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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画媚儿     奸臣是妻管严txt下载     奸臣是妻管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24章:密谋(双更合一)

    风儿习习,暮霭霭,银月如钩。

    齐妙趴在窗前,抬头望着天空,微微有些怔神。

    她在回想着去年归府后的点点滴滴。

    初归时信心满满,不仅要撕开白莲母女伪善丑陋的面具,还要让母亲一辈子幸福。

    可现在呢,白莲母女是得到了应有的下场,母亲却跟在后面受了许多窝囊气,与圣父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以至到今日的无法弥补。

    母亲和圣父之间关系的恶化,错的确大多在圣父,可她也难辞其咎。

    她要是机灵乖巧一些,善解人意一些,柔软温和一些,不那般强硬,多去哄哄圣父,也许圣父也会施舍两分父爱给她呢。

    或者她受了委屈不让母亲得知,也许母亲和他便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又或者一开始她就在燕关不回府……

    忽然,她察觉身后有动静,扭头一瞧,是秦丝从外面进来。

    “秦丝姐姐,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呢?”齐妙敛了心思,微笑着问。

    “妙儿,九王爷来了。”秦丝压低声音说道。

    “啊?在哪儿?”齐妙忙四下瞧了瞧,满面惊诧之。

    明月阁内虽然都是沈家人,绝不会往外传闲言碎语,可这毕竟是晚上,纪陌一个男子来她闺房总感觉太不妥当了。

    “在后面小花园中。”秦丝伸手对着窗外指了指,然后又道。“妙儿你放心,其他人都睡着了,没有旁人知晓。你快去,我来守着。”

    明月阁有一个小花园,正是齐妙眼下所处窗户的外面。

    齐妙轻轻点头,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

    借着屋内的灯光,她看清了纪陌的位置。

    他身着一身夜行服,正站在园角那颗粗壮的桂树下,一双墨玉般的眸子在暗夜里熠熠生辉。

    齐妙快步走近他。轻声唤道,“九王爷!”

    纪陌垂眸看她。

    只是她背光而立,看不太清楚她面上的表情。

    他本来想让她唤一声纪大哥。可想想还是罢了,不愿勉强她做不想做的事儿。

    不管她如何称呼他,能亲耳听听她的说话声,他心中便安定平静了。

    但此去西北。不知何能归。他不免生出了不舍。

    经li 了几世的风雨,什么样的滋味都经li 过,唯独没有尝过儿女情长是何等味道,因前几世,他根本都没能亲近她,她可能连他是谁都不知,又何来儿女情长?

    “昨日之事是我太唐突,本想帮个小忙。孰料却弄巧成拙,差点让你父母亲和离。”纪陌轻声说道。

    稍顿。他又轻轻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闻得此言,齐妙很震惊。

    没想到纪陌会专程前来致歉。

    昨日之事,是她该感激他,而不是他向她致歉,倘若她的父亲不是圣父,又怎会有后来那些糟心的事儿。

    圣父所犯的错,又怎能让他来承担?

    她忙道,“不,九王爷言重了,是我该向您道谢的,我还想着下回去郡主那儿再致谢呢。昨日您冒雨前来解困,此恩我不敢言报答,因您屡次的相助都是雪中送炭,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回报。

    其实就算昨日我祖父不被打,后来挨家法的人是我,我父亲一样会责怪我无礼的去顶撞祖父,我所承受的一切是自找苦吃,他还会怪我让他在祖父面前折了面子,后来那些事情一样会发生。”

    她的语气是诚恳的,这番话也发自内心深处,也是真的有可能发生的。

    他了解她家中的事情,所以对圣父的所为,她也没有必要向他隐瞒。

    在他面前说圣父是好人太过虚伪,她不好意思去说。

    纪陌听出了她语气中的诚意,心里暖暖的。

    她对他终于不再那么抵触,真好!

    他轻轻颔首,“事情已经发生,我也无法挽回,故只能向你致歉。你眼下可有什么难处,尽管对我说,临走之前我尽量替你办妥。”

    “九王爷要出远门?”齐妙猜测着问。

    “嗯。”纪陌轻轻点头。

    “哦。”齐妙应了声,倒不好意思去打听。

    父母亲和离一事,若能请他帮忙,一定能如愿以偿。

    但是他的办法有时太简单粗暴,虽然事情办成了,却让他结了仇人。

    不行,这能再让他添仇人。

    这件事还是先和母亲商议商议,除非是迫不得已时再来求他帮忙。

    于是她轻轻摇头,“暂时无其他的事儿,多谢九王爷关心。”

    略犹豫了下,她又轻声说道,“出门在外,还请九王爷珍重。”

    简单一句话却让纪陌红了眼睛。

    丫头这是在关心他么?

    等了几世,终于等来了一声珍重。

    值了

    他压抑内心的激动,轻轻一笑,故作轻松的说道,“嗯,我会的。行了,时辰不早了,回去休息,我走了。”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身形轻轻一闪,人已然在齐妙面前消失。

    齐妙紧抿着双唇,看着桂树发呆。

    他是要去哪儿?

    记得前世他曾外出打过战,不会是这回?

    她不知道 自己胡乱的猜测竟是真的。

    纪陌没说要去哪儿,是不想让她想太多。

    可第二日她还是从秦丝口中知道 了这件事,秦丝是听师兄说的。

    “什么?真的要去打战?几时出发?”齐妙大惊。

    “已经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秦丝神情之间也有几分忧。

    师兄也随着纪陌一同去了西北,她担心他的安危。

    上战场打战可不比其他。刀剑无眼,万一有个闪失呢。

    可她无法劝他留下,其实就算劝了。他也不会留下,他对纪陌现在十分敬佩,肯定不会在这时候离开纪陌。

    齐妙双唇紧紧抿着,黑眸转了几下,倏然转身进了内室。

    很快秦丝就听到内室传来瓶瓶罐罐相碰撞的声音,她好奇的也跟了进去。

    却见齐妙正从一个大箱子里往外拿大小不等的瓷瓶。

    “秦丝姐姐快来帮忙,我说你写字。”齐妙连头都未抬。直接说道。

    “这些是什么?”秦丝好奇的问。

    “药,边先生所制的药。”齐妙答道。

    秦丝好像明白了什么,也不再说话。按照齐妙所吩咐的去帮忙。

    二人忙活了大约一个时辰,将每只瓶子上都写了字,注明功效和使用方法。

    不仅如此,齐妙还写了几张药方。主要是止血、治疗刀、剑伤要用得着的。还有一些常见毒药的解法。

    然后齐妙将它们紧实的包裹好,那只箱子里已剩下聊聊几只瓶子了,边先生所赠的药差不多全包了起来。

    忙完一切后,她问秦丝,“秦丝姐姐,能否追得上他们?”

    秦丝点点头,“应该可以,九王爷他们人多。速度不可能太快。”

    “好,那一切就拜托秦丝姐姐了。”齐妙将包裹递向秦丝。郑重的说道。

    这些东西她不知道 能不能帮得上纪陌,但是她一份心意,这是她眼下唯一能做的。

    当然,她希望里面的药和药方永远都不要用上,希望他们所有人都平安无恙,永不要受伤。

    “放心,我一定会完好的将药送给九王爷。”秦丝紧紧握了下她的手,郑重的许下承诺。

    齐妙目送着秦丝离开,在心中默默祈祷纪陌能平安归来。

    秦丝终于在两天后追上了纪陌一行人。

    纪陌接过包裹,看着里面的药,还有药方,他眼角再次泛潮。

    包裹在他手中重逾千金,却也成为他强da 的精神支柱。

    这一战,就算不为大魏朝的百姓,不为皇叔,我也得争取早日战胜土禹国,如此便能早日回来见她。

    “秦丝姑娘,齐五小姐还劳你多多照顾,一切拜托!”纪陌将包裹抱在手中,对秦丝郑重的行了个礼。

    这些话秦丝回府后都如数转述给齐妙听了。

    齐妙得知纪陌竟然给秦丝行礼,就为了请求秦丝好好照顾她,不由心潮起伏,异样的情愫在心间流转涌动。

    在秦丝离开侯府的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儿。

    齐正致因受了家法无法下地行走,原本是告了病假的,元成帝也准了。

    谁料在纪陌走后的第二日,元成帝却让司礼太监来安宁侯府传了口谕,宣齐正致即刻进宫。

    “面圣?”听了口谕之后,齐正致傻眼了。

    他伤未愈,如何能去见圣上。

    此刻他别说下地走路,便是翻身都不行,若不是芙蓉的药好能止痛,他可能还痛得呼爹喊娘呢。

    何况他这狼狈样子如何能让圣上瞧见,岂不是会看轻他?

    “齐大人面红润,神清气爽,可一点儿也不像是重伤之人,莫非是故意 借口抗旨不成?”司礼太监陈录尖着嗓子说道。

    来安宁侯府之前,元成帝就曾叮嘱他,今日就算齐正致躺在床上只剩下一口气,那也得让他进宫。

    而且对齐正致说话,不用那么太给面子,当然也不可过分。

    有了圣上的金口玉言在前,陈录说话自然变得尖锐。

    听他这么一说,齐正致倒后悔用了芙蓉的药,减了痛苦,却惹圣上怀疑,真是得不偿失。

    但世上无后悔药可吃,不管齐正致是真伤还是假装,反正最后都跟着陈录进了宫。当然是被人抬上了马车,然后抬进了宫。

    在去御书房的路上,恰好遇上了徐澈父亲徐晋成。

    徐晋成远远的见几个太监抬着担架,心里还在想着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谁被人欺负了,现下来找圣上论理儿?

    他存了好奇之心,便向那边走过去。

    眼角余光那么一瞥,发现 担架上趴着那人好生面熟。

    齐正致发现 是徐晋成,赶紧将脸深深的埋进被子里,不敢让他看见。

    徐晋成看不见是谁,便问小太监,“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徐大人的话,这是翰林院齐大人,圣上召见。”小太监如实答道。

    齐正致现在只想将小太监的嘴缝上,这嘴可真够快的。

    “齐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徐晋成惊讶的问道。

    齐正致已经藏无可藏,只得将脸露了出来,冲他轻轻点头,“无事,劳徐大人掂记了。”

    说着他便催小太监,“劳公公们快些,圣上还在等着呢。”

    小太监们应了是,然后快步向前走去。

    齐正致这是怎么了,看他那脸有些像病了,可要是生病,为何不躺在那儿,却是趴着?

    圣上召见他所为何事,怎么这般着急,都不能等他病愈?

    徐晋成则蹙了眉头在想这事。

    不行,得回去赶紧将这事告诉 父亲知晓。

    徐晋成认为这是一件十分了不得的大事,匆匆回了徐府。

    他原原本本将这事说给了徐太师听。

    “齐三郎病得连路都走不了,可圣上还要召见?”徐太师反问儿子。

    “是,孩儿亲眼所见,错不了。”徐晋成忙答道。

    徐太师面不由也郑重起来,立即派人去查。

    他派出去的人很快便有了消息传来。

    徐家父子二人知道 了齐常新与齐正致二人被家法所揍一事。

    “嗬,想不到纪陌真对齐五感兴趣。”得知事情原委之后,徐太师不由冷笑一声。

    “可也有人说他是为了芙蓉而去。”徐晋成应道。

    “哼,说这话之人未长脑子,你也没长脑子吗?纪陌所言所行已经很清楚,他就是为了齐五出头。”徐太师忍不住骂道。

    “是,父亲教xun 得极是,您说纪陌是否也为那图而去?”徐晋成坐在父亲身旁,压低声音问。

    “这事难说。”徐太师面越发阴寒,随即叮嘱道,“所以我们要趁早下手,可不能让旁人得了先机。”

    “孩儿知晓。”徐晋成忙应了。

    “唉,原本与齐三郎一家关系挺亲近,全被二郎给搅和了,那混球真是太让人失望。”徐太师恨恨的拍了下桌子。

    徐晋成垂了垂脑袋,不敢为儿子辩解,因父亲说得全是事实。

    对儿子,他同样失望。

    可失望归失望,但还是不甘心儿子就此废了,于是他小心翼翼的问,“父亲,快秋闱了,是否让二郎提前回京城?”

    “急什么?”徐太师狠狠瞪了他一眼,稍后又道,“此事老夫自有安排,绝不会让二郎误了考试。”

    “是,一切有劳父亲操心了。”徐晋成这才松了口气。

    依澈儿之才,明年殿试状元非他莫属!

    “对了,无论如何,暂时都不可让齐三郎和沈氏和离。”徐太师又叮嘱道。

    “是,这个孩儿去安排。”徐晋成忙应道。

    徐太师轻轻点头,倒有些拿不准元成帝召受伤的齐正致进宫为了什么。

    唯独这件事暂时没探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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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露馅(三章合一,含月票160张加更)

    齐正致被抬入御书房。

    他强撑着从担架之上要起身,准备给元成帝行礼。

    要是平日里,元成帝一定会让他继续躺着,礼就免了。

    可今日元成帝一言不发,就那么冷冷的看着他在担架之上挣扎,想让他多吃些苦头。

    元成帝不发话,小太监也不敢上前去帮忙搀扶。

    齐正致挣扎了许久,才终于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不过身子佝偻着,额上全是汗,后背也出了一层汗。

    他出汗不仅仅是因为痛苦,还有面对元成帝的窘迫和尴尬。

    从担架之上起身之后,他又跪下给元成帝行大礼。

    行礼之后,他又以手撑地艰难的站直身体,如此一番折腾后,齐正致双腿已经发软,他怀疑自个儿随时会倒下。

    “圣上,您召见微臣有何吩咐。”齐正致恭敬的问。

    气息不匀,语气虚弱无力。

    元成帝故作惊讶的问道,“齐爱卿这是得了什么病?怎会行走如此艰难,连说话都这般费力。

    陈录,赶紧去请太医过来替齐爱卿瞧瞧。”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陈录说的。

    “嗻!”陈录恭声应了,转身欲声。

    “叩谢圣上厚爱,微臣已看过大夫,正在服药,无需再请太医。”齐正致赶紧说道。

    陈录便停下脚步看元成帝。

    元成帝郑重的摇摇头,“朕看齐爱卿病得不轻,一定是之前大夫开的药方不对症。”

    说着,就对陈录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去请太医。

    陈录不敢再耽搁,立即去请太医。

    齐正致立时便怔住了。

    太医前来一查,便会发现他**有伤,到时被打一事便会人尽皆知,他这张脸可要往哪儿搁?往后还有何颜面在世间立足?

    被马氏行了家法,在安宁侯府时齐正致尚不觉得难堪。因他一直认为自己是被冤打的,而且侯府上下所有人也都知道他冤枉,可外人并不知内里原由,一定会想当然的认为被行家法定是犯了严重的过错。他要如何向旁人解释?

    无法解释!

    他难道要告诉别人父亲也被家法打了,他不仅被打了,卉娘还闹着与他和离……不能说,所有的一切都不能说,家丑不可外扬啊。

    在等待太医来的空闲里。齐正致就这般站着,元成帝也没令人赐座,也没说话,就那么瞧着他,就是要熬着他。

    齐正致站在那儿度日如年,第一回生出不愿意见元成帝的心思。

    终于,陈录亲自引了王太医进来。

    王太医给元成帝行礼之后,便看向齐正致问,“不知齐大人身体哪儿不适?可有哪些症状?”

    齐正致抿了抿双唇,说道。“前日不小心摔了一跤,**着了地,被人扶起之后便感觉疼痛难忍,难以行走……”

    “那能否让老夫看下患处?”王太医又问。

    “有劳太医开些化淤止疼的药便可。”齐正致忙道,委婉的拒绝了验伤。

    只要一看到伤,谎言便会露了馅。

    王太医并不明白元成帝的心思,见齐正致拒绝验伤,他也没有强求,毕竟那也是私密的地方,齐正致拒绝也实属正常。

    王太医点点头。正欲开药方时,元成帝开口道,“齐爱卿,随便用药可不行。将伤处给王太医瞧瞧,也好对症下药。”

    元成帝开了金口,齐正致哪儿能拒绝,口中泛苦的应了是。

    陈录很快命小太监支了屏风,将御书房隔出了一个私密的空间来。

    齐正致佝着腰,步履蹒跚的随着王太医去了屏风后面。

    当王太医看到他身上那一道道鞭痕后。大惊。

    这是被人打了啊!

    元成帝就在屏风外面坐着,齐正致不敢求王太医隐瞒,而王太医也不敢对元成帝说假话。

    齐正致此刻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藏起来,永远不要再在世间露面。

    太丢人了!

    二人很快从屏风后面出来。

    “王太医,齐爱卿伤势如何?”元成帝一脸关心的问道。

    王太医看了眼齐正致,然后对元成帝说道,“禀圣上,万幸齐大人只是伤及了皮肉,未触及筋骨,小心仔细调养些时日便无大碍。”

    幸好没提其他。

    齐正致微微松了口气。

    “哦,如此甚好。”元成帝轻轻颔首,过了半晌,忽然又问道,“齐大人的伤真是摔伤的吗?”

    齐正致立即看向王太医,眸子里满是紧张。

    王太医垂着头答道,“禀圣上……微臣看伤痕像鞭伤,并非摔伤……”

    轰!

    齐正致脑子里轰然炸开,一张白皙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哦。”元成帝轻轻颔首,对着王太医挥了挥手,“先下去吧,今日之事休要向旁人提及,若有人有问及齐大人的伤,你便说是摔伤,可明白?”

    “是,微臣记下了。”王太医忙磕头,然后匆匆出了御书房。

    陈录掩了门,也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有元成帝和齐正致二人。

    齐正致双膝了屈,对着元成帝跪了下去,“多谢圣上为微臣遮掩。”

    “说说吧,那伤是怎么回事?”元成帝明知故问着。

    “被母亲行了家法。”齐正致垂头应道,一张脸已经臊成了猪肝色。

    “行了家法?齐爱卿这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元成帝又问。

    齐正致暗暗咬牙,忽然抬头看向元成帝,说道,“这事说起来与九王爷还有些关系。”

    “和小九有什么关系?”元成帝眸中精光一闪。

    “启禀圣上,这件事微臣本不向圣上提及,怕圣上会伤心,既然今日话说到这儿,微臣便斗胆说上两句。”齐正致一本正经的说道。

    “说吧。”元成帝面色归于平静,倒想听听他说出些什么。

    “圣上,微臣父亲年迈,又是大病初愈归来,全府上下原本欢喜倍至,可九王爷恃宠而骄。不顾微臣全家人的乞求,将臣父打了……”齐正致面带哀痛之色,开始控诉纪陌所为。

    可他话声刚落,元成帝便道。“打得好!小九做得极对!你父亲再这样下去,安宁侯府尽早会毁在他手中,悔之晚矣。”

    “圣上,您……”齐正致惊诧的看着元成帝,有些不敢相信这话出自他的口中。

    “齐大人。你口口声声说小九恃宠而骄,那岂不是说朕看错了人?”元成帝沉了脸色说道,“你可知小九现在哪儿?”

    齐正致轻轻摇头。

    “小九现替朕去了西北攻打土禹国!他在前方为我大魏的江山,为我大魏的百姓浴血奋战,而你却这儿骂他恃宠而骄,你此等做法岂不是寒我大魏将士们的心,亏你还声称自己是我大魏的忠臣,朕看你就是一糊涂至极的蠢臣……”元成帝拍案而起,指着齐正致怒斥。

    自从任用齐正致为官以为,这是元成帝第一次对他发火。

    而且还骂得极重。

    齐正致并不知纪陌带兵出征一事。早知如此,他一定不敢再说纪陌的不是。

    眼下他被元成帝骂得背后冷汗涔涔,赶紧磕头告罪。

    纪陌在元成帝心中的份量远超他想像。

    圣意难测,伴君如伴虎!

    齐正致这一刻对这两句话的体会又更深了一层。

    就在他认为今日难逃责罚之时,元成帝说道,“看在齐五姑娘的份上,朕暂且饶你这回失言之罪,若下回再听你如此诋毁小九,朕绝不轻饶!”

    什么?

    圣上是看在逆女的面子才饶了我?

    那逆女何时在圣上心中有如此重的份量,她有何德何能让圣上如此器重?

    齐正致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不敢信所听到的是真话。

    元成帝看他这副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又道,“齐大人。你可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齐五是位好姑娘,你有这样的女儿是你的福份,应该感到自豪,可不要等到失去时才知道后悔。”

    “是!”齐正致机械的点头。

    可内心一点儿也不承认元成帝所言。

    见他如此,元成帝知道再说下去也是对牛弹琴。便道,“今日朕召你进宫是有事需要你去做,齐大人是我大魏的忠臣,那先养好伤,然后代朕去东南一带体察民情。”

    “是,微臣遵旨。”齐正致应,心中不知是喜还是忧。

    能代皇上去体察民情,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

    可齐正致却有些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元成帝如此安排也是看在齐妙的面子上,若如此,他岂不是靠着女儿在朝中为官,而并非真才实干,这……这叫什么事儿?

    他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可他再细致一想,元成帝又不是昏庸之人,如此重大的决定绝不是看在齐妙面子而做下的,还是看重他本身的能力。

    同时他也跃跃欲试,认为这是一次大展他才能的时候,一定要将这件事办好。

    元成帝做此决定有两个原因。

    其一是想让齐正致离开安宁侯府一段时日,他不在侯府,齐妙便不会再受委屈。

    其二是东南那边的确有些问题,依他耿直的性格,应该会有收获。

    半月之后,待齐正致伤愈之后,他对家人宣称心情不好,想出门去散心,于是便离府了。

    在离府之前,他去了趟海棠苑。

    自从沈氏提出和离之后,便让他从海棠苑搬了出去,甚至向他提过纳妾一事,不过被他生气的拒绝了。

    沈氏正和云妈妈在选布料,准备给齐妙兄妹做夏裳。

    见到他来,二人给他客气生分的行了礼,便继续忙碌,不再理会他。

    “咳!”齐正致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说道,“卉娘,我……我要出门一些时日,家里就劳你多费心了。”

    “老爷请放心,在未和离之前,这是我的本份,我一定会尽心尽力。”沈氏答得十分恭敬。

    提到和离。齐正致觉得胸口发闷,心情也瞬间低落了下来。

    他的语气也不由冷了两分,“可能不会很快回来。”

    沈氏应道,“大魏江山如画。老爷是该四处走走,何时归来一切由老爷自个儿安排。”

    没有不舍,甚至都不问他去哪儿,更不担心他的安危,齐正致颓丧到极致。

    他不知道还能否唤回妻子的心?

    “如此。我便走了,卉娘你也好好保重。”齐正致说完这句话后便拂袖离去。

    沈氏双唇紧紧抿了下,手下的动作却未停。

    云妈妈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也不知三爷这是要去哪儿?好好的怎会想到要出门散心,怎么也不提带夫人您一起?”

    沈氏抬眸看着云妈妈笑了笑,“妈妈,咱们管这些事做什么?他又不是三两岁的孩童,去哪儿自不会咱们操心。”

    云妈妈只能在心里叹一声齐正致作!

    要是以前他出远门的话,夫人早早的就为他准备好所有。事无巨细,皆考虑得周全妥当,绝不让他在路上受半点苦。

    沈氏面色平静,对齐正致已然死心。

    就算他被行了家法,就算她要与他和离,都不见他对女儿说半句软话,他依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认为错都在女儿。

    她真的不想再和他生活下去,否则她和妙儿迟早会被他给气死。

    齐正致一脸郁闷的出了海棠苑,觉着有口浊气堵在嗓子眼。吞不下吐不出,难受得很。

    快至二门时,便见芙蓉俏生生的立在那儿,正向他这边张望着。

    见到他来。芙蓉唇角轻轻一抿,莲步轻移,优雅的向他走来。

    人未到身旁,他已闻到令人心旷神怡的幽香。

    “蓉蓉!”齐正致微笑着迎过去。

    “三哥好。”芙蓉给他见礼。

    “蓉蓉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外头日头大,晒得很。”齐正致关心的说道。

    “无妨。”芙蓉嫣然一笑,然后粉唇轻轻一嘟。柔声说道,“听闻三哥要出远门,蓉蓉昨儿一宿都未睡安稳。在府中,除了父亲,便是三哥待我最好呢,蓉蓉好舍不得。”

    软糯的语气里带了些许的委屈,表情天真娇憨,像个正和大人撒娇的孩子一样。

    齐正致的心情不自禁软了,暂时忘却了先前的不愉快。

    他温和的笑着说道,“我离府之后,父亲就劳蓉蓉你多多照应,告诉三哥,你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到时三哥给你带回来。”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三哥平安归来就行。”芙蓉嘟唇轻轻摇头,体贴而又暖心的说道。

    “蓉蓉……”齐正致眼眶一红。

    原来被人关心和牵挂是如此的令人感动。

    芙蓉唇角轻轻一弯,问道,“三哥您这是要去哪儿呀?”

    齐正致面上笑容消褪,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你三嫂如今待我十分冷漠,我想出去散散心,不敢整日在她面前惹她心烦。也许等我回来时,你三嫂气已消,到时便会与我和好如初。”

    虽然感动芙蓉对他的关心,可真正的行程还是不敢透露给她。

    除了元成帝之外,他没将行程告诉任何一个人,要是以前,他可能会说给沈氏听。

    芙蓉轻轻咬了下牙齿,说道,“三哥,你这样做感觉不妥呢,既然三嫂心情也不好,你该带着三嫂一同出府去散心,而不是独自离开,你这样反而会让三嫂对你误会更深呢。”

    与卉娘同去!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呢,外面风景秀丽,又无外人的干扰,我再诚恳的哄哄,卉娘心情一畅快,说不定能很快的原谅我呢。

    而且卉娘聪慧,这一路之上说不定还能帮我更好的完成圣上交待的事。

    齐正致心动了。

    见此,芙蓉又道,“三哥,三嫂不仅人长得漂亮心地好,又十分能干,咱们府里没人不夸三嫂好。

    而且我看得出来其实她对三哥你是有极深的情感,当日提和离只是一时之气罢了,并非出自真心。

    三哥,女孩子都喜欢被人哄的,你多说几句软话好好哄哄,三嫂一定能原谅你这一回的,一味的逃避可不是办法呢。三哥你就听蓉蓉的吧,绝对不会错的。”

    “蓉蓉,你说得很有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这就回去找你三嫂去。”齐正致认真的点点头,对她所言表示赞同。

    说着,他转身要回海棠苑。

    “噗!”芙蓉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三哥您这样着急做什么呢,我还有东西要送您呢。”

    “呵呵。”齐正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蓉蓉要送我什么?”

    芙蓉轻声叹了口气,说道,“三哥,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出门在外可不比家中方便,三哥一定要注意自个儿安危。

    我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三哥准备,就备了些药和吃的。”

    芙蓉将小丫鬟手中一个小包袱提过来,递向齐正致,“天气渐热了。蚊虫便会多起来,偶尔说不定还会有个头疼脑热的,这里面各种药物,功能和用法我都仔细写了,三哥你到时按照说明来用就行,这些药很有交的。”

    然后她又将另外一大包袱递给齐正致,“这里面是一些点心,是我特意起早亲手做的,也许味道没府里的厨娘做的好,但是蓉蓉的一番心意。还请三哥莫嫌弃。”

    抱着两个包裹,齐正致心想流泪,内心被满满的感动能充斥着。

    他真诚的说道,“蓉蓉。你想得太周到了,三哥不知该说什么才能表达内心的感激。”

    “三哥,都是自家兄妹,客气什么呀。”芙蓉嗔。

    然后她又从袖笼里掏出一件物事,双手捧着递向齐正致,“这是我师叔亲手所制的平安符。原本是我贴身携带之物,如今送给三哥,保佑三哥平平安安的。”

    这是一块用乌木雕刻而成的平安符,呈半月形,上面刻着一些字符,齐正致认了出来,那是用梵文写就的平安吉祥四字。

    “如此贵重的物事,我可不能收。”齐正致忙拒绝。

    “三哥,你怎么如此不爽利呢。”芙蓉又嗔道,“低头。”

    然后她不顾齐正致的反对,坚持将平安符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忙完一切之后,芙蓉笑着道,“快去找三嫂吧。”

    齐正致此刻对芙蓉除了感激还是感激,认为她比天上的仙女还要善良美丽,仙女美则美矣,却因不食人间烟火太过冷漠。

    看着芙蓉,他又情不自禁起到了齐妙。

    一个只是义妹,在得知他要远行,赠药做点心送平安符,可那个逆女连一句送行的话都没说,眼中哪儿还有他这个父亲的存在。

    家门不幸!

    齐正致暗暗咬了下牙,对齐妙的恨意又浓一分。

    芙蓉目送齐正致去海棠苑,唇角微微一勾,一双秋水眸中是满满的讥讽和鄙夷。

    沈氏自然拒绝了齐正致的提议,她才不要与他一同出门。

    见她执意不肯,他也不敢强求,再次闷闷不乐的出了海棠苑,然后离开了安宁侯府。

    今年京城的雨极多,整个五月差不多便是在下雨在度过,转眼间到了六月初六,这是传统的洗晒节。

    京城有请姑姑、沐浴、晒物、赏荷等习俗。

    请姑姑便是各家各户将已出嫁的女儿请回娘家,好生款待,不分女儿年纪大小。

    天公作美,初六这日天气极好,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各房各院的丫鬟婆子们早早的便起了,开始忙碌,准备晒被褥、衣裳。

    雨下得太久,别说床单之物,即使是是衣裳,穿在身上都黏湿湿的,令人很不舒服。

    容昭郡主一早便下了贴子给齐妙,邀请她和沈氏去赏荷。

    正好京城离燕关太远,沈家也无法请沈氏回去,出门赏荷倒是极好的选择。

    其实沈氏并不怎么想出门,是齐妙劝她出门散散心的。

    晒物一事自有夏霜她们去安排,用不着齐妙操心。

    齐妙一早起来便沐浴更衣,换了干净崭新的夏裳与母亲、哥哥三人一道乘了马车出府。

    而马氏、柳氏、杨氏和吴氏婆媳妇四人今日也各自回娘家做客,齐正宁三兄弟也跟着去了岳家。

    唯有齐常新说身体不舒服,未随马氏前往马家。

    赏荷的地点便在北城的莲湖。

    莲湖的荷花苑植有十来亩的荷花,广阔的水面上植有无数名品荷花,依水建造有专供赏荷所用的廊轩亭阁,古朴典雅,与绿叶粉荷相映成趣,是赏荷佳地。

    今日莲湖内分外热闹,人影绰绰,欢声笑语不断飞扬。

    齐妙很快便见到了容昭郡主、颜凡枫夫妇。

    容昭已有七个月的身孕,肚子十分明显,面色红润,眉目之间洋溢着愉悦的笑容。

    只是在他们身旁还多了一位雍容端庄的贵妇。

    贵妇大约三十四五岁的年纪,五官精致,肤色白皙如玉,齐妙没见过她,却隐约觉得她有些面熟。

    容昭笑吟吟的拉了齐妙的手,指着贵妇介绍道,“妙儿,这是晋王妃。”

    晋王妃,那便是纪陌的母亲!(未完待续。)

第226章:遭了贼(两章合一)

    听了容昭郡主的介绍,齐妙瞬间恍悟。

    难怪觉得贵妇眼熟,乃是纪陌与他母亲生得相像的缘故。

    沈氏忙带着齐妙、齐湛给晋王妃颜氏行礼。

    “免了吧。”晋王妃淡淡的抬了抬手。

    齐妙在抬头的那一瞬,见晋王妃正在打量她。

    可见她看过去,晋王妃很快将视线撇开。

    不知为何,她隐隐觉着晋王妃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但很快齐妙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认为只是错觉,毕竟与晋王妃只是初见,无冤无仇,是她想太多了。

    赏荷时,容昭郡主一直牵着齐妙的手,喜滋滋的对晋王妃说了不少她的好话。

    晋王妃只是听着,偶尔勾下唇角轻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态度显得十分疏离和冷漠,与容昭的热情正好成反比。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沈氏一直皱着眉。

    她忍了好半晌,终于没有忍住,对齐妙说道,“晋王妃好生高傲冷漠,眼睛都快长至头顶了。”

    “噗!”齐妙笑了,知道母亲是在恼晋王妃对她的态度。

    有圣父在前,如今不管旁人用什么态度对她,她都能接受。

    晋王妃本就身份尊贵,今日能一起赏荷,可是看在容昭郡主的面子上,不然连见晋王妃一面都难呢。

    所以晋王妃用那种态度对她是再正常不过,反正又不想和晋王妃做朋友,才不管对她什么态度呢。

    “娘,人家可是王妃呢。”齐妙笑着嗔。

    “我知道,也就是随口说说罢了。”沈氏见女儿心情丝毫未受影响,心中的阴霾尽数消散。

    母女二人很快说笑着将话题转移。

    齐妙不知此时晋王妃正和容昭郡主在谈论她。

    晋王妃看着容昭,满面狐疑之色的问,“容昭,那便是你夸成一朵花的齐五小姐?”

    “是啊,妙儿可是我见过最聪慧的姑娘。”容昭郡主笑盈盈的点头。

    “姿色平平。家世平平,性子拘谨,难登大雅之堂。”晋王妃粉唇轻启,吐出这一句话来。

    “王嫂这话我可不爱听啊。妙儿姿色虽说不是倾国倾城,却也娇美俏丽。

    她性子沉稳,遇事从容自若,不骄不躁,远胜京中那些与她同龄的姑娘。妙儿这样若还不能登大雅之堂,那还有谁可以?”容昭郡主立即不服气的为齐妙辩驳。

    说完之后还觉得不解气,又恶狠狠瞪了眼晋王妃,只差没有撸袖子、拍桌子、踹凳子。

    晋王妃轻嗔了她一眼,说道,“好啦,你还怀着身子呢,生气做什么?你还真拿那姑娘当宝贝一样待着呢,反正我是没瞧出好来。”

    “哼,那是你眼拙。”容昭冲她翻白眼。

    晋王妃也不生气。只是轻轻叹息一声说道,“在我心里,谁家姑娘都不及婉儿一成的好。”

    容昭没好气的说道,“她就算是仙女又有何用,重要的是小九喜欢才行。再说,她都不知去了哪儿,说不定早就忘了王嫂呢,哼!”

    “婉儿是世间好的姑娘,小九当然喜欢,这件事他得听我的。我有预感。婉儿很快便会回来。”晋王妃笃定的说道。

    小九啊小九,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后面的路怎么走,怎么选择。还得看你。

    容昭郡主见晋王妃这样,不由头疼起来,为纪陌和齐妙二人的将来担忧着。

    齐妙几人回府后,马氏、柳氏他们一行人还未回府。

    虽然一下子少了许多人,因着各房各院中晾晒的物事,侯府不仅不显得冷清。反而显得比往常更加热闹。

    主子们不在,丫鬟婆子们干活做事便少了拘束。

    一她们边干活,一边说说笑笑,很是高兴。

    齐妙回到明月阁,月夏和夏霜二人忙迎上前来。

    “小姐,瞧您一头的汗,奴婢去打些热水来给您洗洗。”细心的夏霜用帕子为齐妙拭了拭额间的汗,说道。

    “好。”齐妙笑着道好。

    今儿阳光太烈,赏荷时便被晒出了一身汗来,衣服早就黏在身上,还真是不舒服呢。

    夏霜去带小丫鬟打热水,月夏进内室去给齐妙准备干净的衣裳。

    “咦,奇怪!”

    坐在外间饮茶的齐妙听到里间传来月夏的小声嘀咕。

    因练功的缘故,她的耳力比普通人要好很多。

    齐妙眉毛一挑,立即放下茶盅,快步进了内室。

    月夏站在梳妆台前,面色有些茫然。

    “月夏姐姐,怎么了?”齐妙问道。

    “小姐,有些奇怪呢,这个匣子奴婢明明放在抽屉里,可现在却在外面呢。”月夏忙转身看她,并指了指梳妆台上一个装胭脂水粉的匣子。

    “你是否拿出来,忘了放回去?”齐妙问,心却跳了跳。

    “不会的,清早给小姐您梳妆之后,奴婢就将它放了回去,后来小姐您出门之后,奴婢又进来抹了灰,上面都没盒子的。

    直到小姐您现在回来,奴婢都没进过内室,不可能动这匣子的。”月夏十分肯定的答道。

    “等夏霜回来,咱们再问下是不是她拿出来忘了放回去,还有,你再看下其他东西可有异样。”齐妙沉着眸子吩咐。

    今日府里的主子们几乎全走了,若想做点什么,的确比平日里要方便得多。

    月夏立即再去查看其他,齐妙也帮忙。

    她发现平日睡前必看的书籍也明显有被人翻动的痕迹,本来是停留在四十八页,可现在却翻到了五十页。

    正常情况下,月夏和夏霜二人帮她收拾东西时,从来不会动她的书,怕翻乱了章节。

    月夏经过仔细检查,发现箱子、柜子、床铺所有东西都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只是都不明显,要不是仔细去瞅,还真的不会被发现。

    等夏霜带着小丫鬟们提着热水回来,齐妙单独将她叫去了内室。

    月夏指着梳妆台上那个匣子,问夏霜。“这盒子可是姐姐拿出来的?”

    夏霜摇摇头,反问月夏,“今儿不是你收拾小姐房间的嘛,我一直在外面看她们晒物。都没进内室。”

    随即她发现齐妙的表情有些凝重,忙问道,“小姐,出了何事?”

    齐妙皱着眉道,“屋子里东西被人动了下。你们都仔细想想,今儿有谁进来过。”

    “什么?竟有这事?”夏霜被惊呆了。

    她和月夏二人抿了双唇,垂眸认真回忆着今日所有人的言行举止。

    可不管她们如何回想,都不记得有谁曾进过屋子。

    因明月阁所有丫鬟婆子均是齐妙从沈家带来的,都是在燕关时伺候她的,包括粗使的,都是信任得力的,相对而言,月夏和夏霜对其他人的提防之心没那般强烈。

    今日齐妙离开明月阁后,夏霜便命人将院门给关了。一整天都无其他人来明月阁。

    月夏和夏霜二人便对着齐妙跪下请罪。

    齐妙将她们给拉了起来,说道,“一个有心一个无心,这事不能全怪你们。”

    “小姐,那现怎么办?”夏霜问,她恨不得立即找到进屋翻东西之人,要将他撕成几块。

    齐妙略沉吟了下,说道,“反正东西未丢失,咱们先佯装不知晓这事。那人既然敢动第一回,说不定还会有第二回,咱们静观其变。”

    “这事除了咱们三人知道外,莫要告诉任何人。你们平日也多留个心眼,看看有谁举止古怪异常的。”齐妙又叮嘱道。

    “是,奴婢们知晓。”月夏和夏霜忙点头。

    她们决定从这一刻开始瞪大眼睛,早日将那人给找出来。

    齐妙暂且按捺下心思,去沐浴更衣,然后去了海棠苑。

    这件事旁人不能说。但一定要和母亲提提,让母亲也提高警惕。

    紫香与紫竹一同守在门口,见到齐妙,二人轻笑着给她行礼,并替她打了帘子。

    一进屋子,齐妙便觉得屋子里的气氛也有些不对。

    母亲和云妈妈二人不知在轻声说着什么,面色有些凝重,

    见到齐妙,她们这才停了话头。

    “妙儿。”沈氏扬了笑脸冲齐妙招手。

    齐妙走到母亲身旁坐下。

    “今儿也乏了,怎么也不躺会儿。”沈氏轻轻抚着女儿的柔顺的头发,宠溺的笑着问。

    “娘,我有件事想和您说。”齐妙正色说道。

    云妈妈见此,便笑着应,“今儿天热,奴婢去厨房,让厨娘给夫人、小姐加两道爽口祛暑的小菜。”

    “有劳妈妈了。”沈氏笑着点头。

    云妈妈很快离开了屋子。

    “怎么了?”沈氏便看向齐妙,面上满是疑问之色。

    “娘,我屋子里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却不知是谁。”齐妙很直接的说明来意,只是声音刻意压低了一些。

    “什么?你屋子里也被人动过了?”沈氏面色越发凝重。

    “难道娘您的屋子也……”齐妙同样惊诧。

    “是啊,方才正和云妈妈说这事呢。”沈氏说道。

    “可有什么线索?”齐妙忙追问。

    沈氏轻轻摇头,“要不是云妈妈心细,我都不曾发觉东西被人动过,能在紫竹她们几人眼皮底子下做这件事却不被人发觉,看来那人本事不小呢。”

    “那人也十分细心,翻动的痕迹极小,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而且更奇怪的是,金银首饰一件未丢,看来那人志不在金银,是在找什么其他的东西……”齐妙分析。

    她越来越觉得有人开始打残图的主意了。

    “是啊……”沈氏轻叹一口气,眼神意味深长,大概也猜到了什么。

    要说她这儿有什么东西比金银还贵重的,也只有那东西了。

    那东西珍贵无比,又岂能让人轻易寻到。

    齐妙垂眸沉吟,然后低声和母亲说了好一会儿悄悄话。

    她们不知道的是,齐湛的屋子里也被人翻动过,只是他心粗不知道而已。

    这件事,齐妙和母亲一致决定装作不知,静观其变。

    而齐妙晚上睡觉前,改了看书的习惯,而是拿出明月阁所有丫鬟婆子们的卖身契,认真看了起来。

    连续看了几晚上,反复而又认真的看着。

    月夏和夏霜二人面面相觑,想着自家小姐几时有了这爱好,竟然对卖身契感兴趣。

    天气一日比一日炎热,太阳白花花的挂在半空,尽最大能力散发着热量,屋子里就算摆了冰盆,也依然难消逼人的暑气。

    齐妙收到了纪陌的第一封来信。

    信很简单,只有‘一切平安,好好照顾自己’几字,署名纪陌。

    短短一句话,却包容了很多很多的情感,既向齐妙报平安,让她莫要担心他,同时字里行间又透着对她的牵挂和不放心。

    捏着薄薄的信纸,齐妙心潮起伏,久久难以平静。

    她认真想了想,然后让秦丝帮她研磨,提笔开始写信。

    这封信她花了两日功夫才写好。

    并非写得内容太多,而是反复修改,最后才写成。

    在信中,她写了圣父被元成帝召进宫,然后出门去散心了,他暂时不在家中,还写了和容昭郡主去赏荷遇上他母亲一事,还说了京城现在很热,但母亲早早就备了很多冰块,日子过得很舒心,没有什么大事,全是生活的琐碎,最后落笔写下珍重二字。

    与纪陌的信相比,她这封信份量明显重了许多,足足写了四张纸呢。

    收到这封信,纪陌拿在手中仿佛至宝,看着信中的内容,他唇畔的笑容渐渐在增大,他不要甜言蜜语,不要海誓山盟,只要听她轻轻诉说她每日的生活。

    她能敞开心扉和他说这些,是否便表明她没拿他当外人呢?

    纪陌有些雀跃的想着。

    这封信被他小心的叠好,然后贴身藏好,无事时便拿出来看看。

    而齐妙无意中提及遇上母亲这件事,却又让他有些担忧,母亲性格他比谁都清楚,不知母亲对她印象如何,有没有让她难堪。

    这些话他当然不会问齐妙,于是写信给了容昭郡主,想从她那儿探得一些消息。

    容昭接到信,眉毛就拧了起来。

    她要是如实说王嫂对妙儿的看法,还不得让小九急得从战场跑回来。

    唉!

    容昭叹了口气,便提笔写道:放心,有我在,没有办不成的事儿。就算对我不放心,难道你还信不过妙儿嘛,她可是人见人夸呢。

    看着容昭郡主的信,纪陌轻轻一笑,这些话他选择信一半。

    与土禹国一仗,比他想像的还要难一些。

    一定要快些制敌,便能早日回京城了。

    中秋节前,安宁侯府又发生了几件事。(未完待续。)

第227章:色*心顿起(两章合一)

    骄阳似火样炙烤着京城,连空气都是热的。

    天太过炎热,齐妙哪儿也不想去。

    可整日窝在屋里也闷得很,她想了想,决定学女红做鞋子。

    再过两三月,容昭郡主就该分娩了,得给孩子备些礼物,金银玉石她不缺,所以齐妙突发其想,想为孩子做鞋子和衣裳。

    她做的虽不及绣娘们,却也是她一番真诚的心意。

    如此想着,她便去了海棠苑找云妈妈。

    云妈妈针线活最好。

    得知她想学女红,沈氏很高兴,云妈妈自然也乐意教她。

    以前在燕关时,她整日沉迷于拳脚功夫,还有与表兄们四处野,按捺不下性子学这些东西,而外祖一家人对女子会不会针线女红也根本不在意,无人强逼着她去学。

    前世与徐澈定亲后,为了体现自个儿的温柔贤淑,才开始下功夫学针线女红,吃了一些苦头,但也自此练就了一些技法。

    今生的她此时是不会女红的,故来寻云妈妈学艺。

    沈氏嫌天气太热,不想齐妙明月阁、海棠苑两处来回跑,干脆让她搬来海棠苑同住。

    对母亲这提议,齐妙没有拒绝,笑嘻嘻的应了。

    屋外像火炉一样炽人,宝珠、宝笙几人也在东次间里陪着齐妙一起做针线,并不时指点她一下。

    做做针线活,与她们说说话儿,齐妙感觉日子过得很充实。

    而月夏和夏霜则在留在明月阁。

    “芙蓉姑娘可真是细心呢,短短两三个月功夫,便摸清了老夫人、世子夫人她们的喜好,今儿给老夫人送吃的,明日给世子夫人送喝的,哄得大家可开心呢。”宝玉说道。

    宝玉性子活泼,出手又大方,府中其他的婆子丫鬟们都喜欢与她交往,所以各房的事情她都晓得大概。

    “我她听四夫人屋里的冰云说。前两日芙蓉也给四夫人送了两盆花过去。

    说那花特稀罕,一朵花有三四种颜色,美极了,还香飘十里。四夫人稀罕得不得了,当宝贝一样供着呢。”宝晴也说道。

    宝笙冷冷一笑,说道,“她初来时,整日里冷着一张脸。就像谁欠了她多少银子似的,如今倒晓得四处巴结讨好,真是恶心,一直端着那才叫真本事呢。”

    宝笙性格最耿直,嘴皮子也利索犀利。

    芙蓉和齐常新回府当日,她亲眼见芙蓉对齐妙各种怀疑挑拔,从那一刻起便对芙蓉没好印象,至今未曾改变。

    其实不仅仅是她一人,海棠苑和明月阁两处的丫鬟婆子们,对芙蓉有好印象的少之又少。

    齐妙眸光轻动。

    为了得到大家认可。芙蓉还真是费尽了心思呢。

    她不仅仅会哄人,还特别有忍劲,还懂得在谁面前该装软弱,在谁人面前适可而止,这是远远胜过白莲的地方。

    云妈妈在旁轻咳了声,嗔,“你们几个丫头少在背地里说这话,芙蓉姑娘可不是你们该议论的。”

    芙蓉是齐常新眼中的宝贝疙瘩,万一有些话不小心传到他耳中,这几个丫头可就要遭殃。

    他要罚几个丫鬟。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要是以前,云妈妈倒不会担心有什么话从海棠苑里传出去,可经了上回屋子被人翻动那事后,她再也不这样认为了。

    凡事还是小心!

    宝珠看着几人抿了唇轻笑。“哼,让你们几个说,赶紧干活吧。”

    “哟,小姐您这缝得不对呢,瞧这都歪了。”宝笙几人吐了下舌头,便将话题转移到齐妙手上的活儿。

    齐妙嘿嘿一笑。忙将有意缝歪的鞋面又给拆了。

    不曾想一刻钟后,芙蓉竟然来了。

    云妈妈嗔了几人一眼,低声道,“瞧我我说什么来着。”

    宝笙几人均缩了脖子傻笑。

    芙蓉进得屋来,身后丝竹帘轻轻落下,将蒸腾的暑气尽数挡在外面。

    从碧水阁走至海棠苑,她早已出了一身汗,屋内的清凉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后背的汗黏在身上,冷嗖嗖的。

    自正式成为齐常新的义女后,他便让芙蓉搬去了碧水阁居住。

    芙蓉看着屋子里摆着那些冰块,忍不住生出一些妒意来。

    她屋子里虽然也有冰,可量却少得可怜,屋子里只比外面凉快那么一点儿,坐得久了,一样会流汗,哪儿像沈氏这屋子里就像冬天。

    唉,还是有银子好,父亲名义上是安宁侯,实则穷得很,沈氏可能随便拔根头发都比父亲值钱。

    沈氏今年买的冰多,加之齐妙又搬了过来,怕她热,冰块使用量就比平日多了。

    芙蓉很快适应了屋子里的温度,浑身舒坦极了。

    她走至沈氏身前,微笑着唤,“三嫂。”

    “芙蓉姑娘请坐。”沈氏对着旁这的椅子指了指,态度不冷不热,很平常,依旧称她为芙蓉,而并非妹妹、蓉蓉或小姑之类。

    芙蓉如今已经习惯了,不再去强调她的身份,随便沈氏如何称呼。

    她柔声说道,“谢三嫂赐坐,天气热得很,我做了些冰镇酸梅汤和冰镇莲藕,送些过来给三嫂和妙儿尝尝,酸梅汤中我调了些玫瑰与桂花,不仅袪暑,还能养颜呢。”

    冰镇酸梅汤是沈氏往年最爱的夏日饮品,喜欢那酸酸甜甜的味道,莲藕则是齐妙的最爱,又脆又甜十分爽口。

    沈氏爱喝酸梅汤侯府的人大多知道,可齐妙爱吃冰镇莲藕,其他人不一定知晓。

    由此看来,芙蓉还真是费了一番心思呢,

    不过芙蓉不知晓的是,齐妙新做了一样饮品,眼下成了她和母亲的新宠。

    沈氏神色依然淡淡的说道,“芙蓉姑娘真是有心了,宝珠,去将冰酪取些,让芙蓉姑娘带回去尝尝。”

    对芙蓉送来的东西她可不稀罕,别说是她这儿有的,就算是世间少有的稀罕物。她也不会在乎。

    宝珠虽不舍得将冰酪送给芙蓉,可沈氏的话,她不敢不从,只得应声去取。

    难道就是前些日子柳氏、杨氏她们说的那东西呢?

    她们说它嫩滑爽口。香甜味美,不仅袪暑,味道还十分特别。

    芙蓉在心中暗暗的想着

    冰酪是用果汁、牛**等加冰块精致而成,工序有些繁复,但味道却也是极佳的。在京城算是稀罕的东西。

    这东西齐妙是头一回做,也是头回吃,她是从那部分陌生记忆中知道了它的做法,正好闲来无事,便花了些功夫做了出来。

    做成之后,大家一尝,都大赞好吃。

    见母亲和哥哥都喜欢吃,齐妙便决定常做,同时也送了一回给马氏、柳氏几人尝了鲜。

    巧的是那日齐常新带芙蓉去赏荷,不在府中。后来他们回来后,齐妙也未给他们补送过去。

    芙蓉没有尝到冰酪的滋味,后来听柳氏她们说多么好吃时,她并不以为然。

    可等她尝到比豆腐还要嫩滑,还要香甜的冰酪之后,她不得不承认真的很好吃,一块冰酪下肚,浑身暑意顿消,周身冰爽。

    芙蓉心里酸意更加浓烈,沈氏的吃穿用度。比所有人都胜一筹,可真是好命呢。

    却说芙蓉离开海棠苑之后,云妈妈便问酸梅汤和莲藕如何处置,沈氏让云妈妈拿下去赏给仆妇们吃了。

    次日。齐妙和母亲、哥哥用过早膳还未出一刻钟的功夫,三人正说着话儿,芙蓉又来了。

    不过这回她不是来送吃食,而是来求知的。

    “三嫂,昨日蓉蓉将您赏的冰酪送去给父亲尝了,父亲颇为喜欢。蓉蓉有个不情之请,想学一学这冰酪的做法,往后便能常做个父亲吃了,还请三嫂成全呢。”芙蓉说道。

    话说得很客气,又拿齐常新压了下来,迫使沈氏答应她的请求。

    别说冰酪是齐妙做的,就算是普通厨娘做的,沈氏也绝不答应芙蓉的请求。

    凭什么有好东西就得教你,你以为自个儿是谁呢?

    你拿自个儿当葱,我却不拿你当回事。

    安宁侯爱吃又怎么了?

    他又算什么东西?

    要不是他头上顶着个长辈的帽子,早就收拾他了。

    沈氏心中如此想着,便道,“芙蓉姑娘这要求令我十分为难呢,冰酪是好吃,可那法子是旁人辛苦创出来的,没那道理随意就教了外人,恕我不能答应。”

    芙蓉没料想到沈氏会拒绝得如此干脆直接,面色微僵了僵。

    不就是一个冰酪的做法嘛,又不是什么惊人的大秘密,用得着这样吗?

    不过,她情绪敛得很快,心中不悦,面上不现分毫,将声音柔软了些说道,“三嫂,蓉蓉也没想着白学,不知需要什么条件?只要蓉蓉能办到的,一定没问题。

    我没旁的意思,就是想学会了后去孝顺父亲,父亲待我好,我能尽可能的去报答他,求三嫂成全。”

    说着,她竟然起身要给沈氏下跪。

    “芙蓉姑娘若要跪下的话,请去外面跪着,可别跪在这儿挡路。”沈氏立即说道,“早晓得这样,昨日便不该取冰酪与你,我这算是好心没好报,自寻烦恼吗?”

    她可不想与芙蓉多费唇舌,那是浪费生命。

    齐妙坐在那儿也不出声。

    要换做是其他人,她一定会教的,反正只是个吃食,又不是什么机密。

    对芙蓉,她不想亲近,本能的感觉还是离远些比较妥当。

    芙蓉清冷的面色终于有了裂缝。

    她知道沈氏不怎么喜欢她,却没想到会这般不喜,当着丫鬟仆妇们的面,如此不给她留情面,令她难堪的只想找地洞钻下去。

    “对不起,是蓉蓉不懂事让三嫂为难了,是蓉蓉的错,蓉蓉告辞。”芙蓉咬着失去血色的唇瓣,对着沈氏郑重的行了大礼,然后匆匆离开了海棠苑。

    芙蓉自个儿回了碧水阁,让乐妈妈去齐常新那儿禀一声,说她身子不适,今日不去陪他说话了。

    乐妈妈会意,立即去了齐常新所居的长青院。

    “侯爷,小姐身子不适,今日不过来陪您了,午点到时奴婢给您送过来。”见到齐常新,乐妈妈便如此说道。

    “蓉蓉怎么了?方才离开这儿时不还好好的嘛,怎么眨眼功夫就不舒服了?是不是天太热中了暑气?”齐常新急了,恨不得立即去看芙蓉。

    “唉,小姐并非中了暑气,而是……算了,有些事不提也罢,老奴先回碧水阁去照应小姐了。”乐妈妈欲言又止着,并转身欲走。

    “乐妈妈你等等!”齐常新立即唤住她,沉了脸色说道,“你快告诉我,蓉蓉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方才她不是说去找沈氏,要学那冰酪的做法嘛,是不是沈氏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伤了蓉蓉的心。”

    乐妈妈抿了抿唇道,“其实三夫人也没说什么,只是不答应让人教小姐罢了。”

    “什么?她竟敢藏私?”齐常新拍着桌子大怒,“该死的沈……”

    忽然他想到什么,后面的话不敢再出口,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儿。

    齐正致临离安宁侯府前,曾来找过他,对他说了几句话。

    让他要善待沈氏和齐妙、齐湛,他们三人要是挨了欺负,整个安宁侯府会跟在后面遭殃,而他齐常新首个要挨刀。

    这句话并不是齐正致自己的意思,而是元成帝说的,让齐正致转述而已。

    他不敢违逆元成帝,他还不想死呢。

    乐妈妈正等着齐常新怒发冲冠,然后去海棠苑为芙蓉讨公道,谁料他突然卡壳了,就像喉咙被谁给掐住了一样。

    她用狐疑的眼神看着齐常新,不知出了什么事儿。

    齐常新冲她摆摆手,“我去看看蓉蓉。”

    他去了碧水阁。

    芙蓉红肿着双眼,看样子是哭过了。

    不过,齐常新只是安慰她,说他不爱吃什么冰酪,或者下回想吃直接让沈氏送过来便是,让她不用如此辛苦。

    仅仅是安慰,只字不提去找麻烦。

    而芙蓉自是不会提其他,乖巧的应了是。

    “乐妈妈,父亲这是怎么了?”等齐常新离开后,芙蓉狐疑的问乐妈妈。

    “老奴也奇怪了,先前在长青院时,侯爷对沈氏是生气的,只是刚骂了两句话,他便忽然停了,然后态度便转变了。”乐妈妈说道,也同样一脸惑色。

    “真是见鬼了!”芙蓉皱眉低喃。

    可她再怎么懊恼也无用,齐常新不出面找沈氏算账,她自个儿也没办法,只好再寻下次机会。

    不过经了这件事之后,她也知道,沈氏对她是极度的不喜。

    芙蓉眸中寒光闪闪。

    却说齐常新离开碧水阁之后,心情非常烦闷。

    芙蓉红肿的双眼,还有委屈的表情,都令他揪心。

    他恨自己连女儿都保护不了。

    忽然,一抹淡绿色的娇俏身影映入眼帘,定睛一瞧,却是马氏身旁的大丫环紫竹。

    齐常新嘴角勾了勾。(未完待续。)

第228章:逼上绝路(两章合一)

    松鹤院内,马氏斜躺在罗汉床上闭目养神。

    罗汉床前面摆了两盆冰。

    虽有凉意,却还是难抵酷暑,两个小丫鬟在旁为她打着扇子,另有两人为她捶腿捏肩,日子过得不要太舒服。

    “侯爷!”

    守门丫鬟的声音忽然传入了马氏耳中。

    她身子一僵,很快从罗汉床上坐直了身体,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内心对齐常新的恐惧迫使她如此。

    身体刚坐直,齐常新便背着双手,带着热腾腾的暑气进了屋子。

    “侯爷。”马氏起身给他行礼。

    心里却在想着他又来干什么?

    才安生了几日,可不要再弄什么幺蛾子出来。

    “你们都先出去。”齐常新并不理她,而是先对着屋子伺候的丫鬟婆子们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般将她们赶了出去。

    丫鬟婆子们不敢看马氏,应了是之后,便赶紧垂首快步出了屋子。

    对齐常新,她们也都是避之不及。

    “侯爷,有事?”马氏的心又拎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

    “哼,你日子过的倒挺快活的吗?”齐常新看着那两盆冰,从鼻子里冷哼着说话。

    “能有快活日子,还得拜谢侯爷所赐呢。”马氏面上恭顺的应着。

    心里却在冷笑,用两盆冰便在那儿阴阳怪气,真是无用的窝囊男人。

    眼下这时节,京中哪户人家不用冰?

    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嫁了你这等下作的男人。

    “知道就好。”齐常新冷笑一声,然后说道,“今儿我来找你,是有件事对你说说。”

    “何事?”马氏的心已经到了嗓子眼儿,很是紧张。

    齐常新悠闲的喝两口梅子汤,这才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一把年纪了,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着。寂寞得很……”

    他话还未说完,马氏已听出了什么意思。

    他想纳妾!

    老下作,果然忍不住了!

    马氏恨得想吐血。

    果然,齐常新说道。“……我想身边添个人,陪我说说话,做个伴儿。”

    “平时不是有芙蓉陪着你吗?”马氏答道。

    “呸!蓉蓉是女儿,她将来也是要嫁人的,她能时刻陪着我吗?你说得这都是些什么屁话。”齐常新拍桌而起。

    他恼马氏竟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干脆直接的说道,“你将紫竹开了脸,选个日子送去我屋里!”

    此话一出,不仅马氏变了脸色,守在门口的小丫鬟们也勃然变色。

    有关系和紫竹交好的,立即轻手轻脚的离开,去给紫竹报信了。

    “侯爷,这恐怕不妥吧?”马氏忍着满腔的怒火说道,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

    紫香、紫竹几人是她身边的大丫鬟,个个长得漂亮。其中紫竹最为出众,肤白貌美,身姿高挑纤盈。

    她们这几年伺候她也算是尽心尽力,也恪守本份,没哪个生出想爬爷们床的心思,令她十分欣慰。

    她还想着等明年她们到了年龄,便为她们寻门合适的亲事,然后放她们出府,也不枉她们这些年对她的忠心。

    她从来没想过将她们变成齐常新的通房妾室。

    “有何不妥?你身边的丫鬟本就是伺候本侯的,本侯看上紫竹。那是她的福气,也让你省心。

    倘若从外面纳了妾室回来,依你这妒妇的脾气,不出两日功夫便会害死她。紫竹是你身边的丫鬟,对你也忠心,相信你不会那般狠心连她也害吧。”齐常新没脸皮的说道,还说得理直气壮。

    “侯爷不管想纳几房妾室,我都不会再管,只要别打我身边丫鬟的主意就行。”马氏坚决的说道。

    她不会劝齐常新莫纳妾。当然他也不会听她劝。

    当初她都做好了纳芙蓉为妾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后来就成了义女。

    可要想打紫竹的主意,她可不能爽快答应。

    “你不答应又有何用,说不得紫竹那丫头早有这心思呢。”齐常新冷笑。

    “行,那我去问问紫竹,要是她真有这心思,我便成全她,可她若不愿意,侯爷还是莫为难。”马氏说道。

    “不管她答不答应,本侯今日便要定她了。”齐常新拍着桌子,恶狠狠的说道。

    “侯爷,你是要找个能陪你说体己话的可人儿,可不是要找冤家。

    倘若紫竹不乐意,你便强收了又能如何?她只会怨你恨你,哪儿又会与你交心呢,侯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马氏耐着性子劝。

    “少废话,三日之内将紫竹送去我房里,否则后果是什么,你心里清楚!”齐常新丢下这话,然后拂袖而去。

    老下作,你怎么不去死啊!

    马氏恨恨的砸了齐常新方才用过的茶盅,眼睛里蒙了薄雾。

    这日子怎么就没一日顺心的?

    门帘一动,一抹淡绝色的身影急匆匆进了屋子,正是紫竹。

    “老夫人!”紫竹奔至马氏身前,扑通一下便跪了下去,泣声道。

    “紫竹,你这是?”马氏皱眉问。

    “老夫人,奴婢听说侯爷……紫竹没那好福份,更没那胆子和心思去攀高枝,求老夫人帮帮我……”紫竹已经泪流满面。

    她宁为小户妻,也不为高门妾。

    齐常新的年纪做她爷爷都还绰绰有余,她不要将一生毁在他手中。

    还有老夫人那狠辣的手段,她并非没有见过,她还年轻,她想好好活着,不想早死!

    越想,紫竹便越为前程担忧,泪若决堤之河水。

    马氏听明白了紫竹的意思,心下安慰。

    她没看错人。

    可是齐常新的脾气她知晓,要是违了他的意思,侯府还不得弄个底朝天,还有他先前那些话说得也没错。

    纳个陌生女人为妾,不解禀性和为人,谁晓得将来又会闹出什么事儿来,紫竹知根知底。又对她忠心,让紫竹伺候着绝对比外头的女人强。

    马氏这样一想,便对紫竹说道,“紫竹。侯爷喜欢你,这也是你的福份,你伺候我这么多年,对我很忠心,将来我定不会亏待于你。”

    “老夫人。您难道也愿意将奴婢送去侯爷房里吗?”紫竹瞪着泪眼,很惊诧的问。

    “你照顾侯爷,我放心!”马氏说道,虽未说得十分明显,但意思已然明了。

    她也是万分不情愿说出这番话。

    可为了过安宁的日子,她只得如此。

    倘若不应了老下作,安宁侯府一定会鸡犬不宁。

    唉,为了侯府,只能委屈紫竹了。

    “求老夫人开恩,紫竹不愿如此……”马氏之言仿佛一道惊雷。轰得紫竹立即瘫软在那儿,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

    可马氏意已决,任凭紫竹怎么哀求也无用。

    紫竹哭着离开东次间。

    头顶火辣辣的太阳,她却身坠冰窟,身周一片漆黑。

    怎么办?

    她如花一样的生命真的要这样被毁吗?

    这一刻,她恨齐常新的荒***无耻,恨马氏的见死不救,更恨她自己命苦,她要不是被卖身为奴,又怎会被人像商品样摆布?

    但现在恨又有何用?

    站在烈日下。她思虑良久,咬着娇嫩的唇瓣,暗暗做了个决定,去求齐常新打消这主意。

    虽然她也认为成功的可能性极小。可事已至此,她唯有去试试,反正眼下已到了绝境,还有什么比这结果更可怕的。

    主意一定,紫竹立即去了长青院。

    对于她的到来,齐常新很意外。很快便是惊喜。

    他忙起身,笑眯眯的问道,“紫竹,你来找我何事啊?”

    表情亲切温和,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看着娇嫩如初开花朵般的紫竹,他好像立即搂在怀里好好亲近亲近。

    认真算起来,他已有好多年未曾近女色了。

    如今一切都好了起来,他得好好犒劳自个儿,可不能让自个儿受了委屈。

    马映秋那贱人不想老子纳妾而冷落她,老子偏要纳妾,不仅要多纳几房美妾,还要选她身边人,看这贱妇能怎样?

    贱妇倘若真被气死了,那也是活该,世间也少了一祸害。

    紫竹忽视齐常新急切的眼神,屈膝对他跪了下去,重重叩了三个响头后,泣声道,“求侯爷饶了奴婢吧,奴婢又笨又蠢,伺候侯爷的活儿不会,还请侯爷另择他人吧。”

    什么?

    她不愿意伺候老夫?

    齐常新一张堆满了委琐笑容的脸立即阴沉下来,“紫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看不起本侯吗?”

    声音里透着阴狠。

    “不不,奴婢不敢,侯爷身份尊贵,高不可攀。侯爷的抬爱,奴婢受宠若惊,只是奴婢向来粗手粗脚做惯了粗活,伺候侯爷的精细活真的不会做,奴婢不敢污了侯爷的眼,求侯爷收回成命,求您了……”紫竹一边说话,一边给他重重磕头。

    齐常新虽想对紫竹一亲芳泽,可见她磕头并不阻挡,双眼里透着阴森森的寒光。

    不管紫竹将他捧得多么高,将她自个儿踩得多低,但她的意思十分明显,她不愿意成为他齐常新的女人。

    她嫌弃他!

    对一个嫌弃他的人,他又怎会怜惜和疼爱呢。

    过了好半晌,直到紫竹额头有了殷红的血迹时,齐常新才幽幽叹了口气,“唉,本侯原本一番好心,想着紫竹你生得若天仙般的美人儿,却要干伺候人的苦活累活脏活,本侯很心疼,便想让你跟在本侯身边享受荣华富贵,不曾想你却不愿意,看来本侯真是老喽……

    罢了罢了,本侯也不愿做那强人所难的事儿……”

    “多谢侯爷成全!”不等齐常新将话说完,紫竹忙磕头谢恩,心中狂喜不已。

    谁料齐常新又道,“你先别忙着道谢,本侯话还未说完呢。”

    紫竹一颗心立即又沉了下去,呆呆的看着他。

    齐常新又道,“只要你帮本侯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本侯便收回先前对老夫人说的话,权当开了个玩笑,往后也不会再提此事,并且本侯还立即让老夫人放你出府去嫁人,如何?”

    “侯爷想让奴婢做什么?”紫竹忙问。

    她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可齐常新的条件又太诱-人,只要能让她脱离苦海,便是上刀山都愿意,她跃跃欲试。

    “你别那么紧张,其实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儿。”齐常新微微一笑,紧绷的面皮松驰下来。

    他又继续说道,“蓉蓉小姐今日心情不好,是被三夫人给气的,只要你能让三夫人、五小姐给蓉蓉小姐赔礼谢罪,并答应蓉蓉小姐提出的条件,本侯先前所有的承诺全部兑现。”

    闻得此言,紫竹顿时又心寒如冰。

    她和三夫人、五小姐并无交情,而且她一个奴婢有什么资格让她们去给芙蓉赔礼?

    这还是将她往绝路上逼啊。

    “紫竹,本侯已给你指了明路,你的前程如今就握在三夫人和五小姐手中,成与不成,就看她们了。

    下去吧,明日之前若办不成此事,一切照旧。”齐常新看着紫竹发呆的美人脸,得意的说道。

    这一招可谓是一箭三雕,也是他临时的突发其想。

    紫竹要是真能让沈氏、齐五给蓉蓉谢罪,一来让蓉蓉出了恶气,高兴了,事情是别人做的,功劳却在他这儿,同时让沈氏母女心中添堵。

    倘若紫竹说服不了沈氏,她心里一定极恨沈氏母女,她们在这世间又添了仇人,这也是喜事一桩啊。

    三嘛,不管事情成不与成,紫竹照样是他的人。

    哈哈!

    看着紫竹失魂落魄离去的背影,齐常新得意的笑了。

    紫竹并不知他心中恶毒的打算,出了长青院后,她又发了会呆,然后硬着头皮去海棠苑找沈氏。

    已被逼入了绝境,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得去试,成与不成另当别论。

    在海棠苑外面她徘徊了好一会儿,才强打起精神去敲门。

    沈氏乍闻紫竹前来,还想着是不是马氏有什么话要传,可看到她本人时,看她那一双红肿的眼睛,便疑惑了。

    “紫竹姑娘,你来找我何事?”沈氏问道。

    紫竹对着沈氏轻轻一撩裙角,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叩拜道,“奴婢求三夫人救命。”

    “救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紫竹你给我说清楚些。”沈氏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紫竹是马氏身边的大丫鬟,颇得马氏器重,她有困难为何不去找马氏?

    这其中有何蹊跷?

    “禀三夫人,侯爷……侯爷想将奴婢收房……”紫竹的眼泪又唰的一下涌了出来,苍白的脸色瞬间又变得通红。

    这是被臊的。(未完待续。)

第229章:棋子(上月月票180张加更)

    “什么?”沈氏很惊讶。

    齐常新这又想做什么?

    都这把年纪了,可还知道羞*耻为何物?

    沈氏暗暗摇头

    闻得此言,齐妙也禁不住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抬头看向紫竹。

    正是鲜嫩的二八年纪,却要被一个老头子给糟*蹋,真是太可惜了。

    她在感慨惋惜之余,又不免恨齐常新的无耻。

    沈氏想了想,便说道,“紫竹姑娘,这是好事啊,我倒要先恭喜你。只是不知紫竹姑娘说的救命,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这番话一下子就让紫竹心凉了。

    三夫人说这是好事,好事……

    她一定不会帮我的,一定不会的……

    紫竹拼命的摇头,哭喊着道,“三夫人,奴婢没那好福气去伺候侯爷,奴婢也从来不敢去肖想,奴婢只想在老夫人身旁端茶倒水,求三夫人帮帮奴婢,三夫人,五小姐,求你们帮帮奴婢……”

    “紫竹姑娘不愿意伺候侯爷?”沈氏有些不确定的问。

    “是,奴婢宁愿去乡下做个农妇!”紫竹十分肯定的回答了沈氏。

    “你既然不愿意,你又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你该找老夫人说这事,让老夫人帮你才是。”沈氏更加不解,不知道紫竹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求老夫人无用,老夫人也答应了。”紫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样啊……”沈氏轻轻颔首,“既然老夫人都同意了,你来找我又有何用,难道你会认为我能让侯爷改变主意不成?”

    只要齐常新打消这念头,马氏绝对举双手赞成。

    可他拿定的主意,谁又能改变?

    对这个公公,沈氏是越发的讨厌和憎恶,为老不尊,做他的儿媳妇都是一种耻*辱。

    她心中对紫竹却平添了两分怜惜。

    见惯了想爬主子床的丫鬟,或者是想爬床却又不敢的。还鲜少见到如此抗拒的。

    不说其他府中如何,就在安宁侯府里,这样的丫鬟也不少见。

    二房的三姨娘不就是杨氏身边的丫鬟,有回趁着杨氏不在府中。而齐正静多饮了两盅的情况下爬床成功。

    杨氏只得很无奈将她开了脸,让齐正静收了做通房丫鬟。

    只是这三姨娘命薄,分娩时难产血崩死了。

    孩子虽生了下来,却已经夭折,还是个男孩。两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齐正静便求了马氏,给这通房丫鬟抬了姨娘。

    还有大房那叫晴雨的丫鬟,也是想方设法想勾*引齐正宁,想从丫鬟变姨娘,奈何他是正人君子,并不贪恋美色,一怒之下,他让柳氏将晴雨给发卖了。

    眼下齐常新主动提出纳紫竹为妾,而马氏又同意了。她竟不愿意,这比那些总天挖空心思想要从奴仆变主子的强过百倍。

    唉,其实不管是妾室,还是通房,说到底还是奴,只不过是有人伺候的奴罢了。

    紫竹忙用袖子抹了抹眼泪,用力的点头说道,“三夫人,眼下只有您能救我,侯爷说了。只奴婢能求三夫人一件事儿,他立即对老夫人说取消这决定,权当开了个玩笑……”

    “求我什么事儿?”沈氏的表情立即又变得严肃了。

    齐妙也面色一凛,认为齐常新一定没安什么好心思。

    紫竹眼下只想赶紧将事情办成。然后脱身离开安宁侯府,也顾不得其他,立即答道,“禀三夫人,侯爷说芙蓉小姐心情不好,好像和三夫人、五小姐有关。侯爷说……说只要三夫人哄了芙蓉小姐开心,他便能……”

    “呵呵!”她话声还未落,沈氏已经被气笑了。

    齐常新啊齐常新,你果真歹毒,竟然想出这等卑劣的法子来恶心人。

    紫竹说得婉转,什么叫哄芙蓉开心?不就是向芙蓉谢罪赔礼。

    她要是这样做了,便是恶心她自个儿,她又没对芙蓉做错什么,为何要谢罪,简直就是荒唐。

    齐常新对这芙蓉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呢,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巴不得全府上下所有人都要顺着她,都要听她的话。

    可要是不去找芙蓉,在紫竹眼中她倒成了见死不救的毒妇,况她自个儿还有一些于心不忍。

    虽然她根本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可谁也不想无端的招人恨,无故多个敌人。

    同时,沈氏对紫竹也有一些怨气。

    紫竹分明知道这件事让她很难做,却还要来找她,让她为难纠结,她怎能不恼?

    当然,紫竹要是她身边的丫鬟,那又另当别论,是她的人,当然得护着帮着,和紫竹可是一点儿交情都没有。

    对芙蓉,她也是发自内心深处的不喜,怎么也做不到向芙蓉谢罪,最关键的是她又没做错什么。

    早知这样,昨日便不该送那冰酪,这真叫自寻烦恼。

    紫竹见沈氏皱着眉,半晌未说话,便猜她肯定是不答应了。

    “奴婢对不住三夫人了,奴婢不该来找您,徒添您烦恼,对不起,奴婢先告辞了。”紫竹又重重的给沈氏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欲离开。

    娇美的脸上毫无血色,纤盈的身子如风中扶柳,摇摇欲坠。

    齐妙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说道,“紫竹姑娘,你又是如何能肯定,我们哄了芙蓉姑娘开心后,祖父便会收回之前说过的话呢?”

    紫竹停下脚步,本能的怔了下。

    这……她倒没有想过呢。

    因为她根本就没想到要去怀疑齐常新,他是唯一能给她活路的人,她哪儿还敢怀疑他。

    她扭头看向齐妙,轻轻摇头,“侯爷是一府之尊,他应该不会骗我吧。”

    心里选择相信齐常新,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没底气。

    被齐妙这么一提醒,她坚定的信念开始动摇了,眼睛里有了绝望。

    “呵呵,这可能性可是极大哟。”齐妙轻轻笑了笑,唇角带着讽意道,“紫竹姑娘你细致想想,祖父要真的只是让我们去哄芙蓉姑娘开心,直接对我们说便是,又何至于绕这样大一个圈子,祖父分明就是相中了你的美貌。”

    略停了下,她又继续说道,“祖父这样做,可能是不高兴你违了他心意,故意折腾你呢,事情哪儿有这样简单就解决了,紫竹姑娘你想得太天真了。”

    不管齐常新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她和母亲都不会成为他的棋子,任由他来摆布。

    紫竹立即想到先前在长青院见到齐常新时,他看她的眼的确不怀好意,现在想想都觉得害怕。

    她一下子便懵了。

    原本以为这是一个机会,谁知只是她的相当然。

    齐妙看紫竹的模样也的确可怜,再想想祖父那恶心可憎的嘴脸,决定想办法帮紫竹一把,最好还让他受些惩罚。

    这事绝不能就这样算了。(未完待续。)

第230章:美色当前难自禁(三更合一,含月票200张加更)

    紫竹流着泪离开了海棠苑。

    次日一早,她又来了海棠苑,大约过了三四个时辰才离开。

    离开海棠苑后,紫竹便去了长青院。

    齐常新背着双手站在窗前,眯着眸子看紫竹渐渐走近。

    玲珑有致的身姿,如花般的容颜鲜活秾艳,虽然明亮的眼睛又红又肿,不仅不影响她的美,反而更让他生出几分怜惜,想要去爱护保护。

    他开始激动,身体也跟着绷紧,有股抑制不住的热潮一阵阵向他袭来,双颊发热。

    嘴巴里变得干涩。

    他想咽唾沫,却发现唾沫早被身体的燥热给炙干了,喉咙上下滚动着,埋藏在体内的激情开始往外臊动。

    紫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齐常新看她的眼神,贪婪得像头野狼。

    她的身体情不自禁颤栗了一下。

    可这时候她不能怕,赶紧咬了咬舌头,为她自个儿壮胆。

    她垂首进了屋子,低声喊道,“奴婢给侯爷请安。”

    “紫竹……”齐常新快速走至她身旁,忽然便紧紧握了她的手,激动的唤着。

    呼吸急促,暗哑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情*欲。

    紫竹忙用力去挣他的手,并将面偏去一旁,快速说道,“侯爷,奴婢求了三夫人几个时辰,她终于答应同五小姐一道去哄芙蓉小姐开心。

    奴婢已经按您的吩咐去做了,还请侯爷去向老夫人……。”

    “紫竹,这事不着急,你好香啊,先让本侯亲亲。”齐常新已经色*欲攻心,这时候可不管什么谢罪赔礼,先尝了鲜再说。

    “侯爷您答应奴婢,只要将这件事办成了,您就放奴婢一条生路的。”紫竹的眼泪又出来了。

    “傻丫头,伺候本侯就是你的生路。你生得这样漂亮,本侯怎么舍得让你离开呢,呵呵……”齐常新猥*琐的笑着,嘴便向紫竹脸上凑过去。

    他这番话令紫竹脑子里‘嗡’的一声响。

    她果然太傻太天真。不管事情成与不成,侯爷都不会放过她的,她就像那笼中鳖网中鱼,是怎么也逃不了的。

    还是五小姐厉害,一眼便识破了侯爷的险恶用心。他害了我,却要我去恨三夫人和五小姐,他真是世间最最可恨的人。

    呃!

    就在齐常新的嘴巴快要碰触到紫竹娇软的唇瓣时,她忽然打了个饱嗝,对他长长呼出一口热气。

    他原本以为美人儿不仅身上是香的,还吐气如兰,谁料到紫竹口中喷出的味道令他作呕,下意识将头偏去一旁。

    “你……吃了什么?”齐常新下意识掩了掩口鼻,皱着眉头问。

    先前紫竹和他离得远,头又低垂着。并未发觉她的口气如此秽臭难闻。

    “没吃什么。”紫竹忙掩了口,大眼睛里是惊骇和慌张。

    “那口气怎么这样重?”齐常新不相信的追问,涨满的欲*望都情不自禁消了一些。

    “奴婢也不知,近来一直如此。”紫竹忙垂首,拼命的摇头。

    “你骗本侯!”齐常新并不相信。

    “奴婢不敢骗侯爷。”紫竹忙抬头看他,为她自己解释。

    不自觉间她松开了掩口的手,熏人的口气再次袭向齐常新。

    她一定是身体哪儿出了毛病,改日让蓉蓉帮她瞧瞧,一定得治好这恶心人的毛病,否则本侯往后可要怎么和她亲近。

    齐常新心里如此想着。

    他相信紫竹所说。认为她是患了什么病才致口气太重。

    于是他决定不亲紫竹了,来个干脆直接的。

    念头一起,那手便伸向她裙底。

    “啊,侯爷不可以!”紫竹吓得往后退去。涨红着脸说道,“侯爷,奴婢小日子来了,不敢污了您的眼。”

    “什么?”齐常新牛眼一瞪,里面寒芒闪闪,伸出去的手立即缩了回来。像被蝎子蜇了一样。

    “您若不信,奴婢可以……可以拿出来给您瞧瞧……”紫竹咬着唇说道。

    这些话要是放在以前,她是绝对不好意思在男人面前说出来的,可现在为了救她自己的性命,全都豁出去了。

    在这老混蛋面前,没什么好害臊的,要臊也是他臊,而不是我。

    紫竹在心里如此安慰着她自个儿。

    “那脏东西谁要看,滚滚!”齐常新黑着脸骂,冲紫竹用力挥挥手,示意她赶紧离他远远的。

    在他眼中,女子的月水那是极肮脏极邪恶之物,避之而不及,怎会还要去看。

    真是晦气!

    要不是担心将紫竹脸打肿了难看,他现在已经一巴掌煽了过去。

    “是!”紫竹如获大赦,转身便跑。

    “等等!”可齐常新忽然又唤住了她。

    “侯爷?”紫竹满面惊骇之色。

    难道他还想下辣手。

    “你方才说沈氏答应向蓉蓉谢罪,她们何时去?”齐常新问。

    “三夫人说等晚上用膳时。”紫竹应道,暗暗为她自己捏了把冷汗。

    “嗯。”齐常新对她摆摆手。

    “侯爷您答应奴婢的事儿……”紫竹小心翼翼的问。

    “那事且等她们谢罪后再说。”齐常新不耐烦的再次挥挥手。

    “侯爷你不会骗奴婢吧?”紫竹有些怀疑的问。

    “呸,本侯一言九鼎,几时会骗人?只要她们真向蓉蓉赔礼谢罪,本侯绝对说话算话,去吧去吧。”齐常新狠狠啐道。

    “奴婢相信侯爷。”紫竹快速逃离了长青院。

    出了院子后,她长长吁了口气,紧紧按着胸口,心在里扑通扑通的乱跳,像要蹦出胸膛一样。

    三夫人和五小姐教的法子还真是好用,果真逃过了这一劫。

    希望接下来的事情也都顺利。

    等事儿圆满解决后,我一定会做牛做马的去报答三夫人和五小姐,是她们给了我生了希望。

    紫竹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是无人帮她,她决定以死明志,绝不会让齐常新糟蹋她清白的身子。

    对齐常新后来的那些承诺。她是绝对不会再相信,他就是一出尔反尔的混账王八蛋!

    紫竹恨恨的骂。

    今儿正巧是七月十五中元节,安宁侯府一直有规定,在祭祀祖先之后。一家人要聚在一起吃团圆饭。

    当齐常新带着儿孙们祭祀完祖先来到松鹤院时,马氏便吩咐丫鬟们开始传菜。

    一进厅子,齐常新便下意识看了看沈氏和齐妙,嘴角轻轻一勾,冷意顿显。

    齐妙和沈氏二人的眼神更加冷冽。

    “父亲!”芙蓉上前虚扶了齐常新。

    “蓉蓉。”他轻轻拍了下她的手。面上冷意瞬时变暖,是极出色的变脸人。

    他低声对芙蓉说道,“蓉蓉,稍后沈氏会向你赔礼谢罪,你可别那么快原谅她,一定要让她尝尝你的厉害,让她下回不敢再轻看你。”

    “嗯,一切听父亲的。”芙蓉乖巧的点头。

    心里却纳罕不已,不相信沈氏会给她赔礼。

    齐常新还没来得及将这件事告诉芙蓉。

    在事情没有确定之前,他不敢告诉芙蓉。怕万一事情不成,反而让她伤心难过,同时也看他笑话。

    下午紫竹说完这事之后,他本来想去碧水阁和芙蓉说这事,可还没出屋子,齐正宁三兄弟来了,与他商量晚上祭祀一事。

    他只好将这件事暂且搁下了,想着到时给她一个意外惊喜也不错。

    所有人落座后,齐常新当先举筷,开始用膳。

    安宁侯府所有人均做到了‘食不言。寝不语’,整个厅子里不闻一丝说话声,只有筷箸勺羹和碗碟碰触的悦耳声。

    在齐常新未归之前,大家聚在一起用膳时。虽说不是喧哗如市集,但大家还是有说有笑,评菜品洒,气氛极融洽。

    现在有他在场,众人皆觉得压抑,只想匆匆将饭吃完。然后离他远远的。

    特别是在知道他又要纳紫竹为妾一事后,对他又添了厌恶。

    就连美妾无数的齐四爷,对父亲的做法都不敢苟同。

    好不容易用完膳,柳氏几人起身欲向齐常新和马氏告辞时,齐常新发话了,“大家都稍等会儿,还有件事未办。”

    除了齐妙、沈氏和马氏外,其他人都面面相觑,想他又要弄什么幺蛾子。

    柳氏等人只得重新坐下。

    等丫鬟婆子们将碗碟撤下,重新端了茶水上来之后,齐常新看向沈氏,“老三媳妇,你不是有话要对蓉蓉说吗?”

    语气难得的温和,面上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笑容,不知情的外人瞧了,定以为他是位极慈祥的长辈。

    当着人前,他不敢对沈氏和齐妙恶声恶气,当心又被传到府外。

    沈氏轻轻一笑,颔首道,“没错,我是有话要说。”

    不过,她没有像齐常新所预料的那样去对芙蓉说话,而是面向了马氏、柳氏几人。

    她柔声说道,“婆婆,我有件事很疑惑,不知该怎么做,想问问您和二位嫂嫂,还有四弟妹,想讨个主意。”

    “何事?说吧,正好趁着大家都在,让他们给你出个主意。”马氏应道,语气也很温和。

    “嗯,多谢婆婆。”沈氏点点头,视线从所有人面上掠过,继续说道,“我有件东西是属于我自个儿的,别人前来讨要,请问我有无权利不给?

    我倘若不给,是否有错?”

    “哈哈,三嫂,这种事还用问嘛,东西是你的,给与不给那都是你的自由,旁人无权强逼,何错之有?”快言快语的齐四爷毫不犹豫的答道。

    不过,他有些不解沈氏为何要这样问,这道理分明显而易见啊?

    “多谢四叔。”沈氏起身,对着齐四爷微微施礼,表示感谢。

    马氏也点头,“老四言之有理,东西是自个儿的,给不给旁人那都是你的权利,旁人无权置喙。”

    马氏发话了,柳氏、杨氏几人就算有不同的看法,此刻也不好说,也跟在后面附合。说东西是自己的,给外人是客气,不给那也是本份,其他不无权干涩。

    芙蓉抿紧了双唇。她好像想到了什么。

    只是她此刻没同齐常新坐在一起,她不便起身去提醒齐常新。

    而齐常新已经皱眉,双眼中有了怒意。

    这个沈氏在搞什么鬼名堂,不是向蓉蓉赔礼吗?怎么好好的扯这些东西?

    他便问道,“老三媳妇。你对蓉蓉该说的话,可还没说呢,快些说吧,时辰不早了,别耽搁大家功夫。”

    啊呸,到底是你耽误大家功夫,还是我们?

    无事生非,为老不尊的混账!

    齐妙忍不住在心中啐道。

    “公公莫着急,我这就说。”沈氏微微一笑,温声应着。

    她看向芙蓉。问道,“芙蓉,刚刚大家说的话,你可曾听见,你又是如何认为的?”

    “嗯,母亲和哥哥嫂嫂们说得很有道理呀,蓉蓉赞同。”芙蓉很平静的答道,面色不见半分异样。

    “既然你赞同,那为何自个儿却做不到?”沈氏反问。

    “蓉蓉不解三嫂这话是何意?”芙蓉满面惑色。

    沈氏轻轻笑了笑,便扬声对着门外喊。“紫竹姑娘,你进来吧。”

    门帘一挑,紫竹俏丽的身影便走了进来。

    只是她双眼红肿,脚步虚浮。整个人有些脱形,让众人诧异不已。

    看她这副模样,马氏心底深处生出那么一丝丝同情。

    可这就是命,也是有些丫鬟求而不得的命。

    马氏如此想着,心里又平静了。

    紫竹直奔芙蓉面前,毫不犹豫的对着她跪了下去。磕头求道,“芙蓉姑娘,求您饶奴婢一命吧,求您了。”

    “饶命?不知紫竹姑娘何出此言?”芙蓉有些懵。

    这回倒不是她装的。

    她是真的不知情。

    “我来说吧。”沈氏接话,她站直身体,看着芙蓉说道,“芙蓉,你就因没求得冰酪的做法,对我怀恨在心,是不是?”

    “我没有!正如三嫂您说的那样,我是想知道冰酪的做法,也上门去求方子,三嫂您拒绝之后我十分后悔,不该前去让您为难。

    我只有内疚,哪儿还会怀恨在心呢?”芙蓉干脆而果断的否认。

    “芙蓉,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可事实胜于雄辩。

    你口里说着内疚,事实却是向公公诉屈,咱们府中谁不知道公公最是疼爱你,不敢让你受一丁点儿委屈,哪怕就是你做错了,公公也要袒护你。”沈氏又说道。

    “我没有去找父亲,更没有诉屈。”芙蓉立即又否认。

    齐常新终于忍不住拍了桌子,怒道,“沈氏,你在胡乱说什么?蓉蓉比你们任何一人都懂事,她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会在我面前表露半句。”

    “公公,我是用事实说话,并非乱说。”沈氏迎上齐常新的目光,正色说道,“芙蓉要是没向你诉屈,你又是如何知道她去向我讨冰酪的方子而未得,又是如何知晓她受了委屈心情不好,你又怎会逼着紫竹去逼我们向芙蓉赔礼?”

    她不给齐常新和芙蓉说话的机会,又朗声对众人说道,“我将事情经过大概说给你们听听,芙蓉为了得到我冰酪的方子,去公公那儿哭诉。

    公公知道这事芙蓉理亏,不好教训我,于是芙蓉便出了馊主意,去唆使公公强纳紫竹为妾室。

    在紫竹不愿意的情况下,公公便逼着紫竹来求我,说只要我和妙儿给芙蓉赔礼道歉,他便放过紫竹。

    芙蓉你就为了一个冰酪方子,竟如此折腾害人,心肠何其歹毒。”

    沈氏承认,这番话有些是她胡诌出来的,是为了引出芙蓉下面的话。

    “三嫂,这真是天大的冤屈,我没有对你怀恨再心,更没有唆使父亲纳妾。没有,绝对没有。”芙蓉果然急了。

    她又看向马氏,辩解道,“请母亲明鉴,蓉蓉可从来没做这种事儿呢。”

    她知道马氏是妒妇,最容不得齐常新纳妾,要是马氏相信此事是她的意思,那往后在安宁侯府的处境会变得艰难。

    马氏是不得齐常新宠爱,可毕竟是侯府的当家主母,真要将马氏得罪了,那绝不是明智之举。

    “哼。我就说洁身自好的侯爷怎会好好提这事呢,原是这么一回事呢。

    芙蓉,我还真是小瞧了你。”马氏冷哼了一声答道。

    这表情,分明就是不信芙蓉的解释。

    同时又扣了顶帽子给齐常新。

    看他可好意思承认自己并非洁身自好之人。而是好色之徒。

    齐常新也有些发懵,脑子里有些乱,得好好理理。

    事情怎么忽然变成这样。

    不是该沈氏和齐五向蓉蓉赔礼谢罪吗?

    怎么成了她向蓉蓉问罪?

    蓉蓉何其无辜和委屈?

    “母亲,您真的误会了,不是我。”芙蓉忙说道。

    “那依你的意思。是侯爷自个儿想纳妾?”马氏挑眉反问。

    芙蓉一下子被噎住了。

    她可不好当着侯府所有人的面前点头。

    虽然男子纳妾不违律法,人们也接受这种事,可多数男人是为了子嗣而纳妾室,若不是因这而纳,便被视为贪恋美色,背地里还是会被人诟病的。

    而齐常新就是那后一种。

    眸子微微一转,芙蓉立即应道,“父亲不是那种人,应该是紫竹姑娘在父亲面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父亲宽厚仁慈。心一软便答应了紫竹姑娘。”

    如此一说,齐常新强行逼迫,一下子变成了紫竹因为想攀高枝而耍了手段,迫使齐常新答应纳妾。

    “芙蓉,你看看紫竹这样子,像是自个儿愿意的吗?”沈氏指着紫竹,反问芙蓉。

    不过,对芙蓉这番话,她并不反感。

    只要齐常新认可芙蓉这番话,紫竹便能脱身。

    若他不承认。她也会逼着芙蓉让他松口。

    芙蓉轻轻眨了下美丽的大眼睛,说道,“三嫂,蓉蓉知道您心地良善。向来不肯将人往坏处想,有些丫鬟为了往高处爬,用心可险着呢。”

    面色又恢复了平静,丝毫不见先前的惊慌。

    “父亲,您说是不是?”芙蓉看向齐常新,柔声问道。

    她以为沈氏今日就是要让她出丑的。并不知道沈氏真正的用意。

    不然,她绝不会反问齐常新这话。

    所有人都看向齐常新。

    众人灼灼的目光比那三伏天的太阳还在火辣热烈,他只得点点头,“没错!”

    说紫竹想爬床,远比承认他贪恋美色要体面。

    蓉蓉果真聪明伶俐,三言两语便将事情的性质倒了过来。

    对是,是紫竹这死贱人想爬床,我只是一时心软着了她的道而已。

    哼,小贱人,看我到时怎么收拾你。

    一想到紫竹鲜嫩温软的身体,齐常新又激动起来。

    “如此说来,公公并不是真心想纳紫竹为妾,是紫竹自个儿的意思?”沈氏问。

    “没错。”齐常新再次点头。

    “可紫竹说是公公看中她的美貌,想纳她为妾呢。”沈氏又道。

    “胡说八道,本侯怎会是那种人?”齐常新拍桌怒。

    他再怎么不要脸,却也不好意思当着儿孙们的面厚颜无耻的承认这种事。

    “对不起,是媳妇误会了公公,公公根本就不想纳紫竹为妾,只是心软可怜她才做的这决定,是不是?”沈氏对他敛衽行礼,很恭敬。

    “是。”齐常新想也不想的便应了是。

    沈氏立即抬头看向紫竹,沉声道,“紫竹姑娘,还不赶紧向侯爷谢恩,侯爷不再纳你为妾啦。”

    “多谢侯爷,奴婢感激不尽。”紫竹立即对着齐常磕头谢恩。

    “侯爷宽厚仁慈,这也是我们侯府之福,是儿孙之福。”马氏立即应话,并对齐正宁等人说道,“老大,你们还不向侯爷感恩。”

    齐正宁几兄弟不是傻子,立即明白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趁这机会让父亲打消纳妾的念头。

    他们当然也不愿意父亲再做这荒唐事。

    几人忙起身给齐常新行礼,“父亲宽厚仁慈,洁身自好,是孩儿之福,也是我等之榜样。”

    柳氏几人也跟在后面附合了。

    谁说我不纳紫竹为妾?

    齐常新怒,可被儿子媳妇这么一拜,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句话生生的给噎在了嗓子眼,吐不出咽不下。

    他这才明白沈氏今日的意图,并不是要让芙蓉难看,而是要让他打消纳妾的念头。

    好你个沈氏,竟敢明目张胆的和老子做对,且等着瞧。

    齐常新看了眼沈氏,眼神像毒蛇一般阴狠歹毒,然后起身拂袖离去。

    芙蓉看他的表情,这才意识到她好像说错了什么。

    不行,她要静静,好好理理今晚发生的事儿,也起身告辞了。

    沈氏看了眼地上的紫竹,而后看向马氏,说道,“婆婆,我有个冒昧的请求,还请您能成全。”(未完待续。)

第231章:再遇阿如(双更合一章)

    “说吧。”马氏看沈氏的眼神很柔和,少了往日的坚硬冷漠。

    虽说答应齐常新纳紫竹为妾,是她想通透后做的决定,但这并不表明她是真心的愿意他纳妾。

    就算他对她冷漠无情,与她不会再恩爱,她对他也已死心,却也不愿意见他对着旁的女人温柔小意,宠爱怜惜,那是往她心尖儿上戳刀子。

    经了今日这一番闹腾,相信老下作要安生一些时日。

    沈氏没有拐弯抹角,很直接的问,“婆婆,紫竹颇合我的眼缘,不知能否将她送给我?”

    “唉!”马氏叹道,“紫竹伺候我这些年,也算尽心尽力,我本是不舍的,可今日你帮了她,这是她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也是你们主仆二人的缘份。成,我应了。”

    “多谢婆婆成全。”沈氏起身致谢。

    实则在今夜晚膳之前,她便和马氏私下里说妥了这事。

    她想方设法让齐常新打消纳紫竹为妾的念头,而事成之后,她要紫竹的卖身契。

    马氏没有拒绝,很爽快的答应了。

    老下作既对紫竹生出了这等龌龊的心思,留她在身边,迟早还会出事,反正也准备放她出府,沈氏想要,那便给她,做个顺水人情也是好的。

    婆媳二人私下里有了约定,此时当众提出来,只是走走过场罢了,顺便也将马氏撇清。

    齐常新现在不敢对沈氏太过份,却敢对马氏耍横,他若知道今日之事马氏也掺合其中,一定不会饶了她。

    马氏让齐妈妈将紫竹的卖身契拿来,交给了沈氏。

    紫竹拜谢马氏后,便跟在沈氏和齐妙身后走了,惹来许多丫鬟们羡慕的眼神。

    她们都知沈氏出手阔绰,海棠苑一个粗使丫鬟比其他房里大丫鬟得到的赏赐还要丰厚,且沈氏对下人们从不端架子使脸色。

    这样的主子谁不喜欢呢?

    也曾有丫鬟婆子千方百计的去讨好沈氏,想得她青睐去海棠苑当差。可惜沈氏身边的丫鬟全是她从燕关带过来。

    以往她每年去探望齐妙时,总会将到了年龄的仆从带回燕关去,然后再带新的过来。

    就因为鲜少有机会去海棠苑,所以其他丫鬟们才会羡慕紫竹得了肥差。

    三更时分。月亮被厚重的云层所遮掩,笼在暗沉夜色下的安宁侯府像头沉睡的猛兽,正门处挂着的两盏灯笼泛着晕黄的光,就像猛兽两只忽然瞪大的双眼。

    长青院里静悄悄的,齐常新已经入睡。伺候的小厮也进入了梦乡,两道黑色的人影悄无声息进入齐常新的寝室。

    齐常新虽然早就**就寝,可今晚发生的那些事气得他肝痛胃痛全身痛,一直翻来覆去睡不安稳。

    直到三更的梆响,他才晕晕欲睡。

    就在他感觉快要睡着时,忽然感觉床前有人。

    “成子?”齐常新浑身被吓得一个激灵,他赶紧睁开眼睛,下意识喊。

    成子是伺候他的小厮,就歇在外间,认为是成子进来看他可睡着了。

    “玉……郎……”可应他的并不是成子熟悉的声音。而是一道拖着声调的女子声音。

    女子声音很怪异,有些硬,又好像带着几分冷意,又隐隐在颤栗。

    好熟悉的称呼!

    齐常新的身子瞬间僵硬了。

    他不会忘记这声音的主人是谁,更记得这称呼曾出自何人之口。

    “阿如?”

    在这世上,只有阿如一人会这样唤他,也只有阿如的声音这般悦耳动听。

    可阿如分明已经离开了他,永远的离开了他,都是被马映秋那贱*妇害的,害他们阴阳两相隔。

    因为愤怒。齐常新一时之间倒忘了害怕,竟然坐了起来。

    屋子里没有点灯,很暗,但他还是隐约能看见床前有个人影。

    也仅仅只能看个模糊的影子罢了。其他的皆看不清。

    “呵呵!”女子怪怪的冷笑,“妾身以为玉郎早将我忘了,玉郎好狠的心呐,我在下面孤苦伶丁,玉郎却又要另娶新人,呵呵……”

    “阿……阿如。真的是你吗?”齐常新开始害怕,身子情不自禁往床里边挪了挪。

    “玉郎果真忘了妾身,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玉郎你在怕我嘛……今夜是中元节,每年也只有这时节才能来探望你……”女子的声音好哀怨,“玉郎,让我摸摸你……”

    齐常新能感觉一只胳膊伸向他面前,很快一只手摸上他的面颊。

    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好冷的手!

    手是女子的手,很小,但非常冷。

    比冰块还要寒冷,没有一丝温度,寒意往他骨子里沁透。

    “玉郎,你变心了,嘤嘤……”女子收回冰冷的手,开始抽泣。

    哭声并不大,细细的,尖尖的,还带着委屈。

    仔细听,好像又没哭声,可等你松懈时,哭声又传入耳间。

    这在寂静无声的夜里显得十分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齐常新感觉被她摸过的脸都被冻僵了,再闻这哭声,有股子寒意从脑门子里往下蔓延。

    他是喜欢阿如,永远也忘不了她,可他不想见到这样的她啊?

    他喜欢的是鲜活的是人的阿如,而不是现在的阿如。

    “阿……阿如,我没有变心,我对你一直不曾变心,时辰不早了,阿如你快些回去吧,明日我再给你多烧些纸钱,你想要什么尽管去买……”齐常新话都说不利索了,牙齿打着寒颤,结结巴巴的说道。

    “玉郎,你果真变心了,这是要赶妾身走呢,妾身想留下来陪你……”女子泣声道。

    而齐常新却感觉到两只冷冰冰的手抚上他的脸,一路往下,掐向他的脖子。

    “玉郎,我要你下来陪我,我一人好孤单好寂寞……”女子说着,一边用手去掐齐常新的脖子。

    女子双手像千年寒冰,寒意森森。

    “啊。救命啊……”齐常新拼命的喊道,并伸出双手去推女子。

    他不要死,他还想多活几十年,他还没活够呢。

    可他的双手却落了空。因为面前的人影忽然消失不见了。

    脖子上那冷冰冰的两只手也不见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不见人影,不闻哭声。

    难道刚刚是在做梦?

    齐常新摸了摸脖子,分明还在寒意残留。

    而且……而且他的身下热乎乎的,还隐隐有骚味传来。

    尿床了!

    他高声唤醒小厮成子。也顾不得此刻的狼狈。

    “侯爷。”成子端了烛台,睡眼惺松的进了屋子。

    “将所有灯都点亮。”齐常新吩咐,声音虚浮无力,他还有想方才所经因的一切到底是事实还是幻觉。

    若说是幻觉吧,那感觉太真实,可要说是事实,他又不太相信阿如真能从那儿来找他。

    黑暗让他感觉不安全。

    成子不敢问为什么,忙按吩咐将屋子里的灯全点了。

    屋子里亮了,成子便发现自家主子有些不对劲,面色苍白如纸。身子还在发抖,还有……越接近侯爷,这味儿怎么就越怪呢。

    齐常新将薄毯盖住了下身,故成子没发现他尿床的尴尬事实。

    成子同时还发现齐常新脖子上面有红色的勒痕,惊道,“侯爷您脖子……”

    “怎么了?”齐常新一惊,忙问道。

    “有……有勒痕。”成子答道。

    那先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齐常新更加害怕,便问成子,“成子你刚刚可听到有什么动静?”

    “没有,奴才什么都没听见。”成子很肯定的摇头。

    这一夜齐常新没敢入睡。而成子最终也知道了他尿裤子一事,不过没敢问原因,更没敢往外传,他那阴鹜的眼神让成子很害怕。

    次日一早。天刚亮,齐常新便让成子给他收拾行囊。

    “侯爷您要出远门?”成子问。

    “去松鹤院。”齐常新答道,神情疲倦憔悴,眼下有极重的青影。

    他要搬去马氏那儿住,一人住在长青院太危险了。

    阿如怕马氏,应该不敢去松鹤院。

    成子愣了好一会儿。才知道齐常新不是说笑话。

    奇怪,侯爷那样不喜欢老夫人,为什么还要搬去松鹤院住呢?

    不仅成子想不通,就连马氏得知齐常新要搬来和她同住时都惊得半晌未回神。

    老下作又想耍什么花招?

    这是马氏本能的反应。

    无惊喜,只有惊骇。

    四年前,她日日夜夜,甚至连做梦都希望他能善待她,疼爱她,却终究只是梦,四年后的今日,她不再做梦了,他却又搬了回来。

    她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何等滋味。

    马氏要是知晓齐常新是拿她当避邪之物,心里不知该做何感想。

    当齐常新和成子来到松鹤院时,马氏抬头看了他一眼,被吓了一跳。

    只是短短几个时辰未见,他怎么变得如此憔悴不堪?

    难道他真就那么喜欢紫竹?

    马氏皱眉。

    很快这件事敢在安宁侯府传扬开,众人私下里都议论纷纷,想着齐常新为何会忽然转变了对马氏的态度。

    齐正宁三兄弟十分高兴,认为一定是昨日用膳后他们说的话感动了父亲。

    没有谁比他们还要希望见到父母恩爱,今日终于心愿得偿,安宁侯府上下凝固的气氛隐约都松了些。

    当齐妙从秦丝口中知晓这事时,二人对视一眼之后,均抿唇笑了。

    秦丝低声说道,“妙儿,昨夜他应该被吓破了胆,我当时好像闻到一股尿臊味呢,噗!”

    “噗!”齐妙又被逗笑了,“他有可能是信了昨夜之事是真的,一人不敢待在长青院,所以才要搬去松鹤院。”

    一语戳中齐常新的心思。

    昨夜的阿如当然不是真的,是秦丝扮的。

    秦丝有样绝技,便是特别擅于模仿各种声音,仿得惟妙惟肖。

    阿如的声音是沈氏经过描述后,秦丝慢慢仿出来的,当时吓了沈氏一跳,以为真的是阿如本人呢。

    从齐常新当时的反应,也可断定他对阿如的喜欢也只是流于表面而已,只是喜欢当时阿如的年轻美貌,并非真爱。

    他要真的爱阿如深入骨髓,那么便不该惧她。

    总而言之,他就是一个打着真爱幌子的好色之徒。

    齐妙心中冷嗤一声。

    “唉,只是可惜旁人没瞧见他被吓尿裤子的样子。”秦丝颇遗憾的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那副恶心样子可没几人愿意瞧。”齐妙嗔她。

    秦丝掩口又乐了。

    齐妙也笑了一会儿,然后便为紫竹而感慨。

    海棠苑这边,沈氏也知晓了齐常新搬去松鹤院一事。

    她既没有奇怪,也没有高兴,眼下她没心思去想这件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儿等着她处理。

    便是紫竹。

    东次里只有沈氏、云妈妈、宝珠和紫竹四人。

    紫竹站在沈氏面前,满心都是感激。

    沈氏看着她,平静的说道,“紫竹,你可知这次为了救你,我平添了许多麻烦?”

    紫竹立即跪了下去,重重的点头,“奴婢知晓,三夫人您为我而得罪了侯爷,也让芙蓉姑娘更不高兴,三夫人您对奴婢有再生之恩,奴婢一定会做牛做马来报答您的恩情。”

    “错!我的麻烦并非这些。”沈氏却摇头。

    “啊?”紫竹不解的抬头看她。

    这不算麻烦,那还有什么是麻烦呢?

    “紫竹你给其他人做了坏榜样,你知道吗?”沈氏反问紫竹。

    紫竹一脸茫然,更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又不是她想爬侯爷的床,是侯爷逼迫她,而她不愿意呢,这怎会是坏榜样呢?难道说顺着侯爷的意思,这才是好榜样吗?

    沈氏见她这样,便解释道,“紫竹,当日那件事你本不该来找我,可是你不仅来了,我还出手帮你解决了麻烦,又将你从老夫人那儿讨要过来,这件事被其他人瞧在眼里,记在心里,下回再有人遇上麻烦,你说她们会不会来找我?”

    紫竹愣了愣,双唇紧紧抿了。

    沈氏替她答道,“会,一定会的,在她们眼中,我是极好说话的人,又乐于帮助别人。

    紫竹你说到时她们来求我,我是帮还是不帮呢?

    帮吧,我能力有限,并非事事都能办成,办成了她们可能会感恩戴德,倘若没有办成,她们反而会怨我没有尽心尽力。

    要是不帮她们,她们更加怨恨于我,就像这回你来求我,我要是不帮你一样,你一定在心里恨死我了,认为你有今日的下场全是我害的。

    紫竹,你说我说得可有道理?”(未完待续。)

第232章:两条路择其一(双更合一章)

    “三夫人所言极是,是奴婢错了,奴婢听凭发落。”紫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她并没有想到这些,当时只想解脱。

    而且当时三夫人要是不答应帮忙,她的确会恨,还是深深的恨。

    直到看清齐常新丑陋的嘴脸后,她才知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幸好遇上三夫人,救了她性命。

    三夫人和五小姐帮她脱了困,却没想到却给三夫人惹来这些困扰。

    沈氏叹道,“紫竹,为了你不成为旁人效仿的对象,为了我自个儿将来少些麻烦,我的确要罚你,且要狠狠的罚。”

    紫竹不敢有异议。

    “云妈妈,将紫竹带下去,重责五十杖后送出府,至此不再是我们安宁侯府的人。”沈氏说道。

    “是,夫人。”云妈妈应道。

    五十杖打下去,不死也去掉半条命。

    紫竹在心里暗抽了口冷气。

    可她还能说什么呢,路是她自个儿选择的,后果也得她自个儿来担着。

    “紫竹拜别三夫人。”紫竹再次郑重的给沈氏磕头。

    沈氏看着紫竹,微微叹了口气,又道,“紫竹,你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眼前有两条路,要么可能是死,要么便会成为安宁侯的妾室,虽说不至于风光无限,但起码也能享受荣华富贵,你选哪条?”

    紫竹哭着摇头,“奴婢多谢三夫人的厚爱,奴婢命薄,无福消受荣华富贵,生死有命,奴婢选第一条,不后悔。”

    “我尊重你的选择,只要你自己不后悔便行,云妈妈,带她下去吧。”沈氏摆了摆手。

    紫竹再次给沈氏磕了头,然后随着云妈妈下去领罚。

    看着紫竹虽瘦弱却倔强的背影。沈氏眸中滑过一抹哀伤。

    这就是命,却又是多么不公。

    有人不求上进,只因出生富贵之家,便注定一生富贵荣华。有人天生傲骨。可贫贱的出身却要生生折断他们的傲骨。

    紫竹宁死也不愿意做妾,在有些人眼中也许认为她傻,认为她矫情做作,认为她可笑,但这是她在这世间最后的骄傲和坚持。就算死也要坚守的本心。

    紫竹被仗责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安宁侯府,众人都震惊不已。

    特别是那些丫鬟婆子们,昨夜她们还羡慕紫竹得了肥差,且沈氏愿意如此费心思的救她,将来一定会重用她,往后可跟在沈氏后面吃香喝辣。

    谁知只是一夜的功夫,沈氏便大变脸,将紫竹重责了五十大杖。

    她们都很清楚,五十杖意味着什么,别说是紫竹这样一个娇嫩的小丫头。就算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也得打个皮开肉绽,丢半条命。

    想到被棍棒杖责的痛苦,还有生死未卜的紫竹,她们不由打了个寒噤,心里不由念叨一句,三夫人可真是心狠!

    当马氏知晓这消息时怔了半晌才回神,锐利的眸子里寒芒一闪。

    沈氏还真够狠辣,以为她救了紫竹后要卖身契,是想放紫竹出府。谁料到竟是要罚紫竹。而且罚得这般重,分明是要紫竹死啊!

    看来沈氏并不像自己想像中那样仁慈,也是心狠手辣的,这手段与老身相比可是犹过之而无不及啊。

    对沈氏为何要罚紫竹。马氏很明白。

    唉,紫竹啊紫竹,你以为求了沈氏帮忙是寻生路,实则是自寻死路啊。

    紫竹虽然以前是马氏身边的大丫鬟,可如今她被沈氏罚,马氏一来不会去阻止。二来也不会心疼惋惜。

    谁让齐常新看中了她呢?

    对他喜欢的女子,马氏又怎么会有好感。

    马氏反而认为紫竹若死了,那反而是好事,起码永久断了他的心思。

    对齐常新憔悴的原因,马氏一直认为他是因纳紫竹不成所致,并不知是被吓的。

    却说紫竹被杖五十棍之后便血肉模糊、气若游丝,沈氏早派人去请了紫竹的娘老子和兄弟前来,准备给了卖身契,放紫竹出府。

    可紫竹娘老子和兄弟却不干了,说紫竹被打成这样,得赔一笔银子,否则他们要去告官府。

    紫竹娘坐在地上哭着撒泼。

    云妈妈便问他们要多少银子,紫竹兄弟伸了几根手指,说要五十两。

    五十两对沈氏来说不值得一提,可这笔银子她却不打算给。

    云妈妈将准备递还过去的卖身契收了起来,对着身旁三个粗壮的婆子道,“将紫竹姑娘抬回去。”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紫竹娘忙扑了过去,紧紧拉了紫竹的手,瞪着眼睛问云妈妈。

    云妈妈看了眼紫竹,笑着说道,“我们夫人原本是怜悯紫竹姑娘,这才放她出府,你们既然不知好歹,那便算了。

    夫人眼下也改变主意了,紫竹姑娘貌若天仙,等将来养好了伤,再转手卖出去,一定能得个好价钱。”

    紫竹卖身契在沈氏这儿,如何处置由着她来,旁人无权干涉,包括紫竹的家人,只要不无故将紫竹弄死便成。

    紫竹娘老子和兄弟见威胁不了,虽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接受了云妈妈的条件,将将晕迷不醒的紫竹给拉了回去。

    云妈妈当面还了卖身契,并给了几两银子,算是为紫竹请大夫所需的药资。同时也与他们说清楚了,自此以后,紫竹的生死与安宁侯府无关。

    此事也算是有了结果,沈氏微微叹了口气,心中略轻松了些。

    快到秋闱了,今年李青源也要下场,沈氏准备去李府一趟,送一些寓意吉祥的礼物,期望李青源能拔得头筹。

    这主意齐妙是举双手赞同。

    虽然徐澈已离京,但依徐太师的为人,他一定会让徐澈回京参加此次的秋闱。

    前世徐澈秋闱取了第一名,会试时是第三名,殿试时被钦点为状元,此后徐澈一直惋惜会试不是第一名,否则他便连中三元。

    齐妙希望李青源能夺此殊荣,将徐澈踩在脚下。

    母女二人正和云妈妈在商议送礼一事,齐湛来了。

    他一进来,便很严肃的对沈氏说道。“娘,我有件事想对您说。”

    “怎么了?”沈氏的心猛然间往上一提。

    很少见儿子这样一本正经的与她说话,这到底是遇上了什么烦心的事儿?

    云妈妈欲回避,齐湛摆摆手。“云妈妈,这事您听着也无妨。”

    他在沈氏面前的锦杌坐下,正色道,“娘,我不想读书了。我想去从军。”

    “你……你胡说什么呢?”沈氏大惊,将手旁的杯子狠狠在桌上掼了下,对儿子这番话十分不满。

    齐妙眉毛轻轻一挑,看着齐湛微微出神。

    哥哥自幼过的便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好好的怎么想到要去从军呢,他难道不怕吃苦受累?

    这是他一时冲动随口说说,还是思虑了很久后才下定的决心呢。

    唉,哥哥前生在学业上并无成就,而且看他的样子,对读书好像也没有太多的天赋。倘若他能吃苦耐劳,去军营里历练一番并不一定是坏事。

    不过娘肯定不会同意。

    其实就算娘能同意,祖母也不会答应,还有圣父那一关也过不了。

    面对母亲忽然发火,齐湛没有退缩和害怕,他挺了挺背,认真的说道,“娘,孩儿并非胡说,也非一进冲动之下说的玩笑话。”

    微微停顿了下。他又续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如今有娘有父亲,还有安宁侯府。我可以生活无忧,将来怎么办?难道我要一辈子依靠你们而生活吗?相信娘也不希望孩儿这样没出息吧?

    从上回您和父亲争吵后,我很恨自己不能保护娘和妹妹,让你们受委屈。

    娘,我是什么样的性格,想必您和妹妹。还有云妈妈,你们都十分清楚,我性子懦弱,而且读了这么久的书,我并没有什么进展,而且我发现自己对读书越来越不感兴趣。”

    “娘您只有我一个儿子,将来我要独自撑起三房的,可是依我现在这样子,一定撑不起来。

    经过认真思量,我决定去从军,我没有奢望能建功立业,我只是想要磨练自己,让自己变得坚强,不再软弱,起码将来能护得了娘您和妹妹不受人欺负。”

    齐妙瞪着双眼看他,眼里着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这是她的哥哥吗?

    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这话用在哥哥身上最为合适。

    这一世变化最大的人不是她自己,而是哥哥。

    前世,他整日围着白莲转,学业荒芜,六亲淡薄,别说她这个妹妹,便是后来对母亲,他也十分冷漠,最后落了凄惨的下场。

    今生她只不过是对他略加提醒,他便很快认清白莲丑恶的嘴脸,迅速的疏远了她,并渐渐的成长。

    这一点,他远比圣父要出色,圣父远远不及他。

    他的学业虽然还如前世一样糟糕,可他的心性已经成熟,已经明白了他肩上的责任,明白他自己需要什么,这比什么都重要。

    倘若他的性格和圣父一样,就算有惊天之学问那又有何用?

    云妈妈惊诧后就红了眼睛。

    唉,少爷这真是长大了,知道要护着夫人和小姐了。

    沈氏也被儿子这番话给震惊了,盯着他看了半晌没说话。

    在这一瞬间她的心情很复杂。

    恼儿子要放弃学业,又高兴儿子懂事了,但又内疚,也许上次不和齐三郎争吵,他便不会生出这样的心思,很快她又心疼,他要真的去从军,那该有多么的辛苦,自幼在军中长大的她比谁都清楚当兵的辛苦。

    过了好半晌,沈氏才说道,“湛儿,你有保护娘和妹妹的心思,娘非常欣慰和高兴,娘的湛儿长大了,懂事了。

    可娘还是不能同意你的决定,你要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娘,您怎么也和其他人一样呢?”齐湛急得站了起来,说道,“娘,我知道您是不希望我吃苦,可是外祖父和舅父们不都是军人嘛,还有几位表兄,他们与我年纪相仿,他们不也没有要考取功名的心思嘛,我为何就不能去从军?”

    沈氏倒被噎了下。

    是啊,旁人可以不许儿子去从军,她好像理由不充足,沈家世代从武呢。

    她轻轻摇头,“湛儿,你姓齐,不姓沈啊!”

    “娘,孩儿主意已决,求您成全。”齐湛忽然袍子一撩,对着沈氏跪了下去。

    可沈氏就是不同意。

    齐湛倔脾气又上来了,便死跪着不起。

    可这样僵着解决不了问题呀。

    齐妙抿了抿唇,看向云妈妈眨了眨眼睛。

    云妈妈微不可见的点点头,便对沈氏说道,“夫人,奴婢觉得少爷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他这也是为了咱们三房的未来着想,可不是胡闹。

    您先莫着急拒绝少爷,您再好好考虑。”

    沈氏表情略有松动。

    然后云妈妈又去劝齐湛,“少爷你也该体谅夫人的心情,商量商量,咱们遇事要有商有量,可不是斗气的时候。

    少爷你也先起来,再回屋好好想想这决心是不是下得足够大,想从军便要做好吃苦受累的准备,那日子远远不是你所能想像的。”

    齐妙起身去扶齐湛,“哥哥你起来,我认为云妈妈说得极有道理,这不是在和娘商量嘛,你这样跪着岂不是惹娘生气嘛。”

    她又对他眨眼睛。

    齐湛想了想,也是,这样硬跪着会让娘更生气。

    于是,他对沈氏磕了头赔礼,“娘,是孩儿错了,请您责罚。”

    “唉,傻孩子,娘不是气你……”沈氏上前亲自扶了他起来,眼睛里有泪花在涌动。

    世间所有做母亲的都一样,事事为儿女们着想,就怕他们受了委屈。

    齐妙陪着齐湛离开海棠苑后,便问他是否真的决定要去从军,并对他说了军士们训练的辛苦。

    齐湛主意十分坚决,没有丝毫松动。

    见他如此,齐妙便又返回海棠苑去劝母亲。

    “娘,既然哥哥对学业不再感兴趣,强逼着他去学没有任何益处,还不如让他去军中吃些苦头,到时他要是坚持不下来,自会回来发奋读书。”齐妙劝道。

    “夫人,小姐说得极有道理,少爷若坚持不了,他自会回来勤奋读书,他若真坚持下去了,将来一定有番成就的。”云妈妈也跟着劝。

    “对呀,娘,哥哥要真的坚持下来了,往后有外祖父和几位舅父们的照应,您难道还担心他会吃亏嘛,总比在侯府要好得多吧。”齐妙又道。

    沈氏终于被劝动了心。

    她也不想强逼着儿子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可这事得先对马氏说一声,不能悄无声息的就将儿子给送走了。

    去松鹤院时,齐常新也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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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诡异(双更合一)

    虽在松鹤院住了几日,可齐常新依然精神不济。

    他歪坐在太师椅中,单手撑头,昏昏欲睡,眼下青影还未消褪。

    听闻沈氏问安的声音,他蓦然精神一振,微闭的双眸倏地一下便瞪大。

    阴森森的眼神看着沈氏心头一跳,似被毒蛇咬了一口。

    沈氏眸子微微一凛,目视马氏温声说道,“婆婆,我有事想问您讨个意见,为了不扰公公休息,我们换个地方吧。”

    她不想当着齐常新的面前说事儿。

    “成,要不去你海棠苑吧。”马氏道好,并起身欲走。

    沈氏自是赞同,只是她和马氏还未迈步,齐常新便冷冰冰的说道,“有什么话不敢当着我的面说,偏要躲在私下里嘀咕,就在这儿说。”

    他伸手点了点马氏方才坐的位置,语气神情都很霸道。

    精神比方才要好了许多。

    就像一只斗鸡,张开翅膀和翎羽,瞪着血红的眼睛,想和沈氏斗一斗。

    马氏忍不住皱眉,却又不敢驳斥他。

    沈氏眉头微蹙,道,“公公,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除非你要说些于我不利之言,否则有什么话不能对人言?”齐常新理直气壮的反驳。

    “公公,我是要和婆婆说些女人之间的体己话,公公认为您听着合适吗?”沈氏冷着脸说道。

    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齐常新面色一沉,眸中有怒火,可又畏惧着什么,只得隐而不敢发。

    而且沈氏都这样说了,他哪儿还有脸坚持要听。

    马氏便道,“侯爷请好好休息,妾身去去便回。”

    说着,她和沈氏离开了屋子。

    出了松鹤院,马氏便好奇的问沈氏,“卉娘。你找我有何事?”

    她看得出来沈氏是刻意要避开齐常新。

    “唉,是湛儿的事。”沈氏叹道。

    “湛儿怎么了?”马氏忙问。

    “咱们去屋里详说吧,非三言两语便能说得清楚。”沈氏答道。

    马氏轻轻颔首。

    婆媳二人很快去了海棠苑。

    进了东次间,等马氏坐定之后。不待她发问,沈氏便说了齐湛的想法。

    “什么?湛儿竟想抛弃学业去从军?这怎么行?”听完沈氏之言,马氏惊问,并本能的反对。

    “我也劝湛儿莫做此打算,可他下定了决心。执意要去从军,而且他说的那番话并非全无道理,我不敢擅自拿主意,想和婆婆您商议一番,看此事如何处理比较得当。”沈氏说道。

    “我自是不同意,咱们齐家的儿郎怎能去军中受那些苦,且三郎还曾是状元,他的儿子不读书求上进,却跑去从军,岂不是令人笑话。”马氏义正严辞的说道。

    言下之意是说从军是不求上进之举。

    这话令沈氏心生不满。

    要说之前对齐湛从军一事还有犹豫的话。那么现在她倒下定了决心。

    一定要让湛儿从军,让齐家人看看,并非只有读书才是上进之举。

    沈氏说道,“婆婆言之有理,湛儿父亲乃是状元出身,他要是读书无成就,会被人笑话。

    只是湛儿今年已有十七岁,在学业上一无所成,眼下他又言明了对读书不感兴趣,咱们如果强逼着他去学习。一定会适得其反。

    我们三房人丁单薄,将来要靠湛儿来撑,依他现在这性子,真的很难。所以我想让他去军中历练一番……”

    马氏听明白了沈氏的意思。皱着眉头问,“卉娘你愿意让湛儿去军中受苦受累?”

    “唉,我哪儿愿意见他受累,可我细致想了两日,这对他湛儿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呢。”沈氏叹道。

    马氏认真的看着沈氏,半晌后忽然问道。“卉娘,你……不会是还想着要和老三和离,趁这机会将湛儿送去燕关,往后你离府更方便吧?”

    呃!

    她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件事呢。

    沈氏看着马氏愣了愣,随即苦笑着摇摇头,“婆婆多虑了,我要是真是有这想法,便不会对您直言此事,可以随便寻个借口让湛儿离府便是。

    婆婆您上回说的那些话很有道理,就算不为我自己,为了湛儿和妙儿,我也得将和离的心思压下去。

    特别是湛儿,他是将来要顶天立地的男儿,我怎能带他回沈家,让他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呢。

    唉,我也不舍的让湛儿去受苦受累,也希望他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可我不能照顾他一辈子,他将来要成家立室,要撑起一个家,要给他的儿孙锦衣玉食,这都得靠他自己去努力,就算我能留给他金山银山,他也总有用完的一日,相信婆婆您也希望齐家的儿孙们世代兴旺……”

    马氏沈默了。

    她不得不承认沈氏说得有道理。

    再大的家业,要是不善经营打理,迟早都会被挥霍一空,就像正走下坡路的安宁侯府。

    依着湛儿绵软的本性,别说让产业发展壮大,就算只是守着,他都不一定能守得住,很多名门世家最后的衰亡就是因子孙们的软弱无能和肆意挥霍。

    但这件事她不能轻易点头。

    不说旁人,首先老三一定不会答应湛儿去从军,我若应了,到时要招他埋怨。

    马氏便对沈氏说,她得回去好好想想,现在不能给答案。

    沈氏知道这事也急不得,也没催促。

    只是齐湛急,常跑来问母亲他何时能去燕关。

    约过了四五日的功夫,忽有消息传进安宁侯府,说紫竹伤重不治而亡了。

    听闻这消息后,众人皆哗然,看沈氏的眼神都带了惧色。

    而那些对沈氏存了心思的丫鬟们个个吓得心惊胆颤,不仅打消了那些鬼主意,遇见沈氏时都尽量绕道走,生怕不小心惹了沈氏而遭罪。

    当然,她们也在心里腹诽沈氏心太狠,竟活活将紫竹给打死了。

    众人对她的敬畏。沈氏自然感觉到了,也察觉出对她的鄙视。

    不管别人对她是敬还是不屑,又或者是畏惧,她都未放心上。活好自己便行。

    碧水阁内此时很热闹。

    齐媛、齐姝、齐嫣和齐婷四人应芙蓉之邀,前来品尝她新做的小点心。

    芙蓉所做的点心和侯府厨娘所做的用料不同,她加了鲜花。

    不仅点心里加了鲜花,还有可以直接食用的鲜花,她将鲜花摘下。经过多道繁复的工序糖渍而志。

    齐媛几人爱吃甜食,芙蓉所做的这些小零食极合她们的口味,几人吃得很高兴。

    就连向来不爱说话铁齐嫣,也忍不住笑着夸好吃。

    这已经不是她们第一回来碧水阁了,自从芙蓉确定身份之后,便隔三岔五将她们前来说些闲话,并给她们一些稀罕的小物件。

    她们也将她真的当做姑姑来看。

    “你们喜欢吃便好,等会儿都带些回去,让大嫂、二嫂和四嫂也都尝尝。”芙蓉柔声说道。

    “对了姑姑,你怎么未请五姐前来呢?”齐姝笑嘻嘻的问。

    “我可不敢去请。”芙蓉苦涩的笑了笑。轻轻摇头。

    “也是哦,三婶的心可真够狠的,竟活生生将紫竹给打死了,咱们往后还是离三房远些才是。”齐媛立即说道。

    语气里是对沈氏满满的不屑和鄙视。

    齐姝和齐婷跟在后面附合,齐嫣微微笑着,并不点头。

    芙蓉柔声嗔道,“这话在我这儿说说便是,出了这门后可别说,万一被旁人听了去可不好,其实三嫂人还是极能干的。不然也没办法教出那么有本事的妙儿。”

    “哼,她有什么本事,就是嘴皮子利索。”齐媛立即不服气的反驳。

    “我看容昭郡主就极喜欢她呀,上回还请她去赏荷呢。还有九王爷也极器重她,上回还特意来咱们府里为她出头啊,她有本事咱们得承认呢。”芙蓉说道。

    绝美的面容上表情平静淡定,语气轻柔温暖,语气听起来就格外的真诚,不似说反话。

    “噗。傻姑姑,九王爷分明是冲着你来的。”齐姝掩口笑。

    齐媛面色微微一僵,抿紧了双唇没接话。

    她永远忘不了纪陌对她笑时温柔多情的样子,她希望他永远只对她一人笑。

    芙蓉伸出白嫩的手指,轻轻点了下齐姝的额头,嘟着嘴嗔,“傻姝儿,说什么浑话呢,我都不认识九王爷的,他又怎会为我而来?”

    口中这般说着,心里却像灌了蜜一样,甜到了骨髓里。

    那日纪陌看她的眼神太炽热,她能看出其中的意思,他对她是喜欢的,没有男子见到她这样的容貌还能泰然处之。

    只是可惜他那么快便离京了,不知等他回来后,可还记得她。

    芙蓉对自己的姿色,是十分有信心的。

    齐嫣冲着芙蓉莞尔一笑,说道,“姑姑貌若天仙,哪个男儿见了不心动呢,九王爷应该是早知姑姑,于是认亲那日便寻了个借口而来,就是为了一睹姑姑的芳容呢,否则那日雨下得若瓢泼,九王爷怎会好好的前来。”

    说完之后,她还不忘冲着齐媛讨意见,“四姐,你说我说得可有道理?”

    “对,有道理,有道理。”齐媛干干一笑,答得十分勉强。

    齐嫣唇角轻轻翘起。

    她可不是瞎子,齐媛心里那点儿小心思,她可是看得透彻,希望齐媛不要再做那不可能发生的梦。

    几人又嘻嘻哈哈的闹了芙蓉几句。

    芙蓉红着脸嗔,“你们这一个个的要是挨打呢,敢打拿我开涮,对了,妙儿这般出众,上门来求娶的人一定踏平咱们侯府门槛吧。”

    “这个还真没呢。”齐嫣轻轻摇头,同时也觉得有些奇怪。

    五姐虽然离京多年,回来才一年的功夫,可她在京中的名声却远胜过她们几姐妹,虽然还未及笄,可上门来提亲还是可以呀,怎么一个都没见着呢?

    还真是怪事。

    不说齐嫣不知道,就连齐妙自己都不知,京中的确有不少人想来侯府提亲的,却在准备付诸行动时被人劝住,让他们不要动齐妙的心思。

    “不对,有一个。”齐媛忽然说道,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华。

    “谁?我怎么不知?”齐嫣好奇的问。

    齐姝和齐婷二人也看着齐媛,想知道是谁想求娶齐妙。

    “连家的连升。”齐媛抬了下巴,有些得意的答道。

    “怎么是连公子?”齐嫣忍不住皱眉。

    她虽然出门少,可京中两种极端的男子她是知晓名字的。

    一种便是极优秀出众的,这种人人交口称赞,还有一种便是极恶劣纨绔的混账,是被人人厌恶的,而连升便是属于这后一种。

    不仅她知道,齐媛和齐姝她们也知道,就因为知道连升是何许人,齐媛才会笑得不怀好意思。

    她想着你齐妙再有能耐又如何,结果上门来求亲的却是那等歪瓜裂枣的下滥货,由此可见你齐妙在旁人眼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连公子是谁?他是好,还是不好呀?”芙蓉轻轻眨了下漂亮的眸子,疑惑的问。

    “哼,这位连公子呀犹如那过街老鼠,是人人喊打的角色,姑姑你说他是好还是坏呢。”齐媛嘴角轻轻一撇,冷笑着说道。

    芙蓉眸光轻轻一闪,似不信的问,“他既然如此不堪,又怎敢上门来提亲呢?”

    齐媛立即来了兴趣,将知道的一切和盘对众人道出。

    她是听柳氏无意中提及这事的,当时她便兴灾乐祸,很快去的齐姝她们说这事,然后去笑话齐妙一番。

    可柳氏当时便警告了,说这件事不许告诉外人,更不许在齐妙面前提及,否则会不饶她。

    齐媛只得无奈的将这事压了下去。

    如今事情过去了很久,她便当笑话拿出来说了,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连夫人果真过份,知道自家儿子如此不堪,便不该提那事,这分明没将三嫂和妙儿放在眼中,便是对我们侯府都是极不尊重。”听齐媛道出经过之后,芙蓉忍不住忿忿不平。

    齐嫣也点头道是,跟着骂了几句连家人。

    几人又说了几句,便将话题岔到齐媛身上,芙蓉问她可有相中的男子,齐姝几人笑嘻嘻的说有,说那人姓孙。

    齐媛立即红着脸否认了,并伸手去掐齐姝腰间的软肉。

    众人闹做一团,不时有笑声从碧水阁里扬出。

    其中就数芙蓉的笑容最为娇艳,双眸中光华流转。

    大家都没有注意,垂首侍立在一旁的绿衣丫鬟紧紧攥了拳头,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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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扫除障碍(双更合一)

    如此过了两日。

    夜间刚下了场暴雨,白日里天气明显凉爽了一些。

    齐常新在长青院的书房里练字,芙蓉在一旁陪同着。

    不过写了一个多时辰,齐常新都觉得不满意 ,揉皱的纸团扔得满屋子都是。

    看得出他心情十分烦燥。

    至于为何燥,他自个儿也说不清道不明,就是觉得日子过得不顺心,事事不能如意,还有阿如那夜所说的话一直在他脑子里盘旋。

    这些年阿如一直在怪他啊,是他害了阿如。

    唉!

    芙蓉体贴的倒了温热的茶水,递向他手中,柔声道,“父亲,您喝口茶歇会儿再写,可别累着啦。”

    齐常新将笔放下,接过茶一饮而尽。

    他将杯子放下,看着芙蓉叹了口气说道,“唉,回想我这一生,还真是失败,在外人看来我儿孙满堂,乐享天伦,应该十分幸福。

    可结果呢?

    哼,偌大的安宁侯府,只有蓉蓉你一人关心我。我一直在想,要是没有蓉蓉你,无人陪我说话,无人解我心意,连我头疼脑热都无一人牵挂,可真是悲哀啊!”

    语气里是无尽的哀伤,而对其他的不满也是显而易见。

    芙蓉轻轻叹了口气,应道,父亲,您别这样说,您的人生并非失败,而是因为您宽容所以显得孤单寂寞了一些。”

    “蓉蓉,此话怎讲?”齐常新精神微微一振。

    他发现 每回心情烦躁时。蓉蓉所说的每句话总能令他心神愉悦,烦闷顿消。

    这是其他人做不到的。

    也可以说,是他那些逆子逆媳们不肯做的。

    蓉蓉真是他的贴心小棉袄。是他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

    芙蓉微微叹了口所了,说道,“就像这回紫竹姑娘一事,要不是三嫂莫名出现,紫竹姑娘早早的就欢天喜地的陪父亲您了。

    要是有紫竹姑娘相陪,父亲便有了说体己话的人,多了个人关心。又怎会孤单呢。蓉蓉虽然也能陪父亲您,可我终究只是女儿,不可能时刻陪伴您。

    唉。真是不明白三嫂为何要这样,宁愿将紫竹姑娘打死,也不愿让她陪父亲您,非让父亲您如此孤单伤怀。”

    芙蓉一番话让齐常新感动的同时。又勾起了对沈氏无尽的恨意。

    没错。要不是沈氏强行插手干涉这件事,紫竹那丫头早就是我的人,我又怎会因为害怕 而搬去与马映秋那贱妇同宿。

    每日面对马映秋那贱妇丑陋的脸,我都恶心得想吐,却又不得不忍耐着。

    对,一切都是沈氏害的,不仅害得老夫晚景凄凉,也害了紫竹如花般的生命。那样娇滴滴的美人儿就这样没了,真是太可惜。

    齐常新咬了咬牙。说道,“蓉蓉,你说得十分有道理,都是沈氏害我的,她就是我命中的克星啊。

    对,还有齐五那死丫头,也不是好东西,她们母女二人全是克我之人。”

    “父亲且息怒,也许三嫂是无心而为,并非有意与您做对呢,您气坏了自个儿身子可不值得呢。”芙蓉忙轻轻为齐常新**着肩膀,柔声劝慰道。

    “哼,那贱妇就是刻意而为之,她对我一直怀恨在心呢,寻了机会便害我,还有老三都被她给气得离府,也不知何时才能归家。

    唉,真乃家门不幸啊!”齐常新一拳砸在桌上,恨恨的骂。

    芙蓉唇角微不可见的勾了勾。

    她嘟了粉唇,略沉吟了一会儿,用疑惑的语气问齐常新,“听父亲这样一说,三嫂行事的确过分了一点儿。

    不过让蓉蓉不明白的是,三嫂为何敢做犯七出之事呢?她难道就不怕被三哥给休弃了吗?”

    此话表面听起来是疑问,是不明白沈氏为何要这样做,实则是在提醒齐常新,沈氏这般做为是完全可以休了。

    果然,齐常新双眸一凛,拍着桌子冷笑,“蓉蓉所言极是,等你三哥回来,我立即让他休了这恶妇,省得坏我安宁侯府的名声。”

    “嗯,蓉蓉一切听父亲的安排,相信三哥也必然如此。”芙蓉乖巧的应了,内心忍不住雀跃了一下。

    想到有理由休沈氏,齐常新郁闷的心情随之轻松了许多。

    他现在只盼着齐正致早些回府,便能早将沈氏赶出安宁侯府。

    乐妈妈掀帘进屋,恭敬的给齐常新和芙蓉行了礼,然后说道,“侯爷,有人送了拜贴给您。”

    “谁?”齐常新皱着眉头问。

    “是一位连姓老爷家的管家,听那管家说,这位连老爷和侯爷您是旧识呢,颇有些交情,说和侯爷您亲如兄弟呢。”乐妈妈答道。

    连老爷?

    齐常新眉头微拧,大概想到可能是谁。

    哼,屁个交情,老子回来这些时日,都没见他伸头来看下老子,今日送这贴子也不知是想做什么。

    心中这样想着,便不想去贴子。

    他随手便将贴子往案几上一扔,冷笑了一声,“不用理会。”

    芙蓉从旁柔声劝道,“父亲,不管对方是何人,咱们看看他送的贴子里写的些什么,乐妈妈也好去回话。不管如何,咱们都不能让人诟病。”

    “对,蓉蓉言之有理。”齐常新听了芙蓉的劝,打开贴子看了看。

    这是一张邀请他去连家做客的贴子。

    贴子是连家二老爷下的。

    连二老爷和连蔓芝的祖父是兄弟,连蔓芝的祖父在家行三,她该称连二老爷一声二叔祖父。

    以前齐常新还未得疯病时,与连二老爷的确有过交情的。连二老爷是那种喜好风花雪月之人,当年他因阿如之死心情烦闷而外出散心时,与连二老爷相识了。二人结伴同游了不少地方。

    后来回京后,二人便有了一些往来,这关系说浅也不算浅,常约在一起饮酒谈天。

    说深厚得亲如兄弟可谈不上,毕竟后来他生病之后,连二老爷都没来探望过。

    “乐妈妈,去回了连家的管家。说老夫身体欠佳,去不了。”齐常新立即做出了决定。

    “父亲您稍等。”芙蓉立即又道,“父亲。蓉蓉倒认为您应该去。”

    “蓉蓉你可别听那管家说得好听,什么我和连二老爷亲如兄弟,狗屁!

    想当年我卧病在床,他可没来瞧我一眼。还有我回京这些时日。也没见他来看一眼,这种人我可不想再与他交往。”齐常新满腹的怨气。

    芙蓉不紧不慢的答道,“父亲,就因为如此,咱们更该前去连家一探究竟,看看连二老爷此举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父亲因病离京好几年,京中的人事未免都生疏了。您回府之后又遇上了几桩烦心事,也没心情去与旧友相聚。这回连二老爷主动和您联系,咱们可不能推脱,否则便是得罪了他。

    俗语说得好,多个朋友多条路,朋友多了路易行。咱们可趁此机会多交往些新的朋友啊,父亲,您说蓉蓉这样想对不对?”

    齐常新抿了双唇在沉思。

    他不得不承认芙蓉说得有几分道理,人活一辈子,还真得要几个朋友,不然还真是孤单寂寞,而且有事时都没人能帮一把。

    于是齐常新便改了口风,答**g 明日去连家赴宴,并让芙蓉陪着一同前往。

    芙蓉和乐妈妈二人一同离开了长青院。

    “小姐你可是厉害,侯爷对你是言听计从呢。”乐妈妈忍不住得意 的夸道。

    芙蓉四目环顾,厉声道,“乐妈妈,往后这话可不能在外面说,有话回房再说,小心隔墙有耳。”

    声音虽然很小很少,可语气却锋利尖锐无比。

    这话被旁人听见了倒还好,万一被安宁侯给听见了,谁知他会做何想法。

    要是没他的信任与疼爱,在侯府她真是寸步难行,那又如何行事?

    乐妈妈立即讪着脸应了是,不敢再说二话。

    次日用过早膳,芙蓉便陪着齐常新去连家做客。

    而齐妙也随着母亲、哥哥去了李府。

    李夫人早知今日齐妙要过来,特意派人去刘家将刘婉儿请过来陪她。

    天气太过炎热,都不愿意出府,齐妙和刘婉儿二人只是互相送了不少袪暑的饮品和水果,却是许久未见面。

    今日得见,二人都觉得分外亲切,拉了对方的手,笑着说个不停。

    李夫人见了,笑着对沈氏说道,“你瞧瞧她们两人好得像亲姐妹似的,还真是缘分呢。”

    “谁说不是呢,妙儿天天在家念叨着婉儿,得了什么好吃好喝的,总是不忘了给婉儿留一份。婉儿也是,有什么好东西,也不忘了送来给妙儿尝鲜……”沈氏也笑着应。

    李夫人和沈氏二人的笑容都直达眼底,是发自内心深处的高兴。

    她们又说了几句闲话,沈氏四下瞧了瞧,便问道,“源哥儿人呢,难道还不曾回来?”

    “回来了回来了,昨儿傍晚才到家呢。”李夫人笑着点头。

    她话声刚落,门口帘子一动,一道颀长的白身影进了屋子。

    齐妙抬眸看过去,正是李青源。

    几个月未见,他清减了不少,但肤红润,双眼炯炯,精神矍铄。

    他唇畔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容,白袍翩翩,更添几分儒雅。

    见他身体健康无恙,齐妙轻轻松了口气,由衷的开心。

    自开年后,他便出京寻了幽静之所,为即将到来的秋闱备考去了,再有十日便要进场,故昨日回了京城。

    在齐妙打量李青源的同时,他也飞快看了眼齐妙,眸现诧。

    几月未见,齐五姑娘怎么变得这样好kan ,五官精致,肤白如瓷,发如上好的黑蜀锦,与初见时的模样真是判若两人。

    不过,她不管怎么变,眸光一如初见时那样清澈纯净,笑容灿烂依旧。

    几人互相寒暄见礼之后,便又落座闲叙。

    齐妙一直很忐忑,很担心李青源会出意外 不能参加秋闱。

    说了一番话后,她便郑重的对李夫人说道,“伯母,眼下天气还很炎热,食物易变坏,李大哥的饮食可一定得慎之又重,若能由伯母您和婉儿姐姐亲自操劳,那才是最好呢。”

    徐家人的卑鄙无耻自是不用说的。

    他们一定极希望徐澈在此时秋闱中脱颖而出,那么谁敢保证他们不会对其他有威胁的学子们下手呢?

    前世李青源后来突然变疯了,也许从表面看来是徐氏为了连升的前程,故意 陷害的,可又有谁敢保证不是徐太师授意她这样做,就是为徐澈清扫前程上的障碍。

    因那时就有两个很优秀的学子在临进场前忽然得了急病,无缘那回的秋闱,只好又等了三年。

    这事在旁人眼中瞧来是件正常的事和,可落在齐妙眼里,她不由多想了一点。

    今生李夫人无恙,徐氏没能成为李青源的继母,他眼下还安然健康,这已和前世大不同。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徐家人使坏呢?

    依徐太师的本事,暗地里对李青源动手脚而不被旁人发现 ,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加之李家人又没有提防,更容易得手,所以她不得不提醒。

    当然,她希望这些只是她的想当然,永远不要发生。

    李夫人还真没想到这些,想着府中的饮食一直都是安全的,还能有什么问题,可经齐妙这么一提,她立即觉得凡事皆有可能,是要小心些才好。

    刘婉儿则对齐妙这个提议特别高兴,立即对李夫人说道,“姑母,妙儿妹妹所言甚是,表兄此后的吃穿用咱们都是小心仔细一些,就由我来负责给表兄做吃的。”

    “也好,婉儿你厨艺不错,只是天气炎热,要辛苦你了。”李夫人没有拒绝刘婉儿的提议,反而认为这也是一次让她和李青源接触的好机会。

    李青源是想拒绝刘婉儿。

    可建议是齐妙提出,他要是反对,便是驳了她的好意。

    他只好默认,并向她和齐婉儿道谢,“多谢齐五妹妹提醒,辛苦婉儿表妹了。”

    面对他的致谢,刘婉儿心里甜滋滋的,忙红着脸道不辛苦。

    齐妙和沈氏在李府用了午膳方离开。

    临离开之前,她又私下里悄悄叮嘱刘婉儿,对李青源的饮食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假他人之手。

    万一有闪失,影响的可就是李青源的前程。

    刘婉儿见她说得严肃,何况是关乎李青源前程的事,她也更郑重起来,不敢马虎。

    幸好刘婉儿和齐妙如今关系亲密,也知道 她是真的对李青源无意,否则刘婉儿又要吃醋她对他的关心了。

    在回安宁侯府的路上,齐妙却忽然遇上了连曼芝。未完待续。

    --╯蓝╯╯

第235章:再见徐澈(双更合一)

    马车内,齐妙正和母亲在说话。

    “娘,您说李大哥这回能否中举?”齐妙问道。

    “源哥儿资质聪颖,勤奋好学,我看这回一定能行。他若不能中举,那其他学子们更是堪忧呢。”沈氏语气很肯定的说道。

    “嗯,我也相信他能行,李大哥要是能连中三元的话,那可就了不得啦。”齐妙笑着答道。

    自大魏建朝以来,连中三元者有之,但少之又少,总共只有两人。

    连中三元也是所有读书人渴望得到的最高荣誉,只可惜这一荣誉求之而难得。

    今日沈氏所送的礼物中便有一个连绣着连中三元图案的香囊。

    “呵呵,是啊,连中三元是美好的愿望,可真想达到却不容易呢。源哥儿要真能连中三元,你李伯母一定高兴得几宿睡不着觉呢。”沈氏笑着应。

    齐妙也笑着道是。

    沈氏眸子微微一沉,忽然敛了笑容问齐妙,“妙儿,你如实告诉我,你……你对源哥儿是否有些……”

    她感觉女儿对李青源有些关心过了头。

    自从女儿归府后,还是第一回见她对一个外男这般关心和上心,不仅希望他能连中三元,而且还关心他的饮食,可谓是细致入微。

    这有些不对劲。

    噗!

    母亲的话虽没有说完整,可齐妙却听出了是什么意思,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她看着母亲嗔道,“娘,瞧您往哪儿去想了,我对李大哥的关心的确另有原因,不过不是娘您想的那样。”

    “哦?那你关心的原因是什么?”沈氏不由好奇的问。

    “唉!”齐妙轻轻叹了口气,面色一沉,说道,“此次秋闱,徐澈那恶贼肯定会参加的,我可不希望他高中。放眼京城,能压他的可能也只有李大哥了吧,所以我才关心李大哥的一切,不希望节外生枝。”

    与徐澈有矛盾在前。她有这样的想法非常正常,一番话说得很利落,沈氏不疑有它。

    同时,沈氏想想以前徐澈对儿女的欺负,她更是恨得咬牙。

    她狠狠啐了口。说道,“徐澈人品有问题,将来倘若真的为官,也是百姓之灾,希望上天有眼让他落第。”

    “对,一定要落第。”齐妙也郑重点头。

    她话声刚落,便觉得马车速度降了下来,同时车外有女子娇嫩的声音传来,“请问是齐三夫人和妙儿姐姐吗?”

    连蔓芝的声音!

    齐妙眸子轻轻眯了眯。

    算起来,还真有些时日未见她了。

    去年年底时她隔三岔五前来送点心。今年年初也送了几回,可后来突然便没了消息,自己也没去留意。

    不曾想今日在路上遇见了。

    齐妙便让齐叔停了马车,然后撩了车帘向外面看去。

    只见身着淡绿色衣裙的连蔓芝站在一辆马车旁,丫鬟替她撑着伞遮阳。

    “妙儿姐姐。”见到齐妙,连蔓芝面现喜色,轻提裙摆,笑吟吟的迎过来。

    齐妙下了马车,唇角轻轻一勾,“芝儿妹妹。”

    连蔓芝亲热的拉了齐妙的手。笑着道,“许久未见妙儿姐姐,芝儿日夜都在想着姐姐呢,今日终于见着了。晚上能睡得安稳了。”

    话说得很夸张,可配上她真挚诚恳的表情,却又不似在说假话。

    齐妙也笑着道,“是啊,芝儿妹妹怎么现在也不找我玩啦,还以为你将我给忘了呢?”

    连蔓芝抿唇柔柔一笑。“我去了外地亲戚家,昨日才回京城呢。”

    “哦?原来是这样,妹妹是几时出的门,也不说一声,我当时也好去送送你。”齐妙眉毛轻轻一挑,问道。

    连蔓芝去了哪儿,且还去了几个月。

    她有那么一点儿好奇。

    “芝儿,快点上车走吧。”连蔓芝正欲回答,马车里忽然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

    闻得此声,齐妙眸子陡然间一凛。

    是徐澈!

    他也回来了。

    连蔓芝见齐妙表情有些变化,指着马车尴尬一笑,“是我二表兄,他回来了,我……我先走了,改日再去侯府找姐姐说话。”

    微顿,她忽然神秘一笑,“不过,往后我与姐姐成了一家人,说话的机会多着呢,也不急这一时。”

    “芝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成为一家人?”齐妙又听到这句熟悉的话语,面上竟有了煞气。

    “嘻嘻,姐姐很快便知啦,我先走了。”连蔓芝冲她挤了挤眼睛,然后快步转身回马车,并不将话说清楚。

    齐妙紧盯着连蔓芝的后背,寒着面在想那话其中的涵义。

    就在连蔓芝掀车帘那一瞬间,一道阴森寒凉的目光向齐妙刺来。

    虽然艳阳高照,可齐妙还是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她知道,那道目光是来自徐澈。

    他对她的恨犹如她对他。

    齐妙不知道的是,在徐澈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眼神是惊艳的。

    他没有想到不出一年的功夫,齐妙竟变成明艳动人的女子,与记忆中那个黑挫的女子完全不一样了。

    可她再怎么好看也难掩她恶毒的内心。

    一想到她让他所受的耻辱,还有这些日子所受的苦,浓烈的恨意便如滔滔江水,抑制不住的泛滥。

    齐五,你且等着,总有一日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在车帘垂下的那一刻,徐澈攥紧拳头,暗暗下了决心。

    齐妙目送连家的马车远去,站在骄阳下的她遍体生寒,连蔓芝那句话令她不安。

    上了马车,沈氏一眼便发现她脸色不太好,忙问道,“妙儿你这是怎么了?那连小姐对你说了什么,脸色这样难看。”

    齐妙抬头看母亲,皱着眉说道,“娘,她又说我和她即将成为一家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二伯家哪位哥哥要和她议亲?还是徐氏又想重提那件事?”

    如果真的是徐氏重提那事,她不知道徐氏是哪儿来的自信认为母亲会答应?

    而明知不可能的事。徐氏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提,难道就是为了羞辱她吗?

    “这事我没听说,妙儿你别急,回去后我便去打听打听。倘若徐氏真敢再提那事。我绝不会饶了她。”沈氏搂了女儿的肩,柔声安慰,语气很坚决。

    齐妙点点头,眼下只是听了连蔓芝一句话,其他情况不明。还不能断定她说的是真是假,可不能自乱阵脚。

    不得不说徐澈还真是有手段,当初在安宁侯府的后花园当众打了连蔓芝,连蔓芝当时对他也恨之入骨。

    她以为经了这次的事情,连蔓芝一定对他死心了。

    事实证明她错了,不过几日的功夫,等连蔓芝第一次去给她送点心时,她便发现连蔓芝已经原谅了徐澈。

    因当时连蔓芝发间那根步摇就是徐澈之物。

    知晓连蔓芝原谅了徐澈,她哪儿还敢食用莲蔓芝所送的点心,和他在一起。连蔓芝绝对做不出好事来。

    她一直在防备着,将那些点心全喂了狗,只是还没等事情出结果,连蔓芝就走了,极有可能去找徐澈了。

    仇人又回来了,脑子里那根弦重新绷紧,齐妙再次进入做战状态。

    回了侯府后,齐妙回了明月阁找秦丝,然后如此这般说了几句话。

    秦丝点点头,沉着脸离去。

    沈氏则去松鹤院找马氏。

    东次间只有马氏和紫香、齐妈妈三人。不见齐常新。

    “卉娘,你回来了。”见到沈氏,马氏主动打招呼。

    “我回来了,婆婆。”沈氏走到马氏身前低身行了礼。然后在她面前坐下。

    “你这是有事找我?”马氏问。

    自从老下作搬来松鹤院后,不说媳妇,便是儿子们,无重要的事儿绝不来此地,生怕招惹了老下作而遭殃。

    所以现在见沈氏前来,她便猜肯定是有事。

    “嗯。我是有件事想问问婆婆。”沈氏轻轻点头,同时抬头看了看紫香和齐妈妈一眼。

    有些话,她不想让下人们知晓,然后在府里乱传。

    马氏对紫香和齐妈妈二人摆摆手。

    二人行了礼离开。

    沈氏这才问,“婆婆,最近咱们侯府是不是准备和连家议亲?”

    “连家?哪个连家?”马氏问。

    京中姓连的人家不止一户,不知沈氏所说的是哪家。

    “就是西口胡同那个连家,也就是太师府徐家的姻亲。”沈氏答道。

    “没有。”马氏立即摇头,并说道,“孙家倒是来过一回,想给媛姐儿提亲,这还在议着呢,除此之外,暂时无第二个说亲的。怎么了?你这是听说了什么吗?”

    沈氏眉头皱得更紧,她也摇摇头,“今日在路上遇见了连家小姐,也就是上回来咱们府里的连蔓芝,她说要和妙儿成为一家人,这话听着好古怪……”

    “呀!”马氏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面色一紧,下意识的惊呼一声。

    “怎么了?”沈氏也跟在后面紧张起来。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老下作今儿去了连家,不会是他作了什么事儿吧?”马氏的脸色也变得凝重。

    在媳妇们的面前,马氏现在直接称呼齐常新为老下作。

    沈氏脑子里顿时‘嗡嗡’作响。

    依齐常新眼下的状态,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

    万一他真的答应了连家人的提亲,那可如何是好?

    沈氏立即对马氏说道,“婆婆您说的这事还真有可能,不过公公应该不知妙儿的生辰八字,您千万不能告诉他。

    万一他真来问您,您也别直接拒绝,就说忘了,让他来问我,省得到时他又为难您。”

    她的声音都有些哆嗦,不敢想像这事要真是成了,后果会是怎么样。

    不过,她还不忘替马氏着想。

    没有生辰八字,换不了庚帖,亲事便成不了。

    马氏有些感动的点点头,“卉娘你放心,我还不至于糊涂到那地步,不说为妙儿的前程,就算为了我自个儿的颜面,也不会让孙女儿嫁给那等货色。”

    婆媳二人正说着话,忽然外面传来脚步声,紧跟着便是齐妈妈的说话声,“侯爷,蓉蓉小姐。”

    沈氏立即看向马氏。

    马氏也神情一凛。

    帘子一动,芙蓉搀着齐常新进屋。

    沈氏立即嗅到一股子酒气,还很浓郁。

    再看齐常新,双腮通红,步伐有些不稳,面上带着怪怪的笑容。

    见沈氏也在屋里,芙蓉眉心微不可见的蹙了下。

    “沈氏你在这儿正好,我正想去找你呢。”齐常新伸指点向沈氏说道,舌头有些粗,话说得并不清晰。

    但沈氏还是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心倏然间往上提起。

    她挺直背脊,问道,“不知公公找我何事?”

    “父亲,您方才不是说头晕嘛,赶紧去躺会吧,可别伤了身体。”齐常新张口欲答,芙蓉立即抢先开了口。

    齐常新听话的点点头,“好,好!”

    芙蓉又看向沈氏,低声说道,“三嫂,父亲今日多饮了几杯,在与你说笑话呢。”

    沈氏原本只是怀疑齐常新有问题,芙蓉这样一打断,让她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芙蓉这是想隐瞒掩饰什么。

    她本就讨厌芙蓉,眼下更是憎恶到极致。

    沈氏站直身体,锐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割向芙蓉,厉声道,“芙蓉,别以为你喊侯爷一声父亲,你就真的是齐家人。

    呸,你可不配,谁知你是哪旮旯里蹦出来的,什么阿猫阿狗都想跃上枝头变凤凰,实在是可笑至极,我们说话,何时轮到你来插嘴,滚!”

    这大概是沈氏第一次如此刻薄的骂人。

    芙蓉白净得近乎透明的面上顿时被血色染红,像朵盛开的鲜艳花朵。

    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沈氏敢当着齐常新的面恶毒骂她。

    “三嫂,你……你怎能这样羞辱我?”芙蓉双眼里立即蓄满了泪水,紧紧咬着唇瓣,似在抑制泪水的涌出。

    “我怎么不能羞辱你?你当你是谁?你既然知道我羞辱你,还不赶紧滚,偏要杵在这儿惹人厌,你这是犯贱吗?”沈氏抬着下巴冷笑。

    这个芙蓉外表看着像无辜的小白免,人畜无害,也从未听她当众说过一句挑拔离间的话语,可府里出的这些事儿,哪一桩不是与她有关。

    早想教训,只是苦于没机会,今日有这好机会,怎么可错过。

    好好的人不做,偏在干那些龌*龊的勾*当害人,不是犯贱又是什么?

    被骂犯贱,芙蓉再也无法淡定,泪水唰的一下便涌了出来。

    她哭着看向齐常新,“父亲,蓉蓉先走了。”

    说着,她便掩口跑出了东次间。

    本来晕沉沉的齐常新被芙蓉的哭声刺激得清醒了几分,他立即瞪向沈氏吼,“沈氏,你在干什么?你竟敢骂芙蓉,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老子今儿就要休了你这逆媳。”(未完待续。)

第236章:亲事(双更合一)

    面对暴跳如雷的齐常新,沈氏很冷静。

    她笑了笑,反问他,“公公你可知,我骂芙蓉那是为了您好。”

    “放屁!一派胡言。”齐常新拍着桌子怒。

    对他的污言秽语,沈氏并不生气,权当是狗吠。

    她正色道,“公公,您可知如今别人在背地里是如何议论您?”

    “老子有什么好议论的?”齐常新再次拍着桌子喊。

    借着酒劲,他的声音格外大。

    沈氏依然平静的说道,“众人都说如今的安宁侯耳朵根子变软了,喜怒哀乐都握在芙蓉手里,芙蓉让他往东,他便不敢往西。

    众人都很好奇,芙蓉到底对他施了什么法术,让他对芙蓉言听计从。

    公公,您可是堂堂正正的安宁侯,是齐家的家主,怎能让人这般嘲笑?”

    “这是哪个王八犊子在背地里给老夫抹黑,老夫堂堂七尺男儿,怎会受旁人摆弄。”齐常新果然被激得更生气,双眸通红如血,好想将沈氏给撕了。

    “公公要是不受芙蓉摆弄,那刚刚进屋为何话说到一半便不敢再说,不就是因为被芙蓉阻止了。”沈氏反问。

    她那不相信的表情和眼神刺痛了齐常新,他立即向沈氏张开手,理直气壮的吼道,“将五丫头生辰八字给我。”

    “好好的要妙儿生辰八字做什么?”沈氏眸光一凛,更加肯定了内心的猜测。

    但也松了口气,终于让齐常新将话茬给接上了。

    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他将原本要说的话给吐出来。

    “让你给就给,哪来那些子废话。”齐常新霸道无礼的吼。

    沈氏站直了身体,寒着脸问,“今儿连家人是否向公公提亲了?公公答应了?”

    “哼,既然你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连家那孩子不错,配五丫头绰绰有余。赶紧将八字给我,明儿连家人还要来拿庚帖呢。”齐常新也不隐瞒,将事情就这样说了出来。

    差一点儿,就差那么一点儿。妙儿便被这该死的齐常新给推进地狱。

    沈氏身子阵阵发寒。

    她咬着牙站直了,对齐常新一字一句的说道,“公公,我告诉你,想要妙儿的生辰八字。门儿都没。

    妙儿的亲事用不着公公来操心,谁若敢背着我私下里给妙儿定下亲事,我一定会拼了性命和他没完。”

    她指着桌上的茶壶,咬着牙道,“害我妙儿之人,犹如此壶!”

    话音刚落,她便狠狠砸了桌上的茶壶。

    茶壶顿时被摔了粉碎。

    清脆的碎裂声差点刺破齐常新的耳膜。

    他本想冲沈氏发火,可酒的后劲上来头重脚轻,实在是撑不住了,往桌子一趴。呼呼睡了过去。

    见他睡了,马氏忙拉了沈氏出屋,低声安慰道,“卉娘你放心,五丫头的生辰八字我绝不会给,等他醒来后我再劝劝。”

    “嗯,有劳婆婆了,对了,劳婆婆打听清楚,说的可是那个连升。”沈氏轻声应着。

    她心里同时有了新的计较。

    方才听齐常新说明日连家会派人来拿庚帖。那她到时给连家人一个意外惊喜。

    马氏点点头,让她放心离去。

    沈氏揣着满腹怒火回到海棠苑,齐妙正在等她。

    齐妙见母亲的脸色,便知没有好事。

    “娘。是真的?”齐妙皱了眉头。

    “你祖父今日去连家做客,连家的确说了那件事,但我现在还不敢完全肯定说的就是连升,明日连家可能会让人来拿庚帖,我到时会确认。

    倘若是事实,此次我一定不会让徐氏好过。”沈氏也不隐瞒事实。如实向齐妙说了事情经过。

    “嗯,我已让秦丝姐姐去打探了,应该很快便有结果。”齐妙咬了咬牙。

    这一定又是徐澈干的好事。

    他昨日回京,今日祖父便去连家做客,还真是巧得很呐。

    徐氏竟然将主意打到了祖父身上,还真是戳中了齐家的软肋,有这种长辈,不仅仅是悲哀了,而是悲剧。

    秦丝很快回府,她证实了齐妙和沈氏的猜测。

    今日连家二老爷请齐常新去做客,正是受徐氏之托要为连升提亲,连二老爷舌灿莲花,将连升夸成了一朵花。

    齐常新几杯酒下肚后,立即答应了提亲,并与连家约定好,明日来取齐妙的庚帖去合八字。

    “该死!”确定猜测后,沈氏一拳狠狠砸在楠木小几上。

    小几应声而塌。

    唉,夫人又将银子毁了。

    云妈妈看着忍不住心疼的倒吸一口气。

    次日齐常新醒酒之后,揉着额角,在回想昨日所发生的事儿,好像有什么事儿未办。

    想了好半晌,他看向马氏冷声说道,“马氏,你将五丫头的生辰八字给我。”

    他记起昨日应承连二老爷的事情。

    马氏问他,“不知连家是为哪位公子提亲?”

    齐常新又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具体行几我也不太清楚,但他外祖是当朝徐太师。”

    马氏立即知晓是谁,她叹了口气又问,“那侯爷对这位连四公子的品行可曾了解?”

    齐常新狠狠瞪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说道,“问你要个生辰八字,怎么那样多废话,我又不是三岁孩童,这点小事还做不好?”

    马氏轻轻摇头,“侯爷莫生气,妾身并非质疑侯爷的能力,只是有些事儿您可能不了解呢。

    侯爷有所不知,这位连四公子不仅样貌丑陋,更可恨的是年纪轻轻不上进,是京中大大小小的勾栏赌坊常客,常干些欺男霸女的勾当,在京中可谓是臭名昭著,只是因徐家是他的外祖,大家不敢明着议论他罢了,背地里谁不知他的恶名。

    侯爷您想想,这等恶棍能成为咱们齐家的女婿吗?连家这是赤果果的在打侯爷您的脸,瞧不起我们齐家啊。

    连二老爷欺侯爷才回京。对连升不了解,便想骗您诺了这门亲事,实在是可恨至极。”

    齐常新的脸色立即阴沉下来。

    对连升的品行,他是真的不了解。连二老爷将连升狠狠夸了一番,他又想着徐太师是连升的外祖父,将来连升的前程一定不会太差,五丫头能嫁去连家,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

    却没想到连升是这等人。

    连老二爷果真可恶。竟敢这样骗老夫,当老夫是傻子吗?

    齐常新怒了。

    他虽然喜怒无常,但也还是要体面的,有连升这种人做齐家的姑爷,他也觉得丢人。

    马氏见他表情有了松动,又道,“侯爷,敢许五丫头曾有冒犯您的地儿,可她终究姓齐,是我们齐家人。她嫁去连家,伤的可不仅仅是她自个儿,更伤我们安宁侯府的颜面。

    还有,外人一定会骂我们做长辈的心思歹毒,明知连升是那种人,还要将孙女儿嫁他,亲手将孙女儿推入火坑,往后这唾沫都能将我们淹死。

    不瞒侯爷,其实以前徐氏曾亲自上门对沈氏提过这事,当时便被沈氏给骂了回去。徐氏明知道沈氏不答应这门亲事。如今还要提,这分明是没将咱们侯府放在眼里……”

    齐常新没说话。

    他又沈默了半晌,然后对着马氏冷哼一声,起身离开了松鹤院。

    见他没再提齐妙的生辰八字。马氏微微松了口气,猜他不会轻易答应这事。

    齐常新去了长青院。

    芙蓉正在帮他拾掇书案上的书籍和纸笔。

    见到他来,芙蓉远远的对他施礼,“芙蓉拜见侯爷。”

    不再称他为父亲,语气也变得冷漠而疏离。

    “蓉蓉,你……你怎么又唤我侯爷。傻丫头。”齐常新宠溺的嗔道。

    芙蓉咬了咬粉嫩的唇瓣,轻声道,“侯爷,以前是蓉蓉不知天高地厚,竟敢称您为父亲,昨日三夫人那番话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像我这种人哪儿有资格做齐家的女儿。

    做了这么久的梦也该醒醒了,很感激这些日子您对我的疼爱和照顾,若有来生,蓉蓉愿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侯爷,蓉蓉要走了,往后请您多多珍重。”

    说着,她便撩起裙角去拜齐常新。

    齐常新立即上前扶了她,皱眉嗔道,“蓉蓉,不许你这样作践自个儿,你别听沈氏在那儿胡说八道,我齐家有你这样的女儿,是我齐家之福。

    你说离开这种话,便是伤父亲的心,往后可不许再说这种话。”

    芙蓉还是坚持要走。

    齐常新劝了好久,并承诺到时会让沈氏好看,她才答应不提离开一事。

    刚将芙蓉说服,成子便来禀报,说连家来人了。

    齐常新抿紧双唇,沉吟了一会儿对成子说道,“成子,你去告诉连家人,说那件事我还得考虑考虑,以后再说。”

    成子下意识的看了看芙蓉。

    芙蓉便柔声说道,“父亲,昨日您不是答应了连二老爷嘛,今日要是这样回答,岂不是失信连二老爷?到时会让人笑话的。”

    “哼,连二老爷就是一混账,他骗我这笔账还没找他清算呢,还敢说我失信于他。”齐常新恨恨的骂。

    他担心芙蓉听不明白,又解释道,“蓉蓉你可知道那连四公子是什么人?那就是一恶棍,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货色,还妄想娶我齐家人,做梦!”

    哼,我当然知道连升的为人,否则也不会让连家人来提亲了。

    只是没想到昨日沈氏竟会出现在松鹤院,而且看她当时那态度,好像是知道了这件事。

    可这事明明做得极隐密啊,除了连家几人外,其他人并不知晓呢,沈氏是又是从何得知的?

    想想都觉得奇怪。

    芙蓉内心十分疑惑,更恼齐常新忽然改变的态度。

    她不甘心此事就这样算了,又劝道,“父亲,我觉得连四公子不会这样差。

    您想想,徐太师是连四公子的外祖父,他怎会纵容外孙如此放肆,您看徐二公子是他的孙子,是名动京城的才子,连四公子也一定不会很差,流言并不足以为信。

    昨日在连家做客,我细细观察了连家人,发现他们人人礼节周全,行事沉稳,这样人家教养出来的子孙不会太差,父亲您可要三思啊,这是一门极好的亲事,推了很可惜的。

    父亲您想想,妙儿若嫁了连四公子,她就是徐太师的外孙媳妇,父亲您和徐太师可就成了亲戚,往后您在京中还不得横着走吗?谁也不敢轻待您呢,到时巴结您的人可能要将咱们家的门槛都给踏平了。

    再者说啦,妙儿以往那种态度对父亲您,您却为她寻了这般好的亲事,父亲您就是仁慈。”

    芙蓉最后一番话让齐常新心动了。

    是啊,不管连升禀性如何,他可是徐太师的外孙啊,五丫头要是嫁了他,老夫和徐太师便有了交集,也算是半个亲家了,其他人还不得高看他一眼。

    同时他又想到当日被纪陌行家法一事,这全是拜五丫头所赐。

    行,不管连四是龙还是虫,且答应了再说。

    他不由点点头,“蓉蓉言之有理。”

    芙蓉大喜,可他又道,“不过,我并不知五丫头的生辰八字,依沈氏的态度,她是不同意这门亲事,没八字,便无法给连家人庚帖,这亲事成不了啊,唉!”

    “这种事,旁人也许不知,母亲一定知道,还有几位嫂嫂应该也有印象的。”芙蓉立即出主意。

    “你母亲也不同意这门亲事,唉!”齐常新叹气。

    “父亲,您可是一府之主,不管是谁,还不得听您的吩咐。”芙蓉嘟了嘟粉唇,娇声说道。

    齐常新立即又回了松鹤院去找马氏。

    “五丫头八字拿来。”一进屋,他便直接向马氏讨要。

    “侯爷,您可要三思啊!”马氏没想到他转了一圈回来,竟然还坚持,先前那些话真是对狗说了。

    “我做事不用你教,快些,连家人还在等着呢。”齐常新恶狠狠瞪她。

    马氏很无奈的摇摇头,“像媛姐儿几人的生辰八字我晓得,唯独五丫头的不知,侯爷您也晓得,当年我对沈氏很不喜,她生湛儿和五丫头时,我都刻意避开回了马家,哪儿知道他们是几时出生的。

    所以,这事还得侯爷去问沈氏呢。”

    这不是假话,当年沈氏两次分娩时,马氏均不在侯府,齐常新是知晓的。

    就在这时,成子匆匆来禀,说沈氏已经带着连家人离开了侯府。

    ******

    ps【感谢唯唯和秀娟二位妹纸的月票支持,么么哒!最近成绩是有史以来没有过的惨淡,不知是大家在养文,还是认为最近的情节无趣,叹息!】(未完待续。)

第237章:请自宫吧(双更合一)

    “齐……齐三夫人,你怎么来了?”徐氏见到沈氏,面上表情非常复杂。

    惊诧、狐疑、懊恼、痛恨、尴尬……

    她以为管事婆子带回来的只是齐妙的庚帖,怎么也没想到竟带了一个大活人回来,看来这亲事又得泡汤。

    徐氏心中非常懊恼,眼见着事情就要成了,又功亏一篑,安宁侯齐常新也是个没用的,连这一点儿小事也办不成。

    沈氏笑吟吟的在客座坐下,云妈妈、宝笙、春儿三人分别站在她身后。

    她看着徐氏答道,“我是来给连夫人贺喜呀。”

    “呵呵,不知喜从何来?”徐氏笑得十分勉强,也在主座坐了,直觉今日沈氏来意不善。

    “连夫人想要什么喜事呢?”沈氏笑着反问。

    不等徐氏回答,沈氏又道,“哦,对了,连夫人只对一件事感兴趣,那便是想和我成为一家人。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真是厚颜无耻的费尽心思……”

    被骂了,徐氏哪儿能忍,立即高声打断沈氏,怒道,“齐三夫人,你骂谁厚颜无耻呢……”

    “呵呵,谁厚颜无耻,你我心中明白,连夫人何苦要明知故问呢。你休要着急,我话还没说完呢。”沈氏依然笑的灿烂。

    她继续说道,“今日我前来便是要成全连夫人的心意,我们很快便能成为一家人了。”

    说完,她看向云妈妈。

    云妈妈立即将一个大红的贴子拿了出来,递向徐氏,“连夫人,这是我们夫人送给您的礼物,请收下吧。”

    徐氏狐疑的接过贴子,展开一看,面目立即变得狰狞起来。

    贴子里面写着两个人的姓名、籍贯、祖宗三代和生辰八字等,是张龙凤贴。

    若将这两人的姓名换作是连升和齐妙,徐氏一定心花怒放。笑颜如花。

    只可惜这张龙凤贴里写的两人乃是徐氏自己,还有一个不知是谁的陌生名字。

    也就是说,这是一张为徐氏议亲事的庚帖。

    “齐三夫人……你这龙凤贴是什么意思?”徐氏咬牙切齿的问。

    心中却颤栗不已,她没想到沈氏将她的底细查的这样清楚。

    “连夫人不是一直想与我成为一家人嘛。今日便成全你,我正好有位家仆,与你年龄相当,妻子已逝三年,我今日便替他向你提亲。

    你们二人的八字我已令人合过。乃大吉之兆呢,连夫人,满意否?”沈氏笑盈盈的说道。

    什么?

    那男人竟然是沈氏的家仆,为他向我提亲,这贱妇拿我当什么人儿了?

    欺人太甚!

    徐氏怒到极致,从身边一个笸箩中拿出剪刀,三两下便将手中的龙凤贴给剪碎了。

    “剪吧剪吧,迟些时候再写一个便是。”沈氏笑着说道。

    徐氏将龙凤贴的碎片往沈氏砸过去,并骂道,“沈氏。你欺人太甚,竟将那等下贱的人与姑奶奶我相提并论。”

    沈氏也不避让,也不用宝笙她们出手,便很轻巧的将碎片捏在手中,并反手向徐氏甩了过去。

    碎片立即贴着徐氏的脸颊飞至身后的墙壁,将墙上挂的一盏宫灯给击碎了。

    徐氏忍不住哆嗦了下,想着碎片要是击中她的脸,后果是多么不堪设想。

    沈氏站直身体,俯视着徐氏冷冷的说道,“徐氏你错了。将我家仆与你相提并论并不是羞辱你,而是侮辱我的家仆,因你听不懂人话,是连畜生都不如的。

    在这之前我就曾警告过你。不许再打我家妙儿的主意,否则我绝不饶你,可你将我之言当做耳旁风,今日又要故伎重施,我岂能再饶你。”

    “沈氏你太张狂,我那是看得起你家女儿。别真以为你家女儿是块宝,要不是我家升儿喜欢,啊呸,你便是倒贴我一万两银子我也不会娶她为媳。”徐氏也站直了身体,冲沈氏吼。

    只可惜,她身量比沈氏矮一大截,又没有沈氏的雍容气度,声音再大,也不及沈氏一成的气场。

    沈氏冲她微微一笑,凑近她耳旁低声道,“徐氏,你既然如此执着,我会让你后悔今日之举动。”

    话刚落,徐氏还没来得及反驳,忽然便有小丫鬟急匆匆进屋喊,“夫人夫人,不好啦不好啦,少爷从树上摔下来了。”

    “什么?这好好的怎么从树上摔下?少爷现在人怎么样?”徐氏顿时面无血色,死死拽着小丫鬟的手,厉声问。

    “少爷……摔晕了过去。”小丫鬟本想说连升在干什么,但见沈氏等人在,便将话给咽了下去。

    沈氏冲徐氏神秘一笑,“连夫人,还不赶紧去看看连少爷,我们就先走了,不用送,往后呀可要看好连少爷,谁晓得还会出什么事儿呢。”

    说着,沈氏便带了云妈妈、宝笙几人离开了连家。

    这真叫磕睡了自有人送枕头,刚威胁了徐氏,连升便摔了,可真是天意。

    至于连升是伤是死,她可不关心。

    徐氏拔腿向外跑,可没跑几步,她忽然停下脚步瞪着沈氏的背影,那眼神像刀子一样。

    会不会是沈氏对升儿下的毒手?

    看沈氏方才那诡异的笑容,还真有可能。

    想到这,徐氏便问小丫鬟,“少爷好好的怎么去了树上?”

    小丫鬟垂了脑袋,怯怯的答道,“少爷和如花、如玉几位姐姐在花园里玩耍,如玉姐姐说那树上的石榴不知熟了没,少爷便主动说要上枝去摘,奴婢几人不让,少爷偏要去,结果刚爬到一半便摔了下来……”

    “这些小贱人们……”徐氏恨得牙痒痒。

    如花如玉几人本是伺候连升的丫鬟,结果被他近了身子,应该说他院子里的丫鬟没一个能逃得了这噩运,全都被他破了身子。

    就算是眼前这小丫鬟命运也一样。

    前些日子连升又相中了一青楼的名妓,想要为她赎身,便来向徐氏要银子,徐氏差点儿没被气死,无奈之下只得将这事告知了徐太师。

    徐太师也差点儿被这龌龊外孙给气死,在他的安排下,那位名妓一夜之间便从京城消失了。同时他还警告了连升。

    连升这才收敛了一点儿,躲在家中与丫鬟们厮混。

    想想这些事儿,徐氏气得心肝肺都痛

    可她明知儿子不是东西,出了事儿却不怪他。反而认为是丫鬟们做错了。

    徐氏赶紧派人去了太师府,求徐太师找太医来给连升治伤。

    徐太师得知连升受伤的原因,又气得一通咆哮,不愿出面找太师,后来还是徐晋成帮忙找了太医去连家。

    连升只是摔伤了。没死。

    徐氏松了口气,然后将将如花几人给关了起来,并毒打一顿。

    一通忙下来,徐氏是焦头烂额,可这还没完,麻烦的事情还在后头。

    却说沈氏离开连家回府之后,便去找马氏。

    “婆婆,我已做了决定,不管如何,我一定要送湛儿去从军。”一见到马氏。沈氏连句铺垫的话都没有,直接说出心里的想法。

    “唉,卉娘你为何非要这般着急,且等三郎回来再做决定不行吗?三郎前些日子不是来信说了,大概年前能回吗?”马氏问。

    这件事她不好明确表态。

    不答应吧,肯定会让沈氏不悦,她如今看得明白,放眼整个侯府只有沈氏敢和老下作对着干,而老下作好像也憷沈氏。

    得罪沈氏不是明智之举,万一什么时候还要沈氏帮着对付老下作呢。

    可要是应了吧。三郎回来一定不饶,所以这事的决定权还是交给三郎。

    沈氏也猜出马氏的担忧,便道,“婆婆您放心。等三郎回来,他那儿我自会去说,湛儿这事也耽搁不得。

    唉,连家这事我是真的心寒后怕,幸好这事被我们及时发现及时阻止,稍迟一步这亲事便成了。

    定亲容易退亲可就难了。而且退亲于妙儿的名声也不好听,势必会影响她将来的前程。

    经了这事后,我越发觉得人要强势,不可懦弱,所以我下定决心要让湛儿去磨练。

    原本我也可以让湛儿私下里离开,只是这样做了便是对婆婆的不敬重,所以我来对您言明,希望您能成全,又或者您可装作不知,但心中有数。”

    这番话软硬兼施,且她说得并非虚言,完全可寻个其他借口让齐湛离开。

    只是近来马氏对她和妙儿的态度明显有了改善,她不想故意欺瞒。

    马氏认真想了想,自从齐常新回来后,府中没一日安宁,府中乱糟糟的,让齐湛离开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她点头应了。

    只是让沈氏莫对外明说齐湛是去从军,只说外出求学。

    沈氏欣喜的应了,立即回海棠苑安排齐湛离京一事。

    三日后,齐湛带着理想和抱负离开了京城,前往燕关。

    一路之上不仅有沈氏精心挑选的人护送,沈放也会派人在半路相迎,确保齐湛的安全。

    送走儿子,沈氏虽然不舍,但又莫名松了口气。

    眼下,她只要好好保护女儿就成了。

    京中最近又有新鲜事儿传出。

    从沈氏离开连家的第二日开始,每日都有人去连家为徐氏说媒。

    徐氏也没打算做个烈妇不再二嫁,有人上门来说亲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可她不仅不高兴,反而被气得吐血。

    因说亲的对象全是贩夫走卒之类的贱民,没一个与徐氏条件相当者。

    来的人多了,徐氏便知道这是沈氏故意来羞辱她的。

    可她没有证据证明是沈氏做的,更不敢去找沈氏算账,后来只得闭门谢客,不敢再让人上门。

    但这件事却在京中传开,徐氏一时之间成了京城一大笑柄,说她为了嫁人也真是饥不择食了,什么样的人儿都敢来提亲。

    这事被人当做饭后谈资,津津乐道了许久。

    而原本真心想求娶徐氏为继室的两户人家,得知这件事之后,纷纷打消了心思,都另择了合适的女子。

    连二老爷被徐氏哭得心情烦燥,于是便去了安宁侯府找齐常新,将他数落了一番,说他背信弃义,说话不算话。

    还说他在侯府无权无势,连孙女儿的亲事都无法做主,传出去令人笑掉大牙。

    连二老爷一番讽刺,让齐常新气得老脸涨成了猪肝色,立即气呼呼的离开长青院,准备去找沈氏算账。

    只是他还刚踏出长青院的门槛,忽然守门的小厮来禀,说司礼太监陈录来了。

    陈录是连徐太师都不敢得罪的主儿,齐常新哪儿敢怠慢,忙小跑着去门口。

    一边跑他一边在想陈录来做什么?

    心情十分忐忑。

    陈录主动提出去齐常新的书房,想私下里对他说几句话。

    齐常新便带陈录去长青院,并迎去上座。

    不待齐常新发话,陈录忽然将一柄明晃晃的利刃扔在他面前。

    “陈……陈公公,这是什么意思?”齐常新吓得腿直抖。

    陈录冲他轻轻一笑,不答反问,“侯爷觉得杂家眼下的生活如何?”

    “公公深得圣上信任,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是极好的。”齐常新答,心情更加忐忑,不解陈录怎会好好的问这些。

    “呵呵,看得出来安宁侯你很是羡慕杂家呢。”陈录答道。

    齐常新觉得他的笑容异常古怪,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句话。

    “安宁侯,你还没答是还是否呢?”陈录催促着。

    “不敢。”齐常新只得如此答道。

    “安宁侯你这不敢是什么意思?杂家书读得少,听不懂,我还是直接答羡慕或不羡慕吧。”陈录冷哼一声说道。

    齐常新额上竟渗出冷汗来。

    说羡慕陈录吧,有觊觎他权势之嫌,说不羡慕吧,好像又有些瞧不起他。

    这该怎么答?

    我到底哪儿得罪了这尊瘟神,好好的跑来折腾老子啊?

    他脑袋是不是摔坏了,不然怎会好好的跑来问老子这等问题?

    齐常新欲哭无泪。

    想了好半晌,他才答道,“老夫的确羡慕公公之才干。”

    “好,既然侯爷羡慕杂家,那杂家便成全侯爷。”陈录看着齐常新唇角轻轻一扬,笑了。

    齐常新用茫然的眼神看着他。

    陈录用下巴点了点那把锋利的短刀,说道,“侯爷,这刀都替您准备好了,是你自个儿动手呢,还是让杂家代劳呢?”

    “老夫不明白公公的意思?”齐常新已经开始结巴了,难道陈录想杀了他?

    “侯爷既然羡慕杂家,就请去势吧,如此便和杂家一样了,也用不着再羡慕杂家了。”陈录解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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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恶行终败露(双更合一)

    陈录的声音越发显得尖细阴冷,阵阵寒意往齐常新骨子沁入。。

    去势?成为太监?

    他在说什么,我怎能做太监?

    他凭什么敢这般待我?

    齐常新连毛孔都打着寒颤,“公……公……莫……莫要开这种玩笑。”

    陈录面上笑容尽褪,冷声道,“安宁侯,你当杂家闲得无聊是不是?杂家可是忙得很,没有功夫与你玩笑。”

    稍顿,他又道,“圣上有口谕!”

    “接旨!”齐常新赶紧对着陈录跪下,以头点地。

    “安宁侯,你不辨是非,心思歹毒,明知连升品行恶劣不堪,你竟答应连家的提亲,要亲手将亲孙女往火坑里推,你如此作为还能称之为人吗?”陈录尽量模仿着元成帝的口吻,训斥着齐常新。

    没想到这事竟传到了圣上耳中,真是倒霉。

    齐常新十分后悔和懊恼,早知结果是这样,当时便不该答应连二老爷。

    陈录又接着说道,元成帝有两条路供齐常新选择,要么去势后进宫,元成帝会派人好好调*教他,让他学会如何做人。

    要么他自断一指,保证往后不再做此糊涂事。

    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

    元成帝乃金口玉言,齐常新不能违,也不敢违!

    只是这两条路都不好走,他都不想选。

    却又不得不选。

    齐常新瘫软在地上,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害怕。

    可他不甘心,于是跪着向陈录求饶,“陈公公,五丫头是我的孙女儿。我本意是想为她好的,谁料是连二那老混蛋骗了我,我绝非有心害五丫头。

    且这事也未成,没造成后果,求陈公公能饶了老夫这一回,下回不敢再如此马虎。”

    “嗬,还敢有下回呢?安宁侯。此次要不是齐三夫人及时发现并阻止。齐五姑娘恐怕已经被你推入火坑了吧。”陈录冷笑着讽。

    “陈公公,我真不是有心……”齐常新继续为自己辩驳。

    “君命不可违!安宁侯不会连这句话都不知吧?快些抉择吧,杂家还要回宫复命呢。”陈录冷冰冰的打断他的话。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齐常新无奈,只得选了自断一指,当太监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他又没有勇气断指,于是又求陈录。“求公公成全。”

    陈录看着自个儿修长洁净的双手,轻轻摇头。“杂家怕血,也怕疼,可不敢下手,杂家帮不了你。安宁侯你自个儿想办法吧。”

    自个儿动手不仅要有承痛的勇气,还要有下手的胆量,远比别人下手更痛苦、恐惧。

    啊呸!你那双手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竟有脸说你怕血!

    齐常新的内心是咆哮的。

    他颤颤巍巍的拾起那把锋利的短刀,高高举起短刀向左手小指切入。

    只是刀子刚落到一半。陈录忽然闻到了一股臊臭味。

    齐常新又被吓尿了。

    “啊哟,安宁侯你有胆子害人,怎么就没胆子罚自个儿呢。圣上要不是看在齐五姑娘的面子上,你这安宁侯的爵位都没了。”陈录捏着鼻子讽。

    齐常新再傻,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上次纪陌来侯府,是真的为齐妙而来,并非其他。

    最终,陈录唤了带来的另一名太监进来帮忙。

    那太监让齐常新嘴里塞了布,然后拿起锋利的短刃,利落干净的切下去,连眼睛眨都没眨一下,齐常新左手的小指已被剁下。

    啊!

    饶是嘴里塞了布,齐常新还是痛苦的哀嚎出声,面色腊黄如纸,豆大的汗珠如雨下。

    陈录看着他没有同情,冷冷的说道,“安宁侯,在齐大人离京之前,圣上就曾让齐大人转告过你,让你莫要再做伤害齐五姑娘和齐三夫人之事,可你却不听。

    今日这只是圣上对你略施小惩,若再有下回,砍的可就不是手指喽。”

    陈录幽冷的眼神从齐常新的脖子上掠过,然后又道,“还有,此次你答应与连家定亲,你那宝贝义女芙蓉也功不可没,要不是她,你也没今日这下场。

    她对你不是极孝顺嘛,也该让她替你分担一些痛苦,不用下手太重,打个四十杖足矣。哦,对了,顺便掌个嘴,让她也消停一些,省得再给安宁侯你惹祸事。”

    将该说的话说完,陈录带人离开了安宁侯府。

    齐常新颤栗着身体,壮胆看向左手。

    只是视线在触及地上血淋淋的断指时,身体急剧的痉挛,翻了个白眼,直接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满面忧色的芙蓉,还有皱眉的马氏,以及儿子媳妇们的脸。

    他动了动左手,立即有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向他袭来。

    “父亲,您终于醒了,可急坏蓉蓉了。”芙蓉红着眼睛,咬着唇瓣说道,面上写满了对齐常新的担心。

    齐常新看着她,没有如同往日一样露出温和慈祥的笑容。

    他脑子里在想陈录临走时说的那番话。

    陈录让他惩罚蓉蓉,说与连家的亲事,蓉蓉也有过错。

    现在细细想来陈录说得也有些道理。

    那日马映秋这贱妇说了连升的恶行之后,我便后悔了,也打消了与连家结亲的心思,后来在长青院,是蓉蓉说了无数个和连家结亲的好处,我才又想和连家结亲。

    要不是蓉蓉的极力劝说,我便不会再犯那愚蠢的错误,更没有今日这倒霉的下场,真正算起来,是她害了我。

    对,要罚她,一定要罚!

    齐常新打定了主意,抿了抿双唇,轻声对芙蓉说道。“蓉蓉,你一直很孝顺父亲,是不是?”

    “是。”芙蓉虽不知他好好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用力的点头。

    “那你最听父亲的话,是不是?”齐常新又问。

    “是。”芙蓉再次点头。

    “父亲平日也事事顺着你,是不是?”齐常新继续问。

    “嗯,只要父亲能办到的事儿。您都帮蓉蓉。”芙蓉再次点头应。她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觉得齐常新这表现有些不对劲儿。

    可他这些问题,她除了点头不能有旁的答案。

    齐常新轻轻颔首。不再看她,而是扭头看向马氏说道,“马氏,你将蓉蓉带下去。掌嘴十下,然后再杖责四十。”

    啊?

    此言一出众人皆哗然。

    声音虽轻。可大家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在安宁侯府,谁人不知芙蓉是他的心肝宝贝,别说打,便是重话都不曾说一句。恨不得将心掏出给她。

    可现在他竟然主动开口说要罚她,而且还是重重的责罚,这怎么可能?

    就是连芙蓉自己都不相信他说的是真话。认为他是在说笑话呢。

    他怎能舍得打她?

    老下作又想耍什么花招,手指都断了还不消停?

    马氏本能的想。蹙着眉头问,“侯爷,我们要是哪儿做的不够好,你直接说出来便是,用不着说这种话来讽刺我们。”

    “什么讽刺?我是说真话,快点去!唉哟……”齐常新瞪着双眼喊。

    只是稍微一用力,便又扯痛了伤口。

    “父亲,您真的不是开玩笑?”齐正宁不相信的问。

    “老子都快死了,还有心思与你们开玩笑,快按我吩咐的去做。”齐常新怒。

    陈录之言他不敢不不听,因他知道,陈录这些话都是元成帝说的,他不敢再违,否则到最后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马氏和齐正宁三兄弟互相看了看,均震惊不已。

    因齐常新的表现的确不像是在说假话,不仅不是开玩笑,反而还迫不及待的要罚芙蓉,好像晚了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一样。

    最惊诧的人是芙蓉,她瞪大双眼盯着齐常新,怀疑耳朵出了问题。

    掌嘴,杖责!

    他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啊?是不是脑子坏了?

    “父亲,您……您在说什么?蓉蓉为何听不明白啊?蓉蓉犯了什么错,您要如此狠心的待我?”芙蓉红着眼睛问。

    她再也装不了镇定,更无法坦然的去承受皮肉之苦。

    她来安宁侯府是要受宠的,可不是受罪的。

    又一阵强烈的痛感袭来,齐常新抿着双唇呻*吟了一声,过了片刻功夫,他才道,“蓉蓉,五丫头与连家的亲事,我本来准备拒绝的,是你极力劝我要答应,我一时糊涂才应了。

    唉,当然,我也有错,不该那么相信你,下去领罚吧,父亲对不起你。”

    “什么?这事原来是你在里面捣鬼!”沈氏霍然起身奔至芙蓉面前,扬手向她脸上打去。

    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即时响起。

    沈氏速度太快,等芙蓉反应过来想躲时,她已经打完了。

    这两巴掌打得干脆而又利落,手上更是用上了力道,芙蓉娇美的双颊很快肿了起来,嘴角还有鲜红的血丝往外流着。

    “不干我的事……”芙蓉双眼含恨瞪着沈氏欲解释。

    “住口!”马氏拍着桌子怒斥,“你不用狡辩了,那日我就奇怪呢,当时侯爷分明听了我的劝,已经打消与连家结亲的打算,怎么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又改变了主意,原来都是你这个贱丫头从中作祟。

    哼,你人不做愿意做鬼,那老身便成全你。齐妈妈,将芙蓉拉下去,按侯爷的吩咐去责罚。”

    马氏早就看芙蓉不顺眼,今日得了机会,岂会轻饶了。

    “是,老夫人!”齐妈妈精神一振,立即带着丫鬟婆子们上前来押芙蓉。

    芙蓉立即看着齐常新喊,“父亲,您这是讨厌蓉蓉了嘛,去年在山上时,您不是说会一直疼我吗?”

    这是在提醒齐常新,她曾救过他的命。

    她怎么也想不到,方才还拼尽全力的将他给救醒,他一睁眼不是道谢的话语,却是要置她于死地。

    “蓉蓉,对不起了。”齐常新闭上双眼,将芙蓉求救的眼神隔绝。

    齐常新,你如此待我,我会让你后悔!

    芙蓉看他如此心狠,暗暗咬牙恨着。

    她很快被齐妈妈带在给押下去。

    柳氏、杨氏和吴氏三人瞧着有些不忍,但不敢替她求情,不然沈氏也得将她们给撕了。

    等芙蓉押下去之后,马氏让其他人先回去,只留下三个儿子。

    马氏看向长子。

    齐正宁轻轻颔首,他走至床前,低声问齐常新,“父亲,陈公公前来所为何事?您这伤又是怎么回事?”

    马氏几人只知陈录来找齐常新,当陈录离开后,齐常新晕倒在地,左手小指已断。

    陈录到底对他说了些什么?又为何要断他手指?他为何要罚芙蓉?

    一切的一切,马氏他们都是不清楚的,唯有向齐常新讨要答案。

    可齐常新并不想提及此事。

    他不耐烦的摆摆手,“没事,我累了。”

    说着,他便合上眼睛不再说话。

    齐常新被断指一事很快传遍了整个安宁侯府。

    只是断指的原因众说纷纭。

    祖父到底是怎么得罪了陈录,以至于惹来这横祸。

    齐妙也百思不得其解。

    她并不知这一切都是元成帝的安排,他是为了当初对纪陌的那个承诺,他要替纪陌保护她。

    齐常新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

    他不知道的是,连二老爷从安宁侯府回连家的路上马车翻了,摔得头破血流,腿也断了,不躺三五个月是没法下地走路了。

    家宅不安宁,连升的祖父对徐氏下了死命令,说连家最近出的这些事儿,全是因议亲一事引起。由此可推断齐妙和连升二人八字严重不合,是大凶之兆,往后不许再提之事。

    否则连家再出什么事儿,便让徐氏滚出连家。

    徐氏被那些说亲的人搅得没脸见人,哪儿还敢再去惹沈氏。

    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秋闱的结果出来了,李青源没有辜负齐妙的期望,一举夺得头名解元。

    而徐澈只得了第三名。

    沈氏也特别高兴,第一时间备了礼派人送去李府。

    李家上下也喜气洋洋的设宴,不管李青源后面会取得什么成绩,如今他已有了选官的资格,便是不参加会试,也可为官了。

    齐妙和母亲一同去李家赴宴。

    刘婉儿眉眼含笑帮着李夫人招呼客人。

    “婉儿姐姐,恭喜啦。”私下里,齐妙拉了刘婉儿的手,抿嘴笑着道喜。

    “傻妹妹,又不是我中举,恭喜我做什么?”刘婉儿捏着她的鼻子,笑着嗔,双眸亮得灼人。

    得知李青源中举的那一瞬间,她激动得差点儿没喊出来。

    二人笑着说了一会儿话,有小丫鬟喊刘婉儿,说李夫人找她。

    刘婉儿只得对齐妙说道,“妙儿妹妹,你且在花园里走走,我去去就来,等会儿带你去我屋里尝新酿的桂花蜜。”

    齐妙笑着道好,目送刘婉儿离去。

    她带着秦丝在花丛之间漫步,鼻息之间全是桂花香甜的味道,菊花也已含苞待放。

    天空湛蓝,秋风徐徐,花香阵阵,齐妙唇角情不自禁漾出笑意。

    只是笑意刚刚晕开,便在唇畔僵硬。

    她见到了最不想见的人。

    徐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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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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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是妻管严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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