了一起。
性格安静的葛艳也向齐妙温柔的笑了笑。
沈氏就冲李夫人嗔道,“姐姐你说我坏话,我家妙儿要是不理我,到时我可要找你算账呢。”
“妙儿不要你更好,我呀正好拐回家做女儿去,这般乖巧懂事的好闺女我可舍不得责怪。”李夫人掩口笑着打趣。
“最坏的就是你,原来是打了这主意呢,你想得倒美,五姑娘才舍不得三夫人这般好的母亲呢。”葛夫人也笑着打趣李夫人。
几人关系都十分熟悉,平日来往很勤,喜欢说些玩笑话。
屋子里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林氏也没多想齐妙抽手一事,笑着拉了沈氏与她坐一起。
沈氏没有拒绝。
说了几句话之后,林氏对连曼芝说道,“芝儿,今儿舅母要招呼众位夫人们,几位小姐可就劳你替舅母好生照顾了。”
本来没什么精神的连曼芝一听之话,顿时精神一振,忙保证会照顾好齐妙她们。
林氏带沈氏她们去了花厅,那儿还有早到的客人们。
连曼芝带了齐妙、刘婉儿和葛艳三人去找其他小姐们。
一出院子,连曼芝就看着刘婉儿与葛艳问道,“刘小姐,葛小姐,你们是喜欢踢毽子,还是跳百索?”
这两项戏游是眼下在京城十分流行,被闺阁小姐们所喜爱。
既可独自在家玩,又可与朋友们一起玩。
也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连曼芝未提齐妙。
齐妙唇角微微一弯。
要是以前,对连曼芝的所为她一定会很难过,生气。
可现在,她只觉得连曼芝十分幼稚。
“我随意。”葛艳柔声应道。
刘婉儿则看向齐妙,微笑着问,“五姑娘你呢?”
齐妙心中一暖,弯着眼睛笑,“听姐姐你的,我两样都行。”
特意改了称呼,不再称刘小姐。
刘婉儿眸光闪了闪,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对齐妙这声姐姐,她……好像很喜欢。
连曼芝很不满刘婉儿的做法,可又无法挑剔。
她笑着道,“刘小姐、葛小姐,我先带你们去玩戏游,我另有要事要求齐五小姐呢,齐五小姐可能暂时不能随你们一起玩啦。”
齐妙眉看着连曼芝,眉毛微挑。
她想做什么?
她们只是初见,她又有什么事可以求自己?
再说了,她有求,自己就一定要答应吗?
她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有何要事?”齐妙微笑着看连曼芝,看她想说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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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下套
连曼芝长得像徐氏。 Www.
容貌中规中矩,不难看,却也不是那种令人一眼惊艳的女子。
这种长相比较符合徐家的审美,故徐家人都比较喜欢她。
只不过连曼芝身姿高挑,体态丰盈圆润,而徐氏身量娇小瘦弱。
她虽比齐妙还小一岁,但玲珑有致的身体让齐妙十分惭愧。
多出的那一年饭菜算是白吃了。
刘婉儿下意识往齐妙身边站了站,也问连曼芝,“是啊连小姐,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呢,我们一起呀。”
林氏带连曼芝去过两回李家。
可她不怎么喜欢连曼芝的性格,故没有更深的交往,仅限于认识而已,在一般公众场合遇见,也就是点头打个招呼。
因不了解,故不太相信连曼芝。
齐妙方才唤的那声姐姐,让她下意识将齐妙当成妹妹来保护了。
“是呀,一起吧。”葛艳也温声附合。
葛艳性格沉静,不太爱说话。
连曼芝对刘婉儿更加不满,认为她不该问这句话。
既是要私下里说的,肯定是什么私密之事,哪能当众说。
但连曼芝面上没有表现出不悦,只是很为难的说道,“刘小姐葛小姐,这件事有些……因齐五姑娘会医术,故只能对她一人说。”
这就是有难言之隐了。
葛艳歉意的笑笑。
刘婉儿也有点为难了,连曼芝说得这般直白,她也不好意思再刨根问底。
齐妙轻轻一笑,问,“请问是连小姐自个儿有事找我。还是旁人?”
连曼芝答道,“请齐五小姐借几步说话。”
说着,她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盘算着说的话不至于被刘婉儿她们听见。
齐妙见此,就跟了上去。
刘婉儿与葛艳二人站在原地等她们,不敢离开。
“是……是我自个儿。”连曼芝咬了咬唇。
她又解释,“上回齐五小姐治好了我二表兄。听说这回又治好了容昭郡主。就知齐五小姐你的医术十分高明。
今日知道你要来,我真的好开心,也顾不得其他。就厚着脸皮来求你了。请齐五小姐不要拒绝,好不好?”
乞求的语气十分真挚。
满面的恳求之色令人不忍心拒绝。
可齐妙观她面色,不像是身有隐疾。
齐妙说道,“连小姐。看病乃是大事,岂能儿戏的私下里悄悄瞧。万一有什么事儿这责任谁来担?
我们去找徐夫人和连夫人,她们若同意我为你看病,我自不会推辞。”
连曼芝暗暗恼着。
这个齐五果真是胆小怕事的,我都这般求她了。她竟不应我。
可恶至极呢!
她抿着唇长叹一口气,轻轻摇头,“我娘和舅母不知道呢。齐五小姐你难道真的不愿帮我这回吗?”
看齐妙的眼神除了恳求之外,还有失望伤心。泪花在眼眶里涌动着。
齐妙也摇头,“请连小姐恕我爱莫能助。”
连曼芝宁愿将难言之隐告诉她这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却不让最亲近的母亲知晓,她不信。
不要说不信连曼芝有病,就算真的有病,也得让林氏或徐氏开口,否则她可不会做这种好人。
说完话,齐妙就转身往刘婉儿和葛艳这边走过来。
连曼芝恨恨的跺了下脚。
该死的蛇蝎心肠,见死不救!
哼,表哥说得这办法一点儿也不好用,齐五根本就不上套。
刘婉儿与葛艳迎向齐妙。
她们虽好奇连曼芝说了什么,却不打听。
齐妙也未多说。
连曼芝独自生了会儿气,然后面色平静的走过来。
“我们走吧。”她笑着向齐婉儿葛艳招呼,还亲昵的挽了齐妙的胳膊。
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齐妙虽不习惯被她挽着,却没有拒绝。
想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希望是自己太敏*感,想太多了,否则绝不会饶她。
一行人往花园行去。
徐府的花园很大,十分开阔。
花园中间是人工湖,湖里种植着莲藕,养了锦鲤,夏日里莲叶无穷碧,荷花映红了姑娘们俏美的容颜。
湖中间有个二层的观景阁,用九曲回旋桥连接着两岸。
既可在观景阁里赏景,又可在里面吟诗作画,还可煮酒论英雄。
湖畔还备有轻舟,可泛般湖面去采莲赏荷,还可喂鱼添趣。
湖四周是造型别致的假山奇石,随处可见供人休息的六角亭。
湖东面有宽阔的平地,可以骑马射箭,玩蹴鞠拔河等,西面的场地稍窄,可以跳百索踢毽子投壶荡秋千放风筝等。
进了圆形垂花门,一阵阵欢声笑语入耳,花园里人影绰绰,有男有女,三五成群,或坐或立或戏,十分热闹。
东面传来阵阵呐喊加油声,连曼芝往那边指了指,说道,“走,好像是男子们在拔河,我们瞧瞧去,看谁最英勇。”
刘婉儿与葛艳点头称好。
齐妙也没有反对,正好去看看哥哥,看他在做什么。
前世与他像仇人一样,一直有隔阂,根本不知他有哪些朋友,他真正的兴趣爱好是什么。
越往东行,呐喊吆喝声越来越大,惊天震地。
还没有靠近拔河场,齐妙就已经看见齐湛。
他独自人一坐在一块平滑的石头上,嘴里叨着一根枯草,仰望着天空发呆。
齐妙眉心蹙了蹙。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一幕。
她忙对刘婉儿她们说,“连小姐葛小姐婉儿姐姐,你们先去玩吧,我等会儿过去找你们。”
刘婉儿也看见了齐湛,微笑着点头,“嗯,你去吧,我们在那儿等你。”
她指了指拔河场。
那边已经围了不少人,有不少衣裳鲜艳的姑娘们。
连曼儿眸子又是轻轻一闪,没说什么。
齐妙带着夏霜和月夏,快速往齐湛那边走去。
她们走近了,齐湛还没发现,依然拧着眉头望呆。
“哥哥,你在做什么呢?”齐妙没好气的轻轻喝了下他的脚。
“啊!”齐湛被惊得从石头上滑了下来,忙站直身体,讪讪道,“妹妹,你怎么来了?”
齐妙四下里指了指,问道,“哥哥你怎么不去玩,一人坐这儿干什么?”
齐湛又看了看蔚蓝的天空,眸中滑过一抹悲伤。
他复在石头上坐下,“没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坐这儿晒太阳。”
齐妙瞪他,“晒太阳不如在自家晒,还自在些。”
她又指了指众,问,“这里面可有你认识的朋友,或者关系比较亲近的?”
齐湛有气无力的点头,“有几个,他们正在下棋,看着实在无趣。”
齐妙深深吸了口气,又长长叹了出来,沉声道,“哥哥,我发现你自从灵山寺回来后,整个人就消沉了许多。
看来我那日说得话你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娘若知道你这样,一定十分痛心和失望的。”
齐湛垂了头,一时无语。
“齐五!”这时,徐澈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在齐妙身后传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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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受牵连
齐妙扭头看了一眼。
徐澈站在她身后一丛翠绿的文竹下。
他身着藕荷色纱衫偏襟直裰,背挺得笔直,阳光中的他依旧是丰神俊朗的美男儿。
就是不知他那颗摔掉的门牙补上没。
她仅仅只是瞥了一眼,没有理会,而是又看向齐湛。
可齐湛却像被人用刀子扎了一样,立即从石头上跳了下来,一把将齐妙拉至身后,伸手指向徐澈,怒冲冲的道,“你找我妹妹做什么?”
双眼通戏,就像充了血一样。
仿佛眼前站着的是他是的仇人一般。
盛怒的模样与方才的蔫样子判若两人。
齐妙有些懵。
不知他到底是真的护她,还是因为极讨厌徐澈,故有此激烈的反应。
徐澈也有片刻的呆愣。
一条疯狗!
他在心里恨恨骂了一句。
“我找她有事,你让开。”徐澈声音很冷。
只是他说话有些刻意抿着唇,似是不想让牙齿露出来。
故说话的声音有点怪,不似平常的声音。
“我不让,别以为这儿是徐府,你就能欺负人,上回你欺负了我妹妹,还没找你算账呢。”齐湛像个护崽的母鸡,依然挡在齐妙身前。
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另有原因,又或者他这样到底能不能保护得了她,齐妙还是很感动。
这样的哥哥正是她想要的。
徐澈唇角微微一勾,“就你这样子,还想找我算账,有那本事吗?”
赤果果的嘲讽和鄙视,丝毫不加掩饰。
齐湛一脸顿时窘得通红。
这正是他的软肋。
和徐澈相比。他一无是处。
既没有徐澈的惊艳之才,也无他冠绝京城之貌,就连比个子,也比他矮上一截。
哪儿都不如人,也难怪被人嘲讽。
齐妙眸子里寒光凛冽。
渣滓就是渣滓,任何时候都不知敬重别人。
这儿是徐府,徐澈身为徐家人。就是主人。主人对客人这般说话,实在是无礼至极。
她从齐湛身后走出来,看向徐澈。唇角弯了弯,脆声问,“徐二公子找我何事?是不是想问如何补牙齿呀,可惜呀这个忙我帮不了呢。以前只给我祖母养的那只狗补过。”
被揭了伤疤,徐澈俊美如玉的面上的讽意立即变成恨意。
面色由白往青紫转。
“齐五。你说话还是积些口德比较好。”徐澈咬牙切齿。
齐妙立即咝了口冷气,好心提醒着,“徐二公子说话也要小些,再这样咬牙切齿。担心剩下的也没了。
没了牙齿,徐二公子那才貌双绝的名号可就没了哟。”
“齐五,你心肠果真歹毒。竟这样咒我,人人都说丑人多作怪。以前不信,今日我信了。”徐澈攥紧了拳头,对齐妙挥了下。
齐湛又要与他争执,被齐妙拦下,“哥哥休要生气,人的美丑并非看外貌,而是看心。有些人你别看他貌如美玉,实则心似蛇蝎。”
“你的心是黑的,脸也是黑的,内外兼丑。”徐澈冷嗤。
面对嘲讽,齐妙微微一笑,淡然道,“我得去问问徐夫人,徐家的待客之道是否就是嘲讽辱骂客人,还有殴打客人。
既然徐二公子不欢迎我们,那我们回去就是。”
她看向齐湛,“哥哥,我们去找父亲和娘,我们回家吧,这儿我可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齐湛用力的点头,“回家,走!”
他也用鄙视的眼神瞪着徐澈,“原来徐二公子是虚有其表的小人,今日真是开了眼界,明日我得对同窗们说说,让大家都来见识见识。”
兄妹二人立即转身走,没有丝毫的犹豫。
“你们等等!”徐澈咬着牙唤。
要是齐妙真的到林氏面前说那些话,并且喊了父亲和母亲提前回府,徐澈得脱一层皮。
不仅仅徐澈,林氏也会遭受牵连。
今日宴会的主角就是齐妙一家人,他们要是被气走了,徐家就会成为京城笑柄,而徐澈会再次‘扬名’。
当然,扬的是恶名。
就因知道后果,徐澈才会出声留客。
其实他来找齐妙,并非要来嘲讽讥笑她,更不想与她闹僵。
可一见到她,他说话的语气就情不自禁变得很差,加上又有齐湛从中阻止,他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战胜了理智。
他自认自己控制情绪的能力很强,谁料一碰到齐妙,全都没用了。
她总能一句话就让他破功暴怒。
齐妙兄妹并没有像徐澈想像中那样停住脚步,反而越走越远了。
看样子是铁心真要离开。
徐澈俊美的面色沉了又沉,却又拿他们没办法,最终敛了所有情绪,匆匆追了过去。
他是用跑的,可齐妙兄妹走得也不慢。
跑了好一会儿才拦在他们面前。
他气喘吁吁的向齐妙兄妹摆摆手,“请……请等下。”
齐妙冷冷的道,“徐二公子又想做什么?是嫌讽刺得我们还不够吗?准备还来补几刀?”
齐湛看徐澈的眼神更是像把刀子,恨不能立即杀了他。
徐澈深深吸了几口气,喘*息声才渐渐平复下来。
他拱了双手,对着齐妙兄妹深深一揖,非常诚恳的道歉,“方才是在下鲁莽无礼,在此给齐二公子与齐五小姐赔礼,还请二位宽容大量,莫与在下计较,在下感激不尽。”
看着徐澈低垂的头颅,齐妙唇角满意的勾了勾。
别以为你自个儿有多么了不起,你头仰得有多高,我会让你低得更多。
可她并不打算说原谅的话,寒着脸道,“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岂能收得回来。
徐二公子对我们兄妹已经造成了伤害,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区区几句话就想弥补你的过错,那又怎么可能?”
“你……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徐澈又想动怒了,这回倒是理智占了上风,咬着牙压下火气,姿态放低了问。
“你怎样我们都无法原谅,刚刚说了,伤害是无法弥补的。
就像摔裂的瓷器,无论你用多么精湛的工艺将它焗起,裂纹依旧是存在的,永远不可能恢复如初。”齐妙肯定的摇头。
她不会让徐澈心安理得的过日子。
“如此说来,你是一定要去我母亲那儿告状,而后看着我倒霉了?”徐澈反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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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祸从口出(月票20张加更)
(); 徐澈光洁白皙的额角一突一突的。
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平日都是别人对他低眉顺眼,几时他这样低声下气的来求人。
都已经赔礼谢罪了,丑八怪还不依不饶,她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她想用这种方法来吸引我的注意,那么她成功了。
不过她此种做法,只会令我对她更加反感和恶心。
谁知世间会有此等胡搅蛮缠的恶女,给白姑娘提鞋都不配,同是女子,二人差别为何这样大?
若不是考虑到后果,他真想将齐妙狠狠讽刺一番,就此拂袖离去。
可惜呀,他就算心里想将齐妙大卸八块,面上还不得不对她礼待有加。
看他一脸委屈的样子,齐妙更觉得好笑。
她讥笑一声,应道,“徐二公子莫要装着很委屈的样子,要知道是你无礼在先,并非是我们要为难你。
原谅你是恩德,不原谅那也是本分,不要以为是我们欠你的。”
“对不起,是在下一时糊涂无礼了,还请齐五小姐放过。”徐澈轻轻咬唇,负在身后的双手攥成拳头。
齐妙看向齐湛,用商量的口吻说道,“哥哥,你看徐二公子都这样可怜了,要不我们不去找徐夫了,也省得父亲和娘生气,好不好?”
徐澈忙对齐湛道,“齐二公子请谅解在下方才的失言。”
齐湛斜睨他一眼,对着齐妙说道,“我一切听妹妹的。”
“好。”齐妙点头,扭头看向徐澈,“徐二公子,我们暂且不将这事告诉徐夫人,但是……这并不表明我们原谅你,下回你若再敢欺负我哥哥与我,今儿这账一起算。
要知道,我是睚眦的小人。并非君子,言出必行。”
事情真要闹到林氏那儿,就大了。
现在还不能公然和徐家为敌,该退之时还得退一步。
徐澈再次咬着牙。点头道谢。
“哥哥,我们去那边玩吧。”齐妙指了指拔河那边。
刘婉儿和葛艳还在那儿等她呢。
“好。”齐湛道好。
齐妙还未迈步,徐澈忙道,“齐五小姐请留步,我想问你一件事儿。”
“何事?”齐妙应。
徐澈看了看齐湛。意思很明白,这句话只能问她一人。
齐湛又瞪他。
齐妙往前方不远处指了指,“哥哥,你去那边等我。”
“你小心些,他要敢欺负你,你就高声喊。”齐湛叮嘱,声音很大,特意说给徐澈听。
徐澈气得额角又突了突。
旁人想巴结他都巴结不上,这两兄妹却视他如洪水猛兽,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齐湛离开之后。齐妙向徐澈点了点下巴,“说吧。”
徐澈摸了摸光洁的下巴,问,“白……白姑娘近来可好?”
其实他心里知道,白莲近来一点儿都不好。
她受了很多苦,全是拜齐五这丑八怪所赐,齐五简直就是恶魔转世,简直就是无人性。
白莲受罚一事,马氏是想让信国公夫人知道她的态度,故没有刻意去隐瞒。
徐澈是偶然间从府中下人口中得知此事。
方才他来找齐妙。本意是想质问她的为何这样心狠的对待白莲,但经了这样一闹腾,质问变成了询问。
齐妙忍不住笑了。
白莲与徐澈二人可真是天生的一对,一个来托她带东西。一个来打听消息。
他们与她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都选择她?
当她是什么?
是送信的邮差?还是知天下事的百宝囊?
他们又是从哪儿来的自信,认为自己一定会帮他们呢?
越想越觉得有趣,她就笑了。
正好有阳光照在她的面上,笑容在金色的阳光里灿烂而又明媚。
丑八怪好像也没那样丑。
徐澈如此想着。
他肃脸问,“你笑什么?”
齐妙答道,“徐二公子可真是奇怪呢。想知道莲表姐的近况如何,直接去我们安宁侯府看她就是,又何必来问如此麻烦。”
“你……你分明知道我没有办法前去,不然怎会跑来求你。”徐澈恨。
要是能名正言顺去安宁侯府,他早就去了。
何必等到今日。
更不用跑来看她这副可恨的嘴脸。
“呵呵,可惜就算徐二公子你求我,我也未必会告诉你呢。”齐妙又笑了。
徐澈想揍人。
齐妙又正了脸色说道,“其实徐二公子就不该问我这句话,你与莲表姐非亲非故,怎能随意将莲表姐的近况告知一个外人呢。
徐二公子还是另询旁人吧,告辞!”
说着,她就欲转身,但刚抬脚又停了下来,问,“徐二公子,你的牙补了没?”
“滚!”徐澈终于忍无可忍的怒了。
紧攥的拳头狠狠砸向身旁那颗海棠树,泄心头的火气。
可惜火气没泄掉,指关节磳破皮流血了。
看他痛得呲牙咧嘴,有气又不敢冲她发的憋屈样子,齐妙开心的笑着离开了。
徐澈身子直抖,不敢再砸树,改用脚狠狠捻着地上的杂草。
他将那丛草当成了齐妙。
“哟,这草造了什么孽,竟遭二公子如此摧残,二公子这可是辣手摧草。啧啧,看着可真令人心疼啊!”徐澈怒气还没发*泄完,耳边又传来了嘲讽意味很浓的调侃。
他本能的想要张口骂娘。
可话到唇边立即咽了回去。
一则骂娘太粗鲁,不符他的身份,更重要的是,这调侃的声音很熟悉,他不敢骂。
徐澈忙饶了那些可怜的草,直了身子,红着脸看向来人。
纪陌正慵懒的靠着树,看着他似笑非笑,一身张扬的红衣十分醒目而刺眼。
“九王爷!”徐澈忙拱手行礼,一张脸窘成了猪肝色。
这人是鬼嘛,走路一点儿声音都没。
他暗骂纪陌。
“徐二公子继续呀,停下来做什么,我正觉着有趣呢。”纪陌指了指那可怜的草。
“请九王爷莫要再笑话在下,九王爷大驾莅临寒舍,真是蓬筚生辉……”徐澈想将话题转移,忙十分谦逊的说着场面话。
可纪陌却黑眉一挑,反问,“如此奢华精美的徐府,在徐二公子眼中竟是粗陋不堪,看来徐二公子是不满意我皇祖父所赐的府邸喽,是认为我皇祖父太小气喽?”
“在下不敢,九王爷误会在下的意思……在下这只是谦虚之辞,还请九王爷明鉴……”徐澈打了个寒噤,双膝一屈,对着纪陌跪了下去。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徐澈却觉得遍体生寒。
他没想到一句谦虚之辞,到了纪陌那儿立即就变了意思。
纪陌要是去圣上那儿将这事说了,再煽风点火,那他……徐府……
徐澈不敢往下想,认为今日太倒霉,处处遇见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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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挖黄金
(); 纪陌只是轻飘飘几句话,让徐澈瞬间坠入地狱。
他明明感觉身子发寒,可额头却又渗出汗珠。
这一刻,他全然没了那种与生俱来的骄傲和优越感。
原本只是正常的二人交谈,在徐澈跪下后立即引起了旁人的注意reads;综枪哥是竹马~。
不少就在附近游玩的人,均向这边看了过来。
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因惧着纪陌,不敢过来。
而且这里是徐府,徐澈给人下跪这种事被他们瞧见,或多或少还是令人尴尬的。
月夏不经意间回头瞧见了这一幕,忙上前拉了拉齐妙的胳膊,“小姐小姐,您快回头瞧瞧,有好事呢。”
她的声音很小,但掩饰不住兴奋。
齐妙想着这儿能有什么好事,但还是回头去看了。
一瞧,她也愣住了。
想着徐澈怎这样倒霉,也惹了纪陌这恶贼。
不过,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她忽然觉得纪陌也没想像中那般令人讨厌了。
“我们站在这儿瞧瞧。”齐湛轻声对齐妙说道。
他想看徐澈是如何丢人。
齐妙不想看这热闹,可想想哥哥,就点头答应了。
让他看看徐澈低声下气的样子,也许能让他不那么自卑。
兄妹二人就走到先前齐湛所坐的那块巨石边,装作赏景的样子。
但只要微微侧脸,就可将那边的情形瞧得一清二楚,
纪陌随意的那么一瞟,就看见齐妙与齐湛二人。
唇角扬起,深邃的黑眸中漾开一抹笑容。
徐澈跪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纪陌有下文,怀疑他是否睡着了。
“九王爷”他忙轻轻喊了一句。
“嗯。”纪陌懒懒的应着,并掩口打了个哈欠。
“九王爷,在下方才真的中谦虚之辞,无半点不敬之意”徐澈再次为自己辩解。
纪陌却反问,“那二公子言下之意是说,能来你们徐家。是我纪陌的荣幸喽”
“不是”徐澈被气得吐血。真想撞死算了。
他算是明白了,纪陌就是故意整他,他怎么说都是错的。
否则哪有人这样钻牛角尖。
可他真不知哪儿得罪过纪陌。
纪陌笑了笑。向徐澈勾了勾手指,“起来吧,堂堂七尺男儿,怎可如此没骨气。说跪就跪了,唉。瞧着我可真是心疼呀。”
风凉话让徐澈喷出一口老血,内心在咆哮,紧咬着下唇站了起来。
去你娘的,要不是你吓唬老子。老子会跪嘛
你当老子愿意跪你啊
“多谢九王爷。”徐澈心不甘情不愿的向纪陌道谢。
纪陌又道,“人人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二公子跪了许久。也不知这土中生了多少黄金。”
“啊”徐澈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reads;中国恐怖故事。
“挖挖吧。”纪陌又补充了。
挖什么
徐澈继续一脸茫然。
纪陌十分好心的指了指徐澈脚下那方土,提醒着。“挖二公子你方才膝下的黄金,同样的话我可不想再说第三遍。”
面上虽然还带着邪邪的笑容,但语气已然冷了下来。
“怎么挖”徐澈像傻子一样问。
“用手用脚用头或用屁股都行,二公子请随意,这还用我来教”纪陌说得云淡风轻,可面上的神色却不像是开玩笑。
徐澈不敢不从。
就连祖父都不敢不给纪陌面子,他又能如何
他低垂着头,用脚狠狠的踢着脚下坚硬的土地。
眼神阴狠,想着迟早有一日要报今日之仇。
“二公子慢慢挖,等会儿我会过来瞧战果。”纪陌邪肆一笑,背着双手慢悠悠离开了。
齐妙站在巨石边虽能看得见纪陌他们,却无法听见他们说话。
故只见到徐澈低声下气,纪陌笑得一脸坏水。
而纪陌离开后,徐澈在那儿狠狠用脚踹地,她认为是他在发泄心中怒火,不知是纪陌有意让他出丑。
戏看完了,齐妙就和齐湛离开。
齐湛终于开了笑脸,说道,“妹妹你看见没,徐澈在九王爷面前那怂样连我都不如,真是丢人,九王爷真是厉害。”
在齐湛眼中,徐澈不仅仅是欺负了齐妙这样简单。
徐澈抢走了白莲追随的目光,这才是他心头永远的痛。
他知道凭自己的能力,很难让徐澈得到报应。
现亲眼见到纪陌让徐澈如此狼狈,他大呼解气的同时,不由也对纪陌存了感激之心。
齐妙也笑,“对呀,所以哥哥你不要总认为自己比别人差,其实你一点也不差,只是自个儿缺少自信罢了。”
齐湛郑重的点头,“妹妹放心,往后我会努力的。”
齐妙忙鼓励,希望他真的能振作起来,不要为了白莲而变成无用的怂包。
兄妹二人说笑着往刘婉儿那边行去。
快至拔场边时,一个红色的人影映入齐妙眼帘。
除了纪陌还能有谁
方才不是见他往园外走了吗,怎么又来这儿了
齐妙眉头微微蹙起。
她在纠结着要不要打个招呼时,纪陌已经走近。
齐湛的面上现出激动之色,忙正了正衣裳,想着给纪陌行个礼打声招呼。
可纪陌连正眼瞧都没瞧他们兄妹,就绷着一张脸从他们身旁走过去了。
看他的表情,倒像是谁欠了他银子一般reads;将军总是被打脸。
与方才戏弄徐澈时的表情大相径庭。
齐妙暗暗松了口气。
齐湛很失望,回头望了望纪陌的背影,轻声叹息,“唉,九王爷好严肃。”
那是你没见到他无赖无耻的一面。
齐妙默默吐槽。
兄妹二人走近刘婉儿和葛艳,却没有见到连曼芝。
几人亲亲热热的打了招呼。
方才那边发生的事儿,她们并不知晓。
“连小姐呢”齐妙问。
齐婉儿四下瞧了瞧,伸手指了个方向,有些疑惑的摇头,“方才她说去那边一会儿马上回来,可一直没见她人。”
齐妙哦了一声,然后挽着刘婉儿的胳膊,看向拔河场。
这一群男子较力的游戏,她不太感兴趣。
又看了一会儿,连曼芝回来了,脸色不是很好。
“连小姐怎么了”葛艳关心的问。
连曼芝忙展了笑脸摇头,“哦,没事没事,我们走吧,前边快要开席了。”
齐妙她们也没多问,就随着她往回走,而其他玩耍的人也纷纷往园处走去。
很快齐妙就发现连曼芝带她们回去的路,并非是来时的路,绕了不少路,好像是在刻意避开什么。
齐妙对花园很熟悉,就算绕了路,她还是从一片花丛树木之间看到了徐澈。
他还在方才那个地方,还在狠狠的踹地。
这是和那块地有多大仇啊,踹到现在
齐妙错愕不已。
去了花厅,齐妙先去和母亲打了招呼,而后和刘婉儿她们坐在一席。
她是想和刘婉儿坐一起,可连曼芝却走过来,亲热的拉了她胳膊,说道,“齐五小姐,来与我坐一块儿嘛。”
当着许多人的面,齐妙要是拒绝,一定会让她难堪。
齐妙笑着起身道好。
她是想看看连曼芝想耍什么招。
这边坐的全是女客,等所有人都入席之后,林氏说了一些客气话,然后开始上菜开席。
第一道是开胃甜品。
连曼芝亲手舀了一碗,递向齐妙,“齐五小姐,来,你尝尝。”
齐妙见她端碗的手摇摇晃晃,随时会泼洒的样子。
“连小姐。”齐妙忽然一把按住连曼芝的手,而后凑近她耳旁低语了几句。
连曼芝唇角的笑容变得僵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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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反水
(); 这顿饭连曼芝吃得浑浑噩噩,完全是食不知味。
她脑子里嗡嗡作响。
一直在想着齐妙对她说的那句话。
虽不相信,可就是忍不住的去想,且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那碗原本是准备泼向齐妙身上的甜品,被齐妙美滋滋的喝了。
齐妙眼角余光瞥见林氏在宴席中途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后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她猜林氏应该是知晓了徐澈向纪陌下跪一事吧。
林氏那张苦笑的脸,让齐妙情不自禁胃口变得更好,比平日在家里多吃了,竟然给吃撑了。
她不知的是,林氏现在是如坐针毡。
若徐澈仅仅只是对纪陌下跪,林氏还不会这样忐忑不安。
纪陌是小王爷,徐澈只是臣子臣孙,给他下跪本是天经地义。
可他让徐澈挖什么黄金,摆明就是故意整治徐澈了。
澈儿到底哪儿得罪了纪陌,以至于他如此恶毒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捉弄澈儿,令澈儿颜面尽失,令整个徐府也丢尽了脸面。
林氏的心紧紧拧在一起,几乎要窒息。
她只盼着这宴赶紧散了,好去问问徐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想办法去解决。
纪陌这小魔头可得罪不起啊。
林氏现在不仅担心徐澈,也担心公公和丈夫会将责任又推到她身上,她又会受那无妄之灾。
唉,澈儿啊澈儿,你怎么就这样让娘不省心呢?
林氏第一次对儿子生出了不满。
宴席终于散了,齐妙准备去找母亲时,却被连曼芝一把给拉住了,“齐五小姐,走,我们听戏去。”
徐家今日还请了戏班子,定在席后开始。
齐妙知道连曼芝想做什么,微微一笑。“好,葛小姐、婉儿姐姐,我们一起吧。”
她又喊了刘婉儿和葛艳。
可她们二人均歉意的摇摇头,说去不了了。得提前回去。
正说话间,葛夫人和李夫人身边的丫鬟走过来,提醒她们该走了。
葛艳对着齐妙柔柔一笑,微微低了身子施礼,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先离开了。
刘婉儿则握了握齐妙的手,说道,“妹妹,过些日子我下贴子给你,也去我那儿坐坐。”
齐妙笑得两眼弯弯,点头,“好,最近几日家里有点儿事,等处理好之后,我邀姐姐来我家。有几句话一直想对姐姐说,只是没寻着合适的机会。
同时还有一桩事,到时还想请姐姐帮忙。”
“好,到时咱们见面聊,保重。”刘婉儿面色微微泛红,点了头道好。
刘婉儿又向连曼芝道了别,随着李夫人也匆匆走了。
连曼芝忙对齐妙说,“齐五小姐,她们走了,那我们二人去吧。”
齐妙轻轻摇头。“我也想回了。”
说着,就看见沈氏向她走过来。
“连小姐你瞧,我娘来了。”齐妙向母亲指了指。
“齐五小姐,我……我想问你几句话。这总可以吧?”连曼芝咬了咬唇。
有些话此刻若不问,下次也不知何时才能见到齐妙,会将她憋死的。
故今日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这可以呀。”齐妙爽快的答应了。
沈氏过来找齐妙,果然是提回府一事。
齐妙笑着道,“娘,您稍微等我一下。连小姐与我还有几句话要说。”
沈氏轻轻点头,“快去快回,娘在这儿等你。”
齐妙与连曼芝出了花厅,寻了个稍微安静的游廊说话。
“连小姐,有话就快说吧,这儿也没他人,不用拐弯抹角。”齐妙直接说道。
“齐五小姐快人快语,那我就直说了,请问你先前在我耳边说的那件事可是真的?”连曼芝问。
“当然是真的,连小姐若不信,咱们现在就去找徐二公子当面对质问问,这种事岂能随口乱说。”齐妙正色道。
之前她在连曼芝耳边说了一句话。
连小姐,你二表哥刚刚向我打听一位姑娘的近况,好像十分关心她呢。
而后连曼芝就怔住了。
她知道连曼芝一直都喜欢徐澈,就连徐氏也有这心思,这也是前世连曼芝极恨她的原因所在。
连曼芝一直认为是她抢走了徐澈,却不知她只是徐家阴谋算计下的牺牲品。
而连曼芝迟嫁的原因,是在等待机会,等她死了之后,自己就可以取而代之。
连曼芝以前没少陷害她,只不过那时徐家想要的东西还没得到,她还不能死,有徐家人从中阻止,连曼芝的诡计才一直没得逞。
后来徐氏被纪陌杀死,徐家人不知道徐氏哪儿得罪了纪陌,为了安全起见,他们立即将连曼芝择了人家,匆匆就嫁了,有些刻意和徐氏划清界限的意思。
比较可悲的是,连曼芝一直都不知道,就算她死了,徐澈要娶的是白莲,而不是她连曼芝。
今生还是一样,徐澈知道连曼芝对他的感情,于是就利用连曼芝为他做坏事。
见她说得郑重,连曼芝不由信了。
她咬了咬唇,问道,“不知齐五小姐能否告知那位姑娘是谁?”
齐妙微微一笑,反问她,“连小姐可知咱们京中最美的姑娘是谁?”
连曼芝眉毛拧了拧,略想了一会儿,说道,“好像是叫白莲,对了,她寄居在你们安宁侯府,是不是?”
齐妙轻轻点头,“至于莲表姐和徐二公子之间是什么关系,我并不清楚,不过方才他的确向我打听莲表姐近况,言语之间十分关切,倒不像是普通朋友间的关心。
我莲表姐容貌倾国倾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徐二公子有这想法也极正常。自古以来,都是才子配佳人,他们二人要是能缔结良缘,一定会传为佳话呢。”
连曼芝脸色更加难看。
难怪二表哥今日让我想方设法诱齐五离开人群,原来只是为了打听白莲这狐猸子的消息,真可恨,拿我当傻子了。
她曾见过白莲一面,虽妒忌得眼红,感慨上天的不公平,不得不承认白莲的确美若天仙。
别说是男人,就连她看了,也一直不能忘了白莲那张令男人痴迷让女人想挠花的脸。
不过,她很快想到了徐家择媳的条件,立即又高兴起来。
她向齐妙神秘的笑了笑,“齐五小姐错了,你莲表姐长得再美,也永远不会嫁给我二表哥的。”
长得越美,越不会嫁进徐家。
“连小姐为何如此笃定呢?”齐妙故作不解的问。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连曼芝复又抬了下巴,表情又恢复了倨傲。
呵呵,傻姑娘啊傻姑娘,就算白莲嫁不了徐澈,你也没什么机会啊。
齐妙在心中微微感慨,面上只是笑了笑。
连曼芝眸子轻轻一转,忽然问,“齐五,你为什么不为你莲表姐感到惋惜呢?她可是你表姐啊?”
“我为什么要惋惜呢?”齐妙反问,而后苦笑了下,说道,“我和白莲之间的关系,连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故意挤兑我。”
白莲故意栽赃陷害她的事情早就传遍了京城。
还有上回在灵山寺,又当着马佳莹、白家玲等人的面和白莲起了冲突,此刻要再装着和白莲姐妹情深,就太虚伪了。
齐妙面上的苦笑好像感染了连曼芝,她双唇轻咬了咬。
虽说白莲绝不可能嫁给二表哥,但二表哥心里有她,这是一件不能容忍的事儿。
二表哥是正人君子,一定是白莲贪图徐家的富贵,故意施计勾*引了二表哥,不然他绝不会对白莲这种女人上心的。
臭不要脸的狐狸精,下回见了你,一定要挠花你的脸。
连曼芝将白莲给死死的恨上了,而对齐妙却生出了两分亲近之情。
还是那句话,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哇。
她就问齐妙,“齐五小姐,我们……我们能交个朋友吗?”
和齐妙成了朋友,将来就能从她口中知道更多有关白莲的消息。
齐妙面上立即现出欣喜的笑容,“连小姐愿意与我交朋友吗?”
是不喜欢徐家人,但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对连曼芝的主动示好,她不会推却。
至于连曼芝值得她付出多少真心,那得看连曼芝用几分真情对她。
连曼芝笑着点头,“嗯,当然愿意,我与你一见如故,感觉很投缘呢。”
这样的结果也是出乎齐妙意料的。
二人说了年龄,分出大小后,齐妙忽然问连曼芝,“曼芝妹妹,先前你说身体不适,可是真有此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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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是帮她还是报私仇?
(); 齐妙这句话问得极自然。
且语气和表情里皆带了关心之情。
连曼芝没想到齐妙会重提此事。
那是她想骗齐妙去徐澈指定的地点所找的借口,先前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二人已成了朋友,不免有些尴尬。
她轻轻摆了手,说道,“妙姐姐,这事暂且别提了,等以后再说吧。”
“妹妹此言差矣,要真是有病,可得趁早看,耽搁不得。”齐妙反过来劝。
连曼芝前后态度的变化,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有问题。
她只是想确认一下心中的猜测而已。
之前连曼芝让她看病果真只是一个借口。
连曼芝眨了眨眼睛,反问,“可先前妙姐姐为何不愿意为我看病呢?”
齐妙嗔,“之前我与曼芝妹妹初次见面不熟悉,眼下我们已是朋友,这怎能一样呢?来,我给你诊脉瞧瞧,看到底是怎么了?”
说着,她就要去握连曼芝的手腕。
“那个妙姐姐,我忽然想起来还有急事儿,先先一步了。姐姐你顺着这条道直走,在前方往右拐个弯,就能找到伯母了。”连曼芝忙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将手腕藏了藏。
她终究年纪小,心里藏不住事。
寻了个拙劣的借口,指了路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她担心齐妙诊脉之后,发现她先前说了假话,那会多么的尴尬和窘迫。
齐妙可能还会追问欺负的原因。
要是没有合理的解释,到时,不仅二人朋友没法做下去,齐妙还有可能四处散播她撒谎骗人的名声……
只要一想到接下来要面临的头疼问题。连曼芝就头疼得很,在骗人方面,她可不及徐澈的脑子转得快。
故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等下次再见齐妙时,到时就可说病好了,齐妙就永远不知她说谎一事。
完美
连曼芝认为自己想的主意十分完美。脚不沾地的一溜烟走了。
齐妙看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轻轻笑了下。
“月夏夏霜姐姐,我们走吧。”她向月夏和夏霜二人挥了挥手。
月夏与夏霜二人并没有点头,而是用怪怪的眼神看着她。
确切的说。应该是她身后。
齐妙也隐隐感觉到身后有些压力,心头一凛,忙扭头去瞧。
那张扬的红色刺花了她的眼。
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更让她头皮发麻。
“九……九王爷。”齐妙的声音有些哆嗦。
她也不知道自己哆嗦什么。
“齐五小姐好。”纪陌温和的点点头。说道,“我想问问姑母容昭郡主的病情。不知会不会给齐五小姐添麻烦?”
她可以说会嘛?
齐妙默默在心中吐槽和翻白眼。
她不得不摇头,“不麻烦。”
纪陌微笑着看向月夏和夏霜,意思不言而喻。
要她们二人回避一下。
二人看齐妙。
“你们去那边等我吧,我说完容昭郡主的病情。立即就过来。”齐妙只得说道。
月夏与夏霜二人应了是之后,先离开。
等她们离得远了一点,纪陌笑眯眯的问齐妙。“你欠我多少条鱼啦?”
闻听此言,齐妙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差点没憋死过去。
这人无不无聊啊,整日里就拿几条鱼说事,真的怀疑晋王府是不是太穷了,连几条鱼都买不起了。
反正说得多了,齐妙也麻木了。
她平息了情绪,说道,“九王爷要是真的爱吃鱼,明日我对母亲说,让田庄多送些过来,到时给九王爷送过去。”
“行,那明儿给我送十万斤过去。”纪陌也不反对,竟然真的点头了。
十万斤
齐妙又想吐血了。
她抿了抿了唇,问,“九王爷不是说想问容昭郡主的病情吗,那我来说一下,郡主恢复得很好……”
“慢,不是说要给我送鱼吗?怎么不送了?”纪陌斜睨着她问。
齐妙发现只要遇上纪陌,她就非常非常的无力。
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纪陌的反应就是团棉花,让你无奈而又想抓狂。
她深深吸了口气,正色问道,“九王爷,您今日找我到底有何事,请直说吧。我娘还在等着我回去呢,迟了我怕她担心。”
纪陌微微一笑,说道,“我又帮了你一个大忙,又准备怎么谢我呢?”
无赖的表情,让齐妙很想揍他。
他什么时候又帮她了?
谁让他帮了?
她就问,“不知九王爷又帮了什么忙?”
纪陌一本正经的应道,“先前在花园徐澈欺负你们兄妹,我后来就帮你报仇啦。
你应该知道徐太师权倾朝野,我今日已经得罪了他,下场一定会很惨的,我可是冒着生命的危险来帮你啊,准备怎么谢?”
“你让徐二公子下跪是为了帮我?”齐妙不相信的问。
“不仅仅是下跪呢,我还让他挖了好久的黄金,可惜那小子太蠢,挖了半日,别说金子了,就连土都没刨出一点儿,连头猪都不如。唉,可真是失望。”纪陌很惋惜的摇头。
看他的表情,不知情的还以为那地上真有黄金。
就连齐妙也疑惑了,“挖黄金,什么意思?”
她也没听说过徐家后花园里有黄金啊?
纪陌唇角轻轻一扬,十分有耐心的解释了一下黄金的由来。
听完他的解释,齐妙的唇角也情不自禁弯了。
原来先前她看到徐澈狠狠的踹地并非发泄怒火,而是奉命挖金子呀。
脑补一下徐澈当时那滑稽而又无奈的动作,她就想笑。
这畜生也会有今天啊
不过,她对纪陌有句话表示怀疑,就问,“九王爷,您……您这样做确定是为了帮我,而不是您和徐二公子有……”
纪陌十分不悦的狠狠瞪了她一眼,训道,“凭徐澈那胆量,你认为他敢得罪我吗?不识好歹,哼”
哼,有些话可别说得太满。
依着徐澈自身的条件,敢许他勾了你的心上人,那也不定呢。
再说了,就算真的帮了别人,不应该是默默无闻不留名吗,他怎么就大声嚷嚷着,恨不得昭告全京城。
齐妙在心里否认纪陌所说,也顺便鄙视了下他的为人。
不过,不管纪陌为了帮她,还是单纯是他自己报私仇,怎么着徐澈都倒了霉,这是天大的喜事。
于是,她对着纪陌深深的鞠了一躬,而后抬头看着他,十分郑重的道谢,“多谢九王爷相助,感激不尽。”
先前口口声声要齐妙感恩报答,可等她真的言辞诚恳来道谢了,纪陌却又冷哼一声,说道,“罢了罢了,别在那儿说这些虚情假意的话,不就吃了你几条鱼嘛,竟四处告诉别人,实在是可恨。”
“啊?”齐妙愣了下,跟不上纪陌的脑回路。
一件事还未结束,怎么又好像说另外一件事儿了。
可纪陌并不准备解释这句话的意思,而是微微犹豫了一下,忽然问道,“你……认识罗子青?”
语气有些犹疑和不确定。
这也是他今日见齐妙最重要的原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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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他该何去何从?
(); 罗子青!
子青!
齐妙双眸顿时瞪大。
这三个字狠狠的撞击着她脑海中那陌生的记忆,触碰着她心里的最柔软处。
她想到了在灵山寺那夜的梦。
想到了那令她心肝俱裂的嘶喊声。
胸口再次传来那熟悉的疼痛,眼眶又开始发热。
在梦中她呼喊着的是子青,不确定是不是就是纪陌口中的罗子青。
齐妙忍着眸中闪动着的泪花,问,“请问罗子青是谁?他在哪儿?你可认识他?”
有些迫不急待。
这个罗子青也许就是梦中的子青呢,他们要是同一个人,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那陌生记忆的主人。
说不定就能将那部分记忆给清除出去。
脑子里多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情感中也掺杂了不属于自己的感情,这种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她想解脱出来。
纪陌听出她声音中的哽咽。
他微微一笑,反问,“我为何要告诉你。”
话毕,他就转身快速离开了,没有丝毫的犹豫。
你……
看他绝尘而去的背影,齐妙气得想骂娘。
狠狠的踹了两脚游廊上的栏杆。
结果心里的火气没减少,反而将脚给踹疼了。
这人实在是太可恨,主动挑起话题,却又不给答案就突兀的结束了,这不是故意折磨人吗?
若他不提及,她也许真的只是当一个梦,不去刨根究底。
现在注定这个问题会纠缠她很久很久,除非自己能找到答案。
不管是罗子青还是王子青刘子青,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他!
齐妙暗暗下定决心。
月夏和夏霜二人过来,看见齐妙在生闷气,都很奇怪。
“小姐您怎么了?九王爷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吗?”夏霜问。
呸,那恶贼根本没说过一句中听之言。
齐妙在心里狠狠啐着。
本来纪陌整治徐澈还心存感激,现在因为这一句话。她对他半点感激之情也没了。
但她却只能摇摇头,“没有,我们走吧。”
“真的没有吗?”夏霜看自家小姐那脸色,可不太像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月夏却道。“夏霜姐姐你多虑了,你没瞧见刚刚九王爷一直笑吟吟的和小姐说话嘛,怎么可能会说不中听的话呢。
真没想到,九王爷为人如此温和,一点儿架子也没。”
“这倒也是。”夏霜轻轻点头。
月夏和夏霜所站立的地方。正好可以看见纪陌的表情,但看不到齐妙的。
纪陌一直在微笑,故她们认为他和齐妙相谈甚欢,气氛融洽至极,他是位亲切温和的王爷。
对月夏对纪陌的夸奖,齐妙差点恶心得想吐。
她没有解释,也没有揭穿纪陌的真实面目,再次揣着满腹心事去找沈氏。
等她们三人走远了,纪陌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抬头看天。
今日阳光正好,刺得他眼睛有些疼。
深邃的眸子轻轻眯起。金色的碎芒随着眸光流转,璀璨而又耀眼。
薄唇紧紧抿起,一向随意不羁的面上神情严肃而又认真。
难道她记得罗子青这个名字,只是不知道他是谁而已。
只是为何她会记得罗子青,却不记得他?
难道这一世的结局还会如同以前吗?
若真如此,那他又该怎么办?
纪陌轻轻闭上眸子,掩去了满目灼人的光华。
看似洒脱随性的他,开始迷惘,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齐妙很安静。
沈氏也很安静。
唯有齐湛十分兴奋。正眉飞色舞的与齐正致说话。
“……父亲您知道嘛,九王爷真是太厉害了,也不知说了什么,竟让徐二公子卑躬屈膝。”
齐正致眉心蹙了下。道,“湛儿,九王爷乃是皇亲国戚,他身份地位不同,徐二公子在他面前自是要低人一等,这没什么好炫耀的。
湛儿你要好好读书。莫要羡慕他,徐二公子在学识方面的确是高人一筹,你该向他好好学习才是,而不是只看到人家狼狈的一面就来取笑……”
父亲一番话,犹如一瓢冷水对着齐湛兜头泼下,他顿时又蔫了。
之前好不容易建议起的自信心又被摧垮了。
是啊,羡慕人家九王爷做什么,他能欺负徐澈那是他的能耐,与我又有何干。
徐澈再差,那也比我强百倍,说到底,还是我太无用。
儿子表情的变化,尽数落入沈氏眼中。
她立即不悦的驳斥齐正致,“三郎你说得可不对,真正优秀出众的人是德才兼备,若两者只能选其一,我宁愿湛儿有德无才。
湛儿目前是比不了徐二之才,可在品德方面他远不及湛儿单纯善良,在我心里,我认为湛儿比徐二优秀百倍,是他应该像湛儿学习才是。”
齐正致面色一讪,也有那么一丝不悦。
他没有认为自己说得话有哪儿不对,德是重要,可一个人如果无才无能,那就如同废物。
齐湛眸子里又有了一些神采。
齐妙立即赞同母亲所言,说道,“娘说得很对,徐二公子的确是有才无德的伪君子。今日我们去徐家做客,身为主人的徐二公子,竟然对我和哥哥极尽侮辱之辞……”
“没错,他骂妹妹是丑八怪,人黑心更黑。”齐湛立即出声附合。
“哥哥只是想要保护我不被欺负,他就居高临下对哥哥出言讥讽……”齐妙大概说了在花园时徐澈所言。
齐正致面现惊诧之色,他有些不相信徐澈会这般无礼。
而沈氏直接怒了,红着眼睛问齐妙和齐湛,“你们俩个傻孩子,受了这么大委屈,怎么不来告诉娘。
娘若知道,我当时就会找她林氏算账,问问他们徐家是怎么教儿子的,怎教出那种畜生来。”
女儿被人骂丑八怪,还是黑了心的,儿子被人骂无用无能,这对一个母亲来说,是怎么也不能容忍和接受的。
齐妙答道,“我是想来告诉娘,可哥哥劝我胸怀宽广一些,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
要不是父亲出言斥责哥哥,这件事我和哥哥都准备放在肚子烂掉算了,省得说出来让你们糟心。”
齐湛眼中滑过讶色,很快又有感激。
他知道妹妹这是在帮他,这些话明明是她说的。
“三郎你听听,徐澈那混帐是怎么做人的?而咱们湛儿又是怎么做的?
就徐澈那畜生,你还要湛儿向他学习,这不是要让湛儿去学坏吗?”沈氏哽咽着责问齐正致,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
齐正致赶紧向沈氏道歉,“卉娘你别哭吧,是我说错了。”
而后又对齐湛说道,“湛儿,爹爹没了解清楚情况就指责你,是爹错了。今日你护着妹妹,又在得理之时给了徐二公子体面,你做得很好。”
这些话,齐正致是发自内深处,很真诚。
儿女被人辱骂,他这做父亲的面上又有什么光彩?
他感觉徐澈说这些话,分明就是在打他的脸。
以前一直以为徐澈不是那么差的,现在看来是他走了眼。
正如妙儿和湛儿所说,徐澈是有才无德的伪君子,不,徐澈连那个才字都侮辱了。
活该被纪陌欺负,这就是报应!
见父亲真诚道了歉,齐妙就去安慰母亲,齐湛也来安慰。
齐湛因为父亲的致歉,郁闷的心情好了许多,眸子里的光芒亮了起来。
沈氏渐渐平复了情绪,她想掉转车头去徐府也被拦了下来。
一家四口回了安宁侯府。
齐湛和齐妙各自回所住的院子,齐正致携了沈氏回到海棠苑。
净面换了衣服之后,齐正致关心的问沈氏,“卉娘,从徐府出来,我就见你心事重重,只是当着妙儿与湛儿的面,我没问,到底是怎么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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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知人知面不知心(月票40张加更)
(); 沈氏端了菊瓣翡翠茶盅,想喝口热茶润润嗓子。
听了齐正致之言,她连喝茶的心思也没了。
“哼,不提此事也罢。”沈氏将茶盅重重搁在黑漆嵌螺钿小几之上,面上怒意顿显。
茶盅里的茶水泼洒了几滴出来,在小几之上慢慢泅开。
“卉娘,你先别动怒,有事儿莫憋在心里,说给我听听,咱们夫妻二人一同想想办法。”齐正致忙起身坐至妻子身旁,将她柔软的双手拢在掌心里,温声劝着。
看妻子的反应,他知肯定不是什么小事儿。
心里也担心,可不能表现出来。
沈氏紧紧抿着双唇,眼神有些飘忽的看着窗外。
院子里那棵石榴树的叶子差不多全落光了,只剩下一片黄绿色的叶子还顽强的挂在枝头,和凛冽的秋风搏斗着。
一阵疾风刮过,树干猎猎作响,抖动得厉害。
那片可怜的树叶最终没能逃脱同伴们的命运,被秋风无情的给扯了下来,在半空中孤单而又无助的飘着。
见妻子不说话,齐正致更加着急,忙又催促着问。
沈氏收回眼神,恨恨的道,“徐家真是没一个好东西,以前那些好名声真不知是如何得来的,欺人太甚!”
“卉娘,他们又做什么了?”齐正致面色也沉了下来,拢着妻子的双手情不自禁加了力气。
“哼!”沈氏冷哼了一声,连双手被捏疼都没有什么感觉,说道,“三郎,你可知道徐氏今日对我说什么吗?”
“徐氏?你是指徐晋成的妹妹,丧夫的那位?”齐正致问。
“正是她。”沈氏轻轻点头,“我瞧着她安静温和,一脸憨厚的模样,以为是个心地善良的,还有些心疼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带着一双儿女很辛苦。”
稍顿,她又冷笑了一声,续道,“这人真是知面不知心。看着挺良善的一个人,竟然也会欺负人,想想真是令人作呕。”
“她到底怎么了?”齐正致蹙起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沈氏眼眶顿时就红了,说道,“徐氏今日在我面一个劲儿的夸她儿子如何如何的好。而后又说妙儿怎样,林氏那个不要脸的也在一旁帮着徐氏说话。
我一想起这事,这心就难受得很,她徐氏的儿子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肖想咱们家妙儿,这……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当我们家妙儿是什么人了……”
首先不提连家的门第不及安宁侯府,光说徐氏之子连升,是才貌皆劣。
连升长相像父亲,五官倒也周正。虽说不俊美,却也过得去,光看脸也算是一个相貌堂堂的小伙子。
只是可惜他的身高随了母亲徐氏,十六岁的他,身高还不及妹妹连曼芝,瘦弱矮小,怎么瞅怎么别扭。
再退一步来说,相貌身高的缺陷不能怨连升,他若是个品德优良、用功读书求上进的孩子,沈氏也不会这样生气。
可连升恰恰相反。天天随着一群狐朋狗友四处玩耍,不求上进,在京城也算是一个名声在外的。
人人都说结亲家要门当户对,不仅仅是要求双方门第相当。其实也还要求男和女条件相当,当然多数情况下,都是高嫁低娶。
本来女儿有人来提亲,不管答不答应,能不能成,都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可徐氏为连升来说这件事。沈氏感觉这是一种羞辱。
她的女儿难道就只能配连升这等人?
这是对女儿的贬低、轻视,还有侮辱,她怎能不生气不委屈。
对徐家,沈氏现在不仅仅是憎恶,还有恨!
要仅仅只是徐氏说也就罢了,偏偏林氏还在一旁附合,说得好像徐氏看上齐妙,那是齐妙莫大的福气一样。
齐正致也听闻过连升不好的名声,气得一脚踹翻了身旁那只锦杌。
这应该是他第一回当着妻子的面发这样大火。
以往就算与妻子有矛盾冲突时,最多声音大一点儿,或者干脆不说话,但从未砸摔过东西来泄心中怒火。
今日,徐家的轻视令他忍无可忍。
“三郎,你消消火。”沈氏反过来劝他。
有些话说出来后,心里稍微好一些,她又道,“今日我只是听徐氏和林氏说,二人也没有说得太过直白,我且忍了。
她们要是识趣就此算了,我可以原谅她们这一回,若她们敢再提,三郎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她们好过。”
齐正致用力点头。
齐妙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被气得吐血。
从徐家回来之后,她就躺在那儿想罗子青到底是谁。
纪陌为何好好的问她这话,他是否知道些什么?
可恨他这人说话说一半,要想从他口中套话,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她拼命的在记忆中搜寻,只可惜脑袋差点儿想破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现在只盼着秦丝早些回来,求秦丝去帮忙。
算算日子,若不出意外,再过几日秦丝姐姐应该可以回了吧。
齐妙暗暗计算了下时间,估摸着。
天气说变就变,白日里还是艳阳高照,暖风拂面,到了晚间气温骤降,隐有下雪之兆。
次日起床,齐妙将薄袄换成了厚袄,屋子里也燃起了银炭。
天一冷,大家都愿意窝在屋子里,不想动弹。
公中的炭还没发,柳氏、杨氏几人屋子里冷嗖嗖的,她们竟然约了一起来海棠苑,有一句没一句的找话和沈氏聊天,以此蹭个暖。
皇*宫御书房旁的暖阁之内,纪陌与元成帝席地而坐,正注视着面前的紫金钵。
再细看,金钵中有两只蛐蛐儿,一只头肥脚长背阔,威武庞然,另外一只则身小若土狗,伏在钵底一动不动,呆蠢如木鸡。
元成帝指着那只小虫,笑嘻嘻的对纪陌说道,“小九啊,你这是存心想让我赢呢,呵呵。”
纪陌则懒懒的答道,“皇叔,这可未必哟,等会儿输了,可不许耍赖不认账,更不许抢我的虫儿。”
“滚,老子是那种人嘛。”元成帝伸腿踹了纪陌一脚,瞪着大眼睛骂。
“呵呵,您老啊还真是那种人。”纪陌不客气的回答。
这句话又招来元成帝一记飞踢。
纪陌无奈,只好改了口。
元成帝这才满意,他边逗弄钵中的小土狗边问道,“小九啊,你昨日跑去徐太师家里又捣乱了吧。”
“皇叔瞧您这话说得,我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吗?”纪陌学着元成帝的语气反问。
“哼,你不是谁是?徐老头气得胡子都翘起来啦,让我给他作主呢。”元成帝瞪他。
想想今日徐太师委屈的诉苦,他真心疼。
纪陌却一本正经的说道,“皇叔您误会了,您和那帮大臣们不是整日里夸徐二公子是人才嘛,我就特意替您先去考校啦,我都没来向您请功呢。”
“滚你的蛋!”元成帝又是一脚,鄙视的看他一眼,笑骂道,“分明是为某位姑娘出气,却打着为老子着想的旗号,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皇叔误解了,事实绝非如此。”纪陌眸子轻轻一垂,忙应道。
元成帝忽然话锋一转,问,“小九,你给皇叔叔说说,那齐五姑娘有何与众不同,好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