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奸臣是妻管严TXT下载奸臣是妻管严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奸臣是妻管严全文阅读

作者:画媚儿     奸臣是妻管严txt下载     奸臣是妻管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68章:从中作梗

    

    眼睛红肿的林氏见儿子终于醒来,这些日子提着的心终于往下落。

    可心还未归回原位,又因儿子这句话瞬间窜到了嗓子眼儿,还有那声‘菩萨保佑’也生生咽了回去。

    她手中端着装了药汁的白瓷碗,正想亲自给儿子喂药。

    闻得此言,她立即将碗重重往地上一掼,怒道,“澈儿,你想气死娘是不是?

    你病了这些日子,人事不知,娘眼泪都流干了,天天为你吃斋念佛,求菩萨保佑你早日醒来,你祖父和父亲也整日愁眉不展,全府上下哪个不替你担忧……

    谁料到你一醒来,竟说出这混账话,澈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求你别吓娘好不好?”

    说着说着,林氏的眼泪再次涌出眼眶。

    眉心那颗痣因愤怒而显得颜色更加鲜艳,似血一样灼人眼球。

    母亲激烈的反应让徐澈有些意外。

    他没有着急解释,掩口咳嗽了一阵,他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说道,“娘,您先别生气,先让其他人退下,我有话要对您说。”

    “有话且等你身子好了再说,你还是好好歇着吧。”见儿子这样,林氏心又软了,语气也放缓,并站直身体,亲自在儿子背后轻轻揉拍着。

    “不,有些话必须现在说,迟了孩儿担心来不及。”徐澈语气虽轻,但眼中写满倔强。

    说了简单几句话后,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苍白的面色因咳嗽而有了颜色,是那种不健康的潮红色,干枯的唇瓣变为青紫色。

    浸泡在冰冷刺骨湖水中的感觉让他终身难忘,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发誓一定要娶到齐妙,就算是死,也得拉着她一起。

    林氏拗不过他,同时好奇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儿让儿子如此,便将屋子里伺候的下人们如数屏退下去。

    见屋子里已无外人,徐澈面色一沉,眸着双眸说道。“娘。求您一定要帮孩子求娶回齐妙,否则孩儿终身不娶。”

    他一开口,便将话说绝了。迫使林氏不得不恨恨的问道,“澈儿,你为何非要娶那齐五?她不仅无才无貌,心思更是狠辣。这等女子怎可为妻?

    澈儿你难道忘了,你几次挨打。名誉受损被祖父赶离府,还有这回落水,全都拜齐五那贱*人所赐。

    她差点害你丢了性命,你却还要娶她为妻。你这是病糊涂了啊,娘恨不能拿刀杀了她哟……”

    林氏说得咬牙切齿,面孔狰狞丑陋。双眼里寒芒闪烁。

    此刻的她已完全不见平日里的温和慈善,面目堪比地狱恶鬼。

    齐妙恨徐家人。林氏他们又何尝不恨她啊。

    前世徐家对齐妙的不喜是暗地里的龌龊,今生则是毫不掩饰。

    不过让林氏郁闷的是,她再怎么痛恨齐妙也无用,她奈何不了齐妙。

    虽然最后倒霉的总是徐澈,可齐妙是受害者,而徐澈是肇事者,他受再大的委屈在旁人看来都是咎由自取,活该!

    相比林氏的激动和愤怒,徐澈则显得很平静和淡定,轻声说道,“娘请息怒,眀听我慢慢道来。”

    林氏轻轻点头,认真听他往下说。

    徐澈黑色的瞳眸一收,忽然问林氏,“娘,您恨不恨齐五?”

    “这还用问,我想杀了她。”林氏阴恻恻的应道。

    “没错,娘您恨得想杀了她,可惜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真的去做。就算此刻见了她,您可能还得笑眯眯的唤一声齐五姑娘,然后温声细语的和她说话……”徐澈说道。

    “正是如此。”林氏点头赞同儿子所言。

    “我们恨她却不能拿她怎么样,就是因为她是安宁侯府的千金小姐,是别人家的闺女,倘若她是我们徐家人,搓圆捏扁不就任由我们嘛,别人不敢说什么,她也无力无反抗。

    娘,您说是不是这道理?”徐澈凉冰冰的说道,右手同时做了个抓掐的动作,眼睛里闪烁着诡谲的光芒。

    自从他重生之后,他就想通了这个道理。

    前世是被逼着娶齐五,今生他要主动去求娶她。

    只有将她变成他的妻子,他才能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才能报前世之仇。

    是她害他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最后惨死。

    虽然过去了很久,可他依然记得那簮子戳穿耳膜是什么感觉,记得齐五唇角那狰狞的笑容,眸中狠戾而又得意的笑。

    齐五,你前世对我的种种,今生我百倍讨要回来,否则难消心头之恨。

    林氏不经意间瞥见了儿子眼中的杀意,后背忍不住一寒。

    澈儿好像变了。

    至于哪儿变了,她又说不清道不明,但总感觉他的言行举止和离京之前有很大的区别。

    可他说得话不无道理。

    齐五要是变成她的媳妇,那还不任由她来折磨。

    不过,这并非上策。

    林氏用力的摇头,说道,“澈儿,你说得虽有道理,可娘不赞同你这样去做,不能因为齐五这贱人而毁了你的人生,她不配做你的妻子,不配做我们徐家的媳妇。”

    “娘,正如您所说的那样,她害我害得这样惨,我怎能轻易饶了她。还有,就算我娶了她,到最后她能否被我们徐家认可为媳妇,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徐澈冷冷的说道。

    可林氏还是摇摇头,“不,就算她最后被我们徐家赶出去,可我还是不能容忍她曾在我们府里住过。

    澈儿,这件事你就莫管了,我自有办法令她身败名裂,为你报仇雪恨。”

    她想到了一个恶毒的方法去害齐妙。

    准备找些地痞流氓去毁了齐妙的清白,然后闹得世人皆知,如此一来,齐妙只有死路一条。

    “不!此仇我要亲手报。”徐澈立即摇头否定林氏的想法。

    林氏在想什么,徐澈差不多猜到了。

    其实前年的梅林事件之后。他也曾想过让人去糟蹋齐五,只是他还没来及实施,就被祖父给送离了京城。

    等他噩梦中醒来之后,他改变主意了。

    齐五前世是他徐澈的人,今生也只能是他徐澈的,谁也不可染指于她。

    他不会让别的男人去碰她的身子,她只能被他折磨而死。

    徐澈面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母子二人争执了好久。最终林氏妥协了。答应徐澈的主意。

    不过,林氏有新的担忧,“澈儿。就算咱们愿意娶齐五,可沈氏一定不会答应这亲事的。”

    “娘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到晚不是咱们去求沈氏答应亲事。而是沈氏主动来求我娶齐五呢。”徐澈得意的笑了。

    “有什么好办法?”林氏有些不信。

    徐澈唇角微微一扬,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

    林氏瞪大双眼。讶道,“澈儿,你……你这是如何知晓的?”

    徐澈从鼻子里轻哼一声道,“娘。这个您就不必问了,按我说的去办就是。”

    林氏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唤了其他人进来。伺候徐澈吃药。

    齐妙这几日心事重重,连最爱吃的鱼都觉得没味道。吃了几口便放了筷子。

    徐澈无休止的纠缠,纪陌的真情告白,都让她烦燥。

    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摆脱徐澈最好的办法就是嫁给纪陌,唯有他能保护她,唯有她能和徐家抗衡。

    依她的能力,在徐家人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徐太师只要动动小指,便能置她于死地。

    她烦燥的原因是真的不敢相信纪陌的真心。

    他若是真心待她,那是上天对她的垂怜,对她的宠爱,她就是世间最幸福的人。倘若不是,她便是从火坑跳入地狱,到最后说不定又会害了母亲和外祖一家。

    她怕!

    真的好害怕!

    齐妙站在窗前,一阵北风呼啸而过,身子被冻得颤栗了一下,她不由抱紧胳膊,心在发抖。

    她在烦闷,纪陌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有些事情被他想的太过简单了。

    正月十五那夜离开湖畔之后,他便准备进宫去找元成帝求赐婚,谁料在半道遇上了晋王妃。

    晋王妃非拉着他陪赏灯。

    赏了花灯之后母子二人就回了晋王府。

    直到第二日,纪陌才脱身去了皇宫见元成帝。

    元成帝得知他终于想通透了,自是十分高兴,拟旨之前,他交过件事告诉了晋王。

    虽然他宠着纪陌,可这是纪陌的终身大事,他也不好私下就给定了,怎么着也要对兄弟晋王说一声。

    至于晋王妃,他决定瞒一瞒,等圣旨传了之后再告诉她不迟。

    对于儿子娶谁为妻,晋王并没有太大的意见。

    晋王听过齐妙的名字,知道容昭的病是她瞧好的,能生子也是她的功劳,对她有几分好感,加之元成帝又说了她不少好话,晋王更没有意见,最重要的是儿子喜欢就好。

    自家儿子是什么德性他比谁都清楚,平日里一张冰山脸,不管对谁家的姑娘都冷冰冰的,只要一提亲事准翻脸,如今儿子终于有了喜欢的姑娘,愿意娶妻,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哪儿还会反对。

    只可惜晋王一高兴就忘了元成帝的叮嘱,将这事告诉了晋王妃。

    晋王妃一听都下旨赐婚了,气得差点儿将王府给掀了,立即进宫找皇后。

    皇后被她闹得没办法,只好去找元成帝。

    于是,赐婚的圣旨被拦在了宫门口。

    晋王妃哭着求元成帝将圣旨收回,她绝不同意纪陌娶齐妙。

    元成帝被她哭得烦燥,就问她为何不答应这亲事。

    晋王妃答道,“圣上有所不知,小九自幼和婉儿情投意合,婉儿才是我的儿媳妇,齐五她不配……”

    元成帝皱眉答道,“王妃说错了吧,据朕所知,小九并不喜欢温婉,他喜欢的姑娘是齐五。”

    “不,小九喜欢的人一直是婉儿,他是因为婉儿的忽然离去伤了心,才故意说他喜欢别人。

    圣上,我不认识那齐五是什么人,我也不管她是好还是坏,我晋王府没那福份娶她为媳妇,求圣上收回圣命,成全小九和婉儿。”晋王府恳求着。

    她语气肯定,好像纪陌真的喜欢温婉一般。

    “成全小九和温婉?”元成帝讶道,“这些年温婉不是毫无音讯吗?如何成全?”

    “婉儿要回来了,她给我来信了。”晋王妃抹去眼泪,高兴的笑了。

    人与人之间的缘份还真是奇怪,虽然温家已然没落,无权无势,可晋王妃就是喜欢她,就是希望她能成为纪家人。

    温婉要回来了!

    这消息对小九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元成帝在心里叹息。

    为了纪陌的终身幸福,元成帝肃色说道,“朕已命礼部着手筹办小九和齐五姑娘的亲事了,晋王妃你该知道君无戏言,圣旨已下,如何能收回。”

    “圣上,您倘若不收回圣指,我……我今日就血溅御书房。”晋王妃咬着牙道。

    话声刚落,她就撸了袖子,作势要去撞墙。

    元成帝十分无语,只得让陈录拦住她。

    晋王妃要不是纪陌的母亲,敢这样要挟他,元成帝早让陈录将她拉下去砍了。

    当然,晋王妃敢这样做,也是知道元成帝不会为难她,否则她也没这胆敢去撸虎须、触龙颜。

    圣旨暂时下不了,元成帝将晋王妃打发走之后,赶紧让人将纪陌找了过来,将晋王妃一事告诉了他。

    纪陌正在想送什么礼物给齐妙和沈氏呢。

    他准备等圣旨下到齐家之后,便亲自登门去拜见沈氏呢。

    谁知道有晴天霹雳在等他。

    “皇叔您说婉儿要回来?”纪陌也有些不相信。

    前几世,一直到他死去,温婉都没有再出现在他眼前,今生她怎会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错。”元成帝叹了口气,点点头,他眸子一转,忽然问道,“小九你老实告诉我,你小子当年是不是喜欢温婉,只不过她的不辞而别令你很伤心,所以后来移情别恋至齐五?”

    “皇叔您想太多了,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温婉,我一直拿她当亲妹妹来待,只有我母亲一直认为我喜欢她。”纪陌有些无语的答道。

    稍顿他又道,“从始至终,齐五是我真正的喜欢的人,从来不曾改变过。”

    他对齐妙的心意,元成帝其实一直都看在眼中,之所以有这么一问,也只是见晋王妃说得肯定,随口问问而已。

    元成帝叹气,“唉,小九,你母亲那儿很麻烦啊,我都拿她没办法呢,我要是下旨,她会以死相逼的。”

    纪陌光洁的额头轻轻皱了下,答道,“皇叔莫担心,我自有办法让母亲同意。”

    元成帝点头,希望他早日摆平晋王妃,然后下旨赐婚。(未完待续。)

第269章:与林氏的赌局

    

    第269章:与林氏的赌局

    却说林氏答应徐澈之后,次日便拾掇拾掇去了安宁侯府。

    沈氏正和云妈妈在库房里清点账务,得知林氏来访,双眸中寒芒闪烁。

    好你个林氏,我还没有去找你算账呢,你还敢上门来。

    沈氏立即带着云妈妈出了库房,回海棠苑见林氏。

    “徐夫人今日来访,不知有何贵干?”一见到林氏,沈氏便直接问道,连最基本的虚礼都不再用。

    对林氏,她早就视为敌人。

    对一个敌人,她没拿棍子轰已是客气,又怎会再客气施礼寒喧。

    沈氏直接,林氏也不再拐弯抹角,便道,“齐三夫人,我今日前来是有件极重要的事儿要与你商量。”

    “徐夫人一定弄错了,你我之间不存在有重要事儿要商量,徐夫人有话就直接说吧,我这儿还忙着呢,相信徐夫人也不闲着吧。”沈氏冷冷的答道。

    林氏唇角微微扬了下,说道,“齐三夫人,为了齐五姑娘脸面着想呢,你该将屋里其他人屏退下去。

    当然,你要是不怕丢人呢,也可随意。”

    沈氏面色一沉,冷冷说道,“林氏,莫在那儿故弄玄虚,有什么阴谋诡计尽管直说,妙儿所有事儿都可当众来说,没什么可藏着掖着。

    不过我能理解林氏为何这样说话,你儿子徐澈总在背地里干些龌龊勾当,你习惯了不敢当众言他的所作所为。”

    听林氏提到齐妙,沈氏便在心里暗道不好,想着徐家人一定又想耍什么阴招害齐妙。

    但沈氏对女儿向来信任,相信她不会做出什么有损颜面之事。

    所以她未将屋子里其他人屏下去。否则便是间接承认女儿真的做了什么不堪的事儿,如今不敢让外人知晓。

    且因林氏这番话,沈氏更加憎恨她,便毫不客气的反击徐澈。

    同时沈氏还想着今日林氏要是敢当众无中生有污蔑齐妙,一定不会让她完整的离开安宁侯府。

    林氏被沈氏刻薄的话语噎了一下,眸子眯了眯。

    她很快敛了怒意。轻轻笑了下说道,“齐三夫人请勿动怒。其实我今日来是有喜事要与你商量呢。我家澈儿与齐五姑娘情投意合,已经私定终身。

    为了显出对这门亲事的看重,我暂未请保山。特意先来和齐三夫人好好商议一番,看这亲事如何定下来最为妥当。”

    妙儿和徐澈那混蛋私定终身?

    呸,纯属扯淡!

    沈氏怔了下后,便恨恨啐道。不惜在心里骂出了粗鄙之语。

    她根本不相信林氏所言。

    但她早知徐太师曾去求元成帝赐婚,故对林氏提亲并不意外和震惊。只是恼林氏为了达到目的而满嘴胡言乱语。

    沈氏也笑了笑,应道,“城中人人都说徐夫人生得慈眉善目,心地宽厚仁慈若菩萨。这传言真是天大笑话,徐夫人此等精于算计之人,哪儿能称之为宽厚仁慈。

    徐夫人为了达到目的。竟不惜捏造谎言来污我家妙儿之清誉,此乃卑鄙小人做派。请徐夫人往后莫要再在人前装模作样,既然做了婊*子,就不要还想着让人替你立牌坊。

    在你眼中徐澈是人中之龙,但在我家妙儿眼中,却是连只臭虫也不如,嫌弃都还来不及,又怎会和他私定终身?

    真是天大的笑话!下次徐夫人要是特意来讲笑话,可提前知会一声,我好多请些听众来捧捧场。”

    沈氏这番话说得极其刻薄难听,一点点都没给林氏颜面。

    这也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说这种话,全是被林氏给逼的。

    徐家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令她忍无可忍,专挑了难听话来说。

    林氏面上火辣辣做疼,就像被沈氏当众狠狠煽了两巴掌一样。

    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在沈氏口中变成一文不值的臭虫,这也就罢了,更让她羞怒的是沈氏竟骂她是人尽可夫的婊*子……

    想她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却被沈氏这样糟践羞辱,如何能忍?

    林氏双目通红,拍桌而起,指着沈氏怒骂道,“沈卉娘,你实在是欺人太甚,从我进门开始,你便冷嘲热讽,言语粗鄙如同市井泼妇,齐三爷有你这等恶妇为妻,实乃不幸。

    既然你沈卉娘不要脸面,那我也就不再替你遮着掩着,齐五不仅和我家澈儿私定了终身,还不要脸的勾*引我家澈儿,二人已有了首尾。

    也是我家澈儿心地良善,才让我上门来提亲,说句心里话,像齐五这等不要脸的女子,可不配做我徐家的儿媳妇。

    沈卉娘你若不信我所说,可以去看下你家宝贝闺女左胸,那儿有个红豆大小的红痣,乍瞧像片五瓣的花儿,这是我家澈儿告诉我的,否则我可不知这等隐秘之事……”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不说沈氏,就连云妈妈也被吓出一身冷汗。

    因为齐妙左胸的位置的确有个红色的痣,呈花朵状,那是天生的胎记。

    只不过她刚出生时并不明显,只是一个小红点,等长到四岁时,沈氏有回亲自帮她洗澡忽然发现那个小红点变成了一朵美丽的花儿。

    云妈妈记得很真切,当时她与沈氏都十分稀奇,都说是第一回见到还有这样好看的胎记。

    沈氏当时还笑着说这痣若生在额心处,长大后倒还省了画花钿呢。

    当然知道这事的人并不多,仅沈氏、云妈妈,还有当时伺候齐妙的两个丫鬟,沈氏当时便问两丫鬟,可曾将此事说给他人听过。

    她们答曰不曾告诉旁人,因这是齐妙的隐秘之事,不敢外传。

    那时齐妙虽然年纪尚小,可她毕竟是女子,得为她将来着想。沈氏赞她们做得好,并让她们一定要严守这秘密。

    两丫鬟随齐妙离开安宁侯府去了燕关,三年后在燕关成亲生子,之后未随齐妙回京城。

    也就说,齐妙胸前有痣一事,莫说林氏,就算安宁侯府其他人也不一定知晓。

    可现在林氏不仅说了。且还知具体的位置。这不能不让沈氏胆颤心惊。

    沈氏自是不信齐妙真和徐澈做出什么不堪之事,她怕的是徐家人拿这点说事,逼她答应将齐妙嫁给徐澈。

    将妙儿嫁去徐家。那无异于是将她推进火坑啊?

    沈氏气得身子都在发抖,不知林氏是从哪儿探得这事的,这是想置妙儿于死地啊!

    她要是承认妙儿胸前有痣,岂不表明林氏所言是真事?

    可她要是否认。林氏一定不依不饶要求验身,她是可以拒绝。可徐太师既然都去求了圣上赐婚,他们对这门亲事是势在必得,林氏一定会将这事闹大。

    闹到最后,伤的还是妙儿。

    该死的徐家人。你们全该下地狱。

    沈氏思前虑后,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

    哟,还真被澈儿说中了。他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难道他和齐五真有什么事儿不成?

    看沈氏那紧锁的眉头,林氏心里倒是讶了下。

    惊讶过后。林氏便趁热打铁,冷笑着说道,“齐三夫人口齿不是十分伶俐嘛,我还等着你反驳呢,这会儿怎么不说话啦?

    这门亲事结还不是结,齐三夫人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林氏此刻尽显小人得意的嘴脸。

    “当然不结!”齐妙清亮悦耳的声音忽然传入诸人耳中。

    林氏循声向门口看去,双眸不由亮了亮。

    只见齐妙唇红齿白,肤色白皙红润,一头及腰长发色泽乌黑,柔滑如上好锦缎,身姿纤细苗条,步伐轻盈,活脱脱一个美人。

    以前那个黄糙黑胖的丑丫头去哪儿了?

    林氏被惊艳了一把之后,她开始怀疑徐澈极力恳求她来提亲,到底是为了报仇,还是看中了齐妙的美貌?

    沈氏听到齐妙的声音,心中大惊,忙抬头看着面带微笑的女儿,用眼神示意她赶紧离开,这时候她实在是不该出现。

    可齐妙无视母亲警示的眼神,笑眯眯的在她身旁坐下,温声唤道,“娘。”

    林氏眸子一凛,立即对沈氏说道,“齐三夫人,正巧五姑娘在此,你若不信我所言,可以当面问问五姑娘。”

    齐妙笑着看向林氏,软声问,“不知徐夫人想问什么呢?”

    林氏面上忽然现出笑容来,特别温和的对齐妙说道,“妙儿,你和二郎的事儿我都知道了,今日我前来就是特意向你娘提亲的,你和二郎情投意合……”

    “徐夫人!”不容林氏将话说完,齐妙笑着打断,“徐夫人您可真会说笑话,不管徐二公子在旁人眼中是什么,可在我齐妙眼中他真的什么都不是,又岂会同他情投意合,徐夫人实在是太看得起徐二公子了。”

    齐妙同沈氏一样鄙视徐澈,这令林氏非常恼火。

    林氏冷笑着说道,“齐五姑娘,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我都不好意思说呢……”

    “嘻嘻,徐夫人错了,我要真的做了什么龌龊事,您尽管说就是,我都敢做,您又有什么不敢说呢?”齐妙笑着驳斥。

    林氏被噎得想吐血。

    她立即将先前那番话又说了遍,就是说齐妙和徐澈已有了首尾,徐澈都知道她胸口有美人痣……

    齐妙眸子一寒,敛了笑容反问林氏,“徐夫人如何断定徐二公子所言就是真的?”

    “二郎是我的儿子,他说的话我当然相信,你们之间要是没那些子事,他又是如何知道五姑娘身上还有此等妙处,呵呵,这还用多说吗?”林氏冷笑。

    沈氏先前的反应,让她断定齐妙身上绝对有些印迹。

    齐妙也冷笑着说道,“徐夫人,你和徐澈捏造诺言,造谣污蔑我的清白,我若拿剑砍了你都不为过吧?

    我现在终于明白徐澈品行为何那般恶劣不堪,原来全是徐夫人教的好呢。”

    “齐五姑娘,逞那些口舌之快没用,你说你是清白的,那澈儿又是如何知晓你那等隐秘的地方有什么?”林氏讽道。

    “我若说徐澈是一派胡言呢?”齐妙反问。

    “其实想要证明到底是我家二郎说谎,还是齐五姑娘狡辩,很简单,只要齐五姑娘让我们看看那儿是否有那么一颗痣便是?

    齐五姑娘,你敢不敢?”林氏笑得更加得意和猖狂。

    “林氏,欺人太甚,给我滚出去!”沈氏拍案而起,冲林氏怒喝。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林氏给妙儿验身。

    这样做让妙儿难堪不提,关键会落林氏口实。

    “娘,您别生气。”齐妙忙拉了母亲,柔声安慰。

    “呵呵,齐三夫人这是心虚了吗?”林氏看着沈氏,笑得更加开怀。

    齐妙眸子微微眯了下,对林氏说道,“徐夫人想验身是不是?好,我答应!”

    “妙儿不可!”沈氏急了。

    云妈妈也急得满头大汗,却也没有好的办法。

    齐妙冲母亲轻轻摇头,“娘,徐夫人所言到底是事实,还是污蔑诽谤我,唯有验身方能证明。”

    “呵呵,齐五姑娘倒是明理儿。”林氏得意的笑。

    齐妙凌厉的眼神忽然扫向林氏,寒着眸子问,“徐夫人,要是事实证明你在污蔑我的清白,那又当如何?”

    “要是没有那回事,我保证不会再提你和澈儿的亲事。”林氏说道。

    “呵呵,徐夫人这脸皮可真是堪比城墙呢,要是证明你说的假话,只是保证不提亲事?这也未免太简单了吧。”齐妙讽刺的笑。

    “哼,那你想怎样?”林氏冷哼。

    “我的要求也很简单,要是证明你说谎,你就在京城的东门口学三声狗叫,然后大喊‘我林氏不是人,生的儿子徐澈是畜生’,如此便行了。”齐妙缓缓的说道。

    她本来不知林氏前来一事,后来是宝珠在听了林氏那些话之后,悄悄去说给她听。

    听了宝珠之言,她心里冰凉,差不多可以肯定以前的猜测。

    徐澈一定也重生了!

    否则他怎能知道她胸前有痣一事?

    她知道母亲一人可能应付不来,便不顾宝珠的劝阻,匆匆赶了过来。

    齐妙所说的这个惩罚很毒。

    林氏想着自个儿要是真的输了,按齐妙所说的去做一次,往后莫要说她,整个徐家恐怕都不能在京城抬头做人了。

    这个赌注有些大,林氏愤怒齐妙恶毒的同时又有一些犹豫了。

    “徐夫人方才不是很笃定吗?怎么现在不敢答应了?是心虚了吗?”齐妙反激将林氏。

    林氏眸子一转,答道,“以前认为齐五姑娘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今日一见方知不是那么回事,这亲事我们不结了,我们徐家的媳妇一定得温顺谦恭……”

    这是拒绝了。

    可事实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她所能掌控了。

    齐妙冷笑一声,摇了摇中指,说道,“徐夫人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今日这个赌局你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怎么?齐五你还想逼我不成?”林氏眸底深处闪过慌乱,可面上还强装镇定。

    “错,是徐夫人你逼我的!”齐妙眸中寒芒闪烁。

    事情还没完呢,今日不整得林氏七荤八素,她不配做人!(未完待续。)

第270章:作死(双更合一)

    由宝笙几人守住海棠苑院门,林氏主仆几人想走也走不了。

    齐妙和沈氏悄悄私语几句后就坐轿子出了安宁侯府。

    轿子直奔容昭郡主府而去。

    容昭正和林嬷嬷在逗孩子玩耍,笑容满面,眉眼之间全是温暖的母爱。

    生子之前的她相貌平平,肤色有些干燥缺水,身姿干瘪,如今面色红润白皙,体态丰腴,比以前好看漂亮不少。

    见到齐妙前来,容昭郡主非常高兴。

    她赶紧将抱在怀中的孩子递向乳娘,然后笑着迎向齐妙,“妙儿来了,终于想我啦。”

    其实齐妙正月初三来给她拜年的,也只不过半月功夫未见而已。

    齐妙笑着给她见礼,然后又陪着逗了会儿孩子,然后敛了笑容正色说道,“郡主,我今日前来其实是有事想找您帮忙。”

    容昭见她表情如此郑重,就知有重要的事儿,赶紧带她去屋里说话。

    一进屋,还未等容昭招呼她入座,齐妙便撩了裙角对容昭跪下去,“郡主,求您救救我!”

    容昭郡主心一提,立即双手将她扶了起来,眉眼之间带了肃杀之色问道,“傻丫头,快起来说话,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和容昭相识以来,齐妙从未求容昭帮过什么大忙,最多只是让容昭转个礼物什么给纪陌而已。

    像今日这样郑重其事来寻帮助,还是第一回。

    因了解齐妙的性格,所以容昭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心也随着齐妙的表情而拎了起来。

    齐妙眼含泪花,咬着唇瓣说道,“郡主,徐夫人今日去了我家,她找到我娘,说了许多污蔑我清白的言辞。

    那些话倘若传去外面,随便一句都能置我于死地。”

    她大概将徐氏那番话转述一遍。并说了徐氏前去齐家的最终目的。

    “什么?徐澈想娶你为妻?”容昭瞪大双眸,见齐妙点头,她便狠狠啐了口说道,“啊呸。徐家人真是该死,为达到目的竟说那些浑话来陷害你,不可饶恕。

    妙儿你放心,我这就进宫去找皇后,求皇后娘娘为你做主。绝不能饶了林氏这贱妇。”

    齐妙却轻轻摇头,“不,郡主,我来找您,不是去求您去找皇后处罚徐夫人,而是想求您去我家,我是担心徐夫人赌输了之后不实现承诺。”

    “没问题,妙儿,我们这就过去。林氏这贱妇实在是可恨至极,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她竟提出要验身这等过分的要求,若不狠狠罚她,实难平我等心头之愤。”容昭也恨得咬牙切齿。

    她在想着,这事倘若被纪陌知晓,他一定不会饶了徐家人。

    齐妙忙向容昭郡主道谢。

    容昭携了齐妙出屋,对林嬷嬷稍事交待了一下,便带了几名侍卫往院外走去。

    她们正准备上马车时,纪陌忽然骑马飞奔而来。

    眨眼间,他便到了马车前。

    “小九?你怎么来了?”容昭有些惊讶的问纪陌。

    她心里却在想着,一定是纪陌知晓齐妙来了郡主府。他这是特意来看望齐妙呢。

    实则这回她是误解了纪陌。

    他还真不知齐妙在这儿,他是来找容昭郡主商量如何搞定晋王妃,没想到意外遇见齐妙。

    “姑姑。”纪陌向容昭郡主点头施礼,然后一眼发现齐妙的眼睛有些红。忙蹙着眉头紧张的问道,“丫头,谁欺负你了?”

    当着容昭的面,他不掩饰自己对齐妙的喜欢和亲昵。

    一见到纪陌,齐妙就想到十五那夜他说的那番甜蜜的情话,不免有些羞臊。

    不待齐妙答话。容昭立即冷哼一声说道,“小九你来的正好,徐家人越来越过分,林氏今儿竟去找妙儿母亲,说了许多难听的话,还……还提出了个过分的要求?”

    “什么要求?”一听是徐家人,纪陌周身的温度立即降了下来,眼神更是能杀人。

    “郡主,能不能别说啦。”齐妙忙上前阻止,验身这种事,她可不想让纪陌知晓。

    容昭赶紧搂了齐妙肩,柔声道,“好好,不说不说。”

    然后她看向纪陌,“小九,我陪妙儿去趟安宁侯府,有什么事儿且等我回来再说。”

    纪陌轻轻点头,“那我陪你们一同前去。”

    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他都希望能陪在齐妙身旁,和她一同面对。

    齐妙忙摇头,“多谢九王爷,不用了,此事由郡主在,定能圆满解决。”

    容昭也感觉这事纪陌在场反而不便,也劝道,“小九你放心,有我在,看谁敢欺负妙儿,你先去忙吧。”

    纪陌点点头,“一切拜托姑姑了,若有意外,姑姑一定要派人告诉我。”

    虽有容昭在,可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目送齐妙和容昭离开之后,他还是让初五去找秦丝打听一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坐在马车上,容昭看着齐妙微拧的眉心,情不自禁叹气。

    齐妙听她叹气,忙问道,“郡主,您怎么了?”

    容昭怜爱的抚了抚齐妙的头发,叹道,“还不是为了你和小九二人。”

    纪陌对齐妙的爱,容昭是看在眼中,喜在心头,特别是在知道他终于鼓了勇气去求元成帝赐婚时,她更是喜笑颜开,想着他们二人终于要修成正果了。

    可谁知事情的发展远超她所想,圣旨都快到安宁侯府,却被晋王妃给拦了下来,想想都让人郁闷。

    她想去劝劝晋王妃,可此刻的晋王妃就像炮筒一样,一点就着,任何人的劝慰都听不进去。

    “呃!”齐妙怔了下。

    她不解容昭因何为她和纪陌二人叹息,他们怎么了?

    不过为了不让齐妙心中有阴影,容昭没将此事告知她,而目前知道这事的人也只有几人而已。

    容昭希望晋王妃能早日改变主意,成就一桩良缘。

    当齐妙带着容昭郡主赶到海棠苑时,林氏正带着仆妇们想要出院子,被云妈妈带人给拦下了。

    林氏怒指着云妈妈等人骂道,“一群恶婢瞎了你们的狗眼。竟敢拦本夫人,你们一个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齐妙先前那些话让她有点心虚,对儿子的话开始怀疑。

    为了不丢人现眼,唯有走为上策。

    沈氏笑道。“徐夫人,你的目的还未达到,又如何能离开呢?我们不让你走,可全是为了你好,是为了成全你。”

    “齐三夫人这话说得可真是好笑。本夫人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谁敢拦本夫人便是和徐家为敌……”林氏抬了下巴,语气很张狂。

    “嗬,这是谁呢?口气这么大,我在院门口便闻着了,真是臭不可闻。”容昭端着双手站在院门口,斜睨着院中央的林氏,冷冷的斥道。

    见到忽然出现的容昭,林氏愣了下后忙垂眸低身行礼。“郡……郡主……”

    一阵北风吹过,林氏的额上竟冷不丁渗出一层薄汗。

    容昭冷冷的剜了她一眼,并不理会她,而是和沈氏、马氏几人寒暄着。

    诸人进了海棠苑的正厅,闲话也不多说,容昭直接问林氏,“徐夫人,人人都说你是菩萨心肠,有颗慈悲之心,今日我才知。原来你这般的卑鄙无耻,刻薄歹毒。

    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你竟不惜出言毁损妙儿的闺誉,实乃不可容忍。”

    “郡主。还请您莫听齐五姑娘片面之辞,臣妇所说每句话都是实话……”林氏硬着头皮为自个儿辩解。

    “够了,本郡主可不想听你在那儿说废话,你不是想验身嘛?本郡主是不愿这样做的,可妙儿为了证明自个儿的清白,她屈辱的答应了。那就验吧。

    倘若证明妙儿是清白的,那徐夫人你就得为先前那番谎言付出代价,开始吧。”容昭郡主拍着桌子打断林氏的辩驳。

    事情到了这一步,林氏已是骑虎难下,不得不答应验身。

    她若说之前说的是玩笑,相信沈氏一定会一拳揍死她,若坚持她说的是实话,那就要为齐妙验身。

    可要是答应验身,便是同意方才和齐五所说的赌局。

    验身的结果到底如何,她心里也一点谱没有。

    沈氏、容昭、林氏和马氏四人带了齐妙进内室验身。

    齐妙看着四人,紧抿双唇,缓缓去解衣带,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看她这样,沈氏和容昭二人的心揪着痛,恨不能立即就将林氏给掐死。

    马氏也面目阴沉。

    林氏此等做法,伤的不仅仅是齐妙和沈氏的面子,也未将安宁侯府放在眼中。

    齐妙解开腰带露出了肩膀。

    看着她雪白无暇的肌肤,林氏双手紧紧攥起,开始后悔今日所为。

    齐妙左胸的位置,别说花朵型红痣,就连一个小黑点儿都没,肌肤滑如凝脂,吹弹可破,肤质好得令其他人妒忌。

    容昭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由感慨年轻真好。

    马氏紧提着的心也归回原位。

    唯有沈氏在心中暗暗纳罕,妙儿那颗痣去哪儿了?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容昭将齐妙揽入怀中,轻拍着她后背柔声安慰着。

    “只要能还我清白,只能徐夫人往后不再恶意中伤我,受这点委屈又算什么。”齐妙抽泣着应道。

    这话让沈氏和容昭二人心里更难受。

    容昭看向林氏,冷笑一声说道,“徐夫人,不知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林氏还能说什么?

    难道她要说眼前这人不是齐妙?又或者说齐妙施了什么幻术遮了花朵痣?

    林氏眸子快速的转着,瞬即咬牙对着容昭郡主跪了下去,乞求道,“郡主,其实臣妇这样做并无恶意,只是想促成齐五姑娘与澈儿的亲事。

    是臣妇太过心急,一时糊涂犯了错,还请郡主能饶了臣妇这一回,臣妇对齐五姑娘只有喜欢,真的并无恶意,否则也不会想娶她为儿媳。”

    要是没有容昭在这,林氏是准备耍赖的,她绝不承认齐妙左胸无花朵痣。

    “呵呵!”容昭嘲讽的笑了笑,“徐夫人可真是太高看徐二公子了,就他那德性,竟敢肖想妙儿,真乃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还有,徐夫人现在想让本郡主饶了你,请问你方才当众说那些污蔑妙儿之言时,你可曾想过那些话一旦传扬出去,对妙儿有什么样严重后果?你那时可曾想过饶了妙儿?

    若不是你要害妙儿,你又哪有现在这下场,所以,并不是本郡主不肯饶你,实则是你自个儿作死,本郡主不能不成全你。”

    东门口是京城最为繁华的地段,是去皇宫的必经之地,大小官员每日都要从此地经过,更有商铺无数。

    她要是站在那儿学狗叫三声,然后再大喊她和徐澈是畜生,徐家人的脸面往何处搁?公公和徐晋成一定会打死她的?

    林氏浑身颤栗着,不敢往下去想,那场景实在是太恐怖。

    她顾不了太多,又向沈氏和齐五磕头,请求原谅,莫让她去东门口。

    沈氏看着她,冷冷的说道,“林氏,我就问你一句,倘若今日我家妙儿身上真有那什么花朵痣,你会不会放过她?”

    现在她想想都后怕,要是妙儿那颗痣依然存在,今日之事如何能了?

    后果真是不敢想。

    她杀了林氏的手都有,又怎会心软而饶了林氏。

    齐妙更不为所动,特意去请容昭郡主前来,就是担心林氏到时耍赖不认账。

    母亲害怕,她又何尝不是暗暗捏了把冷汗。

    去年她察觉徐澈有古怪之后,为了防止万一,她忍着撕心裂肺的痛苦,让秦丝帮她将那颗痣给去了。

    边先生的药果然有用,不仅短时间内将痣除了,而且肌肤上未留下一丁点痕迹。

    可当时那痛苦也是刻骨铭心的。

    要是迟了一步,今日她便被徐澈母子给算计了。

    当齐妙、沈氏、容昭等人带林氏去东门口时,那儿已聚了一大群人,将路堵得水泄不通。

    众人都是事先得到了消息,说迟些时候这儿会有一场好戏要上演,人人都爱看戏,何况还是免费的大戏,哪个舍得错过。

    林氏透过车窗,看着外面乌压压的人群,她低垂的眸子里恨意浓烈得化不开。

    忽然她计上心头,轻声啊哟了一声,然后身子一歪,在马车里晕了过去。

    想装晕逃过这一劫吗?

    呵呵,门儿都没有!

    齐妙唇角轻轻扬了扬,素手轻抬,手中已然多了一根中粗的银针,毫不犹豫的往林氏指尖扎去。

    啊!

    猝不及防的疼痛让林氏尖声叫了起来。

    她一睁眼,便对上齐妙清凌凌的双眸,在齐妙的眸子里,她看到了自个儿的脸。(未完待续。)

第271章 下场(双更合)

    林氏装晕的计谋不仅以失败而告终,反而指尖被戳得血直淌。

    看着往外渗血的指尖,林氏对齐妙的恨意更浓。

    齐妙微微一笑,“徐夫人不用谢我,此乃医者之本份。”

    啊呸,老娘想要杀了你,还谢你?

    林氏被噎得差点吐血。

    在容昭郡主冷冷的命令之,林氏从马车里钻了出来,迈着沉重的步伐,揣着比上坟还要沉重的心情一步步向东门门口走去。

    林氏以往常抛头露面做善事,故城中认识她的人不少,也算是个名人。

    围观看热闹的人群里立即有很多人认出她。

    诸人看她的表情,就知她此刻不是来做善事,不由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看向她的表情都变得古怪。

    ‘汪……’

    林氏闭上眼睛,牙一咬,忍着满腹的屈辱张口学狗吠。

    狗吠声出口,围观的众人先是怔了,很快人群里便爆发出了讽刺的轰笑声。

    笑声是能传染的,很快整个东门口就成了笑声的海洋。

    学了狗叫声后,在沈氏和容昭二人森冷的眼神之,林氏又说道,“我……我林氏不是人,我儿子徐澈也是畜生……”

    这时人群里有人不由好奇的问身边人,“徐二公子不是才貌双绝嘛,人人都说今乎状元非他莫属呢,徐夫人为何会当众这样说徐二公子呢?”

    立即另外有人神秘的一笑,答道,“你们这就有所不知了嘛,徐二公子那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只是虚有其表而已。

    我呀听说十五灯会上,徐二公子还想非礼良家女子,结果被一行侠仗义的侠士踹进湖里,这才救了那姑娘呢……”

    “对对,这事我也听说了,你们可知前年徐二公子为何会离开京城吗?”又有人神秘的问旁人。

    有人摇头说不知。

    这人便道,“你们可还记得以前寄居在安宁侯府的那个叫白莲的姑娘。那姑娘长得像仙女儿似的。徐二公子垂涎人家美色,在安宁侯府后花园就想非礼她,结果被安宁侯府的人发现。然后这事好像闹到了徐太师那边,徐太师为了给安宁侯府一个交待,迫不得已将徐二公子送走了……”

    “什么?徐二公子竟然是这等衣冠禽兽,可真是瞧不出呢……”

    “败类!败类!他污了我们读书人名声……”

    众人七嘴八舌间。将徐澈那些不堪的过往如数撕开,赤果果的在人前显露出来。

    那些人之所以对徐澈如此了解。全因他们是齐妙和沈氏安排的人,就是要借这个机会,再次让徐澈臭名远扬。

    众人都认为今日这戏太精彩太稀罕,是花多少银子都看不了的。他们决定等会儿回去要向亲朋好友炫耀显摆一番。

    嘲笑声和斥骂声像一把把尖利的钢刀,又的狠狠扎在林氏的心上身上,她恨不得找个地洞找去。

    自幼到大。她曾几何时受过这等耻辱,往后她要如何立足于京城?

    且今日之事很快就会传到公公和徐晋成他们的耳中。他们一定不会饶了她,就连澈儿也会受罚。

    怎么办?

    我该怎么?

    林氏脑子里越来越乱,耳旁的声音越来越嘈杂,面前的人脸开始扭曲旋转……

    最终,林氏眼前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栽倒在地上。

    齐妙上前一诊脉,知道她这回是真晕了。

    不过,齐妙可没有替她诊治的心思,任由徐家的仆众将她带走了。

    但事情这还没完呢。

    容昭感觉还不解气,她又进宫去见皇后,将这事原本说了说。

    皇后听完事情经过,不由摇头,冷笑着说道,“那林氏真是蠢不可及,单凭徐澈一句话就敢去齐家胡说八道,活该有这场。”

    然后皇后又夸齐妙,“齐五这主意甚妙,让林氏当众学狗叫,又亲口承认自个儿和儿子是畜生,这比打林氏几十杖还厉害,徐家这回脸算是丢尽了……呵呵!”

    容昭点头,“皇后您说得对,林氏是自个儿作死,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够解气。

    想妙儿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平白无故被人这般侮辱,还验身……想想我都心疼。也幸好妙儿这孩子心性沉稳,遇事沉着冷静,没有自乱阵脚,不然谁晓得事情会变成什么模样。

    皇后,这事您可不能做视不管,妙儿可是小九心尖儿上的人,咱们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妙儿被人欺负呀,也算是帮小九一回吧……”

    皇后想了想,便点头,“成,这事我和圣上商量,看如何处置比较得当,既不会让徐太师说什么,又能为齐五出口恶气。”

    “好,如此我便替妙儿先谢过皇后啦。”容昭高兴的笑了。

    “你倒是真心喜欢那丫头呢。”皇后嗔容昭一眼,随即又叹气,“不过,本宫看晋王妃那架势,小九想娶齐五还真是不容易呢,唉!”

    “谁说不是呢,小九也是头疼,好不容易遇着心仪的姑娘,偏偏母亲不答应……”容昭非常无奈。

    一提到晋王妃,她就恨得牙痒痒。

    这边空昭和皇后为纪陌抱不平,他已从初五口中知晓了事情经过。

    在得知徐家人那样欺负齐妙之后,纪陌已经无法淡定。

    他本来就被母亲弄得焦头烂额,孰料徐澈又在背地里使绊子,且还用的是那等流无耻的阴招。

    要是徐澈针对的是他本人,他一定不会生气,他会无视之。

    陷害齐妙就不可以!

    她是他的逆鳞,谁也不能欺负她!

    纪陌一言不发,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徐府。

    徐府此刻已然是鸡飞狗跳。

    京城是最繁华热闹的地方,同时也是消息流转最快的地方,东门口那件事儿很快就传到了徐太师父子耳中。

    就连躺在府中养病的徐澈也略有耳闻。

    徐澈初时不相信身边小厮所言。可小厮十分肯定的告诉他,事实就是如此,他的内心如同掀起了惊天骇浪。

    齐五身上分明有颗红痣,为何验身了证明没有?

    她难道是提前知晓他的主意,然后用什么法子将它给除了?

    不会的,她不可能知道我的打算,我这主意也是刚刚生出就让母亲去实施了。就算她想去除。也根本来不及,也一定会留疤痕。

    难道说是齐五让旁人冒充她去验身?

    对,一定是这样!

    该死的齐五。你不仅诡计多端骗了我娘,还让我娘当众出丑,此仇不报非君子!

    徐澈双眸里几乎要喷火。

    可还没容他多想,门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走。很快徐太师和徐晋成二人便出现在他房间,林氏也被两个丫鬟搀扶着紧随其后。

    一进房间。徐太师就黑着面将所有伺候的人们赶了出去,然后指着徐澈的脸骂道,“徐澈,你死不悔改。你是不是嫌我们徐家的脸被你丢的还不够吗?

    你上辈子不是不与我们徐家有仇,你要这样害我们徐家?”

    向来绷得住的徐太师,这回被气狠了。骂了还不过瘾,顺手又砸了两只古董玉瓶。让徐澈有些肉疼。

    哼,仇?

    没错,我和徐家是有仇,上辈子就因为你的逼迫,我才落得那般凄惨的场。

    徐澈在心中冷笑。

    他没有反驳徐太师的斥骂,垂眸在想心思。

    今日事情的经过太让他意外,让他措手不及,没想到会失算,母亲办事的能力太差,绝好的机会又被她给弄砸了。

    骂了徐澈之后,徐太师又指向灰头土脸的林氏,骂道,“林氏你白活几十岁,二郎还是孩子,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他怎么说你怎么做,你是没长脑子还是脑子里灌了水,今日是你令我们徐家颜面尽失,我们徐家没你这等无贤无德之蠢妇。

    晋成,写休书,立即将这蠢妇赶出我们徐家。”

    “是,父亲!”徐晋成没有犹豫,立即拱手答应了。

    “老爷,不可啊……”林氏面色灰败如土,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哭着上前去拉徐晋成的胳膊求情。

    “滚!”徐晋成根本不理会她,将她的手掰开,狠狠一搡。

    林氏被搡倒在地,泪如泉涌,转而去求徐太师。

    可任由她哭哑了嗓子,徐太师和徐晋成无一人同情她。

    不怨他们父子二人心狠,实在是林氏做的蠢事太多,他们吩咐她做的事儿,不仅没一桩办成,反而次次令徐家陷入被动之地。

    这等无用之人,他们留着又有何用?

    与其让她给徐家蒙羞受辱,还不如早日将她赶出府去,省得将来防碍他们办大事。

    徐澈如今自身难保,他也无能力去阻止母亲被休的命运。

    ‘咣当’一声巨响,紧闭的房门被人用力踹开。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徐晋成手一抖,休书的休字多了一横,变成了体字。

    徐家祖孙三人,包括林氏在内,都抬眼往门口看去。

    只见一身黑袍的纪陌青着脸立在门口,像个冷面阎罗,周身散发着逼人的寒意。

    徐太师当先回神,看向纪陌,阴恻恻的问,“不知九王爷忽然造访敝府,有何贵干?再说了,九王爷有话好好说就是,何必同一死物过不去。”

    纪陌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根本不答话,背着双手,径直走向徐澈。

    站在榻前,他居高的看着徐澈,凉凉的说道,“徐二公子,你怎么还活着?本王还以为你死了,特意前来为你送丧呢。”

    徐太师和徐晋成面色一黑,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们是恼徐澈又做了蠢事,可他毕竟是徐家人,他们还寄了希望在他身上呢。

    徐澈不甘示弱的回视他,冷笑着应道,“九王爷还没死,我又怎么忍心先离你而去呢?”

    不过,他语气虽硬,可对上纪陌锋利的眼神,后背开始冒汗,心也虚了。

    他的气场远远不及纪陌的强大坚硬。

    “呵呵,本王命硬得很,你们徐家所有人都死绝了,本王也绝不会死,所以你等不到那日。”纪陌忽然笑了。

    这是一句大实话,前世徐家后来被灭了九族,他还活得好好的,徐澈又哪能看到他死呢?

    纪陌看向徐太师直接问道,“徐太师,今儿本王前来是想取徐二公子身上一样东西,舌头和腿,你们选择留哪件?”

    光明正大的来人家府里伤人,这种事大概也只有纪陌敢做。

    徐太师被激怒了,拍着桌子怒斥,“九王爷,休要欺人太甚,澈儿有功名在身,加之他又未犯错,可不是你想伤就想伤的,想在老夫府里伤人,还得问问老夫同不同意!”

    “哈哈!”纪陌朗声长笑,“徐太师,本王今日偏要伤了,看你能奈我何?”

    话声刚落,他便迅速拿起身旁一只锦杌,狠狠砸在徐澈的左腿之上。

    啊……

    徐澈顿时如杀猪般嚎叫两声,然后声音便嘎然而止,就像被人活生生掐往了喉咙一样。

    因为他已经痛晕过去了。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徐太师他们反就过来时,纪陌已经放锦杌,背着双手站在那儿看他们浅笑。

    若不是听到徐澈那声惨叫,他们一定会怀疑纪陌不否曾经过毒手。

    不容徐太师说什么,纪陌朗声一笑,拍了拍双手,说道,“徐太师,本王知你一定会选择留舌头,本王成全你了。

    好了,本王要走了,你想弹劾本王也好,咒骂本王也罢,又或者是想暗杀本王也行,本王随时恭候!”

    他又往徐太师面前走了两步,直视徐太师阴鹜的双眼,郑重说道,“徐太师,本王认真告诉你一件事儿,齐妙是我的人,谁敢动她便是与我纪陌为敌,请你们往后离她远一些。

    你们徐家要是再有人敢打她的主意,让她受委屈,本王会让你们徐家鸡犬不留!本王从来不说笑话,徐澈这条腿算是给你们徐家的礼物。”

    丢这句血淋淋的话,纪陌背着双手飘然而去。

    “纪陌,欺人太甚!老夫要让你千刀万剐地狱!”徐太师红着眼睛,像头困兽一样厉声吼着。

    徐澈左腿断了,经太医诊断,虽能接上,但好不完整了。

    林氏不仅被休出徐家,皇后还派人过来掌嘴五十。

    受罚之后,林氏那张脸几乎不能看了,唯有眉心间那颗痣艳似血。

    最终,林氏投井自尽了。

    徐家这边算是告了一段落,那边纪陌还未搞定晋王妃,有个更坏的消息传来,温婉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272章:万全之策(双更合一)

    摆平林氏之后,沈氏和马氏对容昭郡主千恩万谢。

    回到侯府,沈氏留齐妙悄悄问话。

    “妙儿,娘记得你胸前的确有个红痣,乍看极像一朵花儿,怎么忽然没了?”沈氏轻声问出心中疑惑。

    齐妙有些羞涩的一笑,答道,“娘,我一直觉得那痣好丑,每回沐浴时我都出劲儿的洗,想将它给抹了,却一点儿作用也没。

    后来我从边先生那儿得了一种药,专门祛除疤痕和胎印,于是我就用那药将痣给除了。

    不过,当时用了药之后我就后悔啦……”

    “为何后悔?”沈氏不疑有它,好奇的问。

    “因为太疼啦……”齐妙笑。

    沈氏心一揪,将她揽入怀中,叹息道,“唉,妙儿,这些年你受了好多委屈,也吃了很多苦,幸好你当年将痣除了,否则今日这事真不知该如何了。”

    虽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可沈氏想想还是后怕不已。

    依林氏的性子,要是真在妙儿身上看到那颗痣,一定不依不饶。

    沈氏后怕,齐妙何尝不是呢。

    还好,今日的危机已除。

    且经了这件事后,林氏在徐家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三日后,齐妙和沈氏便听到了林氏被休,然后自尽的消息。

    她们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没有想像中那样欣喜若狂。

    林氏虽然死有余辜,但是她们和徐家的仇恨已经摆在了面子上,依徐家人性格,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何况他们还有残图未到手呢,看来即将有更大的暴风雨要来临。

    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齐妙面色凝重。

    沈氏柔声唤道,“妙儿,外面冷,赶紧进屋净手,准备用膳了。”

    齐妙敛去满腹的心思。回眸冲母亲灿然一笑,“好。”

    她转身进屋,宝珠立即让小丫鬟端了热水给她净手。

    手上的水还未拭干,门帘忽然一动。齐正致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她眸子微微一掀,看了圣父一眼。

    只是一眼,她便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圣父肤色极白,可此刻如玉的面色隐隐泛着青色,还有双唇的颜色虽是红色。却不是健康的绯红色,颜色偏深,好像带了黑色。

    他这是病了?

    见到齐正致,沈氏面上的笑容顿时隐去,冷冷的问道,“不知齐三爷前来有何贵干?”

    齐正致外出回府后,沈氏从未让他在海棠苑留宿过,就连用膳都不曾在一起过,二人之间的夫妻关系已是名存实亡。

    齐正致不愿意和离,而沈氏因齐妙还未定下亲事。也不再提,二人就这样冷战着。

    妻子冷冰冰的态度自然让齐正致心中不舒服,但也无可奈何,很勉强的笑了笑,“卉娘,我几日未见你甚是想念,特意前来探望。”

    齐妙也在一旁,可他只说想念妻子,只字不提女儿。

    就他这态度,想沈氏原谅他。今生已是无望。

    沈氏没有半分感动,对着门口冷漠一指,“现在不是已经瞧见了嘛,齐三爷请回吧。我们还要用膳呢。”

    妻子的驱赶令齐正致有点难堪。

    但他现在脸皮也变厚了,不仅未依言离开,反而还往桌前一坐,笑吟吟的向沈氏招手,“我正好也未用膳,卉娘。我们一起吧。”

    沈氏和齐妙瞬间没了胃口,肚子好饱。

    “妙儿,咱们走。”沈氏牵了齐妙的手往外走去,她如今越来越厌恶齐正致,别说一起吃饭,便是多看几眼都倒胃口。

    她越来越糊涂当年怎会喜欢他?

    齐正致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妻子如此绝情还是令他难过。

    他敢没了吃饭的心情,长叹一口气,唤道,“卉娘请留步,我有件极重要的事儿要与你商量。”

    “何事?”沈氏这才转身留了下来。

    齐妙便道,“娘,那你们说话,我先回明月阁。”

    未等沈氏说话,齐正致就摆了摆手,“不,你也留下来,此事与你有关。”

    圣父想要说什么?

    他是要为徐家人鸣不平吗?

    倘若他真的如此,娘一定会拿剑砍了他。

    齐妙眉头轻轻蹙起。

    伺候的人都被沈氏打发出去,屋子里只有一家三口。

    “说吧。”沈氏对齐正致点了点下巴。

    齐正致也不拐弯抹解,直接说道,“卉娘,你可知九王爷求了圣上赐婚?”

    “九王爷求赐婚这事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这句话对沈氏来说,并没有什么特殊,反而有些莫名其妙,认为他是无话说。

    圣父不会好好说这话,难道纪陌真的去求圣上赐婚?

    那夜在湖畔茶饭,纪陌所说的每句话清晰在耳。

    齐妙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双颊也情不自禁的发热。

    齐正致瞟了眼齐妙,看向沈氏说道,“因他求赐婚的对像是妙儿。”

    “是妙儿?这怎么可能?”沈氏被骇然,瞪大双眸看了看女儿,又看向丈夫,认为这是一个极大的笑话。

    但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对纪陌,沈氏没有坏印象,也感激他曾出手帮过齐妙,更承认他能力强大,是绝对能保护好齐妙不被人欺负伤害。

    可就因为他太强大厉害,她才不愿齐妙嫁他。

    太强的男人难掌控,心思太难琢磨,她不希望女儿下半辈子都被别人捏在手心里,任别人搓圆捏扁却无力反抗。

    还有上回六月六同晋王妃一同赏荷,晋王妃阴阳怪气,对齐妙态度不善,沈氏认为晋王妃一定是个极难相处的人,纪家媳妇难当,她可不要女儿去受委屈。

    故纪陌不是她心中理想女婿的人选。

    但令她更惊诧的是纪陌真对齐妙动了心思,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按理说女儿被人钟情喜欢,这表明女儿优秀出众,做母亲的会自豪开怀,可被纪陌喜欢上。沈氏还真是高兴不起来呢。

    “唉!”齐正致长长了叹口气,沉重的说道,“卉娘,我也希望这事是假的。但它是千真万确。

    不过万幸的是晋王妃不同意,暂时将圣旨给拦了下来,不然圣旨早到咱们侯府了。”

    看,被我猜中了吧,晋王妃都不同意这门亲事。妙儿要是真嫁过去,不知要受多少委屈呢?

    沈氏更加着急,愁得心都要碎了。

    不行,这亲事不能成,一定要想办法让圣上改变主意。

    沈氏甚至有些感激晋王妃,幸好圣旨被她拦下来,这才有机会去想办法,不然圣旨一下,便无力回天。

    “那你说现在怎办?”沈氏问齐正致。

    齐正致忙安慰道,“卉娘你别着急。只要晋王妃不答应,圣上一定不会下圣旨。”

    沈氏也跟在后面叹气,她忽然看向齐妙,想问问纪陌怎会忽然来这招。

    可齐正致在跟前,她将话咽回去。

    齐妙一直垂首没说话,表面看似平静,内心早已是波涛汹涌。

    沈氏说道,“可此事总觉得悬得很,万一九王爷说服了晋王妃,又或者九王爷非要一意孤行。圣旨一旦下了……”

    齐正致立即点头,“卉娘你说的对,这也正是我担心的地方,所以我才将此事告知于你。咱们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让这道圣旨永远到不了咱们侯府。”

    “万全之策?”沈氏眉头皱得很紧很紧。

    除非让妙儿赶紧定亲,如此一来,圣上便不会再下旨。

    可要在短时间内寻到适合人选,还真是不容易。

    自去年知道徐太师去求圣上赐婚徐澈后,她便和云妈妈私下里寻京中德才兼备的好男儿。但一直无果。

    齐正致说道,“卉娘,这万全之策其实也简单,就是咱们赶紧为妙儿定下一门亲事,如此一来,不管晋王妃答不答应这门亲事,都与咱们无关了。”

    “此事甚难。”沈氏摇头。

    “不难。”齐正致摆了摆手,说道,“卉娘,在回府路上我已想到一人,工部侍郎王大人之子王方公子相貌堂堂,为人谦逊有礼……”

    “不行不行,那位方公子我见过,他虽无恶名,可为人过于懦弱,说话像个姑娘家,毫无阳刚之气,将来又如何能护得了妙儿。”不等他将话说完,沈氏便打断,摇头否定了。

    齐正致默了会儿。

    他不得不承认妻子说的也有道理。

    想了想,他又道,“对了,我怎么忘了李青源李公子,卉娘,你与李夫人情同姐妹,李公子可谓是德才兼备,他应该是良配吧?”

    提到李青源,沈氏眸中滑过一抹惋惜之色,轻轻叹息,“唉,李公子的确非常好,但李夫人早就中意侄女婉儿为媳,我不能干那种事儿。”

    为了给齐妙定亲,夫妇很难得聊了好久。

    齐妙完全被他们忽略,默默坐一旁听着。

    不过,说了好几个人选,但最后都因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被否定了。

    说话其间,齐正致掩口打了好几回哈欠,看起来很困的样子。

    沈氏不悦的让他回居微斋休息,但他坚持未回。

    可到最后,齐正致哈欠打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实在是撑不住,只得起身离开。

    临走前,他还指着齐妙说道,“以前就警告你离九王爷远一些,你不听,不然又怎会让你娘为你担忧。

    我今儿再对你说一回,纪家儿媳妇不好当,九王那种人不是良配,嫁他只会后悔一辈子……”

    本来吧,齐妙对纪陌提出赐婚之事还很恼火,可现在听圣父贬低纪陌,她心里非常不满。

    不管纪陌在旁人眼中是什么样人,也不管他对她是否真心,可他实实在在的帮过她,关心过她。

    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他不顾得罪别人出面帮她,让她化险为夷,可眼前这个自称是她父亲的男人又为她做了什么呢?

    他除了骂她责怪她,还能做什么?

    任何人都有资格说纪陌的不是,唯有他不可以有,他不配!

    齐妙站直身体,绷着脸驳道,“父亲,何谓良人?像父亲您这样的?

    父亲您不了解九王爷,就别在那儿妄下断定。”

    语气里或多或少带了些嘲讽。

    “齐妙,我是你父亲,你怎能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我是为你好……”齐妙成功激怒了齐正致。

    “齐正致,你够了!滚!”不等齐妙驳斥,沈氏忍无可忍冲齐正致吼道,一把将他推出屋子,并将门紧紧关上。

    齐妙抿紧双唇,无声叹气。

    沈氏将她揽入怀中,柔声说道,“妙儿别伤心了,他有些话说得的确不中听,但有一句话却没错,纪家儿媳妇是真不好当。

    九王爷当然不像你父亲说的那样不堪,平心而论,他是极出众的好男儿,也绝对能保护你不被欺负。

    唉,自上回见过晋王妃后,我能感觉她不好相与,娘不愿看你受委屈,娘希望你能过些平凡安稳的小日子。”

    齐妙轻轻点头,“娘,我知道的,其实我从未想过当纪家儿媳妇……”

    前世纪陌一直未娶妻,不知和晋王妃有无关系?

    晋王妃的确不好处。

    齐妙暗想。

    母女二人各怀心思,愁绪万千,那边纪陌也满腹怒火。

    本来母亲就难劝,孰料失踪几年的温婉忽然回来了。

    见到温婉,前一刻还闹着寻死的晋王妃欣喜若狂,上前紧紧抱了她,闪烁着泪花说道,“婉儿,你这狠心的丫头,怎么一去就是几年,你可知这些年我有多么想你。”

    温婉也流着泪说道,“婉儿也十分想念母妃,一直记得当年对母妃所许下的诺言,婉儿回来了……”

    纪陌冷冷的看着二人,一言不发。

    晋王妃和温婉相拥着哭了好一会儿,二人情绪才慢慢平复。

    “小九,你与婉儿多年未见,一定要有很多话儿要说,我去吩咐厨房今日多做些婉儿爱吃的菜,咱们得为婉儿接风洗尘,你们聊啊。”晋王妃看着纪陌,喜滋滋的说道。

    “母亲,我无话可说。”纪陌冷着脸,拂袖而去,连个眼神都没给温婉。

    看着纪陌离去的背影,温婉唇瓣紧咬,本已止住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她看向晋王妃,低声喃喃着,“母妃,看来婉儿是不该回来,陌哥哥都不认识婉儿了。”

    看她这副委屈的模样,晋王妃心疼得不已,忙搂着她安慰道,“婉儿别哭啊,你误会啦,你陌哥哥是在怨你多年未归呢,这些年他每日都在念着你,他心里从未放下你……”

    “真的吗?”温婉抬着泪眼看晋王妃,可怜兮兮的问。

    晋王妃赶紧点头。

    不行,我得找小九好好谈谈,可不能伤了婉儿的心。

    她暗暗打定主意。

    而纪陌正淡定等着晋王妃到来。(未完待续。)

第273章:晋王妃有请(双更合一)

    晋王妃来找纪陌时,他正悠闲自在的品茶听曲儿。

    因晋王妃爱听戏听曲,王府里便养了不少戏曲的名旦。

    不过纪陌对此不感兴趣,这还是第一次唤她们来唱曲儿,是故意如此。

    果然,晋王妃见纪陌眯着眼睛一脸快活的样子,怒从心起。

    她挥手让那些角儿退下去。

    纪陌立即不满的嗔道,“母亲,我这正听的兴起呢,您怎么将她们赶走了?”

    晋王妃立即指着纪陌斥道,“小九,婉儿眼睛都哭肿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听曲,你到底有无良心?”

    纪陌眉毛轻挑,一脸无辜的答道,“母亲此言差矣,温婉伤心与否,与我半点关系都没。”

    “怎么没关系?还不都是被你那冷漠无情的态度给气的……”晋王妃立即反驳,然后噼哩啪啦将纪陌一顿数落。

    总而言之,纪陌必须要想方设法哄温婉开心,不许对她冷言冷语,更不能不搭理,一定要让她天天喜笑颜开。

    晋王妃一想到温婉先前伤心难过的样子,这心就拧巴着疼。

    婉儿喜欢小九,也只有小九能真正让她开怀。

    纪陌轻轻一笑,应道,“母亲,想让我对温婉好很简单,只要您让皇叔下旨即可。”

    晋王妃点了点头,“小九,咱们僵持了这些日子,你心意我也算是明白了,倘若我一直不答应,到最后可能会影响你我母子感情……”

    纪陌心中一喜,可她接下来所言让他心凉了半截。

    晋王妃继续说道,“小九,我可以答应你和齐五的亲事,但是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纪陌眉头一拧。

    “娶婉儿为正妃,立齐五为侧妃。”晋王妃很认真的说道。

    “不,我今生只娶一人,那就是齐妙,我的正妃必须是她。也只能是她。”纪陌神情有些激动的说道。

    “不行,必须婉儿为正妃,我同意立齐五为侧妃,已是格外开恩。我还未说让她为侍妾呢,小九你不要逼我生气。”晋王妃拍着桌子怒。

    “母亲,我是您的儿子,齐五是我最爱的人,请您尊重她!”纪陌面容一肃。看着母亲一字一句十分郑重的答道。

    不管是让喵喵做侍妾,还是为侧妃,都是对她的侮辱。

    他今生要么不娶,若娶,一定只能娶喵喵一人!

    追求几辈而不得的幸福,眼瞧着就要来临,怎么也不能被人给毁了。

    晋王妃怒道,“小九,你真是好样的,为个莫名其妙的外人。竟这样对我说话。你让我尊重她,你又可曾尊重过我?”

    “母亲,我若不尊重您,早让皇叔将赐婚圣旨给下了。

    母亲,虽然我深深的爱着齐五,可我是您的儿子,我希望我们成亲之时能得到您真心的祝福,如此我才会真正感觉幸福。

    母亲,自幼到大,我从未求过您什么。也从未奢望得到什么,对您一直言听计从,这回,就让孩儿任性一回。求您成全孩儿吧。”纪陌看着母亲,动情的说道。

    话音刚落,他便屈膝对着晋王妃跪了下去,眸中泪意涌动。

    他这三声‘母亲’也让晋王妃心里酸酸的,眼眶泛红。

    纪陌是她儿子,她哪儿真舍得见他伤心难过。

    她之所以一直不愿答应他娶齐妙。是因她曾对温婉许过诺言,等温婉长大后,一定让他娶温婉为妃,让温婉做她的儿媳妇。

    加之她又特别喜欢温婉,从内心深处来说,也十分希望温婉能和她做一辈子家人,故自幼就拿温婉当儿媳妇来看。

    可如今,却有一个陌生的姑娘要来抢这儿媳妇位置,她怎能容忍?

    倘若温婉真的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可能在得知元成帝赐婚最初她会阻止,时间一久,她自然不会再坚持。

    说到底,她是母亲,没有哪个母亲不希望儿子得到真正的幸福。

    可现在温婉回来了,且温婉说得很明确,她之所以回来,就是为了当初做纪家儿媳妇的承诺而归。

    晋王妃为难了。

    要是答应让纪陌娶齐妙为正妃,那便是违了她当初对温婉的承诺,让她如何向温婉解释?

    可要是不答应纪陌的请求,会伤了他的心,会让他一辈子不幸福。

    特别是现在儿子红着眼睛跪在她面前的样子,让晋王妃更加心疼。

    自个儿生的儿子是什么性格,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儿子自幼到大,别说为人为事流泪,就算是受伤流血,他都咬牙坚持一声不吭,眼神倔强而又坚定。

    可现在,他流泪了,这是她见他第一次流泪。

    他是真伤心了!

    怎么办?

    晋王妃纠结了好久,忍不住叹息,“唉,小九,我真不知齐五那丫头有什么好儿,竟令你为她如此,也不知你这番痴心她可知晓,你到底值不值哟?”

    “母亲,对她好是我心甘情愿,她知不知道都没关系,只要我能对她好,有机会对她好,就是我此生最大幸福。”纪陌轻声说道,一行滚热泪水悄然滑落。

    想前世,当他决定对她好时,她与他已经阴阳两相隔,已永远失去对她好的机会。

    今生,他不可再错过。

    见他如此,晋王妃心疼难忍,最终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小九,我答应你,不过,你也得娶婉儿为侧妃。小九,你能否答应我?”

    对母亲的让步纪陌并没有太多的兴奋,他斩钉截铁的摇头,“不行!我不能娶温婉,不管是立她为侧妇,还是侍妾,都不可以。”

    见晋王妃不满的皱眉,纪陌又解释道,“母亲,我知道您喜欢温婉,一直拿她当亲人来待,您一定希望她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母亲,我再次郑重申明。我自始至终都没喜欢过温婉,要是真喜欢她,当年也不会让她离开。我一直拿她当亲妹妹来待,根本无男女之情。您认为我要是真的娶了她,她会幸福吗?

    不,她一定不会幸福的,因为我不会给她一丁点儿爱,连正眼都不会瞧她。

    母亲您难道忍心看她孤单寂寞过完后辈子吗?她在心里不恨您吗?

    您真为她好。就该替她择一个真心喜欢她的男子,而不是为了当年不经意的一句诺言而害她一辈子。”

    纪陌这番话仿佛一记重拳,狠狠击打在晋王妃心尖儿上。

    是啊,要是小九不喜欢婉儿,逼着他娶了婉儿,婉儿不会幸福的。

    唉!

    婉儿……

    晋王妃最终对纪陌摆了摆手,无力的说道,“小九,你容母亲再仔细想想,我要如何向婉儿说这事。你和齐五的亲事。再缓缓!”

    “母亲,温婉是懂事体贴的好姑娘,您的一番苦心,她一定会明白的。”纪陌说道。

    他从母亲的话中听出了松动。

    这种事逼不得,他静心再等两日,倘若母亲再执意如此,他只能做逆子了。

    晋王府后花园迎春花开了,黄色的花儿缀满枝头,幽香扑鼻,沁人心脾。

    温婉挽了晋王妃的胳膊。缓缓走着,边赏花边闲聊。

    “母妃,这几日怎么都没见到陌哥哥,他是不是不想见到我呀?”温婉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轻声问晋王妃。

    语气里透着说不出的可怜与委屈。

    晋王妃赶紧拍了拍她的手,柔声安慰道,“傻婉儿,别胡思乱想呀,小九被圣上委以重任后,每日里忙得很。在你回来之前,他就常常多日不归家呢。”

    听了这话,温婉便甜甜的笑了,“不是就好,我还以为陌哥哥讨厌我了呢,若真如此,我便立即离开。”

    晋王妃笑着说怎么可能。

    温婉黑眸轻轻一转,又柔柔问道,“母妃,陌哥哥年纪也不小啦,亲事应该定了吧?谁有福气做了我王妃嫂嫂呢?”

    语气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是在试探晋王妃的口风。

    她不是傻子,这几日明显感觉晋王妃一直在回避说她和纪陌亲事一事,看样子,晋王妃的心已经动摇。

    这对她来说可不是好事。

    就算没有徐澈求她帮忙搞定纪陌,她也极希望能嫁给他。

    纪陌极得圣上宠爱,不仅是王爷,还是执掌兵权的将军,权势滔天,嫁了他,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其他人羡慕妒忌却又不得不巴结她。

    她一定要嫁给纪陌,绝不允许有人来挡路。

    晋王妃面色一讪。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还没想好怎么对温婉说这事呢。

    但温婉既然问了,她也不能不回答,但叹了口气,答道,“唉,小九性子冷,脾气又倔,亲事一直未定呢。”

    温婉哦了一声,明显对晋王妃的答案不满意。

    要是以前,晋王妃一定会说‘你陌哥哥将来要娶的人是婉儿你呀,他又怎会与别人定亲呢’,可今日她没说这句话。

    短短几日功夫,她的心意就变了。

    温婉双唇紧紧抿了下。

    “婉儿你瞧这朵花好美,正好配你这天仙般的容颜,来,我为你戴上。”晋王妃没察觉她表情的变化,而是摘下一朵迎春花,笑眯眯的将话题转移了。

    “好。”温婉笑着点头。

    只是笑意未直达眼底深处。

    又过了两日,温婉闷闷不乐的去找晋王妃。

    见她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晋王妃忙关心问道,“婉儿,你这是怎么了?”

    温婉双唇抿得更紧,轻轻摇头,却不说话。

    “婉儿,是谁欺负你了?你快告诉母妃,母妃一定替你做主。”晋王妃急了。

    在她再三催促下,温婉才咬了咬粉嫩的唇瓣,泪花闪烁着问道,“母妃您骗我。”

    “啊?我……我哪儿骗你了?”晋王妃被她这句没头脑之言弄懵了,有些茫然的问道。

    “那日在后花园,您说陌哥哥还未定亲,可是……可是婉儿却听说圣上都要为陌哥哥赐婚啦……”温婉声音哽咽,话说到一半,眼泪便‘啪啪’的往下直掉。

    无辜受伤的眼神,委屈的表情,决堤的泪水……

    这让晋王妃心里莫名有种负罪感,感觉对不起温婉。

    晋王妃忙答道,“婉儿你先别哭呀,圣上只是有这意思,还未下旨呢。”

    温婉用力的摇头,“母妃,我的心意您也明白,从小到大,我心里只陌哥哥一人,我一直期待着有朝一日能成为陌哥哥的新娘。

    现在我才知自己是有多傻,原来在母妃和陌哥哥心里,只是拿我当普通人来待,根本就没这想法,是我自作多情,是我下作无耻不要脸……”

    温婉哭着骂自个儿,一切能想到的难听词儿都用在她身上了。

    她越这样,让晋王妃越内疚。

    晋王妃忙将她搂进怀里安慰着。

    不知过了多久,温婉的哭声才小了些。

    晋王妃咬了咬牙,叹息着劝道,“婉儿,自幼到大,我是真心拿你当亲人来待,更希望你将来能成为我们纪家人。

    唉,可是你陌哥哥长大了,他有自个儿的想法,感情的事儿是母妃无法控制的。

    母妃也在纠结,为你终身幸福着想,你应该嫁一个真心喜欢你的男子,要是强逼着小九娶你,你一定不会幸福,那反而是害了你……”

    温婉拼命摇头,“不,母妃,只要能一辈子陪在陌哥哥身边,哪怕他不看我一眼,我也觉得自个儿是幸福的……”

    她卑微的样子让晋王妃更为难,更不敢答应纪陌的请求。

    晋王妃思来想去,最终做了个决定,派人下了贴子给齐妙,要单独见她。

    现在能让小九改变主意的,可能只有齐五那丫头了。

    希望那丫头别让她失望!

    晋王妃皱眉。

    齐妙收到晋王妃的贴子,着实发呆了好久。

    要是没听圣父说赐婚那件事,她可能不知晋王妃找她有何事,眼下不用猜也知晋王妃是为赐婚一事而来。

    她该去见晋王妃吗?

    见了又能怎样?她能改变什么呢?

    不过,贴子是晋王妃让人悄悄送给齐妙的,安宁侯府无其他人知晓,包括沈氏。

    齐妙也不准备将这事告诉母亲,省得她担心。

    且要是让母亲陪她去见晋王妃,说不定到最后会让母亲跟在后面受辱。

    这贴子要是其他人下的,齐妙可能会考虑不去,但是晋王妃下的,她必须去。

    因为晋王妃是纪陌的母亲,她不可轻待,这是对他的尊重,而不是对晋王妃的。

    她向母亲寻了个借口,带着秦丝出府去赴晋王妃之约。(未完待续。)

    ps:  首先祝看文的女王们节日快乐哈!然后撒花感谢筱筱的和氏璧,十分感动筱筱几年来不离不弃的支持,感动所有包容老画的读者们,谢谢你们!

    好吧,我貌似欠了好多加更,筱的和氏璧,还有公主妈妈升堂主,还有月票……我会努力还债的,爱大家,群么么哒!!

第27各4章:各怀心思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晋王妃约见齐妙的地点并非在晋王府,是在一处环境极其雅致的酒阁。

    此酒阁乃是晋王妃名下产业,专门招待女宾,出入此处的女客们非富即贵,一般人想进来也是没资格的。

    不过,齐妙最终没能进到酒阁里。

    在她去酒阁的半道上被纪陌给拦了下来。

    纪陌绷紧的面色,在见到齐妙后终于松驰下来。

    “九王爷,您……您有何事?”这是得知赐婚一事后,齐妙首次见纪陌,心中或多或少有些尴尬。

    “你这是准备去赴母亲之约,对吗?”纪陌反问。

    “是的。”齐妙轻轻点头。

    她知有些事想瞒纪陌是很难的,何况对方还是他母亲,她也没有必要去隐瞒。

    “莫去。”纪陌郑重说道。

    母亲找丫头目的很明确,为了温婉,母亲可能会对丫头说一些难听之言,这委屈绝不能让去承受。

    齐妙轻轻摇头,“她是你母亲。”

    简单五个字狠狠撞击着纪陌的心房。

    五字里包含太多东西,也显露她的心意。

    她言下之意是说,若给她下贴子是其他人,不是他母亲,她一定不会赴约。

    她赴约不是因对方是晋王妃,只因是他的母亲,不能伤了他母亲的面子,这是因她心里有他、在意他的感受,才去赴约。

    纪陌内心狂喜不已,能得她一句话,所有坚持和努力都值得了。

    他认真看着她,声音轻柔得似羽毛,说道,“丫头,就因她是我母亲,所以我更不能让你去,你们万万不可在对方心中留下伤害的印迹,那是永不可抹灭的。

    你且先回去。此事自有我来处理,放心吧。”

    齐妙轻轻点头。

    她不会坚持去见晋王妃。

    纪陌说得对,她和晋王妃见面后,一旦言语不合。必然会有一方说出刻薄之语,到最后双方都被伤害。

    想了想,齐妙鼓起勇气对纪陌说道,“九王爷,听我父亲说……说你求了圣上赐婚……”

    “嗯。”纪陌点头承认。双颊竟浮上一抹酡红色,也有点羞涩。

    齐妙可没胆子去看他的脸,未发现他脸红了,而是垂眸继续说道,“九王爷,我知您对我好,但我不希望因这事让你和晋王妃反目成仇。

    不管怎样,她是你母亲,你不可忤逆反抗她的心意。”

    晋王妃不喜欢她,就算亲事能成。面对晋王妃也尴尬难受,日子不会过的舒心。

    纪陌正色答道,“不,我不是违抗母亲,我只是坚持自己的心意。其实母亲对我们的亲事并不反对,她现在只是因当初一个承诺在纠结。

    丫头,你不要多想,这事我会解决,你一定要记住,从今日开始。不管是我母亲给你下贴子,还是他人找你,你一概不用理会,特别是一位叫温婉的女子。我更不必理会。”

    “温婉是谁?”齐妙好奇的问。

    这个名字是真的十分陌生,从未听过。

    纪陌也不隐瞒,如实说道,“温婉是我母亲至交好友的女儿,说起来她也挺可怜,五岁那年父母双亡。她母亲临终前将她托负给我母亲。

    母亲生性善良,心疼她无父无母,拿她当亲生女儿来看待,而温婉满口甜言蜜语,极会哄人,让母亲对她更是另眼相待,时间一久,母亲竟生出要将温婉嫁我的念头……”

    话说到这儿,齐妙差不多明白晋王妃反对原因了。

    晋王妃心中早有了儿媳人选,还是她特别喜欢的姑娘,自是不同意纪陌再娶她人。

    “哦哦,温姑娘一定长得极美吧?”齐妙问,语气情不自禁有些酸酸的。

    纪陌唇角轻轻上扬,这些日子堵在胸间的浊气尽数消散。

    他轻笑一声答道,“她美不美,我不知,也不重要,在我心里,你是世间最美的姑娘。”

    唰!

    如此直接的表白让齐妙的脸被臊红了。

    “九王爷莫开玩笑。”齐妙红着脸说道。

    “我是认真的。”纪陌很严肃的表面自个儿态度,但此地不宜说情话,不再多说其他,只是道,“你先回府,其他事儿交给我,相信我。”

    齐妙除了点头只能点头。

    目送纪陌离去,有种异样的情愫在心头萦绕,挥之不去。

    她忽然觉得自个儿以前错了,他对她可能是真心的,不是她想像中那样另有所图。

    依他的手段与本事,要是想得到残图,一定有几百种办法来逼她交出,而不是这样大费周折。

    只是她又有何德何能,值得他如此待她好呢?

    有股幸福的涓涓细流在她心间缓缓流淌。

    曾被伤害过,对所有人和事都持有怀疑之心,可她依然像正常人一样,渴望得到真正的爱,渴望被爱被宠。

    而纪陌让她有了这些感觉。

    齐妙这一刻脑子里什么也不多想,只是静静想着纪陌为她所做的一切,慢慢品着被宠的滋味。

    晋王妃早到了酒阁,却迟迟不见齐妙前来,心里十分窝火,认为齐妙未将她放在眼里。

    幸好此时温婉不在身旁,不然少不得要煽风点火。

    她准备让侍女去外面瞧瞧时,纪陌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小九,你怎么来了?”见到儿子,晋王妃莫名有些心虚。

    “我特意来陪母亲饮酒啊。”纪陌在她面前坐下,面上表情似笑非笑。

    “别胡闹,我还有重要事儿要办,你先走吧。”晋王妃赶紧挥手让他离开。

    “母亲,您邀妙儿来此做什么?有什么话儿尽管对我说,请您莫要为难她。”纪陌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

    晋王妃想到什么,对齐妙不由更加恼火。

    这丫头真可恨,下贴子请她来说话,那是看小九面子,给了她天大脸,她不仅不领情,反而请小九来对付我。

    可恶至极!

    晋王妃美眸一眯。冷笑着说道,“齐五这丫头刁钻奸滑,满腹算计,不仅不敢来见我。反而还在你面前说我坏话,可恨!”

    面对母亲的误解,纪陌很无语,他郑重解释道,“母亲。您能否别这样想妙儿,她在赴约的半道上被我给拦下了,是我让她莫来。”

    “要不是她告诉你这事,你又是如何晓得?”晋王妃分明不信他为齐妙的辩白。

    “母亲,我想关注一个人的行踪,您认为会很难吗?”纪陌霸气回答。

    这句话她无法否认。

    晋王妃沈默了下。

    “好吧,言归正传吧。”纪陌说道,“母亲,您私下里找妙儿,无非是想让她劝我改变主意。可母亲您应该知道,我的决定不会轻易更改。

    母亲,我这儿有些关于温婉的信息,不知您可有兴趣知道。”

    “婉儿怎么了?”晋王妃神情立即变得紧张。

    “母亲,温婉离京多年一直杳无音讯,却恰好在这节骨眼上回来,您难道就不曾有过怀疑吗?

    这些年她去了哪儿?在做什么?为何此时回来……”纪陌反问道。

    他一通反问,让晋王妃更紧张。

    这些问题她也曾问过温婉,温婉也做了解释,虽然有些地方显得牵强。可她对温婉的信任不允许她怀疑什么。

    但现在经纪陌这样郑重反问,晋王妃意识到事情不那么简单。

    倘若温婉真有什么不堪,她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前几世都不曾回来的温婉,今生忽然出现。其中必然有蹊跷,纪陌怎能不怀疑,一查之下果真有问题。

    五年前,温婉失踪多年的舅舅忽然来到王府,说要带温婉离开。

    晋王妃认识温婉舅舅,温婉母亲临终前也曾提及他。他是温婉真正亲人,晋王妃没有理由阻止他带温婉离开。

    而对纪陌来说,因知道晋王妃有将温婉嫁他的心思后,则盼着温婉离开,故对此未在意。

    当年温婉舅舅带她离开时曾说过,大约过半年还会送她回来。

    但是这一去就是五年,其间晋王妃也曾派人去打听过,但毫无音讯。

    后来纪陌令人查到的消息是温婉随她舅舅去了海外。

    为这事,晋王妃私下里不知掉了多少眼泪,对温婉甚是想念。

    时间久了,所有人都认为温婉不再回来,她却出现了,且出现的时机还如此巧合。

    且因此次事关终身幸福,纪陌不敢再大意处之,认真查探之后终于有了结果。

    大概总结就是,温婉根本没随她舅舅去海外,他们一直在西南生活,温婉舅舅和林家人合伙做生意。

    温婉舅舅之所以未将她送回晋王府,则另有原因,现在决定回来,是受徐澈的挑拨。

    纪陌将所查到的消息一一向母亲说来。

    听到最后,晋王妃面色已不能用阴沉来形容,同时还有泪水涌了出来。

    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结果,这不是她想要的。

    与其这样,温婉还不如不回来,真是相见不如想念。

    “小九,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这就回去将她赶走?”晋王妃泣声问。

    “不,母亲您暂且装做什么都不知道,还像以前那样待她,留她还另有用处。”纪陌轻轻摆手。

    晋王妃轻轻点头。

    这件事对她来说有些难,可她不能不答应儿子的请求。

    晋王妃虽然因为温婉的缘故,没有答应纪陌和齐妙的亲事,便她对纪陌所说的每句话还是十分信任的,从不怀疑。

    说完这些杂事之后,纪陌抓住时机问晋王妃,“母亲,那我和妙儿的亲事,您同意吗?”

    “唉,罢了罢了,既然你喜欢,那就随你吧。”晋王妃疲惫的挥挥手,儿子一番话让她身心皆疲。

    “多谢母亲成全。”纪陌欣喜若狂。

    晋王妃有些惋惜的说道,“唉,小九啊小九,依你的身份地位和能耐,娶齐五实在是太委屈你了,你怎么就这样傻呢。”

    纪陌温柔握了母亲的手,轻轻摇头,“不,在母亲您的眼中妙儿可能不是最好的,但在孩儿眼中,她是世间最好的姑娘。”

    晋王妃心里一酸,冷哼一声说道,“哼,她是世间最好的姑娘,那你娘我是最坏的喽?”

    母亲吃醋了?

    纪陌像个孩子一样笑了,胸间涌动着幸福,风雨之后终见彩虹,终于说服了母亲。

    当赐婚的圣旨到达安宁侯府时,整个侯府都沸腾了。

    羡慕、嫉妒、仇恨、惊诧、苦恼……

    各种心情皆有之。

    马氏是高兴的,孙女儿能嫁去做王妃,她这老脸也添光彩啊。

    柳氏、杨氏几人羡慕之余就是眼红。

    五丫头也不知走了哪门子****运,竟被九王爷看上,真是让人不服气,就她那长相做王妃,可真是不配呢。

    虽然齐妙现在变美了,可她们不愿意承认,她们对她容貌的看法还停留在她初归之时。

    齐媛更是气得将屋子里花瓶砸了好几个。

    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那回九王爷分明是对我笑的,为什么会赐婚齐五那丑丫头,一定是圣上弄错了。

    齐婷几人也抿了双唇不说话,个个眼里都闪动着妒忌之色。

    对她们来说,齐妙无异是麻雀一跃枝头为凤凰,她们同是侯府小姐,为何她们就没那好命,上天真是不公呢。

    最最生气的当数芙蓉了。

    她得知这消息后愣了半晌没作声。

    麻脸丫鬟则笑得肚子直不起来,“芙蓉,你的九王爷求赐婚啦,圣旨一定是写错了名字,应该是赐婚你芙蓉才对,是不是呀?”

    芙蓉本就揪心难过,被麻脸丫鬟一通讽刺,哪儿还能忍得了。

    她直起身子,抬起巴掌就煽在麻脸丫鬟面上,骂道,“白莲你个贱人,给我安生点,你要再敢笑,我就将你送去衙署,看你怎么死?”

    麻脸丫鬟捂脸站在那儿,紧咬着下唇,半晌没说话。

    既不敢还手,也不敢反驳芙蓉。

    但她眸底深处涌动着浓烈的恨意,既有对芙蓉的,还有对齐妙的。

    没错,她就是白莲。

    她明明是那个应该被宠上天的公主,结果变成了见不得光的‘死人’,而那个绊脚石齐五贱人,竟要当王妃了。

    哼,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活着嫁人的!

    白莲将牙齿咬得咯咯响。

    被众人羡慕嫉妒的亲事,落在沈氏和齐正致身上,他们并没有高兴。

    齐正致瞪着齐妙双眼冒火。

    他一想到纪陌要成为他的女婿,这心里就像被火烧一样难受。

    那个曾教训他的混账要和他成为一家人了,简直不能忍!

    而沈氏则将她搂在怀里直接哭了出来。

    沈氏认为自个儿太无用,明知纪陌在求赐婚,她竟没有能力去阻止这件事发生。

    温婉在得知这消息后,犹如晴天挨了一霹雳,赶紧跑去找晋王妃。(未完待续。)

第275章5:刻骨铭心的痛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母妃!”

    晋王妃在暖阁中听戏,这是名旦们刚排的新戏。

    台上正演到精彩处,她所有心神也随着剧情的发展而跌宕起伏着,冷不丁被这一声呼喊给打断,眉心忍不住蹙起。

    晋王妃眸底深处滑过一抹厌恶之色,但她在扭头看向来人时半分不显。

    如此哀怨呼喊她的不是旁人,正是温婉。

    “婉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晋王妃看着瞬间走近的温婉,柔声问道。

    温婉用帕子拭着眼泪,哽咽着答道,“母妃,您可知道,陌哥哥的赐婚圣旨都已经下了。”

    “啊?什么?竟有此事?我怎么都不知,婉儿你是从哪儿听说的?”晋王妃满面惊诧之色,反问温婉。

    其实她这句话暗藏讽刺。

    圣上下旨给我儿子赐婚了,这消息我都不知,你倒提前知晓了,你这消息可比我要灵通得多呢。

    当然,晋王妃是故意反问的,昨日在酒阁和纪陌一番长谈之后,她便答应了他和齐妙的亲事,知道圣旨今日会到安宁侯府。

    只是没想到,温婉会如此迅速得到消息,还真是小瞧了她。

    “母妃,此事在京中已是人尽皆知,您得想想办法呀。”温婉并没有听出晋王妃的暗讽,只是哭得更伤心。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晋王妃也无用,连儿子亲事都无法左右。

    “小九,他……他怎能这样去做呢?”晋王妃佯怒,然后安慰温婉,“婉儿你先别伤心啊,我这进宫去找圣上。”

    温婉除了点头还能怎样?

    晋王妃很快换装出府,三个时辰后才回来。

    温婉一直在门口焦急等她,见马车过来,赶紧迎上前亲自打了车帘,然后将她扶下马车。

    “母妃,如何?”温婉迫不急待问。

    唉!

    晋王妃未语。倒先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让温婉的心坠入冰窖。

    下马车后,晋王妃轻拍了下温婉的肩,柔声说道,“婉儿。我尽力了,只是圣旨已下,君无戏言,圣上无法再将圣旨撤回。唉,事情已成定局。我无力回天。”

    好吧,她是进宫去了,不过她是去找皇后拉家常,并说起如何准备纪陌和齐妙成亲的相关事宜,并非去找元成帝闹事。

    其实圣旨已下,温婉就不该让她去想办法。

    不要说亲事是她同意的,就算她未同意,圣旨真下了,她难道真一头撞死在圣上面前不成?

    就算她撞死了,圣旨也不可收回。

    咳咳。先前那样做,还不是为了吓唬小九,希望他能知难而退嘛,谁曾想他会那般执着。

    温婉面前黑了黑,满心透凉,。她强提一口气,哽咽着问晋王妃,“母妃,接下来咱们该如何?”

    “唉,还能怎样。当然是为你陌哥哥准备大婚相关事宜呀,这事圣上虽交给礼部和钦天监来办,但我们也不能什么事儿都不闻不问。”晋王妃理所当然的答道。

    “母妃,陌哥哥要大婚了。那我……那我该怎么办?”温婉哭得梨花带雨,伤心的问晋王妃。

    晋王妃要是不知真相,一定会暴怒,并为温婉鸣不平。

    可她现在只是握住温婉的手,叹息着说道,“唉。婉儿,事已至此,你也别想太多了。不管你陌哥哥成不成亲,他都一样拿你当亲妹妹来待。

    婉儿乖啊,准备你陌哥哥大婚可是有很多事儿要忙呢,婉儿你得帮我呀。”

    温婉终于察觉到晋王妃态度有重大改变,心神一凛。

    但她有再多不满,也无可奈何,只得点头应好。

    温婉表面上答应了晋王妃,心里还是不甘,她还要为自己搏一搏。

    傍晚时分,她终于等到纪陌回府。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用来形容纪陌最为合适不过。

    终于赐婚成功,纪陌幸福的简直要飞起来,一贯清冷的面上竟带了温暖的笑容,就算是见到温婉时,笑容也不减。

    “婉儿。”纪陌笑眯眯的对她打招呼。

    “陌哥哥。”温婉咬着唇瓣,柔柔的语气里带了委屈。

    纪陌笑着点点头,便和她擦身而过。

    他只是与她打声招呼,可没准备与她闲聊。

    “陌哥哥!”温婉赶紧喊住他。

    “怎么了?”纪陌眉头一拧,面上笑容立即淡下来。

    除了齐妙,他并不喜欢与其他女子多言,除非是亲人、长辈。

    温婉被他忽然冷下来的气压惊了下,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轻声道,“陌哥哥,恭喜你要和齐五小姐成亲了……”

    “嗯,这事是得道贺,乖!”纪陌面上线条又柔和下来。

    温婉见他态度缓和,胆子又大了点儿,牙一咬,仰面看着他动情的说道,“陌哥哥,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能不能让我也留在你身边照顾你,我不奢望你对齐五小姐那样待我,只要你偶尔……”

    “闭嘴!”不容她说完,纪陌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立即黑面打断她,周身煞气萦绕。

    “陌哥哥,你……”温婉眨着美丽的瞳眸,眸中泪花涌动,粉嫩的唇瓣紧紧咬着,似在极力忍着眼泪,瘦削的肩膀在轻轻颤栗。

    她像那受了惊吓的小白兔,可怜而又无辜。

    只可惜,她面对的是冷血无情的纪陌,不是那流连花丛的情场浪子,对她可没有半点怜惜之心。

    她越这样,纪陌越厌恶,甚至有想呕吐的感觉。

    纪陌沉着脸斥道,“温婉,你若想继续在王府待下去,给本王安份一些,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

    然后他不再理会温婉,拂袖而去。

    温婉站在那儿像个木头人,目送纪陌背影消失在游廊转角处。

    可恶该死的纪陌,你不是男人,竟如此待我!

    你若不是王爷,本姑娘看都不看你一眼,你不就是命好一点吗?你要是生在乡野。一定是那叫花子命。

    哼,你就是短命鬼,迟早有一日会被雷劈死……

    温婉的眼泪最终没有流出来,而是站在那儿恶毒骂着纪陌。只因被他拒绝了。

    次日一早,晋王妃刚准备用早膳,温婉来给她请安。

    温婉面色苍白,神情倦怠,特别是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红肿得像桃子一样,看着就让人揪心。

    晋王妃诧道,“婉儿,你这是怎么了?”

    温婉给她行礼请安之后,轻轻摇头,“母妃,我无事。”

    晋王妃也不多问,点点头,“无事就好,婉儿也还未用过早膳吧。来陪我一起吧。”

    温婉依然摇头,“母妃,我没胃口,我是来向您辞行的。”

    “辞行?婉儿你要去哪儿?前些日子你回来时不是说要长住吗?怎么才几日便要离去?”晋王妃关心的问道。

    “母妃,我感觉自己无留下的必要,若有机会,我会回来看望您的。感谢您对婉儿的疼爱和照顾,若没有您,婉儿早就丧了性命……”温婉红肿的眼睛里再次盈满泪水,动情的向晋王妃道别并致谢。

    “傻孩子。你既然知道我疼你爱你,那还怎么说离开的傻话呢?你若走了,母妃不又要思念你吗?”晋王妃慈爱的劝着。

    温婉轻轻摇头,“母妃。我知道您对好,可……可我的心意您也明白,我真的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陌哥哥大婚而无动与衷。

    其实我要求的并不多,只要能陪在陌哥哥身边就行,哪怕他偶尔看我一眼,我都心满意足。可惜我这简单的想法都是奢望……

    母妃,其他话儿不说了,婉儿给您磕头辞别!”

    话声刚落,温婉便撩起裙角给晋王妃下跪。

    下跪的动作很慢,她认为晋王妃会阻止她跪下去的。

    可惜她又失算,直到膝盖接触到冰凉而又坚硬的玉砖地面,晋王妃也没让她起来。

    晋王妃再次叹息,“唉,让婉儿你受委屈了,婉儿你言之有理,等小九成亲后,让你整日瞧着他们夫妻恩爱甜蜜,你这心里也是不好受,眼不见心不烦,离开也好。”

    她在说什么啊?

    她不是该劝我留下,然后去找纪陌,让他娶我为侧妃吗?

    为什么她会同意我离开,一点儿留恋和不舍都没有?

    晋王妃到底怎么了,她怎么忽然变了?

    温婉快要崩溃了。

    她是故意提离开的,是想以此逼晋王妃让纪陌娶她,谁知会是这结果。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是无法收回的。

    温婉给晋王妃磕完头之后,就一脸懵逼的表情离开花厅。

    哼,想和本妃玩心计,还嫩着点!

    我倒要看你如何收场。

    看着温婉虚浮无力的脚步,晋王妃美眸轻轻眯了眯。

    没等晋王妃用完早膳,伺候温婉的侍女脚步匆匆的跑来告诉她,说温婉忽然晕过去了。

    晕过去?

    呵呵!

    晋王妃无声笑了笑。

    要不是纪陌说留着温婉还有用,晋王妃早将她赶走了。

    温婉最终自是没走成,继续留在晋王府。

    纪陌和齐妙的亲事正如温婉所说那样,已经传遍整个京城。

    除了羡慕嫉妒恨的,当然也有真心为他们祝福的,其中就有李夫人。

    得知消息之初,李夫人是错愕与惊诧的。

    她虽与齐妙、纪陌都十分熟悉,可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缔结良缘。

    当确认消息确凿后,她又由衷的为他们高兴。

    九王爷看着清冷不近人情,实则重情重义,又无不良嗜好,本事能耐自是不用说,妙儿自幼受了不少委屈,又有那样寒心无情的父亲,嫁九王爷最是合适,他一定能护她一生周全,让她一辈子幸福的。

    心里想着,李夫人面上便露了笑容出来。

    “呵呵,夫人为何这样开心呢?”张妈妈一边吩咐丫鬟们摆饭,一边笑着问李夫人。

    “我在想妙儿赐婚九王爷这事呢,我是真的替他们高兴。张妈妈,用膳后咱们去备礼,我得给卉娘贺喜去,呵呵。”李夫人乐呵呵的笑着说道。

    “好好。”张妈妈也笑着点头。

    李夫人往门口张望了下,疑惑的问,“源儿人呢,怎么还不过来用膳。”

    话声刚落,门帘轻轻一动,守门的丫鬟进来禀,“夫人,少爷说过几日就要进场了,就不过来用膳了,他在房里吃就行了。”

    “知道了。”李夫人轻轻点头,很为儿子心疼。

    但她不疑有它。

    却说李青源坐在书案前,手里捧着书,却半字未看进去,脑子里全是关于齐妙赐婚的消息。

    身为纪陌好友,他得良缘,自己应该为他高兴才是,不该在这儿满腹伤感,更不该心像被人剜空了一样疼。

    可他就是止不住的胸闷心痛。

    虽然他不曾对齐妙说过什么,她更不曾对他另眼相待,可他对她早生了异样心思,要不是因为母亲一直想将表妹许配给他,他可能早让母亲去齐家提亲了。

    他原本想着等到春闱结束后,要是成绩优异,他就鼓起勇气让母亲去向沈伯母提亲,谁知她竟和齐妙有了婚约,且还是圣上赐婚。

    这就是懦弱无能的下场!

    唉!

    李青源闭着双眸,长长的叹息着,任由痛苦在心间流淌。

    其实他不知道是从何时喜欢上齐妙,也许在第一眼见到她时,就被她自信的笑容所吸引吧……

    他低估了自己对她的喜欢,只到这一刻才明白,失去她是刻骨铭心的痛。

    齐妙压根不知李青源对她的感情。

    她要是知晓,一定会认为十分荒诞,他们之间交往甚少,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优点值得人人喜欢。

    此刻她正被母亲搂在怀中伤心呢。

    圣旨上写明了成亲的日期,今年除了六月初八是吉日,其他时间皆不适合齐妙和纪陌成亲,本可以等到明年或后年,但纪陌不愿意等。

    他只有将齐妙放在自己身边护着才放心,于是决定四月初八成亲。

    如此一算,只有四个多月时间来准备亲事了,有些仓促。

    虽然仓促,但对于皇家来说,这不算什么。

    而对沈氏来说,准备嫁妆也是分分钟的事儿,因齐妙的嫁妆她早备齐了,只是她不愿将齐妙嫁纪陌就是。

    沈氏流着眼泪,哽咽着说道,“妙儿,都怨娘无能,才让你受委屈,这可如何是好……”

    齐妙唇角轻轻一扬,说道,“娘,这事怎能怨您,圣上做的决定,岂是旁人能轻易改变的。

    再说了,我能嫁给九王爷,本就是高攀,又何来委屈一说。

    回想这几年,要不是有九王爷暗中相助,好多困难我都不知该如何渡过。

    还有我们是彻底得罪了徐家,他们又对那东西虎视眈眈,如今能保护我的人,整个大魏朝,除了九王爷,无人能做到。

    所以,娘您别为我伤心,应该高兴才是,我们该庆幸九王爷眼拙选中了我……”

    虽然她说得有道理,虽然她语气轻松,虽然她面带笑容,可她越是这样,沈氏心里越是难受。

    夜深人静,齐妙靠在床头依然毫无睡意,她嘴上说对亲事十分欣喜,可心里沉甸甸的,想到几个月后就要成为纪陌的妻子,思绪万千,脑子里乱的很。

    “哼,现在知道烦,晚了。”

    就在这时,齐妙耳旁忽然有声音传来。

    声音有些飘渺虚幻。(未完待续。)

第276章:陌生记忆的主人

    是女子声音。

    很陌生,齐妙保证从未听过。

    深更半夜房间里忽然出现陌生声音,饶是她再胆大,也禁不住惊出一身冷汗。

    齐妙双眸一凛,眼神如刀子一样快速将房间扫了一圈,但未见人影。

    “别找了,你看不见我的。”女子声音再起。

    齐妙听出她语气里带着嘲讽。

    “你是谁,别故弄玄虚,有能耐就出来说话。”齐妙低声喝道。

    “呵呵,我在你身体里面,如何能出来?”女子轻轻笑了。

    笑声在寂静的深夜里略显尖锐。

    齐妙之前是害怕紧张,现听了这话则是恐惧和惊悚了。

    不说是她,换做是任何人,听说自个儿身体里有个人儿,还能说话,都会被吓死。

    这已经不能用荒诞离奇来形容,因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儿。

    “你……你骗人……”齐妙被骇得立即从床*上蹦到地上,并出于本能的上下蹦跳了两下。

    她之所以有这看起来很幼稚的动作,是因为她觉得女子声音并不像是来自外界,而是真的就在她脑子里向外传着。

    咯咯!

    女子应该是知道齐妙的动作,竟然高声笑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齐妙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好了好了,我也不逗你啦,你别害怕,我的确在你身体里,但你放心,我不会害你。

    你应该还记得重生之后,你脑子里多了一部分不属于你的记忆,包括你现在会的医术,那都不是你的。

    而我,就是那陌生记忆的真正主人。”女子终于止笑声,一本正经的向齐妙解释她的身份。

    啊?那陌生记忆的主人?

    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齐妙听女子一番解释后,紧张到近乎窒息的心情终于渐渐平复。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更镇定一些。然后问道,“那么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将记忆留在我这儿?”

    女子没有立即回答,似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好半晌,她才长长叹息一声。说道,“齐妙,你问我是谁,其实也可说我就是你。”

    “你是我?”齐妙瞪大双眸,满面不可置信的表情。“这怎么可能?”

    “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女子轻轻说道。

    “嗯。”齐妙点点头,然后坐回被窝,静等女子说出前因后果。

    这事非同小可,若不弄明白,她终身难安。

    且这段陌生记忆困扰了她好久好久,今日终有结果。

    女子又沈默了,似在回忆前尘往事。

    齐妙也不催,耐心等着。

    “唉!”过了好半晌女子才幽幽叹了口气,有些哀伤的说道。“我本不是这时代人,因遭遇一场意外,魂魄游离出身体,就这样变成了个孤魂野鬼,也不知飘荡多久之后终于遇见了你。

    那年你七岁,你不小心摔伤了,你因痛苦变得很虚弱,我便趁虚而入占了你身体,从此之后我就成了你……

    后来,我遇见了生命里最爱的男子。他就是罗子青……”

    女子说一会儿停一会儿,约讲了半个时辰,才将前尘往事说了清楚明白。

    听她一番解释后,齐妙总算明白自己为何初见罗子青时有那种怪异的感觉。全来源于她的记忆。

    简单来说,前世……不对,也许是前前世吧,她齐妙从七岁那年就被这女子侵占了身体,主宰了她的意识和思想,变成另外一人活在大魏朝。而身周的亲人无一人知晓这事。

    被换了灵魂思想的她与罗子青情投意合,历经一番风雨之后,罗子青功成名就,他们缔结良缘,日子过得恩爱甜蜜。

    只可惜天妒红颜,在罗子青一次外出公干时,她被人给害了,葬身火海,再次魂飞魄散。

    “是谁害了你?”齐妙心情很沉重,抿唇问了一句。

    她想到了灵山寺那夜做的噩梦。

    原来那不是单纯的梦境,而是曾经真实发生的事实。

    难怪在梦里她会喊子青救命,这些全来源于这位不知名的孤魂。

    被人侵占身体霸占灵魂,她自是生气和愤怒的,可想到自己身体曾糟火炽,她又想知道仇人是谁。

    “你不生气我曾占了你的身体嘛?”那女子不答反问。

    “不仅仅生气,我还很愤怒。”齐妙如实答道,“可这些又有什么意义,都是曾经的过往罢了,我只是想知道仇人是谁,说不定今生会遇见她,到时可以提防着。”

    女子又沈默了一会儿,这才答道,“我不敢肯定到底是谁,但那个叫红绸的女人很可疑。”

    “红绸又是谁?”齐妙问。

    “她是子青无意中救下的一个女人,子青见她无家可归很可怜,便将她带了回来,我们收留了她。

    在我出事之前,我和丫鬟闲聊时,丫鬟说红绸看子青的眼神很可疑,我当时还笑丫鬟太多心了,因子青待我太好,我相信他不会为别的女人背叛我。

    唉,是我的自信害了我,这么多年,我思来想去,当时害我丧命的极可能就是红绸。”女子轻轻解释着。

    呵呵,和她一样蠢。

    齐妙在心里讽笑一声。

    前世的她不也是这样吗?

    因为太相信徐澈,才让白莲屡屡得逞,最后落得那凄惨的下场。

    女子又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不瞒你说,这世要不是你仇恨的意念太过强大,我可以再次侵占你的思想和灵魂,也不会落得如今这地步……”

    “你占了我一世还不够,难道还想生生世世占我的身子嘛,你真是可恶。”齐妙忍不住怒了。

    “呵呵!”女子轻轻笑了笑。

    声音越发飘忽轻灵起来。

    女子道,“妙儿,你别生气了,我就要走了,以后再也不能占你的身子了,你好好活着……”

    “你要走?去哪儿?”稍犹豫了会儿,齐妙不忍,终于还是开口问道。

    虽然这女子曾侵占过她的灵魂。但她曾经替她活过一世。

    反正是一种特别复杂的感觉,恨她,却又不想她有事。

    女子又笑了笑,说道。“可能是我飘荡太久的缘故,越来越虚弱,这也是控制不了你主要原因所在。

    这一世,你要是能和子青成为夫妻,我还能继续活下去。可惜你最终选择了纪陌…

    罢了罢了,木已成舟,多说无益,我只有一件事求你。

    妙儿,子青自幼丧母缺爱,他外表强干,内心实则像孩子一样,需要温暖需要爱,我求你以后能帮我多照顾他,让他一定好好活着。找个真正爱他的好姑娘,好好过日子……”

    女子的声音越来越轻,轻的齐妙都快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

    可齐妙还是明白要发生什么事儿,她忙道,“你……你别走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想魂飞魄散,我还想等子青回来,可是我没有力气再等他了,我大限已到。

    有用的东西给你留下了,唯有子青对我的爱。我要带走,帮我照顾好子青,永别……”女子声音里有了潮气,最后渐渐消失在空气里。一切归于平静。

    不管齐妙如何呼喊,都无人再应答。

    而她脑海中虽然记得罗子青,可再次想起他时,没了男女之爱,唯有朋友之情。

    正如那女子所说,她带走了罗子青的爱。真的离开了……

    “你还我没告诉你叫什么名字,也没说你去了哪儿……”齐妙抬头看着虚空,已然泪流满面。

    只是想过陌生记忆的主人和罗子青有关,却没有想到会是她自己的前前世。

    这一世她要是顺了女子的心意,嫁给罗子青,女子还能继续存在着。

    是她害了女子魂飞魄散嘛?

    魂飞魄散的她还能进入轮回吗?会不会再遇到她的罗子青?

    齐妙将头深深埋进被子里,心痛得难以抑制,任由泪水滂沱。

    她不知是为自己伤心,还是为女子而悲哀。

    说来也奇怪,齐妙与女子之间的对话,守夜的月夏一无所知,直到第二日见齐妙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才被吓了一跳。

    “小……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蜂子蛰了?”月夏瞪大双眼问。

    这时节哪儿有蜜蜂?

    齐妙轻嗔了她一眼,轻轻摇头,沙哑着嗓子说道,“没事,昨晚又做了个噩梦,快帮我洗漱,我要去找母亲有事呢。”

    月夏没再多问,忙伺候她换衣、梳妆、打扮。

    虽然夏霜用熟鸡蛋为齐妙滚了眼睛,但依然未消肿。

    齐妙也不在乎这些,顶着一双肿眼去见母亲。

    沈氏见到她自是少不了要问原因。

    齐妙解释道,“娘,我昨夜做了个噩梦被吓哭了,睡得不太踏实。”

    “又做什么噩梦了?”沈氏心往嗓子眼一提。

    “我梦见一位白衣女子,长得极美,她向我哭诉,说她是孤魂野鬼很可怜……”齐妙抿了抿双唇,说道。

    “怎会做这种梦?一定是睡觉将手压胸口了,这才做了这噩梦。妙儿你别怕,世间哪儿有这些东西。”沈氏被吓得面色一白,赶紧安慰。

    齐妙却轻轻摇头,“娘,有些事儿咱们是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

    我想去灵山寺请法师为她超渡一下,既然梦见了,也是一种缘分,尽我可能帮帮她吧。

    如此我也心安,不然总觉着心里有事儿放不下。”

    她要为那女子做场法事,有无效果她不知道。

    这是她唯一能替女子做的。

    可惜的是不知道女子叫什么名字,何方人氏,否则效果会更好吧。

    想到女子,齐妙眼睛又发酸。

    沈氏将她搂入怀中,忙不迭点头,“好好,娘全依你。妙儿你说的有道理,不管是不是梦,既然梦见了,那就是缘分,我让云妈妈准备一下,咱们明日便去灵山寺。”

    唉,妙儿口里说对赐婚一事不在乎,实则心里难受呢,不然怎会眼睛哭肿成那样。

    说到底,都是我这娘的无用,才让孩子受委屈。

    沈氏眼泪也滚出来。

    她认为齐妙是伤感和纪陌的亲事才流泪,为了不让她担心,才故意寻了那么个借口。

    可她却不揭穿,顺着女儿的意思走。

    “嗯,多谢娘。”齐妙很感激母亲无条件的支持,却不知母亲心里另有他想。

    陪母亲用过早膳,她就回明月阁去休息。

    昨晚一宿未眼,加之又流泪过度,现在眼睛疼得不行。

    次日,齐妙随着母亲前往灵山寺。

    经了一日休息后,齐妙精神状态有所恢复。

    到达灵山寺后,沈氏先安顿好住处,然后让云妈妈去看远空大师在不在。

    这回运气比较好,远空大师正好云游才回。

    沈氏便带着齐妙去见了远空大师。

    齐妙又将之前说的梦境对他复述了一遍,然后要求他给女子做场法事超渡。

    听完她所言,远空大师高宣一声佛号,道,“种善因结善果,齐五小姐心地善良,有此善举,今生必定福泽恩厚,一生平安富贵。”

    “多谢大师。”齐妙道谢。

    法事如何安装,这些自不用齐妙去操心,自有沈氏去安排。

    沈氏出手阔绰,远空大师自是尽心。

    齐妙和母亲在灵山寺住了三天,等法事做完之后,她们才下山回府。

    坐在马车里,听着得得马蹄声,齐妙眼神有些飘忽。

    她还在想那女子的事儿。

    虽然只是过了几日,她却有种过了几辈子的感觉,好多在世人眼中认为是荒诞离奇不可能发生的事儿,全都在她这儿发生了。

    虽然是事实,却不能对外人言,只能默默藏在心里。

    唉,我能做的就这些了,希望她能进轮回。

    齐妙暗暗祈祷。

    忽然马车一顿停了下来。

    “齐叔,怎么了?”沈氏隔着车帘问车夫。

    “三夫人,前面有群人在争吵将路拦了,奴才也不知出了何事。”齐叔应道。

    齐妙靠着车壁没说话,也没心思去管外面的闲事。

    不用沈氏吩咐,坐在后面马车中的云妈妈很快探了消息回来。

    “夫人,小姐,有个小姑娘在卖身葬母,有一恶霸垂涎小姑娘的美貌,非要抢强了回去……”云妈妈简单说道。

    “真是可恨。”一听说是这事,沈氏顿时怒了,这事她得管。

    见母亲要下马车,齐妙这才透过车窗往外看过去。

    隔着闹哄哄的人群,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瞳眸立即收缩,双手也情不自禁攥起。

    真是冤家路窄,不曾想会在这儿遇上了她,还以为今生她不会出现呢。(未完待续。)

第277章:再遇花语

    听了云妈妈之言,沈氏自是坐不住,立即起身下了马车。

    齐妙黑眸微微眯起,也紧随其后下车。

    此地乃是一个集镇,地处灵山寺山脚下。

    灵山寺香火鼎盛,****皆有香客前来礼佛求平安。

    远道而来的香客们多在此地歇脚打尖,茶馆酒肆客栈林立,各种招呼吆喝声此起彼伏,很是热闹。

    佛山脚下本该安宁祥和,可此刻却发生着极不和谐的场景。

    两个相貌猥琐的壮汉,正狞笑着拖拽一个身娇体弱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边挣扎一边呼喊着救命,俏美的面上眼泪滂沱,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绝望的看着众人。

    此情此景看着真令人揪心和不平。

    倘若齐妙不认识小姑娘,恐怕早就冲上前去将壮汉三拳两脚给打趴下了。

    可现在她只是冷眼看着他们闹腾,面上不见半点同情之色。

    她冷漠无情,毫不知情的沈氏却不淡定了,她对云妈妈使了个眼色。

    云妈妈立即带人三两下将几个壮汉给收拾了,被押在一旁准备送去衙门。

    被救的俏美小姑娘面上挂泪,立即跪下给沈氏磕头,“多谢夫人救命之恩,我愿为做牛做马伺候您一辈子。”

    “姑娘快起来说话,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沈氏温和的问道,并准备去扶那小姑娘。

    可齐妙却牵了沈氏的手,不让母亲去扶小姑娘。

    “花语。”小姑娘回答。

    齐妙眸子一寒。

    虽然她早认出小姑娘是谁,可真的听小姑娘亲口说出姓名时,她还是忍不住心中滔天的恨意。

    花语!

    就是那个前世她视如心腹,后来却亲手给她下药的花语。

    前世和花语相识并非在此,但场景差不多,这回是卖身葬母,前世是卖身葬父。

    等等,我若没记错的话,白莲曾说过。花语是她表妹。

    从前世的种种可以分析得出,花语应该是白莲和徐澈早就设下的一枚棋子,就是为了对付自己的,可今生白莲已死。花语为何又会出现呢?

    而且花语出现的地点也太巧合了些,据我所知,她并非此地人呢,怎会在这卖身葬母?

    齐妙心中不由生疑。

    她看向花语,指了指旁边用席子裹的人。问道,“请问花姑娘哪儿人?那就是你母亲吗?因何而死?”

    “回小姐,民女乃是陈州人,与母亲前往京城寻亲,路过此地银子被人偷了,母亲一急之下旧疾复发,然后就……

    民女身无分文,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谁料到……”花语话还未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沈氏听了花语所言。更是心疼。

    嗯,理由与前世是一样的。

    祖籍也对。

    齐妙在心里暗想,她又问花语,“花姑娘,不知你娘患的是什么病?”

    花语大概是没有料到齐妙有此一问,稍微沈默了下答道,“胸口疼的老毛病。”

    齐妙看向沈氏,说道,“娘,咱们请衙门仵作来验下吧。如今这年头骗子可不少,谁知道花姑娘所言是真是假呢?”

    她还没想好到底如何处置花语。

    自然不会将花语带回府,可将她留在外面同样也不放心,最好得想个什么法子让她永远无法再作恶。

    当然。如果她能证明现在所说的话全都是真的,念在她今生还未行恶的份上,可留她一条性命。

    对女儿的提议,沈氏鲜少拒绝。

    这回她依然点头道好。

    看花语说得这般可怜,沈氏已经动了恻隐之心,有心将她带回侯府。但是带一个陌生人回去,她也得慎重。

    齐妙这提议甚好,可判断花语所言是否为假话。

    花语心中大惊,忙道,“夫人,小姐,民女所言句句为实,我娘是民女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民女实在是不忍心看娘死之后还遭那罪……”

    这是变相拒绝验尸了!

    “唉,我还想着要是证明花姑娘所言属实,我们就带花姑娘回京城呢,如此花姑娘不仅有个落脚之地,不用风餐露宿,也无人敢再欺负你,同时我们也可帮花姑娘寻亲戚。

    既然花姑娘不同意,那便罢了。”齐妙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惋惜的说道,

    然后她看向沈氏说道,“娘,我们赶紧回去吧,时辰不早了。”

    沈氏见她这样说了,便将带花语回京的念头压了下去,温柔的点头道好。

    花语见正欲离去的齐妙母女,很是后悔。

    嗨,早知道这样,先前就该打听清楚席子里那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今日这机会一旦失去,往后再想进侯府可就难了。

    哼,也怪表姐太说话不负责任,说什么齐三夫人与齐五小姐心地善良,很容易哄骗,现在瞧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啊啊,现在要怎么办才能让齐三夫人她们相信我呢?

    “让开让开!”

    就在花语后悔焦急,齐妙和沈氏准备离去时,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并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然后齐妙看见了纪陌。

    纪陌骑在马上,正面带温暖的笑容对她凝望过来。

    二人四目相对的瞬间,齐妙的心莫名跳动厉害。

    这还是接到赐婚圣指后初次见他,心中的感觉很复杂。

    有喜有忧有羞有意外……

    纪陌并非一人前来,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人,看他们穿着应该是衙役。。

    还有秦丝的师兄初五也来了。

    纪陌伸手指向哭得梨花带雨的花语,对初五说道,“那就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花语,给本王拿下。”

    “是,九王爷!”初五郑重的点头,然后带人奔向花语。

    花语的胳膊瞬间便被人桎梏了。

    她也懵逼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她何时变成了朝廷通缉犯,她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啊?

    花语惊恐之后便是为自个儿喊冤求情。

    初五指了指那具裹在席子里的尸体,问,“那是你什么人?”

    “是……是我母亲?”花语的声音有些发虚。

    “呵呵,符离镇苟员外去衙门报案。称他府上有个婆子莫名失踪了,据衙门调查发现,那婆子的尸身就在那席子里。”初五冷笑一声。

    他手一挥,立即有个衙役带着一位。四旬左右的中年男人来到裹花语‘母亲’的席子旁。

    衙役将席子揭开,中年男人面带恐惧之色,壮着胆子看了一眼,然后对初五说道,“禀五爷。死者正是敝府的王婆子。”

    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人是苟府的官家,自是识得失踪婆子的模样。

    初五看向花语冷笑着问,“你不是说那席子里是你娘嘛,你娘几时又变成了苟府的婆子?”

    “不可能不可能……”花语彻底呆了。

    不就是演场卖身葬母的戏嘛,怎么一眨眼功夫就成了杀人凶手?

    人证物证样样俱全,花语想要脱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不仅仅是花语,还有人群中一个围观的麻脸汉子也被抓了起来。

    他自然也要为自己叫屈喊冤,初五直接一巴掌过去,“你还敢喊冤。今日这卖身葬母的戏码,可是你幕后操纵的?”

    麻脸汉子面现惧色,一个劲儿摇头说不是。

    可初五已经不再理会他,将他丢给其他人看管起来。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都看不明白了?”沈氏看得目瞪口呆,喃啁自语。

    同时她也后怕,可是差点儿就将这小姑娘带回府了。

    小姑娘瞧着标标致致的,怎地心肠这么歹毒。

    齐妙唇角微微一扬,低声说道,“娘,我先前就说过了。如今这世道骗子多,咱们可不要随意发善心,有时心狠那是帮自个儿。”

    有纪陌出手,花语想再出来为害。已是不可能。

    到底是花语真的犯罪了?还是他有意要治花语的罪呢?

    齐妙不由在心中暗想这问题。

    依纪陌的身份,他怎会为此等小案子出面,那只是一小员外家的婆子,又不是朝中大臣。

    其实就算是大臣出事儿,他也大可不必理会。

    难道他……他是为我而来吗?

    齐妙忍不住自作多情了一把。

    当然,这是她自个儿认为自己是自作多情。实际上这是事实。

    纪陌就是因她而来。

    要不是他知道花语前世害了齐妙,他又怎会百忙之中抽空亲自来处理这事。

    他准备在大婚之前,将那些臭虫蟑螂一个个灭了。

    看所有事情办妥当了,纪陌翻身下马往齐妙这边快步走来。

    “岳母,妙儿。”纪陌走近,恭敬的对沈氏行礼。

    这是他第一回称沈氏为岳母,面皮禁不住热了热。

    他害羞,沈氏更不自在。

    要是自个儿十分满意的女婿人选,面对女婿的问候,沈氏肯定是开心的,可纪陌不是,对这桩亲事她本来就还有些膈应呢,眼下听他唤她岳母,浑身都不自在。

    沈氏拉着齐妙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摆了摆手,“九王爷好,还是……还是唤我齐三夫人吧。”

    “不可!我与妙儿亲事已经定下,自然要改了称呼。礼部他们已选定吉日,三日后我会带人前去侯府送聘礼。”纪陌一本正经的说道。

    原本面对沈氏还害臊,可因为她对他疏远,他脸皮反而厚了,心跳也不那么快了,话儿也说得更利索。

    “聘礼呀……这个不着急的,日子还早着呢。”沈氏再次摆手。

    她一点儿也不想要纪家的聘礼,她不缺那些东西。

    反正不管纪陌说什么,沈氏的内心都是抗拒的。

    齐妙一直垂首,什么话儿都没说。

    事已至此,她坦然接受。

    是福不是祸,是祸她也躲不过。

    “九王爷,此等小案子,您又何必亲自跑一趟。”等纪陌与沈氏寒喧得差不多了,齐妙才抬眸看向他,忙将话题转移。

    她的称呼让纪陌眉心轻轻一拧。

    但当着沈氏的面,他什么都没说,担心说太多会让沈氏对他更反感。

    纪陌温柔的笑着解释,“我正好听闻此地有歹人出没,有些不放心你们,就赶过来瞧瞧,不曾想还真遇上了。”

    他真是为我而来呢。

    齐妙心里一甜。

    “那花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氏不由好奇的问。

    “这几人是惯犯,利用人的同情心演卖身的戏码,一旦被人买进府之后,他们便寻机会里应外合对主人家下手,可怜至极。”纪陌温声向沈氏解释。

    唉,我差点儿就成了那愚蠢的主人家。

    沈氏再次感慨。

    寒喧一番后,纪陌说道,“岳母,妙儿,时辰不早了,咱们先启程回京,好不好?”

    “好,九王爷也请。”可能是他帮自己识破花语的真面目,沈氏语气缓和了一些。

    沈氏转身往马车那边走去。

    齐妙对着纪陌轻轻点头,低声说道,“谢谢。”

    谢谢你替我铲除潜在的敌人!

    “傻瓜!”纪陌轻吐两字,宠溺的轻轻揉了下她的头发。

    动作极快极温柔。

    齐妙粉唇轻轻一抿,垂眸红了脸。

    二人自以为声音说得轻,更自认为小动作没旁人瞧见,实则全被沈氏听在耳中瞧在眼里。

    看似沈氏是在往马车那边走去,其实呀,她不仅走的慢,竖着耳朵,还将头侧了向后面看着。

    他们之间的一切尽落她眼中。

    回府的路上,沈氏一直盯着齐妙瞧。

    齐妙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她扭了扭身子,伸手摸了摸面,看着母亲嗔道,“娘,您这样看我做什么,好吓人的。”

    “噗!”沈氏忽然笑了,笑容直达眼底,是舒心的笑。

    “娘您又好好的笑什么?”这下齐妙更紧张。

    沈氏柔声道,“娘是高兴呢,看九王爷对你上心,对你好,娘就放心了。”

    她是过来人,从纪陌看妙儿的眼神,说话的语气,还有那个看似普通的小动作,她可以感觉到他是真心喜欢妙儿。

    语气和小动作能作假,唯有眼神是很难掩饰的。

    他看妙儿的眼神里是浓烈的爱意,浓得怎么也化不开,还有满满的宠溺,满的似要溢出来,似乎不管妙儿做什么,说什么,他都会满足她,纵容她,给她世间最好的。

    得婿如此,她还有什么可挑剔的,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这一刻,沈氏终于想通透了。

    纪陌要是知道,一定会乐得蹦起来。

    却说白莲还在安宁侯府等侯花语的到来呢,结果却得到她被抓走的消息。

    失了一颗有用的棋子,白莲气急败坏,免不了要将齐妙和纪陌痛骂一番,恨不得生啖他们的血肉。

    眼看齐妙大婚在即,而该办的正事儿一直未成功。

    白莲和芙蓉二人商议一番后,决定让芙蓉先从齐正致那儿下手。(未完待续。)

第278章:悔悔悔

    齐正致下了轿子,背着双手,脑袋耷拉着往居微斋走去。

    这些天他过的很不快活。

    他不快活的原因是被同僚们羡慕和恭维巴结。

    齐妙被赐婚纪陌的圣旨一出,满京城人人皆知,那些平日里与齐正致关系交好的自是不必说,当然少不得要恭喜一番,并笑着讨喜酒喝。

    而那些平日里关系疏远的也都前来恭贺,他们的语气和眼神里分明多了妒忌,更有人说他有纪陌为婿,将来一定能封侯拜相。

    这让他十分气恼。

    他本来就不喜欢纪陌,甚至可以说是讨厌纪陌,一直记得纪陌那年在皇宫里的斥责之辞,那时只差没点着他鼻子来骂了。

    可现在,纪陌不仅成为他女婿,快要和他成一家人了,还因纪陌被人嘲讽攀高枝,将来他要是升官,别人都一定认为是纪陌的关系,并不是他努力而取得的成就。

    可惜,他憋着满腹的怒气,却无处发泄。

    去找纪陌算账?

    呵呵,他不想自讨没趣。

    去找沈氏诉屈?

    呵呵,他不敢去惹她生气。

    去骂齐妙?

    这……可以有。

    但骂她什么呢?理由是什么?

    齐正致叹了口气,将这些念头抛出脑外,都是不现实的。

    “三哥。”忽然他耳畔传来芙蓉娇美婉转的声音。

    “蓉蓉。”齐正致抬头,只见芙蓉手提食盒,正看着他温柔的笑呢。

    她的笑容像三月的春风,令他浑身合适。

    不过,他眼神最后落在她手中食盒上。“蓉蓉,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天天为我做吃做喝的。”

    话声还未落,他就开始咽唾沫了,好想吃饭!

    虽然在芙蓉手上吃过一次亏,但自那回之后,饭菜再也没有出现过问题。且味道特别香美。

    说来也怪。自从吃了几回她做的菜肴后,再吃旁的东西便觉得没味道,就算是宫中御厨所做的都不及她。

    渐渐的。只要有一日吃不到她所做的饭菜,他就浑身乏力,做任何事都提不起精神来,满脑子都是那些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佳肴。

    芙蓉娇俏一笑。“三哥客气啦,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客气呢。”

    二人说着话儿进了居微斋。

    小厮打来热水,齐正致净面洗手后来到小花厅准备用膳。

    只是他意外发现芙蓉端坐在椅子上,食盒盖得严实,放在她手旁。并未像往日那样将饭菜已经摆好,等他来用。

    齐正致不好意思直接问为何未摆饭,而是换了语气。关心的问道,“蓉蓉。怎么了?”

    芙蓉嫩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挲着食盒,笑眯眯的说道,“三哥,我有件小事儿,想请你帮个忙呢。”

    “何事?只要我能帮忙,一定帮。”为了赶紧吃饭,齐正致想都没想便点头。

    “如此,蓉蓉先谢过三哥,等事成之后,蓉蓉要做更多好吃的给三哥。”芙蓉嫣然一笑。

    齐正致点头道好,再次催问她是何事。

    芙蓉美眸轻轻一转,将屋子里其他人给屏下去。

    “蓉蓉,都是自己人,有话尽管说。”这一动作,倒让齐正致有些紧张,担心又会惹出什么事端来,赶紧阻止她赶人。

    芙蓉却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答道,“三哥,事关重大,此事只能你我二人知晓。三哥请放心吧,我说的是正经事,不会让你为难的。”

    话说到这份上,齐正致只得点头答应。

    等其他人退下之后,芙蓉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三哥,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儿,还请你如实相告呢。”

    “请说。”齐正致再次点头,并掩口打了个长长哈欠,视线情不自禁往食盒上瞟。

    “三哥,您和三嫂成亲二十载了,应该知道三嫂有哪些贵重东西吧。”芙蓉问。

    “蓉蓉你问这些做什么?”齐正致眸子一凛。

    “呵呵,三哥请放心啦,我可不是觊觎三嫂的珍宝。

    只是我师父当年失了样十分珍贵的好宝贝,几经辗转,宝贝落在沈老将军手中,后来他又将此宝贝分别给了三嫂和妙儿二人。

    唉,要不是我师父视此宝若生命,我也不会厚着脸皮跑来求三哥帮忙。”芙蓉唉声叹气的说了目的。

    可她这番话齐正致却不相信。

    他用力的摇头,“蓉蓉你一定弄错了,不说沈家不会在乎什么宝贝,何况家岳为人正直,生平最恨的便是那些行事龌龊卑鄙小人,他绝不会去夺令师之宝。”

    沈家人的品形他是不能否认的,也不能容忍别人污蔑。

    “三哥也误会啦,我并不是说宝贝是沈老将军夺走的,是夺宝之人赠于他,而他并不知情罢了。”芙蓉解释。

    “这还有可能。”齐正致面色缓和下来,又打了个大哈欠,眼泪都出来了。

    当着芙蓉面打哈欠,他有些尴尬。

    这不仅不雅,还很失礼,他赶紧解释,“呵呵,这几日累得很,想早些休息呢,蓉蓉别见怪。”

    这话潜台词就是‘赶紧吃饭吧,吃饭后我要睡觉啦,好累’。

    “三哥,这事还得求您帮忙呢。”芙蓉目的未达到,哪能轻易让他吃饭。

    “是件什么宝贝,长什么模样,我迟些去问问卉娘。要真在她那儿,她一定不会小气的。”齐正致说道。

    “三哥,这话要是以前说我可能还会相信,现在我有些怀疑呢。”芙蓉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齐正致。轻轻摇头。

    “蓉蓉你怀疑什么?”齐正致不解。

    “三嫂如今与你势同水火,你认为她会将宝贝交给你嘛。”芙蓉唇角扬起一抹讽笑。

    这话犹如打了齐正致一记响亮的耳光。

    是啊,卉娘变了,她不再是以前那个深爱我的卉娘了……

    齐正致颓丧致极,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泪水并非是他伤心之下所流。而是打哈欠的产物。

    “蓉蓉你这般认为,那又何必来找我。”齐正致叹了口气。

    “三哥,虽然三嫂不会心甘情愿将东西给你,可因为那宝贝无比珍贵,三嫂一定将它藏得最为隐秘,只要三哥你探得此宝的位置即可,剩下的事儿自不必你操心了。”芙蓉说出最终目的。

    “不行。我不能背着卉娘做这事。”齐正致面色一变。立即拒绝。

    从内心深处来说,他对芙蓉并非完全相信。

    他并不知芙蓉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他不能损害卉娘的利益。更不能让卉娘置于危险之地。

    “既然如此,那蓉蓉就告辞了。”芙蓉大概料到他会这样,也不恼,轻轻一笑。提了食盒就往外走。

    齐正致急了,忙站直身体讷讷道。“蓉蓉,我还没吃呢……”

    看着食盒的双眼里闪烁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贪婪光芒。

    他不知,芙蓉却看的真切,她笑着道。“三哥,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给你送吃喝。”

    “那我怎么办?”齐正致忙问。

    “噗,三哥这话就不该问。你不是有三嫂吧,你这样帮三嫂。她怎么连饭都不给你准备呢,蓉蓉告辞啦。”芙蓉冲他扬扬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居微斋。

    齐正致倒没强行将她拦住,然后夺过食盒。

    他让小厮去厨房取了些饭菜回来。

    明明是他最爱吃的菜肴,闻着也有香气,可吃在口中味同嚼蜡。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吃了几口后,竟吐了出来。

    一旁伺候的小厮急了,忙问,“三爷您这是哪儿不舒服?”

    齐正致放下筷子,无力摇头,“我没事,这菜怎么那般难吃?咱们侯府得换厨子了。”

    “三爷,新换的厨子呢,老夫人和几位爷都夸他做的菜好吃呢。”小厮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有些怀疑齐正致所言。

    “你若不信,自个儿尝尝。”齐正致指了指那些菜肴,说道,他满脑子里都是芙蓉所做的美食。

    小厮依他吩咐,拿筷子夹了片冬笋。

    嗯嗯,清脆爽口,味道鲜美,好吃好吃。

    “味道如何?”齐正致问。

    “小的认为好吃。”小厮放下筷子,期期艾艾的答道。

    “那你拿去吃。”齐正致挥了挥手,然后起身去院子里透透气。

    可他越来越觉得身体难受,不停打哈欠,流眼泪,最后鼻涕都出来了。

    最让他恐惧的是,只要一想到芙蓉那些佳肴美食,他就隐隐觉得身体里有东西在四处乱爬,搅得他四肢百骸****难耐。

    他想挠痒时,却又发现根本不知到底哪儿痒。

    分明身上四处都痒得很,却找不到具体地方,这更让他惊恐。

    同时脑子里还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只有吃了芙蓉的饭菜,眼下身体所有不适全都会消失。

    最终齐正致没能抵挡住那份诱*惑,亲自去找芙蓉。

    他答应芙蓉的条件后,她立即让他吃上了香喷喷热乎乎的饭菜。

    吃饱喝足之后,他感觉神情气爽,浑身舒泰无比。

    身体舒服了,他又后悔答应芙蓉。

    芙蓉可不怕他反悔。

    他反悔,她就断他饮食,没了她的饭菜,他就生不如死。

    如此折腾两三回后,齐正致不敢再反悔。

    不过,他也不是孬子,经了几次痛苦经历后,他终于感觉到芙蓉的饭菜有问题。

    可惜就算此刻知道也无用,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对她饭菜的渴求欲*望。

    也是到这一刻,他才知芙蓉远比他想像的还要可怕,也想起沈氏和齐妙当初对芙蓉的抗拒。

    唉,从一开始卉娘她们就是对的,只有我错了。

    齐正致懊恼的垂眸,两行清泪悄然滑落。

    这时候说后悔好像晚了点,他答应芙蓉的事情还得去做。

    用膳后,身体的舒适让他暂时忘了芙蓉的歹毒,神情气爽的去海棠苑找沈氏。

    见到沈氏后,他忽然无言,不知该怎么对沈氏说起那事儿。

    他没话,可沈氏有话要说,“齐三爷来得正好,我正准备派人去请你呢。”

    “何事,卉娘你请说。”齐正致忙道。

    “还是你先说吧,你来找我一定有事儿。”可沈氏却摆了摆手。

    她知道齐正致要是没事,也不敢来海棠苑骚扰她,故有此一问。

    “没没,我就是过来看看你。”齐正致赶紧摇头否认。

    沈氏倒也不坚持,而是肃了面色,一字一句说道,“齐三爷,请你坐稳当了,经过查访,我已经确认白言峰未死。”

    “白兄还活着?”齐正致瞪大双眸,认为自个儿听错了。

    “没错,他不仅活着,还活得很好呢。”沈氏用力点点头。

    “不可能,绝不可能。”齐正致极力摇头否认,“他要真还活着,为何这些年都不曾出现,他可以不理会我,难道连妻女都不闻不问吗?

    他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卉娘你一定是认错人了,世间有那么多人,偶尔有相像也属正常……”

    就算这话是从沈氏口中说出来的,齐正致也不愿相信。

    要是白言峰真的还活着,岂不又证明他这些年被人愚弄欺骗了吗?

    而且欺骗他的人,还是他最信任又最愧疚的人。

    他已经错看了芙蓉,难道他的人生全是错误堆积而成吗?

    这种感觉太难受,他不愿接受这事实。

    对他的反应,早在沈氏意料之中,她冷冷的说道,“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只可惜让他逃了,否则此刻他已站在你面前。

    对了,齐三爷,要是白言峰真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同你说话,你会不会相信他是活人?”

    她是真的想看看齐正致到底有多么的愚蠢和自以为是。

    齐正致最终没回答她,而是面色阴沉的离开了。

    之消息对他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当年他那么真切的看白言峰掉上山崖,后来又去山下寻了那么久,这些年他心存愧疚的为他抚养女儿,照顾妻子,虽然最后她们都死于非命,可那不是他的错,是她们想要的太多太多……

    这一夜对齐正致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第二日,正好他沐休,但他心情更差。

    因纪陌来送聘礼了。

    人说女子嫁妆有十里红妆,纪陌的聘礼也可用这词来形容。

    绵延数里的聘礼,不知晃花了多少人的眼,也刺痛了无数人妒忌的心。

    纪陌下重聘,沈氏对他更加满意。

    她看中的并非是礼物多少,而是他的心意。

    他愿意下此重礼,说明他看中齐妙,在意齐妙,愿意倾尽所有给她最好的。

    齐妙也好意外他的聘礼。

    他不会将晋王府所有家当都拿来了吧?

    她不由暗想着。

    纪陌不仅仅是来送聘礼,还给齐妙带来一个惊天消息。

    “什么?白莲还活着?”齐妙震惊的问他。(未完待续。)

第279章:第一次亲密接触(双更合一)

    齐妙此刻内心的惊讶程度,不亚于齐正致得知白言峰未死消息时的震惊。

    因白莲‘死’后,她和母亲也曾怀疑过,派人出去打探过很久。

    但所查到的消息都表明白莲已死。

    时间一久,也未见白莲出来,她相信白莲是真的死了,也未再做他想。

    忽然间得知白莲还活得好好的,她怎能不惊讶呢。

    面对她的怀疑,纪陌肯定的点头,“没错,白莲的确还活着,那日在灵山脚下卖身葬母的花语,妙儿你可还记得?”

    “记得。”齐妙又咬了咬牙,怎会忘了她呢。

    “她是白莲一远房表妹,是受白莲之邀才来京城,卖身葬母那出戏就是特意演给你和岳母瞧,因白莲说你们心地善良,乐于助人,见到花语那样可怜,一定会带她回侯府……”纪陌说道。

    有些事情表面瞧来和前世不同,实则还是照前世轨迹在走,只是她不曾发觉而已。

    白莲未死,她还同前世一样想利用花语来害自己。

    只不过这回白莲躲在阴暗角落里操纵着。

    危机从未消除过,反而越来越重。

    齐妙周身冰凉。

    天天提防、小心谨慎的日子真的好累好累,她好想歇歇。

    纪陌察觉出她的不适,轻叹一口气说道,“妙儿,这事原本不想对你说,就是担心你有压力。

    只是花语眼下不知白莲在哪儿,我也未查明,必须要提醒你提防。

    我有某种预感,她应该就在你身边某处藏着,只是我们一时还未发现而已。”

    这一刻,他很讨厌自己,一桩如此简单的小事,他竟然都做不好,还谈什么护她一生周全。

    他的用意,齐妙自然明白。哪儿会怨他。

    何况这事本就是她应该处理的。

    她忙打起精神,认真的说道,“这事应该告诉我,以前也怨我太大意了。真的认为白莲已死。

    对了,那个芙蓉会不会就是白莲,我初见她之时,隐有这种感觉,只是后来见她身高背影和白莲不同。就打消那想法。”

    纪陌果然也摇头,“芙蓉和白莲二人名字虽然相同,但她们的确不是同一人,芙蓉身边之人你要留心一下,说不定白莲就混在其中。

    我送你两个功夫不在秦丝之下的侍女给你,你的安全比任何事都重要,有她们在你在身边,我也放心,有事我们也方便联系。”

    “不用了,人手我够用了。”齐妙拒绝。

    “不行。必须要,这也是聘礼之一。你若不要,那就是拒婚!”纪陌霸道回应。

    哼,真霸道,拒婚就拒婚,谁怕谁?

    齐妙撇了撇嘴角,小声嘀咕着。

    不过,虽是这样想,可心里却甜得很。

    因他的霸道全源自他对她的关心。

    “白莲未死,那姚氏呢。”齐妙没再多纠结这个问题。将话题转移。

    “姚氏应该已死。”纪陌说道,他忽然又想到一事,又道,“对了。白言峰也未死。”

    “呀?他真没死啊?”齐妙只是惊讶,倒没了意外。

    必竟这是她一直怀疑的。

    如今真的成为事实,表明她当初的推测是正确的。

    由此也可推断出,白言峰当年的坠崖事件,也并非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一定另有原因。

    不然这么多年他为何不敢来找圣父。况且还弃妻女于不顾。

    当然,除非他摔下山崖后失忆,忘记他自个是儿谁。

    这种可能性也不排除,但齐妙更倾向于白言峰有问题,而并非失忆。

    “你也怀疑他未死?”纪陌讶。

    “嗯,只可惜我能力有限,没查到有用线索。”齐妙点点头。

    “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纪陌很好奇。

    对白言峰这个人,他前几世都不曾注意过,也没见过,对他到底是生是死还真不清楚。

    现在之所以知他未死,还是查其他消息时意外得到的。

    却没想到丫头早有怀疑。

    回想起初衷,齐妙不由叹了口气,“当初我父亲对白莲的疼爱胜过我这个女儿,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痛快。

    我很希望白言峰根本没死,他当年坠崖并不是救我父亲,而是想害我父亲,只是不小心自个儿失足了。

    我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于是趁去灵山寺之机,带着秦丝姐姐去后山查探,后来被我们发现当年白言峰坠崖的下方是湖水,我当时特别激动……

    再后来白家人带白莲母女回白家受罚时,姚氏对我父亲说了一些很古怪的话……这让我更怀疑白言峰……”

    齐妙未隐瞒,如实向纪陌说着自个儿的心路历程,也说了更加详实的事情经过。

    听她平静诉说着这些年所受的委屈,纪陌除了心疼,更是告诉他自己,将来一定要更加疼爱她,不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对齐正致这位圣父,纪陌也是烦透了。

    丫头前世那样凄惨,身为父亲的齐正致难道就无半点责任吗?

    他对丫头又何曾给过半点温暖和保护,何曾有过半点信任?

    丫头被徐家人毁了名声,折磨至死后,齐正致不仅没有怀疑徐家人半分,反而听信他们之言,认为丫头污了齐家之名,任由她被徐家人弃尸荒野。

    幸好上天有眼,让他能及时赶到乱葬岗,及时从野狗野狼口中夺出她的身体,未让她再遭伤害。

    他永远也忘不了她已僵硬的身体上有多少伤,每一处伤痕都如同利刃在他心上剐,他当时真想随她去了。

    可他不能就这样走了。

    他走了,谁替她报仇?谁替她守灵?谁陪她说话?

    于是他请了最好的地师,为她选了最后归宿,将她安顿好之后,他为她报仇血恨。

    他也不会忘了徐家二百九十三人被诛时血流三里的惨状,也不会忘了姚氏被地痞恶霸****至死时的不甘和痛苦。

    而姚氏被糟践时,齐正致是眼睁睁的在一旁瞧着,可被缚了手脚的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就算闭上眼睛还能听见。

    姚氏死后,齐正致被流放至一千里之外的苦寒之地,与野兽为伍。

    做完一切之后,他回到了丫头身边。在那片安静优美的山林里,陪她渡过了后半生。

    那是他心情最宁静的时候。

    他承认他心狠手辣,为了报仇不择手段,可这是他唯一能替丫头做的,她是他的逆鳞。谁都不可能欺负她。

    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今生这些臭虫们蹦哒的够久了,他也该收网了。

    纪陌忽然不说话,齐妙奇怪的抬眸看他。

    一看之下不由被他周身的肃杀之气吓了一跳。

    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忽然之间变得这样可怕冷血。

    于是她小声翼翼的问,“九王爷,你……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将他从血淋淋的回忆中回神,忙温柔一笑,轻轻摇头,“我没事。只是想起一些往事而已。”

    肃杀之气随之敛去。

    “真的没事吗?”齐妙有些担心的问,刚刚他那样子真的有些可怕呢,好像面对深仇大恨的敌人一样。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纪陌鼻子一酸,胸间涌动着难以言表的温暖。

    他忽然张开胳膊,将她紧紧搂入怀中,低声道,“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丫头。今生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话声落,眼角一湿,两行温热的泪水悄然滑落。

    齐妙不知道纪陌哭了。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呆了。

    被他箍在宽厚的怀中,她意外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儿不害臊,更不抗拒,而是觉得好温暖好踏实。

    听着他坚实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他的气息,她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做,一切有他呢。

    这正是她想要的感觉。

    还有他那句话,更是令她感动。

    只要她无事,他就无事!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却包容着最浓烈最炽热的爱。

    她的眼泪也无法抑制,夺眶而出。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去接受。

    此地只有他们二人,又有秦丝和初五在外面守着,他们之间的亲昵不会被外人看见。

    二人静静相拥,时间缓缓流淌。

    也不知过了多久,纪陌将自个儿情绪调整好之后,他才松开齐妙。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搂她时,她竟然没有反抗。

    他们就像是最亲密最甜蜜的爱人,深情相拥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儿,用不着大惊小怪。

    内心的惊喜让纪陌面上不由带了笑容。

    他在笑什么?

    一定是笑我不矜持,竟然都不反抗。

    哎哟,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脸皮变得越来越厚,都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还有眼下的身份。

    齐妙瞥见他的笑容,却臊红了脸,暗恼自己。

    纪陌看出她的小尴尬,怕她更加害臊,可不敢逗她,忙转移话题问,“妙儿,你父亲近来对你如何?”

    “呵呵,他对我的看法从未改变过,在他心里,我是一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女,是他的耻辱……”提及圣父,齐妙的心情很快晴转阴。

    面对纪陌,所有不可对外人言说的东西她都很自如的说了出来。

    她不怕他嘲笑,不怕他认为她大逆不道。

    因身为子女,是不可言父之过的。

    纪陌轻轻摇头,说道,“妙儿,别想太多,你是幸福的,岳母对你是真的疼爱,她对你无条件的相信和支持,这也胜过很多母亲。”

    齐正致,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既然你不改,那你就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纪陌在心里暗想着。

    但这话他不会对齐妙说,绝不会让她有任何心理负担。

    不管怎么说,齐正致名义上还是齐妙的父亲,她再怎么恨他,都不能做什么过分的事儿,否则那真是被人唾弃质骂了。

    “这倒是,我娘对我太宠爱了,超过对我哥哥……”齐妙笑着点头承认。

    二人感情不知不觉中在升温。

    纪陌对齐妙自是不用说,而齐妙有什么心思也更愿意向他诉说,没有任何负担的诉说,从不担心他会有什么旁的想法,更不担心他用异样眼神看她。

    这些变化其实齐妙自己都不曾发觉。

    亲事已经无法改变了,但齐正致对纪陌的不喜依旧在继续。

    纪陌来送聘礼,加之又有白言峰那件事在先,齐正致心情极度低沉,就寻了个身体不适的理由,躲在居微斋。

    可惜就算他在居微斋里,还是能听到有关纪陌的消息。

    纪陌超重的聘礼被所有人惊讶,居微斋里的下人们自然也如此。

    他们聚在一起,以一种特别兴奋的语气议论着。

    这些话清晰传入齐正致耳中,他更觉烦燥。

    他猛然打开书房的门,冲外面怒喝道,“吵什么!”

    小厮们吓了一跳,个个面面相觑,然后一哄而散。

    三爷怎么回事?

    九王爷来送聘礼,此等重大的事儿,他不仅不露面,反而还在这儿骂人,真是怪人。

    三爷变了!

    这是所有人下人们的感觉。

    而恰好在这时,沈氏带着云妈妈也出现在居微斋。

    见到沈氏,正欲关门的齐正致面色一讪,讷讷道,“卉……卉娘,你怎么来了?”

    “齐三爷不是病得无法下榻么?怎么还有力气站这儿骂人?”沈氏冷冷的答。

    今儿一早,她便让云妈妈来请他,说纪陌要来送聘礼,让他随她一同去迎接。

    这是女儿终身大事,可不能马虎,得郑重。

    可云妈妈回去后告诉她,说他病重无法前去。

    她当然不信。

    大喜之日,她不想因他而坏了心情,当时未理会。

    可有些道理她必须得向他齐正致说清楚,不然他还当真以为旁人都是傻子。

    面对沈氏反问之辞,齐正致无言以对。

    沈氏走近,看着他冷冷的说道,“齐正致,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从今往后,我女儿所有事儿都与你无关。

    从今往后,你不可要求妙儿唤你父亲,你也没资格在外人面前说她是你女儿,你不配再为人父。”

    说完,她转身就走。

    虽然她告诉自己不要生气,可冷峻的面上依然滑过一抹痛苦。

    且等妙儿大婚,到时我便搬离这儿,永远与他脱离关系。

    齐正致想追出去向她解释。

    可双腿重逾千金,他不知该说什么,更知道不管他怎么解释,她都不会相信他。

    看着沈氏的背影,分明近在咫尺,他却生出远隔千万里的感觉。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他和沈氏之间越行越远,很难再回到过去。

    在他发呆之际,芙蓉再次提着食盒来了。

    她可不理会他心情好不好,直接将食盒递向他,笑眯眯说道,“三哥,今日也算是妙儿大喜之是,我特意做了些点心,你送去给她吃吧。”(未完待续。)

第280章:物极必反

    芙蓉手中的食盒,落在齐正致眼中,就像一条毒蛇。

    这条毒蛇双眼泛着幽冷的光芒,张着腥臭的嘴,吐着腥红的舌芯子,四处寻找猎物。

    而他就是它猎物之一,且已经被它吞下。

    眼下,它又相中了他的女儿。

    不管齐正致是多么不喜欢齐妙,可在这一刻,他骨子里尚未泯灭的人性让他选择了拒绝。

    他眼神呆滞的摇头,“不,妙儿不爱吃这些东西。”

    “三哥,我早打听过妙儿爱吃什么,我做的全是她爱吃的点心。

    这点儿小事都不帮忙,看样子三哥以后是不想再吃我做的饭菜啦。”芙蓉眉毛一拧,面上笑容依旧,但声音立即就冷了下来。

    语气里的威胁意味十分浓。

    你不将东西送给齐妙,往后我就断你饮食,看谁狠得过谁?

    齐正致心情本来就坏到极致,被她这样一威胁,倔脾气也上来了。

    他红着眼睛瞪着芙蓉,低声斥道,“芙蓉,你不用拿这些东西来吓我,你爱怎样就怎样,大不了便是一死,有何了不起?

    滚!”

    话声一落,他便‘呯’的一声重重将门关上。

    紧闭的房门差点将芙蓉高挺的鼻子撞断。

    这些日子心里的憋屈,还有身体、精神所遭受的双重折磨,早已让齐正致不堪忍受,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发泄点。

    芙蓉这番话无异于是导火索,瞬间将他所有不满情绪点燃,一股脑儿倾泻而出。

    他激烈的反应让芙蓉万分意外,她以为自己早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他的喜怒哀乐任由她来掌控。

    可事实并非如此。

    他不仅没对她言听计从,反而还斥骂她,还让她滚。

    真是该死!

    齐正致你且等着瞧,姑奶奶我会让你尝尝背叛我的滋味,今日绝不像上回那样轻易饶了你,让你到时跪在我面前来求我……

    哼。到时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芙蓉差点儿咬碎满口牙,美丽的眸子闪烁着毒蛇般阴冷的光芒。

    正如她所意料的那样,齐正致最终还是抵挡不了毒药日力量。面色灰败去找她,向她低头求药。

    看着齐正致低声下气来求药,芙蓉唇角扬起一后冷酷而又得意的笑容。

    她笑着道,“哟,三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呢?您铁骨铮铮。您宁愿死也不向旁人低头,您是世间稀有的顶天立地大男人呀,今日怎么这般懦弱,这可不是三哥你的做派哟?”

    齐正致哪能听不出她的嘲讽和得意。

    可周身似千万只虫蚁噬咬的感觉实在令他无法忍受,不然他又怎么会来找她。

    他哆嗦嘴唇,飘忽着声音说道,“芙蓉……求你别再折磨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齐正致面色苍白似蜡纸,身体如同风中拂柳,不停颤栗抖动着。

    面上卑微乞求的表情,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丧家之犬。哪有半点像翩翩儒雅的齐三爷。

    “咯咯!”芙蓉掩口笑了。

    笑容里有得意,有开怀,有嘲讽,有鄙视……

    她笑着反问,“三哥,你当真什么条件都答应我吗?”

    “是……”齐正致上下牙齿打着寒颤,胡乱的用手抹了抹眼泪和鼻涕,然后顺手在上好的金丝锦缎袍上擦了擦。

    此时的他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迫不急待想要得到芙蓉的饭食之外,他什么都不去想。也什么都不去顾忌。

    以前他最恶心最不齿的行为,如今他做起来得心应手。

    一个人一旦不顾及廉耻,没什么事儿是做不出的。

    他的表现让芙蓉极为满意。

    尊贵骄傲的齐三爷如今像只狗样来求我,这种感觉真是太爽快了。

    芙蓉眸子轻轻一转。立即生出坏心思,她指了指窗外正在洒扫院子的粗使婆子,说道,“三哥,我想让你舔她的脚指头……”

    ……

    此言一出,不仅齐正致如遭雷击。就连屋子里其他人也都愣了愣,以为听错了。

    都没想到芙蓉会这样损,要让齐正致去做这等龌龊之事。

    这根本是拿齐正致当畜生来待。

    就连垂头站在角落里的白莲,闻言也情不自禁抬头看了眼芙蓉。

    她的眼神里也有惊诧之色。

    同时想着她终究没有芙蓉心里变态扭曲,更没芙蓉心狠手辣。

    当初她要是再心狠一些,也许就不会落到今日这田地。

    白莲又感慨着,她只是有些诧异,对齐正致可没半点同情之心,他这样的下场也正是她乐于见到的。

    “不……不……不可以,不可以。”齐正致仅存的一点儿理智,让他赶紧摇头拒绝。

    “呵呵,既然三哥不同意,请回吧。”芙蓉粉唇轻轻一嘟,轻飘飘的应着。

    她根本不担心齐正致不答应。

    别说齐正致这等文弱书生,便是那骨子里最硬的七尺英雄男儿,都抵挡不住永乐粉的药效,此等例子可不少见。

    她是亲眼见到许多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英雄汉,最后被永乐粉折磨得比一条死狗还不如,别说****指头,就算让他们脱光衣服去大街上跑一圈,都不会拒绝的。

    而此时齐正致早已控制不了自个儿的身体,双手抱头,佝偻着四肢在地上打滚,并发出痛苦的哀嚎和求饶声。

    “芙蓉,我求求你,给我吧……芙蓉……”

    “嘻嘻,三哥,我说得很清楚啦,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保证天天做最美味的佳肴给你食用。

    如此简单的事儿三哥不愿去做,那我就没办法啦。”芙蓉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细缝儿。

    她不仅仅用言语诱惑着齐正致,更让两个丫鬟端着平日里他常吃的菜肴在一旁站着,饭菜的香味一阵又一阵的往他鼻子里钻,让他更无法抑制内心深处对这些饭菜的渴望。

    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万不可答应她的条件。

    她就是恶魔,要是答应了她,便是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永无出头之日。

    可他身体的痛苦很快占上风,将那仅存的理智狠狠辗压在地上。

    他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当着碧水阁所有丫鬟仆从们的面。齐正致真的舔了粗使婆子的脚指头,然后换来了芙蓉所谓的‘美食’。

    “嘻嘻,三哥你方才真的好勇敢哟,竟然当众舔了李妈妈的脚指头呢。”等他吃饱解了毒/瘾之后。芙蓉将这事当做笑话复述了一遍。

    然后她还装模做样的指着下人们叮嘱,“这种事要是传出去,齐三爷可就颜面尽失啦,你们可不许往外传呀,违者必定重罚。”

    这话是她故意在齐正致的伤口再撒盐。提醒他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而且要是传出去伤的是他自己的体面。

    碧水阁里全是芙蓉她自己的人,当然不怕今日之事传扬到马氏等人耳中。

    可她还是担心齐正致会抱着豁出去的心,将这事说给马氏和沈氏她们知道,倘若如此,她们一定会不饶了她。

    她可以控制齐正致,可以随意的玩弄于他,但马氏等人却不在她掌控之中,不敢去招惹。

    毒瘾解除后,齐正致恢复了正常。

    先前发生了什么事儿。他脑子里是一团浆糊,知道得并不清晰和完整,芙蓉却帮他完整而又清晰的回忆了。

    呕!

    齐正致胃里一阵翻腾,吐了。

    此刻的心情,他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绝望到了极致。

    他没有斥骂芙蓉,一言未发的离开了碧水阁。

    当然,芙蓉不忘将装着点心的食盒给他,让他寻机会送给齐妙。

    回到居微斋,齐正致将自己一人关在房间里。眼神飘渺,寻不到焦距。

    都怨我当初眼盲心瞎,错认豺狼为白兔,结果她不仅将我推入地狱。如今还要让我拉亲人下火坑。

    虽然妙儿总是忤逆我,虽然她打心里瞧不起我,鄙视我,虽然我和卉娘今日的绝裂也是受她影响,可她终归是我女儿,是我的亲骨肉。难道我真要听芙蓉贱*人指使去害她吗?

    人家说虎毒尚且不食子,我要是那样做了,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

    可要是不做,芙蓉贱*人又不会放过我,还不知用什么下三滥的招数来害我呢。

    我该怎么办?我该何去何从?

    难道要一辈子被芙蓉那贱*人操控吗?难道要一辈子被她当猴一样戏弄,当狗一样侮辱吗?

    可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是他所不能够控制的,也是他忍受不了的。

    ……

    齐正致思虑了良久,终于想到了他眼下最好的出路。

    就是死!

    唯有死才能摆脱芙蓉的控制,也能防止她指使他去害亲人。

    他怕死,更惜命,可这种日子他也受够了。

    虽然回不到从前,那也不能活得这样窝囊和没颜面,为了那一口吃食,低声下气的去求芙蓉贱*人,和一条狗又有什么区别?

    要是听妙儿的劝说,在芙蓉妆次害我时便离她远远的,事情也不会闹到今日这般田地。

    唉,事间无后悔药可吃,错了便是错了,这大概就是上天对他犯错的惩罚吧。

    想我齐正致,自诩聪明绝顶,实则蠢不可及,到最后害人害己……

    ……

    齐正致想了很久很久,最终决定结束自个儿的生命,唯有这样,他才能真正的解脱,才能不助纣为虐。

    但他不能就这样死了,在死之前,他得将芙蓉贱人丑陋的真面目告知众人,让其他人莫再受她蒙蔽。

    他提起精神,拿出笔墨,将芙蓉所做的种种如实写了下来。

    将遗嘱放在一个只有沈氏能发现的地方,他将白绫挂上房梁。(未完待续。)

第281章:恶行败露

    芙蓉打的一手好算盘,认为让齐正致舔粗使婆子脚趾一事,绝不会有人泄露出碧水阁。

    结果是她失算了。

    不仅仅齐正致没按她的吩咐去做,更有其他人将这事给捅了出去。

    此人便是照顾齐正致的贴身小厮六子。

    六子是青易走后才开始照顾齐正致,他不是沈氏的人,乃是安宁侯府的家仆。

    既然是贴身照顾,他对齐正致的种种异常当然早有察觉,他甚至还提议齐正致将这件事说给沈氏听。

    齐正致心里明白自个儿现在是什么状况,哪儿敢让沈氏知晓,而是秉着活一天算一天的想法,再三叮嘱六子不许将这事说给任何人知道,不然会打死他。

    有齐正致这番话在前,六子自然不敢说。

    而芙蓉面对六子,也没少以色引诱他,想让他为己所用,只可惜六子早有了喜欢的丫鬟。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虽然年纪不大,但能掂得清自己的份量,知道芙蓉这种人不是他能高攀和肖想的,于是他面对芙蓉的种种勾引无动与衷。

    这一点青易远远比不了他。

    想当初,青易要是清醒理智一点,没对芙蓉存了非分之想,她的诡计又哪儿能得逞,没把柄在她手上,齐正致也许不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却说齐正致的情况一日比一日糟糕,这不免让六子害怕起来。

    他是来照顾三爷的,要是三爷有个三长两短,他也脱不了干系,也难逃一死,进退都是死,还不如早日将这事说给三夫人知道,说不定还能救三爷一命。

    可三夫人要是知道了,一定又会骂我说得太迟了,肯定又要罚我,怎么办呢?

    就在他纠结时。碧水阁所发生的一切让他不再犹豫。

    当时他守在门口,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不知道,但他看到了三爷痛苦的哀嚎声,芙蓉得意的嘲笑声。特别一个粗使婆子进屋后,屋子里的哄笑声更加浓烈。

    而三爷从始至终,除了痛苦的求救声之外,没有旁的声音,特别是三爷从屋子里出来后。周身散发的寒意让他骨子里都发冷。

    他猜三爷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堪的事儿。

    那一刻,他特别憎恨芙蓉,特别想让人来收拾她。

    于是,将齐正致送回居微斋后,他去找了相好的丫鬟采云,想听听她的意见。

    他没有明说齐正致到底是什么状况,只是说齐正致被人欺负了,他该怎么办?

    采云心地比较善良,平日和夏霜关系也不错,听了六子这番话之后。立即骂他,说这事还用犹豫嘛,得赶紧告诉三夫人呀。

    有了采云的支持,六子毫不犹豫的前往海棠苑。

    三夫人打也好骂也罢,只要能救三爷,死不足惜。

    六子昂着头,大义凛然的见了沈氏。

    而采云想了想,也去找夏霜,将六子所言说给她听了。

    夏霜惊了下,不敢怠慢。又将原话复述给齐妙听。

    圣父被人欺负了?

    齐妙微怔,瞬即想到欺负他的人一定是芙蓉。

    只是芙蓉到底是怎么欺负圣父的,采云不清楚,夏霜更不知道。

    齐妙想了想。起身去找母亲。

    圣父是令不人喜欢,可芙蓉更加令人憎恶,她要是真敢作怪,这回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因六子是伺候齐正致的,沈氏原本不愿意见他的。

    他一急,便跪下来求守门的婆子。说有人命关天的大事要见沈氏。

    云妈妈便劝沈氏,“夫人您就见他一面吧,且听他说什么再做打算也不迟呀,说不定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呢,否则那孩子也不敢来见您啊。”

    沈氏想想也有道理,便起身去外院进他。

    一见到沈氏,六子哭着道,“三夫人,求您救救三爷吧。”

    “他怎么了?”沈氏眉心一拧,想着齐正致在耍什么花招,自个儿不出面,竟指使小厮来,越发可恨了。

    六子不知沈氏在想什么,而是抹了眼泪,说道,“三夫人,芙蓉姑娘不知施了什么法术,只要有一日吃不到她做的饭菜,三爷就浑身难受。

    最开始,三爷只是食不知味,除了芙蓉姑娘的饭菜外,其他任何饭食都不合他的味口,后来便不停打哈欠,流鼻涕和眼泪,而现在……现在他会浑身抽搐……”

    沈氏听了六子这番话后,面色大变,“六子,你说得这些话可都是事实?”

    要说她现在有多么关心齐正致,还真没有。

    她之所以会勃然变色,是不能容忍芙蓉对他下毒手。

    他再怎么恶毒,再怎么对妙儿不好,也不能被旁人给害了。

    要是芙蓉真敢这样做了,她就绝不会饶了,只要一****还与齐正致有关系,还和安宁侯府有关系,就不能由着芙蓉这贱人在侯府作乱。

    “三夫人,您就是借奴才一百个胆,奴才也不敢说这种话骗您。”六子忙磕头回话。

    “这事发生了这么久,你为何今日才来告诉我?”沈氏咬着牙怒。

    “三爷应该是怕三夫人您担心他,就叮嘱奴才不许说给您听,不然就打死奴才……三夫人,奴才知道错了,您怎么罚都可以,只是求您救救三爷,三爷现在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六子哭着恳求。

    就在这时,齐妙带着夏霜匆匆进屋。

    “妙儿你来的正好。”沈氏忙招呼她坐到身旁来,也不多说其他,直接说道,“你父亲被人害了。”

    “娘,我正是听说这事,特意来找您呢。”齐妙说道,她看向六子,肃着面色问,“六子,你将事情说得更加详细一些,越细越好。”

    六子不敢隐瞒,将芙蓉和齐正致之间的交往如数说了,包括齐正致在得不到饭菜后各种痛苦的表现,还有每回求药时芙蓉的态度。

    “你是说今日三爷离开碧水阁时。芙蓉还给了他一个食盒,而里面的东西是给我,是不是?”齐妙追问六子。

    “是的,小的在外面听得很真切。三爷提着食盒出了碧水阁后,并没有将食盒给五小姐您送过去,回到居微斋后,三爷就将自己一人锁在屋子里。”六子答。

    “那今日三爷去求药,芙蓉对三爷到底做了什么。六子你可清楚?”齐妙又问。

    “奴才不清楚,但当时屋子里不时有不怀好意的笑声传出来,后来三爷出来时,脸色特别特别难看,奴才猜测肯定没什么好事……”六子说着自己的猜测。

    齐妙点头赞同他所言,然后陷入沉思中。

    从六子所言,再结合她所掌握的一些经验和医理,可以判断圣父是被芙蓉被药物控制了。

    而这种毒药非常霸道和可怕,不会让你立即死去,到了一定的时间就会发作。令人生不如死,唯有服用解药才可缓解痛苦。

    而这种所谓的解药在解你痛苦的同时,又再次为你下毒,如此反复,无尽的折磨你的身心。

    她相信,被下毒之人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死,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之前她身体里陌生记忆的主人离开了,但将医术和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留下来了。

    对圣父情况的分析,正是来自魂飞魄散的她。

    “六子,你先回居微斋照顾好三爷。这事暂时别告诉任何人,否则唯有死。”齐妙对六子吩咐。

    见暂时不要受罚,六子哪儿敢不点头,忙保证不会说出去。

    等他一离开。齐妙立即和沈氏低声商量起来。

    二人商议一番之后,就兵分几路开始行动。

    首先第一路就是由秦丝、宝笙几人先悄悄赶去碧水阁,暗地里守住各个关键的出口,不让碧水阁里任何一人外出。

    而云妈妈则召集了健壮的婆子丫鬟,还有家丁们,等候命令再行动。

    纪陌送给齐妙的两位丫鬟也各司其职。红棉去看管芙蓉,要让她活着,千万不能让她死了。

    而绿绫则陪齐妙、沈氏去居微斋找圣父,先要确定六子所言是真假,然后才好行动。

    却说齐正致将头放进白绫的那一瞬间,忽然对世间生出不舍之心。

    他还有牵挂的人,还有未了的心愿,芙蓉还未受到报应,就这样死了,他好不甘心,可要是不死,活着也是遭罪。

    想想那些日子生不如死的折磨,还有芙蓉得意丑陋的嘴脸,最终他狠下心踢倒脚下的凳子。

    脚下失去着力点,白绫承受不住他的重量,立即将他脖子往一起狠狠的挤压着,喉咙发生了怪异的声响。

    好难受!

    他不要死,他要活着!

    齐正致又后悔了,手舞足蹈的去抓白绫,越抓脖子被勒得越紧。

    他想呼救,可惜发生出来的声音是‘啊呀啊呀’,根本不成声调,胸口开始窒息,一张脸涨得红中泛紫。

    就在他感觉快要死了时,房门忽然被人大力踹开,然后他被人救了下来。

    脖子离开白绫的瞬间,他赶紧大口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然后他看到了妻子和女儿的脸,情不自禁潸然泪下。

    唯有在这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亲人对他是多么的重要,包括女儿。

    沈氏冷冷的看着他,说道,“懦夫,有勇气死,为何没勇气当众揭穿她丑陋的嘴脸,你一死,她岂不是安枕无忧可以继续害人了。”

    “我有遗嘱。”齐正致不敢看沈氏的眼,垂头丧气的低语。

    不用他说放在哪儿,沈氏很快在门口一个暗格里找到了遗嘱。

    遗嘱里不仅说了芙蓉是如何威胁他,如何给他下毒,还提了如何羞辱他一事,包括给婆子舔脚趾头和送点头害齐妙一事。

    沈氏眸子里闪烁着愤怒的火焰,她已经迫不急待想要去收拾芙蓉了。

    齐妙也看到遗嘱中的内容,唇角轻轻一扬。

    芙蓉,你准备接招吧!(未完待续。)

第282章:泄愤

    齐妙和母亲确定六子所言是事实后,便开始行动。

    沈氏则宝珠去通知云妈妈,她自己先带人直奔碧水阁。

    齐妙带着绿绫去松鹤院找马氏。

    见到马氏,齐妙简要说了事情经过。

    “什么?芙蓉这贱人竟如此歹毒,敢这样害我儿,今日定让她尝尝老身的手段。妙儿,我们走!”马氏得知芙蓉竟药毒害齐正致,立即火冒三丈,恨不得手撕了芙蓉。

    对芙蓉,马氏也可谓仇恨至极,因为她,齐常新做了多少令人唾骂愤怒之事,早想狠狠教训她一番,奈何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机会。

    今日就算她只是害了一个普通小丫鬟,马氏也准备借题发挥,将她整个七荤八素。

    何况她害的是齐正致,马氏岂能饶了她,让她死一百次都难消心头之恨。

    齐妙点点头。

    祖孙二人也带着一群人直奔碧水阁

    在去的路上,马氏问齐妙,“妙儿,你父亲眼情况如何?”

    齐妙轻轻摇头,“不太好。”

    马氏赶紧拉了她的手,恳求道,“妙儿你医术精湛,祖母求你一定要救救你父亲,不管怎样,他终究给了你生命啊。”

    这些年,齐正致对齐妙态度如何,马氏也是心知肚明,背地里也曾数落过。

    可惜齐正致太固执太自以为是,对任何人的劝说都不放心上。

    说这番话时,马氏态度极其温柔慈爱,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儿低声气呢。

    在齐妙未与纪陌定亲之前,马氏对她的态度就有了极大改善。

    赐婚圣旨,她在安宁侯府的地位瞬间升至顶峰。马氏对她更是另眼相待,巴不得将她供起来。

    齐妙轻叹一口气,说道,“祖母,芙蓉所之毒霸道凶狠,我还从来没遇见过呢。咱们先去见了芙蓉,看她那儿是否有解药。”

    说句心里话。圣父变成这样。先不提她有无本事去治,而是她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救他。

    依着圣父对她的伤害,没同他断绝父女关系已是百般忍耐。要让她费尽心思救他,她难过心里那个坎。

    但要是不救他,又会落旁人口实,会骂她不忠不孝。大逆不道。

    而且从六子口中得知,芙蓉曾让圣父送点心给她。但他并没有听芙蓉的吩咐,反而选择了自尽,由此可见他人性尚未泯灭,对她也尚存了一丝丝亲情。

    不然。他大可以将点心送给她,不用遭那些罪。

    所以呢,齐妙现在只希望芙蓉那儿真有解药。能让圣父脱离痛苦,而她也不会这样纠结。

    脑子里是这样想。心里却有不好的预感,感觉此毒无解。

    要真是这样,那真麻烦呢!

    唉!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些糟心事何时能了呢?

    齐妙的回答让马氏一颗心紧紧拎起,暗暗祈祷芙蓉有解药。

    却说芙蓉歪在榻上,接过小丫鬟剥好的金桔,慢悠悠放入口中,一脸惬意的品尝着。

    她犹沉浸在先前羞辱齐正致的场景里。

    只要一想到齐正致像狗一样跪在地上舔婆子脚趾头,一脸不情愿,却又不得不这样做,一种莫名的快感在她周身蔓延。

    哼,不管你曾经是学富五车的状元郎,还是位居翰林院的翰林,又或者是权势显赫的王爷岳父,那又如何,不还得向姑奶奶我俯首称臣吗?

    姑奶奶我让你往后,你敢往西吗?

    任你骨头再硬,嘴再贱,到最后不都得向姑奶奶我低头吗?

    纪陌,你若知道你的未来的岳父连粗使婆子的脚趾头都舔,你还愿娶齐妙那小蹄子吗?

    真不知你那眼睛是怎么长的,姑娘我哪儿不比齐妙强,你竟选她为妃,真是瞎了你的狗眼呢。

    一想到这件事,羞辱齐正致所获得的快感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腹愤怒和不甘。

    立在一旁的白莲瞟她一眼,猜她在想什么,不由冷哼着说道,“芙蓉,你可真够损的,竟想出那样龌龊的主意,你也不怕这样会逼急了齐正致吗?”

    芙蓉轻轻瞥她一眼,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轻启粉嫩的唇瓣,不屑的说道,“切,你当初就是妇人之仁,所以才落得今日这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田地。

    齐正致就是那种嘴硬死要面子,实则骨子里懦弱如鼠的无用之人,再怎么逼他都是一样,谅他也不敢翻天。

    小莲你也该知道永乐粉的厉害,你认为齐正致有本事有能耐抗拒吗?”

    白莲看着芙蓉面上轻视而又扭曲的笑容,不以为然的冷笑,“芙蓉,物极必反,狗急了还会跳墙呢,何况齐正致骨子里还是有些傲气的,我担心你再这样逼去,他迟早会反抗的。

    你还是适可而止吧,别太过分,影响了我们的大计,到时你连后悔都没机会。”

    白莲和齐正致像父女一样相处了八年多,对他的了解远胜过芙蓉,故有此一劝。

    “你别长他人志气,灭我们威风,齐正致要真有骨气,刚刚也不会去舔李婆子的脚趾头,咯咯……”对她的劝说,芙蓉嗤之以鼻,左耳进右耳便出去了,根本未放心上。

    只是芙蓉笑声还未停,乐妈妈便跌跌撞撞的冲进屋子,满面惊惶之色的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芙蓉掀眸看了眼像掉了魂样的乐妈妈,嘟了嘟唇,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让乐妈妈如此失态呀?”

    声音娇软而又柔媚。

    “啊哟喂,芙蓉你还有心思在那儿冷嘲热讽呢,沈氏与马氏带一群人凶神恶煞的直奔咱们碧水阁来了,看样子是你羞辱齐正致的事儿露馅了。

    我早就劝过你,做事要留余地,别太过分。你不听,今日这事看你如何收场?”乐妈妈食指点向芙蓉,怒不可遏的骂道。

    “乐妈妈,你没骗我?”听完这番话,芙蓉瞬间变色。

    羞辱齐正致后的得意,对他的不屑和嘲讽,对白莲的不以为然。对乐妈妈的暗讽等等。统统抛去九霄云外。

    乐妈妈跺了跺脚,怒道,“我的姑奶奶哟。都火烧眉毛了,老婆子哪儿有心思骗你哟,咱们赶紧想想办法,看这事怎么化解。”

    白莲眉心一拧。说道,“马氏和沈氏本就不喜欢芙蓉。她们要是真知道芙蓉羞辱了齐正致,又给他毒,芙蓉今日是必死无疑。”

    这正是芙蓉害怕的根源所在。

    她抿唇想了想,眸子里寒光一闪。说道,“今日所发生的事儿,当时在场之人除了齐正致外。其他全是我们的人,只要我们统一口径。否认那件事儿,看马氏和沈氏能奈我何。”

    “哼,你认为马氏她们是信你,还是信齐正致呢?”白莲冷笑。

    “但凡事得讲证据,在这件事情上齐正致既无人证又无物证,我不怕她们。”芙蓉忽然想通透了,心情一松,重新得意起来。

    “我要是马氏她们呢,不管有无证据,先将你打一顿出了气再说。芙蓉,你也别嘴硬了,还是赶紧去请安宁侯吧,现在能救你的也只有他了。”白莲对芙蓉翻了个白眼讽道。

    她是讨厌芙蓉,可她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芙蓉要是有出事儿,她也逃不了。

    最为重要的是,一旦被沈氏母女识破身份,她是死路一条。

    大仇还未报,她可不能死,她一定要亲手杀了齐妙和沈氏报仇雪恨,对,还有齐正致,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芙蓉这回没再反驳,而是走进让人去找齐常新。

    只可惜,她派去的人没能走出碧水阁,因几个出口皆被沈氏和马氏的人给堵了。

    更没等她和乐妈妈白莲商议出比较完美的对策,马氏和沈氏齐妙已经进来了。

    白莲动作十分迅速,一见到齐妙和沈氏,她赶紧垂了脑袋,往旁边角落里一隐,降低存在感。

    她准备寻个合适的机会再悄悄溜出去。

    “母……”芙蓉虽然做了心理准备,可真的见到她们几人时,还是有些心虚,赶紧垂眸给马氏请安。

    只可惜她刚说了一个字,便被马氏恶狠狠的打断,“来人啊,将芙蓉给绑了。”

    “是,老夫人!”立即有婆子清脆的应答。

    然后云妈妈带着三个体格粗壮的婆子上前,一左一右抓了芙蓉。

    这几位婆子可不仅仅是生得比较魁梧,全是练家子的,手脚上的功夫可不一般,芙蓉落在她们手中犹如一只小鸡仔。

    芙蓉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抗,已经被绑得像个粽子一样。

    同时为了提防她自尽,在近她身之际,云妈妈就将她的穴道制住。

    几人动作太快了,等芙蓉被绑了,乐妈妈才反应过来,忙冲马氏喊冤,“老夫人,我们家小姐可是您的义女啊,您……”

    “乐婆子,你一个狗奴才,在老身面前哪儿有说话的份儿。来人啊,掌嘴!”马氏用眼角余光瞥了眼乐妈妈,毫不客气的讽道。

    恨屋及乌,对芙蓉身边所有的人,马氏都痛恨。

    马氏一声令,立马又有两个婆子一拥而上抓了乐妈妈。

    “老夫人,冤枉啊,求您饶命啊……”乐妈妈这傻眼了,她没想到马氏会如此直接,连话都不问,直接上来绑人打人。

    “打!”马氏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带着嗜血的寒意。

    乐妈妈见此,赶紧又看向齐妙求饶,“五小姐,您是准王妃了,老奴知道您心地最仁慈,救救老奴吧……”

    齐妙冲乐妈妈温柔笑了笑,答道,“不管我是王妃,还是侯府五小姐,祖母之言都不敢违。”

    她觉得有些可笑,乐妈妈竟向她求饶,还真是找错人儿了。

    马氏看着齐妙满意的笑了,然后冲婆子们喝道,“还愣着做什么?”

    有婆子立即抡起胳膊,重重打了乐妈妈一耳光。

    清脆的皮肉接触声之后,就是乐妈妈夸张的哀嚎声。

    可马氏却很不满意,她蹙着眉说道,“黄妈妈,你如此打法自个儿手不疼吗?”

    只是轻轻一句话,那位黄婆子立即会意,顺手便脱了一只鞋来。

    她看着乐妈妈咧嘴诡异的一笑,然后抡起鞋底就啪啪的打向乐妈妈的脸。

    鞋底打脸不仅比手掌打的疼,还有一股子怪味一个劲儿往乐妈妈鼻子里钻,让她身体精神承受双重折磨。

    黄婆子力气大,很快乐妈妈的脸就被打得血肉模糊,分不清原本的模样了。

    刚开始还能哇哇喊痛,现在连话都说不出,只能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好了。”马氏这才挥了挥手,然后掩了口鼻对黄婆子道,“赶紧将鞋穿上,这味儿可真够熏人的,回头去账房支五两银子,买两双干净的新鞋子吧。”

    这算是对黄婆子的奖赏。

    “多谢老夫人赏reads();。”黄婆子笑眯眯的跪领赏。

    绑了芙蓉,打了乐妈妈,碧水阁所有丫鬟仆妇全被看管起来,宝珠和紫香带人在清点人数,看可有漏网之鱼。

    秦丝和宝笙几人还隐藏在暗处,监视着整个碧水阁。

    马氏开始审芙蓉。

    因她穴道被制无法说话,便给她拿来纸笔,让她用写的来回答问题。

    马氏问她为何要害齐正致,是受何人指使,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那些药是从何处得来的,可有解药……

    不管马氏问什么,芙蓉均摇头否认,一脸无辜的表情。

    可马氏也不是省油的灯,只要芙蓉否认不说实话,她便让人打。

    这打呢不仅仅是打脸,还包括用针扎指尖,掐腰间软肉,刀子在她身上划口子……

    芙蓉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可她依然坚称自个儿是被冤枉的。

    骨头还真够硬的!

    齐妙蹙眉。

    要不是知道芙蓉的本性,还真相信她是无辜的呢。

    就在这时,得了赏的黄婆子一脸讨好的向马氏进言,“老夫人,人人都说十指连心,芙蓉姑娘骨头硬不怕疼,咱们不妨拔她一个指甲试试,看她知不知道疼?”

    “呵呵,你这老货主意还真不少,行,就按你说的去试试。”马氏笑着答道了。

    噗,这主意好。

    齐妙也在心里笑了。

    不管能不能让芙蓉说实话,让她多遭点罪还是不错的。

    芙蓉面色一白,带着恨意的眼神死死剜向黄婆子,好想将黄婆子舌头给拔了。

    可惜,不管她答不答应,都改变不了结果。

    有了马氏许可后,黄婆子亲自带人去拔芙蓉的指甲。

    在芙蓉恐惧的眼神里,黄婆子用刀一点点将她左手中指指甲给血淋淋剥了来,场面有些残忍血腥。

    啊啊!

    芙蓉惨呼一声后便晕了过去。

    可芙蓉总是不说实话,这让马氏和沈氏十分头疼,她们低声商议接来该怎么办。

    齐妙眸子一动,忽然有了一个主意。(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沈阅的新文《满糖春色》,非常精彩有趣的故事,喜欢的亲们赶紧搜书名或点书页方的链接去一睹为快吧,谢谢啦!简介:满意对生活中的一切都挺满意的,有家有业,不愁吃穿,还有一个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据闻只要跟竹马未婚夫关在一处几年,便能治愈他的宿疾,从此过上田园蜜意的生活可是谁来告诉她,跟她关在一处的蛇猫鼠鸡是咋回事?说好的竹马未婚夫呢!好在这满糖春色在,关也关不住的……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424/ 第一时间欣赏奸臣是妻管严最新章节! 作者:画媚儿所写的《奸臣是妻管严》为转载作品,奸臣是妻管严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奸臣是妻管严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奸臣是妻管严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奸臣是妻管严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奸臣是妻管严介绍:
当黑挫女汉子撞上光芒四射的女神,怎么破?
齐妙笑:我有威武娘亲和医术,定让女神变女神经!
这只烦人的奸臣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看了你的身体就要对你负责,那是治病救人好不好?
哪儿凉快哪待着,本姑娘忙得很,没空理你!
某奸臣挥着小手绢喊:娘子,小爷我会一千零八招宠妻秘术,另修好夫君三从四德规范,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呀!
一句话简介:宅斗三件宝,娘亲、医术和美食。
某奸臣咬着手指委屈,还有我这块宝啊!
各位书友要是觉得《奸臣是妻管严》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奸臣是妻管严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奸臣是妻管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奸臣是妻管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