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当众表白VS挑衅(两更合一)
纪陌之言让齐常新噎住了。
后面准备骂齐妙的恶毒言辞尽数咽了回去。
这小子不是来庆贺本侯认蓉蓉为义女吗?
他为何要质疑本侯而支持五丫头,他脑子有病吧?
就依他现在这表现,倘若想打蓉蓉的主意,那绝对是门儿都没。
齐常新看纪陌的眼神有狐疑、费解,还有尽量掩饰的怒意。
红润的面色转白。
脑洞更是开得无限大。
齐妙双唇抿了抿,内心有一丝莫名的情绪在涌动。
沈氏僵硬的面色微松,双眸闪闪发亮。
她发誓收回先前对纪陌的腹诽,这人不错,能明辨是非。
齐常新讪讪的答道,“九王爷,五丫头顶撞长辈,如此做法怎能说是对的呢?”
语气中的不服十分明显。
“谁说齐五姑娘顶撞长辈?”纪陌轻轻挑了下眉毛,反问。
在齐常新微怔之际,他又继续说道,“芙蓉姑娘向你们行礼改称呼,安宁侯你叮嘱齐大人他们要送礼物给芙蓉姑娘,为何齐五姑娘改口称芙蓉姑娘为姑姑时,你不仅认为芙蓉姑娘不该送礼,反而认为齐五姑娘顶撞长辈?
这世间所有的道理难道都站在安宁侯你那边?我还想问,你是如何认定齐五姑娘顶撞了你?
她自始自终都是以理说话,无半句不敬之言,偏偏你听不进分毫,反而霸道无礼的认为她忤逆,简直就是胡言乱语。
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齐五姑娘此要求不合理,身为长辈的你不是应该耐心教育吗?为何要行家法,这又不是什么滔天之罪。
安宁侯府有你这等心狠手辣的当家之主实乃不幸,我为整个安宁侯府而悲哀。
何况齐五姑娘还没做错,你却如此待她,你是本王见过的最心狠之人,心比蛇蝎。性如野狼,残暴无情。
本王回去后得向圣上提议修改下咱们大魏朝的律法,对那些为老不尊者应该削去爵位,然后在他的子孙中选贤人当之。
他的子孙要是无贤人。这爵位不要也罢,无能无德者占了爵位,只会败坏我们大魏朝的名声。”
按大魏朝现行的律法,必须要等齐常新死了之后,才能由世子齐正宁承爵。否则齐正宁一直是世子。
当然,你若有能耐,自个儿争了爵位那又另当别论。
齐常新一张老脸黑白红紫绿各色交杂,难看到极致。
他现在隐约觉得,纪陌这混账东西今儿到府并不是单纯庆贺他认蓉蓉为义女一事,可能是另有所图。
当然,齐常新并不认为纪陌是专门为齐妙而来,专程为芙蓉而来的可能性最大。
可马氏、柳氏等人情不自禁多看了几眼齐妙。
五丫头这是走了什么运,怎么处处有贵人相助?
还有齐正致,也用怪怪的眼神看了自家女儿好几眼。
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火热的眼神。齐妙微微有些不适。
但纪陌之言还是令她感动,感动之余还觉得畅快。
从祖父归府至今,整日里府中横行霸道,不管做了多么令人发指的事儿,也无人改指责训斥他,他就是安宁侯府的王。
放眼整个大魏朝,恐怕也只有纪陌敢如此直言不讳的训斥他,就算是元成帝,可能也得有所顾及,不会说得如此直白。
不仅仅齐妙觉得身心舒畅。马氏、沈氏也倍感身心舒泰,二人看纪陌的眼神都分外的柔和。
马氏这些日子在齐常新那儿受了多少屈辱,今日终于能扬眉吐气了。
九王爷,您就发狠的骂吧。最好骂死这老下作,那才是大快人心。
沈氏对纪陌是越发感激。
兴许他能让妙儿免去责罚,若真能如此,往后他就是我家的恩人。
而柳氏、杨氏和吴氏三人本来也觉得公公活该被骂,可是纪陌最后那几句关于爵位的话,让她们心生忐忑。
齐正宁是安宁侯世子。按律规定,等齐常新死后,他承安宁侯的爵位,这本是板上钉钉之事,妥妥的。
可纪陌那句‘往后由贤者任之’让柳氏很紧张,要是爵位不按嫡幼,而只论什么‘贤’,丈夫就不一定能承爵。
唯有老四流连花丛,没什么真能耐,不足为惧,另两人却是劲敌。
老二刁钻奸滑,谁知道他以后会使什么样毒辣的手段,而让朝廷认定他是安宁侯府的贤者。
老三颇得圣上器重,加之五丫头如今的人脉,她只要稍加利用,往后老三承爵的可能性最大。
何况她大房还无子,这也是一大死**。
柳氏面色阴沉,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杨氏的心情微微有些雀跃,想着爵位倘若不按嫡幼顺序,那二房倒是一次机会呢,不过老三那边倒有些麻烦,老大和老四不值得一提。
吴氏对爵位是不敢肖想的,也知道自个儿丈夫没那本事。
她是想着要是提前承爵,那四房就得搬出侯府去住,丈夫又没有什么赚钱的本事,却纳了五六房妾室,将来这日子可怎么过呢?
吴氏开始犯愁,
齐正宁与柳氏不同,他向来对名利看得极轻,能得到就受,得不到就罢了,绝不会去强求,更不会去争夺不属于自个儿的东西。
包括爵位,他同样不在乎,只要不落入外人之手,另外三兄弟,不管谁来承都行,反正都姓齐。
齐正静垂着眸子,掩去眸中的波涛汹涌。
倘若九王爷所言能成真,那我岂不也有了承爵的机会?
那我可一定得把握!
齐正静和妻子杨氏一样,内心激动不已。
齐正致并没有像柳氏、杨氏二人所想的那样对爵位虎视眈眈,他认为爵位本就该由嫡长子来承担,长幼若无序,嫡庶不分,那岂不是乱了纲常,纪陌这混蛋简直就是胡闹。
他还想着,要是将来元成帝真的听从了纪陌的挑唆要修改大魏律法,他一定会劝元成帝收回圣命,三思而行。
相信圣上再怎么宠爱纪陌。也绝不敢拿大魏几百年的基业开玩笑。
哼,纪陌,不管如何,我绝不能让你坏了朝纲!
齐正致向纪陌投去一记控诉的眼神。
唯有齐正远淡定自若。对什么爵位可没兴趣,还是现在这样最好,想玩就玩,想乐就想乐,无人约束。
他真要弄了个什么爵位。院子里那些美人儿为了自个儿孩子的前程,还不得将他脑仁子吵疼。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无酒……再去想办法就是。
纪陌没想到训斥齐常新的那番话,像是往平静的湖面扔了块石子儿,让安宁侯府这些人人心里泛起了圈圈涟漪,遐想无限。
齐常新绿着脸对纪陌说道,“九王爷……你……你怎能如此说话……不管老夫对错与否,这都是老夫的家事,好像轮不着王爷来管吧,王爷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呵呵。这句话好耳熟,似曾有人也说过差不多的。
纪陌唇角微微一勾,向齐正致看了一眼。
记得当初在皇宫说齐正致太行事偏颇时,齐正致也是这样回答他。
果真是一对好父子,言行一致!
“哈哈!”纪陌高声笑了。
笑声清朗,却又带着不羁和嘲讽。
他直视齐常新,笑着说道,“安宁侯这话说得对,本王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管闲事,不管是国事、家事。还是市井泼皮耍无赖,只要本王撞见,那一定会管,而且还要管个彻底。
安宁侯。你不服气么?”
齐常新气得想吐血。
他当然不服气,一个**臭未干的臭小子有什么能耐,老子过的桥比你过的路还要多,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训斥我?
纪陌又继续往他胸口插刀子,“只是,安宁侯你再怎么不服气那又能如何?你能拿本王怎么着?”
这句话。是赤果果的向齐常新挑衅。
拿本王怎么着……怎么着……
齐常新好想去揍纪陌,却又不敢。
他脾气是变得残暴,但并没有变傻,还是知道什么人可以欺负,什么人不能惹,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芙蓉水眸微微一转,莲步轻移上前,对着纪陌盈盈一拜,柔声说道,“请九王爷息怒,一切全是蓉蓉之错,父亲只是心疼蓉蓉才与五小姐开了个小玩笑,并非当真要罚五小姐。”
纪陌对她也是温和一笑,说道,“芙蓉姑娘且在一旁听着,这件事你莫插手,本王向来怜香惜玉,可舍不得骂你这样美丽的姑娘,更舍不得让你受委屈。”
呕!
纪陌,你还能更恶心一些吗?
你几时也会怜香惜玉了?
好吧,就算你想疼惜芙蓉,可私下里去疼,用不着当众表白吧,恶心人很有趣吗?
齐妙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不悦的吐槽着。
她越来越看不懂纪陌了,以前一直以为他对女人是敬谢不敏,谁料他调*戏、勾*引女子的本事真不赖。
看芙蓉、齐媛几人的表情就知道,她们都对他有了奢望。
齐常新看向芙蓉,很有骨气的说道,“蓉蓉,这件事你别管,更不用低头去求人。”
纪陌面上笑容加深,他看向齐妙,说道,“齐五姑娘你先回屋吧,有些污言秽语你不听也罢。
只是往后要是再受此等委屈,或者有谁无理取闹想打你罚你,你令人前去郡主府,姑姑自会为你作主,千万别忍气吞声。
有些人既然不值得你当长辈敬着,你就别敬重,谁敢说你不是,本王自会收拾他,你且先回吧。”
咚!
一瞬间,齐妙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异样的情愫在她胸间疯狂的滋长蔓延,怎么也控制不住。
他这是毫不掩饰的告诉大家,他护她!
说得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令所有人猝不及防。
原来被人维护的感觉这般骄傲,齐妙眼眶红了。
她紧紧抿了双唇,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纪陌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快速转身出屋。
她怕再待下去,会当众哭出来。
一路疯跑回明月阁,她连衣服都没脱,直接将头埋进枕头里,任由眼泪恣意流淌。
除了母亲,纪陌是第一个在安宁侯府出言维护她的人。
维护得霸道、直接、坦荡、彻底!
她有何德何能,值得他如此待她?
可笑之前她还一直误会他另有所图,就算他真的别有目的,真的是为那张残图而来,能有这样一个处处为她着想,处处袒护她的人,她也认了!
月夏和夏霜听到了她压抑的哭声。
不过她们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认为她们家小姐是受了委屈,正在宣泄呢。
却不知她们家小姐是幸福的流泪。
当然也掺杂着心酸,对亲人的失望后的心酸。
月夏和夏霜也默默的流泪,她们同亲认为齐常新太可恨。
想小姐以前在沈家时,老将军和老夫人那可是将小姐捧在心手里宠着,别说动家法了,就连骂都舍不得。
可这该死的安宁侯回府后,不仅对小姐刻薄恶毒的骂,还想动手打,该下地狱的老下作。
月夏和夏霜是沈家人,在心里骂齐常新是一点儿心理负担也没。
她们要不是怕沈家人担心,真想将这边发生的事儿都说给他们听,真是太欺负人了。
这边主仆三人哭成泪人,松鹤院那边的事儿还没结束,正往高*潮处发展。
齐妙离开后,纪陌让齐媛等小辈也离开,只留下几对夫妇,还有芙蓉。
纪陌向拿着家法的小厮勾了勾手指头,“你,过来!”
小厮面色青白,看了事态的发展,他觉得自个儿命不久矣,侯爷不会饶了他。
他抱着装家法的木盒,钝钝的走到纪陌面前。
“打开!”纪陌对小厮点了点下巴。
小厮木木的将盒子打开,齐家的家法出现在纪陌眼前。
这是一根食指粗细的竹鞭,长约两尺,坚硬锐利的竹节尚在,倘若衣裳单薄,打在身上是能见血的。
纪陌暗暗咬牙,眸泛寒光。
丫头今日要是被它打了,得受多大的痛苦?
依齐常新的毒辣,一定会将丫头打的皮开肉绽!
光想着,纪陌都不能忍受,眼睛里就隐有了雾气。
不说在齐常新得疯病之前,就是齐家以往几辈人都鲜少行家法,齐常新以前总是自诩心慈,除了以前罚儿子们读书不听话之外,从未用在媳妇和孙辈们身上。
前世齐妙受了一回家法,那是被马氏打的,并非齐常新。
纪陌敛去眸中所有情绪看向齐常新,“安宁侯,你们齐家的家法挺有趣,本王今日想使使。”(未完待续。)
ps: 对不起啊亲们,今天更新迟了!
撒花感谢秀子的打赏和月票支持,感谢季雨宣、沫沫小屋、amomoling、月影*洛衣和冰晶雪泪五位妹纸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月票已超过80张,争取今天能加更一章,再继续求一切支持,拜拖大家啦!!
第210章:齐正致的控诉(第三更,月票80张加更)
纪陌话声刚落,正好响了一道霹雷。
剧烈的雷声震得窗户都跟在后面颤抖。
众人不仅耳膜发疼,更有股子寒意从背脊一直向上爬。
他们不知道是惧怕这惊天动地的雷声,还是在害怕纪陌之言。
他要使使齐家的家法,如何使?往谁身上使?
是他自个儿吗?
答案是否定的,他绝不会跑来安宁侯府自个儿打自个儿。
世间也没这样傻的人。
且依他那喜怒无常的性格,谁都有可能成为他下手的对象,特别是齐常新和齐正致,他们二人内心最为忐忑。
齐常新相对齐正致来说,又要淡定一点,他认为纪陌绝不敢打他。
芙蓉最自信,认为纪陌打谁也不绝不会打她。
她方才欲随着齐媛她们一同离去时,纪陌对她说道,“芙蓉姑娘请留下,若无美人在场多无趣。”
他双眸里满含着的柔情蜜意都能腻死人。
他又说她身上的香味极好闻,还让她坐在离他最近的椅子上。
甜蜜的当众表白,亲昵的举止,纪陌的一言一行都让自恃清冷高傲的芙蓉心如鹿撞,双颊酡红似醉了酒。
她是醉了,是喝了蜜酒而醉。
“安宁侯,不知你可否尝过家法的滋味如何?”纪陌的眼神最终落在齐常新身上,锐利的眼神让齐常新生生打了个寒颤。
可纪陌面上却笑嘻嘻的,没有半点怒容。
“老夫自幼孝顺长辈,诚实本分,又怎会受家法?”齐常新抬着下巴应道。
他不知自个儿的音调里带着颤声。
紧攥着的双手为他自个儿壮胆。
“哦,既然如此。那本王今日就做桩好事,免费让你尝尝这家法的滋味。”纪陌轻飘飘的说道,并补充道,“你不用谢我,谁让本王心情好呢。”
说着,他还看向身旁的芙蓉,笑眯眯的问。“芙蓉姑娘。你说本王是不是心地很善良?”
好刁钻的问题,满面娇羞的芙蓉,面色立即变得很难看。
要说纪陌心地善良。那就是承认他打齐常新是件好事,是替天行道,齐常新活该被打。
换做是其他人,她也许可以点头。可现在齐常新是她义父,头一点。往后她还怎么在安宁侯府待下去。
可要摇头,便是说纪陌并非心地良善之人。
当着他的面说他是恶人,这是找死啊,他对她的好感也一定会尽数消失。
她不能得罪他。也不可以得罪。
怎么办?
芙蓉紧紧抿了双唇,未立即回答。
齐常新则拍着桌子怒了,“九王爷休要欺人太甚。这儿是安宁侯府,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人生难得几回狂。本王今日就想放肆一回,如何?”纪陌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滑过眉尖,迎着齐常新愤怒的眼神,笑得愉悦而又肆意。
敢如此对丫头,找死!
忍了这些时日才来算账,已是便宜了他。
齐正宁心中对父亲也很不满,可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打啊。
他赶紧起身对着纪陌施礼,“请九王爷息怒,父亲年迈,若无意冒犯了您,还请您开恩饶恕,您若真要罚,下官愿为父代劳。”
“呵呵,齐大人,本王开心的很,何曾发火?”纪陌笑眯眯的问齐正宁。
“九王爷,我父亲既未犯错,又未犯法,您怎可如此行事,圣上若知晓一定会龙颜大怒。
再退一步来说,就算我父亲犯错,也自有齐家人来处理。我父亲倘若犯法,也自有府衙来管束,怎么也用不着九王爷操心吧。”齐正致也起身,义正严辞的说道。
言下之意就是说你纪陌是个外人,管不了我们安宁侯府的家事,你现在做这一切都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纪陌没有生气,看着齐正致笑,“齐大人是位好儿子,真是令本王感动。”
齐正致双唇微微一抿。
他觉得纪陌话里隐藏着嘲讽之意。
可纪陌又道,“就算如此,那又怎样?本王行事的风格齐大人应该很了解,你认为这些世俗常情能约束我吗?”
眉目之间的洒脱不羁是任何人都不曾拥有的。
齐正致立即道,“九王爷,你心中若有圣上就不该任性而为。
圣上宠你信你,是希望你能为咱们大魏朝建功立业,而不是四处欺负人,而寒我们朝臣的心,请九王爷三思而行,莫负了圣上对您的恩宠,也莫让圣上心寒。”
这番话说得很重。
是在控诉纪陌曾经所有的行为都是在欺负人,都是在拖元成帝的后腿,是乱国之根本,是个大逆不道的奸臣。
如今大魏,敢当面这样指责纪陌的,齐正致是数不多的三两人之一。
他认为自己是忠于元成帝的好臣子,就算这些话传到元成帝耳中,他也不怕元成帝会责罚,因为他一片丹心为大魏,别无私心。
可齐正宁和沈氏几人不由为他捏了把冷汗,担心纪陌会发怒。
蠢货,你这是出哪门子风头!
就你口才好,就你对圣上忠心?
先前妙儿无辜要被打时,你这些好口才去了哪儿?你怎不知为妙儿辩驳,反而让她去向芙蓉道歉,世间怎会有你这种父亲,真是憋屈!
沈氏忍不住在心里骂丈夫,对他的失望再次加深。
啪啪!
“齐大人果然是忠君爱国的大忠臣,本王为大魏有齐大人这等人才而开心啊,也为圣上开心,这番话本王一定会当面转述圣上。”纪陌轻轻抚掌,为齐正致道好。
“下官说这些可不是想得到什么,只是真心希望咱们大魏朝长盛不衰,九王爷无需告知圣上。”齐正致正色说道。
这一脸的正气更衬得纪陌像奸臣。
纪陌笑着问,“齐大人口口声声为大魏好,本王感动之余不由想问齐大人一句,在本朝宠妾灭妻该当何罪?”
“宠妾灭妻是以下犯上的罪行,视情节轻重,可夺爵下狱!”齐正致怔了下,下意识的说道。
说完之后,他好像意识到有哪儿不对。
具体哪儿不对劲,可他又说不上来。
“答得好。”纪陌笑着点头。
他看向齐常新,笑得一脸灿烂,“本王没记错的话,宠妾灭妻这种事安宁侯做得很顺手,对吧?”
“没有,我没做过!”齐常新立即白着脸否认,神情之情的慌张一目了然。
而马氏等人也皆大惊失色。
他们都清楚要是齐常新的过往被掀开,于整个安宁侯府来说都是场灾难。(未完待续。)
ps:月票加更奉上,撒花感谢宝蓝呦呦、天边的半个月亮、yanba7831573、呈-呈和孙秀娟五位妹纸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
第211章:芙蓉被羞*辱(双更合一)
雨下得似乎更加猛烈。
狂风夹杂着雨点将窗户击打得啪啪作响。
惨白的闪电不时透过窗纸照进屋子里,映得众人的面色越发苍白。
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齐家人都想从屋子里逃出去,离这儿远远的
马氏与齐正宁四兄弟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无人不恨齐常新曾经的所作所为。
芙蓉好后悔先前没有坚持和齐媛她们一同离去,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如坐针毡。
她也不太清楚纪陌到底是为她,还是为了整治齐常新而来。
唯有纪陌笑容满面,淡定自若的品茶。
表情轻松悠闲得如同在郊游。
大魏的确有宠妾灭妻这样一条罪名。
但它的要求也有些特殊。
必须得妻子本人去衙署报案,然后衙署派人来调查核实,最后根据事实来判定丈夫是否罪名成立。
罪名不成立者,有良心的丈夫可能会忏悔一下,想自己可能冷淡了妻子让她误会,否则妻子不会如此。
但多数丈夫并不会这样想,他们认为自个儿颜面尽失,成为旁人口中的笑柄,全是妻子心胸狭窄、善妒造成的,加之本身又不再喜欢她们,休弃她们的可能性极大。
罪名成立者,有爵位者会被剥去爵位,子孙们不能再萌荫,祖上好不容易获封的爵位被毁之一旦,他就是家族的罪人。
生前被人唾骂嘲笑,死后无颜见祖宗,他会善待妻子吗?
肯定不会,多数也会选择休妻。
无爵位者。最少要受狱刑两年,妻子独自撑着门户的日子也难捱。
综以上种种,故虽有此罪名,但因后果比较严重,极少有人去报官。
对妻子来说,除了逞一时之快外并无其他好处,反而可能因此事而让儿孙们埋怨。更会成为旁人口中的笑话。
任何女人都希望被丈夫宠爱。而不是因为妾室而受冷落,甚至被妾室欺负,这种事传扬出去只会惹人笑话。不会有几个人真心心疼你。
所以不管女人在家中受了多少委屈,心里有多苦,在外人面前都不会透露半字,反而还要处处表现自己是多么的幸福。以此来满足那可怜的虚荣心。
除非是那种丈夫本身无能,且又虐妻太过火者。妻子被逼无奈之下才去报官,让丈夫为自己所为付出代价。
当然,就算女人们有着这样或那样的顾虑,对丈夫宠妾灭妻一事并不会张扬。可也因为大魏朝有此律法,对男人们来说也是一个约束。
多数男人还是分得清嫡庶,对妾室再怎么疼爱。对妻子的敬重不敢少一分,更不会纵容妾室爬至妻子头上作威作福。
其实就算没有律法来约束。男人对妻与妾就该分清主次,不可因妾而忘妻虐妻。
可齐常新忘了这些,做出了宠妾灭妻之事。
马氏就因为不想被人笑话是拢不住丈夫的心的废物,也不想失去安宁侯的爵位,她才一直忍气吞声,任由齐常新胡闹。
民不闹,官不管!
只要妻子不叫屈,衙署就不会闲得无聊跑去挨家挨户查是否有宠妾灭妻这种事。
纪陌将茶盅放下。
茶盅与花梨木的桌面相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响声惊醒了齐家人。
马氏当先说道,“请九王爷明鉴,我们侯爷从来没做过宠妾灭妻这种事。”
“呵呵,真的没有吗?”纪陌笑眯眯的反问。
“真的没有。”马氏硬着头皮说道。
“父亲绝没有做过这种事。”齐正宁四兄弟也肯定的说道。
这时候都开始极力的维护父亲了。
纪陌面色一肃,“齐老夫人,还有几位大人,本王想查一件事儿,可从来没有查不到的。”
他的眼神又飘向齐正致,说道,“齐大人一直说自己对圣上十分忠心,是位难得的大忠臣。
齐大人既然如此忠心,那为何对违法乱纪者视而不见?而且还出言袒护,这岂不是助纣为虐?齐大人的忠字在哪儿?
齐大人如此行为,本王可不可以理解为口是心非,说一套行一套。”
要不是看在你是丫头亲生父亲的份上,本王可不会如此客气的与你费口舌,直接打了齐常新再说。
丫头有你这种父亲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从来没见你这般袒护过丫头,对你这毫无廉耻之心的父亲,你倒是真心实意。
也不知是该夸你孝心可嘉,还是该骂你愧为人父!
哼,想和本王论国法,先得看清你父亲是哪种人再谈。
纪陌对齐正致真是恨铁不成钢,上回在宫中,不仅他说了那些话,皇叔也敲打了,结果变好没三日,又被打回原形。
面对纪陌的质问,齐正致顿时哑口无言。
他不敢说‘你有本事就去查啊’!
父亲有没有宠妾灭妻,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还曾劝过父亲要对母亲好一些,结果父亲伸手打了他,骂他逆子。
那是父亲第一回因为学业之外的事情动手打他。
纪陌的本事他也清楚,要是纪陌真的去查那些事情,一定会拔出萝卜带起泥,侯府很多隐秘之事都会被掀开。
别看京中这些名门望族个个光鲜体面,真要往深里去挖,家家户户都有令人不齿的龌龊肮脏,安宁侯府也一样。
不仅仅是父亲曾经的宠妾灭妻一事,还有许多其他不堪回首之事。
这些事没人提也就算了,纪陌要是存心与安宁侯府做对,随便拿一桩出来说事,安宁侯府都要被闹得鸡飞狗跳。
早知如此,就不该与这浑人说这些,直接不理他就是。
齐正致开始后悔方才的一时嘴快。
此时后悔未免太晚了。
看在齐妙的面子上。纪陌没有继续去逼其他人,只是问齐常新,“安宁侯,眼下两条路让你选,要么本王让衙署来查宠妾灭妻一事,顺便再查查安宁侯府可有什么其他违法之事。
要么安宁侯你受了齐家家法,向齐老夫人认个错。往事一笔勾销。本王不会提及,也不会向旁人提及,就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马氏抿紧了双唇。
倘若让她选择。自是会选第二条路,让老下作受家法。
其实不仅仅是她,齐正宁四兄弟也这样想。
他们终于看明白了,今日纪陌就是要打父亲。不然整个侯府都要遭殃。
整个侯府的前程与父亲受些皮肉之苦,二者相比。他们当然会选让父亲受些皮肉之苦,谁让父亲所为也的确遭人恨,吃些苦头也许是好事。
齐正致也放弃了替父亲辩驳。
他不敢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谁让他面对的是蛮不讲理、横行霸道的纪奸臣。
齐常新面黑如炭。阴鹜的眼神挨个从妻子、儿子、媳妇们面上扫过。
可他们个个低眉垂眼,并不看他,无法接收他滔天的怒意。
该死的一帮蠢货。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了?你们这是想看老子死,是不是?
老子白养了你们这一群白眼狼。
放心。老子受的罪,到时会让你们百倍受之!
齐常新的表情变得狰狞。
纪陌将齐家人的表情瞧在眼中,唇角微微一勾。
他扭头看向身旁的芙蓉,温和的笑着问,“芙蓉姑娘,你觉着本王的主意如何?”
“嗯。”芙蓉纠结为难的轻轻哼一声。
纪陌立即看向齐常新,笑着说道,“安宁侯,你瞧瞧,就连芙蓉姑娘都认为你该罚呢。”
“九王爷,蓉蓉不是这个意思。”芙蓉赶紧为自己辩白。
“哦?那芙蓉姑娘言下之意就是说本王不是好人,尽出坏主意喽?”纪陌故意沉了脸。
“不是不是,蓉蓉不敢这样想,也不会这样去想,九王爷您是世间最好的人。”芙蓉被吓了一跳,忙一个劲儿的讨好。
她怕纪陌对她印象变坏,还担心他也会打她。
“呵呵,那芙蓉姑娘还是认为安宁侯该打喽!”纪陌一脸温的说道。
特意留下芙蓉,并问那个刁钻的问题,就是要让她纠结。
“不是!”芙蓉又立即否认。
“芙蓉姑娘,你一会儿说是,一会儿说否,这是故意耍本王呢?
这样吧,本王也不为难你,你直接告诉本王,到底是安宁侯该打,还是本王是恶人?”纪陌敛了笑容非常认真的问。
芙蓉看看纪陌,又看看黑炭脸的齐常新,清冷的面上表情终于扭曲。
她心里想答‘齐常新该打’,可不敢说出口。
犹豫了片刻之后,她忽然起身对着纪陌屈膝跪下,“求九王爷看在父亲年迈的份上,就宽恕父亲这一回吧,蓉蓉愿意当牛做马报答九王爷的恩情。”
芙蓉此举有两层意思。
一层自是让齐常新看到她的孝心,知道她这女儿没白认,关键时刻只有她为他求情。
另外一层意思是,她既没有说齐常新该打,也没有得罪纪陌,也让纪陌看到她是心地善良的姑娘。往后还可以借着今日这事去接近纪陌,到时可光明正大的说报恩。
“芙蓉姑娘真的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我?”纪陌似不相信的反问。
“愿意!”芙蓉抬着美人脸,肯定的点头。
一片赤诚的孝心令人欣慰啊。
“好,那芙蓉姑娘学声牛叫唤来听听。”纪陌忽然说道。
噗!
沈氏忽然不厚道的笑了。
幸好她低头的速度很快,没让旁人瞧见。
其实不仅仅是她,马氏、柳氏几人也都轻轻翘了唇角。
这主意好像不错呢。
哼,让你去当众表现,这下出丑了吧!
她们对芙蓉可是相当的不喜,要不是因为芙蓉,又哪儿有今日这一出?
特别是极信命理之说的马氏更将芙蓉的等级提升至扫把星。
芙蓉正用痴迷的眼神看着纪陌,忽然听得此言,一张粉脸顿时涨成猪肝色,秋水眸中泛起了水光。
她窘迫的呐呐,“九王爷……”
“怎么?不会吗?”纪陌十分体贴的反问,略作沉吟状,又道,“那就学马鸣吧,本王很好说话的。”
“求九王爷莫要如此羞*辱蓉蓉……”芙蓉再也撑不住了,委屈的泪水瞬间涌出眼眶,什么清冷高傲在这一瞬间轰然倒塌。
原来在他心中,她就是畜生啊!
“九王爷,你有什么冲着本侯来,难为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齐常新心疼了,怒吼道。
纪陌根本就不理他,而是温和的对芙蓉说道,“芙蓉姑娘怎么哭了?本王只是与你说笑话呢,快起来吧,你这样本王好心疼呢。”
芙蓉以帕掩面,哭泣着站直身体。
纪陌又道,“看芙蓉姑娘这等美人哭泣,本王这心揪着痛,难受!芙蓉姑娘莫伤心了,本王饶了你义父便是。”
语气亲昵,像哄孩子一样哄着芙蓉。
齐常新长长吁了口气,有劫后余生的喜悦,看芙蓉的眼神更加慈祥和宠溺。
九王爷原来真是在逗我呢,他心里还是有我的。
芙蓉也暗暗心喜。
马氏婆媳几人则很失望齐常新逃了这一劫。
纪陌眸光清冷,对着门口唤道,“初五!”
竹帘被人掀起,一道魁梧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一位面容严肃的年轻男子,相貌堂堂,浑身透着浓浓的阳刚之气。
他径直走向纪陌,“王爷!”
纪陌对着小厮手中的家法看了看,又指了指齐常新,“给本王打三十下。”
“是。”男子毫不犹豫点头。
他拿了家法向齐常新走去。
“九王爷,您刚刚不是答应饶了父亲吗?”芙蓉急忙问。
“本来是本王亲自动手呀,现在不是换人了嘛,本王没有失言啊。”纪陌十分无辜的摊了摊双手。
齐常新想躲避,可年轻男子像提小鸡一样将他拎了起来,然后抡起家法对着他的屁*股狠狠抽了下去。
啊!
齐常新凄厉的叫声响彻松鹤院。
男子的力道控制得极好,打完三十鞭之后,齐常新只是觉得钻心痛,却怎么也晕不过去,晕死过去比这活受罪要快活。
“纪陌,本侯要告御状!”齐常新拼尽全身的力气喊。
“随时欢迎!”纪陌笑得一脸轻松。
事情已经办妥,他就起了身,走到齐常新面前,正色警告道,“安宁侯,今日打你是你造孽所致,怨不得任何人。
倘若本王知道你因这事报复侯府其他人,本王绝对会让生不如死!本王的手段还多着呢,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他不可能十二个时辰待在侯府,为了提防齐常新再去为难丫头,必须要警告。
今日看在丫头的面子上,多费了些功夫。
再有下回,他一定会干净利落的处置。
纪陌又向芙蓉温和笑了笑,“芙蓉姑娘可要照顾好你义父,劝他莫要犯傻,否则下场会比今日惨百倍,你保重!”
最后那温柔一笑,让芙蓉整个身子都软了,忘了先前纪陌让学牛叫马鸣之事。
她忙点头道好。
纪陌看向齐正致。
齐正致正用愤怒的眼神瞪着他。
眸子轻轻一眯,他向齐正致走过去。(未完待续。)
ps:两更合成一章啦,撒花感谢墨绯尘妹纸的礼物,么么哒,爱你哟!
继续求一切支持,拜托大家啦!!( )
第212章:树敌
齐正致看着缓缓向他走来的纪陌。
分明还未到二十的年纪,只是一个稚嫩的少年罢了,为何他会感觉有强大的气场向他扑向而来,压得他几乎要窒息。
为何每回看到纪陌,他都莫名的感觉心虚?
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纪陌的事儿,事实他并没有做什么。
齐正致强迫自个儿挺直背脊,抬着下巴,坚硬的迎向纪陌。
他的眸中跳动着火红色的光芒。
愤怒的火焰随时都要被点燃。
纪陌打了他父亲,此等羞*辱他记下了,日后有机会,一定会让纪陌向父亲赔礼谢罪,为父亲讨回公道。
齐正致不敢将这件事去说给元成帝听,怕最后元成帝反而信了纪陌的挑唆来反查安宁侯府的往事。
纪陌走至齐正致面前,轻轻一笑,说道,“齐大人,您可真是一位好父亲啊!”
他特意加重了‘好父亲’三字的音调。
说完这句话,纪陌就带着那年轻男子离开了屋子。
等马氏等人回神过来,想着去送他时,他们二人早就失去了身影,唯有白茫茫的雨雾和动人心魄的雷声。
纪陌来时突然,去时也匆忙。
倘若不是齐常新趴在贵妃榻之上哀声叫唤,齐家人会怀疑在纪陌是否曾来过。
齐常新想象中的一场风光体面的认亲仪式就这样落下帷幕。
芙蓉本想施展医术为他治伤。
只是他那伤是在臀上,她便没好意思提出来要看看,就给了些止血化淤的药物与马氏,由马氏来安排。
齐家人也没好意思去请旁的郎中来瞧。
但“纪陌相中了芙蓉’这句话在安宁侯府传开了,这是后话。稍后再提。
雨终于下得小了些,自从回屋后,齐妙没离开那软榻,一直趴在那儿想心思,
“妙儿,好消息!”秦丝愉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怎么了?”齐妙闷闷的问。
声音有些粗哑。
“妙儿你声音怎么变了?哭了……”秦丝的声音立即由愉悦变担忧,快速跑至齐妙身旁。关心的问。
“没!”齐妙果断否认。
她将眼睛在枕头上蹭了蹭。将脑袋从枕头间抬起。
秦丝看她红肿的眼睛,立即皱眉嗔,“瞧你这眼睛肿的。还没说哭呢,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这事放谁身上都不会好受。
幸好上天开了眼,你祖父作茧自缚。他请的家法他自个儿受了,也算是为你出了口恶气。”
“什么?我祖父受了家法?这是怎么一回事?”齐妙差点儿从软榻之上蹦下来。被秦丝之言骇的目瞪口呆。
“是九王爷!”秦丝笑了笑,继续说道,“九王爷让你祖父尝尝家法的滋味,你祖父哪儿会答应。九王爷有的是法子对付他……
妙儿你知道嘛,九王爷还真有趣,芙蓉说她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他。他竟然笑眯眯的让芙蓉学牛叫唤和马鸣,芙蓉当时窘的想钻地洞呢。”
秦丝将事情经过原本复述给齐妙听。
想到齐常新后来那副狼狈样。还有芙蓉被当畜生一样的捉弄,秦丝就觉着身心舒泰,大呼痛快。
齐常新这等恶棍,在安宁侯府无人可治,九王爷今日算是为民除了一大害。
“后来竟有这些事儿……”齐妙低声喃喃。
方才她想了好久,隐隐觉得纪陌可能是来帮她的。
以为他只是出言警告威胁几句祖父,让祖父不敢再对她行家法而已,却没想到他会打祖父,还打得这般理直气壮。
至于纪陌是如何知晓她面临困境,她有些疑惑,一时之间想不通透,下回遇见他时寻机会问问。
打了祖父,他便将整个安宁侯府的人都得罪了,当然除了她和母亲。
唉,他这又是何苦呢,这件事他本不需要插手管的,她都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大不了痛苦几日就是,皮肉伤易愈,可现在世间又多了憎恨他的人。
为她,他又树敌了!
值得吗?
这一刻齐妙特别的恨自己,重生之后她并没有增强多大的本事,很多事情要是没有纪陌的相助,真不知后果会怎样?
说到底,还是她无能之故,她本身的能力在这儿,就算多活一世又能如何?提前知晓人心的好坏,却无能去对抗他们,只要去躲避,这又有何用?
秦丝见齐妙的眉头越皱越紧,不由狐疑的问,“妙儿,你怎么一点儿都不高兴呢?不会是心疼你祖父吧?”
“当然不是!”齐妙轻轻摇头,“我只是在想着,祖父这回当众受了辱,等他伤好之后,不知又会闹出什么事儿来,他一定不会甘心的。”
并不好意思承认有些担心纪陌。
“九王爷临走时又出言警告了他,要是敢因这事报复府中其他人,九王爷会让他生不如死。”秦丝说道。
“就怕祖父听不进劝啊!”齐妙轻轻叹息,忽然她转移话题问,“秦丝姐姐,九王爷说要打我祖父,我父亲难道一点儿反应也没?”
在秦丝方才的讲述中,自始至终都没有父亲的影子,这可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风。
父亲有难,他怎么可能会视若无睹?
“有……他骂了九王爷!”秦丝有些尴尬的说道。
她先前刻意不提他,就是怕齐妙会难堪。
纪陌是为了给齐妙出气才想打齐常新,可齐正致却痛斥纪陌是奸倿,几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但不管怎么想都让人感觉很怪异。
“骂了些什么?”齐妙并不意外她的回答,反而松了口气,这才像是父亲的作派。
他自恃是正人君子,一定极看不惯纪陌的行为,不可能沉默不言。
秦丝说道,“你父亲骂九王爷仗着圣上宠爱,任性而为,天天欺负人寒朝臣们的心,又说不管你祖父做了什么,九王爷都没有资格去管……
你父亲说得义正严辞,浑身正气凛然,后来因为你祖父宠妾灭妻一事,九王爷反问你父亲一句话,结果他无言以对……”
……
听完秦丝的话,齐妙沉吟了半晌,这才说道,“我父亲真是好儿子,这一点我自愧不如,与父亲相比,我不是一个好女儿,我可差得太远了。”
“哼,像他这样的父亲,也真是世间罕见,妙儿可千万别自责。”秦丝冷笑了一声,劝道。
对齐正致,她可是一点儿好感都没。
他要不是齐妙的父亲,她可能早将他揍一顿了。
齐妙又问了一些细节,秦丝都一一答了,正说着,月夏进来禀,“小姐,三爷来了。”
他又来做什么?
齐妙本能的反感。(未完待续。)
ps:第一更,撒花感谢鹤子妹纸的月票支持,感谢哈巴童鞋的打赏支持,群么么哒,爱你们哟!
继续求求一切支持,拜托大家啦!!( )
第213章:下毒口
齐妙对父亲已是失望透顶,不想见他,不想与他说话。
每回他单独来找她都无好事,最后都闹得她满腹怒火。
她是不在乎他的态度,不在乎他对自己好不好,可她也是普通的凡人,不希望听见旁人无理的指责埋怨,她的心还没那样宽,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一想以前那些不愉快的经历,齐妙就没来由的烦燥和厌恶。
她极度怀疑他来的目的可能是祖父被打了,并不是来安慰她之前所受的委屈。
因为他并不认为祖父罚错了她,他还让她认错来着。
“妙儿,我听见你的说话声,我进来了。”齐妙正想着让月夏去告诉父亲,她睡着了,门口却已传来他的说话声。
齐妙后悔怎么没进内室去躺着,不然他也听不见她的说话声,相信他也不也去闯她的闺房。
无奈,她只得请了齐正致进屋。
他一进屋,就对着秦丝、月夏和夏霜三人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我和小姐单独说几句话。”
秦丝三人看了看齐妙。
齐妙微不可见的轻轻颔首。
这简单的动作落入齐正致的眼中,他觉得分外刺眼。
不仅仅是妙儿不听他的话,就连她的丫鬟都不拿他当一回事,她果真没拿他当父亲待。
哼,都是在沈家待的时候久了,早忘了自个儿姓什么了!
他本想训斥月夏三人,但想着要和丫鬟计较这些,会有失他的身份。
只得忍而不发。
秦丝三人迅速退出了屋子,并带上门。
哗啦啦的雨声被门给阻隔了。屋子里安静极了。
齐正致看向齐妙,发现她眼睛红肿,便问道,“妙儿你哭了?”
齐妙轻轻摇头,“没有,被风沙迷了眼睛。”
今儿雨下得这样大,哪儿来的风沙。一听便知是假话。可齐正致并不去深究她到底是哭了,还是真的被东西迷了眼。
他看着女儿继续说道,“祖父挨了打。”
齐妙应道。“我听说了。”
她面色平静,无悲无喜。
对祖父,她不恨他已算不易,要让她装痛苦伤心的样子做不出。要说高兴吧,她更担心纪陌又得罪人了。还真的没有半点开心。
要是齐常新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她应该会高兴。
可齐正致见她这样,心中的不满情绪达到了顶峰。
先前在松鹤院时,看着父亲被打的近乎虚脱。他恨不能替父亲。
他还恨自个儿无能,没有能力与纪陌去抗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受苦受辱。
而纪陌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更让他羞愤难当。
他是不是好父亲轮不着一个外人来说三道是。他做人更不用一个**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来教。
后来他就猜一定是齐妙整日在外面说他的坏话,因为齐湛与他一直亲近。从未说过他不是好父亲之类的言辞,只有齐妙对他一直冷漠而又疏离,让他感觉他们不像父女,只是比陌生人熟悉一点而已。
越想他就越笃定是齐妙说了他的不是,不然纪陌哪儿知道这些。
念头一起,他根本压制不住,马不停蹄的跑来明月阁。
眼下又见齐妙在得知齐常新受伤后的表现,他更是怒不可遏。
逆女!
齐正致冷笑了一下,反问,“这下子你心里舒畅了吧?”
齐妙惊讶了看了眼父亲。
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种话来。
这话隐有齐常新挨打是被她唆使了的意思,有这样怀疑儿女的父亲吗?
但她没有否认这句话。
她知道,就算她否认了父亲也不会相信,反而会认为她狡辩。
齐妙抿了抿唇,恭敬的问道,“不知父亲前来所为何事?”
过于平静的表情,绝望的眼神,让齐正致有种自个儿真不是好父亲的感觉。
可他从来没认为自己做错过,是女儿不顺不孝,他行使父亲的权力教她成长,他是关心疼她才会如此。
他沉着脸斥道,“妙儿,我是你父亲,你就用这种态度对我?”
呸,你别玷污了‘父亲’二字,我没你这种父亲!
天天说自个儿是父亲,可曾做过半点父亲应该做的事儿,看她受委屈受欺负,他站在对方那一边斥她训她。
齐妙眸中一片寒冷,有些恼了。
她反问,“父亲想让我如何待您?是否认您刚刚说的,还是承认呢?
我若否认,您会相信吗?
不,您不信,您认定了我现在心里高兴愉悦,就算我将心剖开给您看,您也不会相信,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言。
不能否认便只能承认,但我心里无那种想法,为何要承认。
所以,我请父亲告诉我,我该用什么态度待您?”
“妙儿!”齐正致拔高声音来显示自己的威严,紧紧攥着的双手上青筋毕露,“祖父受此侮辱,你心里难道就一点儿愧疚也没有吗?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可如此狠毒?”
“我为什么要愧疚?还有,我的心又是怎么狠毒了?”齐妙不解的反问。
又不是她打了齐常新!
“你别在这儿装傻充愣,今日纪陌来的蹊跷,他为何早不来迟不来,偏偏在你要受家法之前赶到?
且他处处针对你祖父,还他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分明就是向着你,就是要为你出气。”齐正致红着眼睛吼。
可他不解气,又继续骂,“你祖父被纪陌如此侮辱,伤的不仅仅是你祖父的面子,是我们所有齐家人的颜面。
齐五你要记住,你姓齐,不姓沈!你这般大逆不道是要遭天谴,知不知道?”
遭天谴!
她的父亲骂她要遭天谴!
这是她的父亲吗?
绝对不是,一定是她的仇人,且他们仇深似海!
齐妙错愕的看着齐正致。
就算对他失望透顶,但也没想过他会如此恶毒的骂她。
她很快笑了。
不怨他,怨她高看了他。
一直以为他虽偏心,但心地不坏,只是对报恩过于执着罢了,现在才知,不管有无白莲母女,他对她的态度都是一样。
他从来不曾信任过她,也许在他心底深处也从未拿她当女儿待过吧。
不然,又怎会下得了如此毒口?
齐妙没有说话,而是起身走至窗前。
她轻轻一撩裙角,屈膝对着窗外跪了下去,高声说道,“皇天在上,凡女齐妙在此泣求,若有来生,请莫让我再做齐家女,我愿折寿二十年另投他家,不求荣华富贵,但求父慈母贤视我若珍宝,我也必恪守孝道孝顺他们!”
说完,她以头点地,重重叩了三个响头。
额头触碰坚硬冰凉的地砖,发出沉闷厚重的声响。(未完待续。)
ps:第二更,感谢秀子的打赏,么么哒,爱你哟!!
继续求求大家正版订阅支持,最好莫用赠币来订阅……赠币伤透了老画的心,看着可怜的订阅,老画默默蹲在墙角哭……呜呜……( )
第214章:弑父
要是前世,齐妙并不相信会有轮回,可现在她信。
她真的不要再做齐正致的女儿,是舍不得母亲,可也许母亲没了她的拖累,会活得更开心洒脱。
她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她很自私,她希望父母亲都视她为掌上明珠,让她受尽宠爱,父爱母爱,还有家中其他长辈们的爱,一样不缺!
她知道自己太贪心了,可理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就实现了呢。也许苍天知道她活得太苦太累,下辈子真给了她这些呢。
当然,若能让母亲再继续给她当母亲,那更圆满。
这一刻,齐妙不仅仅是对父亲绝望,甚至对人生绝望。
只要她活着,父亲永远都是她的父亲,这是怎么也无法更改的事实。
他永远可以明目张胆的挥着爪子说,我是你父亲,你该听我的,我说的全是对的,你全是错的。
可笑她还曾经奢望过他会改变,果然是她太过天真。
齐正致倏然起身,盯着齐妙儿单薄瘦削的身影,眸子变得通红通红。
不,他不是心疼女儿说这些心酸之语,更不是忽然醒悟自个儿情急之下失言伤了女儿的心,他是愤怒!
怒女儿竟然说不愿意做齐家女,竟愿意折寿二十年做旁人家的女儿。
这是什么意思?是嫌弃整个齐家人?还是嫌弃他这个父亲?
难道在她眼里,齐家人还不及外人对她好吗?
大逆不道!
“齐五,你说得是哪门子混账话!”齐正致拍着桌子怒斥。
齐妙说完心愿后起身,看都没看他。
她径直走进内室。
很快她又从里面出来,只是手中多了把剑。
剑虽未离鞘,但齐正致仿佛能感觉到那寒冷逼人的剑气,正缓缓向他刺来。
看着女儿提剑向他走过来,齐正致的面色由红变白。
他指着齐妙问,“齐五,你想做什么?难道还想弑父不成?”
声音竟有些发颤。
哼。弑父!
没想到你也会怕死,别说,我还真有这想法。
不过我真要这样做了,母亲会跟在后面受牵累。因你这种渣而让母亲受累太不值得了。
齐妙在心中冷笑。
她走到齐正致面前,抬头看着他,说道,“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如此唤您。
首先感谢你给了一半的生命。让我能看尽世间的美丑善恶,也体会到了疼我的不一定就是亲人,而亲人不一定会疼我。
方才你那番话让我警醒,与其被你诅咒的遭天谴而死,还不如自行了断,省得在世间多受苦。
只是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我不敢对自个儿下手,担心还未动手就遭了天谴,那般太痛苦,所以我只能求你帮忙。
生命是你给的。再由你来完结,这是最好的选择。”
说着,她便双手托剑对着齐正致跪了下去。
自始自终,她都十分冷静,没有愤怒,没有伤心,没有怨恨,也没有流泪。
对这个父亲,她已心死,又怎会再有情绪?
齐妙垂了头。站立着的齐正致只能看到她满头顺滑的青丝,发间只有一支最简单的玉簪,色泽温润。
他不知道这根玉簪是谁送给女儿的,也不知她是喜欢玉饰还是金银。不知她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裳,不知她爱吃什么点心……
不能往下想,越想他越发现自个儿是真的不够了解女儿,不对,应该说是从来不曾了解过。
那柄古铜色的剑安静的托在齐妙柔软娇嫩的手掌中,等待着齐正致将它拔出来。然后刺下去。
齐正致的眼睛里盛满了艳红色的血。
他咬着牙道,“齐五,你真是枉费我一番心思,与你说了这些,你不仅不明白我的苦衷,反而要用如此绝决的法子来逼我,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
我们齐家哪儿亏了你?你竟不愿做齐家人?你可对得起自个儿的良心!”
说着,他拿起齐妙手中的剑,重重的砸在地上。
剑落地的声响有些刺耳。
齐妙站直了身体,看着齐正致微微一笑,说道,“齐三爷,我自出生就无良心,你难道不知吗?
其实我死了对你是件好事,你再也不会为有个不争气的女儿而生气,而感到羞愧,你为什么不动手呢?”
“齐五,你别逼我对你动手!”齐正致牙齿咬得咯咯禹。
“齐三爷请便。”齐妙对他轻轻笑了笑,毫无惧色。
“你……你很好……你翅膀硬了,总有你后悔的那日!”齐正致将那把剑狠狠踢去一旁,拂袖愤然离开。
依他的心思,是想打齐妙几耳光的,可不知为何没那胆气,怕打她之后的后果他无法承受。
齐妙站在原地未动,沉吟着。
门帘轻轻一动,月夏和秦丝二人进屋。
她们二人已是泪流满面,听到了齐正致所说的每一句话。
有这种父亲还不如无,离开了好!
齐妙冲她们笑着道,“你们真是傻乎乎的,好好的哭什么,我看我多开心呢。月夏姐姐,劳你和夏霜姐姐带人将我的东西收拾收拾,趁城门关闭之前,咱们出城去燕关。”
既然齐正致不愿意动手杀了她,这个安宁侯府她是一刻也不要再待下去,还是回燕关吧。
其实一开始她就不该回来。
“妙儿,你准备离开?”秦丝轻声问。
“嗯。”齐妙轻轻颔首。
月夏用袖子拼命的抹了下眼泪,重重点头,“嗯,奴婢这就去安排,很快的。”
月夏忙去唤其他丫鬟们。
秦丝看着齐妙,长长叹了口气,满面愧色道,“妙儿你打我吧,今日之事全是我之错。”
“呃,与你又有何干?”齐妙不解。
“我……是我自作主张跑去找了九王爷,说你可能要挨欺负,早知会有现在这结果,我便不该去,干脆毁了你们齐家的家法。”秦丝说道。
她后悔得想掐死自个儿。
齐妙终于明白纪陌为何会适时出现,他真的是为她而来。
可她一点儿也不会埋怨秦丝,反而只有感激。
不管怎样,秦丝都是为了她,是怕她被欺负。
要是她的父亲稍微疼爱她一点,事情怎会变成现在这样,她又怎会离开侯府。
齐妙张开胳膊,紧紧抱了抱秦丝,真诚的说道,“傻姐姐,你对我好,我要是还怪你,那我还是人嘛,谢谢!”
“不,你别这样说,你越说我心里越难受,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秦丝的声音又哽咽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汹涌。
齐妙被她哭得心里泛酸,眼眶也红了。
“妙儿,你们这是怎么了?”沈氏的声音忽然传来。
齐妙忙抬眸看向门口,只见母亲匆匆进屋。
后面紧随着夏霜、宝珠、云妈妈几人。(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到,撒花感谢ゆ唐糖ゝ、季雨宣、cookie1113和yanba7831573四位妹纸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继续求一切支持,拜托啦!!
第215章:决定
纪陌离开松鹤院之后,沈氏便想来明月阁看女儿。
女儿虽比同龄人看起来更坚强更稳重,可她毕竟是孩子,受了委屈后也会伤心,也想偎在母亲怀里撒娇寻求安慰。
可马氏到了将四个媳妇单独留下来说话,沈氏因此耽搁了。
夏霜一见到齐正致就头疼,想着他单独来的几回都骂了小姐。
她怕齐妙又吃亏,便让月夏和秦丝二人守在门口,她跑去找了沈氏。
沈氏得知齐正致又去了明月阁,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儿,夺过丫鬟们手中的油伞,飞奔至此,裙子下摆湿了半截,沾了好些子泥水。
一向爱洁净的她此刻没心思管这些,一进屋便发现被踢在桌旁的长剑,还有哭泣的秦丝,眼睛红肿的女儿……
这一切都昭示着方才发生了不好的事儿。
“妙儿,你父亲又说了什么?他有没有伤着你哪儿?”沈氏上前紧紧握了齐妙的手,紧张的上下打量着。
见齐妙无恙,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看到母亲温婉美丽的脸,齐妙就没来由的委屈和难过,她就势扑进母亲的怀里,哑着声音说道,“娘,我想离开这儿回燕关去。”
“妙儿,咱们回去可以,但得有个理由,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你告诉娘,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娘自会替你作主。”沈氏说道,双眸中的眼神坚定无比。
她并不阻止齐妙想离去的想法,而是先问清事由。
若齐正致做的过分,离开安宁侯府的可不仅仅是齐妙,她也会随着一同离开。
“他……他骂我要遭天谴!”齐妙说道。
话一脱口,眼泪也情不自禁的夺眶而出,满腹的委屈在这一瞬间决堤。
面对父亲时,她所有的眼泪都可忍,在面对母亲时,她只想诉屈。
因为只有母亲的怀抱才是温暖的,才是可以依靠的。
“什么?他竟如此恶毒的骂你?”沈氏的声音都变了调儿。双唇不停的哆嗦着。
她的身体瞬时僵硬,感觉骨子里的血都是凉的。
这话若不是从女儿口中说出,她绝不会相信丈夫竟是这等畜生,可怜她与他同床共枕十八年而不知。一直以为他是心地太善良才会屡次犯些小错。
现在她才知,他并非因心太软而犯错,而是他本性如此,他的骨子里比谁都歹毒,否则又怎能对亲生女儿下此毒口?
遭天谴!
我看他这畜生才要遭天谴!
沈氏的眼睛也红了。疼都疼不过来的女儿,如今被丈夫这般诅咒,恨字已经表达不了她的心情。
其实不仅仅是她,云妈妈、夏霜和宝珠几人也是满面惊愕。
惊愕之后便是愤怒。
三爷怎可这样骂小姐,这哪儿是做父亲该说的话,可恨至极,心若蛇蝎,以前觉着白莲母女心肠坏,我瞧这三爷比她们还要坏上百倍。
她们是坏在面子上,而三爷是坏在骨子里。随便一句话就让夫人和小姐伤心欲绝。
三爷是想亲手毁了这个家,造孽哟!
沈氏将眼泪忍了回去,轻轻松开齐妙,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妙儿,你且带人将东西收拾好,娘去去就回。”
沈氏又扭头看向云妈妈,“云妈妈,劳你回海棠苑,将我们的东西也收拾出来。我要和妙儿一同回燕关。”
这样的家她不想要了!
以前一直想着女儿的前程,不可轻言离开,如今看来,也许等不到妙儿出嫁那日便因委屈而……
离开安宁侯府后。妙儿可能会受她名声之累影响前程,可她想通透了,与其活在这勾心斗角、人心丑恶的深宅后院,还不如嫁去人口简单的小门小户,夫妻恩爱,日子过的比这还要滋润。
以前一直以为读书人知书识礼。现在瞧来却不如爽直的武夫,他们也许不懂得吟诗作画,不懂得浪漫,不会说甜言蜜语,但他们有一颗赤诚的心,不虚伪。
斯文败类,说得便是齐三郎这等人,哼!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沈氏想了许多。
她必须要想清楚所有的一切,才能去实施下一步,否则又会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云妈妈轻轻叹了口气,这回没有再阻止,点点头,“奴婢这就去安排。”
云妈妈对着沈氏和齐妙行了礼,然后转身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带了宝珠几人离屋。
沈氏也抬脚欲走,却被齐妙一把住住了,“娘,您莫去。”
她知道母亲这是要去找齐正致算账。
不管母亲对他是否还像以前那样恩爱,可与他争吵,相信不是母亲所愿意的。
她已经欠了母亲太多太多,真的不能再让母亲去受苦。
最关键的是她怕母亲冲*动之下会伤了齐正致,若如此,万一有人存了异心,母亲会有麻烦。
沈氏轻轻拍了拍齐妙的手,唇角翘了翘,认真的说道,“妙儿你放心,娘惜命,不会拿自个性命玩笑。
就算不为了我自个儿,为了妙儿你,我也得好好活着,娘还没看着你长大成人,怎会舍你而去。”
“是的,妙儿要是没有娘会寸步难行,有些人不值得您去生气。”齐妙忙说道。
“娘知道的,我只是将该说的话说清楚,我有分寸的。”沈氏柔声安慰着。
齐妙并不放心母亲独自一人前去,可母亲决定的事儿也不是容易更改的。
想了想,她让秦丝跟着,万一母亲真的冲*动可以阻止。
沈氏带着秦丝在雨雾中快速穿梭,最终在书斋找到了齐正致。
他正手拿一本书坐在那儿发呆。
咣的一声异响,书房的门被大力踹开。
齐正致一抬头,便见到满面怒容的沈氏站在门口看着他。
“卉……卉娘!”看着煞气凛然的妻子,齐正致竟然变得结巴起来。
他不用问,知道妻子一定是为女儿之事而来。
唉,我怎会有那等不懂事的女儿,什么事儿都要告诉卉娘,明摆着就挑唆我与卉娘的关系,方才那些话白说了。
齐正致下意识的将齐妙埋怨了一番。
沈氏看着丈夫俊美的面容有片刻的恍惚,他真的是那恶毒的人吗?
想了想,她便问道,“齐三郎,你方才是不是诅咒我家妙儿要遭天谴?”
对他的称呼,已经从老爷变成了齐三郎。
唤三郎是亲密无间,唤老爷是敬重,却多了两分疏离,唤齐三郎则完全冷漠。
“卉娘,你莫听妙儿的片面之辞,你且听我解……”齐正致起身上前,欲为自己辩驳。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说没说?”沈氏拔高声音打断了他。
他的解释听得太多,不想再听了。(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撒花感谢减肥是个终身事业的平安符,感谢玲珑承影、susan321、暗月十夜和缘紫依四位亲爱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月票的加更稍迟些奉上,这几天月票双倍,就是投一张算两张哟,继续求求订阅和月票支持,拜托大家啦!
第216章:和离(第三更,月票100张加更)
齐正致看着沈氏,眼神也有些飘忽。
精致如画的眉目,唇红齿白,身姿纤盈却又玲珑有致。
虽已过去了十九年,可妻子还如同初见时那般年轻,岁月不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还记得初见她时,她正在辽阔的草原上扬鞭策马,精湛的骑术不输男儿。
在那个晴日里,笼在阳光下的她,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明媚,她的飒爽英姿狠狠击中他内心最深处的柔软,这就是他一直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姑娘,是他想终身相伴的爱人。
吸引他的不是妻子的美貌,而是她身上京城世家小姐们所没有的灵气。
他最喜欢看妻子瞪眼睛的样子,也许在旁人眼中瞧来少了女子的温婉,可他却觉得别有一番风韵。
可今日他却害怕妻子对他瞪眼睛,他想看她笑,她眸中的眼神太过冰冷,令他无所适从。
“卉娘你误解我的意思,我并非咒妙儿,只是劝她莫要做伤天害理之事,否则会……”齐正致答道。
虽然为他自个儿做了些铺垫,但是也表明他的确说了那句话。
“齐三郎,你倒告诉我,妙儿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我这做母亲的都不知晓?
她若真做了,我会用我这条命去抵她的罪过,她若没做,今日便是你我和离之期。”沈氏冷笑着问。
对丈夫,她已经失望透顶。
一直忍而不说的‘和离’二字终于脱口而出。
说出来后,她虽心痛,但也轻松了,终究有了结果,便不会再有纠缠。
其实在来的路上她还在想着,要是丈夫真诚向她道歉,说那只是他一怒之下的失言,并非是骂女儿,她也许不会这般坚决的说出‘和离’二字。
谁料到丈夫一开口就是为他自个儿辩解,并非认错。不仅如此,又口出污言来骂女儿做了伤天害理之事,他才那般说。
言下之意便是,他没错。他是为了女儿好才咒女儿,若换做是旁人,他都懒得诅咒呢。
呵呵,果真是世间最好的父亲,连诅咒都变得这般高尚伟大。真是令她开了眼界。
这等男人,她要是还留恋,她岂不是连他都不如?
沈氏的决绝,齐正致瞧在眼中,仿佛晴天一个霹雳。
他不相信这句话是从妻子口中说出来的,卉娘一直深爱着他,她不会离开他的,她只是与他说笑话呢。
再说了,他只是盛怒之下说了一句话而已,又不会成真。何况在他那般愤怒的情况下,都未动手打女儿,换做是他人一定做不到。
齐正致忽略沈氏和离之言,镇定的说道,“卉娘,我知道你疼妙儿,我疼她的心不比你少一分,我今日之所以如此生气,全是因为妙儿行事过分了些。
父亲是妙儿的祖父,是长辈。妙儿应该敬重而非顶撞。今日因客人们未到,父亲心情已经不好,妙儿为何明知如此还要上前去出风头?
她若不说那些话,父亲又怎会要拿家法?”
“依你这话的意思是说。妙儿是咎由自取,活该要行家法喽,是不是?”沈氏紧紧攥着拳头问。
“我并非说她活该,只是依她的聪明应该知道那时候不可说话,她为何就不知避了那风头呢?还有当面向人讨要礼物,也是一件十分失礼丢脸的事儿。”齐正致答道。
“呸!”沈氏忍不住啐道。“齐三郎,你只知埋怨责怪妙儿,有没有想过妙儿为何要那样做?你当真以为她是想要那什么礼物吗?
妙儿她是为了我,为了我,你知不知道,蠢货!”
她已经怒不可遏,忍不住口出粗言骂着。
深深吸了口气,她又继续说道,“齐三郎,你敢骂妙儿向人讨要礼物是失礼丢脸之事,怎么不敢去骂你父亲,他当时骂我们几人,怎么不见你出言驳斥?
今日若不是妙儿当时站出来打断,你可知你父亲又有多少污言秽语等着我?
怎么,难道就我们母女该死该骂,旁人都是金枝**,碰不得说不得,以前对白莲母女如此,眼下对你父亲还有芙蓉也是如此。
既然在你心中,我们母女是如此的不堪,让你烦恼让你丢人,现在我便成全你,从这一刻开始,我沈卉娘与你齐正致桥归桥,路归桥,不再有任何瓜葛,湛儿留在齐家,妙儿随我离开。
从今往后,你我二人皆清静了,齐三郎,请写放妻书吧。”
沈氏一口气将话说完,然后认真的看着齐正致,等他点头。
齐正致立即傻了。
终于意识到妻子并非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他是对女儿不满,认为她不够听话,不够温顺乖巧,对他不够敬重,还常忤逆他……可这些只是他对女儿的态度,对卉娘他从无二心,一心一意想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
谁料卉娘竟因为那逆女而要与他和离,这……
往后的生活中若无了卉娘,再也看不见她的笑容,再也听不见她说话,再也不能感受她唇间的温*存,那人生还有何乐趣?
全都是齐五的错,事情全因她而起……
“不,卉娘,你不能离开我,不能离开,你难道忘了咱们成亲时互相许下的诺言嘛?
我对你说,咱们生生世世都要做夫妻,生生世世都只对你一人好。你对我说,我不弃你便不离,可今日你为何要说出这般绝情的话来?
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能离开我,不能……”齐正致的眼睛里竟有了雾气,他轻轻呢喃着要来抱沈氏,步伐有些踉跄。
沈氏的身子往旁边一偏,避开他的怀抱,冷着眸子说道,“齐三郎,往事休要再提,我意已决。
若不想事情闹得太难看,就赶紧写好放妻书,最迟明日我们即离府,往后不会再让你受扰。”
她的身子摇摇欲坠,单手撑了桌面稳住身子,拼尽全力忍着泪水。
要说不伤心,那绝对是假话。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对丈夫是伤心是绝望,可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八年,甜蜜的爱情业已转成温暖的亲情,他们早是一体。
与他成亲时,是想着要和他过一辈子的,这十八年里,她对他付出的是全部的爱,毫无保留尽一切可能的去爱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一日。
但她明白,她不仅仅需要的是体贴温柔专情的丈夫,更需要丈夫对家庭对子女有责任心。
换言之,丈夫倘若真心爱她,便不会嫌弃女儿,更不会伤害女儿。
因为儿女是他们二人爱情的延续。
既然他容不下女儿,那爱情也算到了头……(未完待续。)
ps: 第三更到,月票100张的加更奉上,感谢天地万物之逆旅、睋旳薆情、满开心心2、tm书、linlin2716和lanyalin六位亲爱的月票支持,感谢窗前听雨妹纸的平安符,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明天最少是三更啦,我先去码字哈,为明天的更新去加油加油!
第217章:动手(双更合一章)
秦丝站在门外,默默垂泪。
自幼到大,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伤心难过,就算师兄不理她时,她是伤心,却没有生出死的念头。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真非她本意。
当时她想的很简单,就是希望纪陌能来帮妙儿脱离困境,莫要被齐常新欺负了,却没想到事情变得这样糟糕。
她不敢去面对正在发生的一切,她真的宁愿此刻就死去,如此便不会内疚,虽是逃避责任的想法,虽是懦夫的体现,却是最痛快的解决方法。
“秦丝,进来帮个忙!”沈氏的声音传入秦丝耳中。
她忙将眼泪拭了干净,紧抿双唇进了书房。
沈氏依旧撑着桌子,苍白的脸色越发显得身子单薄。
“秦丝,帮我研墨。”沈氏说道,她的声音里透着苍凉。
她唤秦丝进来的缘故,是担心自个儿会撑不住。
不管再怎么伤心,她都不要在齐正致这混蛋面前表露出来。
她要坚强。
不就是十八年的感情嘛,有什么割舍不了的?
秦丝看出沈氏的身子在颤栗,忙上前搀了,轻声说道,“三夫人您今儿累了一天,坐下说话吧。”
她也担心沈氏会撑不住倒上,可不能让齐正致这渣渣看了笑话。
沈氏没有拒绝,看着秦丝感激的点点头。
坐下之后,沈氏对齐正致说道,“齐三郎,你既然不愿写,那我便代你写。秦丝,研磨!”
秦丝轻轻颔首,走到书案前开始研磨。
齐正致见妻子面若寒霜,表情坚定,对他说的那些话一点反应也没,一股无名火腾的在心里烧了起来。
他一直以为妻子对他忠贞不二。除非他变心了,不然她是绝不会抛下他。
事实却告诉他,非也!
在妻子心中,他的份量抵不过那个逆女。
他陡然奔到案前。一把抓起秦丝面前的砚台狠狠掼在地上,咬牙切齿的喊道,“沈卉娘,我告诉你,我不会同意和离的。死都不会同意!”
那方高丽古砚顿时碎成两块。
沈氏顿时也拍案而起,“齐三郎,我是给你体面,想着好聚好散,你既然不想要体面,不怕难堪,那我只能去衙署告离。”
她又指着古砚说道,“从今往后,你我二人如同此砚,恩断义绝。”
齐正致红着眼睛说道。“沈卉娘,我看错你了,一直以为你有情有义,行事有礼有分寸,今日方知并非如此,你就因那么一句话就置我们十八年的夫妻情份于不顾,你的心到底有多狠?”
“对,我是狠心!可我沈卉娘再狠心,也不会去骂自个儿的儿女要遭天谴,那是畜生才会干的事!
别对我提夫妻情份。恶心!
你要当真顾及我们之间的情份,就该知道妙儿是你的女儿,不是你的仇人,你应该疼爱她保护她。而不是三番五次伤害她。
齐三郎,事到如今你还不认为自个儿有错,还将错往旁人身上推,当真是死不悔改。这些年,你对我说了多少谎话?你多少回当面对我承诺的事,背过身便忘了。这些事你心里清楚,我也明白。
我们都是大人,不是三两岁的孩子,都成熟一点,好聚好散。我累了,不想再多说其他,就这样吧。”沈氏冷笑着说道。
她的情绪已由激动转为平静,与这种人生气真是不值得。
齐正致也冷笑了一声,说道,“卉娘,你既然提起那逆女,我便和你说说她。卉娘你自个儿说说,自从她去年回府至今,她心中可曾拿我当过父亲,可曾有半点敬重?
卉娘你要知道,我是父,她是女,是她敬我,并非我敬她!对不拿我当父亲的女儿,我如何去疼她?
还有,在她回来之前,咱们安宁侯府阖府上下和睦温馨,日子过得很舒心,她回来后呢,咱们府中闹得鸡飞狗跳,没一桩顺心的事儿,我还因她差点儿丢了性命,而莲儿更是凄惨的死了,她还那么……”
哗啦!
“齐正致,你放什么狗屁,给我住口!”齐正致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贴着面而过,紧接着便是剧烈的声响。
原是沈氏随手砸了一个青花瓷瓶。
碎瓷片在齐正致的脚边打着转转,有几粒落在他的鞋面上。
而沈氏正红着眼睛瞪他,像只暴怒的猛兽。
他忽然背后发冷,双腿发软,方才花瓶若落在他头上,他岂不是……
沈氏哆嗦着手指指向他,骂道,“齐正致你放心,我不会伤你的,因为你不配,我还怕你的血污了我的手。
齐正致你给我听好了,安宁侯府有今日这一切,全是你之过,与他人无关,而白莲母女的死,不仅仅是她们咎由自取,也与你有关,你是亲手将她们送上绝路的。
下回你要再敢将这些事情往妙儿身上扯,我绝不饶你!”
白莲母女一直是沈氏心中的痛,她们差点害了妙儿性命,她们的死本就是咎由自取,谁料齐正致还为她们抱不平,并将责任推在妙儿身上。
她如何能忍!
刚刚那只花瓶是准备砸他的。
可想想,要是真的伤了他,她也会受到刑罚,不值得,她还有妙儿、湛儿呢。
“老三,老三媳妇,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马氏的声音陡然传来。
沈氏掀了掀眼帘,马氏带着一众丫鬟婆子们赶来了。
她眸子眯了眯。
****
明月阁内。
齐妙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抬头往门口张望。
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是担心母亲和齐正致会起冲突。
竹帘子忽地被人掀起,一道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齐湛。
他一进屋便直奔齐妙身旁,很严肃的问她,“妹妹,听说你要去燕关,可有此事?”
齐妙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才问,“哥哥你身体好些没?”
齐湛因身体不适。未去松鹤院参加芙蓉的认亲仪式,故对那边所发生的事儿一概不知。
加之雨又下得太大,就连消息都没有传去君兰轩。
还是方才他自个儿感觉身体舒泰了一些,便去了海棠苑。想对母亲说一声他无事了,省得母亲掂记。
谁料一进海棠苑没见到母亲,反而见云妈妈带着丫鬟婆子们忙着收拾行李物事,就像准备出远门的样子。
他上前一问,才知道母亲有可能要带妹妹去燕关。
虽然云妈妈没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可他不是傻子,能感觉出母亲和妹妹去燕关这事有些蹊跷。
去燕关不是小事,母亲会提前告知家人并做准备,可这回母亲既没有提前准备,也未告诉他有这事,便忽然决定前去。
他不知道母亲去了哪儿,便跑来找齐妙问个清楚。
“我身体已无碍,妹妹你快告诉我,你和母亲好好的为何要去燕关?是外祖那边出了什么事儿吗?”齐湛紧张的问道。
在和齐妙关系缓和之前,齐湛对沈家人无太多感觉。
自幼到大他统共只去了燕关一回。都不记得外祖父外祖母长什么样子了。
虽然每年沈家都会送好些礼物过来,其中不乏京中都难见到的稀罕物事,可光见物不睹人,这份感情怎么也深厚不了。
自从与齐妙关系亲近之后,她常常对他提及外祖父一家子。
说他们对她的好,对他的牵挂和疼爱并不比她少,每回祖父他们得到什么稀罕东西,首先要将他的礼物挑出来,然后再让其他人去挑选。
慢慢的,他对外祖父一家人的感情在加深。并凭着齐妙的描述,他勾勒想像着外祖父的相貌,那一定是极威武神气的一位慈祥的长辈。
后来罗子青从燕关给他写了信,也叙说了外祖父和几位舅父的神勇。
于是外祖父成了他的偶像。好期待能见到他老人家。
如今得知母亲和妹妹要去燕关,他既担心是否外祖父那边出了什么事,又想着趁机和她们一同前往去拜见外祖父一家。
齐妙忙摇头,“外祖他们都很好,哥哥请放心,往后哥哥若有空也请多去燕关走走。我会想念你的。”
话说到这,她忽然伤心起来。
离开安宁侯府,也就离开了哥哥,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除了哥哥,还有容昭郡主,还有婉儿姐姐……
幸好她结交的朋友不多,不然她真的做不出离开的决定。
“妹妹,你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好像你去了燕关就不回似的。”齐湛眉头微微蹙了下,半开玩笑的说道。
他心中莫名的很不安。
齐妙理了理垂在腮旁的碎发,抿紧双唇,轻叹一口气,然后重重点头,“哥哥你说得没错,我此去便不再回来了。当然,也许若干年后有机会,我也会来京城看望哥哥你的。
哥哥你不仅要用功读书,更要保重自个儿的身体,还要学会人情世故。以前我总觉得男儿应该读书光耀门楣,如今我却觉得,其实做人才是最重要的。”
那个父亲读了那么多圣贤之书,可结果呢?
呵呵……
齐妙在心中苦涩的笑了笑。
她这番话让齐湛了,他忙追问道,“妹妹,你为何又要去燕关,且还长居不回,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对了,还有娘,娘为何也要去,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了,妹妹你快告诉我原因好不好?”
母亲和妹妹是他的亲人,他不能失去她们。
齐妙知道,在哥哥的心中父亲是好父亲,她是恨父亲,但并不想破坏父亲在他心中的形象,他以后还要随着父亲一起生活呢。
她认真斟酌了一下,强笑了笑,说道,“哥哥你别着急也别担心,我在燕关生活了八年,平心而论,我对燕关更了解也更眷恋。
快一年未见外祖父、外祖母和舅父他们,我特别的思念,这几日晚上总是梦见他们,我便与娘商议了,想再回去燕关,娘是要去探亲,便与我一起前往。”
只字不提她的离开是与父亲有关。
她和父亲之间的关系,如今是水火不相容,再留在这儿,她真怕自个儿会做出弑父的勾当来。
齐湛不疑有它,便道,“外祖一家人对妹妹你好,你去看望他们本就应当,你可小住些时日,但不能长住不回呢。”
“嗯,好好,那我不长住,好吧。”齐妙顺着他话里的意思,点头答应了。
哥哥脾气也拗,和他坚持下去不是好主意。
齐湛这才松了口气,同时更动了也前去沈家的念头。
想了想,这件事还是得和母亲商量,妹妹做不得主,于是他又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明月阁,复去海棠苑等母亲。
只是他还未到海棠苑,却见一位婆子脚步匆匆迎面而来。
“三少爷,三少爷……”婆子一见到他,便连声唤道。
“齐妈妈找我何事?”齐湛认出这婆子是祖母房中的齐妈妈,便停下脚步,面带微笑问道。
齐妈妈看着齐湛一脸的云淡风轻,便知道他什么事儿都不知晓。
她跺了下脚,急忙说道,“三少爷您赶紧随老奴走一趟哟,三夫人与三爷二人出事儿了。”
“啊,我爹、娘出了何事?”齐湛一张俊脸顿时血色褪尽。
“他们……他们要和离,老夫人让老奴来请三少爷去劝劝三夫人。”齐妈妈见四下无人,轻声说道。
“和……和离……”齐湛如遭雷击,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就在齐妈妈想着该如何劝慰时,齐湛忽然用力抓了她的胳膊,红着眼睛问,“齐妈妈……你这是骗我的,是不是?我爹娘向来恩爱,他们怎么可能要和离,你骗我的,骗我的……”
“三少爷,老奴真希望这是句假话,偏偏那却是真事啊,否则老奴哪敢说这种话。咱们别耽搁了,老夫人还在等着您呢。”齐妈妈也摇头叹气。
马氏知道沈氏儿女心重,让齐湛来劝沈氏。
他可是她的儿子,难道她为了女儿就能抛下儿子不管?
“齐妈妈您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齐湛眼睛通红通红的,已有泪光在闪烁。
他忽然明白了,妹妹和母亲去燕关,可能就是与和离这件事有关。
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让母亲要提和离这种事?
“三少爷,咱们边走边说,好不好?”齐妈妈急得心都要飞出去了。
“好。”齐湛用力的点头。
一路之上,齐妈妈便将今日事情经过大概说了说,包括和离一事的导火索,齐正致那句‘遭天谴’。
听完齐妈妈所言,齐湛不相信的问她,“齐妈妈,我爹怎么可能会那样恶毒的骂妹妹,你弄错了吧?”
齐妈妈叹了口气,摇摇头。
齐湛紧紧咬了唇瓣,忽然撒腿便往父亲的书房跑去。(未完待续。)
ps: 两更合在一起的大章啊,今天还会有月票的加更的,撒花感谢书友*****、秦津、波妮小兔兔、盛开的夏荷、125妮、我小甜甜a、冰翡和olivecai八位妹纸的月票支持,感谢月影妹纸的香囊,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继续求正版订阅支持,一切拜托啦,永远爱你们!!
第218章:摧毁(第三更,月票120张加更)
齐正致的居微斋十分安静。
几个小厮垂首而立,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被沈氏、齐正致二人的争吵吓坏了。
自从当差以来,他们平日所见的皆是齐正致和沈氏夫妻恩爱、和睦相处的一幕,曾几何时二人关系闹得这般僵硬,甚至到了要和离的地步。
求菩萨保佑三爷和三夫人好好的,一定不能和离啊!
小厮们个个在心中默默乞求。
因他们是伺候齐正致的,这些年可是得了不少沈氏的赏赐,人心都是肉长的,不说他们心中对沈氏的感激,就算为了他们自个儿的前程,也无人希望沈氏离开。
不仅仅是他们几个,安宁侯府上下又有几人没受过沈氏的恩惠?
却说先前马氏赶到后,得知沈氏要和离,心下大惊,立即将她带去了松鹤院,徒留齐正致还在书房中。
齐湛风风火火跑进居微斋。
他没有见到母亲,只见到齐正致一人坐在锦杌上发愣。
不用问也知道方才父母亲的争吵十分激烈,那满地的狼藉便能证明。
他的眼泪不争气的又流了出来。
狠狠用袖子抹了抹,然后他踩着满地的碎片走至父亲身旁,唤道,“爹……”
齐正致没有说话,也未抬眼看他,仿佛老僧入定了一般,对周遭发生了什么皆不知。
过了半晌,齐湛又拔高了声音喊道,“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并伸手轻轻推了下父亲的胳膊。
“湛……湛儿,你来了。”齐正致身子动了动,抬头看向儿子。
眼神有些茫然,仿佛如梦初醒。
齐湛点了点头,皱着眉头问,“父亲,您是否骂了妹妹?”
就算知道父母亲正在闹和离。他还是不相信温润如玉的父亲会刻薄恶毒的骂人,且骂的还是妹妹。
他想听父亲自个儿说。
齐正致的眉心也拧了起来,面上不悦之色渐浓,“湛儿。有人做错了事儿,你说该不该骂?”
“父亲,您骂了妹妹……遭天谴?”齐湛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紧紧盯着父亲,希望父亲能摇头。
可他失望了,父亲冷笑了一声。说道,“那逆女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原本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经她四处一宣扬倒变成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有这样孝顺懂事的女儿,我真是何等的有福气,哼!”
孝顺懂事四字,他说得咬牙切齿。
此时他有多么生气,就有多么痛恨齐妙。
当初白莲用刀刺伤他,他不恨她,当初姚氏栽赃说白莲是他的女儿。他也不恨……唯对亲生女儿,他没有宽容之心。
父亲言辞之间的冷漠,面上的嘲讽鄙夷惊呆了齐湛,将他心中最后的那点儿坚持给摧毁。
这……还是他那儒雅博学、和蔼良善的父亲吗?
齐湛往后退了两步,摇着头说道,“父亲您变了,您以前不是这样的,妹妹倘若真的做错了,您可教育却不能骂她,她是您的儿女。是我的妹妹。
您这样待妹妹,她却不曾在我面前说过您一句不是,她骗我说是因为想念外祖一家人才要去燕关,只字未提您对她的辱骂。可父亲却又误解她,认为我知道这件事便是妹妹说的,您为何要这样对妹妹,这对她不公平……”
他好心疼妹妹,自幼到大受了多少的委屈,可恨他以前也欺负她。真是该死!
“湛儿!“齐正致声音忽地拔高,红着眼睛斥道,“湛儿你怎么也变得像那逆女一样与我顶撞,明明是她做错了,可你们一个个都说她没错,难道我这做父亲的教她做人还错了吗?难道非要等她做出逆天之事,你们才会觉醒吗?”
齐湛向来性子绵软,对父亲更是言听计从,可这一刻,他骨子里的斗志被激发,不再畏惧父亲的威严。
他挺了挺背脊,认真的反问一句,“父亲,您若无错,娘又怎会要和离呢?”
“孽子!”被儿子一下戳中软肋,齐正致眸子一凛,顺手扬起一巴掌重重打在儿子的面上。
齐湛被打的身子微微一踉跄。
面上火辣辣的痛苦让他更加清醒。
父亲果然变了!
他紧紧咬了几下唇瓣,捂着脸真诚的恳求道,“父亲,您要是觉得打我几下能出气,孩儿愿意多承受几下。
只是孩儿求您打过骂过之后去向娘认个错,再去哄哄妹妹,好不好?我不要您和娘和离,我们一家人一辈子都要在一起。
父亲,求您了好不好?”
齐湛双膝一屈,对着齐正致跪了下去,泪如雨下。
“滚!”齐正致苍白的手指指向门口,冲儿子厉声吼道。
所有人都说他错了!
真是可笑,滑天下之大稽。
他是教训女儿,并非教训父母长辈,何错之有?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只有不孝之儿女,逆女便是不忠不孝之典范,可恨她伶牙俐齿能言善辩,而卉娘耳根子又极软,对她太过宠溺,才让她变成目无尊长之辈。
卉娘稍加对逆女要求严格一些,逆女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要说错,也是错在逆女,错在卉娘!
齐正致想得理直气壮。
他已经被怒气冲撞得失去了理智,所有说他做错的人皆是与他做对。
“父亲……”齐湛想再做最后的努力。
“逆子,你若再不走,休怪我无情!”齐正致吼道。
齐湛看着面目狰狞的父亲,失望的摇摇头。
他站直身体,深深看了眼父亲,然后迅速跑离了居微斋。
“三少爷您可算是出来喽……”齐妈妈见到齐湛出来,长长松了口气,才话还未说完,他像一阵风般从她身旁刮过。
等她回神过来,他早已跑远了。
他前去的方向正是松鹤院。
松鹤院内,马氏正在苦口婆心的劝着沈氏。
要是一年前,沈氏说要和齐正致和离,马氏虽然不会很痛快的答应,因那时她常得沈氏不少好处,离了沈氏,那些福利可就没了,但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真心的规劝。
马氏眼睛不瞎,今日纪陌的言行举止落在旁人眼中,也许会认为他是相中了芙蓉,她却认为他为齐妙而来的可能性极大。
虽然他是因为容昭郡主才高看一眼五丫头,但只要容昭郡主信任五丫头一日,便一日不可让五丫头受到委屈。
他对五丫头那番话说得很明白:谁也不能欺负她,否则他绝不会饶了那人!
只要他一句话,便能置侯府与万劫不复之地。
齐常新那老下作死不足惜,可儿孙们怎么办?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受苦受罪,不能让齐家在她手中没落了。
是以绝不能让五丫头离开,要留她下来镇宅!
马氏的心思还未想周全,齐湛忽然就冲了进来。
他也顾不上给马氏行礼,直接扑到沈氏面前,流着泪求道,“娘,您带我一起走吧,我不要一人留在这儿。”(未完待续。)
ps: 第三更月票的加更到,撒花感谢环境局开3、半天不知所云、红海星、起个名真他娘的烦、暮雪格格、9、lrhluoruhong、ゆ唐糖ゝ和宁蝶儿九位妹纸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看着大家热情洋溢的支持,老画除了感激还是感激,好啦,继续码字去,今天要是来得及,就会继续为月票加更,要是码不出来,加更就会在明天,抱抱大家!!
第219章:软肋是什么?
齐湛话一脱口,马氏便皱了眉头。
马氏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齐妈妈。
齐妈妈走至她身旁,低声道,“三少爷先去找了三爷。”
一听这话,马氏这眉头皱得都能挤羊**。
老三那混账东西肯定没说好话,不然湛儿怎会这副表情?
我还指着他来劝劝沈氏呢,现瞧他这模样,倒需要旁人来劝。
老三到底想做什么?
真是造孽哟!
马氏脑子里如同有一团乱麻,缠缠绕绕无头绪。
泪眼迷朦的沈氏,听到儿子的呼唤声,赶紧用帕子将眼泪拭干。
看清儿子的脸,她面色立即阴沉了下来,咬着牙问道,“湛儿,你这脸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齐湛左边面颊上有五个清晰的手掌印,颜色尚红。
沈氏能隐约猜到是齐正致干的好事,牙齿咬得咯咯响,恨不能生啖齐正致其肉!
齐湛用力摇头,“娘,您不能只带妹妹离开,丢下我一人在这儿受罪,您一定要带我一起离开。”
他不想说父亲的坏话,但也不想提及。
马氏立即喝道,“湛儿,说甚浑话!你娘和妙儿哪儿也不去,她们都是齐家人,自是要待在齐家。”
说着,她又看向沈氏劝道,“卉娘,你都见到了吧?你难道就能舍了湛儿不成?妙儿是你女儿,可湛儿也是你儿啊,母子连心啊,你难道就忍心看他每日痛苦的思念你吗?”
马氏为了能让沈氏改变主意,对沈氏的称呼都变的亲昵了。
“婆婆,请你莫要再劝我,我意已决。湛儿若愿随我离开,我自然会带他一起走。”沈氏拭着眼泪说道。
“娘,我当然愿意随您一同离开。”齐湛用力点头。
他好担心娘亲会抛下他不闻不问。
马氏眸子轻垂了垂,忽然她抬头看向沈氏,声音微提了提说道。“卉娘,有件事你想过没,湛儿和妙儿皆姓齐,就算老三答应你们二人合离。我们肯定不会让他们兄妹随你一同离开,他们可是我齐家人,我怎会任由他们改作他人姓?”
先前闹得头晕,倒将最重要的一点给忘了。
沈氏之所以要和离,全是为了五丫头。只要她无法带走五丫头,这念头自然而然会打消。
马氏松了口气,心中有了胜算。
沈氏表情一滞。
是啊,要是齐家人不同意,如何才能带走妙儿与湛儿呢?
趁沈氏发愣的机会,马氏赶紧拉了齐湛过来,悄悄在他耳旁说了些几句话。
齐湛看着祖母,稍微犹豫了下,然后点头答应了。
是对父亲特别失望,可从内心深处来说。他还是希望一家人永远生活在一起。
马氏轻轻拍了他的手,然后带着齐妈妈离开了东次间,屋子里只留下齐湛和沈氏母子二人。
她自个儿则带着齐妈妈和紫香、紫竹几人去了居微斋。
齐正致已命人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正站在窗前发呆。
院中的花草树木经过暴风雨的肆虐,生命脆弱的已然香消玉殒,徒留残枝败叶,生命顽强的虽被风儿折弯了腰,眼下正倔强的想直立起来。
齐正致认为自个儿就是那生命极顽强的,百坚不摧,不管旁人如何指责。他都要坚持本心。
正思量间,眼角余光瞥见母亲马氏的身影。
他的心头忽然跳了跳。
母亲是和卉娘一同离开的,现在母亲来无非两个结果,一是说服卉娘放弃那荒唐的想法。二是卉娘说服了母亲,现来找他写放妻书。
他忙走到门口去迎母亲。
“母亲。”齐正致郑重的给马氏行礼。
“哼!”马氏斜刺了他一眼,根本都不理他。
她径直走到书案前坐下。
母亲的态度让他有些猜不透结果是好是坏。
当然,母亲的想法和他不一定相同,说不定她也希望他们和离呢……
齐正致抿紧了双唇,然后在马氏对面的锦杌上坐下。问道,“母亲,卉娘那边如何说?”
“你认为呢?”马氏反问。
“孩儿不确定,还请母亲告知。”齐正致轻轻摇头。
“卉娘坚持要和离,并且将湛儿和五丫头一同带走。”马氏答道。
“我不同意!只要我坚持不写放妻书,卉娘想再多都无用。”齐正致咬了咬牙,对沈氏的坚决再次感到恼火。
“老三你想得太简单了。”马氏冷笑,“沈氏倘若坚持要和离,你以为你不写放妻书就能成吗?”
“母亲,我知道卉娘还可去衙署告离。我还知道卉娘之所以提和离,全是为了那逆女,只要我坚持不同意放那逆女走,卉娘绝不会再提和离之事,她舍不下那逆女。”齐正致很自信的说道。
“哼,你当沈家人是吃素的不成?事情要是闹到那一步,沈放一定会出面来干涉,你父亲现在脑子里也不知装了些什么,全然不顾我们安宁侯府的颜面和廉耻,谁晓得他会做出些什么事儿来。”马氏叹息着。
齐常新要还是个正常人,肯定也不会同意儿子媳妇和离,眼下他恨沈氏、齐妙入骨,连休弃她的心思都有
只要沈放一出面,齐常新绝对不敢提休弃一事,和离绝无问题,他到时一定会让儿子写下放妻书的。
沈家在大魏朝可是举足轻重的,安宁侯府可是没法子与他们相提并论。
沈氏要是去衙署告离,并要求带走孩子,府尹判她胜的可能性极大。
不管怎样,沈氏闹和离,她是闹得有底气啊!
马氏再次叹息,并感慨容氏命好,能嫁去沈家享尽荣华富贵。
想到沈放,齐正致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对岳父可是十分敬畏,特别是岳父那双眼睛,几乎不敢与之对视,有种要被洞穿的感觉。
要是被岳父知晓这事,往后可如何见他?
齐正致忙问道,“那依母亲之见,我们眼下该如何?”
“其实很简单,只要让卉娘打消和离的念头,所有问题迎刃而解。”马氏答道。
“唉,母亲您有所不知,先前我已经乞求过卉娘,可她是软硬不吃啊……”齐正致叹息。
“老三,人人都说你聪明,实则你是世间最蠢笨之人。要想说服沈氏,就得找准她的软肋下手,她软肋是什么?
是五丫头!
只要老三你能让五丫头气消了,将五丫头哄乐呵了,五丫头一句话顶咱们百句千句啊。”马氏也叹息。
如此简单的道理,她一个老婆子都看通透了,老三却不知。(未完待续。)
ps: 今天继续三更,先感谢公主妈妈的打赏,感谢世净光、玲珑承影、泾秀子、波妮小兔兔、帘外雨正浓、风卷云舒天高远、风华2011和amomoling八位妹纸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继续求求正版订阅支持,拜托啦!!
第220章:代价(双更合一)
齐正致并非真的蠢笨。
他瞬间明白母亲这番话的意思。
明白母亲的意思后,滔天怒火再次涌满胸膛。
他肃了面色,郑重的说道,“母亲,我可以再求卉娘,为我方才的冲动赔礼致歉,求得她的谅解。
但是要让我去哄那逆女,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对她,我从未做错过什么,我只是在认真的尽我做父亲的职责。”
“啊呸!”马氏见他如此,忍不住狠狠啐道,“我看老三你是日子过得太顺了,脑子都钝了,到这时候了你还冥顽不灵,还在那儿口口声声说自个儿无错。”
“老三,亏你是饱读诗书之人,儿女不管犯了多大的过错,你都不可那般歹毒去骂,莫说沈氏要与你和离,换做是任何人都无法忍你,你那书真是读进狗肚子里……”
“母亲,我都说过几遍了,我并没有骂她遭天谴,只是提醒她往后不可再如此,否则会遭天谴,是那逆女非要小题大做……”齐正致十分不服气的为自己辩驳。
他始终坚持自己的意见。
对母亲的指责根本不认同。
“够了!”马氏高声打断他的话,问道,“老三,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要不要去哄哄五丫头?”
“绝不可能!”齐正致义正严辞的拒绝。
看着儿子倔强的面庞,马氏仿佛看到了第二个齐常新,内心深处情不自禁涌出浓烈的哀伤。
自幼到大,她一直以三子为荣,心里最最疼爱的也是他。
就因为最疼他,后来在娶亲一事上他的违逆令她十分痛心和生气,认为白疼了他,是以对沈氏怎么也不喜欢不起来。
她总认为是沈氏改变了儿子,让儿子不再听她的话。
如今看来,倒是她错了。
并不是谁改变了儿子,是他本性如此。只是她不曾发现而已。
马氏长长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老三,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在来之前我还想着你一定会听我的劝,将这事妥妥的解决,如今看来是高看了我自个儿。
老三你句句骂五丫头是逆女,你又何尝不一个逆子?”
最后一字字音落,马氏顺手砸了书案上一本书。眉目之间怒意奔涌。
书落在齐正致脚旁。
被母亲骂做是逆子,于他来说是一种极大的羞耻。
他可是整日将孝字挂在口边,也整日要求这人要求那人要去行孝道,更是认为他自己是名符其实的孝子,不曾今日却被母亲骂为逆子,让他如何能接受。
他怎么可能和那逆女是同类人?
一张苍白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他本能的辩解道,“母亲,我……”
“你什么都不用解释,何为逆?不顺父母者便为逆。我是你母亲,我说的话你不听,那你不是逆子又是什么?”马氏反问。
齐正致顿时哑口无言,一时之间无言去辩驳。
过了好半晌,他才答道,“母亲,不管您要求儿子去做什么,儿子都能答应,唯独向逆女谢罪这事儿子做不到,也不可去做。还请母亲谅解!
母亲,儿子这就去找卉娘,先向她道歉,然后再向她说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定能让卉娘改变和离的决定。”
“不!老三,你一日不承认自己对五丫头做错了,这家就一日不安宁。就算今日沈氏谅解了你,谁敢保证你下回不再犯同样愚蠢的错误?
一旦你犯错,今日之事就会重演,咱们安宁侯府可经不起这折腾……”马氏说道。
她深深吸了口气。似在做着什么决定。
过了好半晌,她才说道,“老三,既然你不知悔改,为了咱们安宁侯府的安定,我不得不罚你。”
说着,她看向身后的齐妈妈道,“齐妈妈,去请家法来!”
啊,又是家法!
齐妈妈和紫香几人情不自禁多看了几眼马氏,她们眼中均有惊骇之色。
她们不会忘记齐常新受伤,就是因为他说了句‘请家法’,都担心马氏会不会也如齐常新一样。
被重新放进盒中的家法却表示非常激动,又有人血可喝啦,真是太幸福!
“母亲……您要对儿子用家法?”齐正致看着母亲,非常惊讶的问。
“是!”马氏郑重的点点头。
面色虽阴寒,可眸子深处还是有着不舍。
再怎么恼,毕竟都是她的儿,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哪儿真舍得啊。
可为了安宁侯府的前程,她不得不出此下策。
牺牲一人,保全整个侯府,值了!
马氏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再次问道,“你可知错?”
她希望儿子能点头。
可惜她的儿子让她失望了。
齐正致站直身体,背手而立,认真的说道,“母亲,儿子乃堂堂七尺男儿,岂可为了逃避痛苦而折腰,无错便是无错!”
“好,你有骨气,很好!”马氏被儿子给气笑了。
她怎么就生了这等不知所谓的孽障。
也终于明白沈氏为何坚持要和离,面对这头犟驴,实在是太气人了。
马氏向齐妈妈高声喝道,“齐妈妈,快些!”
“是,老夫人,奴婢这就去。”齐妈妈被吓了一跳,不敢再耽搁,匆匆出了居微斋。
半斤的鸭子四两嘴,说得便是齐正致这种人。
不管之前说得多么坚定,多么豪迈,当竹鞭接触到皮肉之后,他开始后悔了。
但他自恃的尊严不允许他张口向马氏求情。
“给我打,狠狠的打!”马氏阖上双眼之前如此叮嘱行家法的小厮。
原本该她来打。
可她下不去这手。
耳旁是儿子压抑着的痛苦呻*吟声,还有竹鞭触肉的声音。
老三,我并不想如此待你,是你逼我如此啊!
唉!
马氏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五鞭之前齐正致尚能忍了痛,五鞭之后再也忍不了,终于慢慢哀叫出声,额上开始出汗。
可饶是如此,他还是未开口向马氏认错。
齐正致足足被打了三十鞭之后,白色中衣已是血迹斑斑。蜡黄色的面上汗如雨下,双眸中眼神黯淡,嘴唇已被咬出血。
趴在那儿,双手无力的垂着。像只被打的癞皮狗一般。。
马氏看着他,不知是该夸他骨子硬,还是该骂他蠢如猪。
“老三,今日暂且如此,你认真想想自个儿到底错在哪儿?倘若再死不悔改。你房里的事我一概不会再管,由着你们折腾去,看到最后吃亏的是谁。”马氏说道。
然后她长叹一口气,带着齐妈妈和紫香几人离开了居微斋。
松鹤院东次间。
沈氏和齐湛二人还在,齐妙也来了。
她是左右等不回母亲心里着急,就想着让夏霜去看下,结果秦丝倒先回来了,说母亲去了松鹤院。
并且她还从秦丝口中知晓了母亲要求和离一事。
她愣了半晌没有说话。
前世母亲被陷害冤死,今生以为母亲会和父亲白头偕老,结果因为她的事而走到这一步。
唉。这到底是天意,还是她之过呢?
想了想,她还是赶去了松鹤院。
她猜测马氏也不会那样爽快答应和离,担心母亲情急之下会和马氏闹起来。
等齐妙来到松鹤院后,马氏已去了居微斋。
“娘,您真的决定要……和离?”一见到母亲,齐妙便极认真的问道。
“当然。”沈氏也很郑重的点头。
“父亲和祖母同意?”齐妙又问。
沈氏轻轻摇头,“他们自是不同意,但我不会放弃,不行就去衙署告离。”
齐湛在一旁立即说道。“娘,您忘了方才祖母怎么说的嘛,就算您真与父亲和离了,祖母也会不允许我和妹妹随您离开。娘您难道能舍下我和妹妹?”
“祖母是这样说的?”齐妙忙问齐湛。
“是的,祖母一直劝娘莫要与父亲和离,后来见娘始终坚持,祖母便这般说了。我看祖母那样子可不像是说假话呢。”齐湛答道。
然后他悄悄拉了齐妙的衣袖,冲她摇头,并用唇型告诉她‘你劝劝娘啊’。
齐妙微微颔首。眉心情不自禁拧起。
祖母之言不是吓唬他们,她和哥哥都姓齐,是齐家人,娘和父亲和离之后,不再是齐三夫人,而是重新变回沈二小姐,齐家人是有足够的理由拒绝娘带他们走。
就是不知律法对夫妻和离后女子归属是否有明确规定,若无,他们就有机会随着母亲离开,若硬性要求随父,那可就麻烦了。
齐妙对律法并不通晓,前世身边也无人和离,更不了解。
她便问母亲,“娘,律法可曾规定我和哥哥一定得留在侯府?”
沈氏摇头,“这倒没有。”
齐妙眸子一亮,“既然没有,那我们就有机会去争取。”
“妙儿,湛儿,你们放心,娘绝不会丢下你们不管,实在不行咱们就去衙署告离。”沈氏郑重的说道。
这事少不得要劳烦父亲出面了,不然难圆满。
在京城,齐三郎的面子比她好使,但怎么也抵不了父亲。
只要父亲出面,相信府尹会偏向她这边,还有安宁侯如今心性大变,到时可从他身上下手。
沈氏暗暗想着。
她不担心沈家人反对她和离,对她的决定,沈家人一定会支持。
“卉娘,你可曾想过真要去了衙署告离,就算最后府尹判离,可湛儿、妙儿二人名声也会受损。”马氏的声音忽然从门口方向传来。
齐妙忙抬头循声看过去。
马氏带着齐妈妈、紫香几人进来。
对马氏之言,齐妙深以为然。
和离虽不是休妻,可也不是一桩值得大肆宣扬的事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一旦去了官府,势必闹得满城皆知,人人都知他们兄妹随了母亲。
她倒无所谓,可哥哥却不一样,在安宁侯府,他是堂堂正正的侯府少爷,要是随母亲一道去了燕关。便成了寄人篱下。
虽然外祖一家肯定会对哥哥极好极照顾,但他终究不姓沈啊!
是以最好的办法便是哥哥随她们一同离开侯府,但不能明确让旁人知晓他是随了母亲,到时可对外宣称哥哥是出外求学了。
其中的利害沈氏岂能不知。
她抿了抿双唇。起身站了起来,撩了裙角毅然对着马氏跪下去,“婆婆,为了两个孩子,求您大发慈悲之心。允了我了的请求吧。”
说着,便要叩头。
马氏忙伸手去扶她,“卉娘你这是做什么,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商量就是,起来起来。”
“是啊,娘,有事咱们和祖母好好说。”齐妙也赶紧去搀,可不敢让母亲在**的地上跪着。
沈氏倒也没坚持跪着。
她知道马氏不是个心慈手软之人,若心狠起来。跪再久也无用。
马氏紧紧握了沈氏的手,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卉娘,我知道你心里委屈,还知道五丫头更委屈,可和离是大事,并非儿戏,你可得细致考虑清楚才是。
三郎心不坏,就是脾气太倔。那倔脾气一上来是九头牛都拉不回,不过今日我让他知道了宁死不悔的下场,我请家法教训了他。”
“请了家法?”齐妙大惊。
没想到祖母为了让母亲改变主意,竟如此费心思。真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祖母是有多么的不喜欢母亲,她比谁都清楚,可现在祖母的表现只会让人感觉她是喜欢母亲的,所以不愿母亲离去。
沈氏正垂眸沉思,闻言陡然抬眸,惊诧的瞪着眼睛看马氏。
也有些不信所听见的。
婆婆竟舍得动用家法罚齐三郎。这……怎么可能?
“是呢,老夫人命人打了三爷整整三十鞭呢,都见血了……”齐妈妈在一旁应话,并摇头叹气。
马氏看着沈氏又补充道,“卉娘,你若还不解气,我命人再去打那孽障。”
“不……婆婆,这与打不打他无关。”沈氏摆了摆手,“他若继续坚持他的道理,打他百鞭又有何用?”
“卉娘你听我说,结一桩婚姻不易,为了孩子将来的前程,咱们再给老三一次机会,下回他要是再敢犯,你想怎样就怎样,我全力支持你,如何?”马氏再次劝道。
齐妙眸子轻轻一转,立即也对母亲说道,“娘,咱们就且听祖母这一回好吗?今日这天色也不早了,有什么事儿改日再说吧,咱们先回屋吧,祖母也该乏了。”
看来这事得想个万全之策,让齐家到时心甘情愿的让她和哥哥随母亲离开。
沈氏轻轻点头,道了好。
反正她是不想再与齐三郎继续生活下去,但想要办得圆满,得好好谋划才行,既要将孩子们带走,但又不能影响他们的前程。
今日的确不是良机!
最终她的理智战胜冲*动。
见她点头,马氏长长吁了口气,仿佛打了场胜战一样。
真是不容易啊!
却说居微斋那边,齐正致趴在软榻之上,痛得整个人近乎虚脱。
他觉着今日这痛远胜当日被刀刺伤。
因今日不仅仅是**上的疼痛,还有精神上痛苦的折磨。
那时有妻儿和家人在身旁嘘寒问暖,今日身边只有长随与小厮,不见半个亲人的面,这令他心寒如冰。
忽然房门被敲响,外面传来芙蓉清冷的声音。(未完待续。)
ps: 首先祝大家圆蛋节快乐哈!昨天比较悲催,家里停电停水,所以承诺的加更没有送上,还有上月还欠了四章的月票加更,老画准备从3号开始补,非常感激大家的支持,拜谢,永远爱你们!老画也拜请大家新的一年里继续支持,谢谢!!
撒花感谢浓油赤酱、gxlzjijl、wsdjn、吾爱守财、想飞的爱哭鱼、月下鬼魅、虹-落艳、shelly1331、千鹤子83、飞灵天空、书友***和泾秀子十二位同学的月票支持,感谢秀子的平安符,群么么哒,祝大家一生平安,谢谢!!
7号之前月票还是双倍哟!
第221章:撩*拨(双更合一)
齐正致痛得眼睛都睁不开,整个人都晕沉沉的。
听到芙蓉在外面敲门的声音,他对着青易轻动了下手指。
青易会意,上前去开门。
芙蓉对着青易轻颔首,表示谢意。
而后她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药味被香气冲淡一些。
闻着空气中似有似无的香味,青易和两位小厮焦灼烦燥的心情慢慢平复。
“三哥!”
芙蓉柔软的声音在齐正致耳畔轻轻流转,仿佛有轻柔的小刷子在他的心尖儿上撩*拔、抚摸,沉重的眼皮子一瞬间轻松了。
他下意识睁开眼。
一身素白衣裙的芙蓉正静静而立,像清晨悄然而绽的茉莉,清雅迷人。
这一刻他有些恍惚,怎么有仙女在这?
“三哥。”芙蓉粉唇轻启,又轻轻唤着。
齐正致这才看清面前之人是芙蓉,是他的义妹,并非是什么仙女。
他咬着牙,轻声问道,“芙蓉姑娘……你怎么来了?”
声音干涩无力。
区区几个字,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三哥,我是你妹妹呀,怎么还唤我芙蓉姑娘?”芙蓉微微嘟了唇,轻声嗔道。
但她不等齐正致说话,又体贴的说道,“蓉蓉知道三哥眼下疼得厉害,你暂时别说话呀,我特意送了些药过来,止血化淤,还止疼。”
说着,她便将一个白玉瓷瓶递向青易,柔声道,“青易兄弟,劳你给我三哥涂上。”
“多谢芙蓉姑娘。”青易接过瓷瓶,致了谢。
“都是自家人,说谢便生分了。”芙蓉道。
“三哥你好好歇着,明日我再来看你。这药涂了不出半个时辰,痛苦便会消弥。”她也不再多说什么,向齐正致告辞。
“谢义妹。”齐正致轻声道,面上满是感激之色。
父亲没看错人。芙蓉姑娘果然心地良善,又温柔细心,有她做父亲的女儿,是父亲之福,也是齐家之福。
家中这些人。只有她关心他的死活!
临出门前,芙蓉还不忘叮嘱青易,“涂药时请动作轻柔仔细一些,如此我三哥可少受一些痛苦。”
说着,她对青易嫣然一笑,而后翩然离去。
倾国倾城!
好美的笑容,比芙蓉姑娘本人还要美。
青易当场就呆在那儿,半晌未回神,这四字一直在他脑子里盘旋着,挥之不去。
自从芙蓉来到安宁侯府后。一直惜笑如金,平日里连翘下唇角都难呢,今日却对青易破了例,他怎能不激动不雀跃。
他一直认为自己情绪控制能力极好,很难受外界影响,今日他才发现是他太自负了,在芙蓉姑娘的笑容面前,他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
最后还是两小厮上前拽了他胳膊,青易才缓过神。
“我……我这就为爷涂药。”青易一张脸涨得通红,为自己的失态而感觉到羞耻。
芙蓉姑娘是何等身份。我怎可胡思乱想。
他想狠狠煽自己几巴掌。
心里想着不再去芙蓉的笑容,可脑海中全是她的笑容,以至于给齐正致涂抹伤药时都有些走神,忽轻忽重。惹得齐正致哀声叫唤了两三回。
芙蓉未骗齐正致。
她送来的药效果极好,涂上去不过片刻功夫,他便感觉伤处有舒适的凉意往肌肤里渗透,火辣辣的灼痛感逐渐在消褪。
不出半个时辰,他明显感觉痛苦减轻了许多,浑身变得轻松起来。
芙蓉姑娘不仅心地好。医术更是精妙无双!
齐正致在心里暗暗赞着。
想到医术,他不禁又想到了齐妙,面色立即变得冷峻。
做父亲的伤了,懂医术的女儿不仅连面都未露下,便是一句关心问候的话语也没,对,还有湛儿也没来,这是跟在逆女后面学坏了。
两厢一对比,他越发认为芙蓉好。
齐正致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想当初他被白莲刺的那刀,若不是齐妙及时出手相助,他早就一命归西了,哪儿还有气力在这儿怨天尤人。
翌日一早,芙蓉又来了,手中提着食盒。
乌黑柔顺的长发被晨风拂起,轻轻舞动着。
她依然一身月白色衣裙,只在裙摆处用金线绣了几只蝴蝶,随着她步伐走动,裙摆上的蝴蝶仿佛活了,翩翩欲飞。
青易正从齐正致屋子里出来,一眼便见到轻灵美丽的芙蓉,眼神不由呆了呆。
在他愣神之际,淡淡的幽香扑鼻,芙蓉已走近。
“青易兄弟。”她柔柔的唤道。
“芙……芙蓉姑娘!”青易回神,忙垂首行礼,一张脸却又瞬间红到了脖子。
芙蓉清冷的眸中滑过一抹讽意,面色如故,继续说道,“青易兄弟,请问我三哥情况如何,可还疼?”
“多谢芙蓉姑娘的药,三爷好多了。”青易忙应话。
他不敢抬头看芙蓉。
“如此便好,我可以进去看看三哥吗?”芙蓉问。
“芙蓉姑娘请。”青易忙往旁边让了让,对着里屋对她做了请的手势。
“有劳青易兄弟。”芙蓉说着便莲步轻移进屋。
等她进屋了,离自己远了些,青易这才松了口气。
可鼻息之间的香气还是令他心慌意乱。
因为伤在**,齐正致只能趴在那儿,虽然痛苦减轻了许多,可还是不敢坐起来的,身上盖着薄被。
“义……妹”见到芙蓉,他惊讶之余就是尴尬。
他现在的样子太狼狈,不想被旁人看见,毕竟芙蓉不是他真正的妹妹。
昨日因痛得太厉害,心中全是怒火,没心思去想其他。
“三哥,看你气色好了不少呢,怎样?现在痛苦好些了吗?”芙蓉满面关心之色,柔柔的问。
“好多了,你制的药真乃神药。”齐正致赞道。
“三哥,我哪儿有你说得那般厉害。是三哥你自个儿坚强呢。”芙蓉嘟了嘴嗔道,满面的娇羞之色尽显小女儿姿态。
清冷的她这才沾了几丝人间的烟火气
齐正致轻抿着唇角微微一笑,视线落在她手中提着的食盒上,“义妹。你还未用早膳吧,赶紧快回去吧,我没事了,有劳你掂记了。”
芙蓉提了提食盒,道。“三哥,这是我特意送来给你吃的呢。”
“给我的?不用,青易自会安排,我还不饿。”齐正致轻轻摇头。
“三哥,我知你身上不舒服,没什么胃口,我早起去厨房熬了些粥,加了些对你伤口恢复有用的药材,还有两道爽口开胃的小菜,都是特别适合你食用的。”芙蓉一边说。一边从食盒里将粥和菜拿了出来。
齐正致闻到了诱*人的饭香味,肚子立即觉得饿了,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她的体贴周到,让他不由红了眼眶。
人在受了委屈后是最虚弱的,对旁人的关心是没有太多抵抗力的,特别是像齐正致这样被亲人所冷落的,芙蓉的关心更显得尤为珍贵。
此刻她在他心中就是那圣洁的仙子。
齐正致抿了抿唇,说道,“义妹,劳你费神了。我真不知该如何谢你。这些饭菜给父亲送过去吧,父亲比我还需要呢。”
“三哥,我昨日就说啦,咱们是一家人。还说谢呢?除非你没拿我当一家人待。”芙蓉佯装生气的嗔道。
“义妹你这样好,我怎会不拿你当一家人呢,请原谅,是为兄错了。”齐正致忙道。
芙蓉这才微微勾了唇角笑,“嗯,三哥这样才对吧。”
然后她盛了粥。端至齐正致面前,说道,“这些三哥你安心食用吧,父亲那边我早送过去,并伺候父亲先吃了。”
稍顿,她微微叹了口气,感慨道,“三哥你和父亲二人性格还真是想像,你掂记父亲,父亲想着你。
先前我给父亲送饭菜时,他也说了与你一样的话,让我也给你送些过来,而且昨日在得知你受了这些苦之后,他十分心疼,说你是因他而受苦,全府上下也只有三哥你关心他的安危。”
“父亲言重了,我只是做了为人子该做的事儿,对了,父亲伤势如何?”齐正致忙问道。
“用了我的药之后,父亲痛苦也减轻了许多。但毕竟伤了皮肉和筋骨,想要痊愈,还是需要些时日。
唉,我真是无用,什么都帮不了做不了,只能看着父亲平白无故遭罪。”芙蓉眼睛也红了。
“不,义妹,这事怎能怨你。别说你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软女子,便是我们兄弟几人,也是无能为力。
真正该说这话的是我们兄弟四人,而不是义妹你。” 想起昨日之事,齐正致羞愧的垂头。
“不,我知道三哥你已经尽了全力,你不惧权贵,敢当面指责九王爷,这份勇气令我钦佩,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芙蓉忙劝道。
她一脸的郑重之色,秋水眸中真的闪动着崇拜的光芒。
齐正致摆摆手,惭愧的称不敢当。
芙蓉水眸微微一转,轻声喃喃道,“唉,看九王爷对妙儿好像很照顾的样子,妙儿昨日若不离开,也许她能劝住九王爷,谁知道呢。”
这话既像自言自语的呢喃,又似在问齐正致。
但不管目的是什么,齐正致已经听清楚了,他冷嗤一声道,“义妹你太高看那逆女,她又有什么能耐劝得了纪陌?”
“可我昨日见九王爷对妙儿真的很器重的样子呢。”芙蓉嘟了嘟嘴,说道。
“那是义妹你的错觉,纪陌是何许人,怎会器重逆女?逆女无才无貌又无德,无一点可取之处,纪陌怎会器重她?”齐正致十分肯定的说道。
对齐妙,他现在可是极恨,刻薄的话语脱口而出,想都不用想。
见他语气如此肯定,芙蓉心下微微松了口气。
原是我想太多了,九王爷对齐五并无不同,还是对我……
芙蓉粉面微热,水眸中有羞涩之意。
同时齐正致对齐妙的态度,也令她欣喜不已。
芙蓉不再说话,拿了勺子去喂齐正致喝粥。
他不好意思让她喂,可她坚持,他只好作罢。
粥熬得软硬适中,糯香爽口,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粥。
原说不饿的他,竟然比往日还多吃了一碗。
“三哥你好生歇着,迟些时候给你送午点过来。”芙蓉看着被吃空的粥碗,很满意的说道。
“如此便有劳义妹了。”齐正致感激的说道。
芙蓉将碗碟收进食盒中,向他莞尔一笑,“三哥真要谢我呢,下回就唤我蓉蓉,莫再唤义妹二字。”
说着,她轻轻一颔首,翩然转身出屋。
唉,蓉蓉真是个好女孩,逆女若能有蓉蓉一成的好,我便感恩了。
看着她的背影,齐正致抿唇叹了口气。
“青易兄弟,走了。”出屋后,芙蓉又对着守在门口的青易打招呼。
青易正在神游,听闻她的声音本能的抬头。
她又冲他嫣然笑了。
青易顿时像被雷击中了一样,呆在那儿都忘了回话。
芙蓉迈着轻快的步伐出了居微斋,唇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海棠苑内。
沈氏正和齐妙用早膳。
云妈妈站在一旁面色有些凝重。
等她们二人早膳用完,齐妙离开之后,云妈妈这才道,“夫人,芙蓉姑娘又去了居微斋呢。”
“嗯。”沈氏轻轻应了声,并不以为意,而是拿了账本出来,准备算账。
她准备将京城中一些齐家人知晓的产业给处理了。
既然要离开,就要离得干脆彻底。
至于谁关心谁讨厌齐正致,她一点儿不在意。
云妈妈轻轻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夫人,就算您不去看他,是否也该让人送些药过去。不管怎么说,眼下他都还是少爷小姐的父亲。”
“父亲,就他那样了配为人父吗?”沈氏将帐本放下,抬头看着云妈妈,认真的说道,“妈妈,我知您是希望我能好好的,可我心已死,真的不想再去费那心思。”
“唉,好吧,那往后我不再说这些话便是。”云妈妈也只得作罢。
“妈妈,我写的信已命人送出去了吧?”沈氏想起这件事来。
她将和离一事遇上的困难告知了父母亲。
“今儿一早就送出去了,老夫人应很快回讯的。。”云妈妈答道。
沈氏轻轻点头,希望这件事早些解决了。
她又低头看看账本。
宝珠却掀了帘子进来禀,说芙蓉来了。
“不见。”沈氏连头都未抬。
如今除了儿女还有她身边的人,谁都不想见。
“夫人。”云妈妈却按了沈氏的手,轻声道,“见见又何妨,听她说些什么,总比对她一无所知的要好。”
沈氏想想也有道理,便点头答应了。(未完待续。)
ps: 撒花感谢乌鱼小妖、潜航者、月移西楼、缘紫依、琉璃玲、这该死的生命和水雾舞儿七位妹纸的月票支持,感谢书友141202115915001、一团黑、yuki荷和小陌暖暖四位妹纸的打赏,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继续拜求一切支持,拜托大家啦!最后祝大家一生平安健康!!
第22章:求帮忙
“芙蓉给三嫂问安。”
芙蓉迈着优雅步伐,带着幽香进了海棠苑的东次间。
并恭敬的给沈氏行礼。
行礼后便垂首而立,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芙蓉姑娘请坐吧。”沈氏对着面前的椅子指了指。
芙蓉唤她三嫂,她浑身有说不出的难受,内心十分抗拒与芙蓉亲近。
“三嫂,咱们都是一家人啦,您就直接唤我芙蓉,或蓉蓉吧。”芙蓉坐下后,抬眸看着沈氏,娇憨的说道。
她这副模样落在齐正致眼中是可爱、天真,沈氏却觉着恶心,认为她可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般无欲无求。
矫揉做作做作的女子总是令人倒胃口的。
沈氏不想与她多费口舌,直接说道,“不知芙蓉姑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我这儿还忙着呢。”
既不承认和她是一家人,更明确表示不想与她多言。
芙蓉心中暗恼,面色依然平静无波,她轻轻抿了粉唇,说道,“三嫂,我今日是来向您谢罪的。”
“哦,不知芙蓉姑娘犯了何罪?”沈氏反问。
“都怨我不懂事,事先准备得不够周全,当时若能给了妙儿见面礼,便不会有后面那些事儿,三嫂您和三哥更不会起争执。
三嫂,三哥是好人,我虽来侯府的日子不长,却能看得出三哥对您极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是人都会犯错,蓉蓉恳请您能谅解他这一回……”芙蓉先自责,然后对沈氏进行劝慰。
沈氏看她的眼神有些惊讶。
她在劝我?
刚刚还以为她仗着齐常新的势子,又来说些冷言冷语呢。
芙蓉察觉沈氏眸中的狐疑之色,又道,“人人都说家和万事兴,蓉蓉是发自内心深处希望咱们侯府长盛不衰。
也许在三嫂心中还未拿我当一家人待,可我早拿安宁侯府当做自个儿家了,我自幼无父无母。更无家,是父亲给了我温暖的家。
我非常珍惜眼下,舍不得失去,故斗胆前来找三嫂。若有冒犯之处,还请三嫂谅解蓉蓉的年幼无礼。”
话毕,芙蓉起身对着沈氏郑重的行了礼。
见她如此,沈氏原本想斥责的话,倒不好脱口了。
昨日在松鹤院的。大家送礼过后,芙蓉虽然没说什么过分之言,可她看齐常新的眼神里分明写着委屈二字。
这委屈便是齐常新发怒的导火索。
旁人也许没有注意,可沈氏却瞧得真真切切。
她轻轻一笑,说道,“芙蓉姑娘有心了。”
对芙蓉的秉性与来历,她还不了解,有些事情暂时只能放在心里,不好当面言说,权当一无所知。
何况昨日那事真正论起来也不能怨芙蓉。要是齐常新明事理,就算芙蓉痛哭流涕的呼委屈,他也断然不会做出后面那些事儿。
错,还在齐常新身上!
送走芙蓉,云妈妈眸光微沉,低声对沈氏说道,“夫人,这姑娘对自个情绪的控制能力极强,喜怒哀乐不轻易显于面,咱们往后可得好好提防着。”
“妈妈所言甚是。让其他人都打起精神来,凡事多思量。”沈氏面色也有些凝重。
“好,奴婢这便下去安排。”云妈妈应声离开。
沈氏坐在那儿微微出神。
先前芙蓉让我唤直接唤她的闺名显得亲近,可我并未理会。还是唤她姑娘,这事要换做是白莲,一定会很委屈的说我瞧不起她,心中根本不拿她当一家人之类的酸言弱语,逼我答应她的要求。
可芙蓉却没这样做,她不仅未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主动认错,还诚恳的劝我去谅解齐三郎。
果然不可小觑她,小小年纪便能做到喜怒不显于色,又能让齐常新对她惟命是从,看来城府是极深的。
不管她是真心实意拿安宁侯府当自个家,还是另有所图,在离开侯府之前,都要小心行事。
沈氏在心中如此想着,却不知芙蓉离开海棠苑后又去了明月阁。
看见芙蓉,齐妙也是没来由的反感。
她就算不想见也不成,谁让她正巧在院子里呢。
“妙儿。”一见到齐妙,芙蓉便亲热的招呼。
芙蓉的声音柔软甜美,唇角也噙着一丝浅浅的笑容,周身清冷的气息减弱了几分。
“芙蓉姑娘好。”齐妙笑了笑,唤道。
芙蓉缓缓走近齐妙,嗔道,“妙儿你怎么还唤我芙蓉姑娘呢,该唤姑姑啦。”
语气亲昵柔软,清冷的眸子里也有带了两分笑意。
话毕,她还伸出细腻白嫩的素手,想去抚齐妙的头发。
“请问找我何事?”齐妙岂能让她如此待自己,身子灵巧的往旁边一避,没让她得逞。
“妙儿,我们能进屋说两句话吗?”芙蓉收回落空的手,面上也不见尴尬之色,依旧面带微笑说道。
齐妙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轻轻摇头,“今儿天气好,咱们有话便在这儿说吧,外面空气比屋子里面要好得多呢。”
正巧院子中央摆着一张木桌和四把小竹椅,齐妙就引了芙蓉落座。
“妙儿,昨日让你受委屈了,姑姑在这儿给你赔不是了。”落座之后,芙蓉也未多说其他,直接说出今日的来意。
齐妙眉毛轻挑,看芙蓉的眼神中带了两分笑意。
芙蓉这是想唱哪一出呢?
上回齐常新要训她,让芙蓉去海棠苑找她,当时芙蓉只是安宁侯府的客人呢,都敢仗着齐常新的势子耍威风,今日已变成了侯府千金小姐的芙蓉,怎么忽地低姿态了?
这可不像是芙蓉行事的作派啊!
反常即为妖啊。
齐妙微笑着反问,“不知我昨日受了哪些委屈呢?”
芙蓉说道,“我知道妙儿你是懂事乖巧的好孩子,昨日你向我行礼并讨要见面礼,并非是真的想要我礼物,只是为了解三嫂之困,对吗?”
芙蓉竟看穿了她当时的想法。
齐妙心头微诧。
随即又有些悲哀,一个与她相识不过月余的陌生人都看出她当实的意图,可生养她的父亲却看不穿,真是笑话。
“然后呢?”齐妙不答芙蓉之言,而是反问。
芙蓉答道,“所以你后来被我父亲责骂,又被我三哥责怪,全是因为孝顺你母亲才承受的,并非因你无礼,是受了委屈。”
齐妙眸子轻轻一转,忙点头,“对对,姑姑言之有理呢,还是姑姑你了解我,能懂我的委屈,旁人都误会我、骂我,所以我都不想在侯府待下去呢,唉!”
她面上的感激之色,还有改变的称呼让芙蓉十分有成就感。
芙蓉在心中冷冷笑了下,面上的表情却更加柔软,安慰道,“妙儿你本来就好呀,可不是姑姑说假话。
其实我与你打交道两三回后便知你聪明伶俐,行事极有分寸,不是那种无礼之人……”
等芙蓉又将自己大夸特夸一番之后,齐妙看着她,满面诚恳的说道,“姑姑,你想求您一件事儿,可以吗?”(未完待续。)
ps: 感谢孙秀娟妹纸的平安符,感谢声震山河、魅灵☆淼淼和德芙酱只是巧克力酱三位妹纸的月票支持,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今天会三更,继续求一切支持,拜托大家啦!
第223章:怀疑芙蓉的身份(含上月月票140张加更)
京城五月的天气已微微带了些热气。
各花儿正竞相怒放,争奇斗艳,尽情展示各自的风姿。
雨后初晴,湿漉漉的空气里带着浓郁的花香。
明月阁内很安情。
齐妙就这样看着芙蓉。
表情是诚恳的,眼神是真挚的。
芙蓉便问道,“何事?妙儿你说说,只要姑姑我能帮的,一定会帮你。”
“这事也只有姑姑能帮呢。”齐妙应道,稍顿,她又说道,“姑姑你也觉得我受了委屈,是不是?”
“是啊。”芙蓉点头。
“姑姑言下之意就是说祖父和我父亲不该骂我,是不是?”齐妙又问。
芙蓉愣了愣,立即沉默了。
这问题让她如何回答?
答不该骂,便是说齐常新和齐正致二人错了,这种话可不好直接说。
倘若答该骂,那还怎么与齐五亲近?同时也否认了自己之前说的话,这是在打她自个儿的脸啊。
芙蓉正了正神,应道,“妙儿,此事也不可这样说,大家处的立场不同,看问题的方式便不同。
按常理来说,我父亲他们是长辈,责备妙儿你几句也是合情合理,并无不妥。只是妙儿你顶撞他们是事出有因,并非存心与他们为难,所以你被责备了才会觉得委屈,觉得他们不够理解你,不够宽容你。
所以,这件事孰对孰错不好下论断。在你们双方心中都各自有理。”
顶撞他们!
呵呵,用的一手好词啊!
齐妙在心里笑,又追问芙蓉。“那站在姑姑你的立场,是认为我该骂呢,还是不该被骂?”
“那……当然是不该被骂。”芙蓉沉吟了一会儿,这才答道。
当然该骂,不仅该骂,还该打该杀!
她在心中如此答道。
但她要和齐五亲近,要取得齐五的信任。那必须要先博得齐五的好感,如此才能方便日后行事。
是以她要和齐五站在一边。
“果真还是姑姑明事理。”齐妙高兴的笑了,然后她便起了身去拉芙蓉。“姑姑,那我们走。”
“走,去哪儿?”芙蓉不解的问。
“去找祖父和父亲啊。”齐妙愉悦的答道。
“找他们做甚?”芙蓉更不解。
“方才姑姑说我不该被骂,那就是认为昨日之事我未做错。是祖父和父亲错了。
我现在想请姑姑去他们面前为我说理。为我正名,仅此而已,对姑姑来说是小事一桩,你应该不会拒绝?”齐妙解释了拉芙蓉离开的原因。
拒绝,当然要拒绝!
我若直接去他们面前说他们错了,他们一定恨极了我,我这些日子所做的努力岂不都白费了?
齐五怎这样令人讨厌、难缠啊,早知这样。便不该提那件事。
芙蓉的内心在咆哮。
她不能答**g ,但也不能拒绝。
微凝神。她便正答道,“妙儿你放心,这些话我自会在我父亲他们面前提及,只是现在他们身上都有伤,心情并不好,眼下不是最好的机会,过些时日。”
“姑姑这话我可不赞同,矛盾误会要及时去解开,怎能拖呢?”齐妙立即摇头,然后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芙蓉,问道,“莫非姑姑之前说的那些全是假话,是寻我开心呢?”
“妙儿,你误会了,我说得全是实话。”芙蓉忙道。
“既然是实话,那为何不敢去祖父他们面前说。”齐妙毫不相让,又问道,“你是否今日不愿为我洗涮冤屈?”
“过两日好不好?”芙蓉讨价还价。
她来明月阁找齐妙,只是想博得齐妙好感,与齐妙亲近。
故一开始她就说穿齐妙的心思,并表示理解,是想引起齐妙的共鸣,向她倾诉昨日的委屈,进而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
谁料到齐妙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是和她共鸣了,却要让她帮着去申冤,这怎可能呢?
齐常新的脾气,她可是十分了解,他只愿听顺耳之语,不爱逆耳之言,要是对他说齐妙昨日的言行举止没错,他还不得连她都讨厌了。
齐妙立即松开芙蓉的胳膊,沉了面道,“原来你方才之言全是假话,既然你并非诚心待我,拿假话诓我,那往后咱们还有何必要来往,请回。”
她对着门口的方向指了指。
神情冷漠,语气冷漠。
“唉,等妙儿你气消了我再来。”芙蓉见此,只得叹了口气先离开。
齐妙看着芙蓉的背影,唇畔勾出一抹冷笑。
从始至终她就没有指望芙蓉能帮她,说这些话只不过是无聊打发时间罢了,万一芙蓉真的答**g 了那是最好,可以去恶心下父亲。
她的圣父从不认为自个儿犯了错,芙蓉要是当面去说他错了,一定会让他胸口添堵。
这个芙蓉还真是不简单,短短一日功夫,便让圣父对她刮目相看。
在居微斋伺候齐正致的一个小厮与月夏关系极好,他将居微斋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都告诉 了月夏。
月夏又将那些事说给她听了。
呵呵,圣父对芙蓉还真是与众不同呢,只不是过是赠了一次药,送了一次早膳,便对芙蓉另眼相待,恨不得当恩人来供着。
想当初他被白莲所伤,她费了那些精力为他治伤、守夜、换药、喂药,可从他苏醒直至最后痊愈,都未听他说过一句感谢之辞。
齐妙又想到了白莲。
芙蓉和白莲还真有相似点,二人名字相差无几。同样拥有出众的容貌,芙蓉随齐常新初来侯府那日,她便感觉芙蓉有些刻意针对她。
想她和芙蓉只是初见。无冤无仇,为何要故意 为难她呢?
其实当时,她就生出了芙蓉会不会是白莲的念头,只是经过这些日子认真细致的观察,她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芙蓉身高比白莲矮一些,过了七八个月,白莲若没死的话。不说长高,但也不该变萎缩变矮啊。
还有二人走路的姿势和背影也不同,说话行事的举止也不同。一个人再怎么伪装,一些细小的习惯性动作是极难改变的。
像白莲,以前要是说谎话或想害人时,都会习惯的抚抚鬓角的头发。芙蓉没有。她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云淡风轻,神淡定自若,极少将喜怒显于面上。
在芙蓉的身上,她看不出白莲的影子。
既然如此,那芙蓉为何好像对她特别关注呢?这其中又有什么原由呢?
齐妙情不自禁蹙了眉。
出师不利!
出了明月阁,芙蓉十分懊恼的蹙了蹙眉头。
沈氏和齐五果然是亲母女,这脾气真是一个模样。像那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本姑娘放下身段来与你们说话。你们却用这等态度待我,真是该死!
哼,且等着!
芙蓉心中虽然恼火,可该做的事儿却不敢懈怠,她又去了松鹤院。
马氏见到她,态度也是不冷不热。
“母亲。”芙蓉郑重的给她行礼。
“罢了,你还是唤我老夫人,老身年纪大了,受不了你这般娇嫩的女子喊我母亲,觉着很怪异。”马氏立即说道。
呸,齐家这些人是怎么了?一个个的不愿与本姑娘亲近,好像本姑娘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芙蓉暗暗咬牙切齿,面上却不敢表现半分,只是温顺的点头,“是,老夫人。”
“你找我有事吗?”马氏耷拉着眼皮子问。
“老夫人,蓉蓉是来给您谢罪的,家里出了这些事儿,全是蓉蓉之过。早知会这样,当初蓉蓉便不该来侯府给老夫人您添麻烦。”芙蓉诚恳的说道。
“唉,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这不该来也来了,不该发生的事儿也发生了,还能如何?”马氏叹了口气说道。
这话却像一把利刃,狠狠的戳在芙蓉心上。
马氏这是承认她芙蓉不该来侯府。
芙蓉本以为马氏心里再怎么不喜欢她,可表面上也会虚情假义的说昨日之事与她无关,谁料马氏会如此直接的肯定她所言。
再次碰壁,让芙蓉的底气一点点在消失。
安宁侯府的人都是怎么了?怎一个个的心胸狭窄,没半点高门望族的大家风范。
“还有事儿吗?”马氏见芙蓉没接话,便问道。
“女儿前来就是为了致歉的,老夫人您好生歇着。”芙蓉不想再待下去,只得告辞。
“往后无事莫来我这儿,你父亲受了伤需要 人照顾,眼下整个侯府他只信你,你辛苦些。”马氏说道。
“女儿知道 了。”芙蓉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看着芙蓉的背影,马氏眼神凌厉如刀。
呸,扫把星!
在马氏心中,芙蓉就是安宁侯府的扫把星,自从她来府后,安宁侯府便没一日安宁,烦心事一桩接一桩,一件比一件更让人糟心。
如此,马氏又怎会喜欢芙蓉,又怎会给她好脸呢。
出了松鹤院,芙蓉清冷的面上终出现了怒容。
哼,既然你们敬酒不吃,那就休怪本姑娘不客气下毒手了。
你们都且等着。
之后,她又去了柳氏、杨氏和吴氏三处,她们三人要么称头痛,要么说肚子痛,要么说有急事要出诊,反正没一人给她好脸。
芙蓉本来是想博安宁侯府上下所有人的欢心,结果却让她知道 自个儿在侯府很不受欢迎,人人避之不及。
众人的态度,更加坚定了芙蓉改变计策的决心。
皇宫御书房内,纪陌正和元成帝下棋。
元成帝面带微笑,心情很愉悦。
而纪陌则眉心轻蹙,有些心不在焉。已经连输了五盘。
“呵呵,小九啊,我又赢了哟。”元成帝落下一子后。笑嘻嘻的向纪陌炫耀。
纪陌将手中白子放下,轻轻摇头,“今日运气不佳,改日再战。”
元成帝看了他一眼,说道,“小九,在后悔?在内疚?好心办了坏事?”
三个连问。让纪陌眉头拧得更紧。
是啊,真没想到昨日之事,不仅没能护得丫头。反而让丫头受了更多的委屈,连带着让她母亲也跟在后面受气。
他真是无用,连件小事都办不好,还谈何护着她?
元成帝见他犯愁后悔。又不忍心再打击。便安慰道,“其实这事不能怪小九你,只怨齐五有位没长心的父亲,唉!”
元成帝对齐正致也颇无语。
本来臣子家事他不该管,上回为了小九,他已破例点了齐正致,谁知齐正致依旧我行我素,没有丝毫改变。
如此便苦了齐五那丫头。五岁被迫离府,八年后回府却又被父亲屡番冤枉、不喜。小小年纪受了这些委屈,真不是容易。
小九这孩子也是倔,要真有那心思,我赐婚便是。
有了婚约在身,相信齐正致绝不敢如此待她。
可小九一日不开口,他便不能自作主张惹小九不快活。
不过,小九母亲那儿有些麻烦,她不一定会同意小九娶齐五呢,她心中应当早有了儿媳人选。
这下子轮到元成帝犯愁了。
纪陌瞥见元成帝的表情,不由好奇的问,“皇叔您愁什么啊?”
“唉,还不是愁你的事儿啊。”元成帝叹息。
“我的事儿有什么好愁的。”纪陌垂了垂眸子。
他并非没有动过求皇叔赐婚的念头,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最好的保护丫头。
可是丫头对他并没有那意思,若赐婚便是违了她的心意,他不愿意做违背她心意的事,已经等了她几辈子,不在乎多等一世,只要她幸福就好。
至于她家中的矛盾,看来得费些精力才能解决好。
最棘手的便是齐常新这老混账!
元成帝正欲说什么时,纪陌耳朵一动,沉声道,“出来。”
话声刚落,一个黑的身影出现在屋内。
“圣上,九王爷,有急件。”黑身影隐在屋内的黑暗阴影内,恭敬的说道。
纪陌伸手接过函件展开。
“西北那边有情况。”纪陌眉毛挑了挑,并将函件递向元成帝。
元成帝面立即变得严肃,忙接过函件看了看,“土禹国一直蠢蠢欲动想占我大魏疆土,如今终于是忍不住了,小九你认为派谁去最合适?”
“土禹国虽小,但向来民风强悍,经过这些年的调养生息,如今更是兵强马壮,不容小觑,我去。”纪陌郑重的说道。
“不,小九你不能去……”元成帝忙摆手。
上战场打战可不是儿戏,不敢让小九去冒险。
“小九明白皇叔的心思,可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今日正是我出战之时。
我纪陌要让天下人知晓,皇叔您疼我宠我并非昏庸之举。”纪陌倏然起身,昂然的说道。
他的自信感染了元成帝,也让元成帝感动。
元成帝也站直身体,重重拍着纪陌的肩,红着眼睛说道,“好,我且安心等你凯旋归来之日,到时我定携万民出城相迎,我也要让大魏所有百姓们都知道 ,我家小九乃大魏之英雄。”
“好!”纪陌重重点头,与元成帝二人双手紧握。
“不过,有件事还请皇叔帮忙。”纪陌欲言又止。
“小九你放心,齐五那边有我照应着,看谁敢欺负她。”元成帝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如此便多谢皇叔费心了。”纪陌郑重的给元成帝行了大礼。
“傻小子,等你回来后,皇叔便给你赐婚。”元成帝笑呵呵的说道。
“好!”纪陌这回倒没有说不。
可他终究放心不下齐妙,在临离京时,他去找了齐妙。未完待续。
ps:两章同时奉上,含上月月票的加更,感谢秀子和苏缘妹纸的平安符,群么么哒,爱大家哟!
继xu 求求正版订阅和月票支持,一切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