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鲜嫩娇美的冰美人
俏绿色的身影是宝笙。
她满面骇然之色,一脸好像见了鬼的表情。
侯爷!
齐妙和沈氏乍听到这个称呼时,都没有明白宝笙说得是谁。
沈氏不由就问,“宝笙,瞧你这一副慌张的样子,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方才说谁回府了?”
宝笙忙道,“夫人,小姐,奴婢是说生病的老侯爷回府了,他还带了位漂亮的姑娘呢,看样子是新姨娘。”
“宝笙姐姐你说什么?祖父回来了?他病好了?”齐妙不由站直了身体,满面的错愕之色。
她的表情和宝笙也相差无几。
“对的,小姐,老侯爷红光满面,精神极好,一点儿也不像上回咱们看见的模样。”宝笙拼命的点头。
她可是亲眼见到安宁侯犯病的,饶是她有功夫在身,当时都被惊出一身冷汗来。
忽然见到一个疯子像个正常人一样站在你面前,那种感觉真的好怪异,好像他随时都会呲牙咧嘴的上前来掐你脖子。
齐妙也被惊得半晌没说话。
去年从父亲口中得知祖父被一位什么高僧接走治病了,亲眼见识了祖父犯病时惊悚的模样,当时她真不抱有什么希望的,不曾想还真的被治好了。
“侯爷在哪儿?”沈氏也同样震惊,但相对齐妙和宝笙来说,要镇定的多。
但宝笙那句‘他还带了位漂亮的姑娘,看样子是新姨娘’,让她对齐常新十分反感。
她希望这只是宝笙的猜测,而不是事实。
否则府里又将会悲剧发生。
倘若真的这样,她倒希望公公永远的疯下去,如此就不会再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呸呸,我怎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沈氏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赶紧压下去。
“这时候应该到了二门吧。”宝笙答道。
“妙儿,我们迎迎去,别担心。有娘在呢。”沈氏轻轻拍着齐妙的手,柔声安慰着。
上次齐常新发狂那一幕的确太骇人,沈氏担心齐妙受惊吓的阴影还在。
齐妙轻轻一笑,挽了母亲的胳膊往外走去。
拂面的轻风犹如一双柔软的手。缓缓抚过面颊,留下丝丝暖意。
鼻息之间皆是香甜的花香。
榴花似火,篱笆上的粉色蔷薇花像条上好织锦缎,洁白的桅子含苞待放,金银花早已奉献了第一缕了花香。
美丽的景致留不住齐妙的眼神。脚步匆匆,只想快一点见到祖父。
对了,还那位漂亮的疑似新姨娘的姑娘。
祖父还真是厉害呢,出一回远门便能带回一位姨娘,且个个如花似玉,年纪也一个比一个小,不得不佩服他老人家的魅力。
齐妙不由在心中暗嘲。
安宁侯府上下所有人都得知了这消息,全都被震惊了。
马氏瞪着眼睛,咬牙切齿的问紫香,“紫香。你确定你没看错?真的是侯爷回来了?”
“老夫人,千真万确,奴婢绝对没有看错。”紫香这已经是第五次回答马氏了。
“你们先下去吧。”马氏摆摆手,将屋子里所有伺候的丫鬟婆子们屏退。
众人离开之后,她像虚脱了一样瘫在那儿,面色灰败。
老东西怎么回来了?
他怎能回来?
他的病怎么就好了呢?
早知这样,当初就不该让他活着!
马氏浑浊的眸子里闪动着戾气,牙齿咬得咯咯响。
自从嫁给齐常新,她就没过一天舒心的日子,刚开始他在人前还给她留些颜面。自从纳了妾室之后,就是她入地狱的开始。
看着丈夫将别的女人当做手心里的宝,极尽可能的呵护疼爱着,而将她当做一根草。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莫说是她马氏,换做是任何女人都会受不了,心像被刀割了样疼得厉害。
有谁知道那些日子她流了多少眼泪,渡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而白日当着人前。她还得强颜欢笑,装做无事人一样。
终于他疯了,无法再当着她的面和其他女人甜蜜恩爱,她受伤的心终于得到了一些抚慰,以为日子会这样继续过下去。
谁曾想到他又回来了,好好的活着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带了旁的女人回来。
这是想要逼死她吗?
马氏压抑着哭声,狠狠的捶着胸口。
过了好半晌,马氏才推门出屋。
面上重新涂了脂粉,换了件崭新的酒红色撒花禙子,衬得整个人喜气又精神。
“去迎侯爷去。”马氏对紫香、紫竹几位大丫鬟说道。
紫香、紫竹忙跟随她出了松鹤院。
齐常新今日选的日子还真是好,只有老四齐正远带着美妾们去郊外赏春了,另外三个儿子全都沐休在家。
齐正致正在书房读书,得知这消息,赶紧将书一扔,小跑着出了书房。
最终所有人在离松鹤院百步之遥的地步和齐常新一行人相遇了。
昂首挺胸、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黑色的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用一支黄杨木的簪子束起,看起来不过五旬的年纪。
这是齐常新给齐妙的印象,完全不见了当初在山庄时的萎靡的暮气。
健步如飞的他更不见那时的老态,像活力十足的年轻人。
判若两人的变化让齐妙半晌无话,太震惊了。
疯病本来就比普通的病要难治,短短半年的功夫,那位高僧不仅治好了祖父的病,还让他的体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得佩服那高僧的本事。
暗诧祖父的变化后,齐妙的视线落在他身旁的女子身上。
女子十七八岁的年纪,身着粉白色撒花金色滚边缎面对襟褙子,身材纤细苗条,肤色莹白如玉,一双秋水眸波光粼粼,唇似樱桃,是位标致的美人儿。
美是美矣,可齐妙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再仔细一瞧,她发现女子神色清冷,面上无半分笑容,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
原来是位冰山美人儿。
幸好那双秋水眸不时眨巴两下,否则旁人会以为她是冰雕而成。
女子亲昵的挽着齐常新胳膊,饶是面对众人,她也不曾松开。
她是谁,和齐常新是什么关系?
看二人之间的亲密,极有可能就是四姨娘。
所有人都在猜测她的身份。
齐妙也不例外。
狐猸子,齐常新你个老下作,你不得好死!
看着鲜嫩娇美的冰美人,端着双手的马氏悄悄咬了后槽牙,指甲掐入了掌心。(未完待续。)
第195章:故意挑事
“父亲,您回来了?”
齐正宁、齐正静、齐正致三人看着齐常新,各自激动的唤了一声父亲后,都站在原地未动。
似乎在酝酿着情绪。
他们还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场景,以为是做梦。
可能是因为太期盼,所以怕失望。
都不敢上前去破坏眼前的美好。
见所有人惊呆在那儿,齐常新面色一沉,伸手怒指着三个儿子骂,“你们一个个的愣在那儿做什么?几年没见,这是不认识我了吧?还是你们不希望我回来?”
他想像着儿孙们见到他,会激动而又兴奋的扑上来欢迎。
事实却是,他看到一群人,全用傻乎乎的眼神瞪着他,像看怪物一般。
他认为是这是不欢迎的举动。
齐常新声若洪钟,中气十足。
他的骂声让齐正宁几人欣喜若狂。
父亲真的没事了!
兄弟们忙走近齐常新,三人同时撩袍对着父亲跪了下去,哽咽着道,“儿子拜见父亲。”
齐正致更是直接落泪了。
齐常新面色稍霁。
马氏敛去心中所有的不悦之色,快步走过来,用帕子拭了下眼睛,哆嗦着嘴唇说道,“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派人来知会一声,我们好做些准备呢……”
“呸!提前知会你们做什么?是让你有足够的功夫再来害我不成?”齐常新对着马氏狠狠啐了口唾沫,恶狠狠的骂着。
那满面的嫌恶之色可不是装出来的。
是实实在在的发自内心深处。
齐妙虽不喜欢马氏,可对祖父此刻的做法同样反感。
马氏毕竟是你的发妻,当着儿孙和下人们的面这般骂她,你是准备休了她不成?
要不然,你让她日后如何管理侯府,如何再服众?
这样的祖父,和她幼时印象中的差别太大了,开始怀疑是自已记忆出错了。
当众被骂,饶是马氏再怎么能装也撑不下去了。脸立即就耷拉下来。
马氏红着眼睛,满腹委屈的说道,“侯爷你怎可如此说话,我们日日都在盼着你能平安健康的回来。如今你回来了,我们巴不得将这天大的喜事满京城的昭告,让所有人都知这喜事,谁知你竟然……”
说完,她就抹着眼泪转身往松鹤院走去。
老下作变了!
这是马氏内心第一想法。三年未见,他比生病之前更加坚硬冷漠刻薄,此次回来,不知他要怎么折腾呢。
一定还有更难听的言语在等着她。
所以她选择回松鹤院,不能再在下人们面前丢脸。
父亲当众骂母亲,一点情面不留,齐正宁三兄弟心中也不舒服,却又不敢说什么。
齐正宁眉头轻轻一蹙,对着松鹤院的方向指了指,“父亲一路车马劳累。我们进屋坐下说话吧。”
齐常新依次从儿子、媳妇、孙子、孙女们的面上扫过,眼神不善。
收回视线,他对着身边的冷美人温和一笑,轻声道,“我们走。”
“嗯。”冷美人轻轻颔首。
面色清冷依旧,不见丝毫笑意。
冷美人挽着齐常新的胳膊,缓缓向松鹤院走去。
虽是微热的初夏时节,齐妙还是感觉被祖父的眼神一扫,浑身冷嗖嗖的。
有这感觉的不仅仅是她,在场大多数人都感觉到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困惑。
父亲(祖父)这是怎么了?
齐正宁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父亲遭了那些罪,脾气有些改变也是正常。过几日就会没事了,我们都进去吧。”
大伯伯说得也有些道理。
遭遇痛苦的折磨之后,的确有不少人会性情大变,有脾气暴戾的变得温和,也有反之的,温和善良的人忽然变得六亲不认。
齐妙在心中暗暗想着。她希望祖父不要变得太糟糕,否则往后大家这日子可都不好过。
事实是他们都太乐观了一些。
众人鱼贯着进了松鹤院的正厅,自有丫鬟婆子们沏茶奉点心。
齐常新看了看在座之人,拧着眉头问齐正宁,“老大,你母亲人呢?还有老四呢?”
齐正宁忙起身,“回父亲,老四不知父亲您今日回来,出门有事去了。母亲那边儿子去看看。”
“哼,不孝的逆子。”齐常新冷哼一声,骂着四子。
齐正宁忙出了正厅去找马氏,片刻之后,他陪着母亲进来。
马氏眼睛通红,看样子是哭过了。
齐常新又是一记凌厉的眼刀子扫过去,马氏的身子情不自禁抖了抖。
等马氏坐下后,他端了手旁的旧窑十样锦的茶盅,轻轻啜了一口。
“呸!大热天给本侯喝这么烫的茶水,是要烫死本侯吗?”齐常新将口中的茶水喷出,瞪着大眼睛怒骂。
并顺手将十样锦的杯子砸向侍立在一旁的小丫鬟。
小丫鬟不敢躲,杯子砸中她的胸口,温热的茶水泅湿了身前的衣裳。
茶盅碎裂的声音让在座所有人都绷直了后背。
其实茶水一点儿也不烫,是正适合这时节的温度。
小丫鬟吓得面无人色,不敢为自己辩驳,赶紧跪下求饶。“奴婢该死,求侯爷息怒,奴婢们这就去换。”
丫鬟们赶紧手忙脚乱的去给齐常新换茶。
他则看向马氏,冷笑着骂,“你瞅瞅,你这都养了一群什么废物,连杯茶都沏不好。”
“侯爷教训的是。”马氏没有反驳,点头道是。
她倒想看看这老下作到底要干什么。
小丫鬟很快将新沏的茶端至齐常新的面前。
齐常新尝了一口,又很快吐了出来,骂道,“凉水能沏茶吗?凉水能喝嘛?你是想让本侯再得病是不是?”
杯子再次砸向小丫鬟。
丫鬟们惶恐不安的再去重新沏茶。
杯子再次被他砸了。
这次的理由是茶叶不够档次不够新鲜没味道。
所有人都屏神静气,就算是傻子也看出来齐常新这是故意找碴。
冷美人站在齐常新的身旁,凉薄的眸子看着众人,带着怜悯之色。
齐常新再次看向马氏,寒着脸说道,“马氏,你每月花银子就养这些废物?你当我们侯府的银子都是天上掉下来的?
难怪我们安宁侯府一日不如一日,全都是你这无用的妇人一手造成的。”
啊呸,齐常新你怎么不去死啊,分明是你自个儿败的,却怪在老娘头上。
马氏没有应话,只是在心里恶毒的骂着。
她知道这时候与齐常新对着干,他一定会说出‘休妻’二字。
绝不能让他得逞。
齐常新见马氏面色苍白、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十分得意与满足。
哼,马映秋,这才刚刚开始呢,往后的日子有你受的!
忽然,他眸光一转,看向齐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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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被怀疑
正垂眸想心思的齐妙,冷不丁身子一寒。
她下意识抬头。
齐常新阴冷寒凉的眼神正盯着她瞧。
他这样仇恨的看着我做什么?
我可没有得罪他。
五岁那年离开安宁侯府时,我还只是不谙世事的黄毛小丫头,而当我再次回府时,他都已经疯了好几年,和他之间根本就没有交集。
齐常新的态度令齐妙很费解。
她更清楚眼下他这样看她,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果然,齐常新冲她招招手,“你过来。”
沈氏吓得心跳加速,没想到公公会点名齐妙。
她忙紧紧握了齐妙的手,微笑着对齐常新说道,“公公,妙儿胆小不懂事儿,手脚也笨拙,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就是。”
她担心公公也会像刁难丫鬟们那样刁难女儿。
要是在以前,她绝不会这样想。
可方才所发生的一切无情的告诉她,如今的公公可不再是以前那个慈眉善目的长辈了。
在他未得疯病之前,除了对待妾室的态度过份了一些,旁的倒无可挑剔。
对儿子、媳妇、孙儿孙女,他亲切温和,是位慈祥的好长辈。
对伺候的下人也非常宽容大度,从来不会故意为难刻薄,他常说只要是人都会犯错,奴才也是人,不可过分待之。
可方才他的所为,完全颠覆了他以前的形象。
她不能让女儿当众难堪,有什么委屈她愿意替女儿承受。
“混账!”齐常新重重拍了下桌子,对沈氏怒斥道,“沈氏。几年未见,你越发目中无人了,本侯说话几时轮到你来插嘴。”
饶是做了心理准备,可当真被骂,沈氏还是很尬尴。
她咬了咬唇。
偏偏面对的是齐常新,是一府之尊,他的话还真不好驳斥。
这是第一次。沈氏被骂后。柳氏和杨氏没有兴灾乐祸的心思,她们在替自个儿担心,公公这把火会不会烧到她们头上来。
齐正致忙道。“父亲请息怒,卉娘没有旁的意思。”
替妻子解围后,他看向齐妙,“妙儿。祖父唤你呢,赶紧过去吧。”
天。世间怎会有这样的父亲,明知道女儿会受委屈,他竟然毫不怜惜的将女儿推出去,这还是人吗?
沈氏狠狠瞪着丈夫。眸中全是绝望。
对父亲之言,齐妙毫无感觉,她只是后悔没有及时应祖父的话。又让母亲受了委屈。
她反过来握了握母亲的手,给了母亲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起身。
走至齐常新面前,齐妙微微低身行礼,“拜见祖父。”
“你就是九年前被送出府的那个扫把星五丫头?”齐常新半眯着眸子问。
一出口就是极尽刻薄之词,让齐妙心中更冷,也更狐疑。
祖父对她的态度还真是奇怪呢,在座这些人,任何一个人都比她更有可能得罪过他,可他偏偏盯上她。
真是怪事。
沈氏紧紧攥着手中帕子。
要是公公太过分,她保证会做过激之事。
齐正致双唇抿了抿,想说什么,可最终没有作声。
齐媛、齐姝和齐婷三人十分高兴,垂首翘了唇角。
齐妙看着齐常新,微微一笑,说道,“都过去了九年,祖父竟然还记得我,可见祖父是疼我的,多谢祖父。”
不管齐常新说那句话用意何在,她都不能生气,也没办法生气。
难道要和他辩驳,说他不该这样说话。
晚辈与长辈争执,不管晚辈多么的在理儿,一个孝字压下来就够晚辈受的。
所以她笑眯眯的承受了,看他还有什么刻薄难听的话要说。
果然,对齐妙的反应齐常新十分失望。
他是想看她委屈的辩驳,或者看她眼泪汪汪的伤心难过。
不管她做何反应,他都会狠狠训斥她一番。
谁知她笑嘻嘻的接受了这句话。
齐常新失望之余冷哼一声,顺势说道,“五丫头,你既然知道祖父疼你,那你去给我沏杯茶来。”
“是。”齐妙微笑着道好。
妥妥的要挑刺为难啊!
沈氏急了,本能的起身想要去帮女儿。
齐常新见了,立即拍了桌子斥道,“沈氏你坐下,五丫头又不是两三岁孩子,让她给本侯沏杯茶还委屈她了不成?”
齐妙冲母亲软软的笑着,“娘,祖父说得有道理,我虽没研究过茶道,但沏茶还是会的,您就放心吧。”
面对的是齐常新,女儿镇定的笑容也没能让沈氏宽心。
她后悔带着齐妙来迎齐常新了。
齐妙欲出门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冷美人忽然对齐常新说道,“侯爷,既然这位夫人不放心,那我陪五小姐一道去吧。”
冷美人的声音如同她的长相,悦耳动听,像清冽的甘泉一样甜美。
“好好。”齐常新笑呵呵的点头。
他对冷美人的态度和对齐家人的态度有着天壤之别。
如此,众人更好奇冷美人的身份。
冷美人莲步轻移,优雅的走近齐妙。
齐妙向她轻轻一笑,当先出了正厅,她紧随其后。
二人一路无言。
齐妙沏茶时,冷美人站在一旁紧盯着,一副怕她会下药的样子。
她的唇边一直噙着淡淡的笑容。
茶沏好之后,她忽然冲着冷美人笑容绽入,“这位姐姐,你长得很美,可是为何不会笑呢?”
从她看见冷美人那一刻直至现在,冷美人面上始终保持一个表情。
不由让人怀疑冷美人到底是不是人。
冷美人从鼻子里轻哼一声,冷冷的说道,“本姑娘只对心悦之人笑,其他人不配。”
语气如同她的人一样高冷。
做人莫装逼,装逼一定遭雷劈!
齐妙脑子里忽地蹦出这句话。
她看了看冷美人,着茶盅出茶水间。
二人很快进了正厅,齐妙双手端着茶盅递向齐常新,“请祖父用茶。”
齐常新伸手来接。
“侯爷请等等!”冷美人忽然阻止齐常新,并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下对齐妙说道,“五小姐,烦你先喝一口这茶水。”
齐妙看着她,不说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妙儿还能害她祖父不成?况且你方才可是看着妙儿沏茶的。”沈氏立即怒了。
“对,此举太过分了。”齐正宁也道。
“父亲请放心,妙儿不是那样的孩子。”齐正致也出声为女儿辩了一句。
见旁人不信女儿,他这心里觉得堵得慌。
他的女儿怎会是那等心肠歹毒之人?
可齐常新不为所动,对着齐妙抬抬下巴,“你先喝一口。”(未完待续。)( )
第197章:冷美人的身份
这是对冷美人言听计从呢。
齐妙心中暗想着。
她一点儿也不介意齐常新的态度,拿了干净的茶盅,倒了一小半的茶水出来,然后一饮而尽。
过了片刻功夫,见她无异常,齐常新这才接过茶盅。
他本想借茶来挑齐妙的刺,可茶一入口,他发觉味道真是不错,而且骂人骂到现在还真是口渴了。
于是他忘了初衷,直接将剩下的茶水全饮了。
放下杯子,他还意犹未尽的咂巴了两下嘴巴。
齐妙又乖巧的提了一旁的茶壶添了水。
齐常新又饮了一杯,这才作罢。
齐妙唇角轻轻扬起。
沈氏几人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父亲,请问这位姑娘是?”齐正宁指了指冷美人,问齐常新。
他担心父亲又骂齐妙,立即将话题转移。
不曾想,这句话犹如捅了马蜂窝。
啪!
齐常新再次砸了茶盅。
这让期待答案的众人都吓了一跳。
心里皆想着他又发什么神经病,难道这位姑娘是提都不能提的仙女?
齐常新指了指冷美人,冷笑着冲齐正宁他们骂道,“你们还有脸问蓉蓉是谁,要是没有蓉蓉,老子要么还疯着,要么早就死了。
蓉蓉是本侯的救命恩人,是咱们安宁侯府、是你们所有人的大恩人!”
冷美人救了齐常新,怎么回事?
众人眼神或诧异或震惊或怀疑或费解,齐唰唰的看着冷美人。
齐正致不由问道,“父亲,去年准备去看您时。儿子听母亲说有位得道的高僧能治您的病,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位姑娘又救了您呢?”
齐常新恶狠狠剜了几眼马氏,压下满腹的怒气解释道,“蓉蓉医术高明,只是因她年纪小,担心说出来我们不信她。就让高僧出面。高僧是蓉蓉的师叔。
在山中治病近半年功夫,没见你们一人来看望,幸好有蓉蓉细心照顾。我才能恢复得这样快。”
原来是她治好了祖父的病,她的师父是谁呢?
齐妙不由多看了几眼冷美人。
齐常新的手指依次从齐正宁、齐正静、齐正致几人面上依次点头,继续骂道,“你们三个不孝的逆子。我辛苦的将你们养大,供你们读书。帮你们谋前程,当我病了以后,你们是如何待我的?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生病之前我是不相信的。现在我信了。
老子病了之后,你们嫌麻烦,竟将老子孤身一人丢去那荒郊野外。由着我自生自灭,一年到头也没看我两回。你们这一个个书读进狗肚子里了?良心也被狗吃了吧……”
齐正宁三兄弟被骂得哑口无言。
父亲说得是事实,他们的确没有尽为人子的孝道。
骂完儿子后,齐常新的视线又转移到柳氏、杨氏和沈氏三人身上。
他拍了拍桌子继续骂,“还有你们仨已经犯了七出之条的不孝,我生病三年,身为儿媳妇,你们可曾侍疾过?
我还怀疑这三个逆子不去山庄探望,全是你们挑唆、阻止的,我随时都可让这三个逆子休了你们。”
稍顿,他又刻意指着沈氏骂,“特别是你沈氏,不仅不孝还善妒,不然老三这些年不会连个通房妾室都无,第一个要休的就是你。”
沈氏面色坦然。
对安宁侯府她早就不在乎,只是想要休她倒也没那么容易,只能是和离。
齐正致急了,忙道,“父亲您误会了,卉娘温柔贤淑,嫁我十八年来,恪守妻子本份,相夫教子无可挑剔,是难得的好妻子。
是我自个儿不愿意纳妾收通房,我认为那是对爱情的亵渎!”
沈氏看了他一眼,寒凉的心里有了一丝暖意。
不管这番话是真是假,在这时候说出来显得犹为珍贵。
齐妙对父亲的恨意也消了些。
可齐常新火了。
他认为儿子最后一句话是在骂他。
因他纳了妾室,那么他亵渎了爱情。
齐常新想砸东西,却发现手边无东西可扔,只得将桌子拍得梆梆响,“孽畜,软骨头,连个女人你都怕,你还有什么出息。”
齐正致双唇紧抿,不敢再说什么。
只要父亲不再骂卉娘就好,骂他无妨。
骂够了儿子媳妇,齐常新刀子一样的眼神再次刮向齐妙,“还有五丫头你!”
齐妙面皮一紧,正襟危坐。
不知他又会数落她什么。
齐常新骂道,“五丫头你身怀医术,救这人救那人出风头,怎么没见你来为我治病?有你这种狠心肠的孙女……”
咕哧!
他骂得正欢实,众人忽然听到一声怪异的声响。
放*屁的声音!
紧接有鼻子灵的还嗅到了臭味。
冷美人的眉头情不自禁拧起。
这动静还不小,竟然盖过了齐常新说话的声音。
在这紧要的关头,忽然听到这种声音,所有人惊愕之后就是想笑,却又不敢笑,只得你看我,我看他,想寻找罪魁祸首。
不过众人的表情皆是‘不是我干的’,一时之间倒也分不出真假来。
咕哧!
‘天籁之声’再次响起。
这回无人说话,屋子里极静,大家听出了声音来源的大概方向。
所有人看向首座方向。
那里只有两人,齐常新和冷美人。
马氏本该也坐在这儿,可她心情不好,就没与齐常新并肩而坐。
儿孙们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齐常新很明白,一张红润的脸瞬间涨成了紫红色。
他伸手指着众人怒喝,“你们都看本侯做什么?不是我……咕哧!”
话没说完,又有了动静。
且这回还拖了尾音,悠久绵长。
这次大家都听得清晰明白,要么是齐常新,要么是冷美人。
可人家冷美人的脸快皱成包子了,应该是被异味熏的。
齐妙憋笑快憋出内伤了。
“滚滚,都给老子滚出去!”齐常新再也绷不住了,黑着脸吼道。
他再也没有底气骂人了。
本想给所有人一个下马威,谁曾想最后自己颜面尽失。
此言一出,无人再留,众人鱼贯出了屋子,个个步履匆匆。
出屋后,大家第一件事就是赶紧长长吐了口气,然后再呼吸几口新鲜干净的空气。
屋子里那味儿可真是难闻,差点没熏死他们。
齐正宁与齐正致二人互相看看,都有些尴尬,毕竟当众出丑这人是他们的父亲。
柳氏、杨氏几人垂头扬了唇角。
她们可不会忘了齐常新是怎么骂她们,看他当众丢人,这心情可真是畅快。
哈哈!
回到海棠苑后,齐妙再也憋不住了,放声笑了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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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处处透着古怪
屋外阳光灿烂,屋内娇笑悦耳。
原本拧眉生闷气的沈氏,听闻女儿的笑声不由也莞尔。
她用手轻轻点了下女儿的额头,嗔道,“傻丫头,你这心是有多宽呢,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笑,当然要笑,此等大快人心之事,为何不乐?”齐妙在软榻之上快活的打了个滚,笑嘻嘻的冲母亲挑着眉。
反正屋子里也没其他人,就她和母亲。
屋外又有宝珠宝笙她们守着。
想起方才齐常新在人前的丑态,沈氏唇畔的笑意加深,这算是报应吗?
她不恨公公骂她不孝、善妒,也不恨他说要让齐正致休了她,只恨他说妙儿是‘扫把星’,这哪儿是祖父,分别是恶毒的仇人。
妙儿五岁就被逼着离开安宁侯府,说到底是侯府欠了妙儿,而不是妙儿欠了侯府。
身为祖父,不慈爱关怀孙辈也就罢了,竟还说那些子恶毒话伤人,不可原谅。
后来又说什么妙儿擅医去不医他,这也是屁话。
安宁侯府下下,除了她信妙儿的医术,还有谁相信,就连齐三郎都不信。再说了,术有专攻,可没有大夫什么病都会瞧的,妙儿不擅治疯病又如何能医你?
对齐常新,沈氏是满腹怨气。
齐妙也恨祖父,恨他当众骂母亲。
母亲是她的逆鳞,谁也不能欺负,否则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方才当众出丑正是她所为,给他茶水加了点能让人不停排气的药粉,而她则提前服了解药。
等齐妙笑得差不多了,沈氏这才抚了抚她的青丝。说道,“妙儿,今儿你祖父说得那些话,你别放心上。”
“娘您放心吧,我这心宽着呢,不中听的话全当那啥放了。”齐妙笑嘻嘻的说道。
“别说那个,否则娘又想乐了。”沈氏笑着嗔。
她并没怀疑齐常新失态和齐妙有关。
齐妙又笑了笑。这才认真问道。“娘,我幼时还未离府时,祖父应该是位和蔼慈祥的长辈吧?”
这是向母亲求证幼时的记忆。
“没错。”沈氏点头。“其实在他生病之前,除了宠妾一事做得过份之外,对人对事都十分温和宽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刻薄恶毒。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齐妙轻轻点头,“听祖父今日话里的意思。十分不满这些年大家对他的态度呢,我就奇怪呀,祖父一直病得六亲不识,那三年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他又是如何得知的?是谁说给他听的?还夸大其辞的说。
不仅如此。他对我的事情还很清楚呢,知道我懂医,治愈了几个人。”
可能是前生被人害惨了。这世她比较多疑,总觉得祖父性情大变这事没那么简单。
在内心深处。她倒希望这事是简单的。
就是祖父吃了很多苦,心中委屈得很,冲大家发发牢骚宣泄一下,仅此而已,无它!
“这些年一直是齐叔陪在你祖父左右,他对齐叔极信任,上回咱们去山庄你也见着了,病中的他只识齐叔而不识你父亲。”沈氏说道。
忽然她想起什么,讶道,“齐叔怎么没随你祖父一起回来?他从来不会离开你祖父的。”
齐妙想了想,的确没见着齐叔。
她说道,“没错,我细致想了下,随祖父一起回来的人我一个不识,全是眼生的。”
“唉,我都不识,妙儿你如何能认得。”沈氏皱眉。
不知公公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不带齐叔这些老人们回府。
“对啦,娘,您觉得那位叫蓉蓉的姑娘会成为祖父的姨娘吗?”齐妙有些八卦的问。
毕竟他们二人的态度有些暧*昧,不由多嘴了一句。
“这个……难说。”沈氏这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往后的日子可能有些不好过呢。
齐妙暗道。
齐常新久病大愈后回府,本来是桩天大的喜讯,可因他本人疯狗一般的态度,反倒让安宁侯府的气氛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人人自危,生怕被他乱骂一通徒添烦心事。
冷美人用了不少办法,也没能让齐常新停止‘排气’,且又不痛不痒,就没去寻其他大夫来瞧。
折腾到次日,他才停止向四周放毒气。
但已经尴尬的无脸见人。
坐在书房中,齐常新对面前的冷美人蓉蓉讪讪一笑,说道,“蓉蓉……让你笑话了。”
冷美人立即乖巧的应道,“侯爷多虑了,您难道忘了蓉蓉乃是学医之人吗,此乃人的正常生理现象,并非丑事。
蓉蓉倒不明白几位爷和夫人小姐们为何会那般表情,好像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般,难道他们就不曾有过?
若当真如此,那可是病呢,得治!”
不仅安慰了齐常新,又理直气壮的指责了齐正宁一群人。
这番话说得尤其认真,特别是配上她那张千年表情不变的脸,更令人信服。
齐常新心里仿佛被熨过一样舒坦。
他内心深处是知道当众如此是极失礼之事,甚至会被人骂无教养,可又有谁愿意承认自个儿失礼呢?
于是他选择相信冷美人的话,而忽略了失礼的事实。
齐常新看着冷美人,欣慰的感慨,“还是蓉蓉你贴心懂事,我这几个儿子可都是白养了,除了看我笑话外就是落井下石,从来不知道孝顺我,唉,真是悲哀。”
冷美人柔声安慰道,“侯爷您可别这样说,人人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们是您的儿子,不会不孝顺您的。”
稍顿片刻,她又担心的说道,“只是侯爷您将他们挨个骂了,您这是将全府的人都得罪了,万一他们要是存了什么心思,那可怎么办?”
“哼,他们敢!”齐常新眸子眯起,自信的说道,“他们本来就该骂,我是安宁侯府的侯爷,一府之尊,他们都得靠我活着,谁也不敢对我怎样。”
他对冷美人笑了笑,“再说了,还有蓉蓉你帮我,我又何必担心呢。”
冷美人轻轻颔首,“侯爷您放心,蓉蓉一定会护您周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您。”
齐常新拍了拍冷美人的肩膀,感激的说道,“蓉蓉你真是上天赐我的宝贝,我真是太幸运了。”
“侯爷又说笑了。”冷美人依旧表情清冷,她忽然道,“侯爷,蓉蓉觉得您昨日失态,极有可能是那茶水有问题。”(未完待续。)( )
第199章:齐常新要休妻(6K+大章,含月票60张加更)
冷美人看着齐常新,面色凝重。
秋水般妩媚的眸子里满是担忧之色。
“应该不会吧,五丫头也喝了,她可好好的没事。”齐常新本能的摇头,并没有立即附合冷美人。
“侯爷,蓉蓉虽初见五小姐,却觉得她聪明伶俐,且又擅医术,有些事她能轻易办得到,不然您怎会好好的那般?”冷美人极认真的说道,声音轻软动听。
齐常新心头一震,认为她说得极有道理。
锐利的黑眸中滑过戾气,他咬着牙道,“该死的蠢货,蓉蓉,命人传她过来。”
“是。”冷美人语气轻快的应着。
齐妙陪母亲刚用过早膳,正在说着话儿。
宝珠进来禀,说冷美人来了。
她来做什么?
齐妙和母亲二人疑惑的互视。
很快让宝珠带冷美人进屋,她身后还跟了一位婆子。
冷美人今日穿了身月白色绣翠竹的刻丝褙子,更衬得气质清丽脱俗,肤若白玉,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见到沈氏,冷美人只是微微一颔首,“齐三夫人,侯爷让五小姐去书房一趟。”
“蓉蓉姑娘,不知侯爷找妙儿有何事?”沈氏的心又提了起来。
“五小姐去了自然知晓。”冷美人应道。
她的声音平缓柔和,听不出悲喜。
沈氏看向齐妙说道,“妙儿,娘陪你一起。”
齐妙点头道好。
祖父现在是个心思不明之人,一人独自前去有风险。
说话间,母女二人就起身。
冷美人见了。就道,“齐三夫人请留步,侯爷只请五小姐一人前去。”
“怎么?我去给侯爷请安也不行?”沈氏眉毛忽然一挑,声音拔高,面上威严尽显。
她对冷美人可没什么好印象。
竟敢当众怀疑妙儿在茶水里做手脚,真是该死。
“齐三夫人请莫要难为我,我只是奉了侯爷之命。”冷美人暗暗咬了下牙。面色依旧平静的应道。
“既然如此。蓉蓉姑娘请回吧,我家妙儿哪儿也不去。”沈氏轻轻一笑,说道。
冷美人身后的婆子嘴角一歪。说道,“齐三夫人,这可是侯爷的吩咐。”
“你是谁家的奴才?”沈氏锐利的眼神扫了扫那婆子,问。
“这是我身边的管事妈妈乐妈妈。”冷美人应道。
沈氏冷笑一声说道。“蓉蓉姑娘只是侯府的客人而已,对你之言我们完全不用理会。方才答应让妙儿去见祖父,那是给侯爷的面子,不曾想蓉蓉姑娘忘了自个儿身份咄咄逼人,就连你的奴才都敢拿侯爷来压人。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这儿忙得很呢,蓉蓉姑娘请回吧,不送!”
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齐妙一直注意着冷美人的表情变化。
被母亲这般质问。她只是眸子里滑过怒意,面色却不变。
齐妙不由佩服她心机深沉。喜怒哀乐不溢之言表。
冷美人并未甩手离去,而是道,“是蓉蓉失礼了,三夫人、五小姐请。”向着门外做了请了手势。
她不敢再坚持不许沈氏跟着,只得妥协。
依着沈氏的本心,肯定是不愿意去。
只是齐常新现在喜怒无常,且又对冷美人极重视,要是真不去,谁也不敢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齐妙挽了母亲的胳膊出了海棠苑,往祖父的书房行去。
“蓉蓉姑娘,不知尊师的大名是?”沉默着走路很无趣,齐妙就笑嘻嘻的问冷美人。
冷美人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的道儿,不应话。
齐妙又问她姓什么,芳龄几何,家住哪儿等等。
她一概不答。
齐妙轻轻一笑,并不介怀,只是对冷美人越发有兴趣了。
她为什么不回答这些简单的问题?
是不屑于和自己说话,还是有隐情,又或者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密?
齐常新见到齐妙,就沉着脸斥道,“五丫头你怎么磨蹭到现在才到,是不是不敢来见我啊?”
真是鸡蛋里挑骨头。
就算母亲和冷美人僵持了一小会儿,可她们出了海棠苑之后,是以最快的速度走过来的。
齐妙在心里冷笑。
她不想解释,就直接问,“不知祖父找我何事?”
齐常新没有立即应话,只是阴森森的瞪着她。
经了昨日的历练,齐妙可不憷他的眼神了,勇敢与他对视。
只是她的眼神有些飘忽罢了。
见她并没怯自己,齐常新直接怒问,“五丫头,昨日你在我茶水里放了些什么令我当众出丑,你要是坦白,我可以宽恕你这回,你倘若不说实话,休怪我心狠。”
沈氏立即反驳道,“公公,昨日那茶水妙儿当着所有人的面喝了一半,要是茶水真有问题,妙儿为何无事?
公公,我不知道您为何要处处针对妙儿,可凡事都得讲证据,您不能平白无故的冤枉妙儿。”
齐常新拍着桌子怒,“我怎么冤枉她了,之前一直好好的,就是喝了茶水后才有那些反应,不是她害我又是谁?”
齐妙说道,“祖父,昨日沏茶时蓉蓉姑娘一直从旁看着,她医术又如此精妙,我要真的在茶水里放了什么,她又怎会不知呢?”
冷美人说道,“齐五小姐聪明伶俐,有些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又有何难?”
“噗!”齐妙笑了,“多谢蓉蓉姑娘赞美,我自幼到大,你可是第一个夸我聪明伶俐的。”
随即她就敛了笑容,反问冷美人,“蓉蓉姑娘既然懂医,不会不知祖父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完谷不化嘛。难道蓉蓉姑娘没给祖父用药?”
“完谷不化?”齐常新眉毛一挑。
“是呀,祖父您近来是否有时感觉腹痛腹胀、嗳气、早饱等不适?”齐妙问道。
齐常新没说话,近来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但并不严重,就没说出来。
默认就等于承认。
冷美人脸上终于有了讪讪之色。
她天天和齐常新在一起,都没能发现他身体的不适,而齐五却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不是明摆着打她脸嘛。
齐常新看着冷美人双眸含着泪光。一脸委屈的样子,很是心疼。
他立即拍着桌子否认,“五丫头你这说得是什么浑话。我身子硬朗得很,你偏说我有病,这是想咒我死是不?我怎会有你这等心肠歹毒的孙女……”
叭啦叭啦将齐妙一通乱骂。
齐妙左耳进,右耳出。权当听狗吠了。
她为自己悲哀,亲人怎么一个比一个不堪。有那样的父亲就罢了,如今又加一位奇葩的祖父,人生还真是各种精采呢。
沈氏气得想拆房子,但被女儿紧紧攥着手无声安慰。只好压着。
“滚吧!”齐常新骂得累了,见齐妙没有反驳半句,也觉得无趣。挥手让她离开。
他难道还真将她送去府衙?
无凭无据不说,就算真有凭据。闹大了最后丢人的还是他自己。
冷美人有些失望齐常新就此饶了齐妙。
唉,罢了罢了,来日方长,徐徐图之吧!
她垂了眸子,静静的坐在那儿闷闷不乐。
“蓉蓉,你这是怎么了?”齐常新忙出声相询。
“唉,侯爷,先前齐三夫人骂我们家小姐了。”乐妈妈应话,并长长叹了口气。
“沈氏敢骂蓉蓉,真是反了天,她骂蓉蓉什么了?”齐常新眼神一凛。
乐妈妈看了看冷美人,说道,“齐三夫人说小姐在侯府无名无份,不配与她说话。”
“乐妈妈,你方才怎么不说?去将沈氏叫回来,看本侯如何收拾她。”齐常新立即说道。
冷美人轻轻摇头,“侯爷,齐三夫人说得没错,我在侯府只是一位过客,她完全可以不用理会我的。”
齐常新起身,走到冷美人身旁。
他伸出宽厚的大手,亲昵的抚了抚她的头顶,“蓉蓉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在侯府名正言顺,谁都不敢轻看于你。”
“嗯,我相信侯爷。”冷美人唇角微微抿起,冰冷的面上终于浮现一抹轻浅的笑容。
齐常新温和的笑了,在想该如何安排这事。
乐妈妈也欣慰的笑了。
松鹤院今日比往常都要安静。
丫鬟婆子们个个敛声闭气,连话都不敢说。
主子心情不好,她们个个提心吊胆。
马氏独自一人斜靠在东次间的软榻之上,面寒如冰,眉峰紧紧皱着,眼神阴鹜,双眼有明显的阴影。
昨日齐常新的表现令她非常不安,一宿都没敢合眼。
他变了,变的比以前更离谱。
生病之前,他只对她一人刻薄,如今倒好,连儿子媳妇孙女们全看不顺眼。
对儿子们尚且如此恶毒,会怎么对她呢?
老下作回来,齐叔他们不仅没跟着一起,也未提前告知她一声,他们是出了什么事儿,还是将她出卖了?
还有那叫蓉蓉的狐猸子,看老下作对她言听计从的模样,一定又是弄回来恶心她的。
往后这日子该怎么熬?
马氏心思重重之际,门帘子被人掀起,然后重重放下,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东次间里。
“侯爷!”她抬眼一瞅,心顿时提至嗓子眼,从榻上起身。
齐常新黑着脸进来,径直走到她身边。
啪啪!
他扬手对着马氏的脸狠狠扇了两巴掌,斥道,“贱妇!”
两巴掌用了极大的力气,马氏被打得眼冒金花,栽倒在软榻之上,嘴里立即有了腥甜的味道。
浓烈的恨意立即将她胸口堵得满满的,令她几乎要窒息。
她抹了抹唇角,掌心中鲜红的颜色刺得她血往头上涌。
马氏咬着牙从软榻之上爬起来,瞪向齐常新骂道,“齐常新你个老下作。你竟然打我,你还有没有一点儿良心啊你。
我嫁进齐家四十三载,为你们齐家生儿育女,伺候公婆,府里府外,哪一件哪一桩不是我亲力亲为,你个老下作除了养狐猸子。你说你都做了些什么?
放眼整个京城。有谁像你齐常新将低贱的妾室宠上天,对结发妻子连个下人都不如,齐家祖宗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知不知道,你那良心都被狗吃了……”
这些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喷薄而出。
话未说完,马氏已经泪流满面。
齐常新并不为所动,面上没有半点愧疚之色。冷笑着说道,“马映秋你个心比蛇蝎的贱*妇。还好意思和我算账,你害死阿如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还有我生病之后,你明着将我送去山庄养病。暗地里却逼着三宝子在我药里动手脚,想让老子永远疯下去。
马映秋你说说,世间怎会有你这种毒妇?幸好上天有眼。我命不该绝,今儿我就要休了你这毒妇。让我们齐家祖宗泉下安宁……”
休妻!
马氏顿时面色如纸,身子晃了晃,随即她嘶声喊道,“我没犯七出之条,齐常新你没有资格休我,而且公公婆婆生病之时,是我在床前衣不解带的侍疾,你又做了什么?你没有资格休我,没资格……”
马氏目眦牙咧,声嘶力竭的吼着,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齐常新这老畜生是要将她往死路上逼啊。
这么些年过去了,他还是忘不了阿如那婊*子,那婊*子只不过跟了他一年,竟让这般念念不忘,我嫁他四十三年,任劳任怨一辈子,结果他却为了那**要休我。
齐常新你不是人啊……
“呸,贱*妇你杀妾弑夫,老子说能休就能休,谁也阻止不了。”齐常新铁了心肠的吼。
****
齐正远俊美如玉的面上眉头紧锁,似在想着什么心思,脚下步履匆匆的进了齐正宁的书房。
书房中齐正宁、齐正静和齐正致三兄弟都在。
他一见到三位兄长,便满面错愕之色问他们,“老头子这病是没好透吧?怎么一见面就张嘴骂人,他以前不这样啊?咱们赶紧再找几位大夫给他瞧瞧吧。”
昨儿傍晚才收到消息,因当时天色太晚了,今儿特意起早带着妻妾赶回府。
马车刚停下,就有两位婆子迎上前,说父亲要见他一家子。
他当时特别高兴,想着父亲是想念他们了,想看看儿孙们,赶紧拖家带口浩浩荡荡的去了。
谁料到他刚唤了声父亲,父亲就拍着桌子骂他不孝是逆子,又骂妻子心胸狭窄,容不得妾室们,故意折磨她们等毫无道理之言。
妻子都被训哭了,说她往后在妾室们面前无法抬头做人了。
他认为父亲就是无理取闹,不可理喻。
齐正静瞥了他一眼,说道,“老四你就别埋怨了,我们和你一样,也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
“啊?大哥、三哥你们她被骂了?”齐正远有些不相信的问。
二哥被骂还有可能,可以前父亲最最疼爱的就是大哥与三哥,父亲怎舍得骂?
“是的。”齐正宁叹了口气,点点头,“父亲这些年受了不少罪,心情不好,脾气暴躁一些也正常,我们做儿子的要体谅一些。
三位弟妹那里,你们各自多安慰。
何况这几年,我们四兄弟对父亲的确关心不够,父亲所言并非无道理,是我们错在先,父亲出了这气,很快就好了。”
“希望能如此,否则往后这日子可没法过。”齐正远心有余悸的说道。
“大哥,我们还是先说说正事吧。”齐正致提议。
齐正宁轻轻颔首,“好,父亲病愈回府一事,对我们侯府来说是天大喜事,咱们今儿商议商议如何庆贺。”
这些年旁人对齐常新的病情猜测版本很多,有人甚至说他已经死了,只是齐家三兄弟不想因此丁忧,故瞒着不报呢。
故几兄弟准备设宴邀请亲朋好友请来赴宴,一来给父亲洗尘去晦气。二来也让旁人知道父亲身体健康的很,那些谣言就会不攻自破。
他话声刚落,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谁?”齐正远扭头问。
“四爷,奴婢是紫香。”门外传来紫香的说话声。
听她的声音,应该在大喘气。
齐正远起身将门打开。
门一开,站在门口的紫香也顾不着行李,喘着粗气说道。“四位爷。不好了不好了……侯爷要休老夫人……”
跑得太急,紫香上气接不了下气。
“什么?”齐正宁、齐正致、齐正静三人顿时傻了眼。
也顾不得多说其他,兄弟四人随着紫香匆匆往松鹤院行去。
他们问紫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当时她并不在屋子里。没有听清马氏和齐常新二人具体说了什么,但后来齐常新高声吼着要‘休妻’被她听见了,忙跑来找他们。
四人面沉如水,脚下生风。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来。
父亲病愈回府的喜悦心情已被冲散,此刻只有焦灼和担心。
对父亲也隐隐生出一丝恼意。
昨日毫不留情面的当众骂母亲也就罢了。如今又要闹着休妻,他到底想做什么?
几人赶至松鹤院的东次间时,父母还在继续揭短撕逼,他骂她心胸狭窄。她骂他无心肝该下地狱,他骂她做鬼要下十八层地狱受折磨,她骂他死了连地狱都下不了。要做那孤魂野鬼……
马氏想着都要被休了,还有什么面皮撕不开的。先出了心头这口恶气再说。
齐常新认为对她这等毒妇,用不着口下留情。
二人极尽难听之言互骂,与那市井泼妇骂街无异。
这些话语听得齐正宁兄弟四人面皮发烫。
他们的父母怎能说出这些话来。
见到儿子们到来,齐常新立即说道,“老大,你们几人来得正好,我正准备派人去喊你们。”
他指了指马氏,继续说道,“这毒妇心比蛇蝎,害人无数,为了不让咱们齐家列祖列宗面上蒙羞,我决定今日休了这恶妇。”
“父亲请息怒,母亲宽厚仁善,绝不会做害人之事。”齐正宁忙说道。
“父亲,这些年母亲教养我们兄妹五人,打理侯府内外,无功劳也有苦劳……”齐正致也为母亲叫屈。
“混账!谁都不许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我主意已决,必须休弃!”齐常新重重拍着桌子吼道,表情坚决。
“父亲,万万不可!”齐正宁当先撩了袍角,屈膝对着父亲跪了下去,红着眼睛乞求道。
齐正致也跪下,“父亲,休妻并非儿戏,且母亲又无过错,请您三思。”
齐正静抿了抿唇,与齐正远也一起跪在了父亲面前,“求父亲三思啊。”
那是生他们养他们的母亲,虽然他们也曾被她训斥过,冷待过,甚至认为她偏心过,偶尔也恨过恼过她,可终究是他们的母亲,血浓于水的亲情永远不可抹灭。
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母亲被休弃。
况母亲被休之后,他们四人也将颜面荡然无存,成为京中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儿子们的求情对齐常新来说并没有半点用处,他依旧坚持。
见父亲如此狠心绝情,齐正宁怒了,就道,“父亲,且不说母亲未犯七出之条您不可休她,就算母亲真犯了七出之条,您同样不能休弃母亲。
祖父、祖母生病之时,母亲在他们二老床前侍过疾,二老西去之后,母亲又为他们服丧,尽了所有孝道,母亲适用三不出中的为舅姑服丧,所以您不能休弃母亲。
父亲,儿子知道您这几年受了不少非人的折磨和痛苦,您心里有苦尽管打骂儿子们,我们无半句怨言。
可母亲是无辜的,您不能如此对待母亲,她可是与您结发四十三年的妻子啊,是我们兄弟四人的嫡亲母亲,是洪哥儿他们的嫡亲祖母啊……”
“孽畜,你这是要指责我吗?是不是?”齐常新瞪着双眼吼。
齐正致接话道,“父亲,大哥所言并非指责,只是说事实,母亲不能休,也不可休。”
齐正远也道,“父亲您病愈回来,全府上下都高兴,刚刚我们几兄弟正在商议设宴邀请亲朋好友前来为您庆贺呢,难道父亲想让我们安宁侯府成为旁人口中的笑话?”
齐正静说道,“父亲,您若休了母亲,旁人只会说您无情无义。”
“反了反了,你们这一个个的……”齐常新额头青筋突起,抬脚踹向齐正宁。
他没想到儿子们全向着马氏,无一人向着他。
面如死灰的马氏见此,箭步冲过来一把抱了齐常新的大腿喊道,“齐常新,你要敢伤害我儿,老娘跟你拼命。”
儿子们方才极力的维护,让她很是欣慰。
齐常新扬手要打马氏。
“请父亲莫要做后悔的决定啊。”齐正致四兄弟垂泪高呼,个个眸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苗。
马氏见齐常新如此心狠,就道,“齐常新,当年是你们齐家八抬大轿将我迎娶进门,今日你也得抬着我出去……”
话声落,她松开齐常新的大腿,起身往一旁的墙面撞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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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成绩特别特别的惨淡,叹息,什么都不说了,睡觉啦,晚安大家!!( )
第200章:不光彩的出身
“母亲!”
马氏此举可是吓坏了齐正宁兄弟四人。
四人争相起身去拉母亲,他们心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父亲的冷漠无情。
‘咚’的一声闷响。
他们还是迟一步,马氏的头结结实实撞上了墙壁。
因马氏撞墙受了重伤,齐正宁四兄弟仇恨的看着父亲。
那眼神恨不得将父亲给撕了,齐常新只得将休妻这个话题放下。
他嘴里骂得痛快,其实心里对四个儿子还是有些怯的。
万一真将儿孙们全得罪了,将他们逼上绝路,难保他们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儿来。
幸好马氏没死,她要是真死了,那几个畜生还不得将他给砍了。
而原本要提的一件事,因马氏受伤也无法提及,只好等她伤愈。
得知事情全经过后,沈氏、柳氏、杨氏和吴氏四人非常愤怒,对齐常新也特别的憎恶,都在心里暗搓搓的希望他再次得疯病,永远不要痊愈。
她们想着,公公这样做简直就是教坏儿孙,万一丈夫被他潜移默化了,也变得像他这般冷酷无情,那可怎么办?
都是女人,都为人妻,特别能体会被丈夫羞辱是何等滋味。
他才回来十二个时辰,就将家里闹得鸡飞狗跳,再待下去,谁知他还要做出什么惊天骇地之事。
她们不管马氏以前有没有害阿如等几位姨娘,也不管她是不是让齐叔在药里动手脚,这一刻,她们是和马氏站在一起的,对齐常新只有讨厌。
四人商量好,轮流排班来伺候马氏。
本已心灰意冷的马氏,见媳妇们都贴心的照应着,心里微微有了一些暖意。
特别是面对沈氏时,她有了那么一丝愧意。
服药之后,马氏轻轻叹了口气。对沈氏说道,“老三媳妇,我以前对不住你……你也别放在心上。
经了这次的事,我也想了许多。人争一辈子强一辈子又有什么用,到头来不敌男人一句话。
老三虽然脑子一根筋,有些事儿总转不过来,惹你伤心了,可他对你却是一心一意的。在人前他处处还是顾及你的颜面,怕你受委屈,这点比他那老子要胜千倍,这也是我比较欣慰的地方,四个儿子都还算好,没一个随了那老下作,否则这日子可真的一点盼头也没。
老三媳妇,人无完人,就难为你心放宽一些,尽可能的去谅解老三那倔脑子。我希望你们都好好的过日子,别闹得像我们现在这样不可收拾……”
说着,她又红了眼睛。
对她这番发自肺腑之言,沈氏很感动。
嫁进齐家十八年,马氏对她除了挑剔还是挑剔,从来没和她交过心,这是头一次。
虽不是完全赞同马氏所言,但大部分言辞还是有道理的。
女人辛苦的相夫教子,操持内务,哪日一个不小心让丈夫不快活了。他就可以抬着下巴霸道的挥手说‘休妻’。
简简单单两个字,有时就会葬送女人的性命。
而女人对男人有再多的不满,也没有办法说出‘休夫’二字,就算和离也得丈夫同意。或者娘家有足够的权势,否则此路也是行不通的,只能继续委屈的活着。
女人活着可真是难啊!
沈氏不由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然后郑重的对马氏说了感激之言。
齐常新也安静了几日,没敢再折腾。
他也怕闹出人命来。
齐正宁四兄弟先前商议的庆贺也一事也暂搁了下来,他们现在弑父的心思都有了。哪儿还有闲情逸致去庆贺他痊愈。
齐妙对祖父彻底失望,对他也是憎恶到极致。
她有些担心的是祖父要是长期如此下去,安宁侯府将永无安宁之日,可配不得‘安宁’二字了。
在她烦闷之时,幸好纪陌那边有好消息传来,说他已探得秦丝师兄的一些消息。
齐妙借着给容昭郡主送端阳节礼物的机会去见了纪陌。
她不确定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就未带秦丝。
纪陌依旧一身随意的装束,神态之间自有一股洒脱的风流姿态,一双墨玉般的眸子里光华流转。
齐妙见到纪陌,他第一句话就说,“最近你们侯府很是热闹吧。”
肯定的语气。
“嗯,我祖父回来了。”齐妙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心里想着什么事都瞒不了他。
“呵呵,那倒是喜事啊。”纪陌轻轻一笑。
齐妙不想提祖父,就将话题转移,“九王爷,不知秦丝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告知。”
纪陌面色稍敛,说道,“他知道了自个儿的出身,受不了那打击就出家为僧了。”
“他是什么出身?”齐妙忙追问。
纪陌沉默了,没有立即回答,忽然意识到有那么一点儿尴尬。
因有些话不好意思当面对她说。
“怎么了?难道很不光彩吗?”齐妙见他这样,不由猜测着。
纪陌轻轻点头,算是承认了。
齐妙又问,“难道他父母亲是山贼盗匪?又或者是无恶不作的奸倿小人?”
纪陌忙摆摆手,“并非如此,他……他母亲生他时是未婚之身,生下他之后就投河自尽了,幸好被他师父收养……”
原来他是私生子,他母亲生下他之后就投河,极有可能是被人强迫致孕的……
他得知这消息后感觉无颜面对秦丝,更配不上秦丝,于是就偷偷离开了她,疏离冷待她,就是希望她对他死心啊。
纪陌说得很含蓄,但齐妙还是听懂了。
如此看来,想要解开他的心结还真是不容易呢。
齐妙有些犯愁,但还是真诚向纪陌道谢,“多谢九王爷。”
“你准备怎么做?”纪陌问她。
“我先回去问秦丝姐姐,尊重她的决定,她若坚持,我再想办法帮她。”齐妙答道。
“行。”纪陌点点头,“这样,若她不嫌弃他的出身,你告诉我,也许我能帮她些许。”
“嗯嗯,如此就先谢过九王爷。”齐妙忙道谢。
要是有他帮忙,事情一定会顺利许多。
纪陌墨眸微微动了动,说道,“道谢不必,只要你别称呼我九王爷就可以了。”
“那……那喊什么?”齐妙讶。
纪陌抿了抿唇,双颊开始莫名的泛热,憋了好半天,他才道,“纪大哥。”
话一出口,他的脸竟然腾地一下就红了。
饶是他转身转得快,还是被齐妙看见。
纪大哥?
他脸红了?
脸红的纪陌早逃也似的离开了,唯留下齐妙在骄阳下凌乱,一定是她脑子出问题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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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惊喜
园子里的桅子已经开了。
月夏和夏霜二人一早就去摘了好些回来,放在翡翠荷叶盘中养了起来,阵阵幽香沁人心脾。
雪白干净的桅子花衬得荷叶盘翠绿欲滴。
齐妙坐在窗前看着飞舞的蝴蝶,微微有些怔神。
她在想要是秦丝知道师兄那件事,秦丝该如何面对?
“妙儿,看什么这样出神呢。”正恍惚间,秦丝已走到她身后,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笑眯眯的喊着。
齐妙笑嘻嘻的扭头看她,“秦丝姐姐来啦。”
说着,齐妙就看向月夏和夏霜二人。
她们不用吩咐,轻轻点头,二人出屋掩门,并守在门口。
屋子里只有齐妙与秦丝两人。
“怎么了?出了何事?”秦丝忙问道。
“没有没有。”齐妙忙摆手,略犹豫片刻,问道,“秦丝姐姐,我问你一件事儿,你……在不在乎你师兄的出身?”
秦丝没有犹豫,很直爽的回答道,“我无父无母,亲事自个儿作主,不讲究门当户对,只要我师兄不是十恶不赦之人,我不会在乎他是什么出身,除非他嫌弃我的出身。”
这番话说得很客观。
秦丝要是父母双全,择婿一事自是要经过父母的同意,父母极有可能会要求师兄的门第出身。
父母若不同意这门亲事,她再怎么喜欢师兄,也一定会纠结难受,无论选择谁,都会伤害另外一方。
可现在不同,她没有家族的束缚,自然没有那么多的要求,只要师兄人品足够好就行。
“妙儿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我师兄的出身?”秦丝说完这番话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茬。
“嗯。”齐妙轻轻颔首。
她也没有准备瞒着秦丝。
秦丝和师兄之间的事,迟早得有一个结果,不能再让秦丝这样痛苦的磋磨下去。
“他……他父母是何人?”秦丝问。
表情小心翼翼的。
师兄和她一样。自幼无父无母,视师父为父亲,可能就是因为同病相怜吧,他们之间有更多的话题。更默契,这些年互相鼓励、关心着,感受彼此的心意。
能知道师兄的出身,她很激动,但更多的是忐忑。
她从齐妙的话中可以判断出师兄的出身并不怎么乐观。
不过。说得也是,正常的人家谁会将儿子扔了。
齐妙抿了抿唇,看着秦丝的眼睛,认真说道,“他……他的母亲生下他之后就投河自尽了……”
她将纪陌那番话如实说给了秦丝听。
秦丝半晌没有说话。
她的心在揪着痛,似乎能体会到师兄这几年心中的苦。
任谁知道自个儿出身是这般不堪,都会羞辱得失去活下去的勇气,不知这些年师兄是怎么熬下来的?
齐妙没再说什么,该说的她都说了,接下来的路怎么走。还得看她自个儿的选择。
次日,秦丝告诉齐妙,她要去一趟灵山寺找师兄。
齐妙便问她,“秦丝姐姐,你最后的决定是?”
秦丝认真的答道,“我不介意师兄的出身是富贵还是贫贱,又或者不堪,只要他对我的心意未变,我就不会放弃。”
“我尊重你的决定。”齐妙说道,“不过。我觉得你现在最好别去找他,他现在最介怀的应该就是出身,且眼下他僧人的身份,你也不便也他有过多的接触。
九王爷说这件事他能帮忙。我们先去找九王爷,看他怎么说,然后我们再做打算,好不好?”
“这些消息都是九王爷告诉你的?他怎会好好的对你说这些?难道是你主动找了他?你平日不是想躲他都来不及嘛,怎么跑去找他?”秦丝诧异的问。
喂喂,秦丝姐姐你的关注点错啦。
齐妙在心里暗暗吐槽。她应道,“秦丝姐姐,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怎办。”
然后她又写信给马陌,将秦丝的态度告知了他。
纪陌很快有了回信,让她耐心等待几日。
三日后,纪陌传来了消息,约齐妙见面,并让她带上秦丝。
正巧那日李夫人带着刘婉儿来府中做客,齐妙无法成行,就让秦丝一人前去。
等晚间秦丝回来,齐妙见她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
齐妙忙问,“秦丝姐姐,如何?”
秦丝张开胳膊,忽然一把搂了齐妙,声音哽咽着说道,“妙儿,谢谢!”
“谢我做什么呀,我还不知道现在事情到怎么样呢?”齐妙并不觉得自己帮了秦丝什么,长久以来,都是秦丝在帮她。
“师兄他……他归俗了。”秦丝的声音在颤抖。
一向坚强的她竟然哭了。
在见到穿着俗家衣裳的师兄那一刻,她感觉就像是在做梦。
脱去僧袍的师兄让她感觉又回到了从前,以往每回去灵山寺见他时,看着僧人打扮的他一脸严肃,她好多话没办法说出口,否则就有亵渎佛祖的罪恶感。
如今她的师兄又变成了凡人,虽然他对她依旧冷淡,但她相信假以时日,一定能让师兄解开心结,面上重新绽放笑容。
看着激动而又兴奋的秦丝,齐妙唇角情不自禁翘起,在心里由衷的感谢纪陌。
要是没有他,她无法得知秦丝师兄的心结是什么,更没有本事劝师兄归俗。
师兄回归红尘,秦丝姐姐和他之间的交往就会变得正常,行事也会更加方便,希望师兄能早日想通透,与秦丝姐姐早修正果。
“对了,妙儿,临走时九王爷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儿。”秦丝忽然想起这茬,说道,“他让你莫忘了当初答应他的事情。”
我答应他什么事儿了?
齐妙错愕。
她真的不记得答应了纪陌什么,而还没有做到的。
秦丝终于松开了她,红着眼睛好奇的问道,“妙儿你答应了他什么?不会是他给我帮忙,你就以身相许吧。”
“滚!”齐妙恶狠狠瞪着秦丝,怒道。
这人太没有良心了,好心好意帮了她,竟反过来调侃自己。
“哈哈,被我猜中了吧。”秦丝开怀的笑了。
齐妙没理她,只是在想到底答应了纪陌什么事儿。
他又帮了自己,可不能言而无信。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端阳节。
今年的端阳节是安宁侯府过的最冷清的一年,一家人都没有聚在一起吃饭。
晚膳之后,马氏准备休息,齐常新却又来了。
马氏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可见到齐常新,她的身体还是忍不住阵阵发寒。
齐常新凉凉的看了她一眼,直接说道,“今日来找你,是想说说蓉蓉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202章:让马氏意外的决定(泾秀子升舵主加更)
提到冷美人蓉蓉,马氏心中对齐常新的惧意很快转变为恨意。
恨意浓烈得怎么也化不开。
老下作,你终于是忍不住了,老娘这伤还未痊愈,你就迫不急待想上那狐猸子的床,眼里可曾将我当人待过?
老下作,老不羞,你总有一日会死在女人的床*上,到时看你有颜面下去见齐家列祖列宗。
“说吧。”马氏笑得凄凉,眸底深处是浓重的戾气。
齐常新又恨恨瞪了她一眼,这才道,“蓉蓉本名芙蓉,身世极为可怜,自幼父母双亡,是被她师父养育长大,那位乐妈妈就是自幼照顾她的妈妈。
我能有今日,全是蓉蓉之功,不想看她再颠沛流离,想给她安定的生活,给她一个家,给她一个名份,让她在我们安宁侯府能立足。”
“呵呵,侯爷做的决定,我难道能说不吗?”马氏冷笑着反问。
齐常新感激那个什么芙蓉,她可是十分厌恶,要是没有那狐*猸子,她怎会受那些子屈辱,她现在所承受的一切全是狐*猸子所赐。
“马映秋,别给脸不要脸,我可是诚心与你商议。”齐常新怒了。
“侯爷,那什么芙蓉的年纪可是比你孙女儿年纪还要小,你纳她为妾室,传出去不知道旁人会说谁不要脸。”马氏讽道。
“呸,马映秋你个贱*妇,满嘴说什么混话,谁说我要纳她为妾,你这是对蓉蓉的侮辱,知不知道?”齐常新扬手想打马氏。
“齐常新,你要敢打我,今日我就与你拼命。”可马氏手里不知何时亮出了一把剪刀。
剪刀锋利的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自从上回与齐常新闹了之后,她为了提防自个儿再次被伤害,就随身揣了把剪刀防身,不曾想今日还真用上了。
齐常新见马氏眼神决绝,这一巴掌也就没敢打下去。
他还不想死呢。
“泼妇!”齐常新骂。
马氏根本不在乎他骂什么。而是反问他,“你不是要纳芙蓉为妾室?那如何给她名份?”
齐常新对纳妾的否认,让她高兴的同时又担忧,不知他要耍什么花样。
“认她为义女。”齐常新答道。
“义女?”马氏忍不住皱了眉头。
想一个令她憎恨无比的人要喊她母亲。这心里怎么想怎么咯应。
当年她就是看不惯五丫头那张和容氏越长越像的脸,才寻了借口将五丫头打发去了燕关,五丫头还是她亲孙女儿呢。
“怎么?你不愿意?”齐常新挑了眉反问。
“芙蓉年纪当我们孙女儿还差不多,做义女不合适。”马氏说道。
喊她祖母勉强能接受,母亲怎么也接受不了。
“不成。做女儿,蓉蓉对我那可是救命之恩,让她做我们女儿已是委屈。何况明珠嫁得远,我们身边能有个女儿,那也是莫大的福分。”齐常新说道,语气不容拒绝。
啊呸,让那小狐猸子做女儿,也不知道是福气还是霉气。
齐常新坚决不退让,马氏只好无奈的答应了,并择吉日办仪式
“对了。你记得对四个媳妇们说一声,让她们帮你将这回的认亲仪式办的风光体面,另外给蓉蓉的见面礼可不能太寒酸,一定要拣贵重的,她们做嫂嫂的可别让外人笑话了。”齐常新又叮嘱着。
一个低贱的狐猸子,哪儿值得这般对待?
马氏在心中冷笑,不悦的说,“咱们侯府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如何能风光得起来?”
“哼,少与我说这些。往些年你那生辰宴可是比谁都风光呢,那时怎不见你说府中无银子?”齐常新冷冷的驳回去。
“侯爷你可要弄清楚,往年我的生辰宴可都是老三媳妇一手操持的,花的可都是她自个儿的银子。我可没花公中一文银子。”马氏声音忍不住拔高了。
“那这件事也交给老三媳妇去办。”齐常新立即就道。
马氏冷嗖嗖的盯着齐常新瞧。
越发觉得他像变了个人一样,以前虽可恨,却还没有无耻到此等地步。
他这脸皮堪比城墙啊,花儿媳妇的银子都可说的这般理直气壮。
马氏轻轻一哂,“侯爷,以往是老三媳妇主动替我操持的。我可没那么厚的脸皮去花媳妇的嫁妆。”
且经了去年灵山寺那件事情之后,她可不敢再去向沈氏开口,那是自讨没趣。
何况还是为了那么一个狐猸子,就算沈氏愿意出银子风光操办,她也不会去。
“那你自个儿想办法,倘若到时让我失了颜面,后果自负。”齐常新被马氏的话刺得老脸热了热,扔下这话就先走了。
马氏对着他的背影狠狠啐了口唾沫。
吉日很快选好,五日后便是。
定了吉日,马氏借口身子不舒服,就让柳氏去安排其他相关的事宜,她并不想亲手操办这回的认亲宴。
在马氏的授意之下,柳氏只发了一些至亲的贴子,其他人未下贴子。
得知冷美人芙蓉既将成为姑姑的那瞬间,齐妙的内心有些崩溃。
但她很快又镇定下来,姑姑总比姨祖母好。
在准备礼物时,沈氏有些纠结。
依她对芙蓉的印象,加之公公回府后的苦干表现,她是不愿意送贵重的。
可她一贯出手阔绰大方,送些普通的又觉着太寒酸,拿不出手。
齐妙看见母亲的纠结,就道,“娘,我建议您去问问大伯母、二伯母和四婶她们,看她们准备送什么,和她们一样是最好。”
“对对,妙儿你说得有道理,娘这就去她们那边瞧瞧。”沈氏立即点头道好。
还没等她出门,柳氏几人倒先过来找她了。
“大嫂、二嫂、四弟妹,你们来了,我还正想着去找你们呢,快请坐下说话。”沈氏忙招呼。
“呵呵,咱们妯娌四人可是难得心往一处想了。”吴氏掩口笑了。
她是在来海棠苑的路上遇上柳氏和杨氏的,她们也正往这边来。
“咱们本就是一家人,心就该往一处想。”柳氏立即正色道。
沈氏笑着道是,并问她们前来的原因。
柳氏、杨氏和吴氏三人对望了一眼,均面有讪色,似乎有话却不好意思说。
沈氏见此,就道,“刚刚大嫂还说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有话直接说就是,藏着掖着可就见外了。”
她性子本来就直爽,也喜欢旁人说话行事爽直,不喜欢拐弯抹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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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谁之错?
虽沈氏话说得很直白了,但柳氏与杨氏还是自恃脸皮薄,在斟酌言辞。
吴氏则不同,她轻轻一笑,对着沈氏说道,“三嫂言之有理,都是一家人,有话直接说就是,那我就先说此番前来的目的。”
“四弟妹说得对,请讲。”沈氏笑着颔首。
“三嫂,不瞒您说,我们此番前来就是想问您准备送什么礼物给芙蓉姑娘。”吴氏说道。
“噗。”沈氏掩口笑了。
“三弟妹你笑什么?难道四弟妹哪儿说错话了吗?”柳氏不解的问,面色微虞。
“没有没有。”沈氏忙摆摆手,说道,“我只是没想到,我们几人竟然心意相通呢,我方才说准备去找你们,其实也就是为了这事。”
“呀,那我们还真是想到一块儿了,三弟妹你准备送些什么呢?”柳氏讶,但面上已有了笑容。
以往人情往来之间的随礼,她们从来没问过沈氏送什么,她们均按自个儿的能力去办。
可此次不一样,看公公对芙蓉姑娘那副在意的样子,这礼若送的不妥当,最后的结果极有可能是花了银子不讨好。
四妯娌中就数沈氏最有钱,她出手又大方,此次准备的礼物定比往日贵重,到时她们的礼物会被比得不堪入目,公公一定会骂她们对芙蓉不重视。
为了不被骂,她们得提前知道沈氏准备的是什么,她们极有可能达不到此等档次,但也不能相差太多,让公公不至于太过分的挑剔。
柳氏现在听沈氏这口吻,这礼物是想与她们靠拢,倘若真是这样,那是再好不过了,所有人都一样,让公公无可挑剔。
沈氏看了看三位妯娌,说道。“这不想着和二位嫂子还有四弟妹商议商议嘛,你们是如何打算的?”
吴氏便说道,“三嫂,说句不怕您笑话的话。我手头紧,可拿不出什么体面贵重的物事儿,可公公的脾气……唉,我担心到时太寒酸了会惹骂。”
柳氏和杨氏二人虽未说话,但面上也现出差不多的神色。
沈氏立即明白了她们的意思。
她们不想送贵重的。可又担心她送的太过贵重而让她们挨骂。
她便叹了口气,说道,“唉,不瞒大嫂二嫂和四弟妹,我最近这手头也紧张,也是有心无力呢,不然怎会犯愁呢,公公若非要骂,我也没法子。”
杨氏立即说道,“我们都尽了自个儿最大的能力。公公要骂让他去骂便是,我们也没点石成金的本事。”
“二弟妹说得对,我们能力有限。”柳氏长长松了口气。
最后妯娌四人商议好送的礼物。
商议好之后,吴氏担心柳氏她们会变卦,便说道,“大嫂、二嫂、三嫂,咱们可是商议好了,谁也不许变呀,否则便是落井下石。”
“对,商议好的事情谁也不可变。否则往后就别来往。”沈氏郑重的说道。
柳氏与杨氏二人也说了差不多的话。
几人商量好之后,便回了各自的院子备礼。
礼物定下,沈氏也长长松了口气,她准备的是一对银镯子。
若是平日里。她一定会送一副十六件的赤金首饰,如今倒替她省了。
晚膳后,夫妻二人闲话时,齐正致便问及送芙蓉礼物一事。
沈氏便将镯子拿给他瞧。
齐正致看了看,便问道,“卉娘。咱们就送这?没旁的?”
“是啊,怎么了?”沈氏眉毛轻轻一挑。
“这……会不会太寒酸了?”齐正致小心翼翼的问。
他记得以前卉娘送给莲儿的礼物,不是赤金镶宝石的,就是上等的玉饰,从来没见过银饰。
“寒酸?”沈氏轻轻一笑,“老爷若认为寒酸的话,自个儿再备一份便是,如此就算寒酸也不会伤及老爷的体面。”
说着,她就拿了礼物回了内室,连饭都不想吃了。
其实她很想问问他一个月挣的银子能买几件首饰,但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这话有些伤人,她不想轻易的去伤人心。
卉娘变了!
齐正致看着沈氏的背影,垂了眸子在心里叹气。
但他就算嫌弃沈氏的礼物寒酸,可自个儿并没有额外去准备,他心里明白,若真的这样去做了,他和沈氏之间会越行越远,最终会远得走不回来。
我和卉娘之间为什么变成这样呢?
记得以前我们夫妻恩爱和睦,日子天天像蜜里调了糖,幸福得让旁人羡慕,好像自从妙儿回来后,卉娘对我就越来越冷淡,所有心思全放在了妙儿身上。
而妙儿对我有极深的成见,总是认为我不是一位好父亲,妙儿也一定在卉娘面前说了我很多不好听的话。
卉娘对妙儿所言是深信不疑,便对我生了不满,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全是错的,在她眼中变得一无是处。
唉,卉娘对妙儿一直心存内疚,恨不得将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妙儿,却不知这样是害了妙儿。
齐正致经过一番认真推敲,认为他和沈氏之间出问题的主要原因是齐妙,是齐妙从中挑唆所致。
于是他去找齐妙。
见到父亲特意前来明月阁,齐妙直觉一定没好事儿。
因他来几回明月阁,都是为了训斥她而来。
“父亲请坐。”齐妙请了他入座,便垂眸不说话,静等他开口。
齐正致在斟酌言辞,屋子里一时气氛有些凝固。
女儿疏离的态度让他更加不悦,清了清嗓子便道,“妙儿,我今日前来是有几句话对你说说,希望你能认真听。”
“父亲请说。”齐妙看着父亲,态度十分恭敬。
“妙儿,为人子女最最重要的就是孝道,而孝道不仅仅是听父母言,顺着父母,照顾父母,还得想办法维系父母亲的关系,而不是挑拔离间……”齐正致十分认真的对齐妙说着。
他说了很多,齐妙并没有全部记住内容,但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
他现在和母亲关系僵硬,全是她这做女儿的一手造成,她是罪魁祸首,并非他之错,她是不孝之女。
“妙儿,我说得这些,你可都听明白了?”齐正致一通道理说完之后,见齐妙面色平静,不由怀疑她是否在听他说话。(未完待续。)
第204章:计划落空
“听明白了。”齐妙笑了。
她竟然无言反驳。
父亲说得对。
她不该提醒母亲莫要再给他银子糟蹋,她不该提醒母亲要防范白莲母女,她不该逼着他说一套做一套,一次又一次的去伤害母亲。
她不该逼着他对想置他与死地的白莲母女死心踏地,不该逼着他坚持己见,死不悔改。
一切都是她的错,与他无关。
其实并非无言驳斥,而是她认为完全没这必要。
“你真的明白?”齐正致追问,面上写了不信二字。
“父亲的意思是,母亲对您的态度是被我挑唆的,并非是您哪儿做的不对,是我破坏了您的幸福,是不是?”齐妙笑着反问父亲。
她的眼神分明清亮纯净,可齐正致却觉得十分锐利,刺得他双颊火辣辣的发烫。
他说得婉转含蓄,也希望女儿回答得含蓄,谁知她竟如此直白的将他心里话给说了出来,臊得很。
齐正致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妙儿,我对你说这些,并不是责怪你,只是善意提醒,希望你往后注意,只有我和你娘亲和睦,你和湛儿才会幸福。”
是,您说得很对,父母相亲相爱是子女们最大的福气,可恩爱甜蜜不是挂在口中说,而是要用实际行动去体现。
齐妙无语的摇头。
要是以前,她还会辩驳几句或者侧面提醒一下,可现在,她只是点头道好,不再说其他。
她表现得温顺乖巧,齐正致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只好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秦丝揽了齐妙的肩膀,长叹一口气,“妙儿,可真是难为你了。”
“没事,习惯了就好,对了。最近和师兄之间可有进展?”齐妙笑着将话题转移。
“嗯。虽然还不理睬我,但他不像灵山寺那样整日耷拉着一张脸,也没有离开。就是默默的听我说话。”秦丝唇畔的笑容加深。
“这就好,咱们继续努力。”齐妙笑着给她鼓励。
秦丝心中也是满满的希望。
她相信很快就能和师兄像以前那般亲密相伴。
齐常新特意选了吉日认芙蓉为义女,只可惜这日子吉利,天公却不作美。一大早就下起了暴雨。
这场雨来得又快又急,很快安宁侯府地势低的地方已积了水。京城一些街道也积了水,变成了汪洋。
天色阴沉如黑夜,惨白的闪电不时划过暗沉的天空,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雷声。令人心惶。
胆子小的女子都躲在屋子里,别说出门,连头都不敢探出屋去。身边聚着丫鬟婆子们壮胆。
齐常新你自个儿瞧瞧,就连老天都不许你认那狐猸子为义女呢。这是与你警示呢。
马氏听着雷声、雨声,唇角轻轻一勾,现出一抹冷笑。
这雨好像真与齐常新做对一样,从早上一直到晌午都未停歇,且有越下越猛之势。
因为京中道路积水难行,又加上雨太大,先前下贴子的人家纷纷遣了家丁们前来致歉,说今儿实在是过不来了,改日再登门庆贺。
最后这认亲仪式只有安宁侯府的人见证,无一个外人。
看着冷清清的场面,齐常新的脸色十分难看。
他私下里给蓉蓉承诺过,一定会办一个热闹而又风光体面的认亲仪式,让全京城的都知道他齐常新多了一位这么乖巧有能耐的好女儿。
他想看旁人艳羡的眼神,想听旁人的赞美之辞。
如今却落了空。
他拍着桌子冷哼,“没一个好东西,老子请他们来赴宴,他们倒端架子,只是下雨又不是下刀子,为何不能来,难道还怕被砸死了不成?”
柳氏、杨氏与吴氏三人面色立即沉了下来。
因今日所请的客人是她们三人的娘家人,齐常新咒她们娘家人去死,她们能快活嘛。
老不死的,你才被砸死,嘴巴可真是毒,将来一定不得好死!
三人在心中恶狠狠的骂着齐常新。
齐常新还不作罢,又伸指点向柳氏三人,斥道,“往后你们娘家有什么事儿,谁也不准回去。”
齐妙看着面目狰狞、恶毒刻薄的祖父,心生悲哀。
这哪儿是身份尊贵的侯爷,分明就是市井之中的泼皮无赖,令人憎恶。
有此等长辈,真是不幸!
原本就冷清的屋子里,经齐常新这么一骂,更是冷若冰窟,所有人都沉着脸不愿开口说话。
马氏垂眸看着杯中的嫩绿色的茶叶,唇角平直,眸中一片寒凉。
她也不作声。
齐常新正在气头之上,她可不想去触他的霉头挨骂。
就这样冷着挺好的。
芙蓉面色清冷依旧,她对齐常新柔声说道,“侯爷您请息怒,今儿的确是天气不好,并非是客人们不愿来,您身体刚好,可不能生气呀,生气最最伤身体呢。”
口中如此说,心里也与齐常新一样,恨透了那些未来的客人。
她认为下雨只是他们一个借口,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过来撑场面,就算不下雨,他们也会寻其他的借口。
齐常新轻轻拍了下芙蓉白嫩的小手,再冷冷扫了扫面前的儿子媳妇,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唉,还是蓉蓉你懂事体贴,这么些人又有谁关心我的死活,就你关心我,我这些儿子可算是白养喽。
蓉蓉,往后父亲可全仰靠你照顾啦。”
“照顾父亲是身为儿女应该做的,蓉蓉不敢怠慢。”芙蓉更加乖巧的应道,并顺势对着齐常新娇盈盈一拜,“父亲在上,请受女儿三拜!”
芙蓉头叩地,给齐常新响亮磕了三个头。
“乖女儿。”齐常新乐呵呵的将一块上等和田玉佩递向芙蓉,并亲自扶了她起来,“蓉蓉,有你这么一位优秀出众的女儿,可是我八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呢。”
“不,蓉蓉能唤您父亲才是百辈子修来的福气。”芙蓉应道。
齐妙身上冷不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还有些恶心想吐。
认亲仪式就这么开始了。
芙蓉给马氏也行了叩拜之礼,并改口唤了声母亲。
马氏笑吟吟的扶她起来,送了根鎏金簪子。
齐常新一见,这眉头就拧了起来,但没有发作。
紧接着,柳氏送了步摇,杨氏是耳坠,吴氏送了一对戒指,再加上沈氏的一对银镯子,全是银饰。
等所有人将礼物送给芙蓉之后,齐常新又爆发了,“你们这是打发乞丐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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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家法伺候
齐常新发怒在沈氏几人预料之中。
故她们没有意外,也没有尴尬难堪,她们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随礼一事,本就凭着各人愿意,哪能强迫?
当然,若齐常新骂的只是其中一人,不管是谁都会难堪,眼下四人一起骂,反而没有任何心理障碍了。
芙蓉看着那些银首饰,水盈盈的眸子里满是不屑、鄙视,当然还有恼怒。
这几个妇人分明没拿她当回事,否则怎会送这些?
正如侯爷所说的那样,这是拿她当要饭来打发,真是一群该死的贱*妇。
四位媳妇所送的礼物正合马氏的心意,她便笑着对齐常新说道,“侯爷言重了,芙蓉身姿高挑,肤若白玉,气质清雅如同仙女,佩戴其他的首饰则添尘俗之气。
几位媳妇所送的这套银饰做工精致,款式新颖,正衬芙蓉,换做是其他人也许会素了些,可对芙蓉来说,就像是为量身定制,儿媳妇们可是费了番心思呢。”
马氏话声刚落,柳氏立即接话,“母亲说得极是,我们几人正是这般想的,芙蓉妹妹如那出水芙蓉一般圣洁,此等美人儿只适合戴银,金饰多庸俗啊。”
杨氏冲着冷美人芙蓉呵呵一笑,看向齐常新说道,“芙蓉妹妹认了公公您和婆婆为父母亲,我们要是送的礼物过重,会让外人误以为芙蓉妹妹是看中了咱们侯府的银子呢,这传出去多难听呀。”
沈氏也道,“芙蓉气质出尘脱俗,不同于那些市井庸脂俗粉,也不是那等爱财之人,咱们送礼图的是心意,不在乎礼物贵重与否。”
吴氏掩口笑了笑,柔声道,“芙蓉妹妹你是真心想做齐家的女儿,可不是趁这机会来敛财的。是不是?”
齐正宁兄弟三人都认为她们驳得好。
他们对芙蓉也没什么好印象,甚至认为父亲变得如此粗暴,说不定就是她挑拔的呢。
只有齐正致认为她们此举欠妥。
芙蓉治好了父亲的疯病,是安宁侯府最大的恩人。怎能如此对待恩人,也不怕被外人笑话吗?
对恩人应该是‘滴水恩,涌泉报’,而不是伶牙俐齿待之,此举实在是寒人心。
他眉头轻轻蹙起。发自内心深处不赞同沈氏她们所为。
同时他又想到了白言峰,心中惆怅万千。
马氏若知他脑子里有这想法,一定会一巴掌焐死他。
“母亲和四位嫂嫂说得有理,只要礼物是你们送的,就不分贵重与低廉,都是你们的心意,蓉蓉在此拜谢。”被当众这样发问,芙蓉除了点头还能说啥。
她难道要摇头否认马氏婆媳几人的话语,说她重财重利,说她另有所图?
说完话。她就乖巧的走到齐常新身旁,水盈盈的眸子看了他一眼,而后抿唇垂首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就这样一个动作,已将她所受的委屈无声的传递给了齐常新。
齐常新额上的青筋突起,他没料到马氏婆媳五人竟同心合力围攻他,让蓉蓉难堪。
更该死的是她们个个振振有词,理由充足的让他都不知该怎么骂。
但让他就这样罢了,是绝对不甘心。
今日没能给蓉蓉风光体面的仪式,又没能让她收到合她身份的礼物。他对不起蓉蓉,他这脸没地儿搁。
齐常新倏然起身,面带黑气,伸出手指依次从马氏、柳氏、沈氏几人面上点过。斥道,“你们分明是故意与我做对,却偏偏说得冠冕堂皇。
我们安宁侯府是重规矩重情义之家,蓉蓉是我义女,你们这般待她便是瞧不起我,便是违了侯府家训。
行。既然你们眼中无我,那你们一个个的都给老子滚出侯府去,安宁侯府没你们这等不无知无教养的妇人。特别是你沈氏,尖酸刻薄……”
一边骂完一边喘着粗气,看得出,他是真心为芙蓉叫屈呢。
听到母亲被点名羞辱,齐妙眉心紧紧拧起,眸子轻轻一转,忽然起身。
“妙儿!”沈氏见女儿如此,心下大惊,嘴唇轻轻动了下,急忙低声呼。
齐妙冲着母亲唇角微微一抿,而后笑着走到芙蓉面前,端了双手对她郑重施礼,“妙儿拜见芙蓉姑姑。”
冷美人芙蓉眉毛微微一挑,不知齐妙好好的来她面前做什么。
齐妙行完礼之后也不回座,就笑嘻嘻的看着芙蓉。
似乎在等着什么。
齐常新见了立即骂,“五丫头你杵在这儿做什么?像个粗木桩子一般,真是令人恶心得很。”
齐妙忽略他的恶言恶语,而是眨巴了两下眼睛,疑惑的反问道,“祖父,我给芙蓉姑姑行礼问好,她为何不给我见面礼呢?”
你芙蓉改口,别人要给你见面礼,那我改口喊你姑姑,你的见面礼呢?
吴氏反应快,立即冲女儿齐嫣使了个眼色。
齐嫣微不可见的点头,也起身走到芙蓉面前施礼,“嫣儿给芙蓉姑姑请安。”
嫣儿这时候还敢出来陪着妙儿一起,真是难得的好孩子。
对齐嫣的举动,沈氏非常欣慰,唇角轻轻抿了下。
柳氏与杨氏二人也看了看自家女儿,可齐媛、齐姝、齐婷坐在那儿没什么反应,她们可不敢上前去惹祖父。
果然,齐常新立即眯了眸子,冷冷的问,“五丫头,你是存心来捣乱,是不是?”
“祖父您这样说可真是冤枉我了,刚刚我听祖父您说我们安宁侯府是重礼节之家,芙蓉姑姑改口唤您为父亲,唤祖父为母亲,还有对大伯母、我娘她们也都改了称呼,你们都给了芙蓉姑姑见面礼。
我改口唤她为姑姑,为何她不送我们见面礼呢?”齐妙很认真的问。
这话说得并非无道理,要是换做是大人说又不妥,可齐妙只是未成年的小姑娘,这般直白的问话合情合理。
齐常新顿时语塞。
他要否认,便是自个儿打自个儿的脸
可要是承认了,就得让蓉蓉给这些丫头小子们见面礼,蓉蓉那还不得倾家荡产。
齐常新只准备让芙蓉收礼,可没想着让她往外送。
应该说他根本也不会想到孙子孙女们敢提这,可现在就有人大胆的提了,且还说得理直气壮。
“五丫头,你小小年纪就学得如此牙尖嘴利,连我都敢顶撞,再大些谁晓得你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你娘舍不得教你,我这当祖父的可不能视而不见,来人,家法伺候!”齐常新无言反驳,但并不表明他接受齐妙所说,反而恨极了她。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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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九王爷驾到
家法伺候!
这算是恼羞成怒吗?她说错了什么?
齐妙在心里冷笑。
家法长什么样,她见过也曾经受过,并不陌生。
她不惧家法,也不怕疼,对祖父的决定也不意外。
从她起身打断他恶毒骂母亲那一刹那,她就做好了被骂被罚的心理准备。
她没有向齐常新求饶。
“公公,不可!”沈氏立即面就白了,她起身走过来欲向齐常新跪下求情。
齐妙立即拉住了母亲,轻轻摇头,“娘!”
她绝不能让母亲给齐常新下跪。
他不配!
从他病愈归来至今,他始终认为妻子、儿孙们对不住他,他受了莫大的委屈,府中其他人都该死。
她只能说,他这几年疯病真是白得了,病愈之后,他为何就不回想那些年自个儿的所作所为?一切不都因他而起吗?
堂堂的侯爷,宠妾灭妻本就令人发指,令人不齿。
妾是什么?妾只是一个玩意儿,低贱如同货物,你却视若眼珠子含在口中溺爱着。
你可以纳妾,可以宠她,但绝不能因妾室而令正妻受辱,让正妻无法抬头做人。
他对那两位姨娘的过度宠爱、纵容,对马氏的冷漠、疏离、羞辱,相信换做是任何女人都无法容忍,还有那些无辜的人都是因他而死。
做错了这么多,他为何一点儿悔意都没有?
儿孙们这几年对你可能是关心照顾不够,你可以埋怨可以指责,但不能出言无下限的羞辱,这些人是你的亲人,不是你的仇人。
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大家只送些礼物给芙蓉,全都是因为你归家后的言行举止已经伤透了大家的心。
归府后,你要还是以前那个正常的安宁侯,说话行事有分寸,芙蓉治好了你的病。大家一定会感谢她、善待她,而不是今日这般情景。
还有,就算大家送的礼薄了、轻了,你难道就可用此等恶劣的态度对大家?你又有什么理由要求大家一定要送什么?
无理无礼。一意孤行,野蛮粗暴,从不认为自个儿有错,出了任何事都是别人做错了,与他无关。野蛮的让所有人顺从他的心意,违反者轻则骂,重则打罚,或者出言威胁赶出安宁侯府。
这种人不配被人尊重,更担不起母亲那一跪。
故齐妙宁愿受家法责罚,也绝不能让母亲给齐常新这等恶棍跪下。
想到一意孤行,齐妙忽然想到父亲,终于知晓他的性格源自哪儿,原来是遗传了祖父。
只是父亲的气死人不偿命相对温和一些,婉转含蓄一些。
而祖父是直截了当。绝不会顾及颜面,不管是他自个儿的,还是旁人的。
如此一比较,祖父竟然还要胜过父亲一筹呢。
因为父亲是伪君子,祖父是真小人!
好吧,妄议长辈乃大逆不道,我又错了!
齐妙在心里暗暗想着。
齐常新立即瞪着沈氏喝道,“我乃一府之主,五丫头是我的孙女,她做错了。我难道还没资格罚她不成?”
“妙儿没有做错什么,要是公公坚持认为她有错,那也是我这当母亲的没教好,要罚就罚我。求公公饶了妙儿这一回。”沈氏说道。
口中求饶,可背挺得笔直,妙儿无错,不该罚!
她听从了女儿的劝,没有向齐常新下跪。
马氏也说道,“侯爷。五丫头那番话本无错,你的确不可动用家法。
再者说了,连皇后娘娘都赏识五丫头,说五丫头乖巧懂事,除夕那日,皇后娘娘还赏了好些东西给五丫头呢。
五丫头更是容昭郡主府的常客,郡主十分疼爱五丫头,请侯爷三思。”
且不说皇后对五丫头如何,容昭郡主对五丫头的那份疼爱,她可是看得真真的,绝无半点虚假。
如今容昭郡主有喜,旁人皆信不过,每月都要请五丫头去检查身子,万一老下作将五丫头给打伤了,碰巧郡主府派人来请,到时可怎么向郡主交待。
老下作想死,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她是有意抬出皇后和容昭来压老下作,逼他不敢惩罚五丫头。
况且在关键时刻帮了五丫头,相信五丫头心中会感激的。
齐正宁也站直了身体,蹙着眉头说道,“父亲,母亲言之有理,妙儿既没说错什么,更未做什么出格之事,怎可动用家法?
这事若传了出去,伤的可是父亲您的名声,请父亲慎重。父亲向来是位慈祥和蔼的长辈,您一定是与妙儿说笑,并非当真的,对嘛父亲?”
他这是给台阶让父亲下来。
否则让父亲自个儿承认说错了话,父亲肯定不愿意,也会觉得丢面子。
齐正致一直看着女儿,见她面上无半点畏惧,心头就有些不舒服。
妙儿总是这样,不管做错了什么,总是理直气壮的认为自个儿没错。
就算她点头承认自个儿错了,可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分明在告诉你,她不服!
齐正致希望看到齐妙此刻是满面的懊悔和惊惧之色,最好能泪水涟涟的跪下向齐常新求情,而不是倔强。
可连大哥都在为妙儿求情,他这做父亲的没道理置若罔闻,否则卉娘一定会怨恨他,旁人说不定也会说他这做父亲的心狠。
就在他心思兜转之际,齐常新指着沈氏冷声说道,“行,既然你有这要求,我一定会成全你,等会儿连你一起罚。”
顺手又往齐嫣身上点了点,“还有你,也一并罚。”
齐常新乍闻皇后与容昭二人对齐妙的器重时,心中也是万分惊讶的,这些他真的不知道,没人对他说过这些。
可目光在触及芙蓉那满面委屈的面庞之时,他更加生气了。
皇后既然除夕赏了东西给五丫头,那沈氏那儿一定有不少极稀罕的物事,为何就不能送一两件给芙蓉,让芙蓉高兴高兴。
那一对银镯子伤的不仅仅是芙蓉的脸面,还在打他的脸,往后芙蓉哪儿还会相信他说的话。
因为在认亲仪式之前,齐常新曾向芙蓉夸过海口,说她到时一定会收到很多稀罕贵重的物事供她把玩。
结果……一件没有。
于是,这怒火从齐妙一人身上又烧到了沈氏那儿,顺便还有站在齐妙身旁的齐嫣。
齐嫣懵了。
在听到齐妙要受家法处置时,她就想离开了,只是不好意思走罢了。
吴氏也懵了。
她很快回过神,忙冲过来求情。
听说沈氏也要被罚,齐正致忙站了起来。
他对着齐常新深深一鞠躬,说道,“父亲,我先代妙儿向您赔个不是,妙儿年纪不懂事,哪儿做的不对还请您先谅解,迟些回去我定会好好教育。”
说着,他看向齐妙说道,“妙儿,快向祖父赔不是,下回不可顶撞祖父。还有芙蓉姑姑那儿,你也该致歉,那些话唐突无礼。”
齐妙看着父亲,一字一句的反问,“父亲,我没有做错,为何要道歉?”
她的倔脾气上来了。
今儿就算将她打死,她也绝不向齐常新低头!
“家法拿来!”齐常新看向身旁的小厮。
小厮应声离去。
其他人继续为齐妙求情,可齐常新不为所动。
门口的门帘轻轻一动,紫香匆匆进屋来禀,“侯爷,老夫人,九王爷来了。”
紫香的声音里带着惶恐和慌张。(未完待续。)
第207章:为美而来(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纪陌来了?
雨下得这般大,他……他来做什么?
齐妙下意识看向门口,双眸难掩惊讶之色。
隔着竹帘,依然能听到外面稠密厚重的雨声,还有轰隆隆的雷声。
其他人比她更震惊。
九王爷这尊神平日里就算想请都请不到,今日怎么不请自来,而且还是冒着暴雨前来。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震惊之后,齐正宁几兄弟心中就不免忐忑。
齐正致本能的看了眼女儿。
想着上回纪陌就因为她,将他狠狠训斥了一顿。
唯有齐常新看向马氏问,“你难道给九王爷下了贴子?他这是前来祝贺的?”
在他得疯病之前,就知道纪陌的大名,知道纪陌深得皇上信任和宠爱,在京城属于横着走的主儿。
毕竟过去了三四年的功夫,发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像刚刚五丫头得皇后娘娘和容昭郡主器重一事,他就不知。
老三常在圣上面前行走,也许纪陌欣赏老三的才华,二人有了交往,纪陌得知他今日认义女,故前来庆贺。
所以他有此一问。
呸,真是不要脸!
人家九王爷何等身份,怎会来给你这老下作庆贺。
马氏恨不得啐齐常新满脸唾沫。
她笑了笑,“侯爷可真是抬举妾身,妾身可没那么大的脸能请动九王爷。”
众人的念头只是一瞬间的事儿,紫香话声一落,他们纷纷起身准备去迎纪陌。
只是他们刚起身,纪陌便进来了。
不知是光线不够明亮的缘故,还是因他今日穿了玄色锦袍的缘故,齐妙觉着他的脸色有些暗沉,不似往日见他时那般明朗。
雨下得又急又大,纪陌束起的墨发泛着潮气,面上还有几滴晶莹的水珠,玄色的锦袍颜色太深。齐妙倒看不出是否沾了雨水。
纪陌的视线似无意的看了眼齐妙。
她那一脸的倔强令他胸口一窒,眸中神色加深。
众人给他行礼。
“勿多礼,本王只是听闻安宁侯痊愈回府,并于今日认救命恩人为义女。本王喜好热闹,便不请自来了。”纪陌轻轻一笑,主动说明来意。
哈哈,本侯果然没猜错,九王爷真是为我而来。看来本侯在九王爷心中的份量还是蛮重的。
有九王爷来庆贺,要比那些蠢货们风光体面百倍。
那些蠢货今日不来是对了,否则还会污了九王爷的眼。
齐常新开始兴奋,看纪陌的眼神分外的慈祥,面上笑容如花般灿烂。
从今儿早上睁眼开始便下雨,客人们爽约,媳妇们那些寒酸的礼物,孙女顶撞,芙蓉委屈的表情,反正没遇上一桩顺心的事儿。他感觉脸都丢尽了。
眼下纪陌给他长脸,往他脸上抹金子,他怎会不感激?
除了齐妙,其他人还真的相信了纪陌所言,认为他冒雨来安宁侯府真的是祝贺齐常新认义女一事。
虽说这是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可发生在纪陌身上,大家又觉得很正常。
他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除了齐常新、芙蓉和齐正致三人开心之外,马氏等人心情有些复杂。
纪陌给齐常新面子,原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可依他如今的脾性。极有可能仗着纪陌的高看一眼更加大耍**威,倘若如此,这就是安宁侯府的悲哀。
唯有齐妙感觉纪陌冒雨来此,可能是另有目的。前来庆贺的可能性极小。
众人各怀心思,面上表情不一。
齐常新忙对芙蓉说道,“蓉蓉,快拜见九王爷。”
“蓉蓉给九王爷请安。”芙蓉水眸轻垂,唇角带了浅浅的笑意,乖巧的向纪陌问好。
声音极柔极软。似那柔软的羽毛拂过心尖,酥软至极。
别说是男子,就算是齐妙听了,都莫名对她生了几分好感。
纪陌面上笑容果然加深,对芙蓉说道,“抬起头来,让本王好好瞧瞧。”
芙蓉抬眸看向他。
黑色的秋水眸中波光潋滟,一向冷如冰的双颊被羞涩染红,粉色的双唇轻轻翘起,眉目之间流转着别样的柔情蜜意。
这样的她不是清水芙蓉,而是如同娇艳的海棠花,绚丽夺目。
看着芙蓉,纪陌哈哈一笑,说道,“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古人云盛开的芙蓉花不及娇艳的美人妆,我却觉得再娇美绝伦的美人妆在芙蓉姑娘面前都黯然失色呢。”
毫不掩饰的大赞芙蓉生得美,言辞之间流露出喜欢之意。
是来看美人呢,难怪!
齐妙情不自禁撇了下嘴角。
“不该当九王爷谬赞。”芙蓉忙谦虚。
羞红的双颊更加迷人。
纪陌对义女赞不绝口,还有那眼神里分明写了‘迷恋’二字,齐常新乐得嘴都合不拢。
要是蓉蓉将来能嫁给九王爷,那可是泼天的富贵,我们安宁侯府会再次迎来辉煌兴盛。
如此一起,他越发觉得自己捡了个宝贝回来。
纪陌又笑着对齐常新说道,“侯爷真是好福气,芙蓉姑娘不仅貌赛天仙,医术更是精妙无双,人生得此一女,足矣!”
“呵呵,承九王爷吉言,认蓉蓉为女,老夫的确觉得自个儿很有福气。”齐常新笑得眼角的褶子能夹死苍蝇。
纪陌跟在后面又笑了两声,说道,“侯爷你们继续,本王就是来凑个热闹,可不能因本王而耽搁了你们的大事儿。”
齐常新看了看齐妙、沈氏和齐嫣,原本是要对她们三人行家法,眼下纪陌在此,他倒不好行事。
罢了,暂且饶她们,等纪陌离开之后再打也不迟,大不了到时多打几下以消先前之恨。
主意打定,齐常新就道,“九王爷,仪式已经结束,我等正闲话家常呢。”
说着,他就对儿孙们挥挥手,一脸的和蔼说道,“除老大你们四兄弟之外,其他人都先回房吧。”
当然,芙蓉也是要留下的。
闻言大家纷纷起身,特别是吴氏,迫不急待的拉着齐嫣就要走。
不管事后公公会不会再打嫣儿,眼下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不行将嫣儿送去娘家待些时日再说。
纪陌却笑了笑,朗声道,“侯爷记错了吧,本王在进屋之前,可是分明听见侯爷要对谁行家法的,怎么忽然就停了?”
吴氏的双腿僵在那儿,心里恨极了纪陌,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齐常新也怔了下,没想到纪陌竟知道这事,他讪讪一笑,忙道,“雷声太大,九王爷可能听岔了,老夫并未说过这话。”
话声刚落,余音尚在萦绕,门口传来小厮的说话声,“侯爷,家法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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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自作多情
小厮这句话可谓是齐常新在前面卖生姜,他在后头喊‘不辣’!
齐常新非常想撕烂他的嘴,打断他的狗腿。
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这时候出现。
你进来也就罢了,难道没发现屋子里多了个外人嘛?
哪些话可以当人前说,哪些话不可说,你难道都不知吗?
老子养你们这群废物做什么?
老子好不容易得来的颜面就这样被你们给啃了。
齐常新在心里将小厮杀死了千百遍,现在只能忍着,只等纪陌走了之后再惩罚。
纪陌看了眼小厮,然后看向齐常新,唇畔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
表情不言而喻,你齐常新为何要骗我?
齐常新忙向他解释,“请九王爷莫要误会,老夫请来家法并非要罚谁,只是拿来让孩子们观摩,警示他们要谨遵家训,诚实做人天天向善,莫要行恶。”
“闲来无事赏家法,侯爷的爱好还真是特殊。”纪陌墨玉般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唇畔漾出一抹讽笑。
齐常新面色一讪。
他正欲解释时,纪陌忽然看向站在厅中间的齐妙,问道,“齐五姑娘,安宁侯说请家法只是让你们欣赏,是否属实?”
“是的。”齐妙轻轻点头。
不管纪陌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管他是否帮过她,她都不能堂而皇之的将侯府的丑事当众说给他听。
她的回答在纪陌意料之中,他本就没指望她会说出实情。
但她不说,自有人会替她说。
于是他又问,“旁人都坐着,为何齐五姑娘满面委屈的站在那儿?”
齐妙垂了眸子,答道,“九王爷误会了,我只是站在这儿与祖父说话,并无委屈。”
“哦,是吗?”纪陌不相信的反问。
他的视线从众人面上扫过。
当看向齐媛、齐姝二人。她们情不自禁羞红了面。
一颗少女心呯呯直跳。
传言不可靠呀,原来九王爷不仅风流倜傥,容貌出众,脾气更是温润如玉。
特别是那看人的眼神。好暖好暖呀!
见纪陌和齐妙说话,齐媛心里特别不舒服。
一个丑丫头有什么资格被人注意。
要是让九王爷知道祖父要行家法的人正是齐妙,他一定就不会这般亲切的与她说话,一定会特别讨厌她了。
一个要被长辈家法伺候的女子,又怎会是好人呢?
又有谁会喜欢呢?
齐媛心中如此一盘算。不由高兴起来,而纪陌的眼神更是给她壮了胆。
她于是站直身体,双颊绯红,对着纪陌盈盈一施礼,“禀九王爷,其实我五妹妹是要受家法之人。”
哼,齐妙你想在九王爷面前隐瞒这件事,怕自个儿会丢人,我偏偏说给九王爷听,气死你!
齐媛沾沾自喜。
她还故意捏了嗓子说话。让声音听起来更加细嫩柔软。
可安宁侯府所有人都听惯了她原本的声音,都对她这故意拿捏的声音十分反感。
特别是齐正宁与柳氏二人,顿时觉得双颊发臊。
女儿这是在做什么,当众丢人啊!
齐正宁立即寒着脸斥向齐媛,“媛儿放肆,九王爷面前岂有你说话的份儿,快下去。”
他所想和齐妙一样,不管父亲行事是多么过分,可这是家丑,绝不能在纪陌面前表现出来。
齐常新背对纪陌。恶狠狠瞪了眼齐媛。
死丫头,稍迟些一起打,让你嘴欠!
接受到父母亲和祖父三人责怪的眼神,齐媛满腹委屈。
我说实话难道也有错吗?
齐媛嘟了嘴。十分不情愿的往外走。
“齐四姑娘请留步!”刚走两步,纪陌就唤住了她。
什么?
九王爷竟然认识我,竟然知道我是齐府四姑娘!
齐媛感觉自个儿的心快要跳出胸膛来,连耳朵都红得发烫。
脚下的步子立即就停了,下意识的转身看向纪陌。
纪陌正微笑着看她。
齐常新忙对纪陌说道,“媛儿说笑话呢。是老夫疏于管教,让九王爷看笑话,请您恕罪。”
纪陌轻轻一笑,“侯爷和齐大人这般紧张做什么,本王今日正闲得无聊,没想到你们安宁侯府今日竟然行家法,此等热闹本王可不能错过。”
说着,他又颇有兴致的看向齐媛问,“齐四姑娘,劳你给本王详细说说事情经过,这位齐五姑娘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竟要受家法伺候。”
沈氏对纪陌的刨根问底很不满。
这是别人的家事,你一个外人跑来掺合什么?
难道没瞧见人家都不愿意说吗?你这人怎么一点儿也不识趣。
她是不愿意齐妙在纪陌这个外人面前失了体面。
齐妙很淡定。
反正她不会亲口说这些事,至于其他人说不说,她管不了。
纪陌带着笑意的眼神似在在无声鼓励着齐媛。
说吧说吧,你要是说出来,你就是好姑娘,本王最喜欢的就是像你这般的好姑娘。
可父母的眼神分别是在警告她别乱说话。
齐媛心中像揣了无数只乱窜的猫儿,有些不知所措。
可最终想在纪陌面前表现的念头战胜了对父母亲的敬畏。
齐媛便说道,“回九王爷的话,我五妹方才向芙蓉姑姑行礼之后便向姑姑讨要礼物……”
她将事情大概说了说。
只是在她口中,齐妙倒变成了无耻索要礼物的无礼之人。
齐嫣立即辩驳道,“四姐你所言有偏,五姐并不是讨要礼物,而是于情于礼来说,芙蓉姑姑本就应该给五姐礼物,只是芙蓉姑姑未给而已。
之前芙蓉改口时,祖父祖母,还有大伯母、二伯母、三伯母不都送了礼物嘛,这是规矩。”
她也极有可能要受家法处置,此时要是能将这个理辩过来,说不定能逃了那一劫。
听完她们二人所言,纪陌看向齐常新,眉头轻蹙,惊讶的问,“侯爷就为这事要对齐五姑娘行家法?”
齐常新知道也瞒不下去了,就长长叹了口气,一脸痛心疾首的说道,“九王爷见笑了,这实乃是家门不幸啊,先前不说还不是想着家丑不可外扬嘛,我家这五丫头小小年纪就牙尖嘴利,眼中根本长辈,忤逆顶撞嘲讽样样……”
“安宁侯你说错了,我并不认为齐五姑娘做错了,她做得很对啊。”见他越说越难听,纪陌立即出声打断。
面上笑容不知何时敛了,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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