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从中作梗
眼睛红肿的林氏见儿子终于醒来,这些日子提着的心终于往下落。
可心还未归回原位,又因儿子这句话瞬间窜到了嗓子眼儿,还有那声‘菩萨保佑’也生生咽了回去。
她手中端着装了药汁的白瓷碗,正想亲自给儿子喂药。
闻得此言,她立即将碗重重往地上一掼,怒道,“澈儿,你想气死娘是不是?
你病了这些日子,人事不知,娘眼泪都流干了,天天为你吃斋念佛,求菩萨保佑你早日醒来,你祖父和父亲也整日愁眉不展,全府上下哪个不替你担忧……
谁料到你一醒来,竟说出这混账话,澈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求你别吓娘好不好?”
说着说着,林氏的眼泪再次涌出眼眶。
眉心那颗痣因愤怒而显得颜色更加鲜艳,似血一样灼人眼球。
母亲激烈的反应让徐澈有些意外。
他没有着急解释,掩口咳嗽了一阵,他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说道,“娘,您先别生气,先让其他人退下,我有话要对您说。”
“有话且等你身子好了再说,你还是好好歇着吧。”见儿子这样,林氏心又软了,语气也放缓,并站直身体,亲自在儿子背后轻轻揉拍着。
“不,有些话必须现在说,迟了孩儿担心来不及。”徐澈语气虽轻,但眼中写满倔强。
说了简单几句话后,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苍白的面色因咳嗽而有了颜色,是那种不健康的潮红色,干枯的唇瓣变为青紫色。
浸泡在冰冷刺骨湖水中的感觉让他终身难忘,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发誓一定要娶到齐妙,就算是死,也得拉着她一起。
林氏拗不过他,同时好奇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儿让儿子如此,便将屋子里伺候的下人们如数屏退下去。
见屋子里已无外人,徐澈面色一沉,眸着双眸说道。“娘。求您一定要帮孩子求娶回齐妙,否则孩儿终身不娶。”
他一开口,便将话说绝了。迫使林氏不得不恨恨的问道,“澈儿,你为何非要娶那齐五?她不仅无才无貌,心思更是狠辣。这等女子怎可为妻?
澈儿你难道忘了,你几次挨打。名誉受损被祖父赶离府,还有这回落水,全都拜齐五那贱*人所赐。
她差点害你丢了性命,你却还要娶她为妻。你这是病糊涂了啊,娘恨不能拿刀杀了她哟……”
林氏说得咬牙切齿,面孔狰狞丑陋。双眼里寒芒闪烁。
此刻的她已完全不见平日里的温和慈善,面目堪比地狱恶鬼。
齐妙恨徐家人。林氏他们又何尝不恨她啊。
前世徐家对齐妙的不喜是暗地里的龌龊,今生则是毫不掩饰。
不过让林氏郁闷的是,她再怎么痛恨齐妙也无用,她奈何不了齐妙。
虽然最后倒霉的总是徐澈,可齐妙是受害者,而徐澈是肇事者,他受再大的委屈在旁人看来都是咎由自取,活该!
相比林氏的激动和愤怒,徐澈则显得很平静和淡定,轻声说道,“娘请息怒,眀听我慢慢道来。”
林氏轻轻点头,认真听他往下说。
徐澈黑色的瞳眸一收,忽然问林氏,“娘,您恨不恨齐五?”
“这还用问,我想杀了她。”林氏阴恻恻的应道。
“没错,娘您恨得想杀了她,可惜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真的去做。就算此刻见了她,您可能还得笑眯眯的唤一声齐五姑娘,然后温声细语的和她说话……”徐澈说道。
“正是如此。”林氏点头赞同儿子所言。
“我们恨她却不能拿她怎么样,就是因为她是安宁侯府的千金小姐,是别人家的闺女,倘若她是我们徐家人,搓圆捏扁不就任由我们嘛,别人不敢说什么,她也无力无反抗。
娘,您说是不是这道理?”徐澈凉冰冰的说道,右手同时做了个抓掐的动作,眼睛里闪烁着诡谲的光芒。
自从他重生之后,他就想通了这个道理。
前世是被逼着娶齐五,今生他要主动去求娶她。
只有将她变成他的妻子,他才能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才能报前世之仇。
是她害他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最后惨死。
虽然过去了很久,可他依然记得那簮子戳穿耳膜是什么感觉,记得齐五唇角那狰狞的笑容,眸中狠戾而又得意的笑。
齐五,你前世对我的种种,今生我百倍讨要回来,否则难消心头之恨。
林氏不经意间瞥见了儿子眼中的杀意,后背忍不住一寒。
澈儿好像变了。
至于哪儿变了,她又说不清道不明,但总感觉他的言行举止和离京之前有很大的区别。
可他说得话不无道理。
齐五要是变成她的媳妇,那还不任由她来折磨。
不过,这并非上策。
林氏用力的摇头,说道,“澈儿,你说得虽有道理,可娘不赞同你这样去做,不能因为齐五这贱人而毁了你的人生,她不配做你的妻子,不配做我们徐家的媳妇。”
“娘,正如您所说的那样,她害我害得这样惨,我怎能轻易饶了她。还有,就算我娶了她,到最后她能否被我们徐家认可为媳妇,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徐澈冷冷的说道。
可林氏还是摇摇头,“不,就算她最后被我们徐家赶出去,可我还是不能容忍她曾在我们府里住过。
澈儿,这件事你就莫管了,我自有办法令她身败名裂,为你报仇雪恨。”
她想到了一个恶毒的方法去害齐妙。
准备找些地痞流氓去毁了齐妙的清白,然后闹得世人皆知,如此一来,齐妙只有死路一条。
“不!此仇我要亲手报。”徐澈立即摇头否定林氏的想法。
林氏在想什么,徐澈差不多猜到了。
其实前年的梅林事件之后。他也曾想过让人去糟蹋齐五,只是他还没来及实施,就被祖父给送离了京城。
等他噩梦中醒来之后,他改变主意了。
齐五前世是他徐澈的人,今生也只能是他徐澈的,谁也不可染指于她。
他不会让别的男人去碰她的身子,她只能被他折磨而死。
徐澈面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母子二人争执了好久。最终林氏妥协了。答应徐澈的主意。
不过,林氏有新的担忧,“澈儿。就算咱们愿意娶齐五,可沈氏一定不会答应这亲事的。”
“娘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到晚不是咱们去求沈氏答应亲事。而是沈氏主动来求我娶齐五呢。”徐澈得意的笑了。
“有什么好办法?”林氏有些不信。
徐澈唇角微微一扬,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
林氏瞪大双眼。讶道,“澈儿,你……你这是如何知晓的?”
徐澈从鼻子里轻哼一声道,“娘。这个您就不必问了,按我说的去办就是。”
林氏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唤了其他人进来。伺候徐澈吃药。
齐妙这几日心事重重,连最爱吃的鱼都觉得没味道。吃了几口便放了筷子。
徐澈无休止的纠缠,纪陌的真情告白,都让她烦燥。
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摆脱徐澈最好的办法就是嫁给纪陌,唯有他能保护她,唯有她能和徐家抗衡。
依她的能力,在徐家人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徐太师只要动动小指,便能置她于死地。
她烦燥的原因是真的不敢相信纪陌的真心。
他若是真心待她,那是上天对她的垂怜,对她的宠爱,她就是世间最幸福的人。倘若不是,她便是从火坑跳入地狱,到最后说不定又会害了母亲和外祖一家。
她怕!
真的好害怕!
齐妙站在窗前,一阵北风呼啸而过,身子被冻得颤栗了一下,她不由抱紧胳膊,心在发抖。
她在烦闷,纪陌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有些事情被他想的太过简单了。
正月十五那夜离开湖畔之后,他便准备进宫去找元成帝求赐婚,谁料在半道遇上了晋王妃。
晋王妃非拉着他陪赏灯。
赏了花灯之后母子二人就回了晋王府。
直到第二日,纪陌才脱身去了皇宫见元成帝。
元成帝得知他终于想通透了,自是十分高兴,拟旨之前,他交过件事告诉了晋王。
虽然他宠着纪陌,可这是纪陌的终身大事,他也不好私下就给定了,怎么着也要对兄弟晋王说一声。
至于晋王妃,他决定瞒一瞒,等圣旨传了之后再告诉她不迟。
对于儿子娶谁为妻,晋王并没有太大的意见。
晋王听过齐妙的名字,知道容昭的病是她瞧好的,能生子也是她的功劳,对她有几分好感,加之元成帝又说了她不少好话,晋王更没有意见,最重要的是儿子喜欢就好。
自家儿子是什么德性他比谁都清楚,平日里一张冰山脸,不管对谁家的姑娘都冷冰冰的,只要一提亲事准翻脸,如今儿子终于有了喜欢的姑娘,愿意娶妻,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哪儿还会反对。
只可惜晋王一高兴就忘了元成帝的叮嘱,将这事告诉了晋王妃。
晋王妃一听都下旨赐婚了,气得差点儿将王府给掀了,立即进宫找皇后。
皇后被她闹得没办法,只好去找元成帝。
于是,赐婚的圣旨被拦在了宫门口。
晋王妃哭着求元成帝将圣旨收回,她绝不同意纪陌娶齐妙。
元成帝被她哭得烦燥,就问她为何不答应这亲事。
晋王妃答道,“圣上有所不知,小九自幼和婉儿情投意合,婉儿才是我的儿媳妇,齐五她不配……”
元成帝皱眉答道,“王妃说错了吧,据朕所知,小九并不喜欢温婉,他喜欢的姑娘是齐五。”
“不,小九喜欢的人一直是婉儿,他是因为婉儿的忽然离去伤了心,才故意说他喜欢别人。
圣上,我不认识那齐五是什么人,我也不管她是好还是坏,我晋王府没那福份娶她为媳妇,求圣上收回圣命,成全小九和婉儿。”晋王府恳求着。
她语气肯定,好像纪陌真的喜欢温婉一般。
“成全小九和温婉?”元成帝讶道,“这些年温婉不是毫无音讯吗?如何成全?”
“婉儿要回来了,她给我来信了。”晋王妃抹去眼泪,高兴的笑了。
人与人之间的缘份还真是奇怪,虽然温家已然没落,无权无势,可晋王妃就是喜欢她,就是希望她能成为纪家人。
温婉要回来了!
这消息对小九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元成帝在心里叹息。
为了纪陌的终身幸福,元成帝肃色说道,“朕已命礼部着手筹办小九和齐五姑娘的亲事了,晋王妃你该知道君无戏言,圣旨已下,如何能收回。”
“圣上,您倘若不收回圣指,我……我今日就血溅御书房。”晋王妃咬着牙道。
话声刚落,她就撸了袖子,作势要去撞墙。
元成帝十分无语,只得让陈录拦住她。
晋王妃要不是纪陌的母亲,敢这样要挟他,元成帝早让陈录将她拉下去砍了。
当然,晋王妃敢这样做,也是知道元成帝不会为难她,否则她也没这胆敢去撸虎须、触龙颜。
圣旨暂时下不了,元成帝将晋王妃打发走之后,赶紧让人将纪陌找了过来,将晋王妃一事告诉了他。
纪陌正在想送什么礼物给齐妙和沈氏呢。
他准备等圣旨下到齐家之后,便亲自登门去拜见沈氏呢。
谁知道有晴天霹雳在等他。
“皇叔您说婉儿要回来?”纪陌也有些不相信。
前几世,一直到他死去,温婉都没有再出现在他眼前,今生她怎会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错。”元成帝叹了口气,点点头,他眸子一转,忽然问道,“小九你老实告诉我,你小子当年是不是喜欢温婉,只不过她的不辞而别令你很伤心,所以后来移情别恋至齐五?”
“皇叔您想太多了,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温婉,我一直拿她当亲妹妹来待,只有我母亲一直认为我喜欢她。”纪陌有些无语的答道。
稍顿他又道,“从始至终,齐五是我真正的喜欢的人,从来不曾改变过。”
他对齐妙的心意,元成帝其实一直都看在眼中,之所以有这么一问,也只是见晋王妃说得肯定,随口问问而已。
元成帝叹气,“唉,小九,你母亲那儿很麻烦啊,我都拿她没办法呢,我要是下旨,她会以死相逼的。”
纪陌光洁的额头轻轻皱了下,答道,“皇叔莫担心,我自有办法让母亲同意。”
元成帝点头,希望他早日摆平晋王妃,然后下旨赐婚。(未完待续。)
第269章:与林氏的赌局
第269章:与林氏的赌局
却说林氏答应徐澈之后,次日便拾掇拾掇去了安宁侯府。
沈氏正和云妈妈在库房里清点账务,得知林氏来访,双眸中寒芒闪烁。
好你个林氏,我还没有去找你算账呢,你还敢上门来。
沈氏立即带着云妈妈出了库房,回海棠苑见林氏。
“徐夫人今日来访,不知有何贵干?”一见到林氏,沈氏便直接问道,连最基本的虚礼都不再用。
对林氏,她早就视为敌人。
对一个敌人,她没拿棍子轰已是客气,又怎会再客气施礼寒喧。
沈氏直接,林氏也不再拐弯抹角,便道,“齐三夫人,我今日前来是有件极重要的事儿要与你商量。”
“徐夫人一定弄错了,你我之间不存在有重要事儿要商量,徐夫人有话就直接说吧,我这儿还忙着呢,相信徐夫人也不闲着吧。”沈氏冷冷的答道。
林氏唇角微微扬了下,说道,“齐三夫人,为了齐五姑娘脸面着想呢,你该将屋里其他人屏退下去。
当然,你要是不怕丢人呢,也可随意。”
沈氏面色一沉,冷冷说道,“林氏,莫在那儿故弄玄虚,有什么阴谋诡计尽管直说,妙儿所有事儿都可当众来说,没什么可藏着掖着。
不过我能理解林氏为何这样说话,你儿子徐澈总在背地里干些龌龊勾当,你习惯了不敢当众言他的所作所为。”
听林氏提到齐妙,沈氏便在心里暗道不好,想着徐家人一定又想耍什么阴招害齐妙。
但沈氏对女儿向来信任,相信她不会做出什么有损颜面之事。
所以她未将屋子里其他人屏下去。否则便是间接承认女儿真的做了什么不堪的事儿,如今不敢让外人知晓。
且因林氏这番话,沈氏更加憎恨她,便毫不客气的反击徐澈。
同时沈氏还想着今日林氏要是敢当众无中生有污蔑齐妙,一定不会让她完整的离开安宁侯府。
林氏被沈氏刻薄的话语噎了一下,眸子眯了眯。
她很快敛了怒意。轻轻笑了下说道,“齐三夫人请勿动怒。其实我今日来是有喜事要与你商量呢。我家澈儿与齐五姑娘情投意合,已经私定终身。
为了显出对这门亲事的看重,我暂未请保山。特意先来和齐三夫人好好商议一番,看这亲事如何定下来最为妥当。”
妙儿和徐澈那混蛋私定终身?
呸,纯属扯淡!
沈氏怔了下后,便恨恨啐道。不惜在心里骂出了粗鄙之语。
她根本不相信林氏所言。
但她早知徐太师曾去求元成帝赐婚,故对林氏提亲并不意外和震惊。只是恼林氏为了达到目的而满嘴胡言乱语。
沈氏也笑了笑,应道,“城中人人都说徐夫人生得慈眉善目,心地宽厚仁慈若菩萨。这传言真是天大笑话,徐夫人此等精于算计之人,哪儿能称之为宽厚仁慈。
徐夫人为了达到目的。竟不惜捏造谎言来污我家妙儿之清誉,此乃卑鄙小人做派。请徐夫人往后莫要再在人前装模作样,既然做了婊*子,就不要还想着让人替你立牌坊。
在你眼中徐澈是人中之龙,但在我家妙儿眼中,却是连只臭虫也不如,嫌弃都还来不及,又怎会和他私定终身?
真是天大的笑话!下次徐夫人要是特意来讲笑话,可提前知会一声,我好多请些听众来捧捧场。”
沈氏这番话说得极其刻薄难听,一点点都没给林氏颜面。
这也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说这种话,全是被林氏给逼的。
徐家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令她忍无可忍,专挑了难听话来说。
林氏面上火辣辣做疼,就像被沈氏当众狠狠煽了两巴掌一样。
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在沈氏口中变成一文不值的臭虫,这也就罢了,更让她羞怒的是沈氏竟骂她是人尽可夫的婊*子……
想她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却被沈氏这样糟践羞辱,如何能忍?
林氏双目通红,拍桌而起,指着沈氏怒骂道,“沈卉娘,你实在是欺人太甚,从我进门开始,你便冷嘲热讽,言语粗鄙如同市井泼妇,齐三爷有你这等恶妇为妻,实乃不幸。
既然你沈卉娘不要脸面,那我也就不再替你遮着掩着,齐五不仅和我家澈儿私定了终身,还不要脸的勾*引我家澈儿,二人已有了首尾。
也是我家澈儿心地良善,才让我上门来提亲,说句心里话,像齐五这等不要脸的女子,可不配做我徐家的儿媳妇。
沈卉娘你若不信我所说,可以去看下你家宝贝闺女左胸,那儿有个红豆大小的红痣,乍瞧像片五瓣的花儿,这是我家澈儿告诉我的,否则我可不知这等隐秘之事……”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不说沈氏,就连云妈妈也被吓出一身冷汗。
因为齐妙左胸的位置的确有个红色的痣,呈花朵状,那是天生的胎记。
只不过她刚出生时并不明显,只是一个小红点,等长到四岁时,沈氏有回亲自帮她洗澡忽然发现那个小红点变成了一朵美丽的花儿。
云妈妈记得很真切,当时她与沈氏都十分稀奇,都说是第一回见到还有这样好看的胎记。
沈氏当时还笑着说这痣若生在额心处,长大后倒还省了画花钿呢。
当然知道这事的人并不多,仅沈氏、云妈妈,还有当时伺候齐妙的两个丫鬟,沈氏当时便问两丫鬟,可曾将此事说给他人听过。
她们答曰不曾告诉旁人,因这是齐妙的隐秘之事,不敢外传。
那时齐妙虽然年纪尚小,可她毕竟是女子,得为她将来着想。沈氏赞她们做得好,并让她们一定要严守这秘密。
两丫鬟随齐妙离开安宁侯府去了燕关,三年后在燕关成亲生子,之后未随齐妙回京城。
也就说,齐妙胸前有痣一事,莫说林氏,就算安宁侯府其他人也不一定知晓。
可现在林氏不仅说了。且还知具体的位置。这不能不让沈氏胆颤心惊。
沈氏自是不信齐妙真和徐澈做出什么不堪之事,她怕的是徐家人拿这点说事,逼她答应将齐妙嫁给徐澈。
将妙儿嫁去徐家。那无异于是将她推进火坑啊?
沈氏气得身子都在发抖,不知林氏是从哪儿探得这事的,这是想置妙儿于死地啊!
她要是承认妙儿胸前有痣,岂不表明林氏所言是真事?
可她要是否认。林氏一定不依不饶要求验身,她是可以拒绝。可徐太师既然都去求了圣上赐婚,他们对这门亲事是势在必得,林氏一定会将这事闹大。
闹到最后,伤的还是妙儿。
该死的徐家人。你们全该下地狱。
沈氏思前虑后,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
哟,还真被澈儿说中了。他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难道他和齐五真有什么事儿不成?
看沈氏那紧锁的眉头,林氏心里倒是讶了下。
惊讶过后。林氏便趁热打铁,冷笑着说道,“齐三夫人口齿不是十分伶俐嘛,我还等着你反驳呢,这会儿怎么不说话啦?
这门亲事结还不是结,齐三夫人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林氏此刻尽显小人得意的嘴脸。
“当然不结!”齐妙清亮悦耳的声音忽然传入诸人耳中。
林氏循声向门口看去,双眸不由亮了亮。
只见齐妙唇红齿白,肤色白皙红润,一头及腰长发色泽乌黑,柔滑如上好锦缎,身姿纤细苗条,步伐轻盈,活脱脱一个美人。
以前那个黄糙黑胖的丑丫头去哪儿了?
林氏被惊艳了一把之后,她开始怀疑徐澈极力恳求她来提亲,到底是为了报仇,还是看中了齐妙的美貌?
沈氏听到齐妙的声音,心中大惊,忙抬头看着面带微笑的女儿,用眼神示意她赶紧离开,这时候她实在是不该出现。
可齐妙无视母亲警示的眼神,笑眯眯的在她身旁坐下,温声唤道,“娘。”
林氏眸子一凛,立即对沈氏说道,“齐三夫人,正巧五姑娘在此,你若不信我所言,可以当面问问五姑娘。”
齐妙笑着看向林氏,软声问,“不知徐夫人想问什么呢?”
林氏面上忽然现出笑容来,特别温和的对齐妙说道,“妙儿,你和二郎的事儿我都知道了,今日我前来就是特意向你娘提亲的,你和二郎情投意合……”
“徐夫人!”不容林氏将话说完,齐妙笑着打断,“徐夫人您可真会说笑话,不管徐二公子在旁人眼中是什么,可在我齐妙眼中他真的什么都不是,又岂会同他情投意合,徐夫人实在是太看得起徐二公子了。”
齐妙同沈氏一样鄙视徐澈,这令林氏非常恼火。
林氏冷笑着说道,“齐五姑娘,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我都不好意思说呢……”
“嘻嘻,徐夫人错了,我要真的做了什么龌龊事,您尽管说就是,我都敢做,您又有什么不敢说呢?”齐妙笑着驳斥。
林氏被噎得想吐血。
她立即将先前那番话又说了遍,就是说齐妙和徐澈已有了首尾,徐澈都知道她胸口有美人痣……
齐妙眸子一寒,敛了笑容反问林氏,“徐夫人如何断定徐二公子所言就是真的?”
“二郎是我的儿子,他说的话我当然相信,你们之间要是没那些子事,他又是如何知道五姑娘身上还有此等妙处,呵呵,这还用多说吗?”林氏冷笑。
沈氏先前的反应,让她断定齐妙身上绝对有些印迹。
齐妙也冷笑着说道,“徐夫人,你和徐澈捏造诺言,造谣污蔑我的清白,我若拿剑砍了你都不为过吧?
我现在终于明白徐澈品行为何那般恶劣不堪,原来全是徐夫人教的好呢。”
“齐五姑娘,逞那些口舌之快没用,你说你是清白的,那澈儿又是如何知晓你那等隐秘的地方有什么?”林氏讽道。
“我若说徐澈是一派胡言呢?”齐妙反问。
“其实想要证明到底是我家二郎说谎,还是齐五姑娘狡辩,很简单,只要齐五姑娘让我们看看那儿是否有那么一颗痣便是?
齐五姑娘,你敢不敢?”林氏笑得更加得意和猖狂。
“林氏,欺人太甚,给我滚出去!”沈氏拍案而起,冲林氏怒喝。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林氏给妙儿验身。
这样做让妙儿难堪不提,关键会落林氏口实。
“娘,您别生气。”齐妙忙拉了母亲,柔声安慰。
“呵呵,齐三夫人这是心虚了吗?”林氏看着沈氏,笑得更加开怀。
齐妙眸子微微眯了下,对林氏说道,“徐夫人想验身是不是?好,我答应!”
“妙儿不可!”沈氏急了。
云妈妈也急得满头大汗,却也没有好的办法。
齐妙冲母亲轻轻摇头,“娘,徐夫人所言到底是事实,还是污蔑诽谤我,唯有验身方能证明。”
“呵呵,齐五姑娘倒是明理儿。”林氏得意的笑。
齐妙凌厉的眼神忽然扫向林氏,寒着眸子问,“徐夫人,要是事实证明你在污蔑我的清白,那又当如何?”
“要是没有那回事,我保证不会再提你和澈儿的亲事。”林氏说道。
“呵呵,徐夫人这脸皮可真是堪比城墙呢,要是证明你说的假话,只是保证不提亲事?这也未免太简单了吧。”齐妙讽刺的笑。
“哼,那你想怎样?”林氏冷哼。
“我的要求也很简单,要是证明你说谎,你就在京城的东门口学三声狗叫,然后大喊‘我林氏不是人,生的儿子徐澈是畜生’,如此便行了。”齐妙缓缓的说道。
她本来不知林氏前来一事,后来是宝珠在听了林氏那些话之后,悄悄去说给她听。
听了宝珠之言,她心里冰凉,差不多可以肯定以前的猜测。
徐澈一定也重生了!
否则他怎能知道她胸前有痣一事?
她知道母亲一人可能应付不来,便不顾宝珠的劝阻,匆匆赶了过来。
齐妙所说的这个惩罚很毒。
林氏想着自个儿要是真的输了,按齐妙所说的去做一次,往后莫要说她,整个徐家恐怕都不能在京城抬头做人了。
这个赌注有些大,林氏愤怒齐妙恶毒的同时又有一些犹豫了。
“徐夫人方才不是很笃定吗?怎么现在不敢答应了?是心虚了吗?”齐妙反激将林氏。
林氏眸子一转,答道,“以前认为齐五姑娘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今日一见方知不是那么回事,这亲事我们不结了,我们徐家的媳妇一定得温顺谦恭……”
这是拒绝了。
可事实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她所能掌控了。
齐妙冷笑一声,摇了摇中指,说道,“徐夫人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今日这个赌局你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怎么?齐五你还想逼我不成?”林氏眸底深处闪过慌乱,可面上还强装镇定。
“错,是徐夫人你逼我的!”齐妙眸中寒芒闪烁。
事情还没完呢,今日不整得林氏七荤八素,她不配做人!(未完待续。)
第270章:作死(双更合一)
由宝笙几人守住海棠苑院门,林氏主仆几人想走也走不了。
齐妙和沈氏悄悄私语几句后就坐轿子出了安宁侯府。
轿子直奔容昭郡主府而去。
容昭正和林嬷嬷在逗孩子玩耍,笑容满面,眉眼之间全是温暖的母爱。
生子之前的她相貌平平,肤色有些干燥缺水,身姿干瘪,如今面色红润白皙,体态丰腴,比以前好看漂亮不少。
见到齐妙前来,容昭郡主非常高兴。
她赶紧将抱在怀中的孩子递向乳娘,然后笑着迎向齐妙,“妙儿来了,终于想我啦。”
其实齐妙正月初三来给她拜年的,也只不过半月功夫未见而已。
齐妙笑着给她见礼,然后又陪着逗了会儿孩子,然后敛了笑容正色说道,“郡主,我今日前来其实是有事想找您帮忙。”
容昭见她表情如此郑重,就知有重要的事儿,赶紧带她去屋里说话。
一进屋,还未等容昭招呼她入座,齐妙便撩了裙角对容昭跪下去,“郡主,求您救救我!”
容昭郡主心一提,立即双手将她扶了起来,眉眼之间带了肃杀之色问道,“傻丫头,快起来说话,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和容昭相识以来,齐妙从未求容昭帮过什么大忙,最多只是让容昭转个礼物什么给纪陌而已。
像今日这样郑重其事来寻帮助,还是第一回。
因了解齐妙的性格,所以容昭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心也随着齐妙的表情而拎了起来。
齐妙眼含泪花,咬着唇瓣说道,“郡主,徐夫人今日去了我家,她找到我娘,说了许多污蔑我清白的言辞。
那些话倘若传去外面,随便一句都能置我于死地。”
她大概将徐氏那番话转述一遍。并说了徐氏前去齐家的最终目的。
“什么?徐澈想娶你为妻?”容昭瞪大双眸,见齐妙点头,她便狠狠啐了口说道,“啊呸。徐家人真是该死,为达到目的竟说那些浑话来陷害你,不可饶恕。
妙儿你放心,我这就进宫去找皇后,求皇后娘娘为你做主。绝不能饶了林氏这贱妇。”
齐妙却轻轻摇头,“不,郡主,我来找您,不是去求您去找皇后处罚徐夫人,而是想求您去我家,我是担心徐夫人赌输了之后不实现承诺。”
“没问题,妙儿,我们这就过去。林氏这贱妇实在是可恨至极,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她竟提出要验身这等过分的要求,若不狠狠罚她,实难平我等心头之愤。”容昭也恨得咬牙切齿。
她在想着,这事倘若被纪陌知晓,他一定不会饶了徐家人。
齐妙忙向容昭郡主道谢。
容昭携了齐妙出屋,对林嬷嬷稍事交待了一下,便带了几名侍卫往院外走去。
她们正准备上马车时,纪陌忽然骑马飞奔而来。
眨眼间,他便到了马车前。
“小九?你怎么来了?”容昭有些惊讶的问纪陌。
她心里却在想着,一定是纪陌知晓齐妙来了郡主府。他这是特意来看望齐妙呢。
实则这回她是误解了纪陌。
他还真不知齐妙在这儿,他是来找容昭郡主商量如何搞定晋王妃,没想到意外遇见齐妙。
“姑姑。”纪陌向容昭郡主点头施礼,然后一眼发现齐妙的眼睛有些红。忙蹙着眉头紧张的问道,“丫头,谁欺负你了?”
当着容昭的面,他不掩饰自己对齐妙的喜欢和亲昵。
一见到纪陌,齐妙就想到十五那夜他说的那番甜蜜的情话,不免有些羞臊。
不待齐妙答话。容昭立即冷哼一声说道,“小九你来的正好,徐家人越来越过分,林氏今儿竟去找妙儿母亲,说了许多难听的话,还……还提出了个过分的要求?”
“什么要求?”一听是徐家人,纪陌周身的温度立即降了下来,眼神更是能杀人。
“郡主,能不能别说啦。”齐妙忙上前阻止,验身这种事,她可不想让纪陌知晓。
容昭赶紧搂了齐妙肩,柔声道,“好好,不说不说。”
然后她看向纪陌,“小九,我陪妙儿去趟安宁侯府,有什么事儿且等我回来再说。”
纪陌轻轻点头,“那我陪你们一同前去。”
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他都希望能陪在齐妙身旁,和她一同面对。
齐妙忙摇头,“多谢九王爷,不用了,此事由郡主在,定能圆满解决。”
容昭也感觉这事纪陌在场反而不便,也劝道,“小九你放心,有我在,看谁敢欺负妙儿,你先去忙吧。”
纪陌点点头,“一切拜托姑姑了,若有意外,姑姑一定要派人告诉我。”
虽有容昭在,可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目送齐妙和容昭离开之后,他还是让初五去找秦丝打听一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坐在马车上,容昭看着齐妙微拧的眉心,情不自禁叹气。
齐妙听她叹气,忙问道,“郡主,您怎么了?”
容昭怜爱的抚了抚齐妙的头发,叹道,“还不是为了你和小九二人。”
纪陌对齐妙的爱,容昭是看在眼中,喜在心头,特别是在知道他终于鼓了勇气去求元成帝赐婚时,她更是喜笑颜开,想着他们二人终于要修成正果了。
可谁知事情的发展远超她所想,圣旨都快到安宁侯府,却被晋王妃给拦了下来,想想都让人郁闷。
她想去劝劝晋王妃,可此刻的晋王妃就像炮筒一样,一点就着,任何人的劝慰都听不进去。
“呃!”齐妙怔了下。
她不解容昭因何为她和纪陌二人叹息,他们怎么了?
不过为了不让齐妙心中有阴影,容昭没将此事告知她,而目前知道这事的人也只有几人而已。
容昭希望晋王妃能早日改变主意,成就一桩良缘。
当齐妙带着容昭郡主赶到海棠苑时,林氏正带着仆妇们想要出院子,被云妈妈带人给拦下了。
林氏怒指着云妈妈等人骂道,“一群恶婢瞎了你们的狗眼。竟敢拦本夫人,你们一个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齐妙先前那些话让她有点心虚,对儿子的话开始怀疑。
为了不丢人现眼,唯有走为上策。
沈氏笑道。“徐夫人,你的目的还未达到,又如何能离开呢?我们不让你走,可全是为了你好,是为了成全你。”
“齐三夫人这话说得可真是好笑。本夫人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谁敢拦本夫人便是和徐家为敌……”林氏抬了下巴,语气很张狂。
“嗬,这是谁呢?口气这么大,我在院门口便闻着了,真是臭不可闻。”容昭端着双手站在院门口,斜睨着院中央的林氏,冷冷的斥道。
见到忽然出现的容昭,林氏愣了下后忙垂眸低身行礼。“郡……郡主……”
一阵北风吹过,林氏的额上竟冷不丁渗出一层薄汗。
容昭冷冷的剜了她一眼,并不理会她,而是和沈氏、马氏几人寒暄着。
诸人进了海棠苑的正厅,闲话也不多说,容昭直接问林氏,“徐夫人,人人都说你是菩萨心肠,有颗慈悲之心,今日我才知。原来你这般的卑鄙无耻,刻薄歹毒。
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你竟不惜出言毁损妙儿的闺誉,实乃不可容忍。”
“郡主。还请您莫听齐五姑娘片面之辞,臣妇所说每句话都是实话……”林氏硬着头皮为自个儿辩解。
“够了,本郡主可不想听你在那儿说废话,你不是想验身嘛?本郡主是不愿这样做的,可妙儿为了证明自个儿的清白,她屈辱的答应了。那就验吧。
倘若证明妙儿是清白的,那徐夫人你就得为先前那番谎言付出代价,开始吧。”容昭郡主拍着桌子打断林氏的辩驳。
事情到了这一步,林氏已是骑虎难下,不得不答应验身。
她若说之前说的是玩笑,相信沈氏一定会一拳揍死她,若坚持她说的是实话,那就要为齐妙验身。
可要是答应验身,便是同意方才和齐五所说的赌局。
验身的结果到底如何,她心里也一点谱没有。
沈氏、容昭、林氏和马氏四人带了齐妙进内室验身。
齐妙看着四人,紧抿双唇,缓缓去解衣带,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看她这样,沈氏和容昭二人的心揪着痛,恨不能立即就将林氏给掐死。
马氏也面目阴沉。
林氏此等做法,伤的不仅仅是齐妙和沈氏的面子,也未将安宁侯府放在眼中。
齐妙解开腰带露出了肩膀。
看着她雪白无暇的肌肤,林氏双手紧紧攥起,开始后悔今日所为。
齐妙左胸的位置,别说花朵型红痣,就连一个小黑点儿都没,肌肤滑如凝脂,吹弹可破,肤质好得令其他人妒忌。
容昭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由感慨年轻真好。
马氏紧提着的心也归回原位。
唯有沈氏在心中暗暗纳罕,妙儿那颗痣去哪儿了?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容昭将齐妙揽入怀中,轻拍着她后背柔声安慰着。
“只要能还我清白,只能徐夫人往后不再恶意中伤我,受这点委屈又算什么。”齐妙抽泣着应道。
这话让沈氏和容昭二人心里更难受。
容昭看向林氏,冷笑一声说道,“徐夫人,不知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林氏还能说什么?
难道她要说眼前这人不是齐妙?又或者说齐妙施了什么幻术遮了花朵痣?
林氏眸子快速的转着,瞬即咬牙对着容昭郡主跪了下去,乞求道,“郡主,其实臣妇这样做并无恶意,只是想促成齐五姑娘与澈儿的亲事。
是臣妇太过心急,一时糊涂犯了错,还请郡主能饶了臣妇这一回,臣妇对齐五姑娘只有喜欢,真的并无恶意,否则也不会想娶她为儿媳。”
要是没有容昭在这,林氏是准备耍赖的,她绝不承认齐妙左胸无花朵痣。
“呵呵!”容昭嘲讽的笑了笑,“徐夫人可真是太高看徐二公子了,就他那德性,竟敢肖想妙儿,真乃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还有,徐夫人现在想让本郡主饶了你,请问你方才当众说那些污蔑妙儿之言时,你可曾想过那些话一旦传扬出去,对妙儿有什么样严重后果?你那时可曾想过饶了妙儿?
若不是你要害妙儿,你又哪有现在这下场,所以,并不是本郡主不肯饶你,实则是你自个儿作死,本郡主不能不成全你。”
东门口是京城最为繁华的地段,是去皇宫的必经之地,大小官员每日都要从此地经过,更有商铺无数。
她要是站在那儿学狗叫三声,然后再大喊她和徐澈是畜生,徐家人的脸面往何处搁?公公和徐晋成一定会打死她的?
林氏浑身颤栗着,不敢往下去想,那场景实在是太恐怖。
她顾不了太多,又向沈氏和齐五磕头,请求原谅,莫让她去东门口。
沈氏看着她,冷冷的说道,“林氏,我就问你一句,倘若今日我家妙儿身上真有那什么花朵痣,你会不会放过她?”
现在她想想都后怕,要是妙儿那颗痣依然存在,今日之事如何能了?
后果真是不敢想。
她杀了林氏的手都有,又怎会心软而饶了林氏。
齐妙更不为所动,特意去请容昭郡主前来,就是担心林氏到时耍赖不认账。
母亲害怕,她又何尝不是暗暗捏了把冷汗。
去年她察觉徐澈有古怪之后,为了防止万一,她忍着撕心裂肺的痛苦,让秦丝帮她将那颗痣给去了。
边先生的药果然有用,不仅短时间内将痣除了,而且肌肤上未留下一丁点痕迹。
可当时那痛苦也是刻骨铭心的。
要是迟了一步,今日她便被徐澈母子给算计了。
当齐妙、沈氏、容昭等人带林氏去东门口时,那儿已聚了一大群人,将路堵得水泄不通。
众人都是事先得到了消息,说迟些时候这儿会有一场好戏要上演,人人都爱看戏,何况还是免费的大戏,哪个舍得错过。
林氏透过车窗,看着外面乌压压的人群,她低垂的眸子里恨意浓烈得化不开。
忽然她计上心头,轻声啊哟了一声,然后身子一歪,在马车里晕了过去。
想装晕逃过这一劫吗?
呵呵,门儿都没有!
齐妙唇角轻轻扬了扬,素手轻抬,手中已然多了一根中粗的银针,毫不犹豫的往林氏指尖扎去。
啊!
猝不及防的疼痛让林氏尖声叫了起来。
她一睁眼,便对上齐妙清凌凌的双眸,在齐妙的眸子里,她看到了自个儿的脸。(未完待续。)
第271章 下场(双更合)
林氏装晕的计谋不仅以失败而告终,反而指尖被戳得血直淌。
看着往外渗血的指尖,林氏对齐妙的恨意更浓。
齐妙微微一笑,“徐夫人不用谢我,此乃医者之本份。”
啊呸,老娘想要杀了你,还谢你?
林氏被噎得差点吐血。
在容昭郡主冷冷的命令之,林氏从马车里钻了出来,迈着沉重的步伐,揣着比上坟还要沉重的心情一步步向东门门口走去。
林氏以往常抛头露面做善事,故城中认识她的人不少,也算是个名人。
围观看热闹的人群里立即有很多人认出她。
诸人看她的表情,就知她此刻不是来做善事,不由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看向她的表情都变得古怪。
‘汪……’
林氏闭上眼睛,牙一咬,忍着满腹的屈辱张口学狗吠。
狗吠声出口,围观的众人先是怔了,很快人群里便爆发出了讽刺的轰笑声。
笑声是能传染的,很快整个东门口就成了笑声的海洋。
学了狗叫声后,在沈氏和容昭二人森冷的眼神之,林氏又说道,“我……我林氏不是人,我儿子徐澈也是畜生……”
这时人群里有人不由好奇的问身边人,“徐二公子不是才貌双绝嘛,人人都说今乎状元非他莫属呢,徐夫人为何会当众这样说徐二公子呢?”
立即另外有人神秘的一笑,答道,“你们这就有所不知了嘛,徐二公子那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只是虚有其表而已。
我呀听说十五灯会上,徐二公子还想非礼良家女子,结果被一行侠仗义的侠士踹进湖里,这才救了那姑娘呢……”
“对对,这事我也听说了,你们可知前年徐二公子为何会离开京城吗?”又有人神秘的问旁人。
有人摇头说不知。
这人便道,“你们可还记得以前寄居在安宁侯府的那个叫白莲的姑娘。那姑娘长得像仙女儿似的。徐二公子垂涎人家美色,在安宁侯府后花园就想非礼她,结果被安宁侯府的人发现。然后这事好像闹到了徐太师那边,徐太师为了给安宁侯府一个交待,迫不得已将徐二公子送走了……”
“什么?徐二公子竟然是这等衣冠禽兽,可真是瞧不出呢……”
“败类!败类!他污了我们读书人名声……”
众人七嘴八舌间。将徐澈那些不堪的过往如数撕开,赤果果的在人前显露出来。
那些人之所以对徐澈如此了解。全因他们是齐妙和沈氏安排的人,就是要借这个机会,再次让徐澈臭名远扬。
众人都认为今日这戏太精彩太稀罕,是花多少银子都看不了的。他们决定等会儿回去要向亲朋好友炫耀显摆一番。
嘲笑声和斥骂声像一把把尖利的钢刀,又的狠狠扎在林氏的心上身上,她恨不得找个地洞找去。
自幼到大。她曾几何时受过这等耻辱,往后她要如何立足于京城?
且今日之事很快就会传到公公和徐晋成他们的耳中。他们一定不会饶了她,就连澈儿也会受罚。
怎么办?
我该怎么?
林氏脑子里越来越乱,耳旁的声音越来越嘈杂,面前的人脸开始扭曲旋转……
最终,林氏眼前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栽倒在地上。
齐妙上前一诊脉,知道她这回是真晕了。
不过,齐妙可没有替她诊治的心思,任由徐家的仆众将她带走了。
但事情这还没完呢。
容昭感觉还不解气,她又进宫去见皇后,将这事原本说了说。
皇后听完事情经过,不由摇头,冷笑着说道,“那林氏真是蠢不可及,单凭徐澈一句话就敢去齐家胡说八道,活该有这场。”
然后皇后又夸齐妙,“齐五这主意甚妙,让林氏当众学狗叫,又亲口承认自个儿和儿子是畜生,这比打林氏几十杖还厉害,徐家这回脸算是丢尽了……呵呵!”
容昭点头,“皇后您说得对,林氏是自个儿作死,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够解气。
想妙儿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平白无故被人这般侮辱,还验身……想想我都心疼。也幸好妙儿这孩子心性沉稳,遇事沉着冷静,没有自乱阵脚,不然谁晓得事情会变成什么模样。
皇后,这事您可不能做视不管,妙儿可是小九心尖儿上的人,咱们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妙儿被人欺负呀,也算是帮小九一回吧……”
皇后想了想,便点头,“成,这事我和圣上商量,看如何处置比较得当,既不会让徐太师说什么,又能为齐五出口恶气。”
“好,如此我便替妙儿先谢过皇后啦。”容昭高兴的笑了。
“你倒是真心喜欢那丫头呢。”皇后嗔容昭一眼,随即又叹气,“不过,本宫看晋王妃那架势,小九想娶齐五还真是不容易呢,唉!”
“谁说不是呢,小九也是头疼,好不容易遇着心仪的姑娘,偏偏母亲不答应……”容昭非常无奈。
一提到晋王妃,她就恨得牙痒痒。
这边空昭和皇后为纪陌抱不平,他已从初五口中知晓了事情经过。
在得知徐家人那样欺负齐妙之后,纪陌已经无法淡定。
他本来就被母亲弄得焦头烂额,孰料徐澈又在背地里使绊子,且还用的是那等流无耻的阴招。
要是徐澈针对的是他本人,他一定不会生气,他会无视之。
陷害齐妙就不可以!
她是他的逆鳞,谁也不能欺负她!
纪陌一言不发,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徐府。
徐府此刻已然是鸡飞狗跳。
京城是最繁华热闹的地方,同时也是消息流转最快的地方,东门口那件事儿很快就传到了徐太师父子耳中。
就连躺在府中养病的徐澈也略有耳闻。
徐澈初时不相信身边小厮所言。可小厮十分肯定的告诉他,事实就是如此,他的内心如同掀起了惊天骇浪。
齐五身上分明有颗红痣,为何验身了证明没有?
她难道是提前知晓他的主意,然后用什么法子将它给除了?
不会的,她不可能知道我的打算,我这主意也是刚刚生出就让母亲去实施了。就算她想去除。也根本来不及,也一定会留疤痕。
难道说是齐五让旁人冒充她去验身?
对,一定是这样!
该死的齐五。你不仅诡计多端骗了我娘,还让我娘当众出丑,此仇不报非君子!
徐澈双眸里几乎要喷火。
可还没容他多想,门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走。很快徐太师和徐晋成二人便出现在他房间,林氏也被两个丫鬟搀扶着紧随其后。
一进房间。徐太师就黑着面将所有伺候的人们赶了出去,然后指着徐澈的脸骂道,“徐澈,你死不悔改。你是不是嫌我们徐家的脸被你丢的还不够吗?
你上辈子不是不与我们徐家有仇,你要这样害我们徐家?”
向来绷得住的徐太师,这回被气狠了。骂了还不过瘾,顺手又砸了两只古董玉瓶。让徐澈有些肉疼。
哼,仇?
没错,我和徐家是有仇,上辈子就因为你的逼迫,我才落得那般凄惨的场。
徐澈在心中冷笑。
他没有反驳徐太师的斥骂,垂眸在想心思。
今日事情的经过太让他意外,让他措手不及,没想到会失算,母亲办事的能力太差,绝好的机会又被她给弄砸了。
骂了徐澈之后,徐太师又指向灰头土脸的林氏,骂道,“林氏你白活几十岁,二郎还是孩子,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他怎么说你怎么做,你是没长脑子还是脑子里灌了水,今日是你令我们徐家颜面尽失,我们徐家没你这等无贤无德之蠢妇。
晋成,写休书,立即将这蠢妇赶出我们徐家。”
“是,父亲!”徐晋成没有犹豫,立即拱手答应了。
“老爷,不可啊……”林氏面色灰败如土,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哭着上前去拉徐晋成的胳膊求情。
“滚!”徐晋成根本不理会她,将她的手掰开,狠狠一搡。
林氏被搡倒在地,泪如泉涌,转而去求徐太师。
可任由她哭哑了嗓子,徐太师和徐晋成无一人同情她。
不怨他们父子二人心狠,实在是林氏做的蠢事太多,他们吩咐她做的事儿,不仅没一桩办成,反而次次令徐家陷入被动之地。
这等无用之人,他们留着又有何用?
与其让她给徐家蒙羞受辱,还不如早日将她赶出府去,省得将来防碍他们办大事。
徐澈如今自身难保,他也无能力去阻止母亲被休的命运。
‘咣当’一声巨响,紧闭的房门被人用力踹开。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徐晋成手一抖,休书的休字多了一横,变成了体字。
徐家祖孙三人,包括林氏在内,都抬眼往门口看去。
只见一身黑袍的纪陌青着脸立在门口,像个冷面阎罗,周身散发着逼人的寒意。
徐太师当先回神,看向纪陌,阴恻恻的问,“不知九王爷忽然造访敝府,有何贵干?再说了,九王爷有话好好说就是,何必同一死物过不去。”
纪陌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根本不答话,背着双手,径直走向徐澈。
站在榻前,他居高的看着徐澈,凉凉的说道,“徐二公子,你怎么还活着?本王还以为你死了,特意前来为你送丧呢。”
徐太师和徐晋成面色一黑,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们是恼徐澈又做了蠢事,可他毕竟是徐家人,他们还寄了希望在他身上呢。
徐澈不甘示弱的回视他,冷笑着应道,“九王爷还没死,我又怎么忍心先离你而去呢?”
不过,他语气虽硬,可对上纪陌锋利的眼神,后背开始冒汗,心也虚了。
他的气场远远不及纪陌的强大坚硬。
“呵呵,本王命硬得很,你们徐家所有人都死绝了,本王也绝不会死,所以你等不到那日。”纪陌忽然笑了。
这是一句大实话,前世徐家后来被灭了九族,他还活得好好的,徐澈又哪能看到他死呢?
纪陌看向徐太师直接问道,“徐太师,今儿本王前来是想取徐二公子身上一样东西,舌头和腿,你们选择留哪件?”
光明正大的来人家府里伤人,这种事大概也只有纪陌敢做。
徐太师被激怒了,拍着桌子怒斥,“九王爷,休要欺人太甚,澈儿有功名在身,加之他又未犯错,可不是你想伤就想伤的,想在老夫府里伤人,还得问问老夫同不同意!”
“哈哈!”纪陌朗声长笑,“徐太师,本王今日偏要伤了,看你能奈我何?”
话声刚落,他便迅速拿起身旁一只锦杌,狠狠砸在徐澈的左腿之上。
啊……
徐澈顿时如杀猪般嚎叫两声,然后声音便嘎然而止,就像被人活生生掐往了喉咙一样。
因为他已经痛晕过去了。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徐太师他们反就过来时,纪陌已经放锦杌,背着双手站在那儿看他们浅笑。
若不是听到徐澈那声惨叫,他们一定会怀疑纪陌不否曾经过毒手。
不容徐太师说什么,纪陌朗声一笑,拍了拍双手,说道,“徐太师,本王知你一定会选择留舌头,本王成全你了。
好了,本王要走了,你想弹劾本王也好,咒骂本王也罢,又或者是想暗杀本王也行,本王随时恭候!”
他又往徐太师面前走了两步,直视徐太师阴鹜的双眼,郑重说道,“徐太师,本王认真告诉你一件事儿,齐妙是我的人,谁敢动她便是与我纪陌为敌,请你们往后离她远一些。
你们徐家要是再有人敢打她的主意,让她受委屈,本王会让你们徐家鸡犬不留!本王从来不说笑话,徐澈这条腿算是给你们徐家的礼物。”
丢这句血淋淋的话,纪陌背着双手飘然而去。
“纪陌,欺人太甚!老夫要让你千刀万剐地狱!”徐太师红着眼睛,像头困兽一样厉声吼着。
徐澈左腿断了,经太医诊断,虽能接上,但好不完整了。
林氏不仅被休出徐家,皇后还派人过来掌嘴五十。
受罚之后,林氏那张脸几乎不能看了,唯有眉心间那颗痣艳似血。
最终,林氏投井自尽了。
徐家这边算是告了一段落,那边纪陌还未搞定晋王妃,有个更坏的消息传来,温婉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272章:万全之策(双更合一)
摆平林氏之后,沈氏和马氏对容昭郡主千恩万谢。
回到侯府,沈氏留齐妙悄悄问话。
“妙儿,娘记得你胸前的确有个红痣,乍看极像一朵花儿,怎么忽然没了?”沈氏轻声问出心中疑惑。
齐妙有些羞涩的一笑,答道,“娘,我一直觉得那痣好丑,每回沐浴时我都出劲儿的洗,想将它给抹了,却一点儿作用也没。
后来我从边先生那儿得了一种药,专门祛除疤痕和胎印,于是我就用那药将痣给除了。
不过,当时用了药之后我就后悔啦……”
“为何后悔?”沈氏不疑有它,好奇的问。
“因为太疼啦……”齐妙笑。
沈氏心一揪,将她揽入怀中,叹息道,“唉,妙儿,这些年你受了好多委屈,也吃了很多苦,幸好你当年将痣除了,否则今日这事真不知该如何了。”
虽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可沈氏想想还是后怕不已。
依林氏的性子,要是真在妙儿身上看到那颗痣,一定不依不饶。
沈氏后怕,齐妙何尝不是呢。
还好,今日的危机已除。
且经了这件事后,林氏在徐家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三日后,齐妙和沈氏便听到了林氏被休,然后自尽的消息。
她们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没有想像中那样欣喜若狂。
林氏虽然死有余辜,但是她们和徐家的仇恨已经摆在了面子上,依徐家人性格,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何况他们还有残图未到手呢,看来即将有更大的暴风雨要来临。
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齐妙面色凝重。
沈氏柔声唤道,“妙儿,外面冷,赶紧进屋净手,准备用膳了。”
齐妙敛去满腹的心思。回眸冲母亲灿然一笑,“好。”
她转身进屋,宝珠立即让小丫鬟端了热水给她净手。
手上的水还未拭干,门帘忽然一动。齐正致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她眸子微微一掀,看了圣父一眼。
只是一眼,她便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圣父肤色极白,可此刻如玉的面色隐隐泛着青色,还有双唇的颜色虽是红色。却不是健康的绯红色,颜色偏深,好像带了黑色。
他这是病了?
见到齐正致,沈氏面上的笑容顿时隐去,冷冷的问道,“不知齐三爷前来有何贵干?”
齐正致外出回府后,沈氏从未让他在海棠苑留宿过,就连用膳都不曾在一起过,二人之间的夫妻关系已是名存实亡。
齐正致不愿意和离,而沈氏因齐妙还未定下亲事。也不再提,二人就这样冷战着。
妻子冷冰冰的态度自然让齐正致心中不舒服,但也无可奈何,很勉强的笑了笑,“卉娘,我几日未见你甚是想念,特意前来探望。”
齐妙也在一旁,可他只说想念妻子,只字不提女儿。
就他这态度,想沈氏原谅他。今生已是无望。
沈氏没有半分感动,对着门口冷漠一指,“现在不是已经瞧见了嘛,齐三爷请回吧。我们还要用膳呢。”
妻子的驱赶令齐正致有点难堪。
但他现在脸皮也变厚了,不仅未依言离开,反而还往桌前一坐,笑吟吟的向沈氏招手,“我正好也未用膳,卉娘。我们一起吧。”
沈氏和齐妙瞬间没了胃口,肚子好饱。
“妙儿,咱们走。”沈氏牵了齐妙的手往外走去,她如今越来越厌恶齐正致,别说一起吃饭,便是多看几眼都倒胃口。
她越来越糊涂当年怎会喜欢他?
齐正致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妻子如此绝情还是令他难过。
他敢没了吃饭的心情,长叹一口气,唤道,“卉娘请留步,我有件极重要的事儿要与你商量。”
“何事?”沈氏这才转身留了下来。
齐妙便道,“娘,那你们说话,我先回明月阁。”
未等沈氏说话,齐正致就摆了摆手,“不,你也留下来,此事与你有关。”
圣父想要说什么?
他是要为徐家人鸣不平吗?
倘若他真的如此,娘一定会拿剑砍了他。
齐妙眉头轻轻蹙起。
伺候的人都被沈氏打发出去,屋子里只有一家三口。
“说吧。”沈氏对齐正致点了点下巴。
齐正致也不拐弯抹解,直接说道,“卉娘,你可知九王爷求了圣上赐婚?”
“九王爷求赐婚这事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这句话对沈氏来说,并没有什么特殊,反而有些莫名其妙,认为他是无话说。
圣父不会好好说这话,难道纪陌真的去求圣上赐婚?
那夜在湖畔茶饭,纪陌所说的每句话清晰在耳。
齐妙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双颊也情不自禁的发热。
齐正致瞟了眼齐妙,看向沈氏说道,“因他求赐婚的对像是妙儿。”
“是妙儿?这怎么可能?”沈氏被骇然,瞪大双眸看了看女儿,又看向丈夫,认为这是一个极大的笑话。
但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对纪陌,沈氏没有坏印象,也感激他曾出手帮过齐妙,更承认他能力强大,是绝对能保护好齐妙不被人欺负伤害。
可就因为他太强大厉害,她才不愿齐妙嫁他。
太强的男人难掌控,心思太难琢磨,她不希望女儿下半辈子都被别人捏在手心里,任别人搓圆捏扁却无力反抗。
还有上回六月六同晋王妃一同赏荷,晋王妃阴阳怪气,对齐妙态度不善,沈氏认为晋王妃一定是个极难相处的人,纪家媳妇难当,她可不要女儿去受委屈。
故纪陌不是她心中理想女婿的人选。
但令她更惊诧的是纪陌真对齐妙动了心思,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按理说女儿被人钟情喜欢,这表明女儿优秀出众,做母亲的会自豪开怀,可被纪陌喜欢上。沈氏还真是高兴不起来呢。
“唉!”齐正致长长了叹口气,沉重的说道,“卉娘,我也希望这事是假的。但它是千真万确。
不过万幸的是晋王妃不同意,暂时将圣旨给拦了下来,不然圣旨早到咱们侯府了。”
看,被我猜中了吧,晋王妃都不同意这门亲事。妙儿要是真嫁过去,不知要受多少委屈呢?
沈氏更加着急,愁得心都要碎了。
不行,这亲事不能成,一定要想办法让圣上改变主意。
沈氏甚至有些感激晋王妃,幸好圣旨被她拦下来,这才有机会去想办法,不然圣旨一下,便无力回天。
“那你说现在怎办?”沈氏问齐正致。
齐正致忙安慰道,“卉娘你别着急。只要晋王妃不答应,圣上一定不会下圣旨。”
沈氏也跟在后面叹气,她忽然看向齐妙,想问问纪陌怎会忽然来这招。
可齐正致在跟前,她将话咽回去。
齐妙一直垂首没说话,表面看似平静,内心早已是波涛汹涌。
沈氏说道,“可此事总觉得悬得很,万一九王爷说服了晋王妃,又或者九王爷非要一意孤行。圣旨一旦下了……”
齐正致立即点头,“卉娘你说的对,这也正是我担心的地方,所以我才将此事告知于你。咱们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让这道圣旨永远到不了咱们侯府。”
“万全之策?”沈氏眉头皱得很紧很紧。
除非让妙儿赶紧定亲,如此一来,圣上便不会再下旨。
可要在短时间内寻到适合人选,还真是不容易。
自去年知道徐太师去求圣上赐婚徐澈后,她便和云妈妈私下里寻京中德才兼备的好男儿。但一直无果。
齐正致说道,“卉娘,这万全之策其实也简单,就是咱们赶紧为妙儿定下一门亲事,如此一来,不管晋王妃答不答应这门亲事,都与咱们无关了。”
“此事甚难。”沈氏摇头。
“不难。”齐正致摆了摆手,说道,“卉娘,在回府路上我已想到一人,工部侍郎王大人之子王方公子相貌堂堂,为人谦逊有礼……”
“不行不行,那位方公子我见过,他虽无恶名,可为人过于懦弱,说话像个姑娘家,毫无阳刚之气,将来又如何能护得了妙儿。”不等他将话说完,沈氏便打断,摇头否定了。
齐正致默了会儿。
他不得不承认妻子说的也有道理。
想了想,他又道,“对了,我怎么忘了李青源李公子,卉娘,你与李夫人情同姐妹,李公子可谓是德才兼备,他应该是良配吧?”
提到李青源,沈氏眸中滑过一抹惋惜之色,轻轻叹息,“唉,李公子的确非常好,但李夫人早就中意侄女婉儿为媳,我不能干那种事儿。”
为了给齐妙定亲,夫妇很难得聊了好久。
齐妙完全被他们忽略,默默坐一旁听着。
不过,说了好几个人选,但最后都因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被否定了。
说话其间,齐正致掩口打了好几回哈欠,看起来很困的样子。
沈氏不悦的让他回居微斋休息,但他坚持未回。
可到最后,齐正致哈欠打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实在是撑不住,只得起身离开。
临走前,他还指着齐妙说道,“以前就警告你离九王爷远一些,你不听,不然又怎会让你娘为你担忧。
我今儿再对你说一回,纪家儿媳妇不好当,九王那种人不是良配,嫁他只会后悔一辈子……”
本来吧,齐妙对纪陌提出赐婚之事还很恼火,可现在听圣父贬低纪陌,她心里非常不满。
不管纪陌在旁人眼中是什么样人,也不管他对她是否真心,可他实实在在的帮过她,关心过她。
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他不顾得罪别人出面帮她,让她化险为夷,可眼前这个自称是她父亲的男人又为她做了什么呢?
他除了骂她责怪她,还能做什么?
任何人都有资格说纪陌的不是,唯有他不可以有,他不配!
齐妙站直身体,绷着脸驳道,“父亲,何谓良人?像父亲您这样的?
父亲您不了解九王爷,就别在那儿妄下断定。”
语气里或多或少带了些嘲讽。
“齐妙,我是你父亲,你怎能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我是为你好……”齐妙成功激怒了齐正致。
“齐正致,你够了!滚!”不等齐妙驳斥,沈氏忍无可忍冲齐正致吼道,一把将他推出屋子,并将门紧紧关上。
齐妙抿紧双唇,无声叹气。
沈氏将她揽入怀中,柔声说道,“妙儿别伤心了,他有些话说得的确不中听,但有一句话却没错,纪家儿媳妇是真不好当。
九王爷当然不像你父亲说的那样不堪,平心而论,他是极出众的好男儿,也绝对能保护你不被欺负。
唉,自上回见过晋王妃后,我能感觉她不好相与,娘不愿看你受委屈,娘希望你能过些平凡安稳的小日子。”
齐妙轻轻点头,“娘,我知道的,其实我从未想过当纪家儿媳妇……”
前世纪陌一直未娶妻,不知和晋王妃有无关系?
晋王妃的确不好处。
齐妙暗想。
母女二人各怀心思,愁绪万千,那边纪陌也满腹怒火。
本来母亲就难劝,孰料失踪几年的温婉忽然回来了。
见到温婉,前一刻还闹着寻死的晋王妃欣喜若狂,上前紧紧抱了她,闪烁着泪花说道,“婉儿,你这狠心的丫头,怎么一去就是几年,你可知这些年我有多么想你。”
温婉也流着泪说道,“婉儿也十分想念母妃,一直记得当年对母妃所许下的诺言,婉儿回来了……”
纪陌冷冷的看着二人,一言不发。
晋王妃和温婉相拥着哭了好一会儿,二人情绪才慢慢平复。
“小九,你与婉儿多年未见,一定要有很多话儿要说,我去吩咐厨房今日多做些婉儿爱吃的菜,咱们得为婉儿接风洗尘,你们聊啊。”晋王妃看着纪陌,喜滋滋的说道。
“母亲,我无话可说。”纪陌冷着脸,拂袖而去,连个眼神都没给温婉。
看着纪陌离去的背影,温婉唇瓣紧咬,本已止住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她看向晋王妃,低声喃喃着,“母妃,看来婉儿是不该回来,陌哥哥都不认识婉儿了。”
看她这副委屈的模样,晋王妃心疼得不已,忙搂着她安慰道,“婉儿别哭啊,你误会啦,你陌哥哥是在怨你多年未归呢,这些年他每日都在念着你,他心里从未放下你……”
“真的吗?”温婉抬着泪眼看晋王妃,可怜兮兮的问。
晋王妃赶紧点头。
不行,我得找小九好好谈谈,可不能伤了婉儿的心。
她暗暗打定主意。
而纪陌正淡定等着晋王妃到来。(未完待续。)
第273章:晋王妃有请(双更合一)
晋王妃来找纪陌时,他正悠闲自在的品茶听曲儿。
因晋王妃爱听戏听曲,王府里便养了不少戏曲的名旦。
不过纪陌对此不感兴趣,这还是第一次唤她们来唱曲儿,是故意如此。
果然,晋王妃见纪陌眯着眼睛一脸快活的样子,怒从心起。
她挥手让那些角儿退下去。
纪陌立即不满的嗔道,“母亲,我这正听的兴起呢,您怎么将她们赶走了?”
晋王妃立即指着纪陌斥道,“小九,婉儿眼睛都哭肿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听曲,你到底有无良心?”
纪陌眉毛轻挑,一脸无辜的答道,“母亲此言差矣,温婉伤心与否,与我半点关系都没。”
“怎么没关系?还不都是被你那冷漠无情的态度给气的……”晋王妃立即反驳,然后噼哩啪啦将纪陌一顿数落。
总而言之,纪陌必须要想方设法哄温婉开心,不许对她冷言冷语,更不能不搭理,一定要让她天天喜笑颜开。
晋王妃一想到温婉先前伤心难过的样子,这心就拧巴着疼。
婉儿喜欢小九,也只有小九能真正让她开怀。
纪陌轻轻一笑,应道,“母亲,想让我对温婉好很简单,只要您让皇叔下旨即可。”
晋王妃点了点头,“小九,咱们僵持了这些日子,你心意我也算是明白了,倘若我一直不答应,到最后可能会影响你我母子感情……”
纪陌心中一喜,可她接下来所言让他心凉了半截。
晋王妃继续说道,“小九,我可以答应你和齐五的亲事,但是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纪陌眉头一拧。
“娶婉儿为正妃,立齐五为侧妃。”晋王妃很认真的说道。
“不,我今生只娶一人,那就是齐妙,我的正妃必须是她。也只能是她。”纪陌神情有些激动的说道。
“不行,必须婉儿为正妃,我同意立齐五为侧妃,已是格外开恩。我还未说让她为侍妾呢,小九你不要逼我生气。”晋王妃拍着桌子怒。
“母亲,我是您的儿子,齐五是我最爱的人,请您尊重她!”纪陌面容一肃。看着母亲一字一句十分郑重的答道。
不管是让喵喵做侍妾,还是为侧妃,都是对她的侮辱。
他今生要么不娶,若娶,一定只能娶喵喵一人!
追求几辈而不得的幸福,眼瞧着就要来临,怎么也不能被人给毁了。
晋王妃怒道,“小九,你真是好样的,为个莫名其妙的外人。竟这样对我说话。你让我尊重她,你又可曾尊重过我?”
“母亲,我若不尊重您,早让皇叔将赐婚圣旨给下了。
母亲,虽然我深深的爱着齐五,可我是您的儿子,我希望我们成亲之时能得到您真心的祝福,如此我才会真正感觉幸福。
母亲,自幼到大,我从未求过您什么。也从未奢望得到什么,对您一直言听计从,这回,就让孩儿任性一回。求您成全孩儿吧。”纪陌看着母亲,动情的说道。
话音刚落,他便屈膝对着晋王妃跪了下去,眸中泪意涌动。
他这三声‘母亲’也让晋王妃心里酸酸的,眼眶泛红。
纪陌是她儿子,她哪儿真舍得见他伤心难过。
她之所以一直不愿答应他娶齐妙。是因她曾对温婉许过诺言,等温婉长大后,一定让他娶温婉为妃,让温婉做她的儿媳妇。
加之她又特别喜欢温婉,从内心深处来说,也十分希望温婉能和她做一辈子家人,故自幼就拿温婉当儿媳妇来看。
可如今,却有一个陌生的姑娘要来抢这儿媳妇位置,她怎能容忍?
倘若温婉真的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可能在得知元成帝赐婚最初她会阻止,时间一久,她自然不会再坚持。
说到底,她是母亲,没有哪个母亲不希望儿子得到真正的幸福。
可现在温婉回来了,且温婉说得很明确,她之所以回来,就是为了当初做纪家儿媳妇的承诺而归。
晋王妃为难了。
要是答应让纪陌娶齐妙为正妃,那便是违了她当初对温婉的承诺,让她如何向温婉解释?
可要是不答应纪陌的请求,会伤了他的心,会让他一辈子不幸福。
特别是现在儿子红着眼睛跪在她面前的样子,让晋王妃更加心疼。
自个儿生的儿子是什么性格,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儿子自幼到大,别说为人为事流泪,就算是受伤流血,他都咬牙坚持一声不吭,眼神倔强而又坚定。
可现在,他流泪了,这是她见他第一次流泪。
他是真伤心了!
怎么办?
晋王妃纠结了好久,忍不住叹息,“唉,小九,我真不知齐五那丫头有什么好儿,竟令你为她如此,也不知你这番痴心她可知晓,你到底值不值哟?”
“母亲,对她好是我心甘情愿,她知不知道都没关系,只要我能对她好,有机会对她好,就是我此生最大幸福。”纪陌轻声说道,一行滚热泪水悄然滑落。
想前世,当他决定对她好时,她与他已经阴阳两相隔,已永远失去对她好的机会。
今生,他不可再错过。
见他如此,晋王妃心疼难忍,最终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小九,我答应你,不过,你也得娶婉儿为侧妃。小九,你能否答应我?”
对母亲的让步纪陌并没有太多的兴奋,他斩钉截铁的摇头,“不行!我不能娶温婉,不管是立她为侧妇,还是侍妾,都不可以。”
见晋王妃不满的皱眉,纪陌又解释道,“母亲,我知道您喜欢温婉,一直拿她当亲人来待,您一定希望她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母亲,我再次郑重申明。我自始至终都没喜欢过温婉,要是真喜欢她,当年也不会让她离开。我一直拿她当亲妹妹来待,根本无男女之情。您认为我要是真的娶了她,她会幸福吗?
不,她一定不会幸福的,因为我不会给她一丁点儿爱,连正眼都不会瞧她。
母亲您难道忍心看她孤单寂寞过完后辈子吗?她在心里不恨您吗?
您真为她好。就该替她择一个真心喜欢她的男子,而不是为了当年不经意的一句诺言而害她一辈子。”
纪陌这番话仿佛一记重拳,狠狠击打在晋王妃心尖儿上。
是啊,要是小九不喜欢婉儿,逼着他娶了婉儿,婉儿不会幸福的。
唉!
婉儿……
晋王妃最终对纪陌摆了摆手,无力的说道,“小九,你容母亲再仔细想想,我要如何向婉儿说这事。你和齐五的亲事。再缓缓!”
“母亲,温婉是懂事体贴的好姑娘,您的一番苦心,她一定会明白的。”纪陌说道。
他从母亲的话中听出了松动。
这种事逼不得,他静心再等两日,倘若母亲再执意如此,他只能做逆子了。
晋王府后花园迎春花开了,黄色的花儿缀满枝头,幽香扑鼻,沁人心脾。
温婉挽了晋王妃的胳膊。缓缓走着,边赏花边闲聊。
“母妃,这几日怎么都没见到陌哥哥,他是不是不想见到我呀?”温婉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轻声问晋王妃。
语气里透着说不出的可怜与委屈。
晋王妃赶紧拍了拍她的手,柔声安慰道,“傻婉儿,别胡思乱想呀,小九被圣上委以重任后,每日里忙得很。在你回来之前,他就常常多日不归家呢。”
听了这话,温婉便甜甜的笑了,“不是就好,我还以为陌哥哥讨厌我了呢,若真如此,我便立即离开。”
晋王妃笑着说怎么可能。
温婉黑眸轻轻一转,又柔柔问道,“母妃,陌哥哥年纪也不小啦,亲事应该定了吧?谁有福气做了我王妃嫂嫂呢?”
语气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是在试探晋王妃的口风。
她不是傻子,这几日明显感觉晋王妃一直在回避说她和纪陌亲事一事,看样子,晋王妃的心已经动摇。
这对她来说可不是好事。
就算没有徐澈求她帮忙搞定纪陌,她也极希望能嫁给他。
纪陌极得圣上宠爱,不仅是王爷,还是执掌兵权的将军,权势滔天,嫁了他,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其他人羡慕妒忌却又不得不巴结她。
她一定要嫁给纪陌,绝不允许有人来挡路。
晋王妃面色一讪。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还没想好怎么对温婉说这事呢。
但温婉既然问了,她也不能不回答,但叹了口气,答道,“唉,小九性子冷,脾气又倔,亲事一直未定呢。”
温婉哦了一声,明显对晋王妃的答案不满意。
要是以前,晋王妃一定会说‘你陌哥哥将来要娶的人是婉儿你呀,他又怎会与别人定亲呢’,可今日她没说这句话。
短短几日功夫,她的心意就变了。
温婉双唇紧紧抿了下。
“婉儿你瞧这朵花好美,正好配你这天仙般的容颜,来,我为你戴上。”晋王妃没察觉她表情的变化,而是摘下一朵迎春花,笑眯眯的将话题转移了。
“好。”温婉笑着点头。
只是笑意未直达眼底深处。
又过了两日,温婉闷闷不乐的去找晋王妃。
见她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晋王妃忙关心问道,“婉儿,你这是怎么了?”
温婉双唇抿得更紧,轻轻摇头,却不说话。
“婉儿,是谁欺负你了?你快告诉母妃,母妃一定替你做主。”晋王妃急了。
在她再三催促下,温婉才咬了咬粉嫩的唇瓣,泪花闪烁着问道,“母妃您骗我。”
“啊?我……我哪儿骗你了?”晋王妃被她这句没头脑之言弄懵了,有些茫然的问道。
“那日在后花园,您说陌哥哥还未定亲,可是……可是婉儿却听说圣上都要为陌哥哥赐婚啦……”温婉声音哽咽,话说到一半,眼泪便‘啪啪’的往下直掉。
无辜受伤的眼神,委屈的表情,决堤的泪水……
这让晋王妃心里莫名有种负罪感,感觉对不起温婉。
晋王妃忙答道,“婉儿你先别哭呀,圣上只是有这意思,还未下旨呢。”
温婉用力的摇头,“母妃,我的心意您也明白,从小到大,我心里只陌哥哥一人,我一直期待着有朝一日能成为陌哥哥的新娘。
现在我才知自己是有多傻,原来在母妃和陌哥哥心里,只是拿我当普通人来待,根本就没这想法,是我自作多情,是我下作无耻不要脸……”
温婉哭着骂自个儿,一切能想到的难听词儿都用在她身上了。
她越这样,让晋王妃越内疚。
晋王妃忙将她搂进怀里安慰着。
不知过了多久,温婉的哭声才小了些。
晋王妃咬了咬牙,叹息着劝道,“婉儿,自幼到大,我是真心拿你当亲人来待,更希望你将来能成为我们纪家人。
唉,可是你陌哥哥长大了,他有自个儿的想法,感情的事儿是母妃无法控制的。
母妃也在纠结,为你终身幸福着想,你应该嫁一个真心喜欢你的男子,要是强逼着小九娶你,你一定不会幸福,那反而是害了你……”
温婉拼命摇头,“不,母妃,只要能一辈子陪在陌哥哥身边,哪怕他不看我一眼,我也觉得自个儿是幸福的……”
她卑微的样子让晋王妃更为难,更不敢答应纪陌的请求。
晋王妃思来想去,最终做了个决定,派人下了贴子给齐妙,要单独见她。
现在能让小九改变主意的,可能只有齐五那丫头了。
希望那丫头别让她失望!
晋王妃皱眉。
齐妙收到晋王妃的贴子,着实发呆了好久。
要是没听圣父说赐婚那件事,她可能不知晋王妃找她有何事,眼下不用猜也知晋王妃是为赐婚一事而来。
她该去见晋王妃吗?
见了又能怎样?她能改变什么呢?
不过,贴子是晋王妃让人悄悄送给齐妙的,安宁侯府无其他人知晓,包括沈氏。
齐妙也不准备将这事告诉母亲,省得她担心。
且要是让母亲陪她去见晋王妃,说不定到最后会让母亲跟在后面受辱。
这贴子要是其他人下的,齐妙可能会考虑不去,但是晋王妃下的,她必须去。
因为晋王妃是纪陌的母亲,她不可轻待,这是对他的尊重,而不是对晋王妃的。
她向母亲寻了个借口,带着秦丝出府去赴晋王妃之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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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各4章:各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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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妃约见齐妙的地点并非在晋王府,是在一处环境极其雅致的酒阁。
此酒阁乃是晋王妃名下产业,专门招待女宾,出入此处的女客们非富即贵,一般人想进来也是没资格的。
不过,齐妙最终没能进到酒阁里。
在她去酒阁的半道上被纪陌给拦了下来。
纪陌绷紧的面色,在见到齐妙后终于松驰下来。
“九王爷,您……您有何事?”这是得知赐婚一事后,齐妙首次见纪陌,心中或多或少有些尴尬。
“你这是准备去赴母亲之约,对吗?”纪陌反问。
“是的。”齐妙轻轻点头。
她知有些事想瞒纪陌是很难的,何况对方还是他母亲,她也没有必要去隐瞒。
“莫去。”纪陌郑重说道。
母亲找丫头目的很明确,为了温婉,母亲可能会对丫头说一些难听之言,这委屈绝不能让去承受。
齐妙轻轻摇头,“她是你母亲。”
简单五个字狠狠撞击着纪陌的心房。
五字里包含太多东西,也显露她的心意。
她言下之意是说,若给她下贴子是其他人,不是他母亲,她一定不会赴约。
她赴约不是因对方是晋王妃,只因是他的母亲,不能伤了他母亲的面子,这是因她心里有他、在意他的感受,才去赴约。
纪陌内心狂喜不已,能得她一句话,所有坚持和努力都值得了。
他认真看着她,声音轻柔得似羽毛,说道,“丫头,就因她是我母亲,所以我更不能让你去,你们万万不可在对方心中留下伤害的印迹,那是永不可抹灭的。
你且先回去。此事自有我来处理,放心吧。”
齐妙轻轻点头。
她不会坚持去见晋王妃。
纪陌说得对,她和晋王妃见面后,一旦言语不合。必然会有一方说出刻薄之语,到最后双方都被伤害。
想了想,齐妙鼓起勇气对纪陌说道,“九王爷,听我父亲说……说你求了圣上赐婚……”
“嗯。”纪陌点头承认。双颊竟浮上一抹酡红色,也有点羞涩。
齐妙可没胆子去看他的脸,未发现他脸红了,而是垂眸继续说道,“九王爷,我知您对我好,但我不希望因这事让你和晋王妃反目成仇。
不管怎样,她是你母亲,你不可忤逆反抗她的心意。”
晋王妃不喜欢她,就算亲事能成。面对晋王妃也尴尬难受,日子不会过的舒心。
纪陌正色答道,“不,我不是违抗母亲,我只是坚持自己的心意。其实母亲对我们的亲事并不反对,她现在只是因当初一个承诺在纠结。
丫头,你不要多想,这事我会解决,你一定要记住,从今日开始。不管是我母亲给你下贴子,还是他人找你,你一概不用理会,特别是一位叫温婉的女子。我更不必理会。”
“温婉是谁?”齐妙好奇的问。
这个名字是真的十分陌生,从未听过。
纪陌也不隐瞒,如实说道,“温婉是我母亲至交好友的女儿,说起来她也挺可怜,五岁那年父母双亡。她母亲临终前将她托负给我母亲。
母亲生性善良,心疼她无父无母,拿她当亲生女儿来看待,而温婉满口甜言蜜语,极会哄人,让母亲对她更是另眼相待,时间一久,母亲竟生出要将温婉嫁我的念头……”
话说到这儿,齐妙差不多明白晋王妃反对原因了。
晋王妃心中早有了儿媳人选,还是她特别喜欢的姑娘,自是不同意纪陌再娶她人。
“哦哦,温姑娘一定长得极美吧?”齐妙问,语气情不自禁有些酸酸的。
纪陌唇角轻轻上扬,这些日子堵在胸间的浊气尽数消散。
他轻笑一声答道,“她美不美,我不知,也不重要,在我心里,你是世间最美的姑娘。”
唰!
如此直接的表白让齐妙的脸被臊红了。
“九王爷莫开玩笑。”齐妙红着脸说道。
“我是认真的。”纪陌很严肃的表面自个儿态度,但此地不宜说情话,不再多说其他,只是道,“你先回府,其他事儿交给我,相信我。”
齐妙除了点头只能点头。
目送纪陌离去,有种异样的情愫在心头萦绕,挥之不去。
她忽然觉得自个儿以前错了,他对她可能是真心的,不是她想像中那样另有所图。
依他的手段与本事,要是想得到残图,一定有几百种办法来逼她交出,而不是这样大费周折。
只是她又有何德何能,值得他如此待她好呢?
有股幸福的涓涓细流在她心间缓缓流淌。
曾被伤害过,对所有人和事都持有怀疑之心,可她依然像正常人一样,渴望得到真正的爱,渴望被爱被宠。
而纪陌让她有了这些感觉。
齐妙这一刻脑子里什么也不多想,只是静静想着纪陌为她所做的一切,慢慢品着被宠的滋味。
晋王妃早到了酒阁,却迟迟不见齐妙前来,心里十分窝火,认为齐妙未将她放在眼里。
幸好此时温婉不在身旁,不然少不得要煽风点火。
她准备让侍女去外面瞧瞧时,纪陌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小九,你怎么来了?”见到儿子,晋王妃莫名有些心虚。
“我特意来陪母亲饮酒啊。”纪陌在她面前坐下,面上表情似笑非笑。
“别胡闹,我还有重要事儿要办,你先走吧。”晋王妃赶紧挥手让他离开。
“母亲,您邀妙儿来此做什么?有什么话儿尽管对我说,请您莫要为难她。”纪陌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
晋王妃想到什么,对齐妙不由更加恼火。
这丫头真可恨,下贴子请她来说话,那是看小九面子,给了她天大脸,她不仅不领情,反而请小九来对付我。
可恶至极!
晋王妃美眸一眯。冷笑着说道,“齐五这丫头刁钻奸滑,满腹算计,不仅不敢来见我。反而还在你面前说我坏话,可恨!”
面对母亲的误解,纪陌很无语,他郑重解释道,“母亲。您能否别这样想妙儿,她在赴约的半道上被我给拦下了,是我让她莫来。”
“要不是她告诉你这事,你又是如何晓得?”晋王妃分明不信他为齐妙的辩白。
“母亲,我想关注一个人的行踪,您认为会很难吗?”纪陌霸气回答。
这句话她无法否认。
晋王妃沈默了下。
“好吧,言归正传吧。”纪陌说道,“母亲,您私下里找妙儿,无非是想让她劝我改变主意。可母亲您应该知道,我的决定不会轻易更改。
母亲,我这儿有些关于温婉的信息,不知您可有兴趣知道。”
“婉儿怎么了?”晋王妃神情立即变得紧张。
“母亲,温婉离京多年一直杳无音讯,却恰好在这节骨眼上回来,您难道就不曾有过怀疑吗?
这些年她去了哪儿?在做什么?为何此时回来……”纪陌反问道。
他一通反问,让晋王妃更紧张。
这些问题她也曾问过温婉,温婉也做了解释,虽然有些地方显得牵强。可她对温婉的信任不允许她怀疑什么。
但现在经纪陌这样郑重反问,晋王妃意识到事情不那么简单。
倘若温婉真有什么不堪,她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前几世都不曾回来的温婉,今生忽然出现。其中必然有蹊跷,纪陌怎能不怀疑,一查之下果真有问题。
五年前,温婉失踪多年的舅舅忽然来到王府,说要带温婉离开。
晋王妃认识温婉舅舅,温婉母亲临终前也曾提及他。他是温婉真正亲人,晋王妃没有理由阻止他带温婉离开。
而对纪陌来说,因知道晋王妃有将温婉嫁他的心思后,则盼着温婉离开,故对此未在意。
当年温婉舅舅带她离开时曾说过,大约过半年还会送她回来。
但是这一去就是五年,其间晋王妃也曾派人去打听过,但毫无音讯。
后来纪陌令人查到的消息是温婉随她舅舅去了海外。
为这事,晋王妃私下里不知掉了多少眼泪,对温婉甚是想念。
时间久了,所有人都认为温婉不再回来,她却出现了,且出现的时机还如此巧合。
且因此次事关终身幸福,纪陌不敢再大意处之,认真查探之后终于有了结果。
大概总结就是,温婉根本没随她舅舅去海外,他们一直在西南生活,温婉舅舅和林家人合伙做生意。
温婉舅舅之所以未将她送回晋王府,则另有原因,现在决定回来,是受徐澈的挑拨。
纪陌将所查到的消息一一向母亲说来。
听到最后,晋王妃面色已不能用阴沉来形容,同时还有泪水涌了出来。
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结果,这不是她想要的。
与其这样,温婉还不如不回来,真是相见不如想念。
“小九,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这就回去将她赶走?”晋王妃泣声问。
“不,母亲您暂且装做什么都不知道,还像以前那样待她,留她还另有用处。”纪陌轻轻摆手。
晋王妃轻轻点头。
这件事对她来说有些难,可她不能不答应儿子的请求。
晋王妃虽然因为温婉的缘故,没有答应纪陌和齐妙的亲事,便她对纪陌所说的每句话还是十分信任的,从不怀疑。
说完这些杂事之后,纪陌抓住时机问晋王妃,“母亲,那我和妙儿的亲事,您同意吗?”
“唉,罢了罢了,既然你喜欢,那就随你吧。”晋王妃疲惫的挥挥手,儿子一番话让她身心皆疲。
“多谢母亲成全。”纪陌欣喜若狂。
晋王妃有些惋惜的说道,“唉,小九啊小九,依你的身份地位和能耐,娶齐五实在是太委屈你了,你怎么就这样傻呢。”
纪陌温柔握了母亲的手,轻轻摇头,“不,在母亲您的眼中妙儿可能不是最好的,但在孩儿眼中,她是世间最好的姑娘。”
晋王妃心里一酸,冷哼一声说道,“哼,她是世间最好的姑娘,那你娘我是最坏的喽?”
母亲吃醋了?
纪陌像个孩子一样笑了,胸间涌动着幸福,风雨之后终见彩虹,终于说服了母亲。
当赐婚的圣旨到达安宁侯府时,整个侯府都沸腾了。
羡慕、嫉妒、仇恨、惊诧、苦恼……
各种心情皆有之。
马氏是高兴的,孙女儿能嫁去做王妃,她这老脸也添光彩啊。
柳氏、杨氏几人羡慕之余就是眼红。
五丫头也不知走了哪门子****运,竟被九王爷看上,真是让人不服气,就她那长相做王妃,可真是不配呢。
虽然齐妙现在变美了,可她们不愿意承认,她们对她容貌的看法还停留在她初归之时。
齐媛更是气得将屋子里花瓶砸了好几个。
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那回九王爷分明是对我笑的,为什么会赐婚齐五那丑丫头,一定是圣上弄错了。
齐婷几人也抿了双唇不说话,个个眼里都闪动着妒忌之色。
对她们来说,齐妙无异是麻雀一跃枝头为凤凰,她们同是侯府小姐,为何她们就没那好命,上天真是不公呢。
最最生气的当数芙蓉了。
她得知这消息后愣了半晌没作声。
麻脸丫鬟则笑得肚子直不起来,“芙蓉,你的九王爷求赐婚啦,圣旨一定是写错了名字,应该是赐婚你芙蓉才对,是不是呀?”
芙蓉本就揪心难过,被麻脸丫鬟一通讽刺,哪儿还能忍得了。
她直起身子,抬起巴掌就煽在麻脸丫鬟面上,骂道,“白莲你个贱人,给我安生点,你要再敢笑,我就将你送去衙署,看你怎么死?”
麻脸丫鬟捂脸站在那儿,紧咬着下唇,半晌没说话。
既不敢还手,也不敢反驳芙蓉。
但她眸底深处涌动着浓烈的恨意,既有对芙蓉的,还有对齐妙的。
没错,她就是白莲。
她明明是那个应该被宠上天的公主,结果变成了见不得光的‘死人’,而那个绊脚石齐五贱人,竟要当王妃了。
哼,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活着嫁人的!
白莲将牙齿咬得咯咯响。
被众人羡慕嫉妒的亲事,落在沈氏和齐正致身上,他们并没有高兴。
齐正致瞪着齐妙双眼冒火。
他一想到纪陌要成为他的女婿,这心里就像被火烧一样难受。
那个曾教训他的混账要和他成为一家人了,简直不能忍!
而沈氏则将她搂在怀里直接哭了出来。
沈氏认为自个儿太无用,明知纪陌在求赐婚,她竟没有能力去阻止这件事发生。
温婉在得知这消息后,犹如晴天挨了一霹雳,赶紧跑去找晋王妃。(未完待续。)
第275章5:刻骨铭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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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
晋王妃在暖阁中听戏,这是名旦们刚排的新戏。
台上正演到精彩处,她所有心神也随着剧情的发展而跌宕起伏着,冷不丁被这一声呼喊给打断,眉心忍不住蹙起。
晋王妃眸底深处滑过一抹厌恶之色,但她在扭头看向来人时半分不显。
如此哀怨呼喊她的不是旁人,正是温婉。
“婉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晋王妃看着瞬间走近的温婉,柔声问道。
温婉用帕子拭着眼泪,哽咽着答道,“母妃,您可知道,陌哥哥的赐婚圣旨都已经下了。”
“啊?什么?竟有此事?我怎么都不知,婉儿你是从哪儿听说的?”晋王妃满面惊诧之色,反问温婉。
其实她这句话暗藏讽刺。
圣上下旨给我儿子赐婚了,这消息我都不知,你倒提前知晓了,你这消息可比我要灵通得多呢。
当然,晋王妃是故意反问的,昨日在酒阁和纪陌一番长谈之后,她便答应了他和齐妙的亲事,知道圣旨今日会到安宁侯府。
只是没想到,温婉会如此迅速得到消息,还真是小瞧了她。
“母妃,此事在京中已是人尽皆知,您得想想办法呀。”温婉并没有听出晋王妃的暗讽,只是哭得更伤心。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晋王妃也无用,连儿子亲事都无法左右。
“小九,他……他怎能这样去做呢?”晋王妃佯怒,然后安慰温婉,“婉儿你先别伤心啊,我这进宫去找圣上。”
温婉除了点头还能怎样?
晋王妃很快换装出府,三个时辰后才回来。
温婉一直在门口焦急等她,见马车过来,赶紧迎上前亲自打了车帘,然后将她扶下马车。
“母妃,如何?”温婉迫不急待问。
唉!
晋王妃未语。倒先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让温婉的心坠入冰窖。
下马车后,晋王妃轻拍了下温婉的肩,柔声说道,“婉儿。我尽力了,只是圣旨已下,君无戏言,圣上无法再将圣旨撤回。唉,事情已成定局。我无力回天。”
好吧,她是进宫去了,不过她是去找皇后拉家常,并说起如何准备纪陌和齐妙成亲的相关事宜,并非去找元成帝闹事。
其实圣旨已下,温婉就不该让她去想办法。
不要说亲事是她同意的,就算她未同意,圣旨真下了,她难道真一头撞死在圣上面前不成?
就算她撞死了,圣旨也不可收回。
咳咳。先前那样做,还不是为了吓唬小九,希望他能知难而退嘛,谁曾想他会那般执着。
温婉面前黑了黑,满心透凉,。她强提一口气,哽咽着问晋王妃,“母妃,接下来咱们该如何?”
“唉,还能怎样。当然是为你陌哥哥准备大婚相关事宜呀,这事圣上虽交给礼部和钦天监来办,但我们也不能什么事儿都不闻不问。”晋王妃理所当然的答道。
“母妃,陌哥哥要大婚了。那我……那我该怎么办?”温婉哭得梨花带雨,伤心的问晋王妃。
晋王妃要是不知真相,一定会暴怒,并为温婉鸣不平。
可她现在只是握住温婉的手,叹息着说道,“唉。婉儿,事已至此,你也别想太多了。不管你陌哥哥成不成亲,他都一样拿你当亲妹妹来待。
婉儿乖啊,准备你陌哥哥大婚可是有很多事儿要忙呢,婉儿你得帮我呀。”
温婉终于察觉到晋王妃态度有重大改变,心神一凛。
但她有再多不满,也无可奈何,只得点头应好。
温婉表面上答应了晋王妃,心里还是不甘,她还要为自己搏一搏。
傍晚时分,她终于等到纪陌回府。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用来形容纪陌最为合适不过。
终于赐婚成功,纪陌幸福的简直要飞起来,一贯清冷的面上竟带了温暖的笑容,就算是见到温婉时,笑容也不减。
“婉儿。”纪陌笑眯眯的对她打招呼。
“陌哥哥。”温婉咬着唇瓣,柔柔的语气里带了委屈。
纪陌笑着点点头,便和她擦身而过。
他只是与她打声招呼,可没准备与她闲聊。
“陌哥哥!”温婉赶紧喊住他。
“怎么了?”纪陌眉头一拧,面上笑容立即淡下来。
除了齐妙,他并不喜欢与其他女子多言,除非是亲人、长辈。
温婉被他忽然冷下来的气压惊了下,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轻声道,“陌哥哥,恭喜你要和齐五小姐成亲了……”
“嗯,这事是得道贺,乖!”纪陌面上线条又柔和下来。
温婉见他态度缓和,胆子又大了点儿,牙一咬,仰面看着他动情的说道,“陌哥哥,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能不能让我也留在你身边照顾你,我不奢望你对齐五小姐那样待我,只要你偶尔……”
“闭嘴!”不容她说完,纪陌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立即黑面打断她,周身煞气萦绕。
“陌哥哥,你……”温婉眨着美丽的瞳眸,眸中泪花涌动,粉嫩的唇瓣紧紧咬着,似在极力忍着眼泪,瘦削的肩膀在轻轻颤栗。
她像那受了惊吓的小白兔,可怜而又无辜。
只可惜,她面对的是冷血无情的纪陌,不是那流连花丛的情场浪子,对她可没有半点怜惜之心。
她越这样,纪陌越厌恶,甚至有想呕吐的感觉。
纪陌沉着脸斥道,“温婉,你若想继续在王府待下去,给本王安份一些,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
然后他不再理会温婉,拂袖而去。
温婉站在那儿像个木头人,目送纪陌背影消失在游廊转角处。
可恶该死的纪陌,你不是男人,竟如此待我!
你若不是王爷,本姑娘看都不看你一眼,你不就是命好一点吗?你要是生在乡野。一定是那叫花子命。
哼,你就是短命鬼,迟早有一日会被雷劈死……
温婉的眼泪最终没有流出来,而是站在那儿恶毒骂着纪陌。只因被他拒绝了。
次日一早,晋王妃刚准备用早膳,温婉来给她请安。
温婉面色苍白,神情倦怠,特别是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红肿得像桃子一样,看着就让人揪心。
晋王妃诧道,“婉儿,你这是怎么了?”
温婉给她行礼请安之后,轻轻摇头,“母妃,我无事。”
晋王妃也不多问,点点头,“无事就好,婉儿也还未用过早膳吧。来陪我一起吧。”
温婉依然摇头,“母妃,我没胃口,我是来向您辞行的。”
“辞行?婉儿你要去哪儿?前些日子你回来时不是说要长住吗?怎么才几日便要离去?”晋王妃关心的问道。
“母妃,我感觉自己无留下的必要,若有机会,我会回来看望您的。感谢您对婉儿的疼爱和照顾,若没有您,婉儿早就丧了性命……”温婉红肿的眼睛里再次盈满泪水,动情的向晋王妃道别并致谢。
“傻孩子。你既然知道我疼你爱你,那还怎么说离开的傻话呢?你若走了,母妃不又要思念你吗?”晋王妃慈爱的劝着。
温婉轻轻摇头,“母妃。我知道您对好,可……可我的心意您也明白,我真的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陌哥哥大婚而无动与衷。
其实我要求的并不多,只要能陪在陌哥哥身边就行,哪怕他偶尔看我一眼,我都心满意足。可惜我这简单的想法都是奢望……
母妃,其他话儿不说了,婉儿给您磕头辞别!”
话声刚落,温婉便撩起裙角给晋王妃下跪。
下跪的动作很慢,她认为晋王妃会阻止她跪下去的。
可惜她又失算,直到膝盖接触到冰凉而又坚硬的玉砖地面,晋王妃也没让她起来。
晋王妃再次叹息,“唉,让婉儿你受委屈了,婉儿你言之有理,等小九成亲后,让你整日瞧着他们夫妻恩爱甜蜜,你这心里也是不好受,眼不见心不烦,离开也好。”
她在说什么啊?
她不是该劝我留下,然后去找纪陌,让他娶我为侧妃吗?
为什么她会同意我离开,一点儿留恋和不舍都没有?
晋王妃到底怎么了,她怎么忽然变了?
温婉快要崩溃了。
她是故意提离开的,是想以此逼晋王妃让纪陌娶她,谁知会是这结果。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是无法收回的。
温婉给晋王妃磕完头之后,就一脸懵逼的表情离开花厅。
哼,想和本妃玩心计,还嫩着点!
我倒要看你如何收场。
看着温婉虚浮无力的脚步,晋王妃美眸轻轻眯了眯。
没等晋王妃用完早膳,伺候温婉的侍女脚步匆匆的跑来告诉她,说温婉忽然晕过去了。
晕过去?
呵呵!
晋王妃无声笑了笑。
要不是纪陌说留着温婉还有用,晋王妃早将她赶走了。
温婉最终自是没走成,继续留在晋王府。
纪陌和齐妙的亲事正如温婉所说那样,已经传遍整个京城。
除了羡慕嫉妒恨的,当然也有真心为他们祝福的,其中就有李夫人。
得知消息之初,李夫人是错愕与惊诧的。
她虽与齐妙、纪陌都十分熟悉,可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缔结良缘。
当确认消息确凿后,她又由衷的为他们高兴。
九王爷看着清冷不近人情,实则重情重义,又无不良嗜好,本事能耐自是不用说,妙儿自幼受了不少委屈,又有那样寒心无情的父亲,嫁九王爷最是合适,他一定能护她一生周全,让她一辈子幸福的。
心里想着,李夫人面上便露了笑容出来。
“呵呵,夫人为何这样开心呢?”张妈妈一边吩咐丫鬟们摆饭,一边笑着问李夫人。
“我在想妙儿赐婚九王爷这事呢,我是真的替他们高兴。张妈妈,用膳后咱们去备礼,我得给卉娘贺喜去,呵呵。”李夫人乐呵呵的笑着说道。
“好好。”张妈妈也笑着点头。
李夫人往门口张望了下,疑惑的问,“源儿人呢,怎么还不过来用膳。”
话声刚落,门帘轻轻一动,守门的丫鬟进来禀,“夫人,少爷说过几日就要进场了,就不过来用膳了,他在房里吃就行了。”
“知道了。”李夫人轻轻点头,很为儿子心疼。
但她不疑有它。
却说李青源坐在书案前,手里捧着书,却半字未看进去,脑子里全是关于齐妙赐婚的消息。
身为纪陌好友,他得良缘,自己应该为他高兴才是,不该在这儿满腹伤感,更不该心像被人剜空了一样疼。
可他就是止不住的胸闷心痛。
虽然他不曾对齐妙说过什么,她更不曾对他另眼相待,可他对她早生了异样心思,要不是因为母亲一直想将表妹许配给他,他可能早让母亲去齐家提亲了。
他原本想着等到春闱结束后,要是成绩优异,他就鼓起勇气让母亲去向沈伯母提亲,谁知她竟和齐妙有了婚约,且还是圣上赐婚。
这就是懦弱无能的下场!
唉!
李青源闭着双眸,长长的叹息着,任由痛苦在心间流淌。
其实他不知道是从何时喜欢上齐妙,也许在第一眼见到她时,就被她自信的笑容所吸引吧……
他低估了自己对她的喜欢,只到这一刻才明白,失去她是刻骨铭心的痛。
齐妙压根不知李青源对她的感情。
她要是知晓,一定会认为十分荒诞,他们之间交往甚少,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优点值得人人喜欢。
此刻她正被母亲搂在怀中伤心呢。
圣旨上写明了成亲的日期,今年除了六月初八是吉日,其他时间皆不适合齐妙和纪陌成亲,本可以等到明年或后年,但纪陌不愿意等。
他只有将齐妙放在自己身边护着才放心,于是决定四月初八成亲。
如此一算,只有四个多月时间来准备亲事了,有些仓促。
虽然仓促,但对于皇家来说,这不算什么。
而对沈氏来说,准备嫁妆也是分分钟的事儿,因齐妙的嫁妆她早备齐了,只是她不愿将齐妙嫁纪陌就是。
沈氏流着眼泪,哽咽着说道,“妙儿,都怨娘无能,才让你受委屈,这可如何是好……”
齐妙唇角轻轻一扬,说道,“娘,这事怎能怨您,圣上做的决定,岂是旁人能轻易改变的。
再说了,我能嫁给九王爷,本就是高攀,又何来委屈一说。
回想这几年,要不是有九王爷暗中相助,好多困难我都不知该如何渡过。
还有我们是彻底得罪了徐家,他们又对那东西虎视眈眈,如今能保护我的人,整个大魏朝,除了九王爷,无人能做到。
所以,娘您别为我伤心,应该高兴才是,我们该庆幸九王爷眼拙选中了我……”
虽然她说得有道理,虽然她语气轻松,虽然她面带笑容,可她越是这样,沈氏心里越是难受。
夜深人静,齐妙靠在床头依然毫无睡意,她嘴上说对亲事十分欣喜,可心里沉甸甸的,想到几个月后就要成为纪陌的妻子,思绪万千,脑子里乱的很。
“哼,现在知道烦,晚了。”
就在这时,齐妙耳旁忽然有声音传来。
声音有些飘渺虚幻。(未完待续。)
第276章:陌生记忆的主人
是女子声音。
很陌生,齐妙保证从未听过。
深更半夜房间里忽然出现陌生声音,饶是她再胆大,也禁不住惊出一身冷汗。
齐妙双眸一凛,眼神如刀子一样快速将房间扫了一圈,但未见人影。
“别找了,你看不见我的。”女子声音再起。
齐妙听出她语气里带着嘲讽。
“你是谁,别故弄玄虚,有能耐就出来说话。”齐妙低声喝道。
“呵呵,我在你身体里面,如何能出来?”女子轻轻笑了。
笑声在寂静的深夜里略显尖锐。
齐妙之前是害怕紧张,现听了这话则是恐惧和惊悚了。
不说是她,换做是任何人,听说自个儿身体里有个人儿,还能说话,都会被吓死。
这已经不能用荒诞离奇来形容,因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儿。
“你……你骗人……”齐妙被骇得立即从床*上蹦到地上,并出于本能的上下蹦跳了两下。
她之所以有这看起来很幼稚的动作,是因为她觉得女子声音并不像是来自外界,而是真的就在她脑子里向外传着。
咯咯!
女子应该是知道齐妙的动作,竟然高声笑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齐妙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好了好了,我也不逗你啦,你别害怕,我的确在你身体里,但你放心,我不会害你。
你应该还记得重生之后,你脑子里多了一部分不属于你的记忆,包括你现在会的医术,那都不是你的。
而我,就是那陌生记忆的真正主人。”女子终于止笑声,一本正经的向齐妙解释她的身份。
啊?那陌生记忆的主人?
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齐妙听女子一番解释后,紧张到近乎窒息的心情终于渐渐平复。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更镇定一些。然后问道,“那么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将记忆留在我这儿?”
女子没有立即回答,似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好半晌,她才长长叹息一声。说道,“齐妙,你问我是谁,其实也可说我就是你。”
“你是我?”齐妙瞪大双眸,满面不可置信的表情。“这怎么可能?”
“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女子轻轻说道。
“嗯。”齐妙点点头,然后坐回被窝,静等女子说出前因后果。
这事非同小可,若不弄明白,她终身难安。
且这段陌生记忆困扰了她好久好久,今日终有结果。
女子又沈默了,似在回忆前尘往事。
齐妙也不催,耐心等着。
“唉!”过了好半晌女子才幽幽叹了口气,有些哀伤的说道。“我本不是这时代人,因遭遇一场意外,魂魄游离出身体,就这样变成了个孤魂野鬼,也不知飘荡多久之后终于遇见了你。
那年你七岁,你不小心摔伤了,你因痛苦变得很虚弱,我便趁虚而入占了你身体,从此之后我就成了你……
后来,我遇见了生命里最爱的男子。他就是罗子青……”
女子说一会儿停一会儿,约讲了半个时辰,才将前尘往事说了清楚明白。
听她一番解释后,齐妙总算明白自己为何初见罗子青时有那种怪异的感觉。全来源于她的记忆。
简单来说,前世……不对,也许是前前世吧,她齐妙从七岁那年就被这女子侵占了身体,主宰了她的意识和思想,变成另外一人活在大魏朝。而身周的亲人无一人知晓这事。
被换了灵魂思想的她与罗子青情投意合,历经一番风雨之后,罗子青功成名就,他们缔结良缘,日子过得恩爱甜蜜。
只可惜天妒红颜,在罗子青一次外出公干时,她被人给害了,葬身火海,再次魂飞魄散。
“是谁害了你?”齐妙心情很沉重,抿唇问了一句。
她想到了灵山寺那夜做的噩梦。
原来那不是单纯的梦境,而是曾经真实发生的事实。
难怪在梦里她会喊子青救命,这些全来源于这位不知名的孤魂。
被人侵占身体霸占灵魂,她自是生气和愤怒的,可想到自己身体曾糟火炽,她又想知道仇人是谁。
“你不生气我曾占了你的身体嘛?”那女子不答反问。
“不仅仅生气,我还很愤怒。”齐妙如实答道,“可这些又有什么意义,都是曾经的过往罢了,我只是想知道仇人是谁,说不定今生会遇见她,到时可以提防着。”
女子又沈默了一会儿,这才答道,“我不敢肯定到底是谁,但那个叫红绸的女人很可疑。”
“红绸又是谁?”齐妙问。
“她是子青无意中救下的一个女人,子青见她无家可归很可怜,便将她带了回来,我们收留了她。
在我出事之前,我和丫鬟闲聊时,丫鬟说红绸看子青的眼神很可疑,我当时还笑丫鬟太多心了,因子青待我太好,我相信他不会为别的女人背叛我。
唉,是我的自信害了我,这么多年,我思来想去,当时害我丧命的极可能就是红绸。”女子轻轻解释着。
呵呵,和她一样蠢。
齐妙在心里讽笑一声。
前世的她不也是这样吗?
因为太相信徐澈,才让白莲屡屡得逞,最后落得那凄惨的下场。
女子又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不瞒你说,这世要不是你仇恨的意念太过强大,我可以再次侵占你的思想和灵魂,也不会落得如今这地步……”
“你占了我一世还不够,难道还想生生世世占我的身子嘛,你真是可恶。”齐妙忍不住怒了。
“呵呵!”女子轻轻笑了笑。
声音越发飘忽轻灵起来。
女子道,“妙儿,你别生气了,我就要走了,以后再也不能占你的身子了,你好好活着……”
“你要走?去哪儿?”稍犹豫了会儿,齐妙不忍,终于还是开口问道。
虽然这女子曾侵占过她的灵魂。但她曾经替她活过一世。
反正是一种特别复杂的感觉,恨她,却又不想她有事。
女子又笑了笑,说道。“可能是我飘荡太久的缘故,越来越虚弱,这也是控制不了你主要原因所在。
这一世,你要是能和子青成为夫妻,我还能继续活下去。可惜你最终选择了纪陌…
罢了罢了,木已成舟,多说无益,我只有一件事求你。
妙儿,子青自幼丧母缺爱,他外表强干,内心实则像孩子一样,需要温暖需要爱,我求你以后能帮我多照顾他,让他一定好好活着。找个真正爱他的好姑娘,好好过日子……”
女子的声音越来越轻,轻的齐妙都快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
可齐妙还是明白要发生什么事儿,她忙道,“你……你别走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想魂飞魄散,我还想等子青回来,可是我没有力气再等他了,我大限已到。
有用的东西给你留下了,唯有子青对我的爱。我要带走,帮我照顾好子青,永别……”女子声音里有了潮气,最后渐渐消失在空气里。一切归于平静。
不管齐妙如何呼喊,都无人再应答。
而她脑海中虽然记得罗子青,可再次想起他时,没了男女之爱,唯有朋友之情。
正如那女子所说,她带走了罗子青的爱。真的离开了……
“你还我没告诉你叫什么名字,也没说你去了哪儿……”齐妙抬头看着虚空,已然泪流满面。
只是想过陌生记忆的主人和罗子青有关,却没有想到会是她自己的前前世。
这一世她要是顺了女子的心意,嫁给罗子青,女子还能继续存在着。
是她害了女子魂飞魄散嘛?
魂飞魄散的她还能进入轮回吗?会不会再遇到她的罗子青?
齐妙将头深深埋进被子里,心痛得难以抑制,任由泪水滂沱。
她不知是为自己伤心,还是为女子而悲哀。
说来也奇怪,齐妙与女子之间的对话,守夜的月夏一无所知,直到第二日见齐妙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才被吓了一跳。
“小……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蜂子蛰了?”月夏瞪大双眼问。
这时节哪儿有蜜蜂?
齐妙轻嗔了她一眼,轻轻摇头,沙哑着嗓子说道,“没事,昨晚又做了个噩梦,快帮我洗漱,我要去找母亲有事呢。”
月夏没再多问,忙伺候她换衣、梳妆、打扮。
虽然夏霜用熟鸡蛋为齐妙滚了眼睛,但依然未消肿。
齐妙也不在乎这些,顶着一双肿眼去见母亲。
沈氏见到她自是少不了要问原因。
齐妙解释道,“娘,我昨夜做了个噩梦被吓哭了,睡得不太踏实。”
“又做什么噩梦了?”沈氏心往嗓子眼一提。
“我梦见一位白衣女子,长得极美,她向我哭诉,说她是孤魂野鬼很可怜……”齐妙抿了抿双唇,说道。
“怎会做这种梦?一定是睡觉将手压胸口了,这才做了这噩梦。妙儿你别怕,世间哪儿有这些东西。”沈氏被吓得面色一白,赶紧安慰。
齐妙却轻轻摇头,“娘,有些事儿咱们是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
我想去灵山寺请法师为她超渡一下,既然梦见了,也是一种缘分,尽我可能帮帮她吧。
如此我也心安,不然总觉着心里有事儿放不下。”
她要为那女子做场法事,有无效果她不知道。
这是她唯一能替女子做的。
可惜的是不知道女子叫什么名字,何方人氏,否则效果会更好吧。
想到女子,齐妙眼睛又发酸。
沈氏将她搂入怀中,忙不迭点头,“好好,娘全依你。妙儿你说的有道理,不管是不是梦,既然梦见了,那就是缘分,我让云妈妈准备一下,咱们明日便去灵山寺。”
唉,妙儿口里说对赐婚一事不在乎,实则心里难受呢,不然怎会眼睛哭肿成那样。
说到底,都是我这娘的无用,才让孩子受委屈。
沈氏眼泪也滚出来。
她认为齐妙是伤感和纪陌的亲事才流泪,为了不让她担心,才故意寻了那么个借口。
可她却不揭穿,顺着女儿的意思走。
“嗯,多谢娘。”齐妙很感激母亲无条件的支持,却不知母亲心里另有他想。
陪母亲用过早膳,她就回明月阁去休息。
昨晚一宿未眼,加之又流泪过度,现在眼睛疼得不行。
次日,齐妙随着母亲前往灵山寺。
经了一日休息后,齐妙精神状态有所恢复。
到达灵山寺后,沈氏先安顿好住处,然后让云妈妈去看远空大师在不在。
这回运气比较好,远空大师正好云游才回。
沈氏便带着齐妙去见了远空大师。
齐妙又将之前说的梦境对他复述了一遍,然后要求他给女子做场法事超渡。
听完她所言,远空大师高宣一声佛号,道,“种善因结善果,齐五小姐心地善良,有此善举,今生必定福泽恩厚,一生平安富贵。”
“多谢大师。”齐妙道谢。
法事如何安装,这些自不用齐妙去操心,自有沈氏去安排。
沈氏出手阔绰,远空大师自是尽心。
齐妙和母亲在灵山寺住了三天,等法事做完之后,她们才下山回府。
坐在马车里,听着得得马蹄声,齐妙眼神有些飘忽。
她还在想那女子的事儿。
虽然只是过了几日,她却有种过了几辈子的感觉,好多在世人眼中认为是荒诞离奇不可能发生的事儿,全都在她这儿发生了。
虽然是事实,却不能对外人言,只能默默藏在心里。
唉,我能做的就这些了,希望她能进轮回。
齐妙暗暗祈祷。
忽然马车一顿停了下来。
“齐叔,怎么了?”沈氏隔着车帘问车夫。
“三夫人,前面有群人在争吵将路拦了,奴才也不知出了何事。”齐叔应道。
齐妙靠着车壁没说话,也没心思去管外面的闲事。
不用沈氏吩咐,坐在后面马车中的云妈妈很快探了消息回来。
“夫人,小姐,有个小姑娘在卖身葬母,有一恶霸垂涎小姑娘的美貌,非要抢强了回去……”云妈妈简单说道。
“真是可恨。”一听说是这事,沈氏顿时怒了,这事她得管。
见母亲要下马车,齐妙这才透过车窗往外看过去。
隔着闹哄哄的人群,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瞳眸立即收缩,双手也情不自禁攥起。
真是冤家路窄,不曾想会在这儿遇上了她,还以为今生她不会出现呢。(未完待续。)
第277章:再遇花语
听了云妈妈之言,沈氏自是坐不住,立即起身下了马车。
齐妙黑眸微微眯起,也紧随其后下车。
此地乃是一个集镇,地处灵山寺山脚下。
灵山寺香火鼎盛,****皆有香客前来礼佛求平安。
远道而来的香客们多在此地歇脚打尖,茶馆酒肆客栈林立,各种招呼吆喝声此起彼伏,很是热闹。
佛山脚下本该安宁祥和,可此刻却发生着极不和谐的场景。
两个相貌猥琐的壮汉,正狞笑着拖拽一个身娇体弱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边挣扎一边呼喊着救命,俏美的面上眼泪滂沱,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绝望的看着众人。
此情此景看着真令人揪心和不平。
倘若齐妙不认识小姑娘,恐怕早就冲上前去将壮汉三拳两脚给打趴下了。
可现在她只是冷眼看着他们闹腾,面上不见半点同情之色。
她冷漠无情,毫不知情的沈氏却不淡定了,她对云妈妈使了个眼色。
云妈妈立即带人三两下将几个壮汉给收拾了,被押在一旁准备送去衙门。
被救的俏美小姑娘面上挂泪,立即跪下给沈氏磕头,“多谢夫人救命之恩,我愿为做牛做马伺候您一辈子。”
“姑娘快起来说话,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沈氏温和的问道,并准备去扶那小姑娘。
可齐妙却牵了沈氏的手,不让母亲去扶小姑娘。
“花语。”小姑娘回答。
齐妙眸子一寒。
虽然她早认出小姑娘是谁,可真的听小姑娘亲口说出姓名时,她还是忍不住心中滔天的恨意。
花语!
就是那个前世她视如心腹,后来却亲手给她下药的花语。
前世和花语相识并非在此,但场景差不多,这回是卖身葬母,前世是卖身葬父。
等等,我若没记错的话,白莲曾说过。花语是她表妹。
从前世的种种可以分析得出,花语应该是白莲和徐澈早就设下的一枚棋子,就是为了对付自己的,可今生白莲已死。花语为何又会出现呢?
而且花语出现的地点也太巧合了些,据我所知,她并非此地人呢,怎会在这卖身葬母?
齐妙心中不由生疑。
她看向花语,指了指旁边用席子裹的人。问道,“请问花姑娘哪儿人?那就是你母亲吗?因何而死?”
“回小姐,民女乃是陈州人,与母亲前往京城寻亲,路过此地银子被人偷了,母亲一急之下旧疾复发,然后就……
民女身无分文,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谁料到……”花语话还未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沈氏听了花语所言。更是心疼。
嗯,理由与前世是一样的。
祖籍也对。
齐妙在心里暗想,她又问花语,“花姑娘,不知你娘患的是什么病?”
花语大概是没有料到齐妙有此一问,稍微沈默了下答道,“胸口疼的老毛病。”
齐妙看向沈氏,说道,“娘,咱们请衙门仵作来验下吧。如今这年头骗子可不少,谁知道花姑娘所言是真是假呢?”
她还没想好到底如何处置花语。
自然不会将花语带回府,可将她留在外面同样也不放心,最好得想个什么法子让她永远无法再作恶。
当然。如果她能证明现在所说的话全都是真的,念在她今生还未行恶的份上,可留她一条性命。
对女儿的提议,沈氏鲜少拒绝。
这回她依然点头道好。
看花语说得这般可怜,沈氏已经动了恻隐之心,有心将她带回侯府。但是带一个陌生人回去,她也得慎重。
齐妙这提议甚好,可判断花语所言是否为假话。
花语心中大惊,忙道,“夫人,小姐,民女所言句句为实,我娘是民女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民女实在是不忍心看娘死之后还遭那罪……”
这是变相拒绝验尸了!
“唉,我还想着要是证明花姑娘所言属实,我们就带花姑娘回京城呢,如此花姑娘不仅有个落脚之地,不用风餐露宿,也无人敢再欺负你,同时我们也可帮花姑娘寻亲戚。
既然花姑娘不同意,那便罢了。”齐妙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惋惜的说道,
然后她看向沈氏说道,“娘,我们赶紧回去吧,时辰不早了。”
沈氏见她这样说了,便将带花语回京的念头压了下去,温柔的点头道好。
花语见正欲离去的齐妙母女,很是后悔。
嗨,早知道这样,先前就该打听清楚席子里那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今日这机会一旦失去,往后再想进侯府可就难了。
哼,也怪表姐太说话不负责任,说什么齐三夫人与齐五小姐心地善良,很容易哄骗,现在瞧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啊啊,现在要怎么办才能让齐三夫人她们相信我呢?
“让开让开!”
就在花语后悔焦急,齐妙和沈氏准备离去时,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并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然后齐妙看见了纪陌。
纪陌骑在马上,正面带温暖的笑容对她凝望过来。
二人四目相对的瞬间,齐妙的心莫名跳动厉害。
这还是接到赐婚圣指后初次见他,心中的感觉很复杂。
有喜有忧有羞有意外……
纪陌并非一人前来,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人,看他们穿着应该是衙役。。
还有秦丝的师兄初五也来了。
纪陌伸手指向哭得梨花带雨的花语,对初五说道,“那就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花语,给本王拿下。”
“是,九王爷!”初五郑重的点头,然后带人奔向花语。
花语的胳膊瞬间便被人桎梏了。
她也懵逼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她何时变成了朝廷通缉犯,她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啊?
花语惊恐之后便是为自个儿喊冤求情。
初五指了指那具裹在席子里的尸体,问,“那是你什么人?”
“是……是我母亲?”花语的声音有些发虚。
“呵呵,符离镇苟员外去衙门报案。称他府上有个婆子莫名失踪了,据衙门调查发现,那婆子的尸身就在那席子里。”初五冷笑一声。
他手一挥,立即有个衙役带着一位。四旬左右的中年男人来到裹花语‘母亲’的席子旁。
衙役将席子揭开,中年男人面带恐惧之色,壮着胆子看了一眼,然后对初五说道,“禀五爷。死者正是敝府的王婆子。”
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人是苟府的官家,自是识得失踪婆子的模样。
初五看向花语冷笑着问,“你不是说那席子里是你娘嘛,你娘几时又变成了苟府的婆子?”
“不可能不可能……”花语彻底呆了。
不就是演场卖身葬母的戏嘛,怎么一眨眼功夫就成了杀人凶手?
人证物证样样俱全,花语想要脱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不仅仅是花语,还有人群中一个围观的麻脸汉子也被抓了起来。
他自然也要为自己叫屈喊冤,初五直接一巴掌过去,“你还敢喊冤。今日这卖身葬母的戏码,可是你幕后操纵的?”
麻脸汉子面现惧色,一个劲儿摇头说不是。
可初五已经不再理会他,将他丢给其他人看管起来。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都看不明白了?”沈氏看得目瞪口呆,喃啁自语。
同时她也后怕,可是差点儿就将这小姑娘带回府了。
小姑娘瞧着标标致致的,怎地心肠这么歹毒。
齐妙唇角微微一扬,低声说道,“娘,我先前就说过了。如今这世道骗子多,咱们可不要随意发善心,有时心狠那是帮自个儿。”
有纪陌出手,花语想再出来为害。已是不可能。
到底是花语真的犯罪了?还是他有意要治花语的罪呢?
齐妙不由在心中暗想这问题。
依纪陌的身份,他怎会为此等小案子出面,那只是一小员外家的婆子,又不是朝中大臣。
其实就算是大臣出事儿,他也大可不必理会。
难道他……他是为我而来吗?
齐妙忍不住自作多情了一把。
当然,这是她自个儿认为自己是自作多情。实际上这是事实。
纪陌就是因她而来。
要不是他知道花语前世害了齐妙,他又怎会百忙之中抽空亲自来处理这事。
他准备在大婚之前,将那些臭虫蟑螂一个个灭了。
看所有事情办妥当了,纪陌翻身下马往齐妙这边快步走来。
“岳母,妙儿。”纪陌走近,恭敬的对沈氏行礼。
这是他第一回称沈氏为岳母,面皮禁不住热了热。
他害羞,沈氏更不自在。
要是自个儿十分满意的女婿人选,面对女婿的问候,沈氏肯定是开心的,可纪陌不是,对这桩亲事她本来就还有些膈应呢,眼下听他唤她岳母,浑身都不自在。
沈氏拉着齐妙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摆了摆手,“九王爷好,还是……还是唤我齐三夫人吧。”
“不可!我与妙儿亲事已经定下,自然要改了称呼。礼部他们已选定吉日,三日后我会带人前去侯府送聘礼。”纪陌一本正经的说道。
原本面对沈氏还害臊,可因为她对他疏远,他脸皮反而厚了,心跳也不那么快了,话儿也说得更利索。
“聘礼呀……这个不着急的,日子还早着呢。”沈氏再次摆手。
她一点儿也不想要纪家的聘礼,她不缺那些东西。
反正不管纪陌说什么,沈氏的内心都是抗拒的。
齐妙一直垂首,什么话儿都没说。
事已至此,她坦然接受。
是福不是祸,是祸她也躲不过。
“九王爷,此等小案子,您又何必亲自跑一趟。”等纪陌与沈氏寒喧得差不多了,齐妙才抬眸看向他,忙将话题转移。
她的称呼让纪陌眉心轻轻一拧。
但当着沈氏的面,他什么都没说,担心说太多会让沈氏对他更反感。
纪陌温柔的笑着解释,“我正好听闻此地有歹人出没,有些不放心你们,就赶过来瞧瞧,不曾想还真遇上了。”
他真是为我而来呢。
齐妙心里一甜。
“那花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氏不由好奇的问。
“这几人是惯犯,利用人的同情心演卖身的戏码,一旦被人买进府之后,他们便寻机会里应外合对主人家下手,可怜至极。”纪陌温声向沈氏解释。
唉,我差点儿就成了那愚蠢的主人家。
沈氏再次感慨。
寒喧一番后,纪陌说道,“岳母,妙儿,时辰不早了,咱们先启程回京,好不好?”
“好,九王爷也请。”可能是他帮自己识破花语的真面目,沈氏语气缓和了一些。
沈氏转身往马车那边走去。
齐妙对着纪陌轻轻点头,低声说道,“谢谢。”
谢谢你替我铲除潜在的敌人!
“傻瓜!”纪陌轻吐两字,宠溺的轻轻揉了下她的头发。
动作极快极温柔。
齐妙粉唇轻轻一抿,垂眸红了脸。
二人自以为声音说得轻,更自认为小动作没旁人瞧见,实则全被沈氏听在耳中瞧在眼里。
看似沈氏是在往马车那边走去,其实呀,她不仅走的慢,竖着耳朵,还将头侧了向后面看着。
他们之间的一切尽落她眼中。
回府的路上,沈氏一直盯着齐妙瞧。
齐妙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她扭了扭身子,伸手摸了摸面,看着母亲嗔道,“娘,您这样看我做什么,好吓人的。”
“噗!”沈氏忽然笑了,笑容直达眼底,是舒心的笑。
“娘您又好好的笑什么?”这下齐妙更紧张。
沈氏柔声道,“娘是高兴呢,看九王爷对你上心,对你好,娘就放心了。”
她是过来人,从纪陌看妙儿的眼神,说话的语气,还有那个看似普通的小动作,她可以感觉到他是真心喜欢妙儿。
语气和小动作能作假,唯有眼神是很难掩饰的。
他看妙儿的眼神里是浓烈的爱意,浓得怎么也化不开,还有满满的宠溺,满的似要溢出来,似乎不管妙儿做什么,说什么,他都会满足她,纵容她,给她世间最好的。
得婿如此,她还有什么可挑剔的,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这一刻,沈氏终于想通透了。
纪陌要是知道,一定会乐得蹦起来。
却说白莲还在安宁侯府等侯花语的到来呢,结果却得到她被抓走的消息。
失了一颗有用的棋子,白莲气急败坏,免不了要将齐妙和纪陌痛骂一番,恨不得生啖他们的血肉。
眼看齐妙大婚在即,而该办的正事儿一直未成功。
白莲和芙蓉二人商议一番后,决定让芙蓉先从齐正致那儿下手。(未完待续。)
第278章:悔悔悔
齐正致下了轿子,背着双手,脑袋耷拉着往居微斋走去。
这些天他过的很不快活。
他不快活的原因是被同僚们羡慕和恭维巴结。
齐妙被赐婚纪陌的圣旨一出,满京城人人皆知,那些平日里与齐正致关系交好的自是不必说,当然少不得要恭喜一番,并笑着讨喜酒喝。
而那些平日里关系疏远的也都前来恭贺,他们的语气和眼神里分明多了妒忌,更有人说他有纪陌为婿,将来一定能封侯拜相。
这让他十分气恼。
他本来就不喜欢纪陌,甚至可以说是讨厌纪陌,一直记得纪陌那年在皇宫里的斥责之辞,那时只差没点着他鼻子来骂了。
可现在,纪陌不仅成为他女婿,快要和他成一家人了,还因纪陌被人嘲讽攀高枝,将来他要是升官,别人都一定认为是纪陌的关系,并不是他努力而取得的成就。
可惜,他憋着满腹的怒气,却无处发泄。
去找纪陌算账?
呵呵,他不想自讨没趣。
去找沈氏诉屈?
呵呵,他不敢去惹她生气。
去骂齐妙?
这……可以有。
但骂她什么呢?理由是什么?
齐正致叹了口气,将这些念头抛出脑外,都是不现实的。
“三哥。”忽然他耳畔传来芙蓉娇美婉转的声音。
“蓉蓉。”齐正致抬头,只见芙蓉手提食盒,正看着他温柔的笑呢。
她的笑容像三月的春风,令他浑身合适。
不过,他眼神最后落在她手中食盒上。“蓉蓉,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天天为我做吃做喝的。”
话声还未落,他就开始咽唾沫了,好想吃饭!
虽然在芙蓉手上吃过一次亏,但自那回之后,饭菜再也没有出现过问题。且味道特别香美。
说来也怪。自从吃了几回她做的菜肴后,再吃旁的东西便觉得没味道,就算是宫中御厨所做的都不及她。
渐渐的。只要有一日吃不到她所做的饭菜,他就浑身乏力,做任何事都提不起精神来,满脑子都是那些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佳肴。
芙蓉娇俏一笑。“三哥客气啦,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客气呢。”
二人说着话儿进了居微斋。
小厮打来热水,齐正致净面洗手后来到小花厅准备用膳。
只是他意外发现芙蓉端坐在椅子上,食盒盖得严实,放在她手旁。并未像往日那样将饭菜已经摆好,等他来用。
齐正致不好意思直接问为何未摆饭,而是换了语气。关心的问道,“蓉蓉。怎么了?”
芙蓉嫩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挲着食盒,笑眯眯的说道,“三哥,我有件小事儿,想请你帮个忙呢。”
“何事?只要我能帮忙,一定帮。”为了赶紧吃饭,齐正致想都没想便点头。
“如此,蓉蓉先谢过三哥,等事成之后,蓉蓉要做更多好吃的给三哥。”芙蓉嫣然一笑。
齐正致点头道好,再次催问她是何事。
芙蓉美眸轻轻一转,将屋子里其他人给屏下去。
“蓉蓉,都是自己人,有话尽管说。”这一动作,倒让齐正致有些紧张,担心又会惹出什么事端来,赶紧阻止她赶人。
芙蓉却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答道,“三哥,事关重大,此事只能你我二人知晓。三哥请放心吧,我说的是正经事,不会让你为难的。”
话说到这份上,齐正致只得点头答应。
等其他人退下之后,芙蓉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三哥,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儿,还请你如实相告呢。”
“请说。”齐正致再次点头,并掩口打了个长长哈欠,视线情不自禁往食盒上瞟。
“三哥,您和三嫂成亲二十载了,应该知道三嫂有哪些贵重东西吧。”芙蓉问。
“蓉蓉你问这些做什么?”齐正致眸子一凛。
“呵呵,三哥请放心啦,我可不是觊觎三嫂的珍宝。
只是我师父当年失了样十分珍贵的好宝贝,几经辗转,宝贝落在沈老将军手中,后来他又将此宝贝分别给了三嫂和妙儿二人。
唉,要不是我师父视此宝若生命,我也不会厚着脸皮跑来求三哥帮忙。”芙蓉唉声叹气的说了目的。
可她这番话齐正致却不相信。
他用力的摇头,“蓉蓉你一定弄错了,不说沈家不会在乎什么宝贝,何况家岳为人正直,生平最恨的便是那些行事龌龊卑鄙小人,他绝不会去夺令师之宝。”
沈家人的品形他是不能否认的,也不能容忍别人污蔑。
“三哥也误会啦,我并不是说宝贝是沈老将军夺走的,是夺宝之人赠于他,而他并不知情罢了。”芙蓉解释。
“这还有可能。”齐正致面色缓和下来,又打了个大哈欠,眼泪都出来了。
当着芙蓉面打哈欠,他有些尴尬。
这不仅不雅,还很失礼,他赶紧解释,“呵呵,这几日累得很,想早些休息呢,蓉蓉别见怪。”
这话潜台词就是‘赶紧吃饭吧,吃饭后我要睡觉啦,好累’。
“三哥,这事还得求您帮忙呢。”芙蓉目的未达到,哪能轻易让他吃饭。
“是件什么宝贝,长什么模样,我迟些去问问卉娘。要真在她那儿,她一定不会小气的。”齐正致说道。
“三哥,这话要是以前说我可能还会相信,现在我有些怀疑呢。”芙蓉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齐正致。轻轻摇头。
“蓉蓉你怀疑什么?”齐正致不解。
“三嫂如今与你势同水火,你认为她会将宝贝交给你嘛。”芙蓉唇角扬起一抹讽笑。
这话犹如打了齐正致一记响亮的耳光。
是啊,卉娘变了,她不再是以前那个深爱我的卉娘了……
齐正致颓丧致极,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泪水并非是他伤心之下所流。而是打哈欠的产物。
“蓉蓉你这般认为,那又何必来找我。”齐正致叹了口气。
“三哥,虽然三嫂不会心甘情愿将东西给你,可因为那宝贝无比珍贵,三嫂一定将它藏得最为隐秘,只要三哥你探得此宝的位置即可,剩下的事儿自不必你操心了。”芙蓉说出最终目的。
“不行。我不能背着卉娘做这事。”齐正致面色一变。立即拒绝。
从内心深处来说,他对芙蓉并非完全相信。
他并不知芙蓉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他不能损害卉娘的利益。更不能让卉娘置于危险之地。
“既然如此,那蓉蓉就告辞了。”芙蓉大概料到他会这样,也不恼,轻轻一笑。提了食盒就往外走。
齐正致急了,忙站直身体讷讷道。“蓉蓉,我还没吃呢……”
看着食盒的双眼里闪烁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贪婪光芒。
他不知,芙蓉却看的真切,她笑着道。“三哥,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给你送吃喝。”
“那我怎么办?”齐正致忙问。
“噗,三哥这话就不该问。你不是有三嫂吧,你这样帮三嫂。她怎么连饭都不给你准备呢,蓉蓉告辞啦。”芙蓉冲他扬扬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居微斋。
齐正致倒没强行将她拦住,然后夺过食盒。
他让小厮去厨房取了些饭菜回来。
明明是他最爱吃的菜肴,闻着也有香气,可吃在口中味同嚼蜡。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吃了几口后,竟吐了出来。
一旁伺候的小厮急了,忙问,“三爷您这是哪儿不舒服?”
齐正致放下筷子,无力摇头,“我没事,这菜怎么那般难吃?咱们侯府得换厨子了。”
“三爷,新换的厨子呢,老夫人和几位爷都夸他做的菜好吃呢。”小厮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有些怀疑齐正致所言。
“你若不信,自个儿尝尝。”齐正致指了指那些菜肴,说道,他满脑子里都是芙蓉所做的美食。
小厮依他吩咐,拿筷子夹了片冬笋。
嗯嗯,清脆爽口,味道鲜美,好吃好吃。
“味道如何?”齐正致问。
“小的认为好吃。”小厮放下筷子,期期艾艾的答道。
“那你拿去吃。”齐正致挥了挥手,然后起身去院子里透透气。
可他越来越觉得身体难受,不停打哈欠,流眼泪,最后鼻涕都出来了。
最让他恐惧的是,只要一想到芙蓉那些佳肴美食,他就隐隐觉得身体里有东西在四处乱爬,搅得他四肢百骸****难耐。
他想挠痒时,却又发现根本不知到底哪儿痒。
分明身上四处都痒得很,却找不到具体地方,这更让他惊恐。
同时脑子里还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只有吃了芙蓉的饭菜,眼下身体所有不适全都会消失。
最终齐正致没能抵挡住那份诱*惑,亲自去找芙蓉。
他答应芙蓉的条件后,她立即让他吃上了香喷喷热乎乎的饭菜。
吃饱喝足之后,他感觉神情气爽,浑身舒泰无比。
身体舒服了,他又后悔答应芙蓉。
芙蓉可不怕他反悔。
他反悔,她就断他饮食,没了她的饭菜,他就生不如死。
如此折腾两三回后,齐正致不敢再反悔。
不过,他也不是孬子,经了几次痛苦经历后,他终于感觉到芙蓉的饭菜有问题。
可惜就算此刻知道也无用,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对她饭菜的渴求欲*望。
也是到这一刻,他才知芙蓉远比他想像的还要可怕,也想起沈氏和齐妙当初对芙蓉的抗拒。
唉,从一开始卉娘她们就是对的,只有我错了。
齐正致懊恼的垂眸,两行清泪悄然滑落。
这时候说后悔好像晚了点,他答应芙蓉的事情还得去做。
用膳后,身体的舒适让他暂时忘了芙蓉的歹毒,神情气爽的去海棠苑找沈氏。
见到沈氏后,他忽然无言,不知该怎么对沈氏说起那事儿。
他没话,可沈氏有话要说,“齐三爷来得正好,我正准备派人去请你呢。”
“何事,卉娘你请说。”齐正致忙道。
“还是你先说吧,你来找我一定有事儿。”可沈氏却摆了摆手。
她知道齐正致要是没事,也不敢来海棠苑骚扰她,故有此一问。
“没没,我就是过来看看你。”齐正致赶紧摇头否认。
沈氏倒也不坚持,而是肃了面色,一字一句说道,“齐三爷,请你坐稳当了,经过查访,我已经确认白言峰未死。”
“白兄还活着?”齐正致瞪大双眸,认为自个儿听错了。
“没错,他不仅活着,还活得很好呢。”沈氏用力点点头。
“不可能,绝不可能。”齐正致极力摇头否认,“他要真还活着,为何这些年都不曾出现,他可以不理会我,难道连妻女都不闻不问吗?
他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卉娘你一定是认错人了,世间有那么多人,偶尔有相像也属正常……”
就算这话是从沈氏口中说出来的,齐正致也不愿相信。
要是白言峰真的还活着,岂不又证明他这些年被人愚弄欺骗了吗?
而且欺骗他的人,还是他最信任又最愧疚的人。
他已经错看了芙蓉,难道他的人生全是错误堆积而成吗?
这种感觉太难受,他不愿接受这事实。
对他的反应,早在沈氏意料之中,她冷冷的说道,“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只可惜让他逃了,否则此刻他已站在你面前。
对了,齐三爷,要是白言峰真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同你说话,你会不会相信他是活人?”
她是真的想看看齐正致到底有多么的愚蠢和自以为是。
齐正致最终没回答她,而是面色阴沉的离开了。
之消息对他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当年他那么真切的看白言峰掉上山崖,后来又去山下寻了那么久,这些年他心存愧疚的为他抚养女儿,照顾妻子,虽然最后她们都死于非命,可那不是他的错,是她们想要的太多太多……
这一夜对齐正致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第二日,正好他沐休,但他心情更差。
因纪陌来送聘礼了。
人说女子嫁妆有十里红妆,纪陌的聘礼也可用这词来形容。
绵延数里的聘礼,不知晃花了多少人的眼,也刺痛了无数人妒忌的心。
纪陌下重聘,沈氏对他更加满意。
她看中的并非是礼物多少,而是他的心意。
他愿意下此重礼,说明他看中齐妙,在意齐妙,愿意倾尽所有给她最好的。
齐妙也好意外他的聘礼。
他不会将晋王府所有家当都拿来了吧?
她不由暗想着。
纪陌不仅仅是来送聘礼,还给齐妙带来一个惊天消息。
“什么?白莲还活着?”齐妙震惊的问他。(未完待续。)
第279章:第一次亲密接触(双更合一)
齐妙此刻内心的惊讶程度,不亚于齐正致得知白言峰未死消息时的震惊。
因白莲‘死’后,她和母亲也曾怀疑过,派人出去打探过很久。
但所查到的消息都表明白莲已死。
时间一久,也未见白莲出来,她相信白莲是真的死了,也未再做他想。
忽然间得知白莲还活得好好的,她怎能不惊讶呢。
面对她的怀疑,纪陌肯定的点头,“没错,白莲的确还活着,那日在灵山脚下卖身葬母的花语,妙儿你可还记得?”
“记得。”齐妙又咬了咬牙,怎会忘了她呢。
“她是白莲一远房表妹,是受白莲之邀才来京城,卖身葬母那出戏就是特意演给你和岳母瞧,因白莲说你们心地善良,乐于助人,见到花语那样可怜,一定会带她回侯府……”纪陌说道。
有些事情表面瞧来和前世不同,实则还是照前世轨迹在走,只是她不曾发觉而已。
白莲未死,她还同前世一样想利用花语来害自己。
只不过这回白莲躲在阴暗角落里操纵着。
危机从未消除过,反而越来越重。
齐妙周身冰凉。
天天提防、小心谨慎的日子真的好累好累,她好想歇歇。
纪陌察觉出她的不适,轻叹一口气说道,“妙儿,这事原本不想对你说,就是担心你有压力。
只是花语眼下不知白莲在哪儿,我也未查明,必须要提醒你提防。
我有某种预感,她应该就在你身边某处藏着,只是我们一时还未发现而已。”
这一刻,他很讨厌自己,一桩如此简单的小事,他竟然都做不好,还谈什么护她一生周全。
他的用意,齐妙自然明白。哪儿会怨他。
何况这事本就是她应该处理的。
她忙打起精神,认真的说道,“这事应该告诉我,以前也怨我太大意了。真的认为白莲已死。
对了,那个芙蓉会不会就是白莲,我初见她之时,隐有这种感觉,只是后来见她身高背影和白莲不同。就打消那想法。”
纪陌果然也摇头,“芙蓉和白莲二人名字虽然相同,但她们的确不是同一人,芙蓉身边之人你要留心一下,说不定白莲就混在其中。
我送你两个功夫不在秦丝之下的侍女给你,你的安全比任何事都重要,有她们在你在身边,我也放心,有事我们也方便联系。”
“不用了,人手我够用了。”齐妙拒绝。
“不行。必须要,这也是聘礼之一。你若不要,那就是拒婚!”纪陌霸道回应。
哼,真霸道,拒婚就拒婚,谁怕谁?
齐妙撇了撇嘴角,小声嘀咕着。
不过,虽是这样想,可心里却甜得很。
因他的霸道全源自他对她的关心。
“白莲未死,那姚氏呢。”齐妙没再多纠结这个问题。将话题转移。
“姚氏应该已死。”纪陌说道,他忽然又想到一事,又道,“对了。白言峰也未死。”
“呀?他真没死啊?”齐妙只是惊讶,倒没了意外。
必竟这是她一直怀疑的。
如今真的成为事实,表明她当初的推测是正确的。
由此也可推断出,白言峰当年的坠崖事件,也并非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一定另有原因。
不然这么多年他为何不敢来找圣父。况且还弃妻女于不顾。
当然,除非他摔下山崖后失忆,忘记他自个是儿谁。
这种可能性也不排除,但齐妙更倾向于白言峰有问题,而并非失忆。
“你也怀疑他未死?”纪陌讶。
“嗯,只可惜我能力有限,没查到有用线索。”齐妙点点头。
“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纪陌很好奇。
对白言峰这个人,他前几世都不曾注意过,也没见过,对他到底是生是死还真不清楚。
现在之所以知他未死,还是查其他消息时意外得到的。
却没想到丫头早有怀疑。
回想起初衷,齐妙不由叹了口气,“当初我父亲对白莲的疼爱胜过我这个女儿,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痛快。
我很希望白言峰根本没死,他当年坠崖并不是救我父亲,而是想害我父亲,只是不小心自个儿失足了。
我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于是趁去灵山寺之机,带着秦丝姐姐去后山查探,后来被我们发现当年白言峰坠崖的下方是湖水,我当时特别激动……
再后来白家人带白莲母女回白家受罚时,姚氏对我父亲说了一些很古怪的话……这让我更怀疑白言峰……”
齐妙未隐瞒,如实向纪陌说着自个儿的心路历程,也说了更加详实的事情经过。
听她平静诉说着这些年所受的委屈,纪陌除了心疼,更是告诉他自己,将来一定要更加疼爱她,不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对齐正致这位圣父,纪陌也是烦透了。
丫头前世那样凄惨,身为父亲的齐正致难道就无半点责任吗?
他对丫头又何曾给过半点温暖和保护,何曾有过半点信任?
丫头被徐家人毁了名声,折磨至死后,齐正致不仅没有怀疑徐家人半分,反而听信他们之言,认为丫头污了齐家之名,任由她被徐家人弃尸荒野。
幸好上天有眼,让他能及时赶到乱葬岗,及时从野狗野狼口中夺出她的身体,未让她再遭伤害。
他永远也忘不了她已僵硬的身体上有多少伤,每一处伤痕都如同利刃在他心上剐,他当时真想随她去了。
可他不能就这样走了。
他走了,谁替她报仇?谁替她守灵?谁陪她说话?
于是他请了最好的地师,为她选了最后归宿,将她安顿好之后,他为她报仇血恨。
他也不会忘了徐家二百九十三人被诛时血流三里的惨状,也不会忘了姚氏被地痞恶霸****至死时的不甘和痛苦。
而姚氏被糟践时,齐正致是眼睁睁的在一旁瞧着,可被缚了手脚的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就算闭上眼睛还能听见。
姚氏死后,齐正致被流放至一千里之外的苦寒之地,与野兽为伍。
做完一切之后,他回到了丫头身边。在那片安静优美的山林里,陪她渡过了后半生。
那是他心情最宁静的时候。
他承认他心狠手辣,为了报仇不择手段,可这是他唯一能替丫头做的,她是他的逆鳞。谁都不可能欺负她。
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今生这些臭虫们蹦哒的够久了,他也该收网了。
纪陌忽然不说话,齐妙奇怪的抬眸看他。
一看之下不由被他周身的肃杀之气吓了一跳。
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忽然之间变得这样可怕冷血。
于是她小声翼翼的问,“九王爷,你……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将他从血淋淋的回忆中回神,忙温柔一笑,轻轻摇头,“我没事。只是想起一些往事而已。”
肃杀之气随之敛去。
“真的没事吗?”齐妙有些担心的问,刚刚他那样子真的有些可怕呢,好像面对深仇大恨的敌人一样。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纪陌鼻子一酸,胸间涌动着难以言表的温暖。
他忽然张开胳膊,将她紧紧搂入怀中,低声道,“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丫头。今生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话声落,眼角一湿,两行温热的泪水悄然滑落。
齐妙不知道纪陌哭了。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呆了。
被他箍在宽厚的怀中,她意外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儿不害臊,更不抗拒,而是觉得好温暖好踏实。
听着他坚实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他的气息,她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做,一切有他呢。
这正是她想要的感觉。
还有他那句话,更是令她感动。
只要她无事,他就无事!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却包容着最浓烈最炽热的爱。
她的眼泪也无法抑制,夺眶而出。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去接受。
此地只有他们二人,又有秦丝和初五在外面守着,他们之间的亲昵不会被外人看见。
二人静静相拥,时间缓缓流淌。
也不知过了多久,纪陌将自个儿情绪调整好之后,他才松开齐妙。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搂她时,她竟然没有反抗。
他们就像是最亲密最甜蜜的爱人,深情相拥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儿,用不着大惊小怪。
内心的惊喜让纪陌面上不由带了笑容。
他在笑什么?
一定是笑我不矜持,竟然都不反抗。
哎哟,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脸皮变得越来越厚,都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还有眼下的身份。
齐妙瞥见他的笑容,却臊红了脸,暗恼自己。
纪陌看出她的小尴尬,怕她更加害臊,可不敢逗她,忙转移话题问,“妙儿,你父亲近来对你如何?”
“呵呵,他对我的看法从未改变过,在他心里,我是一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女,是他的耻辱……”提及圣父,齐妙的心情很快晴转阴。
面对纪陌,所有不可对外人言说的东西她都很自如的说了出来。
她不怕他嘲笑,不怕他认为她大逆不道。
因身为子女,是不可言父之过的。
纪陌轻轻摇头,说道,“妙儿,别想太多,你是幸福的,岳母对你是真的疼爱,她对你无条件的相信和支持,这也胜过很多母亲。”
齐正致,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既然你不改,那你就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纪陌在心里暗想着。
但这话他不会对齐妙说,绝不会让她有任何心理负担。
不管怎么说,齐正致名义上还是齐妙的父亲,她再怎么恨他,都不能做什么过分的事儿,否则那真是被人唾弃质骂了。
“这倒是,我娘对我太宠爱了,超过对我哥哥……”齐妙笑着点头承认。
二人感情不知不觉中在升温。
纪陌对齐妙自是不用说,而齐妙有什么心思也更愿意向他诉说,没有任何负担的诉说,从不担心他会有什么旁的想法,更不担心他用异样眼神看她。
这些变化其实齐妙自己都不曾发觉。
亲事已经无法改变了,但齐正致对纪陌的不喜依旧在继续。
纪陌来送聘礼,加之又有白言峰那件事在先,齐正致心情极度低沉,就寻了个身体不适的理由,躲在居微斋。
可惜就算他在居微斋里,还是能听到有关纪陌的消息。
纪陌超重的聘礼被所有人惊讶,居微斋里的下人们自然也如此。
他们聚在一起,以一种特别兴奋的语气议论着。
这些话清晰传入齐正致耳中,他更觉烦燥。
他猛然打开书房的门,冲外面怒喝道,“吵什么!”
小厮们吓了一跳,个个面面相觑,然后一哄而散。
三爷怎么回事?
九王爷来送聘礼,此等重大的事儿,他不仅不露面,反而还在这儿骂人,真是怪人。
三爷变了!
这是所有人下人们的感觉。
而恰好在这时,沈氏带着云妈妈也出现在居微斋。
见到沈氏,正欲关门的齐正致面色一讪,讷讷道,“卉……卉娘,你怎么来了?”
“齐三爷不是病得无法下榻么?怎么还有力气站这儿骂人?”沈氏冷冷的答。
今儿一早,她便让云妈妈来请他,说纪陌要来送聘礼,让他随她一同去迎接。
这是女儿终身大事,可不能马虎,得郑重。
可云妈妈回去后告诉她,说他病重无法前去。
她当然不信。
大喜之日,她不想因他而坏了心情,当时未理会。
可有些道理她必须得向他齐正致说清楚,不然他还当真以为旁人都是傻子。
面对沈氏反问之辞,齐正致无言以对。
沈氏走近,看着他冷冷的说道,“齐正致,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从今往后,我女儿所有事儿都与你无关。
从今往后,你不可要求妙儿唤你父亲,你也没资格在外人面前说她是你女儿,你不配再为人父。”
说完,她转身就走。
虽然她告诉自己不要生气,可冷峻的面上依然滑过一抹痛苦。
且等妙儿大婚,到时我便搬离这儿,永远与他脱离关系。
齐正致想追出去向她解释。
可双腿重逾千金,他不知该说什么,更知道不管他怎么解释,她都不会相信他。
看着沈氏的背影,分明近在咫尺,他却生出远隔千万里的感觉。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他和沈氏之间越行越远,很难再回到过去。
在他发呆之际,芙蓉再次提着食盒来了。
她可不理会他心情好不好,直接将食盒递向他,笑眯眯说道,“三哥,今日也算是妙儿大喜之是,我特意做了些点心,你送去给她吃吧。”(未完待续。)
第280章:物极必反
芙蓉手中的食盒,落在齐正致眼中,就像一条毒蛇。
这条毒蛇双眼泛着幽冷的光芒,张着腥臭的嘴,吐着腥红的舌芯子,四处寻找猎物。
而他就是它猎物之一,且已经被它吞下。
眼下,它又相中了他的女儿。
不管齐正致是多么不喜欢齐妙,可在这一刻,他骨子里尚未泯灭的人性让他选择了拒绝。
他眼神呆滞的摇头,“不,妙儿不爱吃这些东西。”
“三哥,我早打听过妙儿爱吃什么,我做的全是她爱吃的点心。
这点儿小事都不帮忙,看样子三哥以后是不想再吃我做的饭菜啦。”芙蓉眉毛一拧,面上笑容依旧,但声音立即就冷了下来。
语气里的威胁意味十分浓。
你不将东西送给齐妙,往后我就断你饮食,看谁狠得过谁?
齐正致心情本来就坏到极致,被她这样一威胁,倔脾气也上来了。
他红着眼睛瞪着芙蓉,低声斥道,“芙蓉,你不用拿这些东西来吓我,你爱怎样就怎样,大不了便是一死,有何了不起?
滚!”
话声一落,他便‘呯’的一声重重将门关上。
紧闭的房门差点将芙蓉高挺的鼻子撞断。
这些日子心里的憋屈,还有身体、精神所遭受的双重折磨,早已让齐正致不堪忍受,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发泄点。
芙蓉这番话无异于是导火索,瞬间将他所有不满情绪点燃,一股脑儿倾泻而出。
他激烈的反应让芙蓉万分意外,她以为自己早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他的喜怒哀乐任由她来掌控。
可事实并非如此。
他不仅没对她言听计从,反而还斥骂她,还让她滚。
真是该死!
齐正致你且等着瞧,姑奶奶我会让你尝尝背叛我的滋味,今日绝不像上回那样轻易饶了你,让你到时跪在我面前来求我……
哼。到时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芙蓉差点儿咬碎满口牙,美丽的眸子闪烁着毒蛇般阴冷的光芒。
正如她所意料的那样,齐正致最终还是抵挡不了毒药日力量。面色灰败去找她,向她低头求药。
看着齐正致低声下气来求药,芙蓉唇角扬起一后冷酷而又得意的笑容。
她笑着道,“哟,三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呢?您铁骨铮铮。您宁愿死也不向旁人低头,您是世间稀有的顶天立地大男人呀,今日怎么这般懦弱,这可不是三哥你的做派哟?”
齐正致哪能听不出她的嘲讽和得意。
可周身似千万只虫蚁噬咬的感觉实在令他无法忍受,不然他又怎么会来找她。
他哆嗦嘴唇,飘忽着声音说道,“芙蓉……求你别再折磨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齐正致面色苍白似蜡纸,身体如同风中拂柳,不停颤栗抖动着。
面上卑微乞求的表情,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丧家之犬。哪有半点像翩翩儒雅的齐三爷。
“咯咯!”芙蓉掩口笑了。
笑容里有得意,有开怀,有嘲讽,有鄙视……
她笑着反问,“三哥,你当真什么条件都答应我吗?”
“是……”齐正致上下牙齿打着寒颤,胡乱的用手抹了抹眼泪和鼻涕,然后顺手在上好的金丝锦缎袍上擦了擦。
此时的他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迫不急待想要得到芙蓉的饭食之外,他什么都不去想。也什么都不去顾忌。
以前他最恶心最不齿的行为,如今他做起来得心应手。
一个人一旦不顾及廉耻,没什么事儿是做不出的。
他的表现让芙蓉极为满意。
尊贵骄傲的齐三爷如今像只狗样来求我,这种感觉真是太爽快了。
芙蓉眸子轻轻一转。立即生出坏心思,她指了指窗外正在洒扫院子的粗使婆子,说道,“三哥,我想让你舔她的脚指头……”
……
此言一出,不仅齐正致如遭雷击。就连屋子里其他人也都愣了愣,以为听错了。
都没想到芙蓉会这样损,要让齐正致去做这等龌龊之事。
这根本是拿齐正致当畜生来待。
就连垂头站在角落里的白莲,闻言也情不自禁抬头看了眼芙蓉。
她的眼神里也有惊诧之色。
同时想着她终究没有芙蓉心里变态扭曲,更没芙蓉心狠手辣。
当初她要是再心狠一些,也许就不会落到今日这田地。
白莲又感慨着,她只是有些诧异,对齐正致可没半点同情之心,他这样的下场也正是她乐于见到的。
“不……不……不可以,不可以。”齐正致仅存的一点儿理智,让他赶紧摇头拒绝。
“呵呵,既然三哥不同意,请回吧。”芙蓉粉唇轻轻一嘟,轻飘飘的应着。
她根本不担心齐正致不答应。
别说齐正致这等文弱书生,便是那骨子里最硬的七尺英雄男儿,都抵挡不住永乐粉的药效,此等例子可不少见。
她是亲眼见到许多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英雄汉,最后被永乐粉折磨得比一条死狗还不如,别说****指头,就算让他们脱光衣服去大街上跑一圈,都不会拒绝的。
而此时齐正致早已控制不了自个儿的身体,双手抱头,佝偻着四肢在地上打滚,并发出痛苦的哀嚎和求饶声。
“芙蓉,我求求你,给我吧……芙蓉……”
“嘻嘻,三哥,我说得很清楚啦,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保证天天做最美味的佳肴给你食用。
如此简单的事儿三哥不愿去做,那我就没办法啦。”芙蓉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细缝儿。
她不仅仅用言语诱惑着齐正致,更让两个丫鬟端着平日里他常吃的菜肴在一旁站着,饭菜的香味一阵又一阵的往他鼻子里钻,让他更无法抑制内心深处对这些饭菜的渴望。
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万不可答应她的条件。
她就是恶魔,要是答应了她,便是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永无出头之日。
可他身体的痛苦很快占上风,将那仅存的理智狠狠辗压在地上。
他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当着碧水阁所有丫鬟仆从们的面。齐正致真的舔了粗使婆子的脚指头,然后换来了芙蓉所谓的‘美食’。
“嘻嘻,三哥你方才真的好勇敢哟,竟然当众舔了李妈妈的脚指头呢。”等他吃饱解了毒/瘾之后。芙蓉将这事当做笑话复述了一遍。
然后她还装模做样的指着下人们叮嘱,“这种事要是传出去,齐三爷可就颜面尽失啦,你们可不许往外传呀,违者必定重罚。”
这话是她故意在齐正致的伤口再撒盐。提醒他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而且要是传出去伤的是他自己的体面。
碧水阁里全是芙蓉她自己的人,当然不怕今日之事传扬到马氏等人耳中。
可她还是担心齐正致会抱着豁出去的心,将这事说给马氏和沈氏她们知道,倘若如此,她们一定会不饶了她。
她可以控制齐正致,可以随意的玩弄于他,但马氏等人却不在她掌控之中,不敢去招惹。
毒瘾解除后,齐正致恢复了正常。
先前发生了什么事儿。他脑子里是一团浆糊,知道得并不清晰和完整,芙蓉却帮他完整而又清晰的回忆了。
呕!
齐正致胃里一阵翻腾,吐了。
此刻的心情,他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绝望到了极致。
他没有斥骂芙蓉,一言未发的离开了碧水阁。
当然,芙蓉不忘将装着点心的食盒给他,让他寻机会送给齐妙。
回到居微斋,齐正致将自己一人关在房间里。眼神飘渺,寻不到焦距。
都怨我当初眼盲心瞎,错认豺狼为白兔,结果她不仅将我推入地狱。如今还要让我拉亲人下火坑。
虽然妙儿总是忤逆我,虽然她打心里瞧不起我,鄙视我,虽然我和卉娘今日的绝裂也是受她影响,可她终归是我女儿,是我的亲骨肉。难道我真要听芙蓉贱*人指使去害她吗?
人家说虎毒尚且不食子,我要是那样做了,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
可要是不做,芙蓉贱*人又不会放过我,还不知用什么下三滥的招数来害我呢。
我该怎么办?我该何去何从?
难道要一辈子被芙蓉那贱*人操控吗?难道要一辈子被她当猴一样戏弄,当狗一样侮辱吗?
可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是他所不能够控制的,也是他忍受不了的。
……
齐正致思虑了良久,终于想到了他眼下最好的出路。
就是死!
唯有死才能摆脱芙蓉的控制,也能防止她指使他去害亲人。
他怕死,更惜命,可这种日子他也受够了。
虽然回不到从前,那也不能活得这样窝囊和没颜面,为了那一口吃食,低声下气的去求芙蓉贱*人,和一条狗又有什么区别?
要是听妙儿的劝说,在芙蓉妆次害我时便离她远远的,事情也不会闹到今日这般田地。
唉,事间无后悔药可吃,错了便是错了,这大概就是上天对他犯错的惩罚吧。
想我齐正致,自诩聪明绝顶,实则蠢不可及,到最后害人害己……
……
齐正致想了很久很久,最终决定结束自个儿的生命,唯有这样,他才能真正的解脱,才能不助纣为虐。
但他不能就这样死了,在死之前,他得将芙蓉贱人丑陋的真面目告知众人,让其他人莫再受她蒙蔽。
他提起精神,拿出笔墨,将芙蓉所做的种种如实写了下来。
将遗嘱放在一个只有沈氏能发现的地方,他将白绫挂上房梁。(未完待续。)
第281章:恶行败露
芙蓉打的一手好算盘,认为让齐正致舔粗使婆子脚趾一事,绝不会有人泄露出碧水阁。
结果是她失算了。
不仅仅齐正致没按她的吩咐去做,更有其他人将这事给捅了出去。
此人便是照顾齐正致的贴身小厮六子。
六子是青易走后才开始照顾齐正致,他不是沈氏的人,乃是安宁侯府的家仆。
既然是贴身照顾,他对齐正致的种种异常当然早有察觉,他甚至还提议齐正致将这件事说给沈氏听。
齐正致心里明白自个儿现在是什么状况,哪儿敢让沈氏知晓,而是秉着活一天算一天的想法,再三叮嘱六子不许将这事说给任何人知道,不然会打死他。
有齐正致这番话在前,六子自然不敢说。
而芙蓉面对六子,也没少以色引诱他,想让他为己所用,只可惜六子早有了喜欢的丫鬟。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虽然年纪不大,但能掂得清自己的份量,知道芙蓉这种人不是他能高攀和肖想的,于是他面对芙蓉的种种勾引无动与衷。
这一点青易远远比不了他。
想当初,青易要是清醒理智一点,没对芙蓉存了非分之想,她的诡计又哪儿能得逞,没把柄在她手上,齐正致也许不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却说齐正致的情况一日比一日糟糕,这不免让六子害怕起来。
他是来照顾三爷的,要是三爷有个三长两短,他也脱不了干系,也难逃一死,进退都是死,还不如早日将这事说给三夫人知道,说不定还能救三爷一命。
可三夫人要是知道了,一定又会骂我说得太迟了,肯定又要罚我,怎么办呢?
就在他纠结时。碧水阁所发生的一切让他不再犹豫。
当时他守在门口,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不知道,但他看到了三爷痛苦的哀嚎声,芙蓉得意的嘲笑声。特别一个粗使婆子进屋后,屋子里的哄笑声更加浓烈。
而三爷从始至终,除了痛苦的求救声之外,没有旁的声音,特别是三爷从屋子里出来后。周身散发的寒意让他骨子里都发冷。
他猜三爷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堪的事儿。
那一刻,他特别憎恨芙蓉,特别想让人来收拾她。
于是,将齐正致送回居微斋后,他去找了相好的丫鬟采云,想听听她的意见。
他没有明说齐正致到底是什么状况,只是说齐正致被人欺负了,他该怎么办?
采云心地比较善良,平日和夏霜关系也不错,听了六子这番话之后。立即骂他,说这事还用犹豫嘛,得赶紧告诉三夫人呀。
有了采云的支持,六子毫不犹豫的前往海棠苑。
三夫人打也好骂也罢,只要能救三爷,死不足惜。
六子昂着头,大义凛然的见了沈氏。
而采云想了想,也去找夏霜,将六子所言说给她听了。
夏霜惊了下,不敢怠慢。又将原话复述给齐妙听。
圣父被人欺负了?
齐妙微怔,瞬即想到欺负他的人一定是芙蓉。
只是芙蓉到底是怎么欺负圣父的,采云不清楚,夏霜更不知道。
齐妙想了想。起身去找母亲。
圣父是令不人喜欢,可芙蓉更加令人憎恶,她要是真敢作怪,这回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因六子是伺候齐正致的,沈氏原本不愿意见他的。
他一急,便跪下来求守门的婆子。说有人命关天的大事要见沈氏。
云妈妈便劝沈氏,“夫人您就见他一面吧,且听他说什么再做打算也不迟呀,说不定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呢,否则那孩子也不敢来见您啊。”
沈氏想想也有道理,便起身去外院进他。
一见到沈氏,六子哭着道,“三夫人,求您救救三爷吧。”
“他怎么了?”沈氏眉心一拧,想着齐正致在耍什么花招,自个儿不出面,竟指使小厮来,越发可恨了。
六子不知沈氏在想什么,而是抹了眼泪,说道,“三夫人,芙蓉姑娘不知施了什么法术,只要有一日吃不到她做的饭菜,三爷就浑身难受。
最开始,三爷只是食不知味,除了芙蓉姑娘的饭菜外,其他任何饭食都不合他的味口,后来便不停打哈欠,流鼻涕和眼泪,而现在……现在他会浑身抽搐……”
沈氏听了六子这番话后,面色大变,“六子,你说得这些话可都是事实?”
要说她现在有多么关心齐正致,还真没有。
她之所以会勃然变色,是不能容忍芙蓉对他下毒手。
他再怎么恶毒,再怎么对妙儿不好,也不能被旁人给害了。
要是芙蓉真敢这样做了,她就绝不会饶了,只要一****还与齐正致有关系,还和安宁侯府有关系,就不能由着芙蓉这贱人在侯府作乱。
“三夫人,您就是借奴才一百个胆,奴才也不敢说这种话骗您。”六子忙磕头回话。
“这事发生了这么久,你为何今日才来告诉我?”沈氏咬着牙怒。
“三爷应该是怕三夫人您担心他,就叮嘱奴才不许说给您听,不然就打死奴才……三夫人,奴才知道错了,您怎么罚都可以,只是求您救救三爷,三爷现在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六子哭着恳求。
就在这时,齐妙带着夏霜匆匆进屋。
“妙儿你来的正好。”沈氏忙招呼她坐到身旁来,也不多说其他,直接说道,“你父亲被人害了。”
“娘,我正是听说这事,特意来找您呢。”齐妙说道,她看向六子,肃着面色问,“六子,你将事情说得更加详细一些,越细越好。”
六子不敢隐瞒,将芙蓉和齐正致之间的交往如数说了,包括齐正致在得不到饭菜后各种痛苦的表现,还有每回求药时芙蓉的态度。
“你是说今日三爷离开碧水阁时。芙蓉还给了他一个食盒,而里面的东西是给我,是不是?”齐妙追问六子。
“是的,小的在外面听得很真切。三爷提着食盒出了碧水阁后,并没有将食盒给五小姐您送过去,回到居微斋后,三爷就将自己一人锁在屋子里。”六子答。
“那今日三爷去求药,芙蓉对三爷到底做了什么。六子你可清楚?”齐妙又问。
“奴才不清楚,但当时屋子里不时有不怀好意的笑声传出来,后来三爷出来时,脸色特别特别难看,奴才猜测肯定没什么好事……”六子说着自己的猜测。
齐妙点头赞同他所言,然后陷入沉思中。
从六子所言,再结合她所掌握的一些经验和医理,可以判断圣父是被芙蓉被药物控制了。
而这种毒药非常霸道和可怕,不会让你立即死去,到了一定的时间就会发作。令人生不如死,唯有服用解药才可缓解痛苦。
而这种所谓的解药在解你痛苦的同时,又再次为你下毒,如此反复,无尽的折磨你的身心。
她相信,被下毒之人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死,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之前她身体里陌生记忆的主人离开了,但将医术和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留下来了。
对圣父情况的分析,正是来自魂飞魄散的她。
“六子,你先回居微斋照顾好三爷。这事暂时别告诉任何人,否则唯有死。”齐妙对六子吩咐。
见暂时不要受罚,六子哪儿敢不点头,忙保证不会说出去。
等他一离开。齐妙立即和沈氏低声商量起来。
二人商议一番之后,就兵分几路开始行动。
首先第一路就是由秦丝、宝笙几人先悄悄赶去碧水阁,暗地里守住各个关键的出口,不让碧水阁里任何一人外出。
而云妈妈则召集了健壮的婆子丫鬟,还有家丁们,等候命令再行动。
纪陌送给齐妙的两位丫鬟也各司其职。红棉去看管芙蓉,要让她活着,千万不能让她死了。
而绿绫则陪齐妙、沈氏去居微斋找圣父,先要确定六子所言是真假,然后才好行动。
却说齐正致将头放进白绫的那一瞬间,忽然对世间生出不舍之心。
他还有牵挂的人,还有未了的心愿,芙蓉还未受到报应,就这样死了,他好不甘心,可要是不死,活着也是遭罪。
想想那些日子生不如死的折磨,还有芙蓉得意丑陋的嘴脸,最终他狠下心踢倒脚下的凳子。
脚下失去着力点,白绫承受不住他的重量,立即将他脖子往一起狠狠的挤压着,喉咙发生了怪异的声响。
好难受!
他不要死,他要活着!
齐正致又后悔了,手舞足蹈的去抓白绫,越抓脖子被勒得越紧。
他想呼救,可惜发生出来的声音是‘啊呀啊呀’,根本不成声调,胸口开始窒息,一张脸涨得红中泛紫。
就在他感觉快要死了时,房门忽然被人大力踹开,然后他被人救了下来。
脖子离开白绫的瞬间,他赶紧大口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然后他看到了妻子和女儿的脸,情不自禁潸然泪下。
唯有在这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亲人对他是多么的重要,包括女儿。
沈氏冷冷的看着他,说道,“懦夫,有勇气死,为何没勇气当众揭穿她丑陋的嘴脸,你一死,她岂不是安枕无忧可以继续害人了。”
“我有遗嘱。”齐正致不敢看沈氏的眼,垂头丧气的低语。
不用他说放在哪儿,沈氏很快在门口一个暗格里找到了遗嘱。
遗嘱里不仅说了芙蓉是如何威胁他,如何给他下毒,还提了如何羞辱他一事,包括给婆子舔脚趾头和送点头害齐妙一事。
沈氏眸子里闪烁着愤怒的火焰,她已经迫不急待想要去收拾芙蓉了。
齐妙也看到遗嘱中的内容,唇角轻轻一扬。
芙蓉,你准备接招吧!(未完待续。)
第282章:泄愤
齐妙和母亲确定六子所言是事实后,便开始行动。
沈氏则宝珠去通知云妈妈,她自己先带人直奔碧水阁。
齐妙带着绿绫去松鹤院找马氏。
见到马氏,齐妙简要说了事情经过。
“什么?芙蓉这贱人竟如此歹毒,敢这样害我儿,今日定让她尝尝老身的手段。妙儿,我们走!”马氏得知芙蓉竟药毒害齐正致,立即火冒三丈,恨不得手撕了芙蓉。
对芙蓉,马氏也可谓仇恨至极,因为她,齐常新做了多少令人唾骂愤怒之事,早想狠狠教训她一番,奈何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机会。
今日就算她只是害了一个普通小丫鬟,马氏也准备借题发挥,将她整个七荤八素。
何况她害的是齐正致,马氏岂能饶了她,让她死一百次都难消心头之恨。
齐妙点点头。
祖孙二人也带着一群人直奔碧水阁
在去的路上,马氏问齐妙,“妙儿,你父亲眼情况如何?”
齐妙轻轻摇头,“不太好。”
马氏赶紧拉了她的手,恳求道,“妙儿你医术精湛,祖母求你一定要救救你父亲,不管怎样,他终究给了你生命啊。”
这些年,齐正致对齐妙态度如何,马氏也是心知肚明,背地里也曾数落过。
可惜齐正致太固执太自以为是,对任何人的劝说都不放心上。
说这番话时,马氏态度极其温柔慈爱,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儿低声气呢。
在齐妙未与纪陌定亲之前,马氏对她的态度就有了极大改善。
赐婚圣旨,她在安宁侯府的地位瞬间升至顶峰。马氏对她更是另眼相待,巴不得将她供起来。
齐妙轻叹一口气,说道,“祖母,芙蓉所之毒霸道凶狠,我还从来没遇见过呢。咱们先去见了芙蓉,看她那儿是否有解药。”
说句心里话。圣父变成这样。先不提她有无本事去治,而是她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救他。
依着圣父对她的伤害,没同他断绝父女关系已是百般忍耐。要让她费尽心思救他,她难过心里那个坎。
但要是不救他,又会落旁人口实,会骂她不忠不孝。大逆不道。
而且从六子口中得知,芙蓉曾让圣父送点心给她。但他并没有听芙蓉的吩咐,反而选择了自尽,由此可见他人性尚未泯灭,对她也尚存了一丝丝亲情。
不然。他大可以将点心送给她,不用遭那些罪。
所以呢,齐妙现在只希望芙蓉那儿真有解药。能让圣父脱离痛苦,而她也不会这样纠结。
脑子里是这样想。心里却有不好的预感,感觉此毒无解。
要真是这样,那真麻烦呢!
唉!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些糟心事何时能了呢?
齐妙的回答让马氏一颗心紧紧拎起,暗暗祈祷芙蓉有解药。
却说芙蓉歪在榻上,接过小丫鬟剥好的金桔,慢悠悠放入口中,一脸惬意的品尝着。
她犹沉浸在先前羞辱齐正致的场景里。
只要一想到齐正致像狗一样跪在地上舔婆子脚趾头,一脸不情愿,却又不得不这样做,一种莫名的快感在她周身蔓延。
哼,不管你曾经是学富五车的状元郎,还是位居翰林院的翰林,又或者是权势显赫的王爷岳父,那又如何,不还得向姑奶奶我俯首称臣吗?
姑奶奶我让你往后,你敢往西吗?
任你骨头再硬,嘴再贱,到最后不都得向姑奶奶我低头吗?
纪陌,你若知道你的未来的岳父连粗使婆子的脚趾头都舔,你还愿娶齐妙那小蹄子吗?
真不知你那眼睛是怎么长的,姑娘我哪儿不比齐妙强,你竟选她为妃,真是瞎了你的狗眼呢。
一想到这件事,羞辱齐正致所获得的快感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腹愤怒和不甘。
立在一旁的白莲瞟她一眼,猜她在想什么,不由冷哼着说道,“芙蓉,你可真够损的,竟想出那样龌龊的主意,你也不怕这样会逼急了齐正致吗?”
芙蓉轻轻瞥她一眼,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轻启粉嫩的唇瓣,不屑的说道,“切,你当初就是妇人之仁,所以才落得今日这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田地。
齐正致就是那种嘴硬死要面子,实则骨子里懦弱如鼠的无用之人,再怎么逼他都是一样,谅他也不敢翻天。
小莲你也该知道永乐粉的厉害,你认为齐正致有本事有能耐抗拒吗?”
白莲看着芙蓉面上轻视而又扭曲的笑容,不以为然的冷笑,“芙蓉,物极必反,狗急了还会跳墙呢,何况齐正致骨子里还是有些傲气的,我担心你再这样逼去,他迟早会反抗的。
你还是适可而止吧,别太过分,影响了我们的大计,到时你连后悔都没机会。”
白莲和齐正致像父女一样相处了八年多,对他的了解远胜过芙蓉,故有此一劝。
“你别长他人志气,灭我们威风,齐正致要真有骨气,刚刚也不会去舔李婆子的脚趾头,咯咯……”对她的劝说,芙蓉嗤之以鼻,左耳进右耳便出去了,根本未放心上。
只是芙蓉笑声还未停,乐妈妈便跌跌撞撞的冲进屋子,满面惊惶之色的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芙蓉掀眸看了眼像掉了魂样的乐妈妈,嘟了嘟唇,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让乐妈妈如此失态呀?”
声音娇软而又柔媚。
“啊哟喂,芙蓉你还有心思在那儿冷嘲热讽呢,沈氏与马氏带一群人凶神恶煞的直奔咱们碧水阁来了,看样子是你羞辱齐正致的事儿露馅了。
我早就劝过你,做事要留余地,别太过分。你不听,今日这事看你如何收场?”乐妈妈食指点向芙蓉,怒不可遏的骂道。
“乐妈妈,你没骗我?”听完这番话,芙蓉瞬间变色。
羞辱齐正致后的得意,对他的不屑和嘲讽,对白莲的不以为然。对乐妈妈的暗讽等等。统统抛去九霄云外。
乐妈妈跺了跺脚,怒道,“我的姑奶奶哟。都火烧眉毛了,老婆子哪儿有心思骗你哟,咱们赶紧想想办法,看这事怎么化解。”
白莲眉心一拧。说道,“马氏和沈氏本就不喜欢芙蓉。她们要是真知道芙蓉羞辱了齐正致,又给他毒,芙蓉今日是必死无疑。”
这正是芙蓉害怕的根源所在。
她抿唇想了想,眸子里寒光一闪。说道,“今日所发生的事儿,当时在场之人除了齐正致外。其他全是我们的人,只要我们统一口径。否认那件事儿,看马氏和沈氏能奈我何。”
“哼,你认为马氏她们是信你,还是信齐正致呢?”白莲冷笑。
“但凡事得讲证据,在这件事情上齐正致既无人证又无物证,我不怕她们。”芙蓉忽然想通透了,心情一松,重新得意起来。
“我要是马氏她们呢,不管有无证据,先将你打一顿出了气再说。芙蓉,你也别嘴硬了,还是赶紧去请安宁侯吧,现在能救你的也只有他了。”白莲对芙蓉翻了个白眼讽道。
她是讨厌芙蓉,可她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芙蓉要是有出事儿,她也逃不了。
最为重要的是,一旦被沈氏母女识破身份,她是死路一条。
大仇还未报,她可不能死,她一定要亲手杀了齐妙和沈氏报仇雪恨,对,还有齐正致,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芙蓉这回没再反驳,而是走进让人去找齐常新。
只可惜,她派去的人没能走出碧水阁,因几个出口皆被沈氏和马氏的人给堵了。
更没等她和乐妈妈白莲商议出比较完美的对策,马氏和沈氏齐妙已经进来了。
白莲动作十分迅速,一见到齐妙和沈氏,她赶紧垂了脑袋,往旁边角落里一隐,降低存在感。
她准备寻个合适的机会再悄悄溜出去。
“母……”芙蓉虽然做了心理准备,可真的见到她们几人时,还是有些心虚,赶紧垂眸给马氏请安。
只可惜她刚说了一个字,便被马氏恶狠狠的打断,“来人啊,将芙蓉给绑了。”
“是,老夫人!”立即有婆子清脆的应答。
然后云妈妈带着三个体格粗壮的婆子上前,一左一右抓了芙蓉。
这几位婆子可不仅仅是生得比较魁梧,全是练家子的,手脚上的功夫可不一般,芙蓉落在她们手中犹如一只小鸡仔。
芙蓉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抗,已经被绑得像个粽子一样。
同时为了提防她自尽,在近她身之际,云妈妈就将她的穴道制住。
几人动作太快了,等芙蓉被绑了,乐妈妈才反应过来,忙冲马氏喊冤,“老夫人,我们家小姐可是您的义女啊,您……”
“乐婆子,你一个狗奴才,在老身面前哪儿有说话的份儿。来人啊,掌嘴!”马氏用眼角余光瞥了眼乐妈妈,毫不客气的讽道。
恨屋及乌,对芙蓉身边所有的人,马氏都痛恨。
马氏一声令,立马又有两个婆子一拥而上抓了乐妈妈。
“老夫人,冤枉啊,求您饶命啊……”乐妈妈这傻眼了,她没想到马氏会如此直接,连话都不问,直接上来绑人打人。
“打!”马氏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带着嗜血的寒意。
乐妈妈见此,赶紧又看向齐妙求饶,“五小姐,您是准王妃了,老奴知道您心地最仁慈,救救老奴吧……”
齐妙冲乐妈妈温柔笑了笑,答道,“不管我是王妃,还是侯府五小姐,祖母之言都不敢违。”
她觉得有些可笑,乐妈妈竟向她求饶,还真是找错人儿了。
马氏看着齐妙满意的笑了,然后冲婆子们喝道,“还愣着做什么?”
有婆子立即抡起胳膊,重重打了乐妈妈一耳光。
清脆的皮肉接触声之后,就是乐妈妈夸张的哀嚎声。
可马氏却很不满意,她蹙着眉说道,“黄妈妈,你如此打法自个儿手不疼吗?”
只是轻轻一句话,那位黄婆子立即会意,顺手便脱了一只鞋来。
她看着乐妈妈咧嘴诡异的一笑,然后抡起鞋底就啪啪的打向乐妈妈的脸。
鞋底打脸不仅比手掌打的疼,还有一股子怪味一个劲儿往乐妈妈鼻子里钻,让她身体精神承受双重折磨。
黄婆子力气大,很快乐妈妈的脸就被打得血肉模糊,分不清原本的模样了。
刚开始还能哇哇喊痛,现在连话都说不出,只能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好了。”马氏这才挥了挥手,然后掩了口鼻对黄婆子道,“赶紧将鞋穿上,这味儿可真够熏人的,回头去账房支五两银子,买两双干净的新鞋子吧。”
这算是对黄婆子的奖赏。
“多谢老夫人赏reads();。”黄婆子笑眯眯的跪领赏。
绑了芙蓉,打了乐妈妈,碧水阁所有丫鬟仆妇全被看管起来,宝珠和紫香带人在清点人数,看可有漏网之鱼。
秦丝和宝笙几人还隐藏在暗处,监视着整个碧水阁。
马氏开始审芙蓉。
因她穴道被制无法说话,便给她拿来纸笔,让她用写的来回答问题。
马氏问她为何要害齐正致,是受何人指使,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那些药是从何处得来的,可有解药……
不管马氏问什么,芙蓉均摇头否认,一脸无辜的表情。
可马氏也不是省油的灯,只要芙蓉否认不说实话,她便让人打。
这打呢不仅仅是打脸,还包括用针扎指尖,掐腰间软肉,刀子在她身上划口子……
芙蓉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可她依然坚称自个儿是被冤枉的。
骨头还真够硬的!
齐妙蹙眉。
要不是知道芙蓉的本性,还真相信她是无辜的呢。
就在这时,得了赏的黄婆子一脸讨好的向马氏进言,“老夫人,人人都说十指连心,芙蓉姑娘骨头硬不怕疼,咱们不妨拔她一个指甲试试,看她知不知道疼?”
“呵呵,你这老货主意还真不少,行,就按你说的去试试。”马氏笑着答道了。
噗,这主意好。
齐妙也在心里笑了。
不管能不能让芙蓉说实话,让她多遭点罪还是不错的。
芙蓉面色一白,带着恨意的眼神死死剜向黄婆子,好想将黄婆子舌头给拔了。
可惜,不管她答不答应,都改变不了结果。
有了马氏许可后,黄婆子亲自带人去拔芙蓉的指甲。
在芙蓉恐惧的眼神里,黄婆子用刀一点点将她左手中指指甲给血淋淋剥了来,场面有些残忍血腥。
啊啊!
芙蓉惨呼一声后便晕了过去。
可芙蓉总是不说实话,这让马氏和沈氏十分头疼,她们低声商议接来该怎么办。
齐妙眸子一动,忽然有了一个主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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